“今天的夜色真美啊。”
“确实如此,沈小姐也这么认为的吗?”
“虽林家无我沈家那么奢华,可唯独林苏阁下房间窗口的风景是我不曾见过的美呢。”
“多谢夸奖,不过比起那些,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苏看着站在他房间里的沈家小姐沈柔,已经深夜了,可她还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反而是穿着一身淡粉色睡衣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
“沈小姐,您也应该回自己的房间了吧?”
“这里不就是我的房间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柔先摆出了疑惑的表情,反而让林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跑出来的未婚妻,让他不知道应该是该喜还是该悲。
虽然是家族联姻,但林苏不得不承认沈柔她的那由内到外的大家闺秀气质,论外表,她肯定没有瑕疵,甚至是完美,论教养,人家也是一直接受着家族教育,举手投足之间绝对也是优雅至极,林苏甚至觉得自己还有些配不上对方。
“林苏阁下,我听说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情呢。”
“想必只是些不入流的话吧,毕竟,外界其实对我没有什么了解。”
“和传言当中的不一样,林苏阁下是很谦虚的人啊。”
沈柔轻声说道:“在家里人口中,您似乎是一个很自大的人。这句话并没有恶意,只是小女以为您会很难相处,而且很有大男子主义,但现在看来,您比我想的更加温和呢。”
林苏不知道对方是在奉承还是真心夸奖,不过是随口回道:“十分抱歉,关于沈柔小姐的事情,在今天为止我是一无所知,家父并未与我说明过与你成婚一事,还望你见谅。”
“没事,我不介意。”
“不,我还是希望您介意一下。”
林苏突然这么一句,让那里的沈柔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不过他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虽然我知道家族联姻一事是很正常的,但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行为。”
沈柔听了,脸上却是闪过一抹不悦,但她还是那般轻柔地说道:“您是对我不满意吗?恕我直言,小女自幼学习礼仪礼节,习得琴棋书画,并不认为配不上您。”
“抱歉,或许是我没有表达清楚。”
林苏说道:“我知道,你们沈家是看在我是决裁者的份上才会将你许配给我,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说我对你不满,而是对联姻这件事情不满。”
此时,沈柔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家族是很重要,但我不认为我们必须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自由。沈柔小姐很优秀,正常来说,您应该可以与一位如意郎君成婚,而不是委身于我。”
说罢,他沉默,只是这么看着沈柔,确认着她的意见。
虽然沈柔还是原先那般平静,但林苏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差林苏一句话点燃引线。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这件事情毕竟是两大家族的想法,不是你我二人几句话可以反驳的。放心,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你和我一样希望拒绝联姻,那我就自行想办法处理问题……”
“行了。”
还没有说完,沈柔直接打断了他,还带有几分怒气地说道:“这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不能改变了,难不成你想让两家的关系变僵吗?”
虽然是谴责,但林苏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刚才的回答就代表了一切。
“这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林苏的声音是如此平和,眼里透露着自信,让沈柔那有些担忧的心都平缓了下来,不过放心过后,她又是对林苏的行为表示不解。
不是自恋,沈柔对自己的条件很有信心,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是为了成为联姻工具而活的,所以她不认为有谁会拒绝她的投怀送抱。可现在,就有一个人拒绝了她。
林苏上前,站在了她的身边,顺着她原先看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孤单的弯月。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沈柔忽然问道。
“这很难理解吗?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吧。”
林苏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道:“我讨厌被束缚。比起林家长子的身份,我更喜欢决裁者林苏这个名号,你不也讨厌被约束的人生吗?”
说罢,他露出了一抹笑容,可那笑容之中却带有一丝伤感。
“就算我们生来就被家族所束缚,那也不代表我们可以一直这么委曲求全,起码,我希望以后我可以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以林家长子的身份过这一辈子。”
“真好呢……”
一声附和,沈柔的脸上写着焦虑,可眼里满是对林苏的羡慕。
她靠在旁边,差点贴在林苏的身上,可还是特意保持着距离,轻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像林苏阁下一样为自己想那么多,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说,决裁者果然不一样些么。”
决裁者,这一个名号让林苏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对方,因为他没有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过,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可他自己清楚,这不只是因为自己有着觉力,而是因为自己本就是这样的人。
“今天晚上,你就睡在我床上吧。”
林苏突然这么一句,让沈柔立刻慌张了起来。像是明白了什么,沈柔虽然迟疑,但还是微微点头,不过轻声答应,随后就先朝着床头走去。
“我明白了。虽然说我现在只是您的未婚妻,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您处理……”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脱衣服了。”
沈柔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林苏面前,那柔弱无骨的身躯像是一只手就可以抱住,配上那欲拒还迎的姿态,更是让林苏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就睡这里吧,我去找个空房间睡一晚。放心,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会把一切处理好的。”
只留下这简单的话,林苏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刚才沈柔的话有多大杀伤力,如果自己再不走,恐怕就真的拦不住了。
离开房间,林苏才是暗暗一句抱怨:“真是的,这么好的老婆都不要,傻子吧。”
如果是普通的相遇,普通的相爱,那沈柔肯定会是林苏愿意白头偕老的存在,但很可惜,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居然是这样可笑的方式。
“没有人可以干涉他人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夺走他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