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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王爷的小妖妃,要娇宠

酒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重生+团宠+毒医+复仇】将门嫡女谢婉被阴谋家的丈夫和庶姐所害,全家灭门。她心口肉被挖,手中骨被剃,死时追悔莫及。重生一世她抛弃所有只求复仇。斗庶姐,揍渣男,守护家人。凭毒医之手救公主,医百姓。一句智者不入爱河,前世爱他入骨的男人,将手中的杯子捏的粉碎。豫王柔声笑道:“谢婉,本王是你的!”故事里女主前期打脸复仇,后期保家卫国,毒医女诸葛配神勇皇子。

主角:谢婉,薛青元   更新:2022-11-30 2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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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婉,薛青元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之王爷的小妖妃,要娇宠》,由网络作家“酒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团宠+毒医+复仇】将门嫡女谢婉被阴谋家的丈夫和庶姐所害,全家灭门。她心口肉被挖,手中骨被剃,死时追悔莫及。重生一世她抛弃所有只求复仇。斗庶姐,揍渣男,守护家人。凭毒医之手救公主,医百姓。一句智者不入爱河,前世爱他入骨的男人,将手中的杯子捏的粉碎。豫王柔声笑道:“谢婉,本王是你的!”故事里女主前期打脸复仇,后期保家卫国,毒医女诸葛配神勇皇子。

《嫡女重生之王爷的小妖妃,要娇宠》精彩片段

腊月寒冬,晋国皇宫之内,冷宫的大门在风雪中飘摇。

正宫门绚烂的烟火冲天而出,一个女人衣衫褴褛满身血痕的被丢在冷宫的床榻上,她瞎了一只眼睛,手指在挣扎时被人大力折断。

哗啦一声,冷宫的大门打开,谢婉起身:“殿下,是你吗?”

门口处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狐裘大氅雍容华贵,满头的朱钗步摇耀眼夺目。

女人站在谢婉的面前得意的让人厌恶。

一旁的张妈妈扶着她,一脸的谄媚,“太子妃小心,这女人疯的厉害,别伤了您。”

“张妈妈,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本宫的妹妹,镇国府的嫡女!”

谢婉发了疯似的嚎叫着,“谢云溪,你好歹毒!那是父亲,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谢云溪冷哼了一声,“笑话,父亲是死在你的手上,人人皆知是你的毒药害死了他。”

“是你偷了我的毒,是你!你怎么下的去手?”

谢云溪眉头一挑,声严厉色道,“你我同是他的女儿,你还是一个瘸子,连祖母的欢心都讨不到。我京城第一贵女才貌双全,凭什么不如你!他把一切都给了你,就因为你是嫡女!”

谢婉不敢相信这是长姐说出的话?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先皇有意让殿下继任太子之位,他朝堂死谏,你不但不帮着殿下,反而责怪殿下不念旧情?是那个老东西先废的君臣之礼。”

“难道就因为这个你们就要害死父亲?”

张妈妈兴致盎然道:“谢将军毒害先帝,是逆贼!不日谢家就要满门问斩,你襁褓中的弟弟也会被丢在乱葬岗里喂狗。”

谢婉发了疯似的从床上爬起来冲过去想要掐住谢云溪的脖子,张妈妈上去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旷的冷宫里飘荡,伴随着得意的笑声十分骇人。

“谢云溪!你是个畜生!”

“妹妹,姐姐看你好可怜,人又瘸,眼又瞎,倒不如死了算了。”

谢云溪恶毒的盯着匍匐在地上的女人,脚狠狠地踩在她那只瘸掉的腿上,反复的碾压直到整只小腿发紫发黑。

谢婉忍着疼:“我不会死,我不会让你得逞,我要见薛青筠!”

“殿下忙着登基大典,没功夫见你。”谢云溪伸手捏起谢婉的下巴,瞧着她的洁白如玉肌肤,转头拔下一根朱钗,毫不犹豫的从她的脸上划下去。

一声惨叫伴随着女人张狂的笑声,在整个冷宫的上空响起。

许久宫门处传来通报,“太子殿下到——”

谢云溪一愣,慌乱间她弄乱了头发,撕破了衣服,宫门打开时她飞扑到薛青筠的怀里,大声哭道,“殿下……姐姐她疯了!”

薛青筠看着怀中美人,惊慌失措的模样,满眼怜惜。

当看见趴在地上面容已毁的谢婉,心中的厌恶又徒增了几分:“你真是可恶,留你一命是溪儿心善,你这种毒妇早该被处以极刑!”

谢婉大声笑道,“极刑!薛青筠你狼心狗肺,一定会遭报应的!”

“大胆!”张妈妈上去就是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脸上。

谢云溪大声斥责,“姐姐,陛下一直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诅咒他?要是没有陛下,你如何会有今日的荣华。”她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气,一声长叹气的晕厥过去。

冷宫内乱做一团,薛青筠命人将御医找来,他抱着谢云溪柔声道,“云溪,你不能死,你答应要做朕的皇后。”

谢婉看着他抱着另外一个女人,真后悔当初一心捧他登上太子之位,也恨自己一时眼瞎,怎么就没看出他是一个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陛下,我没事……不要怪妹妹。”谢云溪睨了一眼谢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张妈妈躬身道,“娘娘凤体有恙,御医说需要亲族血脉的心口肉和手中骨做药引方能治愈,太子妃心善从未和陛下提及,也是不想陛下做难。”

薛青筠回头看着趴在地上谢婉,他冷声道,“你救云溪,我留你一命。”

谢婉哈哈大笑,“救她?我恨不得她死!”

男人顿时大怒,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鲜血从嘴角溢出。

“毒妇!她一直为你求饶,求朕放过你,可你又是怎么对她的?你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薛青筠,你还记得当年太子暗害你,你身中剧毒是我不眠不休,熬尽心血将你救活。北地之战你身中蛊毒,我身怀六甲以血换血又救你一命,最后腹中孩子陨落,此生无法受孕。没有我你不知死过几次,你说我狠毒?”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记响亮的耳光。

薛青筠厉声道:“贱人,你以为没有你,本宫就无今日的功绩?你是个什么东西!”

谢婉冷笑着,这个男人不是不知道她的付出,只是不能接受当年靠女人娘家上位的自己。

一个男人几次三番要靠身边的女人才能活下去,对于他来说是耻辱,是不堪入目。

她踉跄着站起来,盯着他寒刀般冰冷的目光:“薛青筠我问你,这么多年你真的有爱过我吗?”

薛青筠半眯着眼,轻薄的嘴唇微微一动。

“你真蠢!我英明神武为什么要喜欢一个臭瘸子?我爱的人从来都是云溪。她有贤良淑德、端庄娴雅的好名声,她也是唯一有资格同我坐拥万里江山的女人。”

谢婉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爱的男人,不惜忤逆父亲拼尽性命去守护的男人,他的眼里只有谢云溪。

痛苦像开水一样在身体翻滚,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冰冷的石面刺骨的疼,心就像万蚁啃咬。

谢云溪一阵呜咽,气息不稳,宣来的太医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陛下,云溪娘娘她……”

太医的一句话点醒了谢婉,她爬起来直奔墙柱。

薛青筠抄起侍卫的刀剑,眼中的狠绝伴着刀峰直插她的小腿,鲜血喷涌溅了一地。

他走到谢婉的面前,“你还有用,朕会好好养着你的,像一罐药,你的肉,你的骨,都是云溪的。”

薛青筠眼中早就没有了任何温情,谢婉伸手抓着男人衣襟,为她的愚蠢流下最后一滴眼泪。

她的骨肉被熬成羹汤,谢云溪得意的一口口的吃下去,眉头舒展好似解了多年心头淤结。

窗外燃起的烟火伴随着的是大正门外的火光冲天,皎洁的月被烧的发红发黑。

“殿下,薛青元造反了!”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薛青筠大惊失色面如死灰。

谢婉此时三魂出窍半死之身,一缕冤魂飘荡在冷宫的上空。

她本该化作地方的恶鬼再来索命,不知为什么她却走不掉。

宫门外红光漫天,杀戮四起。

冷宫的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人挥舞着长剑在黑夜里劈杀。

凶狠的目光像是发狂的野兽,在寒风烈雪中冷冽孤傲。

“薛青元?他竟然没死!”

他饮下那杯毒酒时的模样谢婉还依稀记得,绝不会错!

薛青元一个箭步冲进来,冷宫里她抱着谢婉的身体。

看着她胸口的那一块血肉被挖去干净,手中骨被剔的精光。

他哭了,眼角的泪不偏不倚的落在谢婉的心尖上。

“婉儿,我来晚了,我一直以为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就是爱你,是我错了!”

薛青元喜欢的人是她?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男人的吻揉进了谢婉的骨血里,这是比起剜肉取骨还要痛上万倍。

谢婉悔恨至极,痛不欲生。

一声嚎叫三魄七魄再次凝聚,她的魂从冷宫中彻底消失不见。


“你个贱骨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让你做点事推三阻四!”

尖酸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一个耳光脆生生的响起。

“二小姐,她还没醒……我只是想陪着她!”

“二小姐自有二小姐的福气,用得着你在这操心?”

这是张妈妈的声音?

小丫头灵儿急的团团转,夫人去庙里祈福,将军驻守边塞,小姐一直昏迷不醒,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交代。

“张妈妈,你让二小姐好好休息,大小姐吩咐的事我一会就去办!”

“你好大的胆子,大小姐才是府里的主子,大小姐的话你都敢不听?”又是一个耳光啪啪的打在灵儿的脸上。

谢婉还没缓过来,可眼前的一幕让她十分错愕,她居然回到了十四岁的那一年。

她记得周姨娘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匹马,试马的时候马儿突然发疯,害的她从马上摔下来,堂堂镇国将军的嫡女从此成了跛子。

前世谢婉因为跛腿十分难过,底下的仆人整日讲她辱没家门,想必也是这对母女暗中授意。

渐渐地她开始冷落父亲,疏远病母,甚至想过寻死!

就在她弥留之时家里忽然来了一个道人,奈何她已经病伤入骨无法治愈,道人以毒啐之才算勉强行走,今生不同,他已得道人毒医的真传,时机刚好,此番腿伤一定可以痊愈。

“灵儿!”谢婉喊了一声。

“二小姐,你可醒了,你是不知道灵儿这死丫头懒的要死,熬个药推三阻四。”张妈妈指着灵儿的鼻子大骂。

谢婉知道,当年她偏听偏信,狠狠的叫人打了灵儿一顿,委屈了这丫头,想想要是没有灵儿,她也许早就死在谢云溪母女的手上。

最可气的是薛青筠这个恶贼,北地之战她竟将灵儿丢给匈奴,可怜的灵儿被敌军蹂躏而死。

她双手攥拳厉喝道:“跪下!”

一旁的张妈妈得意的笑着,就等着看谢婉儿如何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灵儿吓的一个激灵,二小姐的眼神都变了,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对,是变成了恶鬼!

“小姐,我……”灵儿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谢婉儿瞪了她一眼,指着张妈妈大声呵斥道:“你起来,谁让你跪的,该跪的人应该是她!”

张妈妈愣住了,往日里的二小姐袒护的人都是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今儿是怎么了?

灵儿慌忙起身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张妈妈一脸委屈,“二小姐是不是病糊涂了?”

谢婉儿大声道,“你这刁奴,灵儿是我阁中的人,是谁给你的权利动手打她? ”

“二小姐,我是心疼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在府里连周姨娘同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你居然对我大呼小叫!”

张妈妈跟着老祖宗打理府内事务,仗势欺人吃拿卡要,现在又搬出那贱人的母亲来压她。

“周姨娘是妾,同你都是奴婢,说话自然客气。我与你是主,灵儿与你平起平坐,你欺她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谢婉儿瞪着眼睛盯着灵儿,“你过去给我狠狠的打这个贱妇!”

灵儿愣住了,吓的不敢动,这老奴得意的站在床前昂着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谢婉见灵儿不动,伸手将挂在床边的玉如意拾起用力一丢,这一下是又准又狠!

鲜血顺着张妈妈的额间流出来,她惊恐的捂着脑袋大喊:“二小姐,你太欺负人了!”

谢婉怒道:“你个贱奴!”

张妈妈气的直哆嗦攥着拳头就要同谢婉动手。

灵儿眼疾手快上去就是两个大耳光,狠狠抽在贱奴的脸上。

张妈妈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个半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呆愣看着主仆二人。

“你欺负我可以……但是不能欺负我家小姐,你个老刁奴!”

灵儿明明双手已经害怕的发抖,可还是站在谢婉的面前保护她。

谢婉儿笑着点点头,前世未尽之事,今生指天发誓,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身边的人。

“灵儿,给我好好教训这个刁奴,你代我行事,要拿出大丫头的威严!绝不能再让人欺负。”

“小姐……”

灵儿见谢婉给自己撑腰,胆子也大,脾气也壯。

她上前就是一脚,将张妈妈踹倒在地上。

“哎呦……欺负老婆子!欺负死人了。”

张妈妈捶胸顿足,在屋子里撒泼打滚,灵儿也没客气上去又是几脚,狠踢在她的肚子上。

屋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帘子一挑,谢云溪见屋内情景也是吓了一跳。

灵儿揪着张妈妈接连几个耳光,一张老脸被打的又红又肿。

谢云溪忙道,“妹妹病刚好,不可为一老奴生气,否则久病难医姐姐可要心疼。”

真是老天开眼,原是前生仇怨今生报,谢云溪你可知这重来一世,我定要你挫骨扬灰、不死不休!

“二小姐你要为我做主,灵儿她公报私仇。”张妈妈大声嚎道。

谢云溪没理会张妈妈的哭诉,故意拉着谢婉的手亲昵道:“妹妹,可好点了?”

她当真是会演戏,十六岁的年纪竟比启翔楼的戏子还会扮!

谢婉毫不犹豫的将手抽了回来,冷声道:“贱奴一个,不知道仗着谁的势,居然敢和我动手!”

谢云溪脸上一阴,连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都是姐姐管教不当,妹妹不要生气。”

演戏?谢婉儿装出一副更柔顺娇弱的模样:“刁奴一个,我若不严加管教,旁人看她欺我还以为是姐姐授意的。”

谢云溪脸色大变忙解释道:“妹妹最知我,我一心待你。”

她赌天发誓的样子,还真是情真意切,谢婉儿真是恨的牙都痒痒。

谢云溪起身站在张妈妈面前,“好个欺主的奴才,你自己去管事那领罚,省的脏了妹妹的屋子。”

张妈妈刚要离开,谢婉儿冷声道,“怎能劳烦姐姐,让管事的找个牙婆把这刁奴发卖了,省的连累你我姐妹情谊。”

张妈妈听完立马跪地求饶,“二小姐,我知道错了!你看在我这些年为将军府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了奴婢!”

“妹妹,张妈妈原是祖母身边的,你要真是把她卖了,恐怕祖母会说你不念旧情。”

“长姐,我这是为你着想,这老刁奴仗着姨娘宽仁作威作福,我怕老夫人知道会怪姨娘治家不严,再传出下人殴打嫡女,那岂不是要连累姐姐的好名声?”

谢云溪面露尴尬,便笑笑不再多说,见张妈妈还要说什么,就立马喊了人将她拖下去。

谢婉儿太清楚,一个奴婢哪儿有将军府小姐的名声重要。

她可是修了半生,拿着贤良淑德、端庄娴雅出阁的女人。

说话间谢云溪从怀里取出一件红玛瑙的珠串轻轻地套在谢婉的手上。

“这是母……是姨娘特意为妹妹求的平安手串,替你挡煞消灾,你可要日日都带着。”

谢婉儿瞄了一眼,立马知道这里面沁满麝香和断子散,她笑着道,“长姐这份心意,妹妹不知如何报答。”

“要说报答谈不上,我记得你有一匹水月锦,不如送给我!”

灵儿听她这么一说,有点气不过那可是太后赏的,尊贵无比,是嫡女身份的象征!

二小姐一直不舍得做成衣服,怎么能给她?

谢云溪仗着姨娘管家吃穿用度皆和嫡女一样,现在又来贪水月锦。

谢婉言道,“姐姐,这水月锦唯有嫡女可穿,你若做了衣服只能在府内穿,万不可穿出去。”

谢云溪笑着,“看妹妹说的,我挂在母亲名下也是嫡女,如何穿不得。”

她捧着水月锦喜不自胜,开开心心从屋子里出去,她前脚刚走,灵儿就赌气道,“小姐,你怎么想的?”

谢婉眯着眼睛道:“那水月锦,确实配她!”


谢婉同灵儿女扮男装,偷偷的从府里跑出来。

“去安国寺。”

“是小姐!”

“出门要叫少爷。”

灵儿摸着脑袋,一时很难改口。

谢婉要去的地方正是母亲祈福之地,前世谢夫人在回京途中遇恶匪拦路马儿受惊,害的她跌下湖潭。

母亲旧疾未愈又添寒症,以至后来难产而亡。

她必须在出事之前,将母亲救回。

马车在出城门的路上狂奔,她们顺着官道一直前行。

路过山中密林时她发现有一伙骑兵驻扎,旗帜赫然写着‘豫’。

谢婉想起来‘豫’是薛青元的封号,治理青州水患有功特赐封号豫王。

这一世他还好好的,有疼爱他的父皇、母妃,受百姓爱戴,功绩显赫。

要是没有自己,前世他早就登基称帝,坐拥万里河山,也许这一世她可以好好补偿自己的过错。

“小姐,这路上颠簸,你腿伤未愈我们还是行慢一些。”

灵儿的话让谢婉的思绪被拉回来。

“不行,我们一定要在落日前赶到安国寺。 ”

马车忽然停下来,“小姐,前面官道被封,过不去了。”

谢婉挑开帘子,连忙道:“走小路。”

没走多远主仆二人就看见五人车队,他们衣着打扮像是来往的商贾。

“少爷!”灵儿喊了一句。

“闲事莫理。”

小道路窄难行,两拨人只能一前一后结伴行进,行至半程这群人中一位骑马的中年汉子忽然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车上主人,可否行个方便,我家夫人口渴,有干净的水可否借我们一些。”

谢婉从帘子的后面打量这位中年汉子,伸手将随身的水袋甩给他。

中年汉子接过水袋,二人四目相对,他一瞬间就被眼前这位少爷的容貌惊艳。

眼前的少爷魅骨天成,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实在是不俗。

“这位大叔,我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谢婉见他愣住,忍不住问道。

“失礼,我乡野村民还没见像公子这么好看的人。”

汉子将水递给身旁的随从,那人倒在手里喝了一口见身体无恙,转身才送到马车里。

“公子,是去安国寺找玄苦大师看病?”

谢母自幼体弱,生下谢婉后更是不能操劳,就将管家之权给了周姨娘,后来每逢月中母亲就会去安国寺为父亲祈福,顺便瞧病养身。

“家母寺中祈福,我来接她回家。”

他们一个车上,一个马下,正说话间就见一群妇人抱着孩子向他们跑来。

“救命!救命!”

为首的妇人衣衫凌乱不整,头发已经散开,怀里的孩子更是闭着眼睛哇哇大哭。

这群妇人是来京中寻夫,路遇土匪钱财被洗劫一空,还要将妇人们卖去妓寨,夜里她们趁人不备就逃了出去。

那些土匪哪里肯放过这群肥羊,一直沿途捉捕,现下已经无路可逃。

谢婉觉得不妙,这些妇人在这一定会将土匪引过来,到时可能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土匪人有多少,匪首是何人?”中年汉子好奇问道。

“十几个人,带头的人叫杀通天。”

商队里的几个汉子听到这个名字当时调转马头想要冲出去。

汉子咳嗽了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场让这些汉子乖乖的回来。

“沙通天为人十分凶恶,诡计多端,这位大嫂我们怕是无能为力。”

女人们一听是满脸的绝望,眼看山前无路后有追兵,她带着孩子能怎么办?

“大爷,我们死不要紧,能不能救救孩子。”

“是啊!救救我们的孩子,他们要是被抓那些天杀的绝不会手下留情。”

灵儿想了一下道,“我们来时看见豫王的骑兵,也许可以找他们帮忙。”

“这一来一回等寻到骑兵我们怕是都已经凉透了。”

中年汉子焦躁不安,眼睛不时地盯着马车里的人。

王大嫂哭嚎不停,眼见无望就抱起孩子道,“孩子,你就跟娘一起去死,免得受罪。”

马车上的人突然伸出手召唤中年汉子,待中年汉子出来时是愁容满面。

“这个要是送信一来一回起码也得一炷香。”中年汉子自言自语道。

“我有办法。”马车上谢婉的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

谢婉急于救母,本是无暇顾及。可看见这些孩子就想起自己的未出世的儿子,实在于心不忍。

也许这是个除掉恶匪的机会,毕竟当年母亲也是因为土匪追逃才落入水中患了寒症。

只有彻底除掉他们才能真正的一劳永逸。

她瞧着自己一身男装打扮,就猜想绝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女子。

众人见一唇红齿白走路一瘸一拐的少年从车上下来,瞬间是大失所望,就连同行的几个壮汉也皱起眉头。

“少爷,这事咱管不了。”灵儿劝解道。

“旁人是管不了,可只要在山里,这事只有我能管。”

谢婉看着众人质疑的目光,倒也没觉得什么,她的表现是相当轻松。

王大嫂试探着问,“小少爷,是身怀绝世武功?”

谢婉摇了摇头,“不会。”

“那你是和杀通天有交情?”

“没见过。”

王大嫂实在不知道这小少爷是哪儿来的来自信,硬说自己可以拖住山下追来的恶匪。

中年汉子看着谢婉,这少年眼中的镇定自若真是让人十分钦佩,可还是觉得她夸大其词。

“公子,沙通天为人狡猾,守城司几次围剿都被他逃脱,我家主人劝贵人赶紧带着这群妇人离开,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拖住他们。”

话音刚落山中马蹄之声响起,一群恶匪顺着小路追寻而来。

“臭娘们,好样的!就知道你们一定能钓出大鱼,果然不错。”杀通天提着刀,眼睛盯着这些肥羊直冒光。

“公子,你们快上车,快跑!”中年汉子决定无论如何要先拖住恶匪,等待豫王。

“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杀通天高举大刀,哈哈大笑道。

“我看跑不了的是你们。”

杀通天一愣,眼前的小子又瘦又干,不像是有什么本事。

谢婉不紧不慢,伸手从最近的一棵树枝上取了一片叶子。

她双唇轻启,一声奇诡的鸣叫从她的口中窜出,接连几个声浪婉转悦耳,响彻林间。

中年汉子急的直跺脚:“小公子,你还有心情在这玩树叶子?人命关天!”

谢婉没有应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发出诡异的鸣叫。

随着鸣叫山中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吓的林中鸟兽惊觉。

不一会野兽的嚎叫声充满了整个密林。

众人被眼前的情景吓的不知所措,连一贯惩凶的杀通天也大惊失色。

“臭小子你干了什么!”

“是失传百年的御兽之术?”中年汉子惊讶之余脱口而出。

他想不到这个瘦弱的公子哥,居然会这种奇术。

相传当今世上会御兽之术的只有神出鬼没的无相道人。

她为何学得?

片刻间山道各处聚集了十几条成年灰狼,它们一字排开围成一堵厚厚的城墙。

谢婉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的样子,实在让在场的人钦佩,就连那几个壮汉都不得不对这小公子刮目相看。

鸣叫声再次响起,与狼叫声此起彼伏,二者交相辉映不绝于耳。

谢婉知道时间不多,一定要在豫王骑兵赶来前拖住他们,她柔声对中年汉子道,“恶狼虽凶,却抵不过人心,大叔凡事小心。”

中年汉子失孤多年,好久没人这么关心自己。

他笑着点点头,“公子,放心!我这一把老骨头还顶用。”

恶匪都是亡命之徒,见商贾车马就知道有钱财可图,当下一拥而上举刀就砍。

中年汉子从车底抽出一把长剑同他们撕杀起来,一旁的两个壮汉围着马车不肯离去。

狼群和匪徒弑杀十分惨烈,杀通天压根没想到会在山中遇到狼群,这和狼打架他们也是头一遭。

“他妈的,真是碰到茬子!”

杀通天气急眼见是谢婉操纵这群恶狼,恶意丛生举刀就砍。

头狼速度速度飞快掉头一口咬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撒嘴,鲜血喷涌而出。

恶匪上一秒还凶神恶煞,下一秒就大喊:“救……命!救命!”

谢婉和灵儿看着他狼狈样忍不住开心的哈哈的大笑。

杀通天啐了一口,咒骂道,“你个臭小子,等我抓到你一定扒了你的皮!”

谢婉冷哼了一声,口中刺耳的鸣叫,震慑整个山林猛兽。

毒蛇在山路上游走,浩浩荡荡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众人再次被谢婉的本事震惊。

“大人,想不到这小子真有本事。”

中年汉子微微点头,“此人若是在军中,必定可助殿下百战百胜。”

“是啊!当年青平之战要是有他在,我们的那些兄弟就不会死。”

土匪不敌毒蛇,一个个身中剧毒倒地不起。

“撤!快撤!”杀通天啐了一口,气的掉头就跑。可没跑多远,山林中就有无数飞箭从黑暗中射出。

“是豫王的骑兵?”

中年汉子惊叹之余再回头时,那御兽的公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灵儿忍不住一直偷瞄她,谢婉知道她心里的疑惑。

“是觉得我变了是吗?”

灵儿点点头,她想了一会道,“你真的是小姐吗?”

她和谢婉一起长大,怎么会不了解谢婉会些什么,刚才那林中一声鸣叫,唤来的毒蛇猛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灵儿,那日摔下马后好像有一道佛光塞进了我的脑子。”

谢婉把事情说的很玄,灵儿平日里常看一些鬼怪妖精的书,也许会相信这个说法。

灵儿这丫头半信半疑一脸疑惑。

谢婉又道,“可能与我平日抄写经文有关,佛主在暗中庇佑。”

“有道理,小姐心善佛主一定会保佑你,虽然你受了伤,可也得了大本事,想想倒也划算。”

灵儿越想越开心,可一想到上好的水月锦被大小姐拿走,一张脸又耷拉下来。

“小姐,那水月锦是多宝贝的东西,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

谢婉噗嗤一乐,“那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当年长公主和陛下的墨阳公主相争,太后都不想得罪,就把这水月锦赐给了我。”

“假如大小姐穿上水月锦出现在他们俩面前……”灵儿吓的张大了嘴,不敢想象这名场面。

长公主是太后最宠爱的女儿,当今陛下的长姐。

墨阳公主是皇后最小的女儿,这俩人谁都惹不起。

在半月前公主府派人下帖,说长公主要在府内设乞巧宴,暗中传话说要挑选朝中贵女认作契女,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各处官员家的小姐都跃跃欲试。

前世谢云溪是费尽心力讨好长公主,想要认她为义母,为的就是抬高身份,成为京中第一贵女。

谢婉本来也有机会,只可惜堕马一事让她失去了这个机会。

不过,她知道这长公主不是好惹的。

长公主的心气极高是绝不会看上一个庶女。

“小姐,安国寺到了。”

安国寺是京中最大的寺庙,白日香火鼎盛人流涌动,实则这里是京中权贵的医馆。

“婉儿,你怎么来了?”谢母见女儿一瘸一拐还女扮男装,实在吓的不轻。

谢婉看见母亲音容健在,一时间情难自控,扑倒在母亲怀里大哭起来,这前生的委屈如何能说的出口,今生再见彷如昨日。

“娘,女儿想你了。”

谢母一愣,忽然笑道,“傻丫头,你这是在哪儿伤的,我不过离开两日你又闹什么?”

“我就是想你,谁叫你一个人上山不带着我。”谢婉竟撒起娇来,搂着母亲不肯撒手。

谢母大声道: “赶紧找人好好替你看看。”

谢婉低头拭去眼角的泪滴,“女儿的伤不是大事,没什么要紧。”

“胡说,你要是真瘸了这辈子休想再寻一个德才兼备的好相公。”

谢婉没有说话,此生她不在乎情爱,只求能够守护谢家,还有叫那些狼心狗肺的畜生得到惩罚。

谢婉见到娘亲,心中渐生暖意,眼含热泪上下不住的打量她,好像少看一眼就丢了一样。

谢母觉得奇怪,往日里的她这个女儿没有这么黏人,今天是怎么了?

二人正说话,一阵敲门声后一个年轻女人推门进来,她的手里捧着一碗汤药。

“小姐怎么在这?”

“惢心?”

惢心见谢婉凭空冒出来,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可也没忘记进来的目的。

“夫人,把药喝了,这可是周姨娘特意吩咐我熬给你的。”

谢母眉头一皱,心中一沉刚要端起碗。

谢婉立马抢了过来,好奇道:“母亲,这喝的是什么?”

“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问这些干嘛?”

“女儿好奇吗?”

谢婉看药汤的颜色略微发深,苦味很重,不像是妇科调理的汤药。

她凑近闻了一下,察觉里面有大寒之物,常年喝下身子亏虚,一定受不了。

谢母的汤药刚到嘴边药气熏的她一阵猛咳,脸色青白,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趁热赶紧把药喝下去。”

谢婉装出天真的样子:“惢心,你去找一些梅干杏子,好解解母亲口中的药气。”

惢心听着眼里露出一道光,忙点头,“你看看我真是糊涂,我这就去,这就去。”

谢婉递了一个眼神,灵儿立马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跟在她的后面。

“婉儿是长大了,现在都会照顾人了。”

谢母话还未说完,就见女儿已经将药汤倒进茶壶里。

“婉儿,你这是干什么?”

“母亲这汤药不对劲,你不能喝。”

谢母是书香世家,外祖父只娶一妻,她没见过宅院里的尔虞我诈,生性单纯一些,待人也无防备。

“这药是你周姨娘找人求的,不会错的。”

谢婉冷哼了一声,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母亲我听下人说你来月信来之前会腹痛难忍,身体好像扒皮抽筋一般。可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个状况。”

谢母一愣,正如女儿所说,她以前真的从未想过,这药喝了以后身体反而越来越不好。

“可惜玄苦大师不在?”

“他不在,他的弟子呢?母亲大可以问问。”

谢母一听当即派人去请了绝远师父,绝远跟随玄苦行医多年,虽年纪不大经验倒是十分丰富。

他仔细闻过汤药,又为谢母一番诊治,过一会他摇了摇头,面色一沉十分凝重。

“这药性大寒,你体质虚弱,常吃寒药一定会寒症加剧且不宜有孕,这药肯定不对。”

“可这药方是周惜弱……”

谢母一听彷如雷劈斧砍,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一直待她情同姐妹的人居然会害她。

谢婉又将那条珊瑚手串递给绝远,“师父,你帮我看看,这是长姐送的,说是可以保命挡煞,这几日我一直带着,可老是觉得不舒服。”

绝远脸色青黑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双手一阵哆嗦立马将珊瑚手串丢在桌上。

“此物小姐万不可戴,这东西里面沁了十成的麝香和断子散,不出三年你将无法有孕,即便侥幸怀孕,孩子也会胎死腹中。”

绝远的话彻底气的谢母一气夺过手串,怒不可遏的将这肮脏邪物撕个粉碎。

“周惜弱,你害我情有可原,可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情急之下谢母口吐鲜血差点昏过去,绝远立马为她行针过血,才算是缓过来。

谢婉心中大恨,仔细回想母亲当年落水之后再填寒症,这一切周姨娘怕是早有预谋,母亲难产而死,弟弟体弱多病。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那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母亲,保重身体!”

“婉儿,是母亲太傻,这么些年都没看清他们的狼子野心。”

谢婉没有直接道破周氏的阴谋,她想让母亲自己看清这个贱妇的嘴脸,也只有这样母亲才能认清眼下的情况。

“娘亲!”

“婉儿,你让师父好好看看你的脚伤,也好让母亲放心。”

说完她起身请绝远师父为谢婉诊治,打开包扎的时绝远抬头看了一眼谢婉,“这里面的药是谁给你准备的。”

谢母一听以为又是某些人包藏祸心加害女儿。

“师父,是不是有毒。”

绝远点点头,“确实有毒,但毒的很好。”

谢母糊涂不知这和尚说的什么,还毒的好?可见他将药一点点的包扎回原来的模样,一脸的钦佩。

“夫人放心,小姐腿伤不日就可痊愈,我想为小姐诊治的大夫,他的医术怕是在我之上。”

和尚怎么会知道这毒药是出自谢婉之手,他的眼里谢婉就是一个天真的少女,人畜无害。

谢婉看着母亲坚定的目光,就知道她应该有所醒悟,娘亲善良却不怯懦,有些事她会一点点去查个清楚。


安国寺白日往来不绝,母亲一早就领着人出去,谢婉坐在内堂嘱咐灵儿守在外面。

惢心无事就和灵儿说话闲聊,她眉毛一挑笑道。

“你看看二小姐对你也不怎么样,还是大小姐对我们下人好啊!”

灵儿不愿理她,眼睛一白转过身去。

“你看看我身上的东西都是大小姐赏赐的,这才是将军小姐的做派。”

这惢心和张妈妈一样,眼里只有大小姐,一天天围着大小姐前,大小姐后,不知道还以为谢云溪是嫡女。整天像条哈巴狗一样。

“灵儿,我听说昨儿有一波妇人在山上被山匪给抢了,你说说二小姐没事往这跑什么,贵门小姐的名声多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灵儿一听就不乐意,“惢心姐,你可知道编排主人是要挨板子的。”

惢心忍不住道:“小声点,可不能让小姐听见。”

“你一个下人背后说主子坏话,败坏小姐名声,还怕人听见?”

“什么叫败坏小姐名声,小姐就应该在深闺之中,什么大家闺秀大白天女扮男装跑出来。”

屋外吵着,谢婉从屋里出来,冷眼瞧着惢心。

“佛门清净地,你们吵什么?”

惢心仗着是谢母身边的人一副趾高气扬的瞪着灵儿。

“二小姐,灵儿姑娘误会了,我说你是福大命大,要是旁人绝没有小姐这样的造化。灵儿说我在背后编排主子,这罪名我可当不起。”

谢婉看了眼灵儿,“你说说你,难不成每次遇到这样的事都要我教你!”

“灵儿无能,让小姐操心了。”

她一脚踹在惢心的小腿上,气的一张脸涨的通红。

惢心诧异的盯着谢婉,见她不动声色,半句阻拦的话都没说。

她立马跪下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是奴婢该死!我这张烂嘴,好话都不会说。”

谢婉看着惢心,眼睛一转脑中闪过一个主意。

“好话?”谢婉冷哼了一声,“周姨娘果然说的不错。”

惢心低着的头,立马抬起来,“她说什么?二小姐可不要挑拨。”

谢婉忙将惢心搀扶起来,“周姨娘总说她的小表妹心直口快。”

“奴婢不懂事,真不怪灵儿姑娘生气。”

惢心在母亲身边多年,是周姨娘举荐,办事麻利会见风使舵,可仗着相貌不错,又有口舌招摇的毛病,在府里得罪了不少人,她要不是留在母亲身边,将军府怎么可能容的下她。

“惢心姐的气色真好,面若桃花,比起周姨娘还要美。”

“小姐说的奴婢都不好意思了,我一个下人哪里能跟周姨娘比。”

灵儿搞不懂小姐为什么突然夸赞起惢心,她不是周姨娘安插在夫人身边的奸细吗?

“灵儿,你不觉得惢心姐的模样同母亲有几分相似吗?”

灵儿被问的一愣,当即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应了句,“是。”

“表姐书香门第,我一个出身卑贱的乡野村妇怎么能比?”

谢婉趁热打铁,“周姨娘当年也是因为有几分像母亲,才得父亲欢心。”

“小姐这话不假,夫人的相貌可不是我那表姐比的上的。”

惢心笑呵呵的,眼见被哄的得意就越发放肆。

谢婉叹了一口气,假意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惢心好奇试探问道:“小姐,我看夫人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你腿上的伤?”

“母亲是担心自己身体不好,周姨娘又要管家,府里也没个贴心的人服侍父亲。”

惢心喜笑颜开道,“这事交给周姨娘,她一定能办好。”

谢婉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母亲心里早有人选,这个人是母亲身边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母亲。”

惢心眼里放光,好像巴望着什么。

谢婉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低着头,“要不是周姨娘拦着,这事早就成了。”

“她凭什么拦着?这事都是主母说了算。”

“可母亲却说他俩是亲戚,要是周姨娘不答应,她也不好硬来。”

“呸!”

惢心啐了一口,眼睛瞪的溜圆。

这些年周姨娘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看在有油水捞的份上都忍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就平白给推了。

这个年龄要是真能混上镇国将军的妾室,那是惢心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谢婉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姨娘她人很好,这些年一直操持这个家,对待你们这些亲戚也不错。”

“那都是表面功夫,要说真好,那还得是大夫人,夫人心善是真心实意想着奴婢们。”

惢心自认貌美却过不上人上人的日子,心中一直很有怨气,今日听说周姨娘毁了她做主子的机会,更是气上加气。

“惢心,对你好的人你要知恩图报,对你不好的人,可要多加提防。”

谢婉的一句话点醒了惢心。

她当即跪倒在地,“二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就是。”

“这话说的,惢心姐人美心好,母亲一直夸你能干。你又是姨娘的亲戚,也算是我半个长辈。”

惢心咬着牙低声道:“二小姐不知,周姨娘经常苛待下人,私自克扣收工钱,我们是敢怒不敢言。大夫人身体不好,做奴婢的不好让她烦心,这事还要二小姐做主。”

谢婉淡然道:“没有证据,姐姐不好乱说。 ”

“二小姐,你可记得老祖宗位于南城的庄子?”

惢心走后,谢婉叫灵儿进屋,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

“小姐,你为什么要拉拢那个惢心,她口无遮拦还是个墙头草。”

“正因为她是墙头草才好用。”

“小姐想让她成为我们的人?”

谢婉不说话只是笑笑。

灵儿想不到小姐简直变成了女诸葛,连惢心这种人精都能玩弄在鼓掌之中。

谢婉拉着她的手,柔声道,“灵儿,这府里我能信的只有你一人,你万不能被人拿捏,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凡事小心但也绝不能失了气势。”

“灵儿明白。”

灵儿是谢婉在府内唯一的亲信,是前世谢婉没保护好的妹妹。

今生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灵儿。

“要是惢心去质问周姨娘怎么办?”

谢婉冷笑道,“这人一旦有了向上爬的心思,旁人在她眼里都是阻碍。”

灵儿瞪大了眼睛,“这事就算周姨娘一口咬定是假的,惢心也不会信。”

“你想想,只要有机会,谁会不想成为人上人,她怎么甘心被表姐一辈子骑在头上。”

谢婉想起当年惢心为了当上主子,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小姐一招挑拨离间,就收服了惢心。”灵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周姨娘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只要自己把事情做的再巧妙一些,他们俩就会彻底决裂,惢心现在是一把剑,可指向谁还不一定。

“一会娘亲回来告诉她,我去药阁找绝远大师要点东西。”

说完谢婉抬腿就出了屋子。


安国寺的药阁在京城之中赫赫有名,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京城的百姓和达官贵人为求见玄苦大师一面,不惜重金相赠。

谢婉溜进药阁就是想求一本百草经,当年无相道人遍寻不得的金银果,最后是在这里找到的。

人人都说药阁之大堪比宫中的御药房,经卷药草数不胜数。

小和尚拦着她:“这位女施主这里是诊苑,闲杂人等是不能靠近的。 ”

谢婉笑道:“小师傅,我想找一本百草经,你能帮帮我吗?”

眼前的姑娘不仅说话声音十分动听,美貌容颜更是绝色,小师父吓得不敢抬头赶紧转过身去。

谢婉见小和尚十分害羞,只好她向后退了一步。

“我伤了腿,想要看看百草经上有没有能治我伤的药草。”

小和尚瞄了她一眼,见真是瘸着一条腿,心中可怜这倾城之色却是个瘸子,眼中免不得多了几分怜惜。

“你等等。”

小和尚立马去了内堂。

不一会就将一本书递到谢婉的手上。

小和尚见女孩的笑容天真可爱,一张小脸瞬间涨的通红。

谢婉正一页一页翻看,就听见外面有个声音很熟悉。

“夫人,小心。”

“真是大惊小怪。”

谢婉回头,说话的人正是在山路上遇到的中年汉子。

他搀扶一个蒙面妇人站在门口, 二人关系亲密像是一对夫妻。

“绝远师父可在?”

小和尚从内堂出来,先施佛礼:“林将军、林夫人请稍等,我这就去请师父。”

女人额头冒着汗,脸色微变。

林将军的神情十分担忧。

“要不是遇到恶匪,你我一定能早一点上山见到玄苦大师。”

“夫君,我这病也不是一两日,要是有办法玄苦大师早就替我治好,何故拖到今日。”

绝远慌忙的走出来,见夫人脸色青白,脸上大惊失色。

他立马为为夫人行针过血,又从药阁的柜子里拿出两颗丹药,嘱咐夫人立马服下。

“绝远师父,我夫人的病可有什么办法?”

绝远摇了摇头,“林将军,今日师父不在,夫人的病我怕是无能为力。”

“丧女之痛锥心之苦,就让我去陪昭阳,免得她黄泉寂寞。”

“夫人!”

“心病还需心药医。”绝远摇着头叹了一句。

“医?我夫人病了五年,你们医了五年,眼下又如何?”

林将军目露凶光拎起绝远的僧袍,大声呵斥。

“将军,夫人病症多年,现如今已经病入膏肓。”

林将军冷哼了一声,“你最好有办法治好我夫人,否则我一定派兵铲平你的安国寺,”

在场的大小和尚吓的不敢说话,一个个都站在原地。

谢婉听出来,这位将军绝不是在开玩笑。

绝远师父一时间变得十分慌乱,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玄苦大师不在,就算大师在……这女子的病也是无法可治。

眼前的女子虽然轻纱蒙面可周身气势尊贵无比,衣着也十分华丽绝非寻常百姓。

谢婉捧着百草经故意贴近她,小声道:“夫人眉眼清澈秀丽,真像是天上的仙女。”

“我像仙女?”

“不对,是像菩萨。”

一句话,触动了夫人的心,她拉着谢婉手道,“你说我像……菩萨!”

“是啊!夫人的眼睛美就好像菩萨娘娘一样。”

谢婉故意牵住女子的手,手指正好搭在她的脉息之上。

绝远果然说的没错,她真是要命不久矣。

林将军怒气冲天正要扯着绝远大发雷霆,转头却看见谢婉和夫人聊的十分投缘有说有笑。

“这位小姐是何人?”

谢婉欠身施礼道:“我姓谢,单名一个婉字。”

夫人摸着谢婉的小脸,柔声道:“将军,这丫头说我像菩萨,嘴甜舌滑,真是个鬼机灵。”

她拉着谢婉的手反复打量着,忽然间泪眼渐湿衣襟,哭的泣不成声。

谢婉不知她为何哭了起来,一脸茫然无措。

突然这位夫人上气不接下气,两眼一瞪昏死过去。

林将军大喊道:“夫人!”

绝远赶忙上前诊治,眉头一皱话音轻颤道:“夫人怕是性命堪忧。”

林将军抱着妻子大嚎哭,眼中盈满了泪水。

谢婉托着手里的百草经道:“夫人的病能治好,就是要受一点苦。”

绝远师父一愣立马阻拦道,“这位施主不要乱说,这治病救人需要良方,胡乱诊治只会害人性命。”

谢婉诊脉发现此女子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绝远师父,你可记得玄苦大师说过,忧思者血淤,疏导方能入药。”

绝远吃惊她是如何知道?

“玄苦大师伤寒杂论有讲,毒可伤人,也可医人。夫人血淤乃是毒,不如以毒攻毒。”

林将军瞧着说话的女娃,她的气度、风范竟不知为何如此眼熟。

绝远觉得此法太过冒险,毒药的计量一旦掌握不好,将军夫人就会死在安国寺里。

谢婉见他犹豫不决,想是怕连累寺中僧人。

众人疑惑不解,夫人危在旦夕。

谢婉挺身而出道,“事已至此,倒不如我来试试。假如夫人不幸,我愿以命相抵。”

大义面前谢婉毫不犹豫,当年玄苦大师在母亲难产时出手相助,谢婉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报答他的这份恩情。

将军见夫人面无血色,他咬着牙下定决心道:“假如我夫人性命不保,我就要你陪葬!”

谢婉没有说话,马上以金针啐毒入章门穴,用刺血草入药,双管齐下。

针到时夫人身体一阵抽动,毒入血中,将军看着自家夫人躺在床上,又怀疑的看着谢婉。

夫人猛然坐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地上。

林将军吓的当即拔刀抵在谢婉的咽喉,眼露凶光要杀掉她,

忽然夫人抬手握住刀柄,柔声道:“住手!”

谢婉示意绝远师父请脉,好好替夫人查看。

绝远伸手一摸,脸露喜色道:“真是奇了,太奇了!”

林将军焦急的问,“怎么了?”

绝远大喜,连忙道:“小姐,贫僧佩服的五体投地。”

谢婉不语转身写了一个药方,递给一旁的小和尚,“麻烦师父,将方子里的药熬好。”

绝远还未从惊讶之中缓过来,他反复打量女子,“真是不可思议!”

金针啐毒,连玄苦大师都不敢用的法子,她居然敢试试?

药方拿在手里,绝远反复端详,这里面每一味药都下的恰到好处。

“我问你,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谢婉眼珠子一转笑着,“菩萨,是跟菩萨学的。”

绝远发现她有心隐瞒,要是继续追问她也未必会如实相告,索性就微微一笑带过。

林将军见妻子身体无恙,立马磕头拜谢。

“小姐,救我夫人大恩,此生无以为报,他日若是用的到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婉连忙将他扶起,淡淡的说道,“来日事,来日说。”

夫人又是几口黑血,面色越来越好,她抬眼看着谢婉,轻唤了一声,“女儿。”

众人诧异的看着谢婉,见她拎着那本百草经一瘸一拐的离开。

林将军愣神道:“想不到是他?”


惢心在寺庙里打点一切,将原本备下的汤药全部倒掉,换了新的。

灵儿看在眼里,大赞小姐实在高明。

惢心显然已经知道与其投靠周姨娘做个下人,不如跟着夫人,也许能做个主子。

“你个笨手笨脚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是给夫人炖的补品。”

惢心心里不满,她想不到周姨娘和大小姐表面待她亲如一家,背地里就会玩阴招。

那些小恩小惠,她气的全都丢了,一眼也不想看。

不过,她也是知道有些事这辈子都不能说,比如偷偷换掉药。

下人们对惢心的转变有些另眼相看,往日她对夫人的事从不上心,一直是做着表面功夫,今儿倒是亲力亲为。

每日喊着大小姐如何好,周姨娘如何善待下人,今儿却半句没提。

谢母从外面回来时脸色十分不好,神色十分凝重。

谢婉端着黑乎乎的药膏,一点点抹在受伤的地方,很快她就可以如常人一般跑跳。

“你这孩子,凡事要多长点心。”

“娘亲放心,孩儿一定谨记。”

她一手的黑药膏,伸手就要抱抱,谢母无奈的笑着,只好走过去扶起她。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女儿一辈子都不要长大。”谢婉撒娇道。

谢母搂着女儿,想着昨日发生的事,若是以往她是绝不敢相信的。

她看着女儿脚上的伤,骑马这事要是无人怂恿,谢婉怎么敢?

“婉儿,你爹快回来了,有些事虽然说不清,但是娘也知道怎么回事。”

谢婉知道母亲一定是查出来什么,只是碍于都是一家人她不能明说。

旁的事她可以不理,不在乎,可一旦算计到她女儿头上就不能装聋作哑。

周姨娘很会讨人欢心,祖母、和其他几房的亲戚都夸她周到,她出手大方又懂得笼络下人,在府里没人说她不好。

谢母身体不好待人也清冷些,这一来二去府里的人都好像成了周姨娘的帮衬。

“娘亲,你可记得父亲说过,惢心与周姨娘有几分相似。”

谢母愣了一下,“她们俩确实有些相像。”

当年为了谢家子嗣,祖母逼着父亲娶的周姨娘,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没有在再动过纳妾的心思。

“母亲何不给父亲再纳一妾?”

谢母显得十分不情愿,眼里露出些许厌弃。

“惢心并不是你父亲喜欢的类型,周姨娘虽然家世不好,可她胜在知书达礼,单说老祖宗那一关惢心都过不去。”

谢婉笑着,“娘亲吃醋了?也不是真要爹爹娶她,她那个样子怎么配的上爹爹。”

“你个鬼灵精。”

谢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点点头道:“借力打力确实是个好主意,起码周姨娘要烦心好一阵。也方便我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

“惢心知道的事情很多,这些年周姨娘的吃穿用度皆和主子一样,打赏下人也是从不手软,娘家又是田产又是铺面,钱从哪儿来?”

谢母忧思道:“女儿说的不错,谢府这一大家子,怎么能没个纰漏。”

谢婉笑着,“娘亲,惢心提及过南城的庄子。”

“这庄子是你祖母的陪嫁,一直交由周姨娘打理。”

这些年谢母一直生病,她见周姨娘待谢婉极好,有时甚至比她这个亲娘还体贴,心里真是感动,钱的事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头来却养出个白眼狼。

“娘亲放心,这钱早晚还是我们谢家的。”

谢婉搂着母亲,调皮的躺在她的腿上,母女二人手拉着手,十分亲昵。

“过几天就是乞巧节,长公主下帖说是要办一场乞巧宴,婉儿想去吗?”

谢婉自然知道这场宴会,当年谢云溪是大出风头,他一曲云裳羽衣舞撼动全城,引了多少朝中显贵追逐。

“去,当然去!只是我这腿怕是要让谢家出丑!”

“这有什么?你是我的女儿,谁敢说个不字。”

谢母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十分自责,她连女儿腿都没有保护好,实在枉为人母。

“女儿,你伤的太蹊跷,我派人去查的时候马已经被人杀了,买马的人因打架闹事被管事的发卖,这一切都处理的太可疑。”

谢母是闲事莫理,可不等于眼瞎,永新候齐勋的独女怎么可能是个蠢货。

“娘亲,你可知周姨娘有今日之举,同你的不作为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你纵人为恶,她敢害女儿?心善固然好,可对恶人心善,何尝不是一种更深的恶。”

谢母闻言不语,可心里却知道女儿说的不错,本来大局为重,要夫君高枕无忧。

怎么想会有人暗藏这种心机。

她的汤药,女儿的摔马,红珊瑚手串……

谢婉知道,她母亲是一个当机立断之人,性子温柔随外公,可手段却随了祖母。

谢母已经恨上了周姨娘母女。

离开安国寺时,谢母带来了一个女孩。

她一身短打装束,束发高耸,一双杏眼琥珀色的眸子,眼神闪着锐利的光芒。

“婉儿,这是你琳琅姐姐。”

谢婉呆愣着站在原地,半响才道,“琳琅,你真的是李琳琅吗?”

“婉儿小姐,你知道我?”

谢婉怎么会不知道,眼前人正是驰骋杀场,所向披靡的女战神。

当年李琳琅被薛青筠丢在虎牙山和敌军困在一起,整整三个月最后活活饿死在山中。

谢云溪为隐瞒薛青筠延误军机,当众污蔑李琳琅不听军令一意孤行,才得已让狗男人逃脱罪责。

谢婉当年怀有身孕,无人敢将此事告诉她,这也是当年谢将军为何极力反对薛青筠继承太子之位的原因,昨日种种依旧历历在目。

“琳琅姐,我是听父亲提及过你,说你特别厉害!”

李琳琅摸了摸脑袋笑着,“都是将军栽培,我此生要继承父亲遗愿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前世李琳琅的父亲战死沙场,和母亲相依为命,一直是谢家出钱照顾他们母女,俩人相识情同姐妹,后来她成了谢将军手下的先锋,战场杀敌勇猛无比。

谢婉拉着李琳琅柔声道,“琳琅姐,今生今世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李琳琅心中一暖,想不到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姐,会说出这种话。

她害羞的低下头,“我也会照顾婉儿。”

谢母见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投缘,心中十分欣慰。

“打从今儿起,琳琅就和婉儿住在一起,你们要学会互相照顾,婉儿也绝不可在任性妄为。”

自打谢婉受伤,谢母就开始提防,倘若再有一次,她怕是要真的失去女儿。

李琳琅好奇的问道,“我来的时候,看见豫王的骑兵,这山上是来了什么贵客吗?”

她长在军中,一进安国寺就发现不对劲,这个地方何时需要戒备的如此森严。

谢母摇了摇头,“宫中的事还是不要过问,尤其和皇子有关。”

用过午膳,灵儿就走到谢婉身边道:“小姐,惢心的那些小动作都收干净了。我还特意将你准备的礼物送给了她。”

“你给我盯着点,这墙头草不可信,但是可以用,回到府里绝不允许周姨娘的人再靠近我房间一步。”

李琳琅手中的剑划出剑鞘,冷声道:“进来试试,看我的剑怎么削掉他们的脑袋。”


晚膳前谢家母女二人回到将军府,府内开始大张旗鼓的收拾。

下人们传这种阵仗多半是老祖宗回来了。

谢婉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看见张妈妈趾高气昂的跪在院门前。

“小姐,她怎么没被发卖?”

灵儿不明其中缘由,但是见谢婉没有回答,只是冷冰冰的从张妈妈的身边走过去。

张妈妈还是往日那副做派,指桑骂槐道:“当我老了,你想踩两脚就踩两脚的?呸,你也配!”

这么一个老妈妈在二小姐的院门前跪着,被人指指点点,这景象真是绝了!

张妈妈就是要所有人都瞧着二小姐如何苛待下人,她是老祖宗身边的人,打她就是打老祖宗。

这是谢云溪出的招,她故意趴着窗口看着外面的动静,“张妈妈动起真格来,谁能招架的住。”

祖母今日回府,要是看见张妈妈受了这种屈辱,指不定要多埋怨谢婉。

“小姐,你让我送的东西都送到了。”

“张妈妈喜欢吗?”

茹儿点点头,“张妈妈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夸你大方,说比二小姐强,也比二小姐更有嫡女的风范。”

“这种事还用她说!”谢云溪冷哼了一声。

“小姐,那水月锦的衣服,锦绣阁已经派人送来了。”

谢云溪一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换上,水月锦最妙的是映月之下熠熠生辉,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反复端详着,“真好看!这世上真有如此好看的美人。”

茹儿也忍不住夸赞道,“小姐,乞巧宴那天你一定艳压群芳。”

谢云溪得意的笑着,想着那日长公主见她会如何欢喜,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收她做义女。

谢婉回府后换了一身衣服,带着李琳琅去了方管事的内堂。

她一进门方管事就愣住,连忙笑着道,“二小姐,有什么事您差人叫我一声就行,怎么劳烦您亲自来?”

“周姨娘管家这些年真是操劳,我娘亲身体不好一直没有过问,可最近我听了好多闲言碎语。”

“小姐听到什么了?”

方管事服侍谢家四十多年,老将军在世时就在府里伺候,可自打周姨娘接管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都换了她的人。

原是手底下那些鸡犬全都升了天,方管事这兢兢业业反而靠边站,旧人不被抓错处就算好的,只要对周姨娘稍有微词,老早都被罚出府去。

谢婉笑着道:“她管的采买,可有往来账目。”

方管事将柜子里的账本递上来,谢婉看都没看的搁在一边,“方管事,你是谢府的老人,又是长辈,知道我想看的不是这种账目。”

方管事的头渗出汗,他立马道,“二小姐的意思我不懂,就只有这些账。”

谢婉笑着道,“我不看都知道这账面被人清的一干二净,一年一次清点母亲看的都是些什么,五年两万两白银,是从什么地没的?”

方管事吓的跪在谢婉面前,“二小姐,此事与我无关,我只是做账的,一切都是张妈妈做的手脚。”

他没想到二小姐居然连两万两白银都知道?她可是连账本都没翻开。

谢婉记得前世方管事受不住张妈妈打压,将此事告发到娘亲这,可惜账本被偷原告成了诬告。没过几日又被人诬陷偷窃将军府的字画,谢母知道后连同他一家老小全部赶出谢府。

谢婉扶起方管事,“你放心,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两万两白银也到不了你手。”

方管事将这些年的账目全部交到谢婉的手上,酒肉蔬菜蜡烛灯油多少钱进报的多少账目,里面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晰的记着,单单就灯油这一项就比市面上贵出十倍不止。

天沉暮重,张妈妈依旧跪在谢婉的院门外。

谢云溪故意提及谢婉骑马伤了腿,老夫人一听气的就吃不下饭,直言她没有没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可又忍不住要来看看。

可人刚到门口就看见张妈妈跪在地上。

老祖宗脸色当即沉下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灵儿见老祖宗沉着脸,黑的一抹非常吓人。

张妈妈一见老祖宗就大声哭诉,说自己前几天打了灵儿,惹的二小姐对她又打又骂,还要要将她发卖出府。

“求老祖宗替我求求情,让二小姐饶了奴婢!给老奴一条活路。”

谢云溪看着张妈妈哭诉,假模假式的抹着眼泪,“妹妹脾气不好,张妈妈不要怪她,我在这替她给您赔罪。”

“大小姐心善,这奴婢怎么受的起!”说着张妈妈又哭起来。

“婉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身为嫡女却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谢云溪听老祖宗的口气,她又递了一个眼神,张妈妈立马心领神会。

“老祖宗,我是不会花言巧语的,小姐是被人灵儿挑唆才误会老奴。”

老祖宗眉头一挑,“好个巧言令色的丫头,居然敢挑唆主子。”

灵儿慌忙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张妈妈先打我……小姐才动手的。”

“祖母为什么生气,是婉儿做错了什么吗?”

谢婉一步一挪的从外面回来,院门口的婆子丫头一大堆,张妈妈跪的太久连腰都是弯的。

老祖宗见她一瘸一拐,知道是她调皮惹祸,心中更是生气。

老祖宗声严厉色道:“婉儿,张妈妈有错说几句就行,一个嫡女怎么能如此苛待下人?”

谢婉不语,抿着嘴没有说话。

谢云溪拉着谢婉的手柔声道,“妹妹,张妈妈是老祖宗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别怪她了。”

老祖宗眉头紧锁嗔怪道:“婉儿,你真要像你姐姐多学学什么叫贤良淑德。”

谢婉站在原地,瞧着张妈妈趾高气昂的样子,欠身一礼道:“老祖宗说的是,我刚才从方管事那回来,拿了府中的账目,正要向姐姐请教,想着以后要替母亲分担。”

谢云溪捂着嘴忍不住偷笑,分担?她母亲都管不明白的东西,她蠢的要命拿着账本又能怎么样?

老祖宗漠然道:“你要学管账?账目里的东西可不是你一时间看两眼就能学会的。”

谢婉皱着眉头摇着头,“是很难,老祖宗您看同样的灯油居然会有十倍的差价,婉儿确实不懂。”

“十倍的差价?”

老祖宗抢过谢婉手中的账目仔细端详,越看脸色越难看,手中的龙头拐杖更是不停的锤击地面,石子乱飞溅的到处都是。

老祖宗是将门虎女,脾气一直不好,年纪大了才有些收敛

谢婉的依旧天真无状,转身又拿着账本走到张妈妈的面前求教。

“张妈妈,婉儿不懂这全府上下一年的灯油,居然用的比全京城还多,什么时候将军府不喝水改喝灯油了?”

一旁的张妈妈听见谢婉的话脸色顿时煞白,立在一旁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祖宗看着这两本账目,不只是灯油,下人们一年两季的衣服、鞋袜、都比市面上的价格贵上数倍不止,采买的数量也对不上。

“张妈妈,将军府上下不过百人,这账本里写的是什么?”

老祖宗一气之下将账本摔在张妈妈的脸上,气的勃然大怒花白的头发都立起来。

张妈妈跪在地上:“老祖宗,是奴婢记错了!”

“我也觉得是张妈妈一时粗心弄错,比如这一颗鸡蛋都抵得上一只鸡的价格。”

谢婉天真的眼眸里露出冰冷无情的目光,嘴角一扬无尽的嘲笑像刀子一样割在张妈妈的脸上。

老祖宗沉声道,“来人,将张妈妈先押入柴房好好看管,明儿一早叫大夫人、周姨娘统统来我房里。”


一大早,李琳琅横着剑将来人拦在外面

“你敢拦我?”周氏气的跳脚,她看见李琳琅的剑吓的向后一退,整个人怂了回去。

“二小姐没起,周姨娘还是过些时候再来。”

“去叫婉儿起来,就说周姨娘找她。”

周氏想见谢婉,这事因她而起,必须由她去解释。

谢婉坐起来伸着懒腰,灵儿服侍替她梳洗一番,外面的吵闹声惊的她心烦。

“是周氏。”

“嗯。”

谢婉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找来一样,漫不经心的喝着羹汤,心情如艳阳高照。

灵儿嘟着嘴生气道:“昨儿张妈妈跪在咱们的大门外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急成这样。”

谢婉转过头,问道:“张妈妈现在如何?”

“被打的皮开肉绽,大夫人还从她的屋里搜出好多金银,下面的人见她倒了就一个个跑出来告发。说她克扣月银,还拿着采买的回扣,老祖宗气的不行!”

谢婉听了十分满意,可这点事也不至于周惜弱亲自跑过来?

周氏在门外等了好久,终于被李琳琅放行。

“婉儿,你的下人实在是没规矩,连我都敢拦。”周氏大声嚷着。

谢婉端着手中的茶,轻轻抿着,“姨娘,什么事这么急?”

“你从哪儿得的假账本,写的不清不楚,害的老祖宗大发脾气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训了我一顿。”

谢婉听后心里真是开心,当年她不分黑白的站在周氏的身边,无论谁说什么,她都坚信周氏是被冤枉的。

“姨娘是在怪我婉儿?既然那账本是假的,老祖宗一定会查个一清二楚。”

周氏愣住,往日她绝不会顶嘴,都是一口一个姨娘哄着自己,今日怎么涨脾气了?

张妈妈那个贱人死咬着她不放,说不定连云溪也会被拖下水。

现在只要谢婉出面找谢母求情,这事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周氏笑着:“婉儿是不是脚受伤心情不好?”

谢婉冷笑,“我的心情好极了,就算这一辈子都是瘸子我也开心。”

“小孩子气话,姨娘今日来想让你去求大夫人,对张妈妈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像她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是不严惩传出去我将军府颜面何存?”

谢婉一拍桌子,大声呵责,俨然一副当家嫡女的气势,连周氏都被吓住。

周氏柔声道: “张妈妈是不对,可她是府里的旧人,做人不能赶尽杀绝。”

谢婉站起身道:“赶尽杀绝?真正想将张妈妈赶尽杀绝的,怕是另有其人。”

周氏被怼的哑口无言,当年谢母身体不好,是她哄了老祖宗把将军府的权力下放,这么些年她里里外外搜刮出不少油水,要真让她吐出来可怎么好?

逼急了!她倒是不介意除掉张妈妈。

周氏暗恨,可脸上却笑着,“婉儿,你是最知道姨娘是什么人的,无论如何这事一定与我无关。”

谢婉拉着周氏的手,眼波流转道:“既然此事与姨娘无关,姨娘又何必担心。只要张妈妈不胡乱攀扯,就不会连累姨娘和长姐。”

提起谢云溪,周氏的脸色就更难看,这事万不能连累到女儿,她的女儿将来要做王妃的,一生的清誉绝不允许有污点。

谢婉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周氏急切的跟上来拉扯,“你跟我去找大夫人,将事情好好说清楚,就说账本是假的。”

“姨娘!”谢婉甩开手,冷目相对眼底露出一丝嘲笑。

周氏哀求道:“婉儿,你不能不管你的长姐。”

谢婉柔声笑着:“我怎么会不管姐姐?此生待我最好的就是姐姐了。”

谢婉伸出手那条珊瑚手串在周氏的晃了一下,红色刺目,眼神里尽是杀意。

周氏柔声道,“婉儿,你是不知道云溪为你的脚伤,这几日是吃不下睡不着,整天怪自己没照顾好你。”

谢婉假意痛心难过,转身又叫灵儿从柜子里拿出一盒丹泽丸塞给周氏。

周氏心中大喜,丹泽丸是绝顶的补药,当年御药房献礼,陛下自己留了十颗,送给太后五颗,余下的全部赏赐给谢家,谢将军瞒着众人将赏赐都给了谢婉。

谢云溪知道后气的发疯,大骂父亲偏心。

周氏没想到这丹泽丸最后还是落到自己女儿的手上。

谢婉笑着道:“姐姐不吃饭就吃一颗这个。”

“那好,我这就拿给你姐姐,她看见一定开心死了。”

“姨娘放心,我一定会向母亲求情。”

惢心端着东西从外面进来,她和周氏走个顶头碰。

“惢心姐姐,我昨儿叫人去芙蓉阁买的胭脂,有个颜色特别适合你。”

当着周氏的面,谢婉故意和惢心是有说有笑,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周氏疑虑渐生,细想这些天谢婉反常的举动,会不会和惢心有关?

惢心端来的是谢母亲手做的桂花糕,待周氏走后,她立马道,“小姐,她是来找你求情的,你可不能犯糊涂。”

谢婉假装不解道:“为什么?周氏的面子是要给的。”

“张妈妈贪的那些都进了周氏的口袋,还有之前庄上的账目你要细查能牵扯出一大家子。”

“一大家子?”

惢心知道自己说错话,这一大家子不就是有她一个吗!

谢婉知道周氏的铺面钱银都给了她不争气的弟弟一家,当年这一家人也跟着谢云溪鸡犬升天,拿了不少好处。

“惢心姐你放心,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知道你是为了谢家好,我当你是一家人。”

谢云溪在屋里急的乱转,完全没了平日的沉稳,她以为老祖宗回来看见谢婉责罚张妈妈一定会大发雷霆,可没想到却因为一本账本,连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茹儿,去看看姨娘什么时候回来?”

决不能因为张妈妈就毁了她将军府小姐的名声。

茹儿刚出门就看见周惜弱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眉开眼笑。

周氏一脚踏进来笑着道:“女儿,你看那傻丫头给你什么好东西?”

“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要什么东西?”谢云溪没好气道。

“是丹泽丸,那傻丫头被我这么一哄,立即就说会去为张妈妈求情,还给了你这上好的补药。”

谢云溪没想到这事这么顺利,还从那蠢货的手上得了这么好的东西。

她想都没想就吞下去,“都说丹泽丸有强身健体,美肤润颜的功效。”

周氏笑着看着女儿,国色天香的姿容比那瘸腿的谢婉不知道强上多少倍,就因为她投错了胎,不是生在大夫人的肚子里。

这些年她一心栽培女儿,无论如何都要压过大房,云溪将来做王妃,也许是太子妃!

谢云溪担心道:“姨娘,张妈妈的事谢婉如何打算?”

周氏冷声道:“那蠢货帮也好,不帮也好,我有的是办法。”

谢云溪见娘亲这么说,悬着的心就能放下来,她站在镜子前反复的打量自己的美态。

下一刻,她捂着肚子大叫,“疼,我肚子疼!”

周氏吓的大叫,“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姨娘,我疼……疼死女儿了!”

话刚说完,谢云溪就躺在床上大哭起来。


大夫人和老祖宗都赶来。

谢云溪痛苦的嚎叫,吓的茹儿不敢靠前,周氏冲过去抱住女儿。

“大夫,快去找大夫!”

老祖宗赶紧命人去把宫里的张太医请来,给谢云溪好好瞧瞧。

周氏想不到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疼成这样,她回头瞧见谢母的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抓着谢母的胳膊大喊,“是谢婉下毒害的云溪,一定是她!”

谢母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大声斥责道,“周氏,你太放肆!云溪也是我的女儿,你胡言乱语什么!”

周氏哭着大喊:“老祖宗,都是谢婉害的大小姐,你要给大小姐做主。”

谢母被她说的有些慌乱,心里真害怕是谢婉干的。

“老祖宗,婉儿绝不会加害云溪?您不能听信片面之言!”

周氏大喊道:“云溪疼成这样都是吃了二小姐给的丹泽丸,一定是她因为腿伤所以存心报复云溪。”

她是又哭又喊,谢云溪又嚎又叫。

谢母冷声道:“婉儿的腿伤与云溪有什么关系,周氏你说清楚!”

谢云溪疼的没有力气,还忙着替母亲遮掩说:“老祖宗,此事也不能怪妹妹,要是我伤了腿也会不开心,使点小性子捉弄人也是有的!”

老祖宗很疼谢云溪,见她这么说眼眸的沉色中闪过一丝狐疑,:“把婉儿叫来,一会张太医来了自有分辨。”

老夫人是庶出的女儿,自小被嫡出的姐姐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嫁给老将军时他只是一个参军,她熬了多少年才熬到现在这个位置,她对谢云溪的偏爱都是因为想起儿时的自己。

谢婉走到众人近前不卑不亢,挺直了腰背没有丝毫惧怕。

老祖宗见她如此又觉得自己多虑,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冤枉孩子。

谢婉开口道:“老祖宗,姨娘让我去求母亲,希望对张妈妈网开一面。临走时说起姐姐因我受伤,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这才把丹泽丸拿出来送给她。”

老祖宗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网开一面?你不说这事与你无关吗!”她的龙头拐杖敲打着地面哐哐作响。

吓的一屋子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明眼人都知道张妈妈的事一定和周氏有关。

周氏扑腾跪倒在地上,她谎称账本上的一切都不知情,是张妈妈擅作主张,所有的钱银她也不知去向,只因张妈妈年岁已高实在不忍她受苦。

谢婉暗叹这周氏的戏真厉害,谢云溪也是得她真传。

“我疼!老祖宗我疼!”

谢云溪故意喊叫,吓的众人回过神来,眼前还有一个病人躺在床上。

张太医进来时见一屋子人吓的直哆嗦,好半天才道,“病人呢?”

谢婉指了指床上,“求求张太医好好医治我姐姐。”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压低着嗓音道,“婉儿,云溪与你一向亲厚,我不信你会害他,可若是真查出来你有心害人,我也绝不会因为你是嫡女就姑息养奸。

谢婉知道要想讨老人家喜欢得另想法子,不过有一点,老祖宗一向公正严明,从不徇私。

张太医皱着眉头一个劲的摇头,周氏吓的差点没坐地上。

“太医究竟如何?”老祖宗担心的问道。

“这补品吃的太多了,云溪小姐多久没拉?”

太医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忍住不笑,周氏更是面露尴尬,将茹儿推到前面。

茹儿小心翼翼道,“七天。”

张太医笑着,“小姐花胶燕窝进食太多,血躁气弱,嘴巴又臭。加上进食丹泽丸这种大补的药,那就更拉不出,肚子不疼才怪!”

谢婉否认道,“不可能,姨娘说姐姐因为我的腿伤吃不下饭,我这才把丹泽丸给她的。”

周氏皱着眉站在原地,一张脸臊的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祖宗道,“太医,可有办法医治。”

张太医抬手开了一张药方,“巴豆半斤,拉出来就好。”

老祖宗瞪着站在一旁的周氏,真想不到她这做母亲的如此不堪,当年的知书达礼,现在也变成的一味贪婪。

她慢慢转身盯着周氏道,“从今儿起家中大小事物就交还给大夫人,全府上下彻查账目,周氏你好好歇息!”

周氏心头一震,却又不得不低头认错,苦心经营多年,真是功亏一篑。

老祖宗笑着道:“婉儿,我从江阴老家带了些好吃的给你,一会让你母亲去取来。”

“那婉儿可要多吃点。”

“好好!你想要就都拿去!”

谢婉天真的笑容里透着温婉,老祖宗发现这次回来她的性子变了许多,见人也不是冷冷的不能亲近,反而活泼了不少。

踏出房门时谢婉回头看着躺在床上气的咬牙切齿的谢云溪,又瞧着一脸错愕的周氏,前世谢云溪就喜欢吃些燕窝、花胶,今生依旧如此。

府里传言谢云溪这半斤巴豆吃下去,整个人抱着恭桶睡了一夜,身上是臭不可闻。

腿软脚软走路都不会,最厉害的是她还有力气责骂茹儿。

“你个死丫头,动作快一点,赶紧给我拿换洗的衣服!”

周氏出声喝止道:“云溪,你住口!这府里上上下下人多眼杂,你大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

谢云溪气的发疯,捂着肚子直哭,“都是谢婉那个丫头存心害我。”

这丹泽丸是谢婉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周氏摇了摇头,否认道:“那蠢丫头没这个脑子,否则我也不会哄的她摔断了腿。”

“只是有点可惜,她的腿只是断了却不是废了!”

周氏安慰道:“凭她这副模样,乞巧宴上绝不会抢去你的风头。”

“可我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如何能得长公主青睐。”

“我女儿天姿国色,气质超凡别说长公主,连带着几个皇子都会拜倒在你脚下。”

周氏压根没有在意乞巧宴上长公主能否收谢云溪做义女,她更在意的是陛下的几个皇子,每年的乞巧宴太子和几个兄弟都会出席,京城贵女云集,要是在当日拔的头筹,第一贵女的名声足够谢云溪扬名京城。。

谢母忙的焦头烂额,这府里的账目涉及太多一时间无从头绪。

谢婉翻开账目,发现一家叫许记的米铺,将军府多年来的米面五谷都来自这家铺子,南城庄上的粮食也都进了这家米铺。

灵儿从外面回来,她爬在谢婉的耳边嘀咕了一句,“张妈妈死了!”

谢婉抬起手端起茶碗仿佛她早就猜到一样,她将一块点心塞进灵儿的嘴里。

“查出来是怎么死的吗?”

灵儿摇了摇头,“说是畏罪自杀。”

谢婉没有说话,手指在碗沿边打圈,好一会才道:“给我盯着周氏。”

他们正说话,谢母和老祖宗同一男一女先后进了内堂。

“婉儿,你堂姐来看你了。”

来的人是二房的幼女谢新瑶,她为人桀骜不驯却同谢婉关系很好,前世谢家为保全她的性命,不得已将她远嫁塞北,一场浮华梦最终客死他乡。

谢新瑶知道谢婉受伤,就急着从军营里跑出来看她

谢母柔声道:“豫王殿下,你还记得婉儿吗?”

薛青元?谢婉缓缓的站起身来,抿着嘴不动声色,眼睛不知道该放在何处,知道会再见,却想不到这么快。

“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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