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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变化结局+番外

许世彦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看参主要是防止有人偷人参,再一个也是防止有野猪、黑瞎子之类的动物进参场子祸害。东江沿大队地处偏僻,前川参场平日里除了干活的人,很少有人过去,谁也没想到会有小偷。老李头在山上看参多年,从来都没丢过人参,倒是野猪、黑瞎子什么的遇到过几回。谁也没想到,老李头这刚出事住院,参场这边就进了贼丢了棒槌。看参不算是个太累的活。主要也就是每年开春人参出土之前,还有入秋到起参那段日子,防止有人来偷人参。每天晚间都不能睡觉,要在参场子里溜达,也叫遛串儿。夏季人参出土生长,地下的根浆气不足,一般不会丢。到了冬季大雪封地以后,到处冻的邦邦硬,想挖也挖不动,那时候看参人可以放心下山。正是觉得看参不算啥有难度的活,赵大海就从村里找了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让他去前川...

主角:许世彦苏安瑛   更新:2024-11-02 1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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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世彦苏安瑛的女频言情小说《悄然变化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许世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参主要是防止有人偷人参,再一个也是防止有野猪、黑瞎子之类的动物进参场子祸害。东江沿大队地处偏僻,前川参场平日里除了干活的人,很少有人过去,谁也没想到会有小偷。老李头在山上看参多年,从来都没丢过人参,倒是野猪、黑瞎子什么的遇到过几回。谁也没想到,老李头这刚出事住院,参场这边就进了贼丢了棒槌。看参不算是个太累的活。主要也就是每年开春人参出土之前,还有入秋到起参那段日子,防止有人来偷人参。每天晚间都不能睡觉,要在参场子里溜达,也叫遛串儿。夏季人参出土生长,地下的根浆气不足,一般不会丢。到了冬季大雪封地以后,到处冻的邦邦硬,想挖也挖不动,那时候看参人可以放心下山。正是觉得看参不算啥有难度的活,赵大海就从村里找了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让他去前川...

《悄然变化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看参主要是防止有人偷人参,再一个也是防止有野猪、黑瞎子之类的动物进参场子祸害。

东江沿大队地处偏僻,前川参场平日里除了干活的人,很少有人过去,谁也没想到会有小偷。

老李头在山上看参多年,从来都没丢过人参,倒是野猪、黑瞎子什么的遇到过几回。

谁也没想到,老李头这刚出事住院,参场这边就进了贼丢了棒槌。

看参不算是个太累的活。

主要也就是每年开春人参出土之前,还有入秋到起参那段日子,防止有人来偷人参。

每天晚间都不能睡觉,要在参场子里溜达,也叫遛串儿。

夏季人参出土生长,地下的根浆气不足,一般不会丢。

到了冬季大雪封地以后,到处冻的邦邦硬,想挖也挖不动,那时候看参人可以放心下山。

正是觉得看参不算啥有难度的活,赵大海就从村里找了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让他去前川先顶一阵儿,等上冻以后就能回来了。

结果,这老头晚间在屋里睡觉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顶上了。

外头的狗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年做货的棒槌,被偷了近二十丈。

队里知道后十分震惊,立刻上报了公社,公社派下来公安助理,联合大队的民兵一起调查。

可是查来查去也没啥结果,这伙人干活干净利落,从林子里转了一圈便没了踪迹。

这时节还没落雪,想要循着脚印追都没办法。

东江沿平白损失二十丈棒槌,那个看参的老头,也吓得一溜烟回了家,再不敢上山看参了。

开玩笑,他这是捡了条命。

万一那些人心狠点儿,直接摸进屋动手解决了他。深山野外的,等旁人来发现,估计尸体都凉透了。

出来这事儿,大家伙儿都吓得不轻,赵大海挨个儿去找人上山,谁都不肯。

岁数大的怕出事,自己一个老头在山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别说是再来一伙小偷了,就像老李头那样儿,突然病倒了都没人管。

年轻的更不乐意去,看参给的工分不高,哪里比得上在队里干活?

就算过几天参地里没活了,年轻的还可以去金山林场,采伐抬木头,工钱高,比看参挣得多。

再说了,看参得一直住在山上,过了阳历年才能下山,太枯燥了,年轻人哪里能耐得下性子?

赵大海这个犯愁啊,离着参地冻透还得小仨月呢,这仨月山上可怎么办?

总不能他上山去吧?队里的工作谁来主持?

“三儿,算是叔求你了,你就帮叔这个忙吧。

去山上看一阵子,每天给你按满工分算,你在山上一应吃喝,算队里的。”

赵大海实在没辙了,找到许世彦,跟他商议。

之所以找许世彦,一个是许世彦年轻,上山出意外的几率低。

哪怕是有点儿小毛病,许世彦自己就能治,不至于出事。

另一个,也是许世彦干活确实一般,那种稳当细致的活还行。

像抬木头、采伐这些纯粹出大力的活,他都没干过。

“赵大叔,按说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不答应实在不应该。”许世彦有些为难。

上辈子他在山上看参多年,对这里面的诀窍那是门儿清,倒是不打怵。

“主要是瑛子,她怀着孩子呢。

你说我自己上山去看参了,留下她在家里啥活都得干,我不放心。”

许世彦放心不下苏安瑛,他上山一住就是两三个月,留下苏安瑛在家里,挑水劈柴这些活谁干?

苏安瑛要强,不肯求别人,可她怀着孩子呢,万一有点儿闪失怎么办?

“咳,那还有什么?实在不行,让瑛子也跟你一起上山呗,给她算半个工,这总行了吧?”

赵大海一听这话,倒是乐了,他还以为啥事儿呢。

“你俩上山,一应吃喝都算咱队里的,俩人都记工分。

左右你俩也是住着别人的房子,山上和村里实际上也没太大区别。你看,这样行么?”

赵大海也是真的没招儿了,眼下棒槌还没栽上呢,参籽也没撒,离着上冻还有挺长时间,那参地也不能一直留民兵守着啊。

相比于丢棒槌的损失,许世彦夫妻俩的工分也好,吃的粮食也罢,都不算大事儿。

“这……”许世彦没想到赵大海能这么说,还真是有些为难。

山上可不比村里,苏安瑛上山能适应么?

“世彦,赵大叔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答应了吧。

没事儿,我跟着你一起上山,我不怕吃苦。”

外屋正做饭的苏安瑛一直留意着屋里呢,这时拎着锅铲子进屋说道。

在苏安瑛想来,他们夫妻俩住在哪里都一样,反正也不是自己家。

夫妻俩一起上山看参,吃的都是队里管,还给俩人都记工分,这已经很不错了,干嘛不答应?

“三儿,你娶了个好媳妇啊,还是瑛子识大体。”

赵大海一听,高兴起来,把苏安瑛好一顿夸。

媳妇表态了,许世彦还能说啥?那也只能点头同意。

“叔,上山看参倒是行,可有些事儿你得答应我。”

这是赵大海主动登门来求他,不是他非得上山看参,条件必须要讲。

“啥事儿,你尽管说,只要队里有的,你尽管提就是。”

找个看参的不容易,尤其是年轻人,都不乐意去,赵大海现在就一个想法,只要许世彦肯答应,要啥就给啥。

“李大爷原本在山上看参的时候,用的是撅把子,叔,你给我弄一把半自动,再配上足够的子弹。”

这事儿许世彦可惦记好久了,一直没机会,如今机会送上门,那必须弄一把好枪啊。

“再一个,您给我开一张证明,我得去公社的铁匠炉,去打一批东西,留着看参用。”

山上原本有六七条狗,这次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有两条狗被药死了。

其他的也病恹恹一时半会儿恢复不好,所以许世彦得另外想招儿。

看参其实很简单,地枪、拉炮、夹子、地钉等东西在参场周围布置好,里面再有几条好狗示警,贼根本就进不来。

许世彦要证明,就是想去铁匠炉,打一批地枪、地钉等东西。


棒槌锁锁住了人参,接着要在上风处拢一火堆,一则熏蚊虫,二则驱赶野兽,避免挖参时受打扰。

刚下过雨,林子里湿漉漉的,生火很显然不太容易。

不过经常在山林里的人,对此也有一套办法。

有一种树叫青秸子,树干青绿,表皮光滑,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白色蜡质。

找到这种树就好办了,砍倒劈成细条,用桦树皮引燃。

待火势旺一点,再添上其他柴禾,上面覆盖蒿草,压住火头闷出浓烟,顺着风正好飘到人参所在位置,这时候就可以挖人参了。

采挖人参叫抬棒槌,以示尊重。

抬棒槌可不是个容易的活,需要经验老道的人,一般都是参把头亲自动手。

许世彦只有老哥一个,也别把头不把头了,自己动手吧。

用手扒去人参周围的乱草和树叶,开出“盘子”。

人参往往和树根草根缠绕在一起,要用“快当锯”将树根锯断。

主要是树根有弹性,不能用斧子砍,容易震坏人参。

细树根和草根,要用“快当剪子”剪断。

清理出盘子,露出泥土,这时候要拿出“快当签子”,一般都是用鹿骨制成的签子,拨开土层。

从人参秸秆下面的芦头开始捋着挖,直到人参全部根须都露出来。

任何细小的根须都不能挖断,不然卖人参时会掉价。

清理出来的每一根参须,都要随时用松散的泥土覆盖,保持水分。

这是个极费事的活,抬参的人手要稳,不能急,一点一点慢慢来。

幸而许世彦性情稳重,做事仔细,最适合不过。

别看只是一棵四匹叶,主根部分也只有手指粗细,但想要将其完完整整从土里挖出来,也要消耗很长时间。

许世彦一个人,累了也没人替,只能坐在地上歇会儿抽根烟,然后再继续。

费了半天的工夫,总算将这棵参完完整整抬了出来。

别看这棵参不太大,形体却极美。

芦头有豆粒大小,拧着嘴儿,脖颈细长一节一节的,肩膀上两条丁须像胳膊。

主体有食指粗细,三指来长,然后是两条腿,参须大概有半尺多长,上面布满了珍珠疙瘩。

挺好,虽然分量不太重,顶多一两来沉,但绝对是上品,按这年月的收购价来说,估计能卖二百来块钱。

想到这,许世彦忍不住摇头,这要是放到四十年后,怕是能卖几万了。

得,想那么多没用。

许世彦甩甩头,到旁边揭下来一大块新鲜的苔藓铺好,将人参平铺在上面,覆盖一些原本的土,用苔藓将人参仔细包裹。

苔藓柔软、潮湿、透气、不易干燥,用来包裹人参,既不会损伤人参、也利于保鲜,可以使人参数月不变。

然后再扒下来一大块桦树皮,将苔藓包在其中,用楸树皮当绳,仔细捆扎妥当。

参包打好放起来,还要砍“兆头”。

在人参出土的附近找一棵红松树,用刀、斧在距离地面一根索拨棍高的位置,朝着人参的方向削下来一尺见方的树皮。

在光滑的树干上刻下记号,左边刻人数,几个人几道,右边刻人参的大小,几匹叶就刻几道。

刻完了,还要给兆头“洗脸”。就是用火将兆头四周流出来的松油烧掉,为了保护兆头几十年后还能看清。

砍“兆头”的目的是纪念此处出过人参,给以后的人提醒,几十年后,或许还会有人在老兆头附近找到人参。

当然,也有人为了不让旁人知道自己挖到人参的大小,用其他方式记录,或者调整兆头方向等。

做完这些,许世彦随手将之前采下的参籽,撒到了附近。

放山人也讲究个可持续发展,播下参籽,说不定多少年后,这里还会再出人参。

忙忙活活的,大半天也就过去了,好在有所收获,别管大小,也算是值得安慰了。

许世彦不再留恋,收拾了工具返回地戗子。

之后三天,许世彦都在这附近转悠,却再无所获。中间只看见过一棵二甲子,实在是太小,也就放了。

连着三天没什么收获,许世彦心里头也有点儿郁闷了。

上辈子他在大安煤矿上班的时候,听家里人提起过,村里一伙人进山放山,遇见了一棵大货,卖了将近一千块钱。

这个年月的一千块钱啊,那可不是小数目,别说东江沿大队了,就连大营公社都知道了。

这么轰动的一件事,他不可能记错,就是在仙人洞附近找到的啊,后来他还看见那个兆头了呢。

为什么他都来转悠五天了,愣是没看见呢?合着他不该发这笔财?没有这个运气?

放山原本也就是凭运气的事,估计是他没这个财运。

唉,再转两天,要是还遇不上,他就回家吧,估计媳妇在家也该等的着急了。

许世彦开解自己一番,又重新振作精神,手握索宝棍,不停敲打着周围的草木,眼睛也不停地四处张望。

山林里寂静一片,除了棍子拨开草丛,和裤腿与树枝草丛摩擦的声音外,没有其他声音。

蓦地,身后传来些许不一样的响动。

许世彦背后发寒,凭着上辈子打猎多年的经验,他敢断定,身后肯定有什么野兽跟过来了。

许世彦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轻轻扭转身体向后看去。

当他看到身后的情形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得,今天闹不好要交代在这儿。

距离许世彦身后两三百米外,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色动物正晃悠着往这边来呢。

那体型,那行走的架势,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黑瞎子啊。

黑瞎子,是当地人对黑熊的一种称呼,这玩意儿视力不太好,通体黑毛,所以叫它黑瞎子。

别看这玩意儿视觉不咋地,嗅觉却特别灵敏,而且力气极大,一巴掌呼过来,牛肩胛骨都能拍碎。

这可是能跟老虎斗一斗的家伙,行动迅速,咬合力超强,皮糙肉厚又抗揍,人遇上了,不死也得扒层皮。

操,这运气何止不好啊,简直背到家了。

许世彦暗暗后悔,就不该不信邪挖了那棵四匹叶。老辈人留下来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正思索间,那低着头晃悠的黑瞎子忽然抽了抽鼻子,然后抬起了头,往许世彦这个方向看过来。

许世彦心里咯噔一下子,愣生生控制住转身逃跑的冲动,轻轻缓缓的往后挪。


“你俩,过去把他扶起来,给他裤子提好了,背着他回地戗子,都收拾收拾下山吧。”

不管那乌草蛇有没有毒,被蛇咬了也不敢轻忽大意,还是送回家去算了。

村里有赤脚医生,好歹能给看看。

“啊?下山?许三哥,咱不放山挖棒槌了?”

这会儿工夫,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一听说要回家,众人都很失望。

“还没开眼儿呢,咋能回家?

这儿离着咱大队的参地不算太远,不行把德勇送去老李头那儿,咱留在山里继续放山呗。”

有人不乐意就这么空着手下山,给许世彦出主意。

“开眼儿?你还寻思啥呢?”许世彦的目光在那些人中间转了一圈儿,冷笑不已。

“你们一个个背地里琢磨啥,以为我不知道是吧?

我不过是看在赵大叔的面子上,不好意思戳穿就是了,真当我傻呢?”

“进了山就得守山里的规矩,你们不守规矩,得罪了山神老把头,还有人起坏心。

出事了自己想办法,跟我无关。”许世彦一甩手,怒气冲冲走了。

放山过程中,要是有人被野兽伤着了,就说明参帮里头有人起了坏心,这是多少年流传下来的经验和教训。

这些人本来就没存好心思,没想到竟真的出了事。

此刻又被许世彦当面点破,一个个都面露尴尬。

“走吧,下山。”把头都走了,他们这些人留在山里能干什么?

董成安招招手,示意另一个人上前,俩人扶起来陈德勇。

“德勇哥,我们背着你回村,找王佳贵给你治伤。”

说着,就要将陈德勇背起来,却听见陈德勇一声惨叫。

乌草蛇虽然没毒,被咬了伤口也会迅速肿起来。

陈德勇受伤的位置太尴尬,这一背,不光扯动了伤口,关键是还挤着了,自然是疼的受不了。

董成安等人一看,得,这还背不成。

“算了,去砍两根木头,咱都解下来绑腿,缠个担架,抬着他回去吧。”

树林里杂草丛生,各类虫子也多,为了防止虫子顺着裤腿儿钻进来咬人,进山的时候都会打绑腿。

于是,有人拿着斧子去砍了两根木头,其他人解开绑腿临时捆了副担架,将陈德勇放在上面,抬着往外走。

另一边,许世彦回到了窝棚,将自己带的东西收拾好,也没管后头那些人,背着背囊径自离开。

许世彦回到村子的时候,正好大中午,家家户户都在家吃午饭,外头没人,正好也没人烦他。

许世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书记赵大海家里。

赵家正吃饭呢,一见到许世彦进来,也都挺惊讶。

“三儿,你们这么快就下山了?咋地,遇见大货了?

快,赶紧坐下,吃饭了没有?孩儿她娘,赶紧拿碗筷来,让三儿在咱家吃一口。”

“叔,别让婶子忙活了,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儿。”许世彦忙摆手。

“那群人根本就不是正经去放山,到了山上各种惹祸,乱喊乱叫、诈山、坐山神爷的饭桌,还朝着树桩子撒尿。”

许世彦过来就是告状的,他得先把山里的事情告诉赵大海。

免得等会儿陈家那些人来闹腾,赵大海啥都不知道,不好应对。

“啥?这群混账东西,他们怎么敢?”

放山的规矩,那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住在山里的人都严格的遵守。

所以赵大海一听这些话,顿时就怒了。

“那群混犊子呢?都在哪儿?我非得抽他们不可。”赵大海十分生气。

赵大海舍出脸面去求的许世彦,让许世彦带着他们进山,结果那群混账东西一点儿好事不干,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叔,陈德勇朝着树桩子撒尿,让乌草给咬了,他们在后面呢,我生气自己先回来了。”

其实前天早晨一见到那些人,许世彦就知道这次放山肯定不成。

那些个游手好闲、藏奸耍滑的玩意儿,他们要是能安安稳稳跟着放山就出鬼了。

许世彦就等着他们犯了错,他就借题发挥散伙下山,也好给赵大海一个交代。

毕竟眼下他们还在大房子住,不能不给赵大海面子。

但他真没想到陈德勇会运气那么背,撒泡尿还能被蛇咬了。

“咬哪儿了?”赵大海的媳妇一听,好奇的问了句。

赵大海咳嗽一声儿,满脸尴尬,“还能是哪儿?净瞎问。”

男人撒尿的时候被咬了,那还用问么?

旁边赵家俩儿子没憋住,全都扑哧笑了。

俩人生怕被骂,赶紧低头划拉两口菜,却怎么也忍不住,低头偷笑,差点儿让饭呛着。

赵大海瞪了俩儿子一眼,“笑什么?好好吃你们的饭。”

说完,他自己也没绷住,忙又咳嗽一声,好歹压住了笑意。

“幸好是乌草,这要是别的蛇,陈德勇哪熊玩意儿就得交代在山上。”

稳住表情之后,赵大海感慨了一句。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三儿,这几天让你受气了,等着忙过秋收,叔请你喝酒。”赵大海对许世彦的态度挺客气。

这事儿不怨许世彦,是陈德勇自己作死,谁听说过进山里往树桩子上撒尿的?

“叔,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儿,没啥事我就回家了。”

赵家人吃饭呢,许世彦不好久留,事情交代完,起身要走。

赵大海象征性挽留两句,便打发了儿子赵建国、赵建设出门送送。

许世彦离开赵家,一路返回村子西头的李家。

进门就见到苏安瑛正从锅里往外端饭。“哎呀,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最低也得四五天么?”

许世彦前天走的,今天就回来,这速度也太快了,苏安瑛不免惊讶。

“吃中午饭了没有?快,你进屋坐着,我赶紧掸点儿煎饼。”

见丈夫回来,苏安瑛特别高兴,忙招呼许世彦进屋休息。

她这边麻利的从缸里揭一摞煎饼,用刷帚沾了水掸上闷着。又去拔了两棵葱,舀一碟子酱。

都收拾好了,端到西屋放在炕桌上。“没寻思你能回来这么早,吃几张煎饼对付一顿吧。”

许世彦往桌上一看,除了煎饼大葱,就是一小盆碴子粥,一碟子咸菜。

“你在家就吃这个啊?咱不是买了些罐头么?那就是让你吃的。

你怀着孩子,必须吃好的才行。”许世彦一见那饭菜,不乐意了。

“你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也没啥心情做。

那罐头能放好久呢,万一家里来客人啥的,拿出来也能当一盘菜。”

苏安瑛温婉的笑着,伸手拿起大葱,蘸了酱,卷到煎饼里,递给了许世彦。


藏好了钱,许世彦扯着媳妇的手,从胡同里出来。

“走,媳妇,领你逛街买东西去。”许世彦得意的很,迈着大步,领着苏安瑛直奔百货大楼。

“买啥?这里的东西都得老贵了吧?咱还是赶紧回家算了。”

苏安瑛看着眼前高高的大楼,心里一阵阵发怵。

苏安瑛嫁人前,就没出过大营公社,更别提通化了。

昨晚上住旅社,那四层楼都让她惊讶许久,眼前这楼比旅社的还高呢,看着都眼晕。

“那能行么?咱好不容易来一回市里,不得买点儿东西回去?不说别的,总得给家里人带点儿啥吧?”

兜里有钱,许世彦腰杆子硬,说话也硬气不少。“走,咱进去逛逛,看好啥了就买。”

苏安瑛被丈夫那趾高气昂的模样给逗笑了,“还看好啥就买呢,想买也得有票才行。”

想到这儿,苏安瑛倒是放心了,反正他俩手里也没票,能买的不多,那就进去看看呗。

听见苏安瑛这话,许世彦暗暗摇头,这好歹是市里的百货大楼啊,真以为跟公社的供销社一样么?

这里面的货更齐全,档次更高,而且经常会来一些不要票的东西,运气好的话能淘登到不少好东西呢。

两人就这么进了门,开启逛街模式。

一进去,苏安瑛就觉得自己一双眼不够使了,左看看右看看,瞅着哪里都好。

柜台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比供销社的强百倍,简直太多太好看了。

乡巴佬进城,看啥都觉得新奇,这会儿苏安瑛也不说要走了,挨个儿柜台都去瞅一瞅,好奇的打量那些货品。

许世彦瞧着媳妇那一脸惊奇的表情,不由得好笑又心疼。

“往后有机会了,我领你去省城转悠转悠,那儿更热闹。”

俩人在百货大楼里,足足转了两三个钟头。

收获也是巨大的,买了很多东西,到最后要不是许世彦真的背不动了,他还想再买呢。

“行了,我身上两百块全花光了,你身上的也花了不少,咱回去吧。”

苏安瑛算是发现了,不怪公爹骂她家男人是败家子儿啊,还真有点儿道理。

光是这会儿在百货大楼里,他就花了三百多,要是再加上早晨医院的花费,这都赶上一个人一年的工资了。

这么个买法儿,有多少钱也不够他用的。

看着许世彦还想买,苏安瑛赶紧抓住丈夫,生生把许世彦拽出了百货。

俩人逛街逛的开心,连午饭都忘了吃,这会儿出来,许世彦才感觉到肚子饿。

“走,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咱点俩好菜。”难得来一趟市里,总得让媳妇尝一尝大饭店里的菜。

苏安瑛拗不过丈夫,就这么被许世彦拽进了通化饭店下属的一家饭店。

这年月的国营饭店,可没有服务员一说,工作人员也不像后世那样,进来个客人赶紧上前招待。

人家就那么坐在柜台后头,你得过去点菜,而且没有菜单,只有墙上一个黑板,上头写着今天都有什么菜。

到饭店了,那必须得来点儿硬菜。

又考虑到苏安瑛怀孕口胃口不太好,所以许世彦点了一盘锅包肉,这玩意儿酸酸甜甜的,肯定爱吃。

再来一份红烧肉炖豆腐,有荤有素,营养均衡。配上两份四两的米饭,差不多够吃了。

点完菜,付钱和粮票,然后俩人就坐在那儿等着。

过了一会儿,菜做好端上来,直接开吃。

“媳妇,你尝尝这个肉,酸甜的,你肯定喜欢。”许世彦往苏安瑛碗里夹了两块锅包肉,让她吃。

这锅包肉,是用瘦肉切大片儿,裹上面糊下油锅炸,炸出来之后再用糖醋调汁勾芡,每一块肉上面都挂上糖醋汁。

做好的锅包肉,外酥里嫩、酸甜适口,咬一口,那真是绝了。

苏安瑛啥时候吃过这个啊?

一口肉进嘴,酸甜的味道一下子占满了口腔,唾液顿时分泌增多,让人胃口大开。

逛街那么长时间,原本就饿了,那还不甩开腮帮子造?

东北菜量都比较大,其实正常俩人一个菜也够了。

不过这年月的人肚子空,吃油水少,所以饭量都大。

再加上俩人逛街那么久,肚子早就饿了,狼吞虎咽的,还真是没少吃。

即便如此,最后也还剩了些菜。

苏安瑛赶紧翻出来刚才新买的铝饭盒,用水冲一下,然后把剩菜全都划拉到饭盒里。

“晚上咱俩就不用出来吃了,剩菜加上煎饼吃一口就行。”苏安瑛瞥了眼那边的工作人员,悄声说道。

这一顿花了好几块钱,苏安瑛一边吃一边心疼,晚上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来吃了。

自家媳妇那点儿心眼,还能瞒住许世彦?他也没说啥,只笑着点点头,背好了背囊,跟苏安瑛一起出门。

出了国营饭店,许世彦又去不远处的点心铺,买了市里最出名的一种点心,叉子火勺。

老汤和面,制成口袋样的火勺。里面肉馅,外粘芝麻,用叉子放在炭火上烘烤,两面焦黄后再放入烤炉。

那火勺里面的肉馅,是用三十余种健胃、滋补、调味的中草药将五花肉煮成八分熟,然后再烤制。

总结起来,这火勺的特点就是风味独特、香而不腻、外酥里嫩、色泽金黄,六四年被省里评为吉林名点。

当然,价钱也是很名贵,把苏安瑛心疼的直皱眉。

许世彦却不在意,有钱了为什么不能吃点儿好的?

“明天咱回去,还得坐挺长时间的车呢,留着路上吃。”

他媳妇怀着孩子呢,不吃点儿好的怎么行?难得有这个条件,那就必须买。该吃吃该喝喝,养好了身体最要紧。

就这样,在苏安瑛一脸心疼的表情下,夫妻俩重新返回旅社。

这一天也够累的,逛街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回来躺在床上,就感觉浑身都疼,一点儿也不想起来。

下午吃的晚,又吃的比较撑,晚间索性连饭也不吃了,就这么睡到早晨。

清早起来,剩菜、煎饼,就着热水,俩人也吃的津津有味。吃过饭,收拾好东西,直奔火车站。

六点半,一趟由沈阳发往白河的快车经过通化。

二人买票上车,路上又晃悠了六七个钟头,下午一点半多,到了松江河站。


人参可以说全身是宝,根就不用说了,药用价值极高。

叶子可以做茶、制烟、提取皂甙,参花也可以做茶、制药、制作化妆品。

就连蒸制人参,锅里剩下的水,都可以熬制浓缩,制成人参膏。

这人参膏可是好东西,谁要是长个疮或者疖子,弄点儿人参膏敷上,几天就好了。

赶上哪年有流行性腮腺炎,也就是常说的痄腮,同样可以用人参膏来敷。

要是再奢侈点儿,还可以用人参膏兑热水,用来泡手泡脚,可以让肌肤细白柔嫩。

所以每一锅蒸过人参的水,都不会被浪费,早早就被大家预订好,弄回家去熬人参膏了。

秋天就是个收获的季节,是一个充满了喜悦的季节,每一个忙碌的人,脸上都是欣喜而满足的笑容。

越是忙碌,大家就越开心,因为那代表了,今年他们可以过一个丰收年。

东江沿大队今年起参做货五百来丈,那四十个人一天能起两百多丈,所以第三天上午,差不多就把活干完了。

“世祥,咱下午没剩多少丈了对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春明问许世祥。

“嗯,就剩那头一个串儿,也就三十来丈吧,下午不用多少时候,就能起完回家了。”

许世祥点点头,队里有多少参地,他都烂熟于胸,肯定不会记错。

“哦,那咱下午别太早开始干活,回去太早了,这工分不好记。”

杨春明心眼子多,少不得提醒许世祥一句。

一天和半天,记工肯定不一样,但对于他们干活的来说,却没多大区别。

左右也是出来一天了,谁不想多挣几个工分?

许世祥愣了下,随即笑了,“行啊,那中午大家伙儿就好好歇歇。连着三天起棒槌,也是够累的。”

许世祥这人做事挺活泛,要不然也不能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副业队长,除了有文化之外,也是有本事的。

都是队里的活,工分是公家给,也不是从他许世祥的兜里往外掏,何必得罪人?

见许世祥很痛快的点了头,众人都很高兴。

于是赶紧吃了饭,有的人跑屋里躺着休息,有的在外面摆上桌子下棋,再不然就喝茶水聊天。

“三哥,趁着中午休息,咱进林子里,去捡点儿蘑菇,或是摘点儿山葡萄、软枣子啥的呗?

我家那小崽子成天馋,家里也没啥东西给他吃。”杨春明凑到许世彦跟前儿,小声问道。

杨春明结婚早,不到二十就娶了媳妇,如今孩子都五岁了。

许世彦一听,立刻点头同意。

这附近的林子里有不少软枣子和山葡萄,去摘一些回家,给苏安瑛当零嘴儿也好啊。

如今这年月能吃的水果不多,不像往后只要有钱啥都能买到。

苏安瑛怀孕了害口,可家里真没啥给她吃的。

前些天还有几个洋柿子,这几天洋柿子也吃光了,苏安瑛只能啃萝卜。

要是能摘一些山葡萄、软枣子啥的,回去好歹能吃几天,尤其是软枣子,那个补充维生素最好。

俩人意见达成一致,悄悄起身,随手拽个麻袋就往外走。

那头赵建设、王志军等几个平日里相处好的瞧见了,都凑过来。

一听说是想要去林子里捡蘑菇,这几个也拎着挎兜跟着出来。

秋天的大山色彩丰富,红的枫叶、黄的桦树、杨树、绿的松树,深浅变幻五彩斑斓,好比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着实好看的很。

山林里更是藏着诸多好吃的,树上的有松塔、核桃、山梨、榛子,藤蔓植物有山葡萄、五味子、软枣子,地上还有榛蘑,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这些日子村里人都忙着秋收、起参,还没腾出工夫进山来。

再者前川离着村子远,树高林密的,女人多数不敢来。

所以林子里啥都有,而且很多,进了林子都不用走太远,就能看见成片的蘑菇。

许世彦对蘑菇不感兴趣,别人都蹲下来捡蘑菇,他就继续往前走。

找到一棵山葡萄树,上面挂满了紫红色的葡萄串,许世彦伸手摘两粒放嘴里,酸的直皱眉。

这玩意儿,估计他家小媳妇能爱吃,孕妇的口味跟普通人不一样,越酸越好。

一棵葡萄树摘完,再往前走,又遇上了一棵软枣子。

软枣子,是当地的一种说法,学名应该叫软枣猕猴桃。

跟猕猴桃都属于一类,但是东北的软枣猕猴桃个头小没有毛,味道更甜更香。

要是离着村子近,不等软枣子熟透,就被孩子们摘光了。

略微生一些的软枣子摘回家去,放在木桶里,上面盖一把香蒿,捂一段时间就会变软熟了。

对于孩子们来说,每天从木桶里翻找变熟的软枣子,也是一种乐趣和享受。

大山离着村子远,没人来摘,软枣子会一直挂在树上,慢慢失去水分。

尤其是落霜之后,软枣子又甜又软,格外好吃。

许世彦也不管那些,逮着一棵软枣子树,愣是摘的溜光,一个都没剩下。

“三哥,你这是来扫荡的吧?瞧你摘完的树,我估计黑瞎子遇上了得哭。”

后头几个年轻小伙子瞧见了,都忍不住调侃许世彦。

“给你嫂子摘的,她现在害口,家里没啥好吃的。”

许世彦闻言只是笑笑,放过眼前这一棵软枣子树,继续往前走,寻找下一个目标。

众人一路摘野果、捡蘑菇、核桃,渐渐的就走进了林子深处。

许世彦越走,就越是觉得熟悉,再仔细看,发现前面就是上次他带着陈德勇等人来放山的地方。

“就在前面不远,有个树桩子,陈德勇就是在那儿被蛇咬了的。”许世彦指了指不远处,跟大家说道。

众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非得让许世彦带着他们过去看看不可。

就这样,大家一边议论着陈德勇当时的搞笑场景,一边朝着那棵树桩走去。

等到了近前,众人瞧见了树桩周围的环境,都忍不住摇头。

“陈德勇真是作死,这样的地方,他竟然敢朝着树桩子撒尿?

那树桩子底下明显有洞啊,里头肯定住着东西的。”

当时陈德勇被蛇咬了,许世彦生气之下甩手走了,也没留心这树桩如何。如今仔细瞅了,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许世彦连忙抬头。

“棒槌。”许世彦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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