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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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林海徐广涛 更新:2024-10-13 1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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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海说自己会治跌打扭伤,还真不是吹牛。
他的老家北沟镇民风彪悍,自古匪盗横行,当地人大多习武自保,解放后,每逢年节,别的乡镇扭秧歌唱二人转,而北沟的习俗却是比武大会,没有体重级别,不分年龄大小,只要是个男人,就都可以上去比量几下,场面异常火爆。
林海的堂叔是当地著名的拳师,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却是拳拳到肉的狠招数。
林海耳濡目染,自然也跟着学了不少,男孩子好斗,打架是经常事,凭着点三脚猫功夫,在与同龄孩子斗殴中基本没吃过亏。
上中学之后,镇中学新来的体育老师是体院武术专业的,闲着没事,就组织一帮男孩子练习武术散打,林海本来就喜欢功夫,自然踊跃参与,他身体素质好,又肯吃苦,关键悟性也不差,在老师的指点下进步神速。
初二的时候,市里举办散打比赛,体育老师带着林海和几个同学去省城参赛,本来是抱着开眼界的心态,不料林海竟然一路过关斩将,获得了男子业余组42公斤级的亚军,一时轰动全镇,如果不是无力负担高昂的训练费用,他差点走上了职业运动员的道路。
搏击训练很容易受伤,一般来说,运动员出现伤病之后,都有专业医生负责治疗康复,可林海他们这帮农村小伙子根本没那个条件,全靠些土法子自行处理,时间长了,也多少摸索出些经验来,今天正好在王心莲这儿派上用场了。
林场工作不同于坐办公室,在野外的时候比较多,他来之前,特意准备了不少药品,其中就包括治疗跌打扭伤的外用药。
从皮箱里把药找了出来,然后歪着脑袋,笑吟吟的问王心莲道:“怎么样,敢不敢让我这个半吊子蒙古大夫给你治疗下呀。”
蒙古大夫听着就够悬了,居然还是个半吊子的,这谁敢用啊!王心莲心里打鼓,可人家是一片好心,又不便直接回绝,于是支支吾吾的道:“还是......不用了吧。”
林海微笑着道:“放心吧,我不收费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心莲连忙说道:“主要是......”
话还没等说完,林海已经在她对面坐了,轻轻的将那只受伤的腿托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王心莲略有抗拒,可见林海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低声说道:“那......你千万可轻点。”
“没问题,去年老黄的腿摔断了,我都给接上了,现在跑得可快了。”林海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句话起到了点作用,王心莲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些,随口问了句:“老黄是你的同事吗?”
林海也不抬头:“是我邻居家养的一条狗,金毛,可漂亮了。”
王心莲哭笑不得:“讨厌,那狗跟人能一样嘛!”
“有啥不一样,都是哺乳动物,基因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区别不大。”林海说着,将药剂喷洒在王心莲的脚踝处,然后接着道:“这药效果很好,但必须通过按摩促进吸收才行。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下,很快就好了。”
事到如今,王心莲也无可奈何,只好把眼睛一闭,心中暗想,脚脖子就交给这个蒙古大夫了。
林海开始缓缓的按摩起来,随着力度的加大,剧烈的疼痛让王心莲难以忍受,可当着林海的面,又不好意思大声呻吟,只好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汗水将衣服都湿透了。
不过,治疗很快就有了效果,不大一会,痛感便明减轻,基本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了。王心莲长长出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喘息着说道:“好多了,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办法,刚刚差点疼哭了。”
“可惜找不到冰袋,如果配合冰敷的话,明天差不多就消肿了。”林海说着,抬头看了眼王心莲,不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此番来林场工作,他带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夏装,拿给王心莲的是一件白色速干T恤衫。发梢滴落的水珠和刚刚的一身汗,让T恤衫的面料紧贴在皮肤上,于是,没穿内衣的身体便依稀呈现出来,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本来若隐若现的部位大有呼之欲出的感觉,林海只瞥了一眼,顿觉气血翻涌,燥热难当。
王心莲从林海异样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脸顿时就红了,林海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目光移开。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场面有些尴尬。
半晌,林海装作若无其事的起了身,从行李中又翻出个毛巾被,扭着脸递给了王心莲,眼睛再也不敢乱瞅了。
“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今天晚上估计回不去了,省得家里人惦记。”林海说道。
王心莲轻轻叹了口气:“不用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林海微微一愣。
林区不比城市,王心莲这个年纪的女性,一般早就结婚了,难道是爱人去外地打工了?
“结婚三个月,他就去世了。”王心莲低声说道,声音凄凉而无奈。
林海自感唐突,于是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我属羊的,张大鼻子说,命中注定有这一劫。”王心莲苦笑着道:“事情过去好多年了,都很淡了。”
“你属羊的呀,看来,我得喊你声姐了,我是属鸡的。”林海连忙接过了话茬。
王心莲浅浅一笑:“好吧,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弟了。”说完,略微沉吟了片刻,试探着问:“你来林场工作,家里怎么安排呀?”
“没什么可安排的,咱俩一样,都是孤家寡人。”林海笑着道。说完,见王心莲怔怔的看着自己,于是又解释道:“我还没结婚呢。”
王心莲听罢,歪着头想了想:“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没结婚呢,是挑花眼了吧?”
林海呵呵的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条件好呀?”
“这么年轻,还是领导,条件难道还不够好嘛?”王心莲很是不解。
林海无奈的耸了下肩膀:“首先,三十二岁已经不年轻了,其次,林场主任也根本就不算领导,甚至在很人看来,这个岗位跟发配没什么区别,避之唯恐不及。”
王心莲似懂非懂,有些茫然。
“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明白。”林海笑着道:“总之,我的条件很一般,之前处过个女朋友,是县医院的护士,后来分手了,原因很简单,觉得跟我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太没前途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王心莲脱口而出,可问完之后,似乎又感觉有些冒昧,于是连忙补充了句:“我是不是问多了?”
林海却满不在乎:“分手之后,她嫁给了县教委主任的公子,现在孩子都有了,过得挺幸福的,反正比跟我在一起强多了。”
王心莲没吱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海想了想:“既然你晚上不走了,那就休息吧,你睡这屋,我去楼下。”
“那怎么可以,还是我去楼下睡吧。”王心莲说着便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仍旧不停使唤。
林海一笑:“刚刚背着你,差点没把我累吐血,你还打算再来一次呀。”说完,起身拿了笔记本电脑,说了声晚安,便朝外走去。
到了一楼的食堂,他把三把椅子并在一起,合衣而卧。
折腾了一天,本来以为躺下就能入睡,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心莲那清秀的面容却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再加上令人想入非非的旖旎画面,搞得他心烦意乱,口干舌燥。
该死,我啥时候变得如此龌龊了呢?他想。
索性披衣而起,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老爷岭林场的相关资料,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略微迟疑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林主任,我是贺老六。”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林海没想到贺老六居然能主动打来电话,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贺老六哈哈一笑:“是林业站老梁告诉我的,我是林场的职工,领导来了,必须得主动问候下呀。”
“你太客气了,谢谢啊。”林海平静的回道。
“已经很失礼了,林主任新官上任,理应隆重庆祝下的,可偏巧遇到这么个鬼天气,只能先耍个嘴皮子了,别挑理啊。”贺老六不紧不慢的说着,显然是有备而来。
林海想了想,不出所料的话,贺老六的这个电话,应该与自己刚刚去仓库有关,于是不慌不忙的说:“怎么会呢,你想多了。”
“那就好,这样吧,林主任,明天晚上,我在镇上的万福酒店摆一桌,给你接风洗尘,顺便也认识下,怎么样,不会不给面子吧?”
这句话说得软中带硬,听着不那么入耳。
林海略微思忖片刻,淡淡的道:“有人请客,为啥要不给面子呢,那就一言为定。”
“好,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性格的,咱俩对脾气!”贺老六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去接你,咱们见面再聊。”
放下电话,林海一只手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自己刚去仓库看了眼,贺老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当然不是偶然的,明天的晚饭,就算不是鸿门宴,至少也是打算给我来个下马威,而且,这家伙与徐广涛穿一条裤子,搞不好还会有什么更阴损的后招,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当然,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要想在林场站稳脚跟,早晚得跟这家伙过招,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倒也省得我到处找他去了。
这样想着,起身走到窗前,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一钩弯月挂在深邃的夜空之中,将冰冷的月光洒向起伏的群山。
他走到楼外,大口呼吸着潮湿而清新的空气。呼啸的山风拂过,将头发吹得凌乱,阵阵松涛犹如擂响的战鼓,不由得心生豪迈。正踌躇满志之际,几句二人转小调却不知从何处随风飘了过来,粗鄙不堪的歌词把那点豪迈瞬间就冲得七零八落。
急三火四进了屋哟,就把妹儿的裤子脱;
一双手儿没处放哟,急得心里像着火。
......
我靠,谁这么有才啊,荒山野岭大半夜的,居然还唱起了黄腔!有心循声过去看个究竟,但那歌声却被呼啸的山风吹散,忽远忽近的,也辨不清方向,只好作罢了。
然而,那几句二人转歌词,却如同有魔力似的,一个劲儿往脑子里钻,抬头看了眼二楼,发现灯还亮着,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奶奶的,今天这是咋了,总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是回去睡觉吧,他在心里嘟囔了句。
这一宿,他睡得很不踏实,也许是因为刚换了地方,也许是因为三把椅子拼成的临时床实在不舒服,总之辗转反侧,一直折腾到快天亮,这才勉强迷糊了一会。
他是被一阵扑鼻的香味唤醒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王心莲正轻手轻脚的将一盘菜放在餐桌上,于是连忙翻身坐起。
“几点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了句。
“六点刚过。”王心莲回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笑了下:“没,是菜太香了,把我给馋醒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三十二岁,身体健康,没结婚。
这样的男人,早晨起来,基本都处于一种很雄壮的姿态,医学上称之为晨勃。林海独居很久,自己一个人,当然没有什么避讳,可今天的场景换了,就有点不那么合适了。
两人面对面站在,那傲然挺立的家伙一目了然,想假装看不见都难。
王心莲的脸微微一红,抿着嘴扑哧下笑了,林海则尴尬异常,抓起衣服挡在下面,两步就窜了出去。
“洗把脸就下来吃饭吧。”王心莲在身后喊了句。
他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声,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穿戴整齐后,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房间里被收拾得一尘不染,那件白色T恤和运动长裤,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椅子上,他伸手拿起来,依稀感觉还有股淡淡的幽香。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将衣服放回原处,把脸盆和毛巾抓在手里。
房门开了,王心莲拎着个水壶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这有热水,洗把脸吧。”说着,将热水倒进脸盆里。
林海多少还有些窘迫:“这个......别忙活了,我在家也就用凉水。”
王心莲也不吱声,转身把那几件衣服拿了,便往门外走去。
“干嘛,你拿走了,我穿什么呀?”他问。
王心莲浅浅一笑:“我洗干净再给你拿回来。”
“不用的,我没那么多讲究的。”林海说道。
“那怎么行呢!你就别管了。”王心莲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简单洗漱之后,林海下了楼,碗筷已经摆好了,他也没客气,坐下便吃了起来。
“慢点,别烫着。”王心莲柔声说道。
他确实被烫了下,于是憨笑着放下碗,问道:“对了,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唱二人转,这是咋回事?”
王心莲淡淡的道:“肯定是张大鼻子,他喝多了就爱嚎几嗓子。”
林海一愣:“大半夜的,他不回家,在这荒山野岭嚎什么啊?”
“他就住在前面的关帝庙里呀。”王心莲说道。
“住在庙里?”林海很是诧异:“他是出家人?”
王心莲摇了摇头:“不是,他在村子里有房子,但十年前就搬到关帝庙了,谁劝也不听,后来大家也就习惯了。”
“那他家人呢?也住庙里?”
王心莲叹了口气:“他一辈子没结婚,七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人过,大家都说他精神不正常,可我爹却说,他是个有大学问的人,我也不太懂。”
林海颇有些好奇,正想再问几句,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三轮车独有的突突声。他还以为是老高来了,连忙起身往窗外望去,却发现是两台农用车,冒着黑烟开进了林场的大门,车厢上蒙着苫布,直奔仓库方向驶去。
“这是附近村民送蕨菜的车。”王心莲喃喃的道。
林海看着两台农用车的背影:“不是贺老六去收吗?”
“以前都是挨个村子收的,自从贺老六垄断之后,就都得村民自己送了,不送就只能烂在家里了。”王心莲苦笑着道。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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