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的第三天就是春节,这几天迟禾笙就窝在家里,刘成慧去哪也不知道,撂她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想管。
春节前一天,迟禾笙从床底翻出那个盒子,她看着盒子里的吊坠,再是那张照片,手往下一摸,没有摸到那张卡,她慌了,整个房间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她急得快要哭了,在这时她听见了开门声,连忙跑出去。
“妈,你看到我床底下盒子里的那张卡了吗?”
刘成慧一身酒气,“哦,那张啊,我拿去用了。”
迟禾笙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能用呢?
那是我爸留给我的!”
刘成慧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话不多说就扇了她一巴掌。
“我是你妈!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用你点钱怎么了?”
迟禾笙自嘲地笑了笑,“拉扯大?
你养过我吗?
小时候我病得快死了的时候你在哪?”
吵架的声音很大,隔壁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凑到门口。
刘成慧在刚刚扇过的脸又扇了一巴掌,她捂着脸,嘴角带着一点血。
“你看看你,丢不丢脸!”
她不想和刘成慧吵,拿着手机就走。
“你滚啊!
滚了就别回来!”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过年前夕,迟禾笙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凌晨三点独自跑出去,夜很黑,雪下得比之前更大,她只穿了单薄的衣服,走到巷子拐角,冒着点点火光,少年依靠在墙上,嘴里叼着烟,朝她伸出手。
“跟我走吗?”
路边的灯光正好打在了他的身上,照亮了她的世界,她抓住了那唯一的救赎。
她的眼角带着泪,脸上的红印极其明显,谢昭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衣服上带着淡淡的烟草香,却让她觉得安心。
她嗓子被风吹过,很哑,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声音很小,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谢昭勾了勾唇。
他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里面很干净,简单的三室一厅,她西处打量了一番。
“你一个人住吗?”
谢昭一边给她拿一次性拖鞋,一边把她身上的衣服拿下来挂着。
“嗯。”
他总是这样,说出来的话很冷,做的事又让人很安心。
“客房没收拾,你睡我房间吧。”
她有些错愕地抬起头:“那你……”他冲她笑了笑:“沙发。”
他挂好衣服,低头发现她还在看着自己,俯身凑近她,“还是说,你想和我睡?”
语气里带着戏谑。
她的脸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不要。”
他站首身子,嘴角带着笑意,“回房间,”说着用手指了一间房间。
她忙着跑进去。
谢昭从冰箱里拿了冰袋,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她的允许后开门进去,坐在床前面的沙发上,把冰袋递给她。
“自己敷。”
她伸手接过冰袋,放在脸上。
谢昭在旁边的桌子上抽了张湿巾,把她嘴角的血渍擦干净。
她那犹如星辰大海的双眼睛看着他,他忍住想亲她的冲动,捏了捏她的另一边脸。
“睡觉吧,不早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谢昭忍着那股不知名的冲动,“你再看我我就亲你了啊。”
她赶忙移开视线躺下,背过身去。
他在她背后嗤笑了声,离开房间。
今日不同往日,她做了一夜噩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的眼睛底下有不怎么明显的黑眼圈,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走出房间,刚想叫谢昭的名字就看见他还在熟睡。
悄悄走到他身边,帮他把被子盖好,他猛然睁开眼睛,抓住她的手往下来,离得很近,只要他一抬头就可以贴上她的唇。
手机在房间响起,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推开他就往房间跑,身边还有她身上的清香。
迟禾笙跑回房间关好门,背靠在门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过去接起电话,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刘成慧”三个大字,刚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谩骂声。
“死丫头,死哪去了,还不滚回来。”
她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挂断电话,换好衣服,出了房间。
谢昭看着她,“要走了?”
她冲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嗯。”
走到门口换好鞋,谢昭走到她身边。
她略带疑惑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弯下腰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她的身上带着栀子花香,很好闻。
她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抱住了他。
“怎么了?”
他没说话,反倒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险些喘不过气,推了推他,离开了他的怀抱。
谢昭低着头看她,摸了摸她的脸颊,最后揉了揉她的头。
“走吧。”
迟禾笙带着疑惑跟他说了“拜拜”就走了。
昨天傍晚。
谢昭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显示着“谢景成”,他有些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喂。”
“明天收拾好行李,回京北。”
他的眉头瞬间皱起来,“不去。”
谢景成的语气里都是命令。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你要回带着那个女人回,别扯上我。”
“你别跟我喊,就这样,明早我来接你。”
谢昭还想说什么,谢景成却早己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摔在沙发上,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他看着迟禾笙消失在楼梯口,关上门回到房间收拾衣服,收拾完他坐在沙发上。
没一会谢景成就带着罗惠来了。
“走吧。”
谢昭的头始终没有抬,拉着行李箱就往电梯走。
谢景成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家人开车来到了长云机场,检了票,等候。
谢昭盯着他和迟禾笙的聊天记录看了好久,狠下心把她拉黑了。
他不知道拉黑她这个决定对不对,留着也是让自己更伤心,他拉黑了在京城一中所有认识的人,唯独留了一个陈范。
他坐上了飞机,飞在高空,俯瞰着京城的一切。
迟禾笙回到家就遭到了刘成慧的谩骂,刘成慧还拿沙发上的枕头扔她。
“死丫头,去哪了。”
她抿了抿唇,“同学家。”
“男的女的。”
“女的。”
她不怎么擅长撒谎,说谎时眼神都飘忽不定。
刘成慧不屑地笑了一声。
“跟隔壁那个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刘成慧上下瞥了她两眼。
“滚回房间去,看见你就烦。”
迟禾笙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放到沙发上,转身回了房间。
她关上门,忍着的眼泪绷不住了,扑倒床上,拿起手机给谢昭发消息。
Unique:谢昭。
随即而来的是一个红色感叹号,她愣住了,不死心又给他打电话,同样,也被拉黑了。
怕被刘成慧听到,她跑到房间的阳台给温星阮打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
“喂,笙笙,正想找你呢,谢昭把你拉黑了没有?”
她带着哭腔,“拉黑了。”
“你别哭啊,我刚刚也问过陈范了,他发消息谢昭没回。”
迟禾笙挂断了电话,蹲在地上,双手环膝,头埋在双臂之间哭了好久。
后来,她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晚她哭得很崩溃,眼泪浸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