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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蛇妻

丝线傀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叫白阳,故事要从那一年全村人去拜山神庙开始。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被一位绝美的蛇仙姐姐给缠上了。从此之后我原本平凡的生活将会彻底的改变。这也是我的故事。

主角:白阳   更新:2022-11-30 0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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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阳的其他类型小说《十二年蛇妻》,由网络作家“丝线傀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叫白阳,故事要从那一年全村人去拜山神庙开始。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被一位绝美的蛇仙姐姐给缠上了。从此之后我原本平凡的生活将会彻底的改变。这也是我的故事。

《十二年蛇妻》精彩片段

我叫白阳 ,出生于一个南方的偏僻的小山村,村里也就70几户人家。

为什么说它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呢?因为那时候根本没有车路也没电,每家每户一到晚上都是点起那古老的煤油灯。

那一年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路边的各种杂草上的雨水把我的脚弄得很湿,走过艰难的山路之后,此时的我站在山腰上遥望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木屋。

看着饱经沧桑的木门,我呼了口气便推门而入,屋子里没啥变化,唯一的一点变化就是灶房多了几捆干柴。

“回来了?”

正当我想走进客厅喝杯水的时候父亲的声音从灶房里传了出来。

“嗯。”

我回了一句。我一直都对我这位父亲没啥好感,因为他整日酗酒,酒后更是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就是因为这样我6岁时母亲便改嫁了,至此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母亲,虽然说这几年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做出了改变,但我依然很难改变自己对这位父亲的感官。

“明天就是拜山神了,一会跟我去七叔家里一趟,让他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忌讳。”

“知道!”

现在的我14岁怎么说也是受到了8年义务教育的好吧,自然对什么神神鬼鬼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那是什么东西?根本不存在的好吧!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该去还的去。

走进屋子中我把书包放在家里唯一的木桌上,虽然叫书包,但那不过是用粗布缝成书包的样子罢了,喝了口水之后便走出房门,灶房门口父亲正在那里抽着自己纯手工卷的私烟,身上穿着有几个补丁的黑色布衣,再看看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穿着的蓝色外衣也洗得发白,膝盖处也是破了两个洞。

看见我已经出来之后他猛吸一口烟,随后吐出浓浓的烟雾,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着他走。

渐渐变暗的天空下,父亲带着我走在长满青苔的石头阶上,远远望去那山林之中还有着浓浓的白雾。

许久后便到七爷爷家里,四周用泥土围成的小院显得极为亮眼。

七爷爷坐在门口抽着旱烟,年纪我也说不准,不过听村里面的人说今年七爷爷已经64了,身材算不上高大,甚至看起来还有一点驼背,头上常年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饱经风霜的脸上给人一种极为严肃的感觉。

“七叔,麻烦了。”

刚到院子里父亲便开口让七爷爷帮我看生辰八字以及明天拜山神庙需要回避与忌讳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七爷爷拿着我的生辰八字看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突然回过头对着我说道:“阿阳啊,明天拜山神的时候你切记千万别碰那些拿来拜庙的大公鸡,还有就是明天你别碰血!”

说到这我就有些好奇了,我不禁问道:“七爷爷我想知道原因,您能告诉我吗?”

七爷爷看了我一眼后便自顾自的吸了一口烟,之后他顿了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对着我说道:“三火极旺盛之人,阴气便会自行回避,但若在极阴之天碰上极阳之物便会看道常人所不能看到之物。有一些东西是极为不情愿让人知道它的存在的”。

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七爷爷,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向我解释,父亲向七爷爷道了声谢后我和父亲便回了家。

一路无话,回到家中父亲便自顾自的点上煤油灯提着微弱的灯光到灶房去做饭,我则是在门口一直回想着七爷爷刚刚所说的事情。

不一会儿父亲便提着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吃饭吧。”

每次都是这样简单一句话,当然我也明白这两年里他对我的关心,但那一次次的回忆,每当想起他酒后对母亲的拳打脚踢还有对我的谩骂我就很难的选择去原谅他。

锅中的主食是玉米和一些白米饭,两种掺杂在一起,虽然说算不上难以下咽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当然在那个70年代偏僻的山村这已经算上是不错的了。

吃完饭后,此时天空已经蒙上一层黑布,由于没什么娱乐工具大家都睡得很早,渐渐的我也伴随着虫子的叫声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屋外嘈杂的声音让我在睡梦中醒来,今天正是全村人去拜山神庙的日子,我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走到门口迎面扑来的冷风让我的睡意全无。

我简单的洗漱后便想要提前去看看,正当我准备出门之时父亲突然叫住了我,我很是疑惑地回头看着他。

“拜庙不能空手去,把这个提着去。”

我虽不以为然,但还是接过他递来的竹箩,我好奇的看了一下,里面装的是一堆黄纸,这黄纸的形状很像清明时祭祖时所用的白纸差不多。

我迈步朝村口而去,远远看到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当然大家在这里等的应该是村里的唢呐队伍,我记得父亲就好像是村里负责吹唢呐的其中一人。

“阿阳!”

正当我在沉思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

来人手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灯笼上贴了一个“通”字,也不知道是何种寓意,这是村中福伯的儿子比我大三岁,也算是我那时候的玩伴,长得那叫一个膘肥体壮,村里面的人都说他长大后有这样的体格干活不愁找不到媳妇。

当然他为了能找媳妇念书才念到小学4年级就不念了,说是天天念这书没啥用,所以就回家帮家里面干了几年活就自己一个人跑出去闯荡了。

“二壮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刚回来一个多月。”

他笑嘻嘻的回答,我看着他越来越壮的体格,再看看自己这小体格,叹了一声气。

乌啦啦~咚铛....铛.......。

正当我们在聊天的时候,唢呐与锣鼓声悠扬高亢的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把视线看向那发声之处。

只见乐队中的每一个人都在脸上画上了奇奇怪怪的妆容,衣服也统一换成了黑色,像是某种祭祀的队伍。


清晨的山路响起了紧密的唢呐与锣鼓声,黑色的外衣与那奇异的步伐舞蹈在这山林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喂,阿阳你说我们这次去祭拜的是哪路仙家?”

二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不太清楚,应该是土地爷之类的吧。”

我如实的说着,因为我是真的不清楚这要拜的是啥,每十年才拜一次的山神庙,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凑这个热闹。

虽然说我不太相信有什么牛鬼蛇神和山精野怪之类的东西,但我还是很好奇的。

走着走着我越来越感觉前面的雾气越来越浓,视野范围也渐渐变小。

突然唢呐与锣鼓的声音停了下来,队伍前面传来了村长的宏亮声音:“拿鸡拿猪拿羊的走到我这里来。”

只见三十几个人纷纷走了过去,等到那些人都走到村长旁边后,村长又继续高声喊道:“拿香火和和灯笼的上前走九步,剩下的都上前走上七步。”

我也有样学样的走了七步,走到近了我才看到在庙门前站的笔直的父亲以及其他乐队成员,而在最前面正在念念有词的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的驼背老人不正是七爷爷嘛。

早上的寒风吹得我有些瑟瑟发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七爷爷也已经不再继续念着那让人听不懂的咒语了,只见这时村长拿来一个大铁盆,随后便在铁盆里放入三分之一左右的河水。

“拿着猪羊的到前面拿刀把猪头和羊头给砍下来。”

村长高声喊道。

因为那些猪羊本就是已经宰杀好的,所以这事干起来并没有花很长时间。

手起刀落后,七爷爷吩咐几个人把那猪羊的头颅放在庙门前摆成m的形状,接着便从自己那布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黄色符箓贴在上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早上的浓雾也在一点点的退去,视野也在慢慢变广。

此时的我很好奇庙里到底供奉的是什么,因为平时庙门都是被一块红布给盖住的,路过之时根本看不见庙里有什么。

“杀鸡取血。”

七爷爷沙哑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随着这一道声音的响起后,只见村长走到庙门口掀起了那常年挂在庙门口任凭风吹雨打也未曾换过的红布。

随着红布被揭开我也看清楚里面的的样子。

只见里面供奉着一个石像,头部被一小块红布给盖住,而身体则是卷坐在一块石板上,手上的动作则是双手合十,石像旁的两侧未燃尽的蜡烛被红线给牵到石像的脖子上。

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另一边七爷爷又从他的布包里拿出一柄匕首,只见那匕首是用许多铜钱组合而成的,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当我继续看下去后我才知道那铜钱剑不是用来杀鸡的,而是用来做法。

将那些即将要被宰杀取血的鸡用铜钱剑在鸡的头上凭空画着看不见的符箓。

就这样原本还很活泼的大公鸡居然顺从的匍匐在地,就算被抹了脖子也从始自终未曾动弹和发出叫声。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取血的过程也差不多完成了。

就在这时意外却发生了!

原本已经被抹了脖子躺在地上的一只黄色大公鸡却扑腾着翅膀站了起来四处乱窜,而正巧不巧的是往我这边跑来,因为长时间的站立我躲避不及便被撞到了右手。

但奇怪的是原本极为活跃的大公鸡撞到我之后一头扎在地上便没了动静。

我看着被撞到的右手,几滴鲜血显得十分突兀,那并不是我的血,而是刚才那只大公鸡的。

父亲看到公鸡撞上了我,想起了昨天七爷爷说过的话,急忙小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父亲提着地上的大公鸡走到七爷爷面前说着些什么,只见七爷爷看了我一眼后并没有说什么。

也就在这时发生了我一辈子也难以平静去看待的事情。

就在我不经意抬头看向石像的瞬间,此刻的我双眼居然能够透过那块红布看见石像的头部,那石像居然是蛇头人身。

当我看清楚石像的整个面目之后,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在我的视野中那蛇头突然睁开双眼看着我,我看得非常清楚那瞳孔根本不是人能拥有的瞳孔,从那猩红的瞳孔中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在止不住颤抖。

就在恐惧中我想叫旁边的人,但诡异的是,我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也就在这时,更令我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

庙里的石像竟然出现了许多裂缝,外壳慢慢脱落,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身蛇首,还像蛇一样吐着信子的怪物。

我的呼吸变得异常的急促,像是缺氧一般,忽然那怪物好像是注意到了我,径直的向我的方向走来。

我害怕极了,第一刻的念头就是想逃,但身体却是任凭我怎么使劲也不能移动分毫。

一步两步,近了,它离我越来越近了。

“动啊,快动啊。”

我在内心中呐喊,但身体就是像被千斤重物给压住似的,任凭汗水打湿了后背也未曾移动一步。

现在我才想起七爷爷的话,应该是刚才我沾上鸡血的问题所以见到了不该见到的脏东西。

由于我现在身体动不了,但我依稀能察觉到周围的原本散去的雾气正在汇聚,四周都被浓雾所覆盖,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怪物从浓雾中走到了我面前,还吐着信子打量着我。

我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死亡的气息在笼罩着我。

突然它说话了,声音极其的尖细沙哑:“我像妖还是像仙?”

我能察觉到如果我回答错了那肯定会被这个怪物给杀了,以前常听老人说过一些山精野怪要化人的时候就会下山去找人讨封。

问的话是:“我像不像人?”

想到这,我猜想这怪物居然想成仙,当然我很想回答它,但任凭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也发不出声音。

它好像看出了我的状况,将它那恐怖的蛇头向我靠近,我心砰砰直跳,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它并没有伤害我,只是对我鼻尖吹了一口气,顿时我感觉自己好像能说话了。

我带着还有点发抖的声音说道:“像...像仙!”

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全身都放松了不少。

那怪物听完我的回答后便消失在了那浓雾中,我松了口气,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在迷迷糊糊间我仿佛看到了父亲与七爷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清晨的寒风总是凛冽和刺骨的。

也许是我自己养成早起的原因但又或者是木屋太过简陋让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猛的睁开双眼,入眼的是熟悉的房间。

我呼了口气便直接下了床,看着窗前微微泛着淡蓝色的天空以及那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我并没有去怀疑那天去拜庙时所经历的真实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在脑中如此的思索到,推开陈旧的木门后我来到院子里,父亲正在灶房门口卖力的劈着柴火。

见到我起来后,他看了看我说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正想问一下我睡了多久,但父亲的话却打断了我说道:“七叔在灶房里烤火等你。”

我看了父亲一眼并没有再问什么,当然我坚信七爷爷那里一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走进灶房,七爷爷还是戴着那顶春夏秋冬都带着的黑帽子坐在矮凳子上抽着旱烟,我也坐在一张矮凳子上与他遥遥相望。

还不等我开口问,七爷爷便率先说道:“看见了?”

“七爷爷您说的是那个怪物?”

我好奇的问道。

“那不是什么怪物,老一辈的人都叫他黑大仙。”

听到这我有些谜糊了,但也能够从七爷爷的话中听出来七爷爷是知道那个怪物的。

“七爷爷您能说详细一点吗?”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七爷爷看了我一眼便又抽了一口旱烟说道:“既然你见到了,告诉你也没事。”

“很久很久以前村里闹瘟疫,那时候可死了很多人 ,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以免染上瘟疫,这种办法虽然能起到一些作用,但好景不长,因为闹瘟疫的缘故错过了种庄稼的最佳时间。”

“就这样又闹了饥荒,有的人就提议去捕捉山上的野物来过冬,当他们提着猎枪到山上后,都无一幸免的被山上的精怪给盯上。”

“死的死,残的残,疯的疯!”

如果前两天让我听到这事的话我可能会当它是一个故事,但现在的我确是相信这种山精野怪的说法。

我回过思绪继续听着七爷爷说下去。

“村里被这些山精野怪吓得不敢上山,在一个月不到人人饿得只剩皮包骨,每家每户附近的树皮都快被啃没了。”

“就在大家很是绝望和麻木之时,村里突然出现一条巨大的黑蟒,它口吐人言说可以帮村里去除这瘟疫和对付这山里的精怪,不过要村里帮它立一座庙,每十年都要杀鸡宰羊去祭拜一次。”

七爷爷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就这样老一辈们与这条黑蟒达成了约定,这条黑蟒就是黑大仙。”

听到这我还是有些疑惑,于是我便问七爷爷:“七爷爷可我看到的是人身蛇首的怪物,可不是什么大黑蟒啊?”

“受了这么久的香火供奉,二十年前这黑大仙便已化形。”

七爷爷回道。

“原来如此!”

我呢喃着。

“可它问我他像妖还是像仙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七爷爷?”

我忍不住问道。

突然七爷爷紧张的看着我问道:“阿阳,你回答了什么?”

“我回答它说:像仙!”

听到这七爷爷松了一口气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七爷爷的这句话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是没问题的,这也让我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灶房的木门被人推开,我回头看了过去,原来是父亲已经劈完柴火走了进来。

等父亲也坐下来之后我便向他询问我昨天是怎么昏迷的,当然我只是想旁敲侧击的询问底除了我进入那种诡异的状态外父亲也是不是见到了那个所谓的黑大仙。

父亲的回答则是让我大吃一惊。

“昨天的你就像站着睡着一般,时不时还发出磨牙的声音,好像丢了魂一样。”

是的,我没听错是站着睡着,可是我明白那时候的我并不是睡着而是在经历着一件恐怖的事。

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父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但父亲却说道:“此事还得七叔才能给你解答。”

这时候七爷爷爷开口说道:“昨天你因该是被黑大仙施了法,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至于你能看到黑大仙因该是是鸡血让你开了法眼。”

“你本身阳火极盛,在特定的情况下染上极阳之物便可看到肉眼看不到之物。”

七爷爷说到这我也就明白了,昨天见到黑大仙的就我一人,其他人是看不到的,而我也只是阴差阳错的开了所谓的法眼才有了这件事。

事情本该到这也就该结束了,但七爷爷的一句话却让我卷进了这个鬼神的圈子中。

“昨晚山神庙里的石像碎了。”

听到这句话后父亲的瞳孔微张,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突然父亲有些焦急的看向七爷爷,我从他那眼神中看到了好像是在问那该怎么办。

七爷爷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许久随后便长叹一口气说道:“时也,命也!”

接着七爷爷便告诉我黑大仙是想附身在我体内,而我肉体凡胎的根本容纳不了所谓的仙家,所以我需要与它成亲................

帮它进行飞升成仙的最后一步,也就是所谓的走红尘,褪去真正妖气然后羽化登仙!

当然我第一反应则是连忙拒绝,开什么玩笑,就是我找不到媳妇打光棍一辈子也不可能找一个怪物过一辈子吧。

但七爷爷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也是老一辈的约定,也是黑大仙庇护我们村子几百年来的最后一个要求,你体内已有黑大仙的仙印,这事非你不可,当然你不同意也没人逼你,只不过这样的话你便活不过20岁。”

“一些孤魂野鬼可能也会一直缠着你吸食你的阳气。”

听到这我世界观彻底的崩塌了,这赤裸裸的威胁根本就是没得选嘛。

父亲在一旁沉默不语,好像早已料到似的。

我咬了咬牙很是艰难的同意了这件事。

七爷爷见我同意后便又告诉我准备一些事情,说是七日后便与那所谓的黑大仙完婚。

我带着疑惑的看向七爷爷问道:“这么快吗?而且我才14,要过一个多月才到15呢?”

七爷爷却是说着这并不碍事。

事情太过突然,当我平静下来后才想到一个问题,那个要与我成婚的黑大仙是一只女妖???


火堆还在熊熊燃烧着,灶房的木门被风吹得嘎嘎作响。

我望着堆陷入了思考,七爷爷则是从烟袋中不急不缓的将他那旱烟放在烟杆子上缓缓的点燃。

一时间房屋中竟是安静了下来。

我从沉思中缓了过来开口打破了沉寂问向七爷爷道:“七爷爷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明天我们镇子中买些上好的布料作为你七日后的新郎服。”

“其他事情村长会办好的。”

七爷爷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事情后七爷爷便要起身回去,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说话了:“七叔,在这吃饭再走吧。”

七爷爷起身摇了摇说道:“家里还有鸡没喂,改天吧。”

父亲将七爷爷送出院子后便回来继续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

当我准备起身想去外面接水回来热一下洗漱的时候父亲却看着我说道:“阳,你是不是很讨厌为父?”

我很想说自己很恨他,但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脸庞和那两鬓的斑白,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又自顾自的的说道:“父亲对不起你,更是对不起你娘,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们母子道歉,当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父亲流泪,看着如此的父亲我忍不住鼻子酸了酸。

我走过去握住他那有着许多老茧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

“我去添些柴。”

我起身说道。

时间一晃而过。

漆黑的夜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七爷爷今天所说的话和那恐怖的黑大仙。

每当想起我居然要和这么恐怖的怪物成亲后,我的内心就久久不能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到了半夜凌晨,困意席卷而来的我便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清晨,我推开窗帘看着淡蓝色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我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推开房门,灶房中已有袅袅炊烟升起,想必是父亲已经起来了。

倒了点热水简单的洗漱一番后我便告别了父亲前去村口等七爷爷。

看着山顶上越聚越浓的雾气,我暗自叹了口气:“今年的寒假真是作弄人啊。”

快到村口时我已然看见了七爷爷,他那标志性的黑帽与微微拱起的身影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他。

“七爷爷。”

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随后我们两个身影便出现在山间的小路中,在途中七爷爷还跟我说一些鬼怪之类的事情,他告诉我,鬼分为红衣与白衣。

白衣鬼是正常的死亡,心中没有怨念只有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所以一般白衣鬼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害人。

而红衣鬼则是含冤含恨而亡,心中怨念极大,对这个世界的人或某种事物带着极为强烈的恨意。

我看着七爷爷侃侃而谈忍不住问道:“七爷爷那如果被红衣厉鬼给缠上那该怎么办?”

“想要害人,捉了便是。”

听着七爷爷这满不在意的回答后这让我也意识到七爷爷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经历了几个小时的山路艰辛,在穿过一棵茂密的柳树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镇子。

随着走完最后一段山路,我和七爷爷来到了镇子的入口,刚进镇子里就听见许多嘈杂的吆喝声。

走在街上看着那许许多多的人卖着各色各样的水果以及各种小玩意,还有走街串巷吆喝着卖糖葫芦的大叔。

当然我啥也没买,因为兜里一分钱也没有。

我跟着七爷爷来到一家小面馆,七爷爷要了两碗面后我们便在面馆坐了下来。

七爷爷还是不忘记拿着他的旱烟抽了起来。

不久后我和七爷爷从面馆走了出来直奔对面卖衣服料子的衣铺而去。

这铺子看起来显得很有年代感,应该是祖上传下来的。

铺子的老板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奶奶,看起来显得和蔼可亲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我好奇的看了一下她的脚,脚上被一些布料给缠起来显得异常的短小,我想那应该是古人所说的三寸金莲了吧。

七爷爷跟她交谈了一番买了一块红色的布料和一块黑色的布料,最终以5块4毛钱给买了下来。

七爷爷在来的路上已经和我说过我和黑大仙成婚所花费的钱财都是由村里面平摊,因为这是关乎全村人的事情,所以不会让我们家出全部的钱。

现在想起来我那时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结婚本来是一个人的事情,可现在却变成了全村都小心翼翼去对待的事。

更可怕的是我居然要和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结婚。

就这样我和七爷爷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村里。

一到村里七爷爷就急急忙忙的拉着我去到村里的王婶家。

“阿阳来了。”

刚进到院门口王婶便笑着向我打着招呼。

我笑了笑表示回应。

我跟着七爷爷走进屋子中,只见七爷爷对王婶说道:“这是布料,红布在上,黑布在下,尽量在这几天内把婚服剪好。”

听到这我里的我很是疑惑,婚服不都是红色的吗?红中还有带黑是什么鬼。

正在我疑惑之时,王婶就拿着布尺过来给我量身上的尺码。

做完这一切后,我和七爷爷就走出了王婶的院子来到了外面。

我正想开口询问七爷爷婚服的情况。

而七爷爷好像是知道我要问便提前说道:“黑大仙喜欢黑色,所以平时的婚服它看不上,一黑一红也代表着两个领域。”

“村里的老一辈很久以前便与黑大仙商量好的,至于原因到时候你可以问一下它。”

听完七爷爷的解释后,我暗暗在内心中想到:“开什么玩笑,让我去问那只妖,它不得吞了我。”

本来结婚这件事我就想着帮它走个过程让它化仙之后就行了,之后自己也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

想到这我也就觉得应该没什么事,自己跟它成亲后怎么说也算是它飞升后成仙后留在人间的丈夫,不至于杀了我吧。


黑夜悄悄降临,冷风将树林中的杂草吹的嗡嗡作响。

微弱的一盏煤油灯在这漆黑的夜晚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本该在家呼呼大睡的我被七爷爷带到村子的后山,至于原因嘛。七爷爷对我解释说是先让我熟悉一下这里的路线,等到成亲之日我将会到这里接那所谓的新娘子。

真是离了大谱,不过有前面所发生的事后我现在觉得这倒也没什么了。

后山的小路常年无人行走,以至于现在每走两步的我都被高高的野草刮得脸颊生疼。

我看着前面大气都没喘一下的七爷爷暗暗有些佩服。

走着走着我发现我来到了一块比较空旷的的空地,左右两边拔地而起的老槐树上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两根白色的麻绳将老槐树拦腰给绑了起来。

四周吹来的寒风让我有些恐惧的缩了缩脖子。

七爷爷手中泛着黄色微光的煤油灯在凌乱的风中摇曳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一般。

就当我们想继续行走时,一阵诡异的叫声从前面的山腰上传来。

乌拉乌拉~乌.......。

这令人恐惧的声音来的快,去得也快。

但我却听的真真切切,那声音似小孩的哭声,但伴随着呼啦啦的夜风那声音又似女人的哭嚎。

我愣在了原地,胸口砰砰直跳,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似的。

身上的汗毛根根倒竖!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黑夜里,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快步走到七爷爷旁边。

到了七爷爷旁边后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才看得清,此时的七爷爷手里正拿着一根细小的红线,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仿佛在警惕着什么。

我也朝着七爷爷的方向看了过去。

前方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

也就在我即将收回视线的时候,前方居然突兀的凭空出现一抹红色的身影,不对!准确的说是鬼影。

这让我稍微平静下来的内心一下子又恐惧了起来。

在我不知所措恐惧到极点的时候七爷爷说话了:“我们走阳间道,并没有冒犯之意,仙家为何拦路?”

在七爷爷问完这句话后,那鬼影从黑暗中走来,这时我也注意到了那鬼走过来之时竟然未发出一点声响。

只是每当它越来越靠近后迎面而来的阴风却是越来越冷。

近了,更近了!

我目视着它缓缓的飘了过来,当我看清楚它的样子后让我恐惧的内心变得更加的胆战心惊。

只见她一身红衣,脸色苍白,就像河中溺死几天才被人打捞上来的死人一般,修长的头发显得十分凌乱。

最恐怖的是她怀中居然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用红色的床单给包裹着,婴儿面部发黑,看起来就像是胎死腹中后被人给剖出来似得。

那女鬼看了看我,不一会她那苍白的的面目变的极为的狰狞,嘴里还在念着:“杀了你,只要杀了你。”

忽然嗖的一声便向我扑来,这突然的袭击让我愣在当场。

就在女鬼快要扑到我身前时,七爷爷出手了。

只见七爷爷快速的拦在我面前,双手拿着一根细小的红线缠在右手的中指与左手的大拇指上往前一横。

那女鬼在碰到红线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惨叫便倒飞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惧意,随后她便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七爷爷。

只见七爷爷也不惧,口中正念念有词念着什么,又是嗖的一声那女鬼又扑了过来,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七爷爷。

七爷爷在念完咒语后便大喝一声:“净!”

手上的红线绕着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圈,左脚蹬了一下地面,那红衣女鬼好像受到什么力量给重创一般,发出了比先前更凄惨的哀嚎。

此时的我后背被冷汗打湿,可以说是连胆黄都快要被吓出来了。

就当我想上前想去看一下七爷爷的时候,我背后突兀的吹来一股冷风,耳边还传来婴儿的笑声,我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右肩。

这一看便让我毛骨悚然,在不知不觉间我的肩膀居然多出了一只面色发黑的,长相极其丑陋的鬼婴。

那鬼婴对着我邪恶一笑,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就当我要喊七爷爷时,那鬼婴竟掐住我的脖子。

窒息感激发我的求生欲,我本能的想用双手把它拽下来,可当我双手靠近它之时却犹如抓了空气一般。

我的双手根本碰不到它。窒息感越来越重,我头脑开始发昏。

这一刻我绝望了!

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身上居然发出一道蓝光,一条黑色的蟒蛇虚影从蓝光中浮现。

就在我快撑不住之时耳边传来了婴儿痛苦的叫喊声。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为了缓解窒息感,我犹如搁浅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看着挂在我脖子上的黑蟒虚影,那个鬼婴早已不知所踪。

就算我再蠢也知道刚才是这条黑蟒救了我,这应该是那条要与我成亲的黑大仙。

这时候七爷爷也反应过来,朝着我这边快速的走了过来。

边走还边念叨着:“大意了,唉!大意了!”

借着微弱的煤油灯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没事后七爷爷才松了口气。

七爷爷问我刚才的事情,我便大概的跟他说了一下刚才的事。

但七爷爷却问我那条救了你的黑蟒呢?

我疑惑的看着他,我指了指正挂在我脖子上的黑蛇虚影:“您看不到她吗?”

听到我说的这句话后,七爷爷便没有再问,而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喔喔.....喔~

村里的公鸡起鸣了。

七爷爷指着前面的老槐树说道:“过几天你便来这里接亲。”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周围开口问道:“七爷爷那只女鬼.......?”

“她不会再出现了。”

七爷爷淡淡的说道。

喔喔~喔。

又是几声鸡鸣后,天空也由漆黑漫漫变得淡蓝。

快天亮了。

也在这时候我脖子上的黑蛇虚影也消失不见,

当七爷爷带着我往村子赶去的时候,我还惊魂未定的回想着这一夜发生的事情。


嘈杂的声音将我从床上惊醒,我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后便推开房门。刺眼的光线让我的眼睛忍不住的自然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慢慢的睁开双眼。

昨晚虽一夜未睡,虽然有些困意但每当想起那红衣女鬼后我的精神就很是紧绷。

一直回想着,足足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渐渐放松心神睡去。

看了看院子里父亲正在拿着锄头好像在准备去干些什么。

我记得这个季节不应该有什么庄稼要种的才对。

于是我便开口问父亲准备去干些什么。

从父亲的口中我得到了答案,父亲并不是要去种什么而是去帮文叔家迁坟!

文叔是一个四十好几的老光棍,家里就他和一个80几岁的老母亲,听村里面的人说文叔的老母亲得了失心疯。

整天神神叨叨的,走到哪都说自己家老伴的坟头立得不好才导致自己儿子没讨到媳妇。

这不是文叔也听得烦了,也觉得老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些话来,所以前两天就请一个风水先生来看墓。

风水先生一看就说这墓有问题,说是什么棺底三尺未落地,棺材正面朝南,山脉压住棺椁,难以安息。

所以文叔就让风水先生看了块风水宝地,迁坟重葬。

这几天经历许多鬼鬼神神后,我自然对这些事情很是敏感,随即便跟着父亲一起来到迁坟现场。

出门时我看到父亲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我看着父亲想让他说出来。

沉默了一会父亲终于开口说道:“这件事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你现在还小,等过个十年黑大仙成仙后你便可以过着正常人娶妻生子的生活。”

我听着父亲对我的安慰心里感觉挺暖的,随后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会的。”

走在路上我一直都在思考那条黑蛇虚影是不是之前七爷爷对我说过的所谓仙印。

其实我一直都在疑惑,黑大仙成亲之事找别人不行吗?为啥非得是我?

但这其中的缘由我是不可能想明白的,现在也只能归根于自己运气不好,刚好撞枪口上了。

走过一条泥泞的小路后我便和父亲来到了文叔家的坟地,这里聚集了很多村里来帮忙的人。

当我走近之时许多人都在用目光打量着我,其实他们的好奇也是必然的,自从村里得知我要与黑大仙成婚的事情后这样的目光我这几天都见怪不怪了。

我眼睛快速的扫过这些人,但奇怪的是居然没看到七爷爷,按道理来说村里面的这些白事与祭祀类的事情应该少不了他的啊?

但想起昨晚的事情我也就明白了,七爷爷都六十好几了在经历昨晚的事情后来不了也说得通。

看到来的人手差不多时文叔就开始焚香祭拜,大家也在着手着该如何去动土。

手上拿着锄头和铲子的就开始着紧密的配合,一人挖,一人挪土的配合着。

有着许多人的轮换,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左右便看到了棺材盖。

我站在旁边看着棺材一点点的显现出来,心里忽然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随着棺材大面积的暴露在大家的眼前时众人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棺材在坑里一高一低的摆放,极其的不平整,而且棺材的下方的两个边角也已经被虫子咬的腐烂。

如果仔细看的话便能从棺材的侧面看到里面的黑色寿衣。

因为那时候我们村并没有火葬这一说法,所以大家都是遵循老一辈的说法,将死者整个人打理得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下葬。

也就是传统的土葬!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再着手的时候文叔却一拍大腿道了一声:“坏了!”

文叔左看看右看看着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随后焦急的对我说道:“阿阳,麻烦你跑回村里一趟到文叔的家里的大厅里把盖棺椁的黑布拿过来一下。”

看着文叔慌慌张张的对我说着,看着这里为数不多的闲人,我点了点头便小跑的跑回村里。

我憋着一股劲跑到了文叔的家门口,大门是敞开着的,走到院子里边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院子里不停的往铁盆里烧着死人钱。

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念叨叨,看着这奇怪的场景还是让我有些感到害怕,但出于礼貌我还是硬着头皮对她问候一声。

“奶奶,文叔今早忘记拿棺椁布了,所以叫我过来拿。”

我打一个招呼后见她并没有要理我的样子,我便自顾自的到屋子里自己找,刚跨入大门我便清晰的看到了挂在右墙上的黑布。

我拿过黑布,走过院子里的时候文叔的母亲看了我一眼后又继续念叨着,但我这一次却是听懂她念叨的话。

“看看嘛,看看嘛,这个不孝子又把你的东西拿去烧了,老伴啊你说说你就算死也不落个好。”

念叨念叨着便自顾自的抹起了眼泪。

我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走出了院门。

又走过泥泞的小路我便来到了迁坟的山腰上,因为少了黑布盖棺椁的原因大家都坐在土堆旁卷着旱烟放松一会。

我小跑过来将黑布交给了文叔,我看了看棺椁,两边已经被麻绳套好就等黑布一盖就可以让棺椁出土了。

我识趣的退到一旁把空间留给抬棺之人。

村里比较高大壮硕的几人走到棺材的的四个受力点,文叔盖上棺椁布后,只听几人一起喊到:“一二,一二三。”

“起!”

棺材便被几人给抬了起来,

就在棺材抬起的瞬间我从棺椁腐烂的一角看到了森然的白骨。

令我有些背后发凉的是那白骨居然还带着红色的血丝,也许是风有些大了,我打了个哆嗦。

轰隆隆~轰隆!

天边响起了打雷的声音,一条闪电划过天际。

“要下雨了。”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到。

本来下雨就是件平常的事情,可今天却是文叔要迁坟的日子,就在大家都在思考要不要赶在大雨来临之前将棺椁迁到山脚刚挖好的坟地之时,倾盆大雨却如期而至的袭来。

有人提议将棺椁先抬到文叔家里放一晚,等明天雨停了再到新坟地下棺。

文叔也同意了这个提议,说是正好可以擦拭和修补一下棺椁。

就这样,大雨之下几人抬着棺椁朝文叔家的方向而去。


麻绳被棺椁的重量拉得笔直,急促的脚步声在暴风雨下艰难的前行。

“嘎吱。”

陈旧的木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随着文叔的指示几人将沉重的棺椁放在大厅中,当棺材放好后众人的目光都集齐的看向右侧,只见棺椁腐烂的一角流出了恶心的液体,随着冷风的袭来鼻尖能嗅到一股恶臭。

由于下雨的原因棺材中流进了许多雨水,刚才走得太急而且视线被暴雨阻挡,所以众人现在才发觉。

众人中一个稍显年轻的大个子发话了,他说道:“文哥,你家老爷子走了有30多年了吧?怎么还能从棺椁里闻到腐烂的气味?”

问到这文叔也只能摇摇头,当然只有打开棺椁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一辈有规矩,开棺不能白天开,所以这事只能等到晚上才能揭晓了。

过了许久见雨势有些变小后大家也都散了,各回各家。

我与父亲回到家换上舒适的干衣服后,我便去灶房生起了火,父亲则是准备着今晚的晚饭。

吃完饭的我难得有了闲暇下来的时间,想起自己还有许多寒假作业没写,于是乎便在门口拿起笔开始复习了起来。

天空渐渐变黑,我也准备到床上开始睡觉了。

躺在床上的我想着这几天发生的许多事,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想着想着也不知在何时睡了过去。

清晨,我从睡梦中睁开了双眼,今天我感觉格外的放松,心情也好了很多。

可能是太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

走出房间,院外并没有父亲的身影,奇了怪了,按平常来说这时的父亲应该是起了的。

但我也没有多想,也可能是有事早早出去了。

“阿文中邪。”

“阿?还有这事?”

“嘘!我听说今天早上有人叫阿文的时候久久没人回答,于是就推开他家的院门看到阿文在拿头撞墙,眼睛变得血红,嘴里还咬着石头不放,可邪门了。”

“七叔已经赶过去看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院外传来了两人的交谈声让我没来的及洗漱便跑了出去,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不是对这些事很敏感,一听到这种事情就迫不及待的想去弄明白。

小跑来到文叔家门口之时,这里不出我所料的来了许多人。

我在人群中也看到了父亲熟悉的身影,我挤到人群堆里,看着里边的情况。

三个大汉把文叔给彻底的压制住,七爷爷在旁边拿着笔往文叔的脸上画,时不时还喝一口酒泼在文叔的脸上。

每下一次笔文叔便挣扎得越厉害,文叔癫狂的模样将四周围的众人看得那叫一个头皮发麻。

七爷爷叫人端来一个装了半碗水的碗,只见七爷爷将画好的黄符点燃在碗里不停的搅拌,在四人合力中将文叔的嘴给撬开,将那半碗符水给文叔喂了下去。

癫狂中的文叔好像被人抓住命脉似得,安静的昏了过去。

三人将昏过去的文叔抬回了房间。

我悄悄的从人群中来到了父亲的旁边问道:“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文的母亲说昨天你文叔在修补和擦拭棺椁的时候不知哪来的一只金猫(这里的金猫指的是普通的黄猫)把棺椁给跨了过去之后你文叔就开始中邪了。”

父亲简短的给我解释道。

“金猫跨棺”这可是老一辈的说法,没想到是真的。

解决完文叔的事情后七爷爷开始张罗着迁坟的事情。

只见七爷爷对着众人说道:“现在主人家出了意外,昨天已经耽搁一天了,今天大家就辛苦一下帮老人家再次入土为安吧。”

由于七爷爷在村里的威望极高,大家也都信服的点了点头。

“起棺之后不到新坟,棺材不能落地,纸钱不能间断。”

七爷爷在吩咐抬棺的几人后,众人便一起跟了过去,有的是来帮忙的,当然过来凑热闹的也不少。

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新坟地,七爷爷看了一眼新坟后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

棺材破洞的一角已经被补好了,虽然不太美观但至少不会再散发出恶臭。

“落!”

一声叫喊过后便开始让棺材落地。

七爷爷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开始招呼着掩埋,立碑!

时间就在这枯燥无味的埋土中到了正午。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七爷爷又告诫大家道:“在这半个月里千万别到这新坟转悠,除了要祭拜的主人家外。”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我想可能是某种忌讳。

回到村里得知文叔已经醒了,众人纷纷前去查看,当有人问向文叔昨晚自己的情况之时,文叔便闭口不言。

看出了文叔的难处后众人也没有再问。

当然文叔为了感谢大家帮忙就杀了一只猪请大家吃饭。

酒过三巡许多人谈着谈着便谈到我和黑大仙成亲之事。

隔壁的高伯率先开口对我调侃道:“阿阳,过两天就是你的大红喜事咯,黑大仙是仙家,到时候我们都去为你祝贺,说不定还能沾上些仙气呢。”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还有的借着酒劲对我说道:“说不定黑大仙化人后是个绝世美人呢。”

听到这些话的我在心中腹诽不已。

“事情没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可以这么的去憧憬。”

但话又说回来,那黑大仙确实没有伤害过我,反而还救了我一命。

看着还想继续谈论黑大仙之事的众人,七爷爷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便开口阻止道:“仙家之事不可乱言,小心引火烧身。”

听到七爷爷的话众人纷纷闭了嘴,大家也都明白凡人论仙可是忌讳。刚才只是凭着酒劲脑袋一热便说出口罢了,现在经过七爷爷的提醒后自然不再敢多说。

许久,大家也都吃得醉醺醺的走回了家,临走前我看了一眼在旁边喝汤的佝偻身影,好像换了新坟后文叔的母亲也消停了下来。

父亲并没有喝太多的酒,这让我松了口气,真怕他酒后又像几年前一样有暴力倾向。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心里想着:“还有三天嘛。”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与其在这担心,还不如过好每一天。


“那只厉鬼其下巴有一道勒痕,看样子是一个吊死鬼。”

七爷爷坐在摇椅上对我说道。

“吊死鬼?”

我呢喃着看向七爷爷,眼中带着询问的目光。

“所谓的吊死鬼,就是生前过的极为不容易含恨上吊而死,看其狠戾程度应该是在月圆之夜身穿红衣于凌晨上吊自杀的。”

“死后戾气不散,灵魂难以轮回,便而化为厉鬼。”

“看她抱着的鬼婴应该是死在娘胎里,未出生便胎死腹中,这也是死后能成为鬼怪的原因”。

听着七爷爷的解释我懵懂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她为什么想着要杀我?”

“你三火极旺,本不该有鬼怪盯上你,但你体内有着黑大仙留下的印记降低了原本向眉心燃起的三火,在这股力量的压制下,只要你一死,体内充沛的阳气便会成为厉鬼的养料。”

七爷爷拿起旱烟抽了一口又继续说道:“所谓三火,指的是人左右肩膀的炼火,炫火以及眉心处的离火。”

我点了点头,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我对一些鬼怪来说绝对是一个香饽饽。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这么危险,我便想让七爷爷教我一些法术这类的。

可七爷爷却说道:“你不是学这门功夫的料,我教了你反而是害了你,你命中早已有人帮你规划好了一切。”

说着说着七爷爷便从他的旱烟袋里拿出两张黄色符箓给我,说是可以让厉鬼降低发现我的存在。

我接过符箓看了看,发现符箓都是一笔画成的,以我的阅历看起来那图案倒像个“庆”字。

我并没有再过多纠结,将符箓小心放进裤包里。

“七爷爷那黑大仙的事您知道多少?”

我问道。

“该知道的你会知道的,不急,不急。”

七爷爷缓缓的回复着我的提问。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每当问到黑大仙的事情七爷爷都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院外响起。

我看了一眼正在抽着旱烟的七爷爷见他眼神示意我去开院门。

我快步的走到院门拉开了门栓。

“二壮哥?”

“阿阳你也在啊,我找七爷爷。”

来人正是前几天刚见过面的二壮哥,我打量着他,发现他这两天居然把长发给剃了,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平头。

配上他那壮硕的身形看起来显得很是精神。

见他神色匆忙,我退到一边让他走了过去。

顺手关上门拴,我也走了过去。

“七爷爷,我爹让我来麻烦你到我家去帮忙做场法事。”

二壮哥对着七爷爷说道。

“是扫门还是架桥”?

七爷爷看着他问道。

“扫门”和“架桥”是村里流传下来的古话,“扫门”代表着家里进了某种不干净的邪祟,需要做场法事驱赶出屋子里的脏东西。

“架桥”则是在外面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需要做场法事来招待某物,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通俗来说就是请法师去做个和事佬。

“是扫门,我爹说这几天感觉家里总是冷嗖嗖的,半夜还时常被奇怪的声音惊醒,所以我爹觉得家里肯定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

二壮哥挠着后脑勺有点傻乎乎的说道。

七爷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晚上我再过去,叫你爹准备好一只公鸡和笔墨黄纸。”

说完这事之后,二壮哥对着我说道:“阿阳,你在这里正好,我也不去找其他人了,晚上你也过来帮一下忙。”

“好。”

我回答着,至于我能帮什么忙,我想应该是帮着提一些东西之类的。

“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山下钓鱼?”

二壮哥话风一转开口对我询问道。

我想了想现在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好像钓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便点了点头。

离开村子的我们便直径的往河边走去。

下山的小路只有一条,沿着半山腰走下来的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河边。

捉上些幼虫,一人一根竹子钓竿便开始垂钓。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这河边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着我,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我内心有些发慌。

我看了看旁边聚精会神的二壮哥,再看看周围茂密的丛林,一切都又显得那么的合情合理。

天边的晚霞渐渐升起,我提着几条草鱼和二壮哥返回了村子里。

.............。

福伯家里,七爷爷在破旧的桌子上画着符箓,两边摆放着刚摘下来的柳叶。

“阿阳来了,坐。”

福伯指着旁边的矮凳对我打着招呼。

“不用了福伯。”

在一切都准备都准备的差不多侯七爷爷便开始了“扫门”的法事。

福伯从桌子上拿来了已经画好的符纸塞到了我的手上说道:“阿阳你拿着这两张符纸到门口贴在院门上。”

我接过两张符纸走到门口找了个比较光滑的位置将它贴了上去。

大厅里的七爷爷也在这个时候拿起了他摆在桌子上的铜钱剑开始奇怪的挥舞。

手中拖着一碗酒,福伯和二壮哥也在后面拿着柳支跟上了七爷爷的脚步在屋子里转着。

从大厅转到各个房间又从各个房间转到灶房。

我提着即将要拿来宰杀的大公鸡小跑到七爷爷面前将它放在桌子上。

噗呲!

七爷爷手起刀落的将大公鸡给抹了脖子,大量鲜血如泉眼般流进了桌子上的碗里。

将铜钱剑沾了沾碗里的鸡血,拿出一张符纸包裹住铜钱剑,随着七爷爷的手臂一甩,包裹着鸡血的铜钱剑被扔出了院子里。

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七爷爷的法力高强,在七爷爷扔出铜钱剑的一瞬间我感觉有一股阴风从我面前吹过,铜钱剑落地后居然诡异的传来了一声哀嚎的惨叫。

做完这一切后七爷爷吩咐着福伯,天亮之后再将那把飞出去的铜钱剑拿回来。

法事到这里也就完成了,二壮哥将地上被抹了脖子的大公鸡拿到灶房里交给了福婶进行处理。

随着这一切的完工后便到了晚饭的时间。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福婶端来今晚的晚餐。

福婶是一个50几岁的中年人,个子很矮,大概只有一米五的样子,给人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那种。

在吃完晚饭后我告别了福伯一家。

漆黑的小路上我提着微弱的煤油灯朝着远处的木房子走去。


寒冬的阳光透过紧密的云层照射在长满青苔的瓦房上。

些许的微风轻轻的掠过我的脸庞。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这个季节为数不多的好天气,心情万般的舒适。

“起来了?刚才王婶把做好的新郎服送过来了,你看一下合不合身。”

父亲的蹲在门口指着桌子上的婚服抽着烟对我说道。

“好。”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新郎服,这是经典的民国时期的款式,两边的扣子用的是传统的布扣,衣服上并没任何图案,只有袖口处绣上了金色的布料。

我上手摸了摸,入手十分的舒适,不用猜都知道这布匹价值绝对不便宜。

裤子则是全黑色,看起来一点喜庆的感觉都没有,和衣服形成了两极分化。

我拿着衣服走进了房间开始试衣,说实话,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婚礼我十分抵触。

穿着新郎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不禁感叹着:“要是正常的婚礼和正常的媳妇该有多好。”

这套婚服一穿,再配上咱这一米七的身高,该说不说还是有点俊俏后生的样子的。

推开房门,坐在门口的父亲看着我脸上带着点欣慰,但还是叹气般的移开了目光。

当然我也能理解父亲的心情,欣慰的是自己儿子长大了,但心里肯定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也对!任谁知道自己的儿媳妇不是人而是妖都开心不起来。

嘎吱。

家里的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后生阿,看着挺面生啊。”

“王婶您别调侃我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来人正是帮我裁制新郎服的王婶。

王婶捂嘴笑了笑对着父亲说道:“阿阳爹,村长那里已经着手准备明天的事宜了,你也赶紧准备布置一下院子,别弄的那么寒掺。”

“孩子有孩子的命数,你整天沉这个脸干什么。”

说完还瞪了父亲一眼又对着我说道。

“怎么样阿阳,还合身吧?”

“嗯,很舒服。”

“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王婶听老一辈人说仙家都是很漂亮的。”

“我明白的。”

我回答着。

当然我也知道王婶这些都是安慰话,但这也让我紧绷的内心放松了许多。

看到我的新郎服很合身,不需要自己拿回去修改后王婶便就回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村长让人抬来了两头猪和许许多多的鸡,说是明早在我家处理。

陆陆续续的有人搬来了许多桌子,板凳,还有少量的红布匹和红纸。

这节奏一看便知道是吃席。

父亲也在忙着将院子给打理干净,看见那么多人都在忙,我也想去帮忙挂点红,但村里的大婶们死活不让,说是新郎官坐着就好。

就这样我悠闲的看着村里的大婶们将整个院子布置得极为喜庆。

时间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一点点的到了晚上。

我看着被布置得极为喜庆的院子,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非常怀疑现在的我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的事应该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我非常的想一闭眼醒来后还是那个熟悉的教室,这一切诡异的事情只是在我的梦里发生的。

“怕吗?”

父亲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旁。

“不怕,只是觉得有点虚幻。”

“你出生的前一天我在山上遇到了一条蛇拦路,任凭我拿着木棍将他驱赶,它不攻击我也不给我让路。”

“我想跨过那条蛇,但不管我怎么绕开它,它都想方设法的挡着我。”

“我就干脆坐在旁边的杂草等着它自行离开,过了很久它终于走了,我也顺着路下了山,第二天就听村里的人说昨晚在我走的那条路死了一个隔壁村人,听说是被山上的石头滚下来砸死的。”

“要不是那条蛇挡住了我,死的就可能是为父了。”

“父亲欠了那蛇一命,你发生的这一切可能就是因为我吧。”

这是父亲第一次对我袒露自己的心声。

我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浓浓的亏欠与无力的无奈。

我握着父亲的手说道:“我没事的老爹,况且人家不要咱的命,只是帮她化仙而已,这有什么的。”

父亲看了看我,嘴角露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

黑夜漫漫,躺在床上的我愣愣的注视着漆黑的天花板。

早上醒来的时候,院里已经来了许多村里的人,看其样子应该是提前来把猪给处理的。

院里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大家都默契的坐在空位上等着早上的开席时间,期间也有很多人对我打着招呼,我也从中发现大家都在有意无意的避开谈论仙家这一查。

与其说这是一场婚礼,更不如说这是村里的节日聚会。

一天时间就在这嘻嘻闹闹里到了傍晚。

我再次穿上了自己那奇怪的新郎服,村长给我牵来了村里唯一的一匹高大的枣红马。

村长身后则是早已准备已久的唢呐队伍。

“骑上它,出发吧。”

村长牵着那匹枣红马来到我面前。

我接过村长牵过来的大马,起身一跃骑到了马上,我本来是不会骑马的,但有了马鞍和马镫自己是能平稳的骑在马背上。

我骑在马上心里既紧张又恐惧,咬了咬牙,心想都到这一步了,自己也没有任何退路便骑着枣红马朝着后山的那两棵老槐树的方向前进。

跟在我身后的唢呐队伍也如期而至的吹起了喜庆的接亲声。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枣红马伊然平稳的走着。

我手中紧紧拽着七爷爷之前给我的那两张黄符,虽然七爷爷说过今天不会有不识趣的脏东西会出现,但我还是非常的害怕。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都是人之常情。

说实话,说是接亲,但我依然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接的是何种东西。

我早早就问过七爷爷这个问题,但七爷爷还是打着哑谜回答着我,说是到时候我自会见到。

看着傍晚模糊不清的一点白光渐渐的被黑夜慢慢替代,骑着大马走在前面的我心脏砰砰直跳,就像是有人拿着柱子在用力的撞着城门一般。

左右手也在紧张和恐惧中不知不觉间握成了拳头。


夜幕里,周围的灌木丛被寒风吹的沙沙作响。

还好身后的众人点起了火把才不至于迷失了方向,我身下的枣红马也在借着火光平稳的走着。

唢呐也在这黑夜中发出高亢的声音。

艰难的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漆黑山路,我终于看到了挺立在这茂密林子里的两棵老槐树。

我下了马,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高亢的唢呐声也不再响起。

这最后的一步需要我自己去完成了。

身后的村长看了看我再看向前方,示意我过去。

我接过火把,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漆黑的前方,我硬着头皮朝着那两棵老槐树的方向前进。

林子里除了偶尔发出树叶的沙沙声外便什么声音也没有,看着越走越近的目的地,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两条腿也在打着哆嗦。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我来到了老槐树的跟前。

哧哧~哧.....。

木材燃烧的声音在前面的空地上响起。

“你来了。”

一道空灵悦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前方的空地上,她骨节分明的玉指在不断的拿着旁边的枯木往火堆中添加,

借着她身旁的火光我看清了她大概的样子,只见那女子身穿一件轻柔简约红衣,看起来有点像是古人的衣袍。

当她把转过头来看着我时,我愣住了,这到底是怎样一张绝美的脸庞,五官分明的棱角,一双狭长的眉眼,薄薄的红唇,双目犹如一泓清水。

披肩的长发被高高的束起,浑身气质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我们走吧。”

悦耳的声音将我从呆楞中回过神来。

“你....你是黑大仙?“

我磕磕巴巴的问道。

她看着我的样子抿嘴一笑。

“别人可以这么叫我,但你不行哦!”

我又看傻了,这一颦一笑简直是勾人夺魄。

现在的我哪还有什么恐惧,这哪是妖啊,分明就是落入凡间的仙子。

“走吧。”

她缓缓的向我走过来对我说到。

“嗯,好。”

我下意识的回答着。

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觉前面的火堆居然泛着蓝色的光芒。

见我目光看向旁边的火堆还呆愣在原地,她随手一挥火堆便快速的熄灭,宛如不曾存在般。

见我还傻傻的站着,他便自顾自的拉起我的手往回走去。

手心传来温暖又奇妙的感觉,这是我从小到大未曾感受到的。

我任由她拉着我走,看着前方犹如邻家大姐姐般的她,我沉默了,这与山神庙里看到她的时候差别也太大了吧。

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比我高。

这哪里是夫妻啊,分明是姐姐和弟弟好吧。

不过想到自己还小,应该还可以再长。

想到这我又沉默了,我干嘛关心这个,人家是来渡劫的化仙的,我想这乱七八糟的干嘛。

愣神的功夫期间将我已经被她拉到了众人的面前。

村长急忙跑过来向我问道:“怎么样,可以回去了吗?”

听到这话我就更迷茫了,话说你们都看不到吗?我这旁边分明站着一个大姐姐好嘛。

正当我想开口答复时,旁边的她用手比划着让我禁声的手势说道:“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说话,只有你能看见。”

说完还伸出玉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看着她的动作,心想这还真让我猜对了,这哪里是夫妻,分明是把我当成弟弟看待。

不过我也不敢反抗,现在的她虽然看起来很是温柔,但人家毕竟是仙家,不高兴了分分钟都能弄死我。

于是我僵硬的看着村长说道:“接到了,村长我们走吧。”

村长有些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随后招呼着一脸懵*的众人开始返回。

我看着这漆黑的夜晚,本想着不骑马跟着大家走回去的,但村长执意让我骑着回去,说是七爷爷吩咐的。

没办法的我只能再次骑上了那匹高大的枣红马,在我一跃上马背的同时那红衣大姐姐也飘了上来。

我没看错,是飘上来的。

马背上她突然从后背搂住了我,这顿时让我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鼻尖还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这一时间让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好折磨!

伴随着唢呐声与我紧绷的过程中我们回到了村里。

“那个,可以下马了。”

我小声的对着背后的她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该叫她啥,叫黑大仙吧她不让我叫,叫大姐姐吧感觉哪里怪怪的。

“叫我仙岚,或者叫我岚姐姐,记住咯。”

她抚媚的一笑跳下马。

看到我还在发愣,村长拍了我一下说道:“进去了,发什么呆。”

“哦,好。”

我都不知道这一路我到底愣了几次神,只能说姐姐她好美!

喧闹的院子里众人都在谈论着什么高兴的事,每个人脸上都挂上了开心的笑容。

父亲也在陪着众人,不过脸上却是带着一抹忧愁。

再看了看,我发现了七爷爷的身影,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旁边看。

“那个,岚...岚姐...姐,七爷爷好像在看你,他能看得到你吗?”

我带着疑惑小声的对着旁边的岚姐姐磕磕巴巴的问道。

“他看不到我,不过嘛,他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察觉到异样的七爷爷迅速的转移了目光,这时候村长也来到我旁边对:“阿阳,该去拜堂了。”

我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岚姐姐,她二话没说便拉着我朝屋里走去。

屋里父亲坐在左边高台上,右边的椅子则是空着的,没人坐。

“一拜天地。”

我以为岚姐姐只是走个过程,不会过来跟着我拜的,但看现在她正在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忽然觉得她比我还要积极。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看着面前犹如仙女一般的女子在跟我成亲,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当然在场的人除了七爷爷外,可能其他人都觉得我在跟空气对拜。

“送入洞房!”

最后一声话语落下,面前的女子笑嘻嘻的对我说道:“是不是该把我带到新房了?我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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