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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被看好的选择

发表时间: 2022-12-04

蒙家话事人的回归,自然受到了咸阳各势力的瞩目。

其中最核心的点,就是蒙武是否会接受吕不韦新立四柱的地位。

蒙家新的一次家庭大会召开。

“我们是将,只为秦国而战,不应该参与朝政,我们并不是秦国人,根基还没到那一步。”这是爷爷蒙骜的意见,老成持重,虽然话说是只为秦国而战,但如今朝政全在吕不韦手上把控着,实际为秦国战就是为吕不韦而战。

而一向听蒙骜话的蒙武却提出了反对意见:“我想成为大将军,如果不接受这个好意,那么我蒙家无法掌握更多兵权,我不想一直是您的副将,更不想被王翦落下!”

王翦,如今秦国最出名的将星,如果蒙武是以武力出众的猛将之名响彻秦国,那王翦就是以战无不胜的军队指挥在秦国声名鹊起。

王翦此时已经独自领军,虽然只是五千人别动队,即将迈入万人将的将军行列。

别动队这个概念还是蒙白夜和昌平君熊启提及并应用于如今秦国的。

分为千人,三千人,五千人三种规模。

蒙恬脸色也有些古怪,他目前正是隶属于王翦别动队里的一支千人队里的副将,领500人,其中同队的另一个副将,王贲就是现在蒙恬最大的竞争对手。

而且因为跟随王翦作战的缘故,蒙恬并不像蒙武那样以武力卓群为终极目标,反倒是以谋略兵法作为主要学习的方向。

蒙骜和蒙武互不相让,两人身上竟然都升起了一股血煞之气,看起来像是要打起来的模样。

蒙恬为了抗衡两位的气势,身上也逐渐泛起血煞之气,只是相对于蒙武和蒙骜,太淡了。

蒙毅仅是被波及,就已经双股颤颤,额头冒汗了。

反倒是蒙白夜,他不但没有被血煞之气威逼,血种彻底融入心脏之后,这股血煞之气他只感觉亲近。

势的对抗之中,蒙武作为副将,丝毫不逊色蒙骜,最后还是蒙骜先撤去了势,意味着同意了蒙武的选择。

之后,蒙武和蒙骜齐齐把目光转移到了蒙白夜的身上,蒙骜之所以这么快妥协,就是因为看到了蒙白夜对血煞之气的反应。

“小白夜,你融合了?!”蒙骜双目神光一闪,武安君难道真的成功了!

“嗯,融合了。”蒙白夜很淡然的回了一句,他心里其实是有疙瘩的,看蒙骜的样子,是知道武安君白起寄居在他体内的。

可即使是这样,蒙骜还是选择了献祭自己一个孙子,虽然没有这个事,白夜也不可能有机会重活这一世。

“武儿,你去拜访相国吧,小恬小毅,你们也各自去休息吧,我有话要对小白夜说。”蒙骜一转和蔼的态度,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

三人随各有不解,但还是都遵循了蒙骜的意思。

待三人都离去后,蒙骜才脸色复杂的看向白夜,朝着南方一拜,那是白起自刎的方向,转而说道:“你可得了武安君传承?”

“得了。”蒙白夜简洁的回答。

“那你定是遇到了生死危机吧,这些年苦了你。”蒙骜有些唏嘘,作为一个视亲人为最重要的人,让白夜有庶子一般的童年,是他一直心中的痛楚。

“??”蒙白夜看到蒙骜的反应有些混乱,一脸疑惑。

从华阳太后的反应来看,这个谋划应该是为了白起复生才对,当时刺杀的赵括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蒙骜的反应却完全不相同。

看到蒙白夜一脸疑惑,蒙骜才诉说起了当时白起定下的计划。

白起从来没有想过要复活,半圣境是可以借体复活,但是却是以抹杀新生儿神智为代价。

蒙白夜能顺利长大,而不是天生神异,就足以说明白起并没有抹杀蒙白夜的神智。

不管是庶子的身份待遇,还是不传蒙家超凡心法,都是白起和蒙骜之间的约定。

一是让蒙白夜经历苦难磨练心智,二是传法的事,白起自己会做。

这也导致了蒙白夜六岁之前,即使苦练也收不到成果,还死死坚持。

只是这一切都被白夜的穿越给破坏了。

而白起留魂的原因,是为了爆发一次血种,保蒙白夜一次生机,同时以血种的力量改善蒙白夜的体质,也让他经历一次生死。

这些白起都没和白夜聊过,两人灵魂沟通的时候,都聊歪了。

甚至白起将事情告诉当时穰候魏冉一脉的华阳夫人,也是为了给蒙白夜铺一条后路。

所以这个人情欠大发了!

不管是原生的蒙白夜,还是重生的蒙白夜,白起的人情都太大了。

“所以小白夜,现在既然你已经获得了武安君白起的传承,要不把名字改回来吧,还是如当初一样,蒙白。”蒙骜提出了建议,蒙白本就是他起初取的名字,意思是想蒙家也出一个白起一样的人物,如今更贴合了。

“算了,爷爷,我还是就叫蒙白夜吧。”这个名字承载了作为白夜的一生,虽然没有惊心动魄,但是也不愿舍弃。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你可知道武安君这个封号的缘由?”蒙骜也没有勉强,反倒是神色一肃。

“地位堪比诸侯王子?”战国王族嫡系基本都是XX君,出名的就是战国四公子,还有成蟜这种长安君。

另外有封地的爵位也能称君。

“世间封君无数,唯独武安不同,以武治世,威信安邦才能封号武安!你得其传承,定不能负大将军所托!择日起,你就随我入军。”蒙骜态度强硬,他从蒙白夜身上看到了蒙家彻底崛起的希望,那可是圣道传承。

超凡者无数,而千百年来,入圣者不过寥寥几人。

“我有自己的决断,我不随您入军,我去伐戎。”蒙白夜同样没有退让,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这是他结合现状选择的最优一条路。

“伐戎!简直儿戏!你应该闪耀于华夏大地!”蒙骜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可蒙白夜态度坚决,不管蒙骜开出什么条件,甚至让蒙白夜直接跳过初始,直接指挥他的五百人亲卫都没有改变蒙白夜的想法。

要知道此时秦国的军职可不是光靠家世就能获取的。

蒙恬作为蒙家门面,也只能从百人将做起,还得是这百人军士都由蒙家自己提供才行,光靠家世,只能成为十人小队长。

大秦征兵条件极高,队长以上都是贵族子弟兵,而普通士兵,也是从民众里面征。

而此时什么叫民众,住在城市里和城市周边的村庄里的人才叫民众,也就是城郭之民,秦国领地内,那些散落的村庄里居住的人,此时都叫做野人。

归根到底,“民众”和“野人”的区别就是在于礼之一字。

入夏则夏,入夷则夷,其实就是讲个礼字,不管所处位置,遵循华夏方式生活的就是华夏,以蛮夷方式生活的,就是蛮夷。

这些“野人”和秦国最贴近的一个故事就是秦穆公马酒兵的故事。

说的就是秦穆公在一处平原马被周围村庄的人偷了还吃了,顺带还绑了秦穆公,可最后秦穆公戏言马肉有毒,需要用好酒解毒,让人送来好酒,双方从此缔结下友谊。

当时晋国国君惠王借粮不还,反倒对秦国出兵,秦晋两国交战,秦国大败,穆公被围,昔日三百偷马吃的“野人”拼死营救,最终让穆公脱围的故事。

原本是个可能改变秦国对这些山野民众态度的好事,可穆公晚年,让三大猛将以求同日死的荒谬理由陪葬,得了一个谬公的民间称号,所以包括马酒兵的事,也不得秦人信任,对这些“野人”的看法也就没有改变。

蒙白夜的想法,可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人,这些不被看重的“野人”就是蒙白夜最大的依仗。

嬴政此时无权无势,昌文君是唯一的依仗,掌控咸阳城防,也最多只能保证嬴政的安全,不能有其它作为。

蒙白夜在老师昌平君熊启的启发下,才知道的伐戎这条最快成为将军的捷径。

西戎,被昭襄王打废了,如今只是奴兵的地位,抓获的西戎人都归自己所有,现在的秦国贵胄几乎都是抓捕戎人,然后贩卖给军队,是商人的眼界。

蒙白夜的想法,则是想着收纳“野人”和戎人为军,成本低,而且能迅速完成原始积累。

蒙骜是无法接受蒙白夜的想法的,爷孙俩最后近乎不欢而散的场面。

不管是“野人”还是“戎人”,在蒙骜这种真正征战沙场的人眼中,都是一个冲锋就溃败的废物。

最终,蒙骜还是给了蒙白夜等同甚至于超过蒙恬的待遇,一支从他亲卫里划拨出来的百人队。

一月后,蒙武接受了四柱的地位,成了独领一军的正式将军,蒙家成为大秦中唯一同时有两位独领大军级别的强势贵胄。

唯一的污点,就是蒙白夜,成了贵胄圈中的市侩之人,成立了一支“猎奴队”,彻底做实了庶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