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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阅读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

十二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是作者“十二妖”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时安夏陈渊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北翼国一代传奇人物惠正皇太后重生回到侯府。上一世时安夏眼瞎,对无能又自私凉薄的晋王一见钟情,还把他费力推上皇位,害苦了老百姓。熬到他死后,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一世她只想守着母亲和失而复得的哥哥安安静静过完一生,谁知天生凤命,随手捡个上门夫婿竟然是西梁国死了十年的幼帝。她哀叹自己好命苦,忍痛放一纸和离书给他自由。而他却将和离书撕得稀烂,怒斥她:“你当朕是什么,想扔就扔?”扔不掉能怎么办?陪他走上夺......

主角:时安夏陈渊   更新:2024-08-21 08: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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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安夏陈渊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阅读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由网络作家“十二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是作者“十二妖”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时安夏陈渊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北翼国一代传奇人物惠正皇太后重生回到侯府。上一世时安夏眼瞎,对无能又自私凉薄的晋王一见钟情,还把他费力推上皇位,害苦了老百姓。熬到他死后,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一世她只想守着母亲和失而复得的哥哥安安静静过完一生,谁知天生凤命,随手捡个上门夫婿竟然是西梁国死了十年的幼帝。她哀叹自己好命苦,忍痛放一纸和离书给他自由。而他却将和离书撕得稀烂,怒斥她:“你当朕是什么,想扔就扔?”扔不掉能怎么办?陪他走上夺......

《完整阅读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娇娇杀疯了》精彩片段


时老夫人是参与换子不假,但她从没想过要把起哥儿害成这样。

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己的亲孙子,她再怎么狠心也不至于希望亲孙子受如此狠毒的折磨。

她只是想把嫡子的资源多分些给她娘家一脉,想让娘家血脉能沾点国公府的光而已。

她也是希望侯府能好啊!

时老夫人急怒攻心,气儿都喘不匀了,“造孽!造孽啊!”

唐楚君冷着脸,再次强调,“儿媳平日不理府中事务,疏于管理后宅,养成了妾室狠毒的性子。从今往后,儿媳必要立一立侯府的规矩,还请母亲支持。”

时老夫人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看着唐氏忽然支棱起来,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莫名又有一种被迷了心窍的微妙感,总觉得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往前走。

侧身就看见温慧那张丧脸,哪还能深想别的,拿着拐杖就朝人头上打去。

这一拐杖砸得很实,正中温姨娘的脑袋。

只听一声惨叫,温姨娘捂着的脑门流血了。她脑门上的伤口原就没好,此时更是疼得锥心刺骨。

但身体上的疼痛,却不如内心恐惧来得更甚。

温姨娘知时云起的伤势瞒不住了,只得跪下哭诉,“起儿,娘也是为你好,怕你不成材,怕你不学好,才对你严加管教啊……起儿,娘错了!娘是妾室,在这侯府里根本没有地位。娘也是想督促你有出息,不敢一日让你有所懈怠……起儿,娘错了,你原谅娘啊。”

时老夫人听得生气。别人不知这侄女的嘴脸,她还能不知道?

只是以前大家在一条绳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温慧仪还想阻止起哥儿成为嫡子,她万万不能答应。

尤其瞧见起哥儿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势,她怒从心起,又一拐杖下去,打在温慧仪的右肩上。

温姨娘痛得跪着扑到床前,抓住时云起的手,凶狠的目光一闪即逝,死死拽着,“起儿,你是娘的心头肉,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离开娘的身边。”

时云起受到惊吓,奋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眼神里盛满了恨意。

他原本生来就该是嫡子,就算不在意嫡子的风光,也会在意自己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他曾经的确卑微,感觉自己下贱。

倒并非因着庶出身份,而是因为他有一个恶毒的母亲。

他将衣衫拉下,撑着身子坐好,才凉凉抬起冷眸,“姨娘为我好,所以不给我吃饱饭?夏日割破我的手指,在伤口上撒盐;冬日晚上不让我睡觉,令我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还不止,姨娘在我十二岁时,就让丁寡妇……来,来对我行男女之事……”

他只觉一股屈辱的腥甜涌上喉头。

但他没哭,拼命忍着,就那么死死盯着温姨娘,眸里翻滚着滔天仇恨,“我不肯从了丁寡妇,姨娘便让人挖个坑,把我活埋了……试问,有哪一个做母亲的,会这么对儿子?我实在怀疑,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温姨娘心脏狠狠一跳。

时老夫人的心脏也狠狠一跳。

谁也没发现,唐楚君黑沉眸底是一片望不到底的决绝和阴冷。

她的心脏仿佛被儿子的话刺出个大窟窿,哗哗透着寒风,说出的话也阴寒无比,“来人,把温姨娘拖出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很快,就有小厮上前来拉温姨娘。

温姨娘尖叫着推开小厮,扑到时老夫人脚边,“姑母救命!起儿胡说的!他恨我,因为他没救兴哥儿我一气之下鞭打了他,他胡说的!他那是气话!姑母救我……”

“楚君……”时老夫人想着,这二十杖下去,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唐楚君凉凉看过来,“母亲,今日这顿杖,我是一定要行的。否则姨娘们有样学样,都这么对待侯府子嗣,岂非乱套?”

时老夫人挤出个尴尬的笑,“那,那倒不至于……”

“今日母亲若是一意孤行袒护温氏,那儿媳自请和离出府,再不管侯府之事!”唐楚君冷硬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时老夫人心头一凛,忽地想起刚才夏姐儿说唐楚君一心一意正在为丈夫筹谋,顿时就变了风向,“何至于闹到什么和离的地步?楚君你是正妻,早该拿出正妻的样子,好好肃肃侯府这股风气。”

唐楚君冷笑着微微一福,“儿媳自当听母亲的!”猛地沉声怒喝,“把温姨娘拖出去!打!”

温姨娘被这声“打”吓得魂飞魄散,全身无力。

时老夫人更是第一次见识到国公府嫡长女的威严,再不复往日的温软淡漠,只余熊熊怒火。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唐楚君是不是知道了换子真相,否则为何会为了一个庶子气成这样?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她觉得唐楚君如果真知晓了真相,就不会把云舒也收来养在膝下。

很快,院子里传来一声声惨叫。

敦实的棍棒一棒一棒打在温姨娘屁股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温姨娘穿在外面的棉裤被扒,只留了一层单薄的白色亵裤遮羞。

十杖下去,血就渗出来了。十五杖下去,血和亵裤已经糊成一团。

亏得是在侯府中行刑,打人棍子的小厮都下手轻,又是全打在臀部位置,不会造成内腑出血。

是以二十杖打完,温姨娘晕是晕过去,但人还死不了。

唐楚君这口恶气却没出够,堵得整个人都绷得死紧。

她恨死自己了!这么多年浑浑噩噩,伤春悲秋。儿子离得这么近,却屈辱又悲惨地活了十六年!

她这颗心,再一次裂得稀碎。

时老夫人莫名从唐楚君眼里看到了一种陌生的阴沉,没来由一阵心悸。再看时,仿佛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时安夏出府办事,得到消息赶至海棠院时,杖刑已经结束,温姨娘也被人送回了蔷薇院。

只有时老夫人和唐楚君都坐在正厅里沉默对峙。

时安夏请过安后,温温缓和着气氛,“祖母,母亲这些日子心里愧疚。总说,她若多花些心思管管后宅,哥哥不至于胡作非为闹到命都没了;云起哥哥也不至于伤成这样没人知道。”


北茴年纪也不大,才十五岁。第一次杀人,整个人都在抖。

而时安夏更是吓傻了,像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费力将尸体往山上拖。

就是这时候,山上下来两个人。

北茴想躲起来。可时安夏却仍旧拖尸往前走,并且越走越快。

北茴吓哭了,张口就喊了她的名字,“楚君!楚君!快停下!楚君快停下!”

就是这几句,使得那两人朝她们快速走过来。

其中之一,正是她大伯时成逸。

时老夫人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惊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背上也全是汗。

孙女却是面色平静,就连她身后站着的丫头北茴也是一样的神色淡漠。

时安夏问,“祖母可是怀疑孙女血统不正?”

时老夫人心中起了畏惧,“不,老身没有怀疑。”

时安夏凉凉一笑,“祖母怀疑也是正常的,只是后颈这处心形胎记,是太医都验证过,作不得假。再说,孙女这张脸完全就是我母亲的复刻版,祖母无需多虑。”

时老夫人知她说的是事实。

就算没胎记,那母女俩站在一处,只要人眼没瞎,都知道这是亲母女。

她其实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你对你大伯应是十分感激才对。”

时安夏没有否认,“是啊,要不是大伯,孙女这会子还在浪迹天涯,受人欺辱。不过,”她顿了一下,缓缓道,“感激归感激,但孙女更在意自己今后的身份地位。若是咱们二房袭了爵位,孙女无论是议嫁还是做别的,人生境遇自是不同。您说对吗?”

“那是当然。”时老夫人赞赏地点头,“你比你母亲清醒多了。”

“我母亲不喜父亲,自然只想独自清静。”

时老夫人,“……”倒也不必这么直接。

时安夏又道,“所以就算咱们二房袭爵,还是要给大伯三叔四叔他们足够的宽容。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哪个世家大族会单打独斗。只有整个家族繁荣了,侯府才能欣欣向荣。”

时老夫人心头震撼,第一次感觉侯府的荣光离她如此之近。

她抬起头,睁大眼睛想把面前的孙女看个清楚。

小人儿的五官当真是与那唐氏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唐氏太过消瘦,整日沉郁,面色便带了一丝苦相。

孙女却是小脸圆圆,颜色昳丽,一颦一笑间都透着坚毅和果敢。目光幽深平静,仿佛不会因任何事起波澜。

甚至她偶尔的一笑,平白让人觉得眼前繁花似锦。

“若是让你掌家,你最想做什么?”时老夫人的心防已然松动。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时安夏沉声答,“孙女想兴办侯府的族学堂,让全族的小辈都有学可上,然后选拔进行重点培养。孙女还会去国公府求外公和舅舅,让他们帮忙物色能担大任的先生来教学。祖母以为如何?”

时老夫人千想万想,没料到孙女竟有这般志向。

时安夏的饼没画完,“孙女还想因材施教,让族人学经商,学武艺。如果孙女所料不错,侯府已入不敷出多年,早就到了坐吃山空的境地。”

她没说的是,温姨娘掌着中馈,只管中饱私囊,根本不管侯府大家族的死活。

但时老夫人又怎会真的不知?就刚才还掰着手指头在算,账面上这点银子只够维持三个月的体面。

她苦啊!

她虽出生甘州大户嫡小姐,但自小学的也不过是女红、琴棋书画和相夫教子那一套。再出挑一点,就是把后宅管理好。

她嫁给老侯爷当继室后才发现,侯府不过是个空壳子。

到了老侯爷这一辈,侯府毫无建树,更无功勋。没有实权不说,连家当都不够看。

这些年,时老夫人搭进去自己不少嫁妆,也动用了不少先夫人的嫁妆,才勉强维持侯府的体面。

眼看自己一天天力不从心,唐氏又是个不管事的。

想着兴儿始终是温姨娘的血脉,以后温姨娘肯定是站在兴儿这头,所以把掌家权给了温姨娘,也算全了对娘家人的一片情谊。

她琢磨着,温姨娘就算昧了些东西,也是左荷包挪右荷包,终究都会落入兴儿之手,所以才放任不管。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兴儿死了,起儿成了嫡子。

温姨娘不止不会助力起儿,还有可能使绊子。

时老夫人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是想夺权,但她希望的是二房兴盛。

只要二房兴盛,顺利袭爵,那她何苦内耗?自然是希望整个侯府都能有所发展,最好是所有族人都来帮衬他们二房。

说到底,她是自私了些,目光短浅了些,但她盼着侯府兴盛也是事实。

时安夏正是知道祖母的心思,才跟她苦口婆心讲这么多。

上一世,时老夫人成功让儿子时成轩袭了爵位,成为新一代容安伯爷。

没错,当朝侯爷没有功勋不能完全世袭爵位。

皇帝为了制衡,会让其降级,一点一点削弱老牌勋贵世家的势力,直至最后完全没落,成为历史的尘埃。

时成轩袭爵以后,没两年就惹出了乱子无法收场。

当时还是晋王侧妃的时安夏顺势进宫求得皇帝换人,直接把大伯时成逸提上来做了这容安伯。

时成逸也争气,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手段,哪怕倾尽族内最后一滴血,也要一路护着时安夏走向巅峰。

其实最后结局,也的确如老夫人所愿,整个侯府族人都来帮衬了他们二房。但她没有看到那一天。

时安夏深知,侯府之人不是没有血性,更不是没有才华,而是被时老夫人这样目光短浅的妇人折去了翅膀,限制了发展。

她瞧着时老夫人一脸动容,便知对方被打动了。

她继续画饼,“武学有天分的,可走武将之路;行商有天分的,便可为家族赚钱。咱们生得好时候,当今皇上允许为官的行商。只是各世家好面子,觉得行商丢了权贵的脸面,都只暗地进行,终究成不了气候。但孙女不这么想,孙女穷过,知银钱有多重要,更知谁也不会嫌银子多。所以孙女想做那独一份的皇商。”

皇商!时老夫人听得两耳发麻。虽也知孙女在给她画饼,但这不耽误她畅想未来美景。

尤其瞧见孙女谈吐冷静稳重,行事有条不紊。这颗充满疑虑的心,渐渐落了地。

她心潮澎湃离开了夏时院,向着身旁跟着的李嬷嬷道,“去把刑妈妈叫来,温慧仪这账是该清一清了。”


几人中,除了杨掌柜,其余人都表示愿意签身契,以后听大小姐差遣。

官府牙人便把这几个人的身契也一并办了。

待人走后,时安夏让人把杨掌柜的账册挑出来,又叫来东蓠吩咐,“你盯着他,看看他去找谁,做了什么。”

东蓠领命去了。

时安夏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她看着黑寂的夜色中,灯笼在檐下温温亮着,发出暖黄的光。

莫名有点想母亲。有些话,前世没来得及问。这一世,总要问问清楚。

时安夏便踩着积雪,去了海棠院。刚到门口,就见韩姨娘咳嗽着踮起脚尖在往院里望。

韩姨娘身边的婢女杏儿慌忙跪下,“见过大……大小姐。”

韩姨娘一扭头瞧见时安夏,也是大惊失色,赶紧低了头,“见过大小姐。妾身这就离开。”

时安夏问,“姨娘这是惦记舒哥儿了?”

韩姨娘越发紧张,忙摇头否认,“不,不是,妾身只是想着舒哥儿刚到一个陌生地方,他可能,可能会不乖,别惹了夫人不快。”

时安夏打量起对面的女人。年纪很轻,顶多比自己大五六岁的模样。

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眉间满是化不开的忧愁,让人一见就觉得她在这世间过得艰难而苦涩。

如果没记错,韩姨娘应该是在两年之后就病死了。舒哥儿还很小,结果被温姨娘要过去也养死了。

时安夏温温一笑,在飘着飞雪的夜里格外温暖,“姨娘不要紧张。你以后想看舒哥儿,尽管来看就是了。走吧,随我进去。”

“不,不用了。”韩姨娘忙从袖中拿出一个拨浪鼓,颤颤递过去,乞求道,“劳烦大小姐把这个给舒哥儿,一摇,他就不哭了。”

时安夏不接拨浪鼓,顺势拉着韩姨娘一起进院子,“叫你去,你就去吧。你去哄哄舒哥儿,我还能找我母亲说会体己话。”

“好,好吧。”韩姨娘涨红了脸,只觉得这姑娘真好啊。明明是成全自己,还说得好像让自己帮忙似的,“谢谢大小姐。”

她感激地朝着时安夏的背影深深一福,一直目送到没了人影,才转身进西厢房。

那边,唐楚君在东厢房里守着睡觉的儿子。

原本这么大的儿子已算成年男子,她是不该这么寸步不离守着他的。

可是那缺失的十六年,是她胸口的痛。

她看着儿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心如刀割,疼得喘不上气来。

本来她想说实话,说他是她的亲生儿子。

奈何时云起发了高热,申大夫来看过之后,给他开了药。等退了烧,他便安静熟睡了。

但睡得并不安稳,像一只惊恐的小狗,蜷缩在床上,双手交叉抱着肩膀,显然经常用这个姿势躲避挨打。

唐楚君看得心酸极了,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比曾经知道时云兴死了还难过百倍。

钟嬷嬷进屋来,低声附耳道,“夫人,大小姐来了。”

唐楚君这才擦干眼泪,去了自己所住的正屋。

她进去的时候,看见女儿一个人孤单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

“夏儿。”唐楚君想说,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可话到嘴边,她莫名咽下了。

许是欠了儿子十六年的时间;许是看到女儿纤瘦孤独的背影,又忽然想起,她还欠了这个女儿整整十年的时间。

眼泪莫名模糊了双眼。

时安夏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见母亲已是泪流满面。

刹那间,她鼻子也酸酸的。

活了两世,她才有机会这般细细端详母亲。

那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眉间隐有哀愁,唇畔噙着疏离和伤感。

时安夏第一次艰难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话,“母亲可是不喜夏儿?”

唐楚君愣了好一瞬才反应过来,一把搂紧女儿,“夏儿!母亲怎么可能不喜夏儿?”

“那为何……”时安夏没忍住哽咽,“为何母亲对夏儿只有客气和疏离?”

曾经作为一国太后,最为遗憾的,莫过于有个不争气的父亲,更有个早逝且对她清冷的母亲。

她两岁多在京城走失,自小四处飘零,学会看人眼色,从微小动作和表情就能洞察人心。

直到十二岁被大伯找回来,才知自己原是这样高门大户的嫡女。

她惶恐不安,又希望自己被亲人认可。所以拼命学习,想让自己对家族有所助益。

起初侯府二房这边的人不怎么看得起她,连奴才们都看人下菜碟。

唯有时云起和韩姨娘,从没对她使绊子。

唐楚君对她也不是不好,只是太客气了。

所以她很想问个明白,“因为母亲不喜父亲,所以也不喜夏儿么?”

唐楚君摇头,泪水汹涌,“夏儿,对不起,是母亲把你弄丢的,母亲心里实在内疚。母亲又怎会不喜夏儿?”

时光割裂十年之久,她错过了女儿的成长。在女儿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她不在女儿身边。

那一天是怎么失去女儿的呢?是因为她的过失。

听说时成逸与人议亲,还订下交换庚帖的日子,她崩溃了,在马车里哭了许久。

恍惚回到侯府后,她就发现女儿不见了。那一刻不止是崩溃,更是天崩地裂。

她第一次在侯府大发脾气,狠心发卖了失职的乳母,从此疯狂寻找女儿的踪迹。

国公府在找,侯府也在找。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时成逸竟然将时安夏带回来了。

唐楚君再次见到时安夏的时候,心中激动得几乎晕厥。但没有想象的拥抱,也没有惊天动地的相拥哭泣。

那个又瘦又小的姑娘在她面前,用十分不标准的动作,行了个礼,“见过母亲。”

唐楚君生生抑制了所有情绪,将她亲手扶起,轻声道,“回家就好。”

她一直是个懦弱的人,在亲事上如此,在女儿的事上亦是如此。

此刻唐楚君被女儿骤然一问,心中多年压抑的情绪翻滚得澎湃汹涌,“夏儿,是母亲把你弄丢了!在你走丢的日日夜夜里,母亲没有一刻不想着你。”

时安夏忽然就明白过来,不是母亲不爱她,是不知道要怎么爱她。战战兢兢表达着爱意,所以显得清冷又疏离。

她曾经没有机会问。

可母亲对时云兴的死都那般痛苦,说明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原因迁怒于她。

这一世,终于问到了答案。

时安夏心头一松,眼泪盈了满眶,却终究还是把那股酸涩的泪意逼回去。

她轻轻偎在母亲怀里,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喃喃道,“母亲,我们要和哥哥好好过这一世!”

唐楚君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将女儿抱在怀里,像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母亲再也不会把你和起儿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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