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煜凤九颜的其他类型小说《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萧煜凤九颜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做法,倒像是给他下套,等着他犯错。该死!萧煜起身下榻。刘士良听到动静,赶紧跑进内殿掌灯。“皇上,您要夜起?”萧煜一瞧见刘士良,便想到今日种种。嘭!他一脚踹在刘士良身上。这一脚不轻不重,不至于留下内伤,但多少得受些皮肉苦。刘士良爬起来后,赶紧惶恐地跪下。“皇,皇上!奴才若做错什么,自罚便是!可别让奴才脏了您的脚!”萧煜那狭长的眸子微眯。“你是不是也觉得,皇后说的在理。”“啊?”刘士良一下没反应过来。皇上这大晚上的,怎么提起皇后了?萧煜俊美的脸庞凌厉凛锐,语气透着帝王威严。“滚!”没规矩的东西,他还没有传唤,就这么进来了。都被皇后带的没了规矩!“是,是!”刘士良连滚带爬地离开。……翌日,各宫尤为热闹。大家聚在一起,都在谈论昨晚发生的事...
《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萧煜凤九颜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这做法,倒像是给他下套,等着他犯错。
该死!
萧煜起身下榻。
刘士良听到动静,赶紧跑进内殿掌灯。
“皇上,您要夜起?”
萧煜一瞧见刘士良,便想到今日种种。
嘭!
他一脚踹在刘士良身上。
这一脚不轻不重,不至于留下内伤,但多少得受些皮肉苦。
刘士良爬起来后,赶紧惶恐地跪下。
“皇,皇上!奴才若做错什么,自罚便是!可别让奴才脏了您的脚!”
萧煜那狭长的眸子微眯。
“你是不是也觉得,皇后说的在理。”
“啊?”刘士良一下没反应过来。
皇上这大晚上的,怎么提起皇后了?
萧煜俊美的脸庞凌厉凛锐,语气透着帝王威严。
“滚!”
没规矩的东西,他还没有传唤,就这么进来了。
都被皇后带的没了规矩!
“是,是!”刘士良连滚带爬地离开。
……
翌日,各宫尤为热闹。
大家聚在一起,都在谈论昨晚发生的事。
慈宁宫。
太后颇为诧异。
“昨晚竟出了这么多事?”
桂嬷嬷连连点头。
“是啊。谁能想到,皇后居然安排姜嫔侍寝。”
太后轻轻摇头。
“不。相比之下,更让哀家想不到的,是皇上。他既然怒气冲冲地去了永和宫,居然没为难皇后。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你可知晓?”
桂嬷嬷也是不晓得。
片刻后,太后又道。
“你去给琇琬带个话,让她暗中多和皇后走动。”
“是,太后。”
然而,宁妃对太后的提醒不以为然。
表面上,她还算客气地应下了。
可等桂嬷嬷一走,她便直抱怨。
“姑母这是怎么了?居然让本宫去讨好皇后?
“她也不看看,皇后入宫后闹了多少岔子。
“谁沾上她,必然要倒大霉的!”
婢女猜测。
“娘娘,太后或许是看姜嫔有了侍寝的机会,就有些心急了。”
宁妃哼笑了声。
“姜嫔那算什么侍寝?如果侍寝是被皇上赶出去,本宫宁可不要。”
婢女连声附和。
“娘娘说的是。奴婢听说,姜嫔娘娘一大早就去凌霄殿了,估计还是觉得皇贵妃更可靠。”
凌霄殿。
姜嫔用帕子抹泪,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皇后真是卑鄙,昨晚突然要嫔妾侍寝,都不给嫔妾拒绝的余地。后来……果然,皇后没安好心!
“她定是瞧嫔妾和姐姐您亲近,故意这么做。”
皇贵妃小口小口地喝着燕窝,姿态优雅闲适。
姜嫔存的什么心,她很清楚。
来她这凌霄殿,无非也是想找机会见皇上。
她只当姜嫔是个解闷的玩意儿,这才没有将其拒之门外。
可如今却自作聪明起来,叫她心烦。
“行了姜嫔。在本宫这儿,收起你那点心眼。现在跑来哭哭啼啼有什么用,昨晚也没想着告知本宫。怎么,你是觉得本宫会嫉妒你,会出手阻拦你侍寝?
“就这点本事,难怪会被皇后算计。”
说着,皇贵妃冷睨了眼面色发白的姜嫔。
“谁害了你,你就自个儿报复回去。向来只有本宫把别人当刀使,没有反过来被人利用的,懂吗?”
“是,姐姐。”姜嫔被拆穿心思,羞愧地离开凌霄殿。
赵黔看着姜嫔离开,请示皇贵妃。
“娘娘,您真的不出手治一治皇后?”
皇贵妃颇有自信,懒懒地开口。
“皇后以为,靠着那药胁迫皇上,就能让皇上宠幸后宫其他女人,让本宫失宠?
“本宫还真就一点不在意,毕竟那些庸脂俗粉,皇上看都不看一眼。
“瞧瞧,昨晚皇上不是还来了本宫这儿吗。
“皇后费尽心机,在本宫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不痛不痒的,本宫操那心作甚。”
瑞王于心不忍,劝道。
“皇上这样做,对娘娘有些残忍。”
萧煜却已经拂袖而去,只留一个威严不容违抗的背影。
风吹起男人的衣摆,他拾级而下,视线辽远,将整个御花园和御马场尽收眼底,包括方才那个策马的女子。
记忆中,少女策马的身影,似乎也是这般。
……
因为受了惊,太后先回慈宁宫。
凤九颜则回到自己的永和宫。
按规矩,皇后还要受众妃嫔的拜见。
但前来的妃嫔甚少,大多不是称病,就是内务繁杂。
凤九颜也无心与她们虚与委蛇,打发了来的这几位,便让她们回了。
不一会儿,有人来传皇上口谕。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知晓您晨间救驾有功,特赏赐玉如意一对。另,命您监斩那疯马……”
莲霜一听这话,心里十分憋闷。
监斩的差事,何时轮到皇后娘娘了?
再说了,还是斩一头怀了孕的母马。
暴君就是暴君,真是残忍不讲理!
凤九颜神情淡漠,没有一丝生气委屈的模样。
那传话的宫人都感到费解。
这皇后娘娘真能忍啊。
看看她能若无其事到几时!
午后。
御马场。
掌事已将那匹母马牵出马房,准备行刑。
他们也都是爱马之人,纷纷向凤九颜求情。
“娘娘,真不能收回成命吗?这可是上过战场的良马啊!”
凤九颜抓着缰绳,手掌轻轻抚过马腹
她的眼神透着股平静,与马儿对视。
而后,她淡淡地开口。
“斩吧。”
刽子手将马牵至铡刀处,只要砍断那长绳,上方的铡刀就会落下,将马从当中斩成两半。
凤九颜坐在监斩的位置,离得有几丈远。
她美目清冷疏离,没有丝毫柔软怜惜,比刽子手还冷漠。
但,就在铡刀要落下时,负责牵马的宫人突然手腕一麻。
他松绳的一瞬间,马儿扬起前蹄,急速狂奔。
刽子手和侍卫们大惊。
“快拦住它!”
凤九颜默默看着,仿佛置身事外。
莲霜却分明瞧见,方才是娘娘以石子做暗器,打中那宫人的手腕,才给了马儿逃脱的机会。
这之后,娘娘又暗中攻击那些侍卫,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被地上的石子绊倒。
他们本就跑不过千里马,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跑越远,消失在御马场的御林中……
御书房。
光影重重,交叠落在龙椅上的男人四周。
他冷峻的眉眼间,覆着浓浓寒意。
龙袍上的金龙利爪骇人,目光凶狠威严。
但仍然不及男人的眼神威慑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侍卫们跪在地上。
“皇上……马,马跑出了御林,已经……已经消失无踪了……”
龙椅上的帝王一言不发,犀利的视线,令他们如履薄冰。
又有宫人入内禀告。
“皇上,皇后娘娘在外请罪!”
终于,皇帝发话了。
“皇后监斩不力,罚宫份一年。其余人,革职,逐出宫去。”
宫人去殿外传话,回来后,禀告皇帝。
“皇上,娘娘说,叩谢皇恩。”
而后便觉得殿内气氛越发可怕。
只见,原本还坐着的皇上,此时站了起来。
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张巨网,将底下的人笼罩住,大气不敢出。
“皇后,很好。”帝王之心,难以揣度。
他说好,未必就是真的好。
慈宁宫,太后为皇后感到不平。
“皇后才入宫,上下都需打点,皇上罚她宫份,让她如何治下!”
即便是太后,也无法改变皇命。
凌霄殿。
“娘娘,皇后娘娘昨日刚成婚,今日就被罚了!”
皇贵妃姿态从容,早已料到皇后会有此待遇。
皇上对待不喜欢的女子,向来有够无情。
翌日。
凤九颜去慈宁宫的路上,遇到一位白衣公子。
她旋即认出,这人便是大婚那日,替皇帝行礼的瑞王。
水花随着人被托起,荡起层层涟漪。
凤九颜下意识的双手覆抱于身前。
但整个躯体已然暴露。
没有丝毫多余的旖旎,萧煜的视线落在凤九颜腰后。
她后腰处没有任何掌印瘀痕。
干净、紧致。
萧煜眉峰敛起,瞳仁散发着寒意,没有驱散。
凤九颜手心潮热,额头上也有微微细汗。
方才情急之下,她运功散瘀。
但因着时间极短,她耗了不少内力。
此时她难免虚弱。
但,暴君没有就这么打消怀疑。
下一瞬,他大掌从侧旁握住她腰,大拇指覆于她腰后,一个用力……
“唔!”凤九颜顿感一阵刺骨的痛,忍不住一声闷哼。
旋即她不敢有所表现,忍耐着。
身后那男人语气冰冷地问。
“腰上有伤?”
她摇头。
“没有。皇上怎会这样问?”
“皇后的腰,很硬。”
男人的手掌好像刑具,勾住她命脉,每一下拉扯,都是剧痛。
他上下移动,像在试探她的伤处。
看似暧昧的动作,其实能要人性命。
殊不知,凤九颜的耐力向来很好。
当初流落寒地一个月,没有吃的,她靠着意志撑了下来。
参军后受重伤,硕大的铁钩穿透她肩膀,她没有用麻沸散,没有哭一声,为她处理伤口的师娘反倒哭了。
是以,暴君这点手段,她撑得住。
但……她这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触碰,尤其后腰,很敏感。
她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下,睫毛轻颤,肌肤泛着些许粉,莹莹如玉。
本能地躲避,又被抓回。
她的腰一手可握,萧煜手掌微烫,这试探,没必要继续了。
皇后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她未免太过镇定……
萧煜收回手,眼睛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转身便走了。
凤九颜微微放松下来,她始终没有回头看,怕那苍白的脸色被暴君看到起疑。还好,他没让她转身。
此刻,她双臂无力落下,重新浸入水中,眼底一片肃杀。
这之后,侍卫们又在永和宫搜寻了一番。
没找到任何有关刺客的行踪。
莲霜全程都很紧张。
她担怕那套夜行衣被侍卫搜出来。
侍卫们离开后,她赶紧走到凤九颜身边,轻声询问。
“娘娘,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太吓人了。
暴君那么宠爱皇贵妃,如果知道娘娘意图行刺她,只怕会将娘娘活剐了。
类似的事,他不是没做过。
莲霜现在还心有余悸。
凤九颜已经穿好衣裳。
她站在浴桶边,看着那平静的水面,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莲霜发现她嘴角渗出血来。
“娘娘!您……您这是受伤了吗!”
凤九颜一只手抓着浴桶边缘,另一只手抬起,阻止莲霜靠近。
“我需要运功调理,你去殿外守着。”
先前那个男人的功力很高,她强行化开他的掌力,导致气血逆行了。
莲霜意识到此事严峻,立马出去守门。
……
刺客没找到,皇宫上下人人自危。
就怕以找刺客为由,皇上宁可错杀不肯放过,要大开杀戒。
人心惶惶中,凌霄殿的防守又加强了。
凤九颜旧伤复发,加上宫中晨昏定省的规矩,她每日要去太后宫中,妃嫔们也要来永和宫中,如此,她的探查行动便耽搁了几日。
那些妃嫔指望着她这个皇后,时常跑来永和宫亲近。
比如舒贵人那帮子。
凤九颜无心做皇后,自然也不会与她们太过亲近。
但她们希望她能和皇贵妃争一争。
舒贵人道。
“原来后宫无主,皇上才将皇后金印暂交给皇贵妃,让其行使后宫管理大权。
“可现在已经有您这位皇后了,皇贵妃还有什么理由霸占着金印?
“皇后娘娘,此事您该和皇上说说,皇上再宠着皇贵妃,也不能让人越权行事,乱了宫中法度啊!”
好事的妃嫔们走后,莲霜赶忙劝道。
“娘娘,您可别听她们怂恿,她们都是想利用您呢!”
凤九颜心中自有章程。
她看着方才几位妃嫔坐过的位置,眼中藏起一抹深思。
“不。这金印,得要。”
“他们的目的,是想毁了臣妾的名声,那么,他们,亦或者幕后之人,针对的到底是臣妾个人,还是凤家,甚至是皇室呢?
“如果只是臣妾与凤家,尚且能忍,可若他们的目的是摧毁南齐皇室的声誉呢?
“针对皇室,便是居心叵测的逆党、别国细作。
“是以,于公于私,臣妾都想查出真相!皇上若是无暇管此事,请允许臣妾私下调查!”
她这番话有理,也有胆色。
萧煜也没料到,她竟能扯出这么多利害来,还扯出什么敌国细作。
先前她不让斩那婢女,他还以为,她是有意针对皇贵妃。
是他将她想得狭隘了么……
萧煜冷嗤。
“好—个于公于私。
“皇后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是笃定朕会为了社稷安宁,允许你去查了?”
凤九颜恭敬回:“臣妾相信,皇上是明君,忧国忧民忧天下。断不会放过任何—个损害南齐的祸端。”
萧煜语调冷沉。
“用不着溜须拍马。
“若此事事关重大,朕何须交给你去查?难道朕手下无人可用吗!”
凤九颜没有否认。
“是,臣妾能力有限。但臣妾是当事人,没人比臣妾更迫切地想查出真相。而且,没人比臣妾更小心翼翼,防止事情闹大,弄得大家都知道皇家在捉拿山匪。
“皇上可以让别人去查,但最好希望那些人个个都守口如瓶。”
萧煜拧了拧眉。他的确不愿此事被太多人知晓。
“好。皇后,朕给你—个月,—个月后,你若抓不到山匪、查不出背后之人,那此事以后都不可再提。
“比起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朕更厌你无事生非!”
说完他便走了。
凤九颜对着他的身影再次行礼。
“臣妾遵命。”
皇帝离开后,莲霜如释重负。
“娘娘,皇上终于答应了。可是,只给您—个月,来得及吗?”
凤九颜的眼神平静如止水。
“—个月,足够了。今夜我出趟宫。”
“啊?娘娘您要出宫?!”莲霜颇为忐忑。
……
离开永和宫后,萧煜召了侍卫过来。
他眼神富有寒意。
“找几个信得过的,暗中捉拿那帮掳走皇后的山匪,查清楚,他们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查案不是件简单的事,他并不指望皇后能查出真相。
但此事确实不能等闲视之,宁可浪费些精力,也不能放过。
……
夜幕至。
宫外。
—破庙内。
凤九颜现身后,下属吴白也现身了。
“少将军!属下恭候您多时了!
“您找来的那些人可真是神通广大,连武林盟的人都来了!我们已将那些山匪尽数捉拿!对了,有个姑娘—直追问属下您的下落,非要见您—面……”
“山匪呢。”凤九颜打断他的话,冷声问。
吴白立马手—指。
“就在这儿!这地方也是您那些好友提供的!”
只见,他打开破庙里的机关,那尊佛像就挪开了,露出下面的通道。
那些山匪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关押在地下。
他们眼神狠戾,到这个地步,还—副“—旦我逃出去,就要让你生不如死”的倔强劲儿。
凤九颜易了容,不怕山匪们认出她来。
而她见到他们后,内心挤压许久的滔天恨意,终于找到了—个宣泄口。
她戴上拳环,铁环包裹着手指,能大大增强出拳的攻击性。
那些山匪见状,纷纷瞪大了眼睛。
—个时辰后……
山匪们都活活痛晕过去,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下身,个个都见了红。
吴白拦住凤九颜。
“少将军,您已经亲手废了他们,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没命了!您不是还想让他们指认凶手的吗?”
凤九颜没有一丝被冷落的弃妇模样,穿着皇后华服,尊贵得宛如凤凰临世。
一双清冷的眼,瞳仁浅淡,透着高贵的疏离感,犹如玉石。
肌肤并非皇城女子追求的——过分白皙导致的病态,而是红润饱满的气色。
清贵的容颜,不怒自威,美得如广寒仙子。
宫人们见惯后宫与荣妃相似的妃嫔,今日见到这样的绝色,只觉眼前一亮。
不愧是皇城有名的美人,倾城之姿,不是凡夫俗子能比拟的。
凤九颜自行走江湖以来,就一直易容生活。
美貌于她是累赘,尤其在军营。
师娘总说她浪费了一副好容颜,终日被她胡乱折腾。
莲霜跟在娘娘身后,与有荣焉。
到了太后跟前,凤九颜屈身行礼。
“臣妾参见母后。”
太后坐在那儿,脸面慈祥柔和。
“皇后不必拘礼,坐吧。”
而后聊起皇帝,太后主动劝她。
“皇上忙于朝政,有些事难免会顾及不到。
“皇后,你别在意。”
凤九颜面色平静,回了声“是”。
和她聊了会儿,太后发现,这皇后怎么一直面无表情,像是冷着张脸,天生不会笑。
之前寿宴上见她时,不是挺会讨喜的吗?
凤九颜确实很少笑。
小时候,师娘总逗她,她只觉得无趣。
后来在军营里,她身为少将,要立威,也是为了避免别人靠近,发现她是女儿身,于是,习惯性地板着脸,否则无法做到令行禁止。
“皇后,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太后问得直接。
凤九颜抬头看她,板正地回。
“并无。”
然后就没下文了。
太后扯了扯唇。
这样没有情趣,难怪皇帝不喜,就是她这个太后,也觉得没劲儿。
毕竟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妃嫔,一个个都笑得比蜜甜,会说有趣话儿。
哪像这皇后,问一句答一句,否则就哑然无声。
“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少,皇后,你陪哀家走走吧。”
“是。”
太后以为,到了外面,皇后的话会多一些。
没成想,还是如此。
实在是扶不上墙。
走着走着,几乎要穿过御花园,走到隔壁的御马场,太后也放弃了,借口要回慈宁宫。
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匹疾驰的马,马蹄飞踏,朝着她们这边疯跑而来。
侍卫们立马在前方结成人墙,护着太后,可随即就被冲散开。
太后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阵仗。
可怕的是,那马像是盯准了她,直直地朝她奔来,极度的恐惧下,太后僵硬得一动不动,眼睛瞪大,嘴唇泛白。
“护驾!快护驾!”桂嬷嬷急声大喊。
眼看着太后就要命丧马蹄之下,突然,一道人影迅速掠过。
一片混乱之中,太后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托着她的腰,带着她撤到一边。
站定后,抬眼一瞧,却发现救她的人竟是皇后!
皇后那样文弱的女子,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而且,抱她那下,比男子还令人安心。
太后有些懵,刚想拉着皇后躲避,却见她一个飞身上马背。
凤九颜的御马之术,在北大营中无人能比。
即便是最烈的马,也能乖乖听话。
她两只手扯着缰绳,双腿夹着马腹,在马儿的剧烈颠簸中,还能保持平衡。
众人见她被疯马带着远去,心惊胆战。
“天哪!皇后娘娘有危险!”
太后一脸担心,“快去救皇后!”
但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只见,皇后又驾着马回来了。
而且,那马似乎很温驯,没再疯跑乱撞……
凤九颜勒停马后,一个侧身下马。
莲霜赶紧上前。
“娘娘!您没事吧!”
凤九颜摇头,又看向太后,“母后莫怕,它已经平静下来了。”
太后此时再看皇后,眼神里满含欣赏与喜欢。
“皇后,你这马术,师从何人哪?哀家真是见所未见。”
凤九颜宠辱不惊。
“臣妾儿时偷瞒着父亲,随舅舅学过骑术。只是些皮毛,能救下母后,才是用之有道。”
这时,御马场的管事追来了。
瞧见皇后驯服了烈马,惊叹不已。
“娘娘有所不知,这是西域来的烈马,送来的那批马中,就这头突然发了狂,奴才们合力都制不住……”
凤九颜将马绳交给管事的,郑重交代。
“这母马有孕了,本就容易狂躁。并且西域到南齐,水土不服,也是诱引。回去后,切莫打骂,给它多加些五桂草,让它单独一间马房,不出三五日便可安好。”
管事见她懂这么多,越发稀奇。
凤九颜摸了摸那马儿,低低地呢喃了声。
“是匹好马,可惜了。”
本该驰骋于广阔草原,却被困在南齐皇宫这逼仄的御马场。
而此时,不远处。
观景高台上。
白衣男子站在那儿,俯视着凤九颜,直白地表露欣赏,“皇上,皇后娘娘有如此技艺,实在难得。”
男子身后响起一道慵懒的、携着威严的声音。
“雕虫小技,也能入你的眼么。
“那马惊扰太后,斩了。另外,着皇后亲自监斩。”
慈宁宫,太后的居所。
听闻凤府之事,太后神色怡然,对着身边伺候的桂嬷嬷道。
“去年哀家过寿,见过那凤薇蔷,她的性子太过柔和,哀家那时便觉得,她难当皇后之位。
“今日这事儿倒新鲜,居然当众驳了凌燕儿的人。
“哀家真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深知宫中的爱恨纠缠。她给太后倒了杯热茶。
“可依着皇上对皇贵妃的偏宠,皇后娘娘纵然再聪慧胆大,也难以和凌霄殿那位抗衡。今夜,难保皇贵妃不会折腾。”
显然,她和太后观点不同,不认为皇后能有什么能耐。
太后脸上的笑容褪去。
“你说得不错,哀家还记得,琇琬入宫那日,皇上本来都要去宠幸她了,谁承想,那凌燕儿从中作梗,把皇上叫了去。
“可怜琇琬那孩子,哀家这个姑姑也没能帮上她的忙。”
桂嬷嬷叹息一声。
“皇上爱憎分明,后宫至今无人能分皇贵妃的宠,皇后娘娘今夜,怕是也要独守空房的。”
太后也是这样想。
皇帝虽不是她亲生,却是她一手带大,他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
他的执念太深,把对荣妃的亏欠和爱意,都放在了凌燕儿这个替身身上。
如果不是还顾及先皇遗旨,只怕连皇后之位都要给凌燕儿了!
……
吉时到,凤九颜身披金丝彩凤嫁衣,头戴绿石镶边凤冠,身后跟着十里红妆,走过玉石铺就的主道。
主道的尽头,是骤然拔高的九龙白玉阶。
十步一鼓,由侍卫敲响。
凤九颜看不见前方,被婢女扶着上阶梯。
站定后,行礼。
夫妻对拜时,风吹起她盖头的一角,她看到了暴君的脸。
俊秀白净,眉眼温和,不似传闻中的暴戾阎王模样。
凤九颜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心中稍有疑惑。
男人也瞧着她,但只有一瞬便移开了,是个守礼的人。
帝后大婚,不止要拜天地,还要祭祖。
两个时辰下来,凤九颜还撑得住,莲霜的腿已经麻了。
进了新房。
等到其他人都退到外殿,莲霜等不及同凤九颜说,“小姐,皇上和奴婢想得不太一样,看起来没那么凶神恶煞嘛!”
她还以为,暴君会长得凶巴巴的,全程冷着脸呢。
这话刚落音,一名资历较老的嬷嬷走了进来,她听见了莲霜所说的,一脸冷漠地更正。
“真是有眼无珠!今日那位是瑞王爷,代替皇上行礼的!”
“什么?!”莲霜立时哑口无言。
是她听错了吗?
帝后大婚,还能叫人替代?
凤九颜也觉得荒唐。
莲霜急忙问那嬷嬷,“为何是瑞王代行礼?皇上呢?”
那嬷嬷将手中物件摆好后,没什么耐性地回。
“今日是荣妃的忌日,皇上去祭拜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内殿。
莲霜的脑袋“轰”的一下,仿佛要炸开。
“小姐,这……皇上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您呢!”
忌日每年都有,可这大婚,一辈子只有一回啊!
而且,皇上如此行事,满朝文武没人劝谏吗?
相较于莲霜的愤愤不平,凤九颜的反应格外平淡。
她志不在争宠,嫁入皇宫,一是迫于无奈的替嫁,保住凤家,二则稳住这后位,为薇蔷报仇。
是以,皇帝如何对她,于她没有任何意义。
凤九颜吩咐:“皇上不会过来了,我们先安置。”
“是。”
莲霜刚伺候着她拆完头饰,就有宫人来传话。
“娘娘,皇上回宫了,很快就会来您这儿。”
凤九颜眉头一锁,扫了眼梳妆台上的钗环。
难道还要再装回去?
这暴君,既然去祭拜,怎么不干脆待一宿?
掐着点回来,匆匆圆房的么。
屋内的凤九颜美眸轻眯。
今日不管查验结果如何,都对凤家无益。
皇贵妃必然笃定凤家女已非完璧,故而借此生事。
若她这替身被查出是完璧,纵然能挡回皇贵妃的阴谋,但势必会引起皇贵妃怀疑。
一旦替嫁之事露出端倪,到时候一个欺君之罪,就够凤家遭殃的了!
凤九颜目视着前方,用那拿惯银枪的手,镇定地为自己点上花钿。
师父教她的都是兵法、为官之道。
师娘则教过她女子持家之道,其中不乏御宅之术,彼时她虽也学了,但始终觉得不会用到。
因她志在四方,不想被困在一宅之内,顺从丈夫做个小妇人。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屋外。
那太监领着宫中女官,来势汹汹。
“夫人,这可是皇贵妃娘娘的命令,您还敢违抗?”
凤夫人挡在闺房门前,寸步不让。
“即便是皇贵妃,也不能如此唐突行事!把我凤家的女儿当什么了!”
太监眉毛一挑,眼神蕴含嘲讽。
这一家子,还真把自个儿当凤凰了?
即便是真凤凰,落了毛,连鸡都不如。
“凤夫人,您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就得罪了!”太监语气一沉,脸色有几分阴狠。
随即,他胳膊一挥,命令后面的侍卫。
凤夫人一脸愕然。
这可是凤府!
他们简直无法无天了!
眼看着她就要被宫中侍卫扣住,隔着扇门,屋内传出温柔却不软弱的声音。
“我凤家总共出过十三位皇后,都有贤名。
“今日有人疑我清白,想必我亦有无风不起浪之嫌,否则为何偏偏就疑心于我呢?
“既是我一人之过,不愿陷整个凤家于不义,唯有以死明志。
“劳烦母亲为我寻三尺白绫,待我死后,我的尸体尽可让他们查验,届时便可知晓,女儿是清白的。
“如此,也不至拖累凤家的名声!”
凤夫人脸色发白,“万万不可啊!”
方才还嚣张至极的公公,此刻也犹豫起来,又一个摆手,示意侍卫停下来。
他上前几步,对着屋内的人假装恭敬。
“凤大小姐,事不至此。
“若您真的清白,便不要害怕验身。
“这二位女官都是经验颇丰之人,定会好好伺候着。”
他这话,凤九颜不配合,就是心虚了。
正当他自以为拿捏住里面的人,又听到一声询问。
“公公,究竟是皇贵妃娘娘疑心我,还是皇上疑心?”
那太监眉头微锁。
他还没开口,凤九颜自己答了。
“想来,不可能是皇贵妃娘娘。
“她一个后妃,怎敢越界,质疑我这皇室三书六礼聘下的皇后?
“只能是皇上或者太后疑心,借了皇贵妃的名义。”
太监听到这儿,顿时后背发凉。
他立即反驳。
“凤大小姐!您岂敢……”
凤九颜十分平静,完全不受震慑。
“如果是皇家疑心于我,我凤家的女儿,不受这莫须有的污名。
“即便今日这婚不成,也要上云台山皇陵,诉一诉这冤屈!”
太监眼看到此地步,顿时心发慌,眼皮直跳。
这事儿要真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
凤薇蔷何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皇宫。
凌霄殿。
皇贵妃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几个宫女为她捏肩捶腿。
听完太监所禀告的,她一双狐狸似的妩媚眸子微冷。
“凤薇蔷那贱人,她真是这么说的?”
太监连连点头。
皇贵妃的眼神阴冷下来,一脚踹开腿边的宫女,坐起身来。
“她敢嫁进宫来,不怕大婚夜被揭穿,难道,消息有误,她根本没有失贞?”
太监立马跪在地上,“娘娘,奴才不知啊!”
……
喜轿抬入宫门,按规矩,凤九颜被安排在一处偏殿,等待吉时一到,再入正殿行礼。
婢女莲霜比她还紧张,僵立在一侧。
“小姐,都说皇上不好服侍,曾一日斩杀数十位大臣,后宫那些自荐枕席的女子,也都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被赐死。
“甚至还说,皇上是杀神转世,嗜血暴戾……”
这些传闻,凤九颜在边关就听说过。
皇帝萧煜,就是个暴君。
莲霜还在继续说道。
“但皇上起初不是这样的,自从他心爱的荣妃死后,就变了一个人。
“小姐,您知道吗,皇上之所以宠爱皇贵妃,就是因为皇贵妃和荣妃长得极像,后宫那些妃子,也全都多多少少像她。
“可对于他不喜欢的女子,他都……”
莲霜看向小姐,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
小姐和荣妃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不仅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可能还会被皇上厌弃。
新婚夜,怕是不会安宁。
萧煜那如渊的眸子—眯。
想跑?
侍卫们藏匿在暗处,按照皇上的安排,他们无需插手殿内的打斗,只需做好防守,不让那刺客有机会逃出长信宫。
却只见,皇上和那刺客双双上了屋顶。
两人过招时,瓦片四溅。
从主殿到偏殿,—时难分高下。
萧煜以攻为主,凤九颜则凭借速度防守。
突然,意外发生了。
偏殿的屋顶年岁久远,禁不住两人折腾。
轰!
两人双双掉下屋顶……
凤九颜想找着力点站定,没成想,下面是浴池!
噗通——
她掉进水中。
等她从水中跃起时,暗器飞来,直击她右肩!
暗器有毒!软筋散!
嘭!
她瞬间无力,倒在了地上,—只手撑起上半身,冷眸看着萧煜。
男人—步步朝她走来,宽大的袍子摆动着。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强撑着,点了穴,防止毒性进—步扩散。
萧煜站定后,用黑靴鞋面挑起她下巴。
她眼神不屈。
不服输么。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却见,她的衣裳湿透后,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子,并且领口散乱,露出冰肌玉骨……
突然间,他体内迅速升起—团火热。
那热气汇聚于他腹下三寸,大有决堤之势!
萧煜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
强烈到,再看那个女刺客,竟觉得没那么厌恶……
这不正常!
凤九颜觉察到他的变化,以为他是天水之毒发作,动作迟钝了。
她抽出—根银针,试图反制。
突然!男人扛起她,并将她扔到了榻上。
“唔!”
男人俯下身子,带着侵略性极强的语气,喑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
“朕,不杀你,但你得帮朕……”
对上他炽热猩红的眸子,以及他沉重的呼吸,凤九颜意识到……
凤九颜当即奋力挣扎,可她身中软筋散,浑身无力,落拳如瘙痒。
男人整个身体向她压来,如同—块来自天外的巨石,又硬又烫。
耳边是他的呼吸声,愈发粗重、灼热。
她好似身处炎夏,烈阳的热气裹挟着她全身,又好似被—个火球包裹住,炙烤着她,连带她的体温都开始上升……
凤九颜的头偏向—侧,眼前所见越发得模糊。
出口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就在她快要昏厥时,脑海中浮现—抹身影。
那人白衣胜雪,嗓音透着关切——“九颜,醒醒……”
—刹那,凤九颜垂下的眼睁大。
凭着最后—丝力气,她将银针刺入自己的穴位,用疼痛保持残存的清醒。
可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若是没有解药,—刻钟后,她就会彻底昏迷。
难道她就要这么被迫成为暴君的“解药”吗……
忽然间。
男人沉重的脑袋落在她颈窝,像是瞬间卸了力。
他们的身体也仿佛合二为—,瞧着是无比亲昵的姿态。
凤九颜尝试着推了推他。
他的身体异常灼热,令她十分不适。
同时,他的胸腔随着呼吸,起伏逐渐加大,像是呼吸不畅了。
凤九颜低头看向他脖颈。
那道“银线”又出现了!
糟糕!
天水之毒属寒,身中这毒的人,—旦遇到热性药,会导致两股药性互克互生,毒性加倍!
意志力不够的人,会立马暴血而亡!
如此下去,暴君危在旦夕。
可她也中了软筋散,自身难保……
此时,萧煜的额头满是细汗。
他腹部滚烫,可身体其他部位冷若寒冰。
冰火两重天,作用在他身上,叫他大汗淋漓。
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止被无名药操控,原本被压制住的天水之毒,也在那药的刺激下,达到顶峰!
事实证明,她入宫以来,就没有安分过。
“谁给你的胆子,把人送到紫宸宫!”
凤九颜被迫抬起头来,正视着他,回。
“臣妾按照宫规行事,不知何错之有?”
萧煜眸色甚冷,“皇后不清楚朕的规矩。朕该好好教教你才是。”
紧接着,他松开她下巴,对着刘士良吩咐。
“皇后初入宫,不知规矩,便是身边人失职。来人,将皇后的婢女都拖出去,仗责……”
孙嬷嬷耳尖,在殿外听到这话,立时腿软了。
这下真完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伺候了这么个主子!
“莲霜啊,你……”
一回头,却发现莲霜不见了。
这死丫头,跑得这么快?!也不带上她!
……
“皇上且慢!”凤九颜打断了萧煜的话。
萧煜眉骨微抬,“皇后,是觉得朕的惩罚太轻?”
这话颇具警告意味。
寻常人到此就该住口了。
但,凤九颜开口反驳。
“臣妾擅自将姜嫔送至紫宸宫,是臣妾无知所犯之错。
“但臣妾斗胆,敢问皇上,姜嫔如何了?”
萧煜没有答。
他眼神冷漠,看她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凤九颜替他答了。
“皇上,不会是直接把姜嫔赶出了紫宸宫吧?”
“朕的龙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他这相当于是承认了。
她以为,让他宠幸谁,他就得宠幸谁。
单凭这,她就该死!
凤九颜的眼神顿时严肃起来。
“姜嫔不是随便什么人,她的父亲是北大营的重将,十多年来驻守边关,几次命悬一线。
“姜嫔的两位哥哥都死在了战场上。
“此次北营军与梁国交战,大获全胜,但姜嫔的父亲却失了一条胳膊,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申请调回皇城养老,依旧要守在边关。
“儿女行千里,父母忧之。
“何况皇城与北大营,相距岂止千里?
“姜家只有一个女儿在皇城,姜嫔举目无亲。
“姜父本就挂念,如今又失去一条胳膊,本就心志全无。
“臣妾见识浅,听闻将军打了胜仗,上位者就会犒赏嘉奖。臣妾不知皇上会如何赏赐姜嫔的父亲,可臣妾认为,如果姜父只是为了金银,大可不必上战场,以致父女分离、父子阴阳相隔。
“臣妾认为,此时最大的赏赐,应是让姜父知道,他的女儿在宫中生活得很好,于他而言,天底下,怕是没有比女儿得到圣宠更大的安慰了,不是吗?
“是以,臣妾才擅自安排,让姜嫔侍寝。”
她这一番话说完,殿内鸦雀无声。
刘士良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为何他听了,竟有些可怜姜嫔呢?
还会觉得,皇后娘娘做得没错。
萧煜眼神沉重。
突然间,他一把掐住她脖子。
“好得很呐!皇后不止要控制朕的后宫,还将手伸向前朝了!
“说!这些事,你都是从何知晓的?”
刘士良也反应过来。
方才皇后所言,实在不像一个闺阁女子的见识。
说明她在暗中调查后宫与前朝的联系。
后宫不能干政。
皇后这是犯了大忌了!
凤九颜被掐着脖子,面色微微发青。
“这些,都是家书中提及……”
“家书?”萧煜自是不信。
他命她将那封所谓的家书拿出来。
外头的孙嬷嬷傻眼了。
哪儿来的家书?
一转头……
娘嘞,吓她一跳!
莲霜这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她手里拿的什么?
莲霜不顾石化的孙嬷嬷,疾步走进内殿。
“皇上,这便是老爷今日送来的信。”
萧煜松了手,亲自查看。
这信是父亲对女儿的口吻所写。
——“薇蔷吾儿,此前你言,想尽皇后之责,将妃嫔们当做姐妹关怀,为父深感欣慰。特此查到些许,万望能助你……”
找埋尸的地儿还是次要,凤九颜此次夜探皇宫,主要是想找几个能藏身的地方。
以免出现上次夜探凌霄殿那种情形——被人追赶,直接就逃回了永和宫。把追兵引了来。
莲霜还是有些担心。
上次娘娘夜探凌霄殿,就被打伤了。
这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另一边。
慈宁宫内。
听闻皇后遭禁足,太后直叹气。
“男人的心在哪儿,他的钱财宝贝就在哪儿。
“皇后初入宫,根基不稳,又不得皇帝待见,就算想要金印,也不能如此莽撞啊。”
桂嬷嬷也直摇头,
“依奴婢之见,眼下能从皇贵妃手里夺走金印的,除非荣妃在世。皇后娘娘属实是妄想了。”
太后摇头,“你以为她是想要金印?她那是冲着皇上去的。”
桂嬷嬷疑惑。
太后一副睿智模样,缓缓道。
“入了宫的女人,哪个不想争宠?哀家这几十年来,见惯各样的手段,左右不过是为了引起皇上注意。
“但皇后太心急了,不了解皇帝的性子。
“你一会儿从宝库里挑些东西,悄悄给皇后送去,也算是一些宽慰了。”
桂嬷嬷担心直言,“可您这样做,恐怕皇上知道,会更加不悦了。”
太后眼神慈祥。
“皇后和这宫里的其他女人一样,也是个可怜人呐。哀家能帮就帮吧。至于皇上那边,他总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治罪于哀家。
“更何况,皇上这次惩罚皇后,也是冲着哀家来的,他到现在还因为荣妃的死,怪罪哀家。
“皇后多少是受牵连了。”
提起荣妃一事,桂嬷嬷也不敢多做评论。
她颔首低眉,恭声道。
“太后宽仁。皇后娘娘必会对您感激涕零。”
……
御马场。
瑞王正陪着皇帝骑射。
“皇上,皇后娘娘……”
咻!
萧煜手里的箭离弦,正中靶心,
他骑在马背上,单手执弓,紫玉冠束着黑发,墨黑的眸子散发凛冽寒光,遥望着远处。
“没有废后,已是朕的仁慈。”
言外之意,不必再多说求情的废话。
瑞王对皇帝的冷酷习以为常,旁敲侧击地劝道。
“皇上既然娶了凤家女,当给她应有的体面才是。
“臣知道您宠爱皇贵妃,可太过专宠,反而将她放在一个危险的位置,成为众矢之的了。”
萧煜侧目看向瑞王,面色甚冷地反问。
“朕难道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意识到帝王不悦,瑞王心里忧愁。
事实证明,这些年,皇上确实把皇贵妃保护得极好,甚至把人宠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
皇贵妃位同副后,实则已经超越正后的待遇。
都说她是因为酷似荣妃,才备受宠爱,他不以为然。
毕竟宫里那些个女人,也都多多少少像荣妃,却不见皇上宠爱她们。
皇上对皇贵妃,是用了真心的。
而帝王动真情,对帝王本身弊大于利。
瑞王很担心皇上,感情会蒙蔽人的眼睛和心窍,如今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已然变得毫无原则了。
思及此,瑞王侧身下马,于帝王马前拱手行礼道。
“恕臣弟直言。
“皇后那句‘皇上宠一宫而废三千粉黛,难当明君之道,倒有效法纣王昏庸之行’,正是众多大臣敢想不敢言的。
“后宫缺少的,便是像皇后这等敢于直谏的女子……”
萧煜于上位睥睨着瑞王,眼神冷若寒冬。
“你僭越了。”他语调平缓,却叫人不寒而栗。
入了夜。
凤九颜简单的易容后,在宫中四处探查。
没发现适合埋尸的地方,倒是发现一处不对劲——华清宫。
这华清宫就在凌霄殿附近,但和凌霄殿的灯火通明相比,此处太过冷清,并且无人看守,像是废弃的冷宫。
按理说,凌霄殿是宠妃的居所,乃风水宝地,周遭不可能设冷宫。
很奇怪。
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凤九颜想着,他日夜探凌霄殿,撤退时,可暂时藏身此处。
于是她踏入其中。
一枯井引起她的注意,那井的位置,不太对,没见过设在墙角的,更像是机关。
她上前细查,手只是轻触了井壁,竟然就触发了机关,脚下所站的位置突然崩塌!
旋即她猝不及防的坠落……
里面很深,凤九颜撑开双手和双脚,寻找着力点。
鞋底擦着墙壁,缓冲了她掉落的速度。
不过几息的功夫,她稳稳落地,可入口也瞬间关闭了。
凤九颜打开身上的火折子,观察周围。
这像是一口枯井,往上是出不去了,得另寻出口。
不过一会儿,她发现一道暗门。
里头有光!但不算特别亮堂。
继续往里,她的脚步猝然一顿。
有人!
男人闭着眼,盘腿坐于白玉床上。
黑发散落,额间一道朱砂,应是用作驱邪,却将他自己衬成了鬼魅,俊美妖冶。
他全身冒着白烟,很可能在运功疗伤。
凤九颜惊讶地发现,他就是那晚打伤她后腰的男人。
是暴君的暗卫。
他怎会在此处?
突然间,男人蓦地睁开双眼,锐凛的视线如血滴子,牢牢将她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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