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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丧尸降临

郭亚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无系统】【不重生】【末世求生】【病毒危机】【暗黑】【人性】【脑洞】一个病毒专业的研究生从18楼跳下,随后起身变为丧尸攻击他人。病毒迅速蔓延至2035年的全国。末日时代来临,街头混乱,人群撕咬,生存成为唯一主题。无人知,这背后竟深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惊天阴谋,串联起“文明演进计划”、“学界第37号文件”和“猎尸人组织”。而对于普通人——“丧尸来了!我们先藏起来,再找点吃的,再逃跑,再做点趁手武器抵御丧尸……”任务:“别被咬,活下去!”

主角:王麦穗,张韵可   更新:2022-11-29 21: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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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麦穗,张韵可的其他类型小说《明日丧尸降临》,由网络作家“郭亚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系统】【不重生】【末世求生】【病毒危机】【暗黑】【人性】【脑洞】一个病毒专业的研究生从18楼跳下,随后起身变为丧尸攻击他人。病毒迅速蔓延至2035年的全国。末日时代来临,街头混乱,人群撕咬,生存成为唯一主题。无人知,这背后竟深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惊天阴谋,串联起“文明演进计划”、“学界第37号文件”和“猎尸人组织”。而对于普通人——“丧尸来了!我们先藏起来,再找点吃的,再逃跑,再做点趁手武器抵御丧尸……”任务:“别被咬,活下去!”

《明日丧尸降临》精彩片段

2035年10月,许城的天开始变冷了。

晚9点30左右,景尚小区内,一个小孩趴在窗边,看着对楼18楼层窗边的人影说:“爸爸,你看对面的哥哥好奇怪啊,他都背对着我们在那里站了一个晚上了。”

“小童,别看了,吃饭去。”

张文礼刚招呼儿子坐在饭桌上准备吃饭,忽然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小区内的电车开始闪烁着泛黄的灯光连绵起伏地叫。

张文礼心头一沉,跑到窗边观看。

紧接着听见有人大喊:“有人跳楼了!”

“快叫救护车!”

张文礼趴在窗户边,喜欢夜观天象的他习惯性地将望远镜架着支架放在窗边。

他调整了望远镜角度,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呈现一个不规则的“大”字趴在一辆车上。

车顶已经被砸得有些凹陷,男人身边流出了一滩血迹,血迹顺着前挡风玻璃缓慢地流淌下来。

张文礼的表情有些复杂,轻叹了一口气:唉,年轻人,可惜了。

一群人围观着议论纷纷,其中不少人拿起手机拍照、录像。快门声和闪光灯密密麻麻地响。

张文礼靠着窗,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忽然,他注意到,好像动了。

那个男人的手很快速地抽搐了一下。

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这一幕。

“他好像动了,他刚刚好像动了一下!”围观的一个女孩说。

“姑娘,你可别瞎说,你看他脸、手腿都摔变形了,怎么会动呢?”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阿姨说。

这时,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大叔从围观者中冲上去,说:“我上去探探还有没有呼吸。”

大叔准备上前,白袍男人的手又快速地抽搐了一下。

这一下的动作幅度比刚才那一下大得多,所有人都看到了。

围观群众变安静了不少,大家都紧张不已,屏气凝神地看着大叔上前。

那男人的五官已经被摔得有些平面了。

大叔缓缓走到车边,强忍着不适,伸出手探在白袍男人的嘴边。

突然,白袍男人头抬了起来,抬头的那一瞬间张着嘴,嘴里发出类似于动物“啊”的声响,已经几乎变成平面的脸此刻看上去异常狰狞。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白袍男人直接扑向大叔,生生得拽下大叔脸上的一块肉。

大叔的脸顿时鲜血直流,血肉模糊,嘴中发出疼痛的惨叫。

白袍男人又一嘴,径直咬向大叔的脖颈,咬破了大叔的大动脉。大叔当场倒地身亡。

鲜血溅向人群,人群乱作一团,有的迅速逃走,有的因过度惊恐愣在当地。

白袍男人又接连撕咬了几个人。现场血迹斑斑,陷入混乱。

咬完现场的人,白袍男人以一个机械、别扭的走势出了小区。

楼房挡住了小区门口的视线。

张文礼随后又听见了几声惨叫。

门口那几个保安估计凶多吉少了。

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的张文礼回过神来迅速拿起手机给女儿张韵可发了一条消息:“可儿,你在哪?”

半天没有回消息。

张文礼在客厅里焦灼地踱步。

儿子张童问:“爸爸,刚刚外边怎么了?怎么那么吵啊?”

张文礼又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刚刚的地方,除了一片斑驳血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他的表情里划过一丝慌张。

这时,张文礼听见附近的街道上响起了救护车的警报声。

张文礼给女儿拨去了视频通话,显示“对方正在忙线中”。

“我在地铁里,信号不太好,你到医学院站来接我吧,快点哦,10点就要开场了!”张韵可看到手机上“您的网络通话信号不佳”,跟男朋友王麦穗说。

周围有个猥琐大叔瞟了她好几眼,所以王韵可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没办法,小仙女出门总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不得不承认,张韵可的颜值的确很高,身材也很好,又23岁恰逢花季,会打扮、会穿的。

她的打扮和穿并不过分,不是妖娆那一挂,清爽、干净、恰到好处,好看、俏皮又灵动可爱。

“网上说这个电影是烂片,没必要赶这么急吧。”王麦穗扶着方向盘,看了看前边漫长的车队,又看了放在支架上手机里的张韵可。

视频里的张韵可一卡一卡的,屏幕上显示“当前通话对方网络信号不佳”。

“烂片你还让我看!”

“那不是想见你吗?”

“不行,上次《流浪地球7》开场半个小时我们才到,错过半个小时后面的完全看不懂好吗?”

“那是你蠢。”

“王麦穗,你再说!”

“错了,错了。我会尽快到的。但是要注意安全嘛,不知道为啥。”王麦穗总喜欢话说一半,然后等张韵可互动。

张韵可每次倒是都会配合互动。

“怎么了?”

“我今天右眼皮老跳,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哪有不对劲啊,你别神神叨叨好嘛。”

“不是,你听我说,我左肩上这个胎记,你不是见过嘛,它有点发烫。”

“啊?”

“啊你个头。”

“还有去年我在老爷山上,那个玄慧大师给我请的这个老虎玉佩,我不是一直戴着嘛,也有点发烫。”

“王麦穗,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是,我别的地方不烫。”

“哦?别的地方是指哪些地方啊?”王韵可好像秒懂了什么。

“张韵可!我没跟你开玩笑啊。”王麦穗有时确实会被女朋友的反应快和调皮绕进去。

“我觉得你真得量量体温。”

“不是,只有这两个地方烫,它不是我的体温把带它捂热的那种感觉,是这两个地方产生的灼烧感带动我其他地方的感觉,你能听懂么?”

“一会儿见面了我摸摸感受一下,你不会是生什么病了吧?”

“那倒是没,就是我感觉总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可机灵点,多注意点啊。”王麦穗说。

“好,知道啦。”张韵可已经有点习惯男友的奇怪。

但是也真的很受用奇怪的男友无论从哪个角度生发的奇怪都会最后落到对自己的关心上。

王麦穗小时生过一场大病,症状是全身发烫,意识模糊,身体会控制不住地发生抖动。

王父带他去了很多家医院都没找到原因。

后来有个神婆告诉他,他左肩上的胎记是神胎,大概意思就是某个神仙留在他身上的记号。

为什么留这个记号呢?肯定是日后有用。

哪位神仙呢?时间太久了王麦穗也记不清,只是大概知道是跟火有关的。

神婆说,这孩子以后得有一场灾祸,跟火有关的,还避免不了。

要是烧死了,就死了,那是命。没烧死,这孩子以后就不得了。

从此以后王麦穗就尽量避免跟火接触。

那年夏天收麦,中午爸妈回家做饭,王麦穗在麦地里睡着了。

地挨着路,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把烟头扔在了地头。

火烧得格外旺,燃烧着金黄的麦穗,在那个炎热的夏天。

爸妈从家赶回地里的时候,只看到了烧焦的麦穗和黑乎乎的王麦穗。

爸妈也顾不住管地里烧焦的麦穗,背着黑乎乎的王麦穗就往医院跑。

还没到医院,王麦穗就醒了。

在爸爸的背上,王麦穗说:“爸,我梦见咱家地里的麦穗着火了,特别大,我看见半边天都是火。我就在地里扑火救火,可怎么着就是扑不灭。后来我就尿了一泡尿,火就灭了。”

麦穗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麦穗啊,有没有可能这不是梦,咱家的地就是着火了。”

王麦穗:“啊?那是不是被我浇灭了?”

麦穗父亲说:“地没浇灭,你倒是确实尿裤子里了。”

后来神婆说,王麦穗的灾祸被那年夏天地里的麦穗给挡了。

还对麦穗父亲说,王麦穗的名字起得好啊。你要是起个王水稻,咱这儿可不种水稻,那着火就只能烧王麦穗了。

王麦穗着火过后,病就好了。

不光病好了,王麦穗好像跟别的孩子也不一样了。

只要看见火,他就行动迅速、反应敏捷,力量异于常人。

此刻,胎记和老虎玉佩带来的灼烧感越来也明显。


王麦穗有点焦躁,按了两下喇叭。

后面的车跟着按了几声喇叭。

“天天堵,天天堵,都不会多修两条路嘛。”王麦穗心想。

车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挪到了十字路口,王麦穗一看,路口被拉着绿色铁皮封住了。

怪不得这么堵。

王麦穗打开车窗伸头问路边的交警:“哥,前边啥情况?”

交警:“具体我也不清楚,上边刚下达的紧急命令,赶紧走,赶紧走,右拐走中原路。”

王麦穗打了右转向灯。

交警善意地提醒王麦穗:“开车就头伸进去开,瞅啥瞅。”

王麦穗方向盘向右一打,拐进了中原路。

这一绕,导航显示还有40分钟到达医学院站。

照女朋友的脾气,如果40分钟后到接到她,她后边一个半小时的发挥的一定比电影还精彩。

王麦穗踩深了油门,他的SUV疾驰起来。

上90马了,照这个速度,应该可以少迟到一会儿。

“前方有不礼让行人拍照,请注意控制车速。”导航善意地提醒王麦穗。

“不礼让就不礼让吧,拍住顶多罚50。”王麦穗没有减速。

没减速过了人行横道,有一个左转的路口。

王麦穗一看地图也能到,左转的路车少,能跑开。

王麦穗左打了转向灯和方向盘,直接左转进新车道,看前边没车没人,他又迅速踩了油门。

油门刚起来,车前突然窜过一道人影,王麦穗以最快的反应速度踩了刹车,但还是“哐”的一声,不偏不倚,撞了个正着。

王麦穗看到那个人被撞出十几米远。路过的地方还有血迹。

完全刹住车时,王麦穗离那个人应该还有几米了。

王麦穗整个人是一个懵住的状态,大脑经历了几秒的空白。

24岁的他显然还没有过这个经历。

“我是撞住人了吗?”王麦穗有点不敢相信,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那我是不是该穿越了,或者是该醒来了。”

“变!我变!”

“不对,啥也没有变化。”

王麦穗下了车。

也想过开车逃走,但是肇事逃逸被抓到,下半辈子他就玩完了。

“还好,车的前引擎盖没有啥大问题,就是前栅栏有点变形。”

“不对,应该先看人才对。”

王麦穗迅速跑到躺着的那个人面前。

“你还好吗?”

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王麦穗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20。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处于忙线状态,将为您转接市级急救中心,是否继续等待。”

“继续等待。”王麦穗对着手机屏幕说。

“请回答是或否。”

“有病吧。”王麦穗对着手机说。

“对不起,我没理解您的意图。”

“嘟嘟嘟……”

他又打了第二次120,到“是否继续等待”。

王麦穗:“是。”

等了很久。

“您好,市级急救中心处于忙线状态。”

“奇怪,今天的急救中心怎么一直忙线?”

王麦穗挂断了电话。

他蹲下看了一眼那个人。

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有点胖。

王麦穗准备探探她的鼻息,手刚伸过去,女生的胳膊迅速抽搐了一下。

“那就不探了,会动说明还活着。”王麦穗又把手缩了回去。

“先背我车上吧,搜附近的医院。”王麦穗打开导航,最近的医院就在离医学院站不远的地方。

王麦穗准备伸手扶那个女生,离得近了,他发现女生的脸有点不太对劲。

不光是脸,还有脖子。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血管呈青紫色暴起。

“我看错了?”

王麦穗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对准了女生的脸。

刚对上去,躺在地上的女生突然睁开了眼,与此同时张开了嘴,面目凶狠地朝王麦穗抓过来。

王麦穗害怕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好在是分期24期还没还完的现实情况让他保持了惊吓中的一丝理智。

他本能地往后一躲,紧接着就踹出一脚,径直踹在那女生的脖子上,女生还没起来,又躺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这也太吓人了吧。”

特别是手电筒照在女生脸上她眼睛突然睁开的那一刻。

女生的眼睛是浑浊的。

那浑浊怎么形容呢?正常人的眼睛是眼球是眼球,呈现黑色或褐色,玻璃体是玻璃体,整体呈现白色。

那女生的眼睛就好像黑色的眼球混合着白色的玻璃体,铺满了整个眼眶。

王麦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躺在地上的女生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态又站了起来。

这个扭曲指的是她先两个脚底板挨着地,随后才是身子起来的,且起来的过程中没有依靠双手。

王麦穗上次看人这么从地上起来还是从《釜山行10:釜山到底行不行》里。

不对,人不可能这么从地上起来,这么起来的人应该就是……

丧尸?

没等他确认,那个女生就发出粘稠的“啊”声向他扑了过来。

王麦穗迅速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就往车的方向跑。

当然,越害怕,他越跑得慢。

他感觉到女生快到他背后了,因为背后有风。

他提前做了一个预判,整个人直接就是一个就地蹲下。那女生飞了起来,然后直愣愣地一头扎在了路中间的护栏,脖子撑开并卡进了护栏中间的凹槽上。

王麦穗迅速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女生硬生生的从护栏凹槽里拔了出来,冲着王麦穗的驾驶位车窗扑来。

王麦穗手忙脚乱地按了点火,结果硬是启动不了。

奇怪,他的车点火从没关键时刻掉链子过。

那女生用胳膊和手拍打了几下车玻璃,力道很大。

车玻璃出现了轻微裂痕。

王麦穗又按了几下点火键,车子依然没有启动。

“草!(一种植物)”王麦穗拍打了一下方向盘。

不对,好像是忘踩刹车了。

他踩了刹车,又按了启动键,挂上D档,拨下手刹,踩了油门。

的发动机启动速度非常快,整个身子贴在车窗的女生顺势就被带在了地上。

眨眼功夫车辆迅速跑出十几米远,女生从地上再次站起来对着车子猛追。

王麦穗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追自己的女生。

他想起来人生这前24年,还从来没有女生追过他。

唯一的女朋友张韵可,还是他追的她。

没想到第一次被女生追,是这样的情形。

王麦穗又踩了一脚油门,远远地把追他的女生抛在身后。

他迅速给张韵可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张韵可问。

“你还有几站下车?”

“还有两站。”

“你就在下一站赶紧下车,我在大学路站D出口接你,赶紧离开地铁。”

“怎么了嘛?”

“你身边就没有什么异常么?”

“没有啊!”张韵可在地铁里环顾了一下四周,人很多,但大家都十分安静。

“我碰见丧尸了。”


“啊?”张韵可有点懵。

“下一站必须给我下车,大学路站D出口。”

张韵可还没反应过来,听见手机里传来一声非常大的爆炸。

王麦穗也吓了一跳,离自己不远的一家工厂发生了爆炸,他迅速转动了方向盘,踩了点刹车。

爆炸后炸出来了许多玻璃碎片,还有燃烧着的不明物体。

关键是,还有人。

那人直接被炸到了自己车旁边,通身燃烧着。

问题是,他又站了起来。

一个燃烧的人朝着自己的迅速跑来,张牙舞爪。

“王麦穗,你那边什么情况?”

“一个丧尸正在追我。”

“大学路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乘客走右侧车门下车。”王麦穗听到了张韵可手机里的到站播报。

“你赶紧下。”

张韵可听了男朋友的话,收拾好包下了地铁,刚到地铁门口就看见一个身形怪异的人极速跑向地铁的安保人员,冲上去就扑在了他的身上。

安保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咬住脖子痛苦倒下。

人群开始慌乱跑动,不少人发出尖叫。

张韵可趁乱手机被冲掉地上。

另一只丧尸朝着她这边冲过来。

张韵可来不及拾手机,就迅速向丧尸的反方向跑去。

手机在地上,里面传来王麦穗的声音:“韵可,韵可。”

这只丧尸的脚步直接迈了过去。

听到那边喧闹嘈杂动静的王麦穗又加了速,将油门几乎踩到底了。

与此同时他感觉左肩上的胎记越来越烫了,他用右手使劲拍打了拍打。

以疼制疼。

更疼了。

倒是打完后,感觉体内的血液流动好像迅速了许多。

地铁内一片狼藉和混乱,所有人都往出口跑。

大学路站有A、B、C、D四个出口。

人群刚开始都往A出口跑,跑了一半又折回来了。

A口有丧尸正往里涌入。

第一个跑出A口的人已经成为了丧尸。

慌乱中,不停的有人被咬,倒下,然后再站起来,咬其他人。

张韵可也在像无头苍蝇一样跑,哪有危险就避着哪儿跑。

跑了半天都在绕圈,并没有实际进展。

她想起来男朋友说在D口等她,又想起来手机好像掉在地上了。

她准备折回去拿手机。

刚一转身,一个脸上沾满血迹的丧尸就盯上了她。

然后就向她冲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撒腿就找能躲的地方跑。

那丧尸依然对她穷追不舍。

眼看就要扑向他。

此刻,一个一身腱子肉的帅哥拿着一把伞戳向了这个丧尸。

丧尸明显感觉被激怒了,把目标转移向这个腱子肉帅哥。

帅哥一拳打在丧尸的脸上,丧尸后退几步,又扑了过来,抓住帅哥的胳膊,顺着就上去咬了他的胳膊一口。

帅哥发出一声惨叫,另一只胳膊发力一拳打在丧尸的脑袋上。

丧尸受力,他又拿出伞,把伞头直接扎进了丧尸的眼中,丧尸没了动静。

张韵可看着这一幕,脑袋里一片混乱。

帅哥朝着张韵可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一只手捂着被咬伤的胳膊,头上冒出冷汗。

那帅哥看样子是要过来跟她说什么话,三四个丧尸猛地扑过来把他包围了,扯着他就向一边撕咬。

帅哥在混乱中挣扎,但寡不敌众,全身多处被几个丧尸分别咬出伤口。

张韵可看到那帅哥最后的眼神看得是她。

那眼神中带着不甘、绝望。

张韵可还反应映过来,旁边一个变异的女生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脸看向了张韵可。

像是在闻她身上的气味。

张韵可迅速向后边退去,变异后的女丧尸顺着气味就追赶了上去。

女丧尸的动作非常快,张韵可朝电梯上跑,跑得着急,脚步又迈得太小,一个没看清磕在电梯上,整个人又滚落了下来。

女丧尸顺手就抓住了张韵可的小腿。

张韵可使劲弹腿,但变异后的丧尸力度奇大,且随着张韵可的弹蹬越抓越紧。

女丧尸抓牢后,顺嘴就上前准备咬上去。

在女丧尸嘴离张韵可最近的地方,一个灭火器直接横在了中间。

女丧尸结结实实地咬住了灭火器。

张韵可抬头看见王麦穗手里握着灭火器挡在了女丧尸的嘴和自己的腿中间。

那一瞬间,张韵可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张韵可:“王麦穗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才来啊?”

王麦穗做了个“嘘”的手势,从女丧尸嘴里抽出灭火器,朝反方向运力,像打高尔夫球一样,对着女丧尸的脑袋就敲了过去。

女丧尸整个被打翻出几米远。

她又站了起来,但还没完全站起来,王麦穗上前几步,从后面拽过女丧尸的头发,将女丧尸拖翻在地,拖到垃圾桶边,把女丧尸的头发跟垃圾桶的竖柱绑了个死结。

女丧尸想撑开,但头被和垃圾桶死死地绑住,动弹不得。

短暂解除危机,王麦穗把张韵可从地上扶了起来。

王麦穗:“小张同学,必须要待在我身边,听见了么?”

张韵可贴着王麦穗的胳膊。

王麦穗一转头看向了地铁边缘的地面,问:“那个不是你的手机吗?”

张韵可说:“是。”

“我去给你拿回来。”

“别,我不要了。”

“不能不要,上面还有咱们很多聊天记录和照片呢!”

手机旁边是那个躺着的腱子肉的帅哥,他的肱二头肌已经整个被咬没了。

肚子上也有几处伤口,肠子露出来了一些。

王麦穗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张韵可的手机。

这一弯腰低头的功夫,腱子肉帅哥已经站在了王麦穗的身后。

“王麦穗!”张韵可喊道。

王麦穗听到女朋友叫声回头,帅哥朝着他扑过来。

紧急关头,王麦穗开了灭火器,朝着帅哥的脸喷去。

丧尸帅哥被晃住脸,后退了几步。

王麦穗趁这个空隙迅速跑到了张韵可身边,把手机塞进她的包里。

丧尸帅哥反过来,没有直接冲向王麦穗,而是拾起地上的伞。

丧尸帅哥:“我要把你的眼珠子扎透,把你的脑浆捅出来。”

王麦穗惊呆了。

这大哥怎么成了丧尸后,还会说话呢?

这次变异,好像没有想象中得那么简单。


话刚说完,丧尸帅哥提着伞就向王麦穗的脑袋扎过来。

王麦穗在紧急关头握住了伞头。

但是丧尸帅哥的力气太大了,他顶不住力向后退了几步。

丧尸帅哥一边用伞往前推,一边盯着他恶狠狠地说:“我要吃了你。”

王麦穗越来越吃力,突然伞条破碎,伞布剥离了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伞架。

王麦穗急中生智,拽过伞布,一个借力躲过丧尸帅哥伞头的攻击,将伞布盖在了丧尸帅哥的头上。

此时,那个头发绑着垃圾桶的女丧尸一个用力,直接撑开了。

头发连带着头皮从她的头上剥离了下来,部分地方露出血淋淋的头骨。

撑开后,她就径直朝向张韵可。

这边的王麦穗把伞布盖在丧尸帅哥的头上后,用灭火器朝着他的脑袋就抡了上去。

丧尸帅哥受力倒地。

张韵可见女丧尸扑过来,就往王麦穗的方向躲。

受力倒地的丧尸帅哥倒地后又站了起来,说:“你他妈的,打我头。”

眼看两个丧尸要把王麦穗和张韵可围住,张韵可吓得躲在王麦穗身后。

王麦穗说:“小张同学,把你的防狼喷雾拿出来。”

张韵可说:“干嘛?丧尸怕这个么?”

“听我的,赶紧拿出来。”

王麦穗从包里拿出了防狼喷雾,递给王麦穗。

王麦穗从兜里拿出打火机,他先把灭火器放在地上,一只手拿着防狼喷雾,一只手拿着打火机。

丧尸帅哥见状动作迅速地就扑了上来。

王麦穗按了喷雾,顺势点了打火机,一束火光喷了出去。

喷的地方是丧尸帅哥的脸。

王麦穗闻到了一股东西烧焦、烤肉的味道。

火从防狼喷雾喷出来的一瞬间,王麦穗看见了火,左肩上的胎记的灼烧感消失了不少,好像是聚在胎记上的火开始流往全身,他感觉自己好像轻快了不少。

他把防狼喷雾和打火机都递给张韵可,说:“防住点。”

被灼烧脸部的丧尸帅哥受疼,发出惨叫,嘴里近似吼叫地说:“你死定了。”

说着就扑了过来。

王麦穗从地上拿起灭火器,横着甩了一下。

毫不夸张,丧尸帅哥被他这一下甩出四五米,身子撞在柱子上才停下。

女丧尸被这一幕看呆了。

张韵可也看呆了。

他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戴着眼镜、有点瘦弱的男朋友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王麦穗说:“你要是觉得我被欺负了,你就点个火。我就不会被欺负了。”

张韵可有点懵。

王麦穗上去抓住了女丧尸的胳膊,借力一拧,她的胳膊发出骨折的咯吱声响。

王麦穗又拧了几圈,一条胳膊从她的肩膀上脱落。

女丧尸发出惨叫。

王麦穗又拿起这条胳膊,朝着女丧尸的脸打了一下。

女丧尸就地倒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王麦穗抓起张韵可的手,说:“走。”

到安检口,场面十分混乱,设施、设备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和一群丧尸,还有为数不多的人撕咬在一块。

惨叫声不断。

王麦穗带着张韵可翻过栏杆,从D出口一溜小跑上去了。

临近D出口上的电梯上站着一名年纪稍大一点的丧尸,背朝着他们。

注意到他俩的动静,丧尸扭过来了头。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面目异常狰狞。

王麦穗从张韵可手里拿过防狼喷雾和打火机,凭空喷了一下。

他又看到了火。

丧尸顺着电梯向他们冲来。

王麦穗往上冲去。

丧尸扑了上来,王麦穗踹出一脚,将丧尸又向上踹回了原位。

他拉着张韵可到了出口,又捏住丧尸的衣领,顺着电梯将他扔了进去。

在地铁口逗留的几个丧尸见状,也跑了过来。

王麦穗迅速打开车门,张韵可也上了车。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丧尸就扑在了车门上。

王麦穗发动车踩了油门就走。

车打火连了电,许城交通广播里传来了声音:“这里是许城交通广播,在这里为您播送一条紧急消息:许城街头涌现疑似丧尸人,丧尸人会对路人突然发动攻击。被攻击的路人在感染病毒后会在30秒-15分钟的时间变异成新的疑似丧尸人。根据监控显示,该起丧尸事件的1号传播源源自景尚小区,目前中原路和大学路以北的区域已被紧急封控,请相关车辆绕行。我市公共交通,包含公交车、地铁、出租车、客运大巴、高铁等目前已无法保障乘客们的人身安全,请市民朋友们迅速离开公共交通工具及其他公共场所。该起事件具体原因尚在调查中,传播渠道、传播原理、病毒机制尚未查明,国家已紧急抽调组织相关专家赶赴许城。请市民朋友们务必提高警惕,做好防护,非必要不出门!此时此刻正在室外的市民朋友们请抓紧时间找到坚硬、隐秘的地方躲避或紧急前往应急避难场所。我市的应急避难场所有……”

此时,许城的各大超市混乱不堪,许城居民听到相关消息后迅速赶往超市疯狂抢购物资。货架上粮油肉蛋奶、蔬菜水果、泡面、面包、火腿肠、鸡腿、卤蛋、饼干、饮料在短时间内被洗劫一空。

路上不时有车辆发生碰撞的声响和爆炸的声响,许城一大半的交通陷入拥堵。

各大医院门诊几乎爆满,短时间内接收了许多被咬伤的病人。医生们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只能按照外科的方法进行手术或包扎伤口等对症治疗手段,无法遏制发生在受伤感染病人身上的变异,不少医生也被咬伤。短时间内,医院病房占满,几乎每个病床上的病人都被紧急绑上了束缚带。许多正在生其他病住院行动不便的病人也遭受到了攻击。与此同时,还有许多病人正在往医院输送,因为挤不进医院而在门口就发生变异。医疗卫生系统陷入瘫痪,不少医院一片狼藉。

许城各大小学校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后,严防死守。

武装警察已荷枪实弹在各大学校门口拉起警戒线和防暴设施,持枪保卫在校师生们的安全。

得到消息在门口接学生回家的家长也都被告知不得入内,车辆排起了长队。


学校工作人员站在校门口通过大喇叭喊话:“紧急时刻,请家长们不要在校门口聚集,迅速回家。请家长们放心,学校会尽全力保障学生们的安全。”

有的家长还是不肯走。

有丧尸闯入了不肯走的接学生回家的家长的汽车和电车队伍,冲上去就是一通乱咬。

有家长被当即咬翻在地,然后发生变异。

变异的人越来越多。

咬向其他的家长。

有些丧尸开始冲防线里头的武装警察扑来。

“队长,请指示!”

“开枪!”

一顿枪林弹雨,不少变异的丧尸脑部中枪倒下。

学校里的学生听见校门口的枪响,纷纷伸着头往外面看。

“听说外面有丧尸了,你们听说了没有?”

“你听谁说的?”

“手机上,视频都传疯了!”

“不对,你怎么还有手机?”

“嘘,不要告诉老师……”

王麦穗的车路过一个大超市,看到超市里混乱不堪,对张韵可说:“你在车里等着,我把门窗都锁着,我去买点东西。”

张韵可拦住了他:“别啊,超市里不安全。”

“把你的防狼喷雾给我,我就安全了。”

王麦穗正准备开窗下车,看见一个阿姨提着两大袋子东西从超市里跑出来。

阿姨满头都是汗,喘着粗气。

阿姨手里提着的袋子里装着的是馒头、青菜、土豆、鸡蛋,还有一些老年保健品。

王麦穗看见提着袋子的阿姨,对张韵可说:“我先问问这个阿姨里面啥情况。”

“哎,你小心啊!”张韵可提醒道。

王麦穗打开了车门,一脚迈下了车。

刚下车就看到提着袋子喘着粗气的阿姨被两个丧尸迅速扑了上去。

阿姨手里提着袋子,一只手打丧尸,嘴里还叫着:“哎呀我的娘啊,你快走开,你快走开啊!”

丧尸上去就咬向了阿姨的脖子,又从脖子上撕扯下一块肉。

阿姨当即身亡倒地。

两个袋子也在挣扎的过程中掉落了下来,鸡蛋碎了一地,馒头和土豆滚落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王麦穗完全没来得及反映。

咬完阿姨,那两个丧尸注意到了王麦穗。

王麦穗迅速收回腿关上车门,发动车辆继续行驶。

一路开着,他看到街道上的景象:有些地方的护栏被撞烂了,街边有人在跑,有人追赶。

夜色下,他甚至分不清哪些人还是人,哪些人已经成为了丧尸。

某一瞬间,他觉得有些伤感。

听完广播内容后的张韵可说:“我们得进封锁区。”

“为啥?”王麦穗有点诧异。

张韵可哭了出来:“我家就在景尚小区。我爸和我弟还在家呢。”

王麦穗安慰道:“没事儿,他们应该都没出门,安全着呢。”

张韵可没说话。

王麦穗说:“你先给叔叔打个电话。”

张韵可这才想起手机,他打开手机,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未接来电和消息。

点开看,最多的就是父亲张文礼打来的。

张韵可回拨了回去,半天没人接。

“怎么办呀?”张韵可问。

王麦穗心里也有点慌。

此时,许城指挥调度大楼会议室。

王北川心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到会的还有市卫生医疗、交通、公共安全系统的指挥和专家。

总调度刘景山开门见山地说:“情况紧急,我简明扼要地说一下。现在的问题主要有五个:第一,迅速查明景尚小区那名一号病人的身份信息、从事职业、近期接触的所有人际关系,掌握他的信息是我们了解此次疫情源头和切入防控的关键;第二,派驻更多的武装警力资源维持公共安全秩序,对于已感染且对他人生命安全造成重大威胁的病人,在医学方面的解决方案出来之前,我们不放弃使用武力的可能,尽最大程度保障大部分市民的生命安全,减少感染人数;第三,现在感染人数有多少了?”

刘景山忽然一个问题抛过来,看向王北川。

大家都看向王北川。

王北川顿了顿,回答:“报告刘总调,许城市区约有430万人口,目前感染人数接近3万,主要分布在大学路、中原路以北地带,且感染人数还在持续激增,感染区域还在不断扩大。”

刘景山一拍桌子,怒吼:“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王北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报告刘总调,事发突然,我们已经在最快时间作出反映,且已经投入了全部的警力资源。事件从景尚小区扩散后,没过多久就呈现出多点散发的态势。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刘景山看了王北川一眼,眼神里滑过一丝不满。

他接着说:“第三,请医学方面的各位专家迅速组织人力,前往一号病人的住所,看能不能提取到有价值的信息,北川你派几个人负责保护专家的人身安全,我会给现场打电话,给你们开绿灯。这是一件事情。第二件事,虽然各大医院现在虽然已人满为患,但我们依然不能放弃救治任何一个病人,医护人员和治安人员,人手不够的情况,我会从申请从邻市抽调。第四,大学路和中原路沿线是我市高校聚集区,大学众多,市大、中、小学等学校一定要防住,学校是我们的底线,不能让任何一个感染的病人进入学校,我刘某和在座的各位都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吧。第五,许城与外界的交通要道设置卡点,第一是市域之间的,第二是城乡之间的,一定不能让病情蔓延到隔壁市,蔓延到农村。”

“会议先到这里,各位同仁各司其职吧。这是一场硬仗啊,各位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大家收拾好笔记,四散而去。

王北川从指挥调度大楼出来,迅速上了车。

坐在驾驶位等候他的同伴于敏关切地问道:“头儿,会上怎么说?”

王北川冷峻地说道:“还能怎么说?这种会免不了一上去就得挨批评。”

于敏会意,发动了车辆,驶离了许城指挥调度大楼。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事发太突然了,你已经尽力了。”

“不行,去景尚小区,我得亲自跑一趟。”


于敏直接往景尚小区方向开。

“那边谁在负责把守?”王北川问。

“头儿,是刘文意。”

“好,到现场说,一会儿会有生物病毒方面的专家过去调查。”

“调查啥?”

“还能啥?一号病人。”

车辆快速行驶在许城的街道上。

王北川通过车窗看着外面混乱的景象。

他靠在车背上,叹了一口气。

他问了于敏一个问题:“你说人怎么会变成丧尸呢?”

于敏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头儿,我学刑侦方面的,你问这个我还真不太了解。”

“我们从小看了那么多丧尸题材的影视剧,谁也没有想过丧尸真的会出现到现实中,甚至在身边。”

“所以说,这就是这个世界玄妙的地方吧,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刹车!”

于敏正说着话,一辆车从另外的车道里突然窜进视野当中。

于敏避让不及,直接撞在了对方面的车身。对方车身被撞出了一个巨大凹坑。

王北川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于敏提醒道:“头儿,你小心。”

王北川从腰间拿出手枪,逼近这辆车。

黑乎乎的街道上,车窗又防窥,看不清车里有几个人。

王北川逼近驾驶室。

突然驾驶室车玻璃被撞碎,玻璃碎渣溅了王北川一身。

从里面伸出来一个头,他泛着浑浊的眼球张着嘴朝着王北川发出撕咬的声响 。

明显,司机已经变异了。他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是个看上去比较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透过驾驶室,王北川还看到副驾驶一个穿着打扮也比较有气质的女人脖子上也有一块咬伤,正在动作僵硬地在座椅上抖动,像是立马要变异了。

于敏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打开窗说:“头儿,要送医院么?”

“医院能救的话,也不会在会上也挨批了。现在送过去医院也是给医院添乱。”

“那怎么办?”

“他俩在车里出不来的话,倒也不会危害别人。”

“但是车挡在这儿,不就影响交通了么?”

王北川看了看他的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这是从许城高中方向过来的,那边也失守了么?”

“啊?学生不会有事儿吧?”于敏说。

王北川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问:“小董,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听见那边“嗒嗒嗒”的响声,小董说:“头儿,这边来接学生回家的家长被感染了很多,他们正在往学校门口冲,我们正在火力压制!”

“嗒嗒嗒!”

王北川厉声道:“不是说让你们配合学校疏散家长的么?”

小董一边开枪,一边夹着手机说:“头儿,拿着大喇叭喊了呀,但问题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家长们都担心学生在学校里的安全,都不肯走。这不就……”

王北川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学校阵地,把学校的前门后门大门小门都给我守死了,宁肯牺牲,也要守住学校,这是原则命令。”

小董回答:“头儿,保证完成任务。”

“嗒嗒嗒!嗒嗒嗒嗒!”

王北川问了一句:“火力够么?”

小董答:“报告,头儿,不太够!”

王北川正准备说话,小董接着说:“但是,头儿,已经派人回局里拿了,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守住学校。”

王北川冷冷地说:“以后说话不用大喘气。”

小董说:“头儿,是!我接着工作了!”

“嗒嗒嗒!”

王北川说:“注意安全。”

就挂断了电话。

王北川扭头看了看车窗里的已经变异的家长,陷入惆怅。

他奋力地想从车里挤出去,他浑浊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王北川。

王北川说:“车挡路中间也不是办法。现在关头,交通道路就是不少人的救命通道。”

于敏也下了车,说:“头儿,要不这样,我把车门打开,把他俩引到一边,然后你挪车。”

王北川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只能这么办了,但是,我引开,你挪车。”

王北川给于敏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绷紧了神经。

王北川手一拽车门打开,里面穿着白衬衫的丧尸立马就扑到车下,冲着王北川就扑了过来。

王北川一个躲闪,又动作迅速地绕到他的背后,一脚踢到他的背,将他踢了个狗吃屎趴翻在地。眨眼功夫,王北川上前就将膝盖顶在丧尸的背部,拿出手铐从背后将丧尸的两只手铐了起来。

又迅速从丧尸的裤子上扯出他的皮带,结结实实地绑住他的脚踝。

这一下,丧尸手脚都被束缚住,在地上发出无谓的动弹。

于敏问:“头儿,车上这个怎么办?”

王北川看了看副驾驶,这个女司机被安全带束缚着。他打开副驾驶门,上前按住女丧尸的两只手腕。

“手铐,拷上。”

于敏见状也从腰间掏出手铐,迅速拷住了女丧尸的手腕,随后又将手铐牢牢栓在了副驾驶座椅下的支架上。

“挪吧,她动弹不了了。”

于敏上了这辆车,发动车辆,打方向,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下了车,走到王北川旁边,这时一辆车的灯光突然照亮了这两个人。

王北川一看,还是从许城高中方向同时疾驰过来三辆车。

那车径直驶过来,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于敏,小心。”

于敏扭头也注意到疾驰过来的车,但是车已经直勾勾地向她撞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王北川纵身一跳,将于敏推开。

于敏被王北川推了一个趔趄,倒确实躲开了车的撞击。

王北川在这一瞬间翻滚在车顶上,又从车屁股上滚落了下来。

于敏看到这一幕,喊道:“头儿,你没事儿吧?”

王北川扶着扶着腰从地上站了起来,说:“没事儿,没事儿,借力躲开了,就是轻轻地刮了一下腰。”

这辆车直直地撞在了于敏和王北川的警用车辆上。

撞上去后速度依然不减,油门依然是最大。

车的轮胎摩擦地面产生火花并发出巨大的声响,警用车辆也随之被抵着撞在了栏杆上。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后边那两辆车,一辆径直挨着第一辆车撞在了警用车辆的后边,一辆撞在了第一辆车的后面,为第一辆车又蓄了一把力。

因为第二、三辆车几乎同时撞击,警用车辆当即被掀翻在地。


这三辆车里的人都是一样的情形。

于敏看着被掀翻在地的车,说:“头儿,咱车是开不了了,要不借一辆他们的?”

王北川想了想,说:“只能这样了。还是刚才的方法。”

“可是没手铐了。”

“实在不行,引出来毙了。”

王北川和于敏正准备配合从一辆车中引出丧尸。

于敏听见远处传来嘶吼的声响,她转眼一看,惊呆了。

从许城高中方向密密麻麻跑过来有几十个已经变异的丧尸家长。

他们的跑的速度非常快,甚至有的还骑着电动车。

是的,丧尸嘶吼着,骑着电动车。

很难理解,人在变异成丧尸后,还怎么保持平衡力骑着电动车。

王北川看这情形,直接朝着身边的驾驶室开了一枪,随后一滩血迹溅在车玻璃上。

枪打在玻璃上,玻璃竟然不是完全碎裂,而只是形成一个枪眼。

然后,他准备打开车门,却怎么也拧不开。

“于敏,看看你身边那辆。”

于敏效仿着王北川朝着驾驶室开了一枪,同样一滩血溅在玻璃上。

她伸手掰车门,车门也纹丝不动。

那帮丧尸眼看离他们越来越近。

王北川甚至已经要做好了同这帮丧尸战斗的准备。

此时,一辆灰色SUV疾驰过来,迅速停在路边。

随后驾驶室车窗打开,王麦穗露出头喊了声:“上车!”

王北川和于敏两个人迅速上了车。

刚关好车门,一个丧尸就重重地撞在了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咚”的声响。

王麦穗迅速发动车辆。

那群跑着和骑着电动车的丧尸开始追赶。

王麦穗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一脚油门踩下去,将他们远远甩在车后。

安定后,王北川打量着开车的王麦穗和坐在副驾驶的张韵可。

王北川说:“小兄弟,谢谢你啊!”

“客气了大哥。”

“不过,情况这么危险,你俩怎么还在外面溜达呢?”

“刚把女朋友从地铁里接出来,本来约着要去看电影的,这么一档子事,就先送她回家。不过好像听说那边封锁,回不去了。”

“哦?家哪儿的?”王北川问。

“景尚小区。”王麦穗答。

“那正好,我也去那边,顺路。”王北川说。

王麦穗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瞥了一眼王北川。

“大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两位应该是警察吧?”

王北川故作好奇地问:“哦?小兄弟眼力不错,从哪看出来的?”

“刚被掀翻的那辆警车应该是你们的吧?”

王北川没说话,笑了笑:“你小子行啊。”

车开到了封锁点。

封锁点这里被高高厚厚的铁皮严丝合缝地拦住了。

王麦穗打开车窗:“哥,放我们进去吧。”

值守的人会说:“没看见这是被封着的么?这里现在不让进,你走吧。”

王麦穗说:“哥,你让我们去哪?家就在这里面啊。”

值守的人说:“那你这,现在还是不太建议你回家,外面危险,你家这里面更危险。”

王北川见状推开车门下了车。

值守的人立马整理仪容仪表,立正,向王北川敬了个礼:“长官好。”

王北川问:“里面现在啥情况?”

值守的人说:“报告长官,刘队长正在派人摸查,散落在小区里和街道上的变异人群已经被处理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正在围捕。”

“我们的人有没有受伤?”王北川关切地问。

“报告,应该是有两个人被咬了。”

王北川没再说话,又上了王麦穗的车,说:“小兄弟,往里开。”

王麦穗发动车辆。

值守的人迅速把路障拉开,车经过时,值守的人排成两队站齐,对车行注目礼。

车经过他们跟前时,他们还整齐划一地向车敬了个礼。

王麦穗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这种来自权力的感觉。

王麦穗四个人径直把车开到了景尚小区。

此时的景尚小区已经戒备森严。南门是景尚小区的大门,平常情况下其他门也都锁着。

景尚小区紧挨着许城大学,当时修建的时候就定位于高档小区,里面有住宅楼区,还有别墅区,主要服务对象就是许城大学的教职工群体。

大学老师是个怎样的群体呢?

他们是这个社会上的知识分子,享有的社会地位和名望都非常高。至于经济方面,各有各的情况,一般主要收入并不来自于学校上课,一部分来自科研,另一部分来自于依据各自的专业在社会上从事的生产和其他活动。这里面的收入再细分,就是一般理工、医药相关专业的老师收入要比人文社科的老师收入高。很多大学老师在外自己都是老板,名下有自己的企业,大多还不止一个企业。也有相当一部分老师挂职在大企业,担任企业顾问、咨询等职。部分人文社科的老师会给企业讲座和培训,培训费用也都相当可观。

总之,但凡是稍微有点头脑的大学老师,依据自己的专业和身份都能接触到这座城市不少的财富和资源,进而也形成自己相当可观的收入模式。

就是大学老师一般不穷,不光不穷,而且很有钱。

这个有钱不是暴发户那种有钱,他们往往十分低调。

就比如单一个景尚小区,不少许城大学的老师在里面有多处房产。

一种是学校依据老师职称和政策倾斜给老师安家费和公积金买的正常楼层户型,一种是老师自己在社会上赚外快积攒的财富买的别墅。

王北川下了车,在小区门口荷枪实弹值守的人都认出了他。

门口值守的人对着传呼机报告:“刘队长,刘队长,头儿来了。”

过了一会儿刘文意从小区里面跑了出来。

脸上带着疲惫的笑。

走了出来,对着王北川说:“头儿,你来了。”

于敏也下了车。

车里的王麦穗问张韵可:“你说他俩都下车了,我俩下不下车。”

“下,我想回家。”

“叔叔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么?”

“嗯。”张韵可的情绪有些低落。

两个人也下了车。

王北川上来就问:“那个坠楼的一号病人,现在在哪?”


刘文意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在小区里搜查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王北川接着问:“附近街道呢?”

刘文意回答:“也没有听有人报告。”

王北川想了一下,说:“传下去,发现一号病人,任何人不准开枪,要活捉。对了,他什么形象特征?”

“男性,有个二十五六岁,从监控里看穿一件白袍,头发稍微有点长。”

“住哪?”

“四号楼南向的18楼,1808室,是个小户型,一室一厅,他平常自己住。有隔壁的邻居说是许城大学生物研究所的研究生,主攻病毒学方向。”

王北川说:“这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过一会儿市里会来几个专家,要去18楼。我们务必要保护好专家们的安全。”

刘文意信心十足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王北川扭头看向了王麦穗和张韵可,问:“你们住哪?”

张韵可回答:“5号楼18楼。”

王北川点点头说:“你俩回去吧,我找几个人陪同着。”

立马就有四个荷枪实弹的人围在王麦穗和张韵可的身边。

张韵可说:“麦穗,你跟我一块回家吧。”

王麦穗有些犹豫,说:“可是,叔叔他……”

王麦穗从跟张韵可谈恋爱起,就没少被张韵可的爸爸批评。

张文礼是个大学教授,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宝贝女儿跟一个来自农村一穷二白的小伙子谈恋爱,所以他对女儿跟王麦穗谈恋爱这件事情上持坚决反对的态度。

张文礼的意思是,张韵可也大学毕业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的确到了,自由恋爱也行,但是许城大学那么大,那么多教职工的同龄子女,随便接触哪一个不行呢,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知根知底,也放心。实在不行,许城大学旁边还有许城师范大学、许城医科大学、许城工业大学、许城传媒学院呢?这么多院校,多少教师子女,为什么就偏偏看上了那个看上去那个来自农村的王麦穗了呢?

张文礼理解不了,曾多次找张韵可谈过话。

张韵可也理解不了父亲的想法,她对父亲说,谈恋爱不就应该是找自己喜欢的人吗?你说好,允许我自由恋爱,可还是给我列了一大筐条件,不就是目的明确地希望我找一个同样家长是大学老师的人么?我接触过,我不是说他们不好,但是为什么非要是他们呢?带着这个“教师子女”的身份让我去接触他们,我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张文礼叹了口气,说,韵可,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可能就明白了,婚姻这件事啊,说到底,喜欢不喜欢的,不是那么重要。喜欢就是年轻人对另一个年轻人的一种感觉,你靠这种感觉去找另一半,是靠不住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婚姻本质上就是一场利益交换,我们结婚也肯定是奔着让自己能接触到更好的圈子和资源,最终还是让你以后的生活过得幸福、更有安全感、能有更多保障。

张韵可说,可如果对方不是我喜欢的人,他就是家里再有钱、再有什么人脉资源圈子,我还是会觉得别扭,我跟他待一个房间我都别扭。

张文礼急了说,反正你跟那个什么叫麦穗的在一起坚决不行。你跟他结婚你将来住哪?吃啥?你们怎么养活自己?是,都是大学毕业生,现在大学毕业生出去一抓一大把,大学毕业生到社会上能挣多少钱?有着我们这代人给你铺好的路你不走,你非得从头开始?你上几年学,到社会上能比得过我们这些在社会上打拼了半辈子的人么?我一直跟你说圈子,资源。你一个小姑娘,你懂什么是恋爱、什么是婚姻么?

张韵可每次看到父亲急了,她就会变得比父亲还急:“你懂婚姻?你懂婚姻我妈还离开你了?你把自己的婚姻经营好了么你就教我?”

张文礼气得哑口无言:“你……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姑娘。”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对话,张文礼有自己的想法,张韵可有自己的坚持。

她就是很喜欢王麦穗。

父亲永远理解不了那种喜欢。

可她不在乎。

妈妈在她高中时候刚生下弟弟就与父亲离婚,离开了她,从此不再管她。

唯一的父亲还经常忙碌,到了家里就开始批评她。批评她的衣服露的地方有点多,批评她玩手机到半夜,批评她化妆,批评她坐没坐姿站没站相,甚至批评她的头发会掉在卫生间的地板上。

这种打压时的教育方式时常让张韵可苦恼不已,也激发了张韵可比较叛逆的内心。

所以遇见王麦穗的时候,她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关爱、赞赏。

她觉得她在这个世界上,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的。

她说一句“好想吃炸鸡啊”。

王麦穗过一会儿就会提着炸鸡到她的楼下,说:“你下来吧,还热乎着呢。”

和王麦穗见面,张韵可总会想半天如何穿搭、盘怎样的发型、化什么风格的妆。

王麦穗看到会厚着脸皮夸自己:你今天真好看!你今天的衣服也好看!你今天化的妆也好看!你……仙女下凡!

张韵可会说:你夸得好假哦。

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很开心。

下次见面就会更认真地思考如何穿搭、盘怎样的发型、化什么风格的妆。

张韵可或许并不懂什么是婚姻,但她知道,王麦穗的存在有让她从内到外变好。

所以,她跟王麦穗在一起,不涉及别的任何因素,她就是喜欢这个人。

看着有些犹豫的王麦穗,张韵可说:“没事儿。都这个时候了,我爸肯定能理解。”

王麦穗挠了挠头,说:“就不了吧。我把你送到楼上,送到你家口,然后我就下来,开车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张韵可说:“那多危险啊。”

王麦穗不置可否,说:“先上去吧。你先保障自己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有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的护送,张韵可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进入5号楼,按了上的按钮,电梯打开,里面整体空空荡荡的,但是电梯箱的壁上、顶上都是血迹和抓痕,还有一个短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了出来。


四名武装人员戴着防毒面具,没有闻到。

王麦穗倒是着实被呛了一下。

这也太惹人生理不适了。

张韵可更是忍不住要干呕了几声,拿袖子捂住了口鼻。

电梯里能有这一幕,说明一个问题。

丧尸已经侵入了5号楼当中。

张韵可紧张地拽着王麦穗的衣角。

进了电梯,按了18楼的按键。

电梯缓缓上升。

王麦穗和张韵可紧张地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

电梯升到10楼,忽然不往上走了。

电梯停在了10楼。

可以确定的是,里面并没有按10楼,张韵可在一楼的时候直接按了18楼。

也就是说,有人在外面按了电梯按键。

这个人在10楼。

可这种情况,家家户户都应该紧锁大门才对,谁还会出来下楼啊?

电梯在10楼自动打开了。

四名武装人员不约而同地举起枪,将枪口对向电梯外。

很安静。

正常情况下,电梯里面都安装有感应灯,如果电梯是在晚上到了10楼,那么在电梯到10楼打开后10楼走廊里的感应灯是会自动亮起来的。

走廊的感应灯没亮。

四名武装人员也打开了胸前的手电。

电梯门停顿了有五六秒,没人上来就开始自动闭合。

在两扇电梯门快要完全闭合的时候,突然一双手伸进了电梯里,抓住了一名武装人员的脚踝。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电梯里的张韵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在这一声尖叫中,王麦穗清晰地听到10楼外面的走廊里有几只丧尸随之低吼反应的声音。

快要闭合的电梯感应到了一只胳膊的存在,又迅速地弹开了。

那只丧尸抓住一名武装人员的脚踝后,迅速发力往电梯外拖拽。

这名武装人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只脚踝被拽,整个人蹲坐在地上被拖出了电梯。

他迅速开枪朝着拽着他脚踝的丧尸打了几枪。

枪击的火光片刻间照亮了漆黑的走廊。

王麦穗看见有四五只丧尸正在围过来。

另外三名武装人员果断朝着围过来的丧尸开了枪。

他们的枪法都很准,枪枪爆头,几乎没有浪费多余的子弹。

处理完这波丧尸,那名被拖拽的武装人员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回到了电梯里。

其他三名武装人员问:“怎么样?没事儿吧?”

这名武装人员说:“没事儿,没事儿。”

电梯闭合,接着往上走。

这次张韵可更紧张了,紧紧地缩在王麦穗身后。

10,11,12……

电梯缓缓上升。

此时,张韵可又紧张地叫了一声。

这个动静让电梯内的所有人都一激灵。

王麦穗问:“怎么了?”

张韵可指着刚刚那名被拖拽出去的武装人员说:“他的手,好像在滴血。”

众人看向电梯的地板,有几滴新鲜的血液,且正在滴。

所有人注意到了他的手。

他的大拇指和手腕的地方,被咬出来了一个很小的伤口。

王麦穗和其他人都紧张了起来,他问这名武装人员:“哥,你这不要紧吧?”

这名武装人员说:“没多大事,一会儿下去消一下毒,包扎一下应该接没事了。”

电梯到了18楼。

四名武装人员护送着王麦穗和张韵可出了电梯,张韵可找到自己家。

她敲了敲门:“爸爸?”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开门。

“张童?你在里面么?过来给姐姐开门。”

依然没有人回应。

王麦穗让张韵可让旁边挪了挪,透过反向猫眼向里面看了看,说:“看不太清楚,但能看出来屋里是开着灯的。”

张韵可紧张了起来:“开着灯的,那应该人在里面才对啊。他们人呢?”

其中一名武装人员问:“小姑娘,你没带你们家钥匙么?”

“没。”

“需不需要我们破开门看看里面啥情况。”

“拿枪打开么?那门锁不就坏了么?”

这名武装人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看上去像是朱砂纸一样的纸片,塞入门缝中上下滑动,一只手不停地挪动扳手。

经过这一通操作,门被拧开了。

锁没被破坏。

王麦穗说:“哥,你这以前是开锁公司的吧?”

那名武装人员笑了笑,没说话。

客厅里的灯都还亮着。

张韵可迅速转了几个房间,以及厨房和卫生间,都没有看到人影。

奇怪,那他们去哪了呢?

此时,客厅里站着王麦穗和张韵可,和三名武装人员。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刚刚在10楼被咬伤的武装人员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王麦穗扭头看了一眼,没太在意,脑海里边想的是屋里既然没人,那张韵可今晚就不能自己在家待了,或者是,今晚陪着张韵可一块在家里等他爸爸和弟弟回来。

但是按照张韵可的性格,她肯定是不会愿意在家里等的。

她会要求出去找。

可现在外边这情况和动静,谁还敢轻易出去呢?

还没细想今晚的安排,王麦穗就听到身后传来类似骨骼生长发育的声音。

“咯吱,咯吱”。

那声音来自门口。

王麦穗扭头看了一眼,他透过站在门口的武装人员的防毒面罩的眼镜框里,看到了他脸上暴起的青筋。

随后又看到了他艰难的、缓缓地端起了枪的动作。

王麦穗大喊了一声:“大哥们,趴下。”

说着话,王麦穗一把扑倒了张韵可,整个人盖住张韵可的身体。

其他三名武装人员也反应迅速地趴在地上。

站在门口被感染的这名武装人员端起枪就朝着屋里一通扫射。

被扫到的电视、陶瓷或玻璃制品的家具纷纷破裂,墙壁上钻进几个枪眼,还有子弹直接穿过窗户的玻璃打在了外面。

“砰”地一声,悬挂在客厅茶几正上方的吊针也被打碎掉落下来,吊证精准地砸在茶几上,发出玻璃炸裂的声音。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弹夹里的子弹被扫空了。

这名被感染的武装人员进了屋。

剩下的三名武装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说:“怎么办?”

其中一名武装人员朝着他举起了枪,另一名武装人员赶紧用手把他枪压了下去。

“那是小侯!”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侯了啊!”

“他只是胳膊上被咬了那么一点,万一还能救呢?”

“能救的话他至于变成这样么?”

“快点决定吧,不然一会儿咱三个,他俩,都得跟着遭殃。”

“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先控制住。”

“他应该不会换弹夹了,先把他的枪下了。”

三名武装人员互相使了眼色,以前、后、侧的形式悄悄地接近这名被感染的武装人员。


三个人分工明确,一起动手,一个人下他的枪,一个人背面锁喉,另一个人从侧面攻腿腕。

这名被感染的武装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顺势又被按趴在了地上。

一个人按着头,另外两个动作麻利地将他的手背过来。

这一系列动作配合完美,行云流水。

好的一点是他戴着防毒面罩,他自己又不会取,因此也不会咬人。

这名被感染的武装人员开始挣扎,力气奇大无比。

王麦穗见状,也上去帮忙按住了他。

可本就健硕的他处于刚变异发作的状态,力气大到三四个男人都有点按不住。

其中一名武装人员说:“小姑娘,你去找一下家里有没有比较粗的绳子。”

话音刚落,张韵可还没反应过来来。这名被感染的武装人员一个蓄力和发力,将他们四个人冲了起来。

王麦穗更是直接被冲撞在墙上,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同时疼痛起来,咳嗽了两声。

随后,这名被感染的武装人员站了起来,一步步地朝着一名武装人员走去。

动作看上去机械、僵硬。

“要不我们开枪吧!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们了!”

“小侯,是我们啊!”一名武装人员叫了被感染的武装人员一声。

被感染的武装人员停住了脚步,脸部抽搐了一下,转身看了他一眼。

透过防毒面罩的玻璃,他们看到他眼睛里浑浊的眼球。

给人的观感非常恐怖。

可王麦穗从他浑浊的眼球里看到的除了恐怖,还有痛苦和难受。

那个表情像极了生病正在发作痛苦又无力的病人。

他好像听见有人叫他,止住了脚步,又脚步踉跄地走向茶几,从茶几上拿起一把匕首。

三名武装人员、王麦穗、张韵可都紧张起来。

武装人员更是将枪对准了战友。

他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扶着右手的手腕。

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名被感染的武装人员左手推着右手、右手推着匕首,一下子将匕首戳进了自己的肚子。

又拿匕首在自己肚子里旋转了一个圈,血登时就从肚子里流了出来,部分内脏直接外翻了出来。

场面让现场的人不忍直视。

“小侯!”其中一名武装人员大喊,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力。

捅完自己的肚子后,这名被感染的叫小侯的武装人员的并没有倒下。

他对疼痛的感知比正常人弱了不少。

没有钻心地疼痛。

就像匕首戳进别人身上一样。

反而见到血后,他的眼神又浑浊了一层,整个人杀机重了起来。

他举起匕首,朝着正常的他们几个就面目狰狞地嘶吼着地冲了过来。

几名武装人员已经做好了朝他开枪的动作。

危急关头,一个身影腾空而起,一脚踹在小侯的胸膛上,愣是这么一个壮汉,被踹到后退踉跄好几步,然后重心不稳,直接头磕在茶几的沿上。

在场的人看到王麦穗刚才的身手都惊呆了。

这速度和力度,这小伙应该不是普通人。

小侯头短暂地昏迷了过去。

几名武装人员反应迅速,上前要将小侯再次绑起来。

刚凑近小侯,小侯又猛然苏醒过来,一把抓住了其中武装人员,然后就扑咬了上去。

好在小侯头戴防毒面罩,并没有咬到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开枪吧!”

大家都没说话,也没像刚才一样阻拦,似乎是默许了这个建议。

其中一名武装人员举起了枪,朝着他。

“对不起了小侯,咱们兄弟下辈子见!”

还没有按下扳机,小侯一把推开抓住的那名武装人员,迅速站了起来。

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吼,特别的艰难地说出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走!快走!”

然后他跑到了客厅的窗边,纵深一跃,整个人直接从18楼的窗户里跳了出去。

几名武装人员迅速追上前去,悲痛地大喊:“小侯!”

王麦穗也冲到了窗边,随后,他听到了重重地一声落地声。

然后隐约看到地面溅起了很大一片血迹。

下边工作人员听到动静,立马喊人围了过来。

客厅里的这几个人,心情都十分沉重,大家默不作声。

这得是多强的意志力,能在病毒逐渐控制自己意识的时候还留有一丝清醒,这唯一的一丝清醒还用在了通过毁灭自己的手段来减少对周围人的伤害上。

张韵可脸上更是徒增了好几分愧疚。

可是愧疚也换不来一条人命。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

短短几个小时,王麦穗和张韵可都经历和见证太多生离死别的。

那些以前只会出现在影视剧和小说中的情节,竟然在现实生活里真实上演了。

张韵可忍不住哭了起来。

王麦穗想抱着哄,又扭头看了看另外三名武装人员。

三名武装人员意识到这么看着一对小情侣处理情绪问题不太好,就把头转了过去。

王麦穗轻轻地抱着张韵可:“不哭了咱,这屋里是弄得乱了点哈。”

“我不是哭这个!”张韵可轻轻捶了一下王麦穗的胸膛。“不行,我得找到我爸和弟弟。”

王麦穗一看到女朋友哭,心里就难受,说:“好,我一定帮你找到他们。当务之急,咱先下楼吧,家里没人,你跟我待一块吧。”

王麦穗和张韵可又在三名武装人员的护送下,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其中一名武装人员向刘文意报告了这个情况,被刘文意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看得出来,刘文意也很难过,他的眼眶有点红。

都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上一趟楼,人没了。

都不知道怎么给他的父母交代。

这突如其来的丧尸,真操蛋。

刘文意是个粗人,憋了一肚子怒火和窝囊气。

要说敌人是罪犯这种有形的人,好,咱们真刀真枪干。

这种的上哪说理去?

成了丧尸的人张牙舞爪地扑向其他人,他就是坏的么?

他也不想被感染吧。

刘文意越想越气。

从业这么多年的他向来嫉恶如仇,但面对这种情况他更多还是感到无力。

他派人把小侯的尸体收了起来。

收尸体的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把小侯的尸体拼成整块。

王麦穗带着张韵可向刘文意说明了她父亲以及弟弟失踪的消息。

刘文意统计了她父亲和弟弟的姓名,然后指着那辆灰色SUV问:“那是你的车吗?”

王麦穗说:“是。”

“你俩先去车里休息一下吧。天这么晚了,在我们这儿是最安全的。”

此时4号楼南向的1808室,王北川、于敏以及市里来的生物医药专家正在仔细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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