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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全集小说

三眠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温念兮裴俭,也是实力派作者“三眠酱”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京里人人都羡慕温念兮命好。嫁的夫君英俊又上进,十年间便做到宰辅。且又是难得的忠贞,即便美人在怀,裴俭照旧不假辞色。可只有念兮知道,夫君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从十五岁到二十八岁,念兮不想再忍下去,想要给夫君的小白花腾位置。谁知一朝重生,回到了十五岁。尚未婚配,年华正好。念兮决定,这一世,她要换个男人谈谈感情,圆了她的鸳鸯梦。她给自己物色了一个风姿俊美,体贴蓬勃的少年将军。可当少年将军兴冲冲带她去见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时,裴俭正目光阴沉沉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一起重生回来的裴俭:?想改嫁?除非我死了!...

主角:温念兮裴俭   更新:2024-09-11 07: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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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念兮裴俭的现代都市小说《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全集小说》,由网络作家“三眠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温念兮裴俭,也是实力派作者“三眠酱”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京里人人都羡慕温念兮命好。嫁的夫君英俊又上进,十年间便做到宰辅。且又是难得的忠贞,即便美人在怀,裴俭照旧不假辞色。可只有念兮知道,夫君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从十五岁到二十八岁,念兮不想再忍下去,想要给夫君的小白花腾位置。谁知一朝重生,回到了十五岁。尚未婚配,年华正好。念兮决定,这一世,她要换个男人谈谈感情,圆了她的鸳鸯梦。她给自己物色了一个风姿俊美,体贴蓬勃的少年将军。可当少年将军兴冲冲带她去见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时,裴俭正目光阴沉沉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一起重生回来的裴俭:?想改嫁?除非我死了!...

《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全集小说》精彩片段

裴俭依旧像上一世一般,在论经台上大出风头。
也顺理成章地结识了太子殿下,受到他的赏识。
不论是同窗还是师长,看他的目光都带着赞许甚至仰望。
人人都知道,他裴俭,裴时章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当然是好事。
可裴俭心中,却总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淡淡落差。
其实,他早忘了当年的自己是如何志得意满,意气风发。这些年宦海沉浮,这点儿成就于他,甚至激不起半点涟漪。
至于心头的那点失落,大约是那群喝彩的人里,再也找不到一双清亮、明媚的杏眸。
只是不习惯罢了。
裴俭告诉自己。
可走出崇明楼,他后知后觉地记起前世——温清珩的“弟弟”十分仰慕他的才华,温清珩一力请他过府一叙。
盛情难却,他跟着“兄弟”二人去了温府。
坦白讲,岳母不算个脾气好的妻子,岳父却是难得的好丈夫。从来耐心,任妻子数落也不吭声。
那是裴俭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鲜活、有爱的家庭氛围。
说起来,从头一次见面起,岳父、岳母一直都待他很好。
直到他们成婚,直到念兮没了那个孩子。
裴俭突然感到一阵意兴阑珊。
这一世,没了念兮,温清珩也不再邀请他去温府。
裴俭推掉同窗好友的宴请邀约,独自往回走。
校舍里静悄悄,今日休沐,学生们大都家去了。
裴俭一个人坐着等顾辞回来。
从前身居高位,公务繁忙,他只恨时间不够,分身乏术,此时闲下,方知时间漫长难熬。
不知怎得,裴俭又想起了念兮。
上一世的念兮。
他不知道在他忙碌的日日夜夜里,念兮漫长而又寂寞的时光,又是如何打发?
想到此处,胸口忽然有种细微绵长,不断蔓延的难受。
他不肯叫自己再往下去想,起身走出了国子监。
......
镇国公府
王夫人见他来极是高兴,“时章可用过饭了?才从论经大典上回来吧?小六去了曲水,也不知是不是疯野了,还没回来。”
说着又一叠声地唤丫鬟传膳。
“怎么瞧着你又清减了几分?读书虽要紧,身子更是本钱。切不可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每日都要好好用膳。”
镇国公和大郎、二郎镇守边关,顾辞的三个姐姐也已出嫁,顾辞要在国子监读书,偌大的国公府,就只剩王夫人一个。
是以每次见到他,王夫人总有一叠的关切话要说。
从前只习以为常,今日却忍不住问道,“夫人方才是在听戏?”
裴俭来时,王夫人才打发了戏班出去。
“镇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王夫人笑道,“年轻时我是顶不耐烦听戏的,总觉得一出戏能唱到天荒地老。后来孩子们渐渐大了,国公爷又不在身边,这才渐渐觉出听戏的味道来。”
“看我,同你说这些干什么?时章,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无事。”
方才听王夫人说话,裴俭心下有一瞬间的慌张。
念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戏的?
他不记得了。
裴俭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世了。祖父为家族计,将父亲郑国公世子的爵位传给了二房。
祖父母相继离世,他也从正院被赶了出来。
二伯母刻薄,他虽是裴家大郎,却备受欺凌。王夫人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时常照顾他。
从小他就知道,他没有退路。
若是不上进,等到了年纪,二伯父会给他随便配一个妻子,他们一家一辈子都要仰仗二房讨生活。
裴家大房再无出头之日。
因此他一刻也不敢懈怠,读书、为官,他没有第二条改变命运的路可走。
好在他还算争气。
再后来,他遇到了念兮,他的妻子。
时间过去得太久,他已经忘了当初对念兮心动的理由。
只记得他从孤身一人,拥有了一个家。吃饭时多了一双筷子,睡觉时多了一床被寝......
裴俭直到此刻才想起来,他与念兮,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起用过一顿晚膳。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念兮说,她不爱他了。
起初听到“爱”这个字时,裴俭只觉得可笑。
他是谁?
大夏史上最年轻的宰辅,即将接任右相,独揽大权。
他每日要处理数不尽的国家大事,他的一句话,一个态度,就能改变一个人、一个家族甚至是一个邦国的命运。
爱这个字,对一个年过而立的男人来说,太轻了。
轻飘的载不住阅历,轻浮的拖不住年华。
可现在,裴俭知道,念兮是真的,不爱他了。
裴俭咽下嘴里的苦瓜,只觉得苦涩到心里。
就这样吧,他告诉自己。
他有既定的路要走。
而她,也会有更体贴的夫君去照顾、爱护她。
这一世,他选择没有她。
放过她。
“顾伯父近日可有书信回来?是不是快回京了?”
这才是裴俭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就在半年后,顾国公父子因防守疏漏,以致北梁突袭。北梁骑兵以迅猛之势一路向南,一连攻占数十座城池。
百姓流离,惨不忍睹。
顾氏父子三人更是在攻城一战中,以身殉国。
消息传回京都,王夫人一病不起。
朝廷要治镇国公府疏漏之罪,是顾辞一力承担,远赴边关,力抗北军,此生再未回到中原。
后来裴俭官拜左相,曾多次翻阅当年卷宗,事起却因顾承业疏漏。如今重生回来,自然要避免这场滔天祸事。
提起丈夫,王夫人眉眼间笑意加深,“最迟十一月底,国公爷就回来了。等他这次回来,便要向陛下请奏告老,留在京都。”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夫人止住话头,朝着门外的人笑骂,“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不知稳重。”
“娘见了时章,自然是看儿子不顺眼了。”
说话间,顾辞从外面进来。
他眼角眉梢都挂着笑,使本就出色英挺的五官更显蓬勃,任谁见了都能看出他心情极好。
“这是遇到什么喜事?”
王夫人打趣,“难不成遇上心上人了?”
破天荒地,一句话竟叫顾辞红了脸。
王夫人更加高兴,连忙追问,“是哪家的姑娘?我可曾见过?”
顾辞被说得不自在,转头对裴俭道,“回来的路上我都听说了,今日论经大典,太子殿下都对你赞赏有加。我兄弟就是这个!”
他对裴俭竖起了大拇指。
顾辞一向豁达,更知裴俭一路不易。看到裴俭成功,他是真心高兴。
裴俭倒不觉这有什么好夸耀。
可眼看王夫人和顾辞都兴致高涨,便也止住话头。
他已决心放下念兮,一往无前走向既定未来,也打定主意这辈子不会再付出真心。但对于顾辞能找到心中所爱,他满心祝福。
于是问道:“回来得这样晚,难不成还去姑娘家用晚膳了?”

萧珩说话时,恰好走到念兮身前。
顾辞站在念兮身后。
三个人呈一条线,念兮就站在两人中间。
念兮只觉得尴尬的脚趾抠地。
她知道这是她的心理作祟,萧珩并不认识她,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她。他要送她,不过是给刚才僵住的场面解围。
但三个人站在一处,她心里就别扭到不行。
好在念兮心态极好,越是大场面越能沉得住气。她尽量平常地转头,眼神扫过萧珩,并未多做停留,然后转身看向顾辞。
顾辞一对上念兮,便情不自禁笑起来,他上前一步,与念兮并肩而立,两人距离很近,介绍道,“这便是我与你提过的兄弟,萧珩。”
“时章,她就是我的......远房表妹。”
石凳上温清珩冷哼一声。
顾辞又补充一句,“也是景和的妹妹,亲妹妹。”
念兮第三次朝萧珩看过去。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更完美地扮演了一个陌生人的戏份,朝他微笑颔首。
“有侍从跟着,不必人送了。”她侧头对顾辞道,“在你家还能丢了不成?”
委婉回绝了萧珩方才的提议。
“好,那我过会儿去寻你。”面对念兮,顾辞的声音都温柔许多,“我还有礼物要给你。”
顾辞问萧珩,“东西呢?”
萧珩下意识去看念兮。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从念兮身上看出什么,或是找寻什么。
从前,念兮的眼里满是他。
现在,她正含笑看着另外一个男人,全心全意。
“在这呢!”
落后几步的秦朗指着妆奁大声道。
眼见萧珩又露出那种眼神,秦朗就没来由的心慌,生怕被顾辞看出什么,上前两步搭上萧珩的肩膀,将人拉到温清珩那边。
“你什么情况?”他背着人,压低了声音问萧珩。
但显然是秦朗多虑,此刻他就是喊出声,也没有在意。
因为温清珩,他又暴走了。
“我妹妹的首饰,轮不到你来送!”
男人破防时,再温和的性子也会变得刻薄。
顾辞此时也带了两分怒意,但良好的教养使他仍旧忍耐,何况还有念兮在。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送念儿一份礼物。”
“都说了,念儿是你叫的吗?!”
秦朗观察一会儿,顾辞与温清珩且要纠缠一阵,他这才放心,转头看向萧珩,狐疑不定:
“你中邪了?”
萧珩没说话。
他站在花厅外侧,阳光打在他深邃眉骨上,半明半暗,越发显得山岭起伏,丘壑深沉。
前世念兮连顾辞是谁都不知道,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怎么就忽然结识了?
萧珩有些混乱,忍不住抬眼朝念兮看去。
秦朗简直要疯了。
那边两个还没闹清楚,现在萧珩也病得不轻。
温清珩的妹妹究竟有多大的魔力?
一个顾辞已经神魂颠倒,若再加上萧珩......
秦朗不能再脑补下去,闪身挡住萧珩视线。“再怎么看也迟了。你那时候在崇明楼技惊四座,顾辞去曲水结识了妹妹。”
“缘分就是这样,错过就是错过了。”秦朗简直苦口婆心,“那个俗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
“把你的眼神收一收~”
萧珩自从见到念兮,便难以静心思考,此时听完秦朗的话,也逐渐冷静下来——
上巳节那日,念兮没有去崇明楼,而是改去了曲水,因此结识了顾辞。
这本该是他们的相遇。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顾辞回来兴奋的跟他说,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姑娘。
他却没有多问一句,“那姑娘是谁?”
萧珩烦躁的闭了闭眼。
那边的闹剧已经结束,也不知念兮说了什么,温清珩总算偃旗息鼓。
念兮就是这样,她若对一个人好,必定是全心全意。
当年温清珩得知他与念兮有情,也是百般阻挠。念兮向着他,却也会安抚温清珩的情绪。
从不叫他为难。
素来不爱人情往来的萧珩,方方面面都被念兮照顾得很好。
现在,念兮是在为另外一个男人。
看着顾辞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萧珩只觉得备受煎熬。
他并非尚未加冠的儿郎,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可眼前这一幕,仍旧叫他心情灰败,嫉妒如狂。
萧珩以为是自己放过念兮。
直到此刻才知,早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命运已经偏离轨道。
念兮遇到了另一种可能,先于他离去。
萧珩一时一刻也待不下去,朝尚在碎碎念的秦朗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再未看念兮一眼,从花厅另一侧离开。
......
念兮余光看到萧珩走了。
只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心中又是一阵阑珊。
她当然能感觉到萧珩投射过来的眼神。每一次她都叫自己表现得足够正常,不回避、不躲闪,只专心扮演自己,不露出马脚。
却也忽视了旁的异样。
譬如萧珩在花厅外长久的凝视,粗略如秦朗,也能看出不对。只有念兮,因为心中的隐秘,才没注意不到对方的失态。
在场的五个人,人人都在局中,只除了窥得一角的秦朗。
只不过真相太过荒谬,秦朗永远也猜不到萧珩反常的原因。
他以为是温妹妹容貌太过亮眼,叫萧珩这颗不动凡心的铁树也开了花。
啧~
男人的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经住考验?
秦朗可不认同“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种话。
只看方才萧珩看温妹妹的眼神——
那是恨不能当场就挖了墙角。
这手足顶天就是蜈蚣的手足,衣服可是贴心贴肝的衣服。
秦朗在心里摇了摇头,若真到了那一天,这可真是——
太刺激了。
顾辞终于摆脱了温清珩,回头却不见萧珩。
问秦朗道,“人呢?”
秦朗:“说是有事,先走了。”
顾辞并未起疑。
萧珩这段时间异常忙碌。要说是准备殿试还好,但也不见他埋首书堆,问便是有事,耽搁不得的大事。
顾辞不再多问,转头对念兮说,“等会儿送你到垂花门,我也要去前院了。”
念兮最终也没收下顾辞的妆奁。
不止是温清珩阻拦,实在是太贵重。
单那妆奁,就有六层之多。
各色珠宝,琳琅满目。
就因为她喜欢,顾辞恨不能将天下的首饰都网罗来。这样质朴又豪气的心意,叫念兮好笑又感动。
她从来没有在萧珩身上,体会到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意。
叫她想要对顾辞好一些,再好一些。
于是当着自家哥哥的面,问顾辞道:“殿试在即,我要去太清宫给哥哥进香,不知你有没有空?”
温清珩:......

念兮回到府上,大哥温青珩正兴致勃勃讲今日崇明楼论经,“裴时章当真华采,一人与对面三人,临危不乱......”
事关裴俭,念兮不想听,正打算回房洗漱,李氏先看见了她:
“念儿回来了。”
念兮只得进正房与父母兄长见礼。
温青珩谈性正浓,温父又素来惜才,闻言抚掌,“此子必成大器。”
又问:“怎不将他请至家中一叙?”
上一世,是念兮一力撺掇将裴俭请到家中。
还不等温青珩懊恼,李氏率先开口,“念儿云英未嫁,请个外男到家中做什么?”
父子两立时闭口不言。
“今日游春,可有什么趣事?”面对女儿,李氏另有一番和颜悦色。
念兮随口道,“也没什么趣事,倒是碰上一个有意思的郎君。”
李氏笑问,“怎么说?”
“长得好,性格也不错。”
“身高体量如何?是哪家的子弟?”
念兮已经到了婚嫁之龄,李氏不求攀附高门,只希望女儿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一生顺遂。
这会儿温氏父子也顾不上什么裴时章,全都死死盯着念兮,生怕她说出什么心仪之类的鬼话,戳人心窝。
好在念兮也不想继续,“八字还没一撇呢。”
李氏还想再问,念兮只能撒娇卖痴,“阿娘,出门一日我都要饿慌了,什么时候传饭?”
李氏只好作罢。
夜间就寝时,丫鬟杏月问她,“小姐白日不是应了顾公子的约,怎么不同夫人讲?”
时下虽风气开放,可顾、温两家并非世交,往来不繁,顾辞想要约念兮,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念兮望着镜中绿鬓朱颜的少女,语气满是不以为意,“他约我,自是要自己想办法。若连这点心思都不肯用,那还有什么意思?”
上一世她一心为着裴俭,便是连出门这等小事从来都是自己寻借口,不肯叫裴俭劳心。
这一回,她再也不想惯着谁。
事实证明,顾辞是个有心人——
曲水游春的第三日,兴武侯府便发了帖子,请念兮过府赏花,时间就定在国子监休沐那日。
兴武侯世子夫人是顾辞的大姐。
李氏自是允准。
于是休沐那日,念兮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袅娜立在兴武侯府门前。毫不意外地看到候在门前的顾辞,笑问道:
“等很久了吗?”
顾辞原以为念兮会问他怎么会在兴武侯门口。
他已经备好了说辞,结果她都没问。
仿佛是天生的默契,一切都无需多言。
“没有。”顾辞有些脸热,迈步朝前走去,“大姐在花厅,我领你过去。”
兴武侯世子夫人是个极和善的妇人,拜谒过后,她只推说家务事忙:
“花园里牡丹开得正好。小六今日牵了匹马过来,就拴在马厩里,难得一匹良驹,念兮不如去瞧个热闹?”
难得体贴又周到。
念兮明白,这都是顾辞的安排。
往马场去的路上,念兮眉眼弯弯,“你教我骑马,还要安排这许多事,会不会很辛苦?”
顾辞自然不会觉得辛苦。可女孩能看到他的用心,更叫人高兴。
他故意沉声,“我做骑射先生时严厉,你可千万当心。”
念兮闻言,郑重其事停下脚步,一双眼睛清黑透亮,如碎着水光的星辰。她将一双纤细嫩白的小手伸到顾辞眼下,煞有介事道,“学生笨拙,请先生到时轻些责罚。”
顾辞垂眼看着那双手,撑不住先笑了。
日光清亮,一重风过,杏色、白色花瓣簌簌飞落,飘在两人身上。
念兮这才注意到顾辞今日装扮,一袭窄袖束腰短打,双腿修长,走动间带出蓬勃力量。
崭新的春日,崭新的男子。
念兮内心深处有种久违的快乐。
人果真还是要吃点好的。
顾辞给念兮准备的是一匹极漂亮温顺的小马。四蹄皆白,全身乌黑发亮,十分特别。年岁不大,喂它吃糖时会凑近蹭人的掌心。
“它叫踏雪。”
念兮先与马儿亲近一会儿,再由顾辞扶着上马。
马缰粗硬,顾辞心细,还特意为念兮准备了手套。
“我父兄常年在外,家中只有母亲和三个姐姐,她们虽是长辈,到底也是女子,我虽是老幺,也时常留心这些。”
这是在变相解释他对女子细致入微的原因。
又暗示他家人口简单,温馨和谐,再没有什么妻妾相争的烂事。
裴俭就从来不会注意这些小事。无论念兮换了新衣,或是变了发饰,她若不说,他永远也发现不了。
他太忙了。
忙着振兴门楣,忙着揽权夺利,身边人的大事小情,他分不出半点心神。
念兮戴着簇新的麂皮手套,笑意盈盈,“知道了,顾先生。”
顾辞听到这个新称呼,只觉得夏日提前,浑身燥热,又忍不住笑起来。
接下来的教学很顺利。
一个耐心十足,一个聪明灵巧,半个时辰,念兮已经能在不用顾辞牵绳的情况下,在马场慢走几步。
她十分欣喜,回身朝顾辞招手,不料马儿忽然一个纵跃,念兮纤瘦的身子一甩,弯出一道婉转弧线,眼看就要跌落——
顾辞见状几步上前,抓紧缰绳,双臂使力跃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迫使马儿停下。
事发突然,他生怕念兮被甩落到马下,情急之下使了全力,一双手臂如同铁臂一般,箍在念兮腰侧。
念兮吃痛,眼底不觉涌上一层薄泪,回头看向顾辞。
春光映着女孩轻柔的面颊,眼底的浮光如碎金,一漾一漾。两人距离更近,顾辞清楚地看到,女孩眼底跃动的不是泪水,而是叫人迷失的酒。
他倏忽下马,却恍惚察觉心底有什么正破土而出。
“对不住,都是我的差池,”顾辞满是歉疚,“可吓坏了?”
念兮被他扶下马,笑着摇头,“是我没抓紧缰绳,顾先生该罚我。”
说着,她当真掌心向上伸出手来。
可显见不是诚心,那手上还戴着麂皮手套。
顾辞见她并无大碍,心下微松,垂眼瞧着第二回伸向他的手,忍不住轻轻拍了下。
“你头一天骑马,今天就先到这里。不然时间长了容易腿疼。”
念兮从善如流。
两人往凉亭处休息。
顾辞从未有过这般愉快、惬意的体验。
以至于侍女请他们回花厅吃茶,婉转提醒时辰不早时,他才惊觉时间过得太快。
他与念兮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他以为举凡大家闺秀,总是喜欢花儿粉儿,或是琴棋书画这些他并不多感兴趣的话题。
可念兮不是。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接得上,妙语连珠,也不会一味顺着他的话,叫顾辞感到无比欣喜与放松。
她是那般可怜可爱。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正正踏在他的心上!
“她是我的真爱!”
回到国子监,顾辞迫不及待与好兄弟裴俭分享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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