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龙田提着一布袋苜蓿种子回家去。
正走到胡同里,看到一辆越野车车门打开,从车内下来一个女孩。
他当时就愣住了,这,这不是那谁吗?
那女孩也转脸瞧着他,一脸惊奇。
“包龙田?”
“谢小苗?”
这太意外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原来你老家在这里?”女孩笑。
“那你是……”包龙田正疑惑,见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珠光宝气的。
这女人他认识,是花家姐妹的老三花小夭,花小夭对包龙田有印象,抱过小时候的包龙田。
“是小包吧?长这么高了?”花小夭说。
包龙田就问,“花小姑,她是我同学,你们怎么在一块?”
“我和她……”花小夭瞧了眼谢小苗,欲言又止。
“她是我爸的小三,我叫她阿姨,跟她来这里,是我爸要求的。”谢小苗说。
“原来这样,小姑,这真是缘分啊,世界这么小。”包龙田说。
花小夭略显尴尬一笑。
“要不,小包你也来家坐会?”
“不啦,小姑,我先回去,待会再过来。”包龙田说。
“包龙田,你不邀请我去你家蹭饭吗?”谢小苗却说。
“你要去?那好呀!”包龙田赶快说。
谢小苗不瞧花小夭,包龙田看了眼花小夭,花小夭说,“你俩去吧,多说会话。”
胡同里就住了三家,花家在胡同口,老包家在胡同底,中间隔着那家房屋是空宅。
没有几步远,就到了家门口。
“你手里提着什么?”谢小苗问。
“种子。”包龙田回答。
“啥种子?玉米吗?小麦吗?”
“草种子。”包龙田说。
“种草?”谢小苗说,“你逗我呢。”
“是苜蓿。”包龙田笑,“不知我爷爷奶奶做的啥饭,你可别嫌弃。”
“我是那会嫌弃的人吗?不好吃我少吃,好吃我多吃,我又不来虚的。”谢小苗白了一眼。
“好吧,好吧。”包龙田心里确实美滋滋的。
进了院子,包龙田就一声高喊。
“爷爷,奶奶,快看谁来了?!”
爷爷奶奶正在屋里因地的事拌嘴吵呢,一听就赶忙出来了。
爷爷先出来一瞧,目光落在谢小苗身上,向后面低声说,“他奶,这女娃子真漂亮。”
“是田娃带回来的?”奶奶像是跟爷爷商量着说。
谢小苗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这怎么打量着她的眼光有点怪啊。
“这是我女朋……哈哈……女同学!”包龙田笑着介绍说。
谢小苗一听反应过来,提起脚作势就要蹬一下包龙田,包龙田往前闪了下,返身笑着说,“这是我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好。”谢小苗笑眯眯的,嘴可甜。
这可把爷爷奶奶给乐的,快请谢小苗进屋,还一个劲地夸。
“多漂亮的女娃呀,又懂事又乖。”
“我家田娃,一向是没拴缰绳的野马驹,没少惹你生气吧?”
这把包龙田都晾在一边了,谢小苗倒十分熟络地和爷爷奶奶拉起家常。
她这不是娇生惯养的吗,啥时候学会的随乡入俗,包龙田在谢小苗身上又有所发现。
很快晚饭就布置上了,是面条,打卤面,这个面奶奶做了几十年,并腌制的几碟小菜,脆黄瓜、酸豆角、蜜茄干啥的。
包龙田一瞧,直接没了胃口,“奶奶,咋又是这饭,我都吃腻了。”他想到那两口兔肉,再看这真是入俭难呐。
奶奶啪地拍了包龙田手一下,端着碗给谢小苗。
谢小苗忙双手接过,鼻子凑上闻着说,“啊,真香,我不客气了。”
坐在饭桌旁,谢小苗拿起筷子,埋头就吃。
奶奶给她夹根小菜,“乡下没啥好吃的,对凑吃一顿,改天给你做新鲜的吃。”
“奶奶,这面也太好吃了。”谢小苗说。
“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包龙田一瞧,你这嘴上真抹蜜了,看把奶奶给高兴的,那成就感满满的。
不过看样子,似乎她真是觉得好吃,要不吃的那么快,包龙田笑着,“这可是我奶奶的拿手面,开玩笑,几十年的功力的,来,我这一碗也给你,反正我不饿。”
“不行,一碗吃不下,分半碗。”谢小苗鼓着腮帮子说。
包龙田就把半碗面分给她,见她一口面再拌这小菜吃的那么香,包龙田也吃了剩下半碗。
晚饭后,包龙田记起把苜蓿种子给爷爷,“咱地可以种这试试,我网购的种子,据说能用。”
爷爷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种子,在手里看。
“这种子看上去……倒是不错。”奶奶凑近看着说。
“那就种上,要是能长出来,去市集上买牛犊羊崽马驹。”爷爷说。
谢小苗也来到院子里,她参观了一番,刚和她爸用手机通了话。
然后花小夭就两手拎着礼品盒过来了,进了院子。
“伯伯,伯母,吃过饭了?”
奶奶和爷爷一瞧。
“哎呦,是小夭吧,你打扮得这么时髦,差点没认出来。”奶奶热情地说。
“每次来都拎着礼,留下孝敬你妈。”
“有呢,伯母,我不常回来,上次我妈生病,得亏了你。”
见大人们都进了屋,包龙田和谢小苗在院子里聊天。
乡下的夜空要比城里的清净寥阔,天色都晚了,星星一颗颗在肉眼中都看见了,夜色才渲染上去,像海水渐渐变深。
然后月亮从瓦脊后爬了出来,把银辉一股脑地洒下人间。
习惯了灯红酒绿,这乡下可能把人憋疯的。
“你为啥来这里?”包龙田问谢小苗。
“我爸说要在这边安家。”谢小苗有点郁闷。
“听老师说,学校都要搬来。”
“我也听说了,应该明天老师们就来了。”
“这简直是,想也想不到,你说咱们学习是为了见更大的世面,去更广阔的世界,怎么都跑乡下来了?”包龙田说。
“因为灵土复苏了呗。”谢小苗说。
“灵土复苏有那么厉害?”
“当然,对了,你家有地吗?”谢小苗。
“有啊,不多,有七亩。”
“哇,地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