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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换嫁后,短命老公长命百岁了小说结局

海棠火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程钰听说父亲生病,自然没法儿心安理得的进城了。她先让任彩凤回家里等,自己跑了五里路,回了娘家。程大山这一病把郭凤燕吓坏了,因为前些日子,村里就有一个跟他们年纪相当的人,突发疾病死了,事前连一点征兆都没有。程钰见到郭凤燕,她的两只眼睛哭得肿成了核桃。“平时我就告诉他少喝酒,你爸就是不听,现在遇上一点儿事,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添乱!”“妈,爸都这样了,你埋怨也没用,看大夫了没有?”程钰问。郭凤燕说:“找了村里的赤脚医生,也打了针,可就是不见起色,都躺在炕上三天了。”程钰看着病来如山倒的父亲,催促郭凤燕:“妈你穿上衣服,我出去找个车,把爸拉医院看看。”“上医院得花多少钱?咱们家哪里还有钱呢呜呜。”穷人家庭就是这样,但凡有个毛病,首先想的不...

主角:邢宴衡程钰   更新:2024-11-02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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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邢宴衡程钰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换嫁后,短命老公长命百岁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海棠火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钰听说父亲生病,自然没法儿心安理得的进城了。她先让任彩凤回家里等,自己跑了五里路,回了娘家。程大山这一病把郭凤燕吓坏了,因为前些日子,村里就有一个跟他们年纪相当的人,突发疾病死了,事前连一点征兆都没有。程钰见到郭凤燕,她的两只眼睛哭得肿成了核桃。“平时我就告诉他少喝酒,你爸就是不听,现在遇上一点儿事,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添乱!”“妈,爸都这样了,你埋怨也没用,看大夫了没有?”程钰问。郭凤燕说:“找了村里的赤脚医生,也打了针,可就是不见起色,都躺在炕上三天了。”程钰看着病来如山倒的父亲,催促郭凤燕:“妈你穿上衣服,我出去找个车,把爸拉医院看看。”“上医院得花多少钱?咱们家哪里还有钱呢呜呜。”穷人家庭就是这样,但凡有个毛病,首先想的不...

《八零换嫁后,短命老公长命百岁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程钰听说父亲生病,自然没法儿心安理得的进城了。
她先让任彩凤回家里等,自己跑了五里路,回了娘家。
程大山这一病把郭凤燕吓坏了,因为前些日子,村里就有一个跟他们年纪相当的人,突发疾病死了,事前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程钰见到郭凤燕,她的两只眼睛哭得肿成了核桃。
“平时我就告诉他少喝酒,你爸就是不听,现在遇上一点儿事,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添乱!”
“妈,爸都这样了,你埋怨也没用,看大夫了没有?”程钰问。
郭凤燕说:“找了村里的赤脚医生,也打了针,可就是不见起色,都躺在炕上三天了。”
程钰看着病来如山倒的父亲,催促郭凤燕:“妈你穿上衣服,我出去找个车,把爸拉医院看看。”
“上医院得花多少钱?咱们家哪里还有钱呢呜呜。”穷人家庭就是这样,但凡有个毛病,首先想的不是能不能看好,而是看病要花多少钱。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爸拉去再说!”程钰说完就出了门。
她借着以前积累的好人缘,找到了邻居家大哥,他是专门给生产队养老牛的,当程钰向他求助借老牛拉车,说要送程大山去医院,邻居一点儿不含糊,立刻就帮忙借牛去了。
并且顺带,他把村里拉稻草的板车也借了出来。
很快,在邻居的帮助下,程钰和郭凤燕将程大山送到了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下来,医生给程大山诊断为突发性高血压,由刺激导致。
郭凤燕没有文化,也没听说过这种病,听见什么带‘血’啊的,就以为活不成了,当即一拍大腿,咧嘴就要开嚎。
程钰及时捂住她的嘴,嘘声给她解释,高血压不是要人命的病,只是需要长期用药调养,就能控制住。
“另外我爸这病是突发性的,控制好了,以后应该能康复。”
郭凤燕这才冷静了下来,就问大夫能不能开些药,带回家去治疗。
大夫说可以,郭凤燕一掏兜,竟又发愁了。
“我,我没带钱出来......”
“我这里有!”邻居家的大哥是个热心肠,见郭凤燕囊中羞涩,立马仗义出手,拿出了一堆零散的毛票,询问过医生药费后,用来支付也够了。
程钰口袋里也有钱,是要跟任彩凤上街采买年货用的,本来今天送程大山来看病,是打算拿出来的。
但现在有邻居帮忙,程钰心念一转,就作罢了打算。
“谢谢你了大哥,帮我们这么大忙,还借钱给我们家。”程钰向邻居道谢。
邻居大哥却对她憨憨一笑:“你跟我俩客气啥呢?我小时候在河里溺水,要不是你去我家传信,我早都死透透的了。”
程钰会心一笑,她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唯独在交朋友这一块,谨慎选择,所以在她有需要的时候,总能请来几个靠谱的帮手。
......
程钰领着程大山进城折腾一趟,好在确认他的病不严重,就让邻居大哥帮忙,拉着郭凤燕和他回家养着了。
她自己则留在城里,顺便将年货给办了。
一小天儿过去,她身上带的粮票、肉票,还有布票都用完了,买的东西似乎还差一点。
无奈,她只能揣着剩下的钱,她赶在天黑之前,火速往家走。
回到家,她直接就累得摊在院子里,喊着:“妈。”
任彩凤从屋里出来,见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帮她一起往屋里运。
“你爸情况咋样?”
“还行,去医院看过,病得不严重,这不,我顺带把东西都买回来。”程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边喝,一边跟婆婆解释,为什么没回来接她。
任彩凤并不在乎她能不能进城,而是问她:“花了多少钱?”
“大概......十二三块?票都用光了,要不还能多买一些。”程钰心里期盼,能够早日开放自由贸易,日子就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口袋里有钱,都不能自由采买。
任彩凤见儿媳妇不高兴,赶忙将早上准备好的票都拿了出来。
“这些都给你,还有这钱,妈给你匀五块,不能让你一个人掏。”
程钰见到任彩凤存的这些私房货,激动的站了起来。
“妈你这里有这么多粮票?”
“有,这些票子是妈这一年攒的,家里没钱,也用不上。”
程钰的心思一下活了,过完年,开放贸易时,最大的变化就是物价上涨。
因为人们终于不用再通过票据采买,被约束了这么多年,有钱的人都在那时候开放了闸口,大把大把的购买物资!
农民耕种土地,一年的收获总共就那么多,还集体上交给国家粮库。
到时候买家多了,自然是不够分的!
程钰收下了任彩凤的票据,晚上,在屋里算计了一通。
按照上一世的经历,这时候的粮食,将会在四个月后,飞速增长!
另外还有肉、布品......绝对是一个赚钱的好时机。
程钰安耐住心里的激动,还是久久不能入睡。
......
接下来的时间,程钰还是在纳鞋底中,数算着过去。
邢宴衡这一回离开,已经过了十天,距离他上一世出事的日子越近,程钰的心里越慌。
她日日盼着,他能早些回来。
晚些回来也没关系,只要别传来不好的消息就行。
一天,又一天。
邢宴衡离家的第十二天,任彩凤还是从村里人口中听说邢宴衡辞工的消息。
但是她也怕程钰被蒙在鼓里,一旦问出来,儿媳妇会生宴衡的气。
她知道儿子并不是不靠谱的人,他孝顺,懂事,他在外面表现的混不吝,都是给别人看的。
因为她太过于软弱,家里又穷,宴衡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人欺负......
婆媳俩就这么各怀心事的熬着时间。
终于,日期来到了83年一月17日。
程钰翻开日历后,久久的站在前面,望着上面的数字,眼睛一动不动。
她的脑海中浮现上一世。
邢宴衡去世是在晚上,矿上发生矿难,历经一天一夜,其他人都安全获救,最多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只有邢宴衡,被埋在地下几十米深处,连具尸首都找不到。
邢宴衡他没有下矿,一定不会有事的!

“贺州一个城里来的书生,活儿活不会干,什么都不懂,让他当大队长,岂不是瞎指挥?”
“做梦也不带做这么美的,贺州要是能当大队长,那我也能当!”
“王旭丽比贺州强多少?程艳是怎么好意思问这些话的,真是,想出头想疯了吧?”
程艳站在前面,那些议论的人都故意背着她,是以,她根本就听不见。
但处在人群中的贺州,却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村民们看似在嘲笑王艳,实际上却在贬低他,把他说得分文不值。
顿时,他面红耳赤,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不管程艳,扭头就从人群中离开了。
人群的最前面,程艳闹着要让村支书公布投票,否则她就不承认王旭丽是大队长。
村支书被她的胡搅蛮缠逼得没法儿,只好将所有投票都拿出来,让她一张一张数算。
程艳将所有的投票都看了一遍,一边摇着头,念叨着:“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我不信。”
“这投票肯定作假了,我要求重新再投一遍!”程艳哗啦一下,将所有的投票都给打到地上。
村支书脸黑得像包拯,厉声喝道:“程艳,你当我们这是在过家家?这么多人眼见着,一张一张投出来的大队长,怎么可能是作假!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就是啊,程艳,你也真是够了,你们家贺州什么水平,难道你自己心里还没点儿数?他连家都养不起,还想带领我们奋斗,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程艳,你消停点儿吧,有时间在这儿闹,不如回家把日子过好,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
村民们联合讨伐起来,让程艳脸涨得通红。
她拨开人群发现原地没了贺州的影子,抬脚往家跑去。
“这人,脑子怕不是进水了?”
“别管她,她爸妈的话都听不进去呢,咱们更犯不上操这个闲心!”
程艳闹得这一出猴戏,就这样成了群众议论的焦点,众人散去回家的路上,还一直在讨论。
程家的邻居今天恰好就在现场,回去以后,就把程艳跟村支书闹起来的事,和郭凤燕说了。
郭凤燕跟程大山本分了一辈子,在村里维持下来的名声,一下子被程艳糟蹋得干干净净。
......
程艳并不知道,因为她这么一闹,程大山一口火憋在心里,病了一整个春节。
而她本人在回到跟贺州的家里,劈头盖脸迎来的,就是一通指责。
“你是存心的吗程艳?看见我在人前丢人,你心里特别痛快?”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贺州没选上大队长,她就已经很窝火了,外面的人不理解她的心情,回来贺州竟然也指责她?
“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程艳从来都不是好脾气,跟她最亲的父母、妹妹都时常大呼小叫的,这段时间对贺州的诸多不满,都是尽力忍耐,就为了等他当上大队长,好跟他一块儿回城。
现在好了。
大队长他没选上!
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也让她憋了大半月的火气,一下子爆发。
“你整天吃饱喝足了就睡觉,一分钱拿不回来,还得我厚着脸皮管家里借,你的脸是脸,我的脸就不是脸吗?你个不识好人心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了你!”
程艳一番口不择言,让贺州的脸色极度难堪。
他看程艳的眼神也充满了陌生,似乎,一下子不认识她了。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我,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我还不是为了......”程艳差点说秃噜嘴。
贺州冷眼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为了什么?你倒是说出来,让我听听,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跟我装得这么辛苦。”
贺州毕竟是个读书人,说话咬文嚼字,即便发火,也不会说粗话,而是以他文绉绉的话术揭露人心。
程艳被他问得面红耳赤,她自然不会承认,她是为了跟随贺州回城做官太太!
死鸭子嘴硬道:“我,我当然是器重你,觉得你可以托付,可,可你看看现在,我们的日子过成什么样?你连一个大队长都选不上,我还有啥能指望你?”
总之,程艳就算心虚,也不会在势头上落下风。
把过错都推给别人,是她一贯的作风。
贺州眼睛里的轻蔑更重,他冷笑了一声。
“你还在指望我?连你爸妈不都说,我就是个草包饭桶,这辈子不可能有出息?你跟着我只能吃糠咽菜,怎么,这就后悔了?”
他在娶程艳以前,因为肚子里有点儿墨水,闲来给村子里的孩子们教书,人缘一直都很不错。
可是自从他娶了程艳,从一日三餐果腹的问题,再到被人瞧不起,屡次丢人都是拜她所赐。
贺州一肚子苦水无处说,如果不是因为程艳急功近利,为了争取大队长的候选人,私自给他报名烧荒任务,他也不会因为大意,一把火将柴火垛点着了。
这根本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有时候他都怀疑,程艳是不是脑子有病?这样的女人,将来生出孩子,多半也少根筋。
贺州有了退堂鼓的打算,见程艳闷不吭声,他干脆说道:“要不咱俩去队里把离婚报告打了,你回你的娘家,让他们给你找个有指望的?”
程艳没想到,贺州竟然主动跟她提离婚?
他现在一个窝囊废,有什么资格!
恼羞成怒的她,瞬间翻脸:“不行!才刚结婚就离婚,别人会怎么看我?当初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你,现在你却跟我说这种话,你个王八蛋到底有没有良心!”
贺州:“......”
泼妇。
......
年关越来越近,程钰也开始往家里采买年货了。
这天,她劝说任彩凤跟她一块儿上街。
任彩凤已经很多年不出门了,一来因为身子孱弱,走两步道就要喘好久。
二来她害怕别人的目光,总觉得会被人家瞧不起。
但今年她架不住程钰的劝说,带了足够的粮票和肉票,就连布票都拿上了,想着过年了,新媳妇进门,总该给她做一身新衣裳穿。
哪知道娘俩才刚出去走几步,认识程钰父母的老乡,就给她传了个消息。
“程钰,你知道吗?你爸因为你姐的事儿,被气得生病了,现在人躺在炕上,连地都下不了!”

程钰确定邢宴衡只是累得睡着了,而不是晕倒,方才松了口气。
她给邢宴衡调整好睡姿,让他休息得更舒服一点,然后才将衣服丢进炉子里烧了。
这个时候人们穿的衣服都是用棉布,所以屋里并没有什么味道,也不会引发别人的怀疑。
程钰又想到这两天惦记着邢宴衡的婆婆,走到隔壁,去知会了一声:“妈,宴衡回来了,这会儿人在屋里睡了,我跟你说一声,你不用惦记,早点休息吧。”
任彩凤的屋里立刻就传出了回音:“他回来就好,小钰,你们早点睡,明天早上妈起来做饭。”
程钰立刻就确定,婆婆看来是知道了邢宴衡辞工,怕她担心或者生气,一直没敢跟她提。
好在,他回来了。
程钰叮嘱完了婆婆,又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留下血迹,才回到屋里。
坐在床边,她手里握着这只金色的貔貅,纯金的分量足足得有二斤多。
二斤黄金,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概念?
按照市价来算,一克金价41块钱,二斤就是四万出头。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现在是不允许私有的,一旦被发现,轻者进号子吃牢饭,重则,保不齐挨花生米。
不过,一想到这东西是邢宴衡为了它,差点把命都丢了。
程钰决定将它留下,就算挖地三尺,也得藏好!
深夜,程钰关了灯,到外面拿了一把小铲子,悄悄钻到床下,翘起一块板砖,向下挖了起来。
挖得差不多了,她将用铁盒子装起来的貔貅,放了进去。
这盒子是装糖块用的,正好如砖块一般大小,程钰轻轻松松的放进去,填土,将砖块盖上。
待一切做好,程钰躺在床上,用力吐了口气。
这块黄金务必要多放一些年头,到时候,随着金价上涨,足够在省城买一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
程钰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
太阳高照,大公鸡不知道喔喔啼了几遭,栾锦睁开眼睛,看见邢宴衡还在睡,立刻起身去查看他的温度。
好在,没有发烧。
她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经过一晚,都不流血了,只是个别伤口比较深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淤痕。
程钰觉得光是这么养着不行,要弄些消炎药回来,以防万一。
“妈?饭做好了吗?宴衡还没起,你放锅里热着就行,我出去一趟,回来他醒了我给他端屋去。”
程钰开口闭口都是为自己儿子着想,任彩凤当然高兴。
“好,小钰,你要去哪儿?”
“啊,我去趟药店,宴衡有点冻着了,我去开点感冒药。”
“冻着了?严不严重?”任彩凤慌张的问。
程钰轻松的摇头:“没事,就是流一点清鼻涕,吃点药就能好,可能跟累也有关系,这几天让他好好休息,咱们都别去吵他。”
任彩凤没有怀疑程钰的话,点头答应。
“那我不去屋里喊他,这两天辛苦你了。”
“他是我男人,应该的。”
程钰这边交代完了任彩凤,立即去了卫生所。
这个时代消炎药也不是随便买的,必须要有大夫开的处方,还得经过大夫诊断,回头好向上头报备。
程钰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一边走,一边蹦蹦跳跳,把身上弄得出了很多汗,热得红彤彤的,来到赤脚医生开的卫生所。
“大夫,大夫我头好晕,你快救救我,我喘不上气,我胸闷,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才20岁啊,怎么就红颜薄命呜呜呜。”
程钰进门就扑到了柜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这丫头,莫不是发烧了吧?尽说胡话!”
大夫抬起手,在程钰头上摸了摸,发现果然很烫。
“你这不行,高烧得打吊瓶!”
“啊?打吊瓶得多少钱啊?大夫,我没钱,呜呜呜,你不认识我,我是邢宴衡的媳妇儿,他家可穷了,我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呀我。”
大夫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又心烦,又觉得可怜。
“唉,可你都病成这样了,总得看吧?不治的话,可真的会死人的!”
“那你给我开店药吃吧,我光吃药就行,反正邢宴衡穷的掉底,我跟他过也是受罪,真治不好,死了倒也干净,一了百了呜呜。”
程钰趴在柜台上就是呜呜呜的一阵哭,没办法,谁让她是装的。
村里的赤脚大夫不好糊弄,一旦露馅,就全都完了。
程钰为了让大夫快点给她开药,还擤了一溜大鼻涕,往柜子上抿。
“妥妥妥,我给你开药,你,你站远点儿等着。”
大夫立刻给程钰写了张药方,然后抓了消炎药,递到她手里。
“现在就吃一顿吧,回去到晚上,再吃一顿看看情况。”
“好,快给我!”程钰抓了一包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塞进嘴里,闭嘴,做吞咽状。“诶?大夫,别说你的药真管用,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说完,她拿着药包,苟苟嗖嗖的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两毛钱。
“大夫,我,我就只有这些钱......”
大夫看着她用带着鼻涕的手,递过来的两毛钱,嫌弃的直摆手。
“快走吧,快走吧。”
“好嘞!”程钰一点头,走出卫生所,快走了几步,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她吐出嘴里的药,撒丫子往家跑去。
卫生所里。
大夫一回想起程钰看病的过程,直皱眉摇头。
“看起来怪水灵的闺女,咋少根筋似的?真是白瞎了啊,怪不得邢宴衡那么穷的家她都能嫁,敢情是多少沾点儿傻劲。”
......
程钰一路跑回家里,惹得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汗水湿透了。
她先是脱掉外边的棉袄,捋起袖子把消炎药都磨成粉,再用水兑成糊糊状。
来到床边,看着他这张俊俏的脸,心说,幸好这伤没在脸上,若不然破相就太可惜了。
她轻轻的解开邢宴衡的衣服,拿着药粉,准备给抹在比较严重的伤口上面。
邢宴衡被她惊动,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她急匆匆的小样儿,头上还挂着汗珠。
粉红色的唇勾起一道弧儿,眉眼坏坏的翘着。
“媳妇儿这么想我吗?看你急的,都出汗了。”

“不然呢?”程钰挑眉,眼神含着淡淡的挑衅。“哦,你除了一张脸,技术还行,卖身也可以。”
邢宴衡:“......”
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
饶是邢宴衡耐心再多,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他上手抓住程钰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臭丫头,一天不气我,你是不是难受!”
男人胸膛的温度传给她,程钰的脸颊一片烧红,就此,不敢再招惹。
“我说的是事实,你生气,难道是被我说中,你真打算去卖身?”
程钰反将一军,邢宴衡松开手,不过身体还压着她,拍了拍她的脸。
“哥只给你用,说认真的,我有一个路子能赚大钱养你。”
邢宴衡粗声缓和着身体,或许他自己也知道,从昨晚到现在有些过分,考虑到程钰身体吃不消,他没再对她动手动脚。
程钰却觉得他说这话,简直就是天马行空。
“邢宴衡,你疯了,这样的事你都敢做!”
现在还是82年,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一年的时间,要到明年,才开放自由贸易。
他现在说赚钱的路子,定然不是正道。
“嘘,你小点儿声。”邢宴衡捂住她的嘴,嗔道:“这种话怎么能乱说?这事儿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心里自有约莫,你当不知道就行。”
邢宴衡穷了这么多年,是他想的么?
男子汉大丈夫,养家糊口是义务,是男人就该有理想抱负!
但是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需要人在家照顾,邢宴衡也怕自己出了什么岔子,让任彩凤担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娶了媳妇,有她在家跟母亲作伴儿,他也能放心大胆的出去干。
“小钰,你相信我。”邢宴衡诚恳的望着她。
程钰与他四目相对,原以为他只是个贫嘴倔脾气的犟种,没想到,还挺有责任感的?
“总之我告诉你,你想在外面做什么,随你的便,只要别搞出烂摊子,让家人为你擦屁股!”
邢宴衡有血性的一拍胸口:“你放心,大男人生死在外,祸不及家人,我就算死,也不会拖累你的。”
程钰觉得这话丧气,立刻把他推到一旁:“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什么死不死的,你的命就这么弱,出去挣一点钱就没了?”
万一呢?
阎王非要取他这条命,让他换一种死法,他今天赌气说了这种话,回头岂不是自己咒的他?
邢宴衡一见她着急,笑了,漂亮的桃花眸弯了起来。
“我的命当然没这么弱,我就是说说,媳妇儿,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保证平平安安的回来。”
程钰被他突然改变的称呼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转过身背对着他:“谁是你媳妇儿!别烦我!”
邢宴衡厚着脸皮凑过来:“我就烦你,媳妇儿媳妇儿,邢宴衡的小媳妇儿......”
这一晚,程钰在邢宴衡的聒噪中睡了过去。
次日清早,邢宴衡又动了不老实的念头,程钰一口咬在他手上,又踹了他一脚。
“你是牲口吗?一天到晚就想着那种事?”
邢宴衡险些掉在地上,坐正了身体,理了理衣服,并不跟她生气。
“哪有一天到晚?我今天就要出门了,可能得好几天才回来,所以才想跟你亲热一下。”
说着,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下了地。
披上外褂,他捏着程钰的下巴晃了晃:“今天先放过你,等哥回来,再好好疼你。”
邢宴衡说完,快速将衣服穿好,出了门。
程钰这时才想到,明天是她回门的日子,邢宴衡不在家,她一个人怎么回去?
她赶忙穿上衣服追出去,然而,邢宴衡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任彩凤还以为他是赶着去矿上,并不担心他出门,还热情的跟程钰打招呼:“小钰也起来了,饭马上就好,你洗把脸先去屋里等着吧。”
程钰知道邢宴衡不想任彩凤担心,便也没提他辞工的事。
如今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吧,不求他能带回多少钱,把命好好保管好就算大赚了!
......
隔日就是她回门的日子,可邢宴衡昨天早上就出去了,规矩不能破坏,程钰只好自己回家。
还没进门,她就听见屋里传出的说笑声。
有亲戚的,有邻居的,当然还数程大山笑得最为爽朗,浑厚。
“要是消息准确,贺州真的能回城做官,艳艳以后就是官太太了,你可别忘了我们这群穷亲戚!”
程钰进门时,大娘卢春翠正在巴结程艳。
程艳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显然是很享受,亲戚们对她的热情。
“那当然,等我跟贺州一块儿进城,就给堂姐找个城里的对象,让她也过上享福的日子!”反正吹牛又不用花钱,程艳虚荣心作祟,空口打起了包票。
转而,程艳一转眼看见程钰,掩饰不住眼底的嘲笑。
她故作惊讶的低呼一声:“哎呀,小钰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邢宴衡咋不跟你一块儿呢?”
程艳的心里在清楚不过,上辈子,她嫁给邢宴衡第一天,他就去矿上了,回门她也是一个人,左右邻居和家里的亲戚,表面上关怀,实际上都在背后嘲笑她!
如今她跟程钰交换了婚约,自己走过的路,换程钰来走,也让她好好好体会一下自己当时的感受!
程钰看着程艳戏谑的样子,嘴角迅速的抽了一下。
“他干活去了,没空陪我。”
“妹夫也真是的,竟然对你这么不上心,回头见了,我指定说他,怎么能这么对新媳妇!今天愣是家里没有外人,要不然,还以为我妹子不受他待见,婆家不把她当一回事儿!”
程艳看似在帮着程钰说话,实际上,是在提醒大伙,程钰在邢家没有地位。
郭凤燕果然不满了,撂下脸说道:“邢宴衡怎么能这样,就算在忙,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回来?”
程大山也觉得面子受到轻慢,不过大男子主义的他,不会挑剔同样是男人的女婿,只会责问弱势的女人。
“男人忙起来忘了,你不会提醒他,长嘴是干什么吃的!”
“小钰,邢宴衡这么不把你当回事儿,你嫁过去没受委屈吧?当初我就说邢家这门亲事不行,你妈她非得爱面子把你嫁过去,现在倒好,把自己闺女给坑了!”卢春翠看似在关心,实际上谁都清楚,她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在挑拨离间她们母女间的关系。

“你还在做鞋呢小钰?”
屋门口响起一道声音,程钰抬头,就见邢宴衡的堂嫂朱苗走了进来。
“堂嫂来了。”程钰将手里的针线活放下,给她倒了杯温水。
虽然之前她跟刘丽梅吵了一架,闹得很难看,可朱苗毕竟没惹到她头上,既然上门,总该在面子上有所表示。
外面天寒地冻的,但程钰的屋里还算暖和,炉子里面烧着干树枝,都是邢宴衡在家的时候上山捡的,足够用到他回来的,所以程钰用得并不省。
“你们俩这小屋收拾得还挺利索的。”朱苗没话找话的夸奖了一句。
程钰笑了笑,含蓄的说:“还行吧,我这个人爱干净,不喜欢家里太乱。”
“嗯,我就说,一看你这么利索,就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不像外面......”朱苗的话戛然而止。
脸上的笑容讪讪的,怎么看,都是故意停下的,好引发她的联想。
“外面怎么了?”程钰问道,重新拿起鞋底纳了起来。
朱苗支吾了一下,才道:“外面的人都说,你太傻了,手里攥着钱,不知道过日子使,都拿出去装大方了。”
朱苗说完,怕程钰不高兴,又另外补了一句。
“弟妹我可没这么想你,都是外头的人说的,我刚才听不过去,还在路上跟他们吵了一架!”
朱苗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程钰不想考证。
但是她来传话的目的,肯定不纯。
程钰也能理解,她跟朱苗都作为是邢家的儿媳妇,她一嫁过来,先帮邢宴衡清债的做法,首先就让她陷入不利的境地。
邢家人也好,外人也好,都会下意识拿她们两个妯娌做比较。
再有,朱苗到底是刘丽梅的儿媳妇,免不了会一个鼻孔出气,说这些来找她膈应。
“嫂子没这么想就行,别人的嘴长在别人脸上,我管不到他们说什么,我只能管好自己,不拖欠谁的人情,他们就算说教,也说教不到我面前。”
程钰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朱苗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
她哪里听不懂,程钰就是在暗指,她不该过来传话。
看着性格软绵绵的,没想到嘴皮子这么利索!
“哎呀,那可是嫂子今天多嘴了,真该打!”朱苗装模作样的在脸上拍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起来。
“不过嫂子是自家人,还是想提点你个两句,你家我二叔去世的早,留下宴衡他们娘俩,我们这群亲人始终跟着操心,想着结婚后,你们家的条件能改善一些,可你这一下子把钱都还了,以后日子不又紧巴巴的了?家里要是断了粮食可怎么办?”
程钰看着朱苗假惺惺关心的样子,挑了挑眉。
“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断不了粮的,就算真的断了,也会自己想办法,不会拖累大伙的。”
“嫂子可不是怕你们拖累,小钰,你别多想啊。”
朱苗嘴上这么说,其实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心道你个败家子儿就装吧!
要那点儿面子能值几个钱?
同时,为了不被程钰小看,她还晒起了家庭优越感。
“总之你们家的情况,不像我们这头,你大伯大娘身体硬朗,能下地干活,多挣点工分换粮票,你们可就不一样了,别看邢宴衡在矿上,可这两年矿里的工作不好做,外加上你婆婆不能干活,还得每个月给她买药,宴衡的工资一点儿都攒不下,钱不紧着花怎么行呢?”
“我知道嫂子,谢谢你的关心。”程钰说到这里,就不想聊了。
她起身借口去帮任彩凤烧炉子,朱苗只得提出回家,跟她一起出去。
“我走了啊婶子。”
“好,路上光,你慢点儿。”任彩凤站在门口,在朱苗走后,脸上的笑容就消了下去。
“小钰,你堂嫂来,没跟你说啥吧?”任彩凤在邢家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程钰还债本来是好意,可是到了他们嘴里,不会说出好听话的。
她这些年听习惯了,被说几句无所谓,可小钰才刚嫁过来就被说教,未免有些过分了。
程钰知道任彩凤担心自己受委屈,轻松的道了句:“没什么。”
中午他们娘来就着早上的剩饭对付了一口,下午,她拿着粮票和肉票去了供销社,买了一些米跟肉回来。
任彩凤的身体一直不好,其实就是营养跟不上,程钰想让她多吃点好的,慢慢就能养回来。
总比一年到头吃药强,而且那些药还不便宜。
任彩凤看着她往米缸里填满了米,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她想的是,媳妇在娘家都没受过委屈,没道理来了邢家,却要跟他们娘俩吃糠咽菜。
大不了她每个月的药不买了,省下的钱给媳妇儿打打牙祭。
她都已经活了这把岁数,多一天少一天,又如何呢?
......
朱苗从程钰屋里回去,中午被公公喊出去捡柴,到了晚上,吃完饭才有空来老太太这屋。
“奶,我今天上午去程钰那儿,按照你说的,把话传了。”
“她咋说的?”邢老太太皱眉问。
朱苗:“还能咋说,打肿脸充胖子呗,说什么不可能断粮,就算断粮也不管咱们借,我估计,是娘家给她带了不少私货,应该足够坚持一阵子。”
邢老太太听后,一声鼻哼。
“这样最好,我们家宴衡娶了她,本来就吃亏,她们娘家多带也是正常的!就是按照她这么败法儿,多少钱都不够她的,等宴衡回来,你再去,找宴衡说说,让他把媳妇儿管好!”
“嗯,我知道了奶。”
朱苗又陪老太太聊了一会儿,把老太太哄得开心,连同柜子里的一袋麦乳精也给哄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想到程钰屋里那穷酸样,就憋不住乐。
都简陋成那样了,还装相,她再比自己大方又能怎么样?
不招人待见,啥都白扯!
朱苗拿着麦乳精回去,直接就给了刘丽梅。
刘丽梅也是个爱占便宜的主儿,白拿了老太太一袋儿麦乳精,乐得呲着一口大白牙。
不过,她知道朱苗上午去找了程钰,还是拉着她说道:“以后少往那小贱蹄子那儿去,老太太让你传话,你找任彩凤去说,免得哪句话说得不对了惹着她,那死丫头记仇得很!”
刘丽梅想起程钰昨天来还钱,拉这个脸对自己正眼都不看,就气得慌。
心说等下回再碰面,非得好好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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