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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毒女风重华重华结局+番外

孟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们在府门外已经站了很久了,久到足以让四邻街坊们都知道文氏已经回来,而且许嬷嬷又那样大张旗鼓地骂了风府看门的小厮。风重华相信,安陆伯府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果不其然,就在风慎的犹豫不决中,小郭氏领着一群丫鬟婆子出现在府门外。“弟妹回来了。”小郭氏好像没看到风慎,直接越过他走到文氏身边。对于这个寡居的大嫂,文氏是相当尊敬的。当初没分家时,小郭氏对她也颇多照顾。是以,一见到小郭氏,她的眼便迅速红了起来。小郭氏不妨她居然当众落泪,先是怔住了。而后才狠狠地瞪了风慎一眼:“弟妹受委屈了,快随我回家去吧。母亲知道你回来,不知道多欢喜呢。”说完了话,她拉着文氏就往安陆伯府方向走,连看都不看风慎。风慎张了下嘴,却发现她们已走远了,忙抬腿跟了上去。风重华...

主角:风重华重华   更新:2024-11-12 0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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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风重华重华的其他类型小说《盛宠毒女风重华重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孟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们在府门外已经站了很久了,久到足以让四邻街坊们都知道文氏已经回来,而且许嬷嬷又那样大张旗鼓地骂了风府看门的小厮。风重华相信,安陆伯府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果不其然,就在风慎的犹豫不决中,小郭氏领着一群丫鬟婆子出现在府门外。“弟妹回来了。”小郭氏好像没看到风慎,直接越过他走到文氏身边。对于这个寡居的大嫂,文氏是相当尊敬的。当初没分家时,小郭氏对她也颇多照顾。是以,一见到小郭氏,她的眼便迅速红了起来。小郭氏不妨她居然当众落泪,先是怔住了。而后才狠狠地瞪了风慎一眼:“弟妹受委屈了,快随我回家去吧。母亲知道你回来,不知道多欢喜呢。”说完了话,她拉着文氏就往安陆伯府方向走,连看都不看风慎。风慎张了下嘴,却发现她们已走远了,忙抬腿跟了上去。风重华...

《盛宠毒女风重华重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她们在府门外已经站了很久了,久到足以让四邻街坊们都知道文氏已经回来,而且许嬷嬷又那样大张旗鼓地骂了风府看门的小厮。风重华相信,安陆伯府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果不其然,就在风慎的犹豫不决中,小郭氏领着一群丫鬟婆子出现在府门外。

“弟妹回来了。”小郭氏好像没看到风慎,直接越过他走到文氏身边。

对于这个寡居的大嫂,文氏是相当尊敬的。当初没分家时,小郭氏对她也颇多照顾。是以,一见到小郭氏,她的眼便迅速红了起来。

小郭氏不妨她居然当众落泪,先是怔住了。而后才狠狠地瞪了风慎一眼:“弟妹受委屈了,快随我回家去吧。母亲知道你回来,不知道多欢喜呢。”

说完了话,她拉着文氏就往安陆伯府方向走,连看都不看风慎。风慎张了下嘴,却发现她们已走远了,忙抬腿跟了上去。

风重华冷眼瞧着,扶着悯月的手,缓缓跟在众人身后。

这世上什么最善变,最变不过人心。前一世,她们乖乖的由小角门入府,郭老夫人连出面都没出面,老夫人明明知道文氏奉旨回府若是被怠慢是什么后果,却不闻不问。直到后来,风慎又被参了一个怠慢圣意的罪过,才把风慎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而这一世呢,她不仅派小郭氏来接,甚至还大开了安陆伯府的中门。

给足了文氏面子。

难道真是郭老夫人敬畏圣意吗?风重华轻轻地笑了。风老爵爷能从前朝一个不起眼的禁军侍卫混到伯爷这个身份,郭老夫人功不可没。她一次又一次替风老爵爷筹划,令老爵爷躲过一次又一次危险,甚至在知道风慎不成器时断然放弃了这个儿子。

在郭老夫人心里,宗族的流传远远重要于任何一个人。为了能将风氏传承下去,她活生生地将风慎养废,用风慎的荒唐和无能来衬托风绍元的高才。等到风绍元高中探花郎时,她令风绍元跪在金殿上,求永安帝收回安陆伯府的牌匾。

风绍元此举得到永安帝常识,从此简在帝心。

所以,风重华不相信她是真心实意地迎接文氏。不过是怕她们闹的太难堪,惊动四邻罢了。

站在三瑞堂廊下,风重华双眸半眯,唇角带着浅浅笑意。天空明净无云,映日如金。几只鸟雀追逐着昆虫,将碧空划出几道欢快的浅痕。此时刚入了秋,西府海棠和玉兰树都已经过了花季,只余桂树上挤满了竞相盛开的花苞,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黄光。

闻着只有在梦中才能出现的熟悉香气,风重华定定地站着,轻展笑颐。

“母亲。”进了三瑞堂,风慎倒头便拜。

文氏也在跟在他身后拜了下去。

“回来了?”郭老夫人像没看到风慎般,脸上带着慈爱的笑,亲手将文氏扶了起来,“好孩子,你受委屈了。瞧瞧这脸瘦的,瞧瞧这手……要叫人心疼死……”郭老夫人唏嘘不已。

方才小郭氏去接文氏时,文氏尚能自持。这会听到郭老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不由得悲从心来,倒在郭老夫人怀里痛哭了起来。

郭老夫人的脸僵了一僵,不过旋即惊觉,她抽起帕子压在眼角,掩饰住了异常。只是不知为何,脸上的悲伤却无论如何也维持不下去,只得用力往下扯嘴角。

婆媳俩人哭了一场,又被小郭氏细细地劝慰了番,郭老夫人这才止住悲声。她揩了揩并没有泪水的眼角,望向了风重华:“我可怜的重华,祖母自从知道你去农庄静养,这心里不知有多难过,恨不得替你生病受苦。”

看着郭老夫人微微张开的双臂,风重华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势滚到了郭老夫人怀里:“祖母……”她呜咽着,佯作祖孙情深,将一张脸深深埋进郭老夫人的衣裙中。

可心底却是冷笑不已,若是真难过,就不会任由风慎将她们母女扔出府。更不会在前世风慎对百般摧折时,一言不发。她恨风慎,也恨郑白锦,可这个郭老夫人,才是她前世受苦的始作俑者。

她记得前世被风慎强暴后,郭老夫人送来了药膏和汤药。她还以为祖母是来救她的,抱着范嬷嬷哭了起来,可范嬷嬷却逼着她喝了那碗毁了她生育能力的汤药。

后来,叶宪来提亲。等她嫁了人之后才知道,叶宪共花了六万两白银来娶她这个探花郎的堂妹,而这些银子二房连摸都没摸着就被郭老夫人给抬走了。

幸好,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郭老夫人捧起风重华的脸细细端祥,见到虽是带了些大病初愈的黯然,一双眸子却亮如星辰,令她脸上多了几分灵动。

不由点了点头。

文氏虽是懦弱,会极会养孩子。这个风重华不仅容貌生得好,规矩品性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她这一生见过的姑娘也不在少数了,可论起教养与规矩来,还得数文氏生出来的风重华。

只可惜……

郭老夫人将这个念头甩到一边,像是才发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似的,指着风慎骂了起来:“你个混帐,若是早知你如此,当初就不该将你生出来……你居然能生出将人赶到农庄养病的黑心……文氏性弱,我眼睛里可是容不得沙子……你今日能赶女儿到农庄,焉知他日我病了会不会把我也赶走……”

郭老夫人一边指着风慎骂,一边用力地拍着桌子,桌上的杯盏茶壶随着她手掌的起伏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后来,她骂得急了,抓起一个茶杯就往风慎身上摔去。

等到郑白锦领着风明薇踏进屋时,被这声脆响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风慎身后。

“母亲……”风慎望着郭老夫人愤怒的脸,求饶般地唤了一声母亲。

郭老夫人冷冷地望着他,吓得他不敢再出声了。

躲在郭老夫人怀里的风重华却看向了小郭氏,如果说谁再了解郭老夫人,那就非小郭氏莫属。大凡郭老夫人发脾气,只要小郭氏过来劝几句就会没事。

果不其然,小郭氏拉了拉郭老夫人臂上滑落的披帛,温声道:“二弟做错事,母亲教训他是应该的,只是要小心气大伤肝。”她一边劝,一边替郭老夫人倒了盏香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先吃盏茶消消火,二弟早晚就在母亲跟前,想什么时间教训就什么时间。”

而后,她冲风慎使了个眼色,风慎福至心灵,忙站起来自她手中接过了茶,奉到郭老夫人面前。

“谁稀罕吃你的茶。”郭老夫人虽是这样说着,却到底将茶端到手中。

郑白锦如释重负,磕了个头后就站了起来,冲着身后的风明薇使了个眼色。

风明薇便笑着跑了上去,拿起一把扇子:“祖母,祖母,您慢点吃茶,我替您打扇子。”说着话,她似模似样地摇起扇子来。

郭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就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乖孩子,祖母不热。”

“仔细点别打着茶杯,再把你自己给烫着。”郑白锦趁机走向前,从风明薇手中接过扇子,一下一下地替郭老夫人扇起风来。

郭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

郭老夫人一笑,屋里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再加上小郭氏时不时插科打浑说上几句,郑白锦又乐意上去凑趣,不过一会的工夫,就显得其乐融融的,好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见到母亲终于开心起来,风慎长吁口气,将心放回了肚中。端起手边的香茶嗅了嗅,发觉并不是今年的新茶,不由失了兴趣。

“既然你回来了,明儿就寻个机会去趟长公主府。”风慎摆弄着手里的碗盖,看也不看文氏,“我的差事还得长公主出出力。”

风重华听了这话,几乎要冷笑出声,藏在袖里的双手紧紧攫在一起。

长公主府能是随意进的?你一个被夺职罢官闭门思过的罪官有何德何能去踏长公主府的大门?只怕到不了府门就会被人打得满头是包。

明明是他将文氏逐出的府,可是转过头却能让文氏为他去求长公主。这般的无耻无羞,狂妄自大,只怕放眼尘世也找不出几个。

什么叫长公主也该出出力了,莫非他真以为自己能随意差遣长公主?

风重华不动声色的往文氏身边靠了靠,扯了扯文氏的衣袖。回来之前,她就已将前世所发生的事情全部细细地想了一遍,也和许嬷嬷商量过计策。文氏虽软弱,对长公主却绝对忠诚。当她听到许嬷嬷说出‘若是长公主听了她的话去向圣上求情,会令圣上猜忌长公主干涉朝政’的话后,就打定了不发一言的决心。

她虽无能,却不能让长公主因为她的缘故受到永安帝的斥责。

前一世,文氏去见了长公主,长公主却在弄明白来意后就把文氏请了出去。风慎起复无望,就打起了风重华的主意。想要通过与京阳伯联姻的方式,让京阳伯在永安帝面前说好话。只可惜,最终却被文氏以触柱自尽的方式给破解了。

自那以后,风慎就彻底失去了起复的机会,他便恨死了文氏。那时文氏已死了,他就将仇全撒到风重华身上。风重华往百花井巷送了几次信,可那时她舅舅文谦不知卷入了什么事情罢官在家,来接了几次都没能力接走。又过了几年,舅舅入了天牢,直到新帝登基才重现天日。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想帮?”见到文氏没有回应,风慎不耐烦地抬起头。

“瞧二老爷说的,姐姐怎么会不想帮?”郑白锦装模做样的瞪了风慎一眼,将话头接了过来,“长公主一向待姐姐亲厚?姐姐去求长公主定是水到渠成!现在二老爷赋闲在家姐姐嘴上不说,心里定也是心疼的是吧。姐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郑白锦脸上虽然带着笑,眼中的神情却是冰冷,甚至还带着怨恨。

如果不是有长公主这层关系,能让文氏逍遥到今?一个前朝的才人,能活下来就已经邀天之庆了,居然还能风风光光地嫁了人?而她这个正儿八经的靖安候嫡次女,却只能委委屈屈地做了别人的平妻。

凭什么文氏一嫁到安陆伯府就得到公婆的喜爱?而她嫁来后努力了好几年,婆婆才勉强给她一个笑脸。凭什么文氏生的女儿公公爱愈生命,就连府里的嫡长孙风绍元都要靠后?

幸好公公死的早!郑白锦不无恶毒地想。

文氏无法回答,只得拿眼去看郭老夫人。郭老夫人好像是困了,将头垂在了玫瑰椅的靠背上,微微阖着眼。她身后的小郭氏垂着眼睑,像根木头似的。

屋里寂静的可怕,只有风慎把玩瓷器的声响。


这时,有小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垂花门外各位太太的轿子已到。郭老夫人就留了京阳伯夫人这里说话,让风明贞出去迎客。

现在来的都是几个八九品主事的妻子,被风明贞引到旁边的花厅中说话。

不一会,日近正午,来的就多是一些五六品官员的妻子。

等到顺天府吴通判的妻子齐太太领着两个女儿来到时,被人恭恭敬敬地迎到正堂。齐太太见到京阳伯夫人与郭老夫人坐在一起说话,眼底闪过一线诧异,但很快就被满脸的笑容给压下去了。

“我还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原来还有比我更早的。听说安陆伯府的白毫银针不错,我还想着早些过来品品,没想到还是落在京阳伯夫人后头。”齐太太很是善谈,屈膝朝着郭老夫人福了福,而后又引见她的两个女儿。

她大女儿名叫吴含笑,小女儿吴芙蓉。

看到齐太太来了,风重华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就往风明薇那里落去。前一世,风明薇就是嫁给了齐太太的次子吴鹤同。只可惜,俩人婚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风明薇数年未孕,吴鹤同便了个美妾。

因为吴鹤同纳妾,郑白锦还曾去吴府闹过,却被齐太太好一番羞侮。结果齐太太一怒之下就将她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纳了贵妾,隔年便生下了长子记在风明薇这里,却由贵妾抚养着。

想到这里,风重华不由唏嘘,其实她与风明薇的命运都不好。

她唯一比风明薇好些的,就是前世遇到了叶宪。叶宪虽不爱她,却能做得相敬如宾。

一想到叶宪,风重华的精神不由恍惚起来。

而后,她听到了郑白锦娘家嫂子靖安候夫人蒋氏的声音:“……临来时至澄突然上吐下泻不止,我心里担忧,一方面派人请大夫,一方面忙着安抚他,就来得晚了。”

蒋氏满脸的愧疚,连着向郭老夫人行了三次礼,令准备为她说话的郑铭琴气得脸上通红。

郑孝轨的不着调,就是被蒋氏给惯出来的。自从父母去世后,郑孝轨就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若是身为他妻子的蒋氏能多约束几分,好歹还能起点效果。可是这个蒋氏软弱不堪,处处以夫为天,郑孝轨不管说什么她都说好。

蒋氏是一个人来的,即没领儿子也没带女儿。

明明是姻亲,却连个孩子都不领,令郭老夫人生起了反感,与她说话就面上淡淡的。

可偏偏郑白锦还看不出来,拉着蒋氏往郭老夫人那里靠。

就连与风重华坐在一处的李婵面上都有些泛红了,她轻咳一声,低声道:“二妹妹,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要不然我们到外面去玩?”

风重华笑了笑,葱白素手捏了腰间的大红丝绦把玩,听了李婵的话后将头偏向她,“不好吧,祖母还未发话呢。”

其实李婵本意也不过是找些话说,好减轻一下尴尬感,这会见到风重华不同意,便不再坚持,转而研究起几位姑娘的衣裳首饰来。

仅看现在的安排,就可以看出风明贞的不足来。

像她们这种小姑娘,是不用陪在这里说话,只需要将她们安排到退步或是暖阁中即可。而且那里没有大人在,就少了许多拘束,反而可以更快让这些姑娘们建立友谊。

可现在她们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这里,身子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坏了自己的形象,更别提聊天了。想必是周王府现在是淳安郡主当家,每次宴会都是由她主持的缘故,这也让风明贞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


说着话,郑铭琴瞟了一眼风重华,见到她端庄雅致的站在文氏身后,就如同深谷幽兰般。再回过头看了看袅娜柔美的女儿,只觉得芝兰芳树各有千秋。

郑铭琴笑着牵了李婵的手,“我这个丫头以前在富阳就总嚷嚷着无人陪她玩,这不回到京城,可算是找着玩伴了。”

这个郑铭琴甚是健谈,不管文氏有没有回她话,总是能笑吟吟地往下接。不仅如此,还编排出好几个笑话来。一时间,满屋只听见她的笑声。

倒叫风重华生出几分佩服她的心思,昨日一回来就拒绝了郑铭琴的好意,可今日郑铭琴不仅没表露出来不快,反而比昨日更热忱了。

李婵也颇像她母亲,笑着与风重华坐在一处,话里话外地称赞风重华,十句里倒有八九句不重复。前一世,风重华并没有与李婵过多接触,竟想不到她们母女是这样的妙人。

怪不得,李婵最终能入了二皇子之眼,被纳为妃。

若是这母女俩是陌生人,倒还真的可以交往一下。只可惜她们将来所要做的事,注定让风重华无法与她们交往。

“对了,你昨日头上戴的那只五凤簪甚是好看,怎么今日不见戴了?”李婵抬头看了看风重华的鬓角,见她只是插了枝珍珠白玉钗,不由得开口发问。

她这一问,那边正与文氏说话的郑铭琴突然停了下来,笑吟吟地往她们这里看。

“那是长公主送的簪子,岂敢整日戴在头顶!”风重华故作羞涩的垂下头去。

李婵抬眼看了看她的母亲,而后用力地点了下头,“是呀,这般贵重的首饰就该好好珍藏起来,将来压在箱底。”她说这话时,脸上是不假掩饰的羡慕。

那边,郑铭琴像是被她女儿这句话给提醒了似的,“别人都说文妹妹的女儿甚得长公主喜爱,此言倒是不虚呢。”她说着话,又觑了一眼风重华,“若是我有个像华姐儿一般的女儿,就是当成心肝宝贝疼爱都来不及。”

“婵儿也是不差,即知书达礼又心灵手巧。”文氏也笑着夸了李婵几句。

“她有哪里好的?”郑铭琴佯怒地瞪了李婵一眼,“今年都十三岁了,连个婆家都没有订下来。富阳的公子哥她一个也看不上,不是说这个学问不好,便是说那个品德不行,可真是把我和她爹都愁坏了。前些日子她爹问她到底想寻个什么样的,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想寻个冯京那样的。你说说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这三元及第的状元可哪有这么容易遇见的?”

说到这里,郑铭琴见到文氏不动声色地啜着茶,忙将身子往文氏那里凑了凑:“文妹妹在京里呆的时间久,想必认识的人家也多,若是有合意的不妨帮我留意留意?”

三元及第?

文氏好整以瑕地看了郑铭琴一眼,这是把主意打到她娘家侄子文安学头上了吗?前朝一百多年,也只出了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而本朝不过十数光景,文安学便用小三元震惊了世人。朝中曾有数位大儒断言,将来文安学必中状元,成就无上荣耀。

自己一头栽进风府这堆泥潭中已是逼不得已,她怎舍得让哥嫂的心头肉再于风家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文氏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向郑铭琴:“郑姐姐说得极是,婵儿天资聪慧,将来必得遇好人家。”至于郑铭琴所说让帮着留意的话,她连提都没提。


少年公子身着石青色团花暗纹长袍,头束玉冠。他肌肤白净,高鼻挺眉,身材颀长,气宇不凡。头束软纱唐巾,腰间一对羊脂玉佩随着走动丝绦飞扬,仿若谪仙。

他身后跟着一人,本正和他谈笑着。见他停了步,便也跟着停下,一双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隐藏在亭中帷幕后的人影。

童舒只看了一眼,便跪下去了。见此情景,风重华哪里还不明白,连忙也跪倒在童舒的身边。

“童姑姑,这是什么人?”少年步入了亭中,看了看亭中石桌上瓜果,将目光在风重华身上。“起来吧,你侍候我姑姑十几年,也算得上我的长辈,不必跪了。”

这声姑姑令风重华心中一震,难道这位少年是宫中的哪位皇子?

当今陛下共有四名皇子,皆不是袁皇后所生。二皇子乃是袁皇后宫中的康嫔所出,自生下起就由袁皇后抚养。大皇子乃是宁妃所生。而剩下四皇子和九皇子,都是宫中的低位份宫人所生。

前世因身份低微,她并没有见过任何一位皇子。

“启禀世子,这位是安陆伯府的二姑娘。”童舒笑着福了一福,替风重华引见。

风重华这才知道,原来面前的居然是汉王世子韩辰。

永安帝共有两个弟弟,大弟弟封了汉王,而另一个庶弟封了周王。汉王一向深居简出,不参与朝政,却深得群臣爱戴。汉王与王妃鳒鲽情深,是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据传说,王妃曾在永安帝与汉王攻打皇城时受了惊,流了个已成形的胎儿,自那以后就再无所出。永安帝多次劝汉王纳妾好开枝散叶,可是汉王皆不允。言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此生已有一子,何必过于执着。

只是,这汉王世子不是被武定候给逼走南下了吗?几时回来的?

想到此,风重华不由得抬起眼皮,从睫毛下偷偷看了一眼。

一轮红日映在韩辰头顶,洒落碎金般的光芒,他神态高傲,举止优雅得体,身上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贵气。当与风重华的目光对上时,眸中像射出一把锐利的短剑,直将双眼灼的生疼。

风重华不由得垂下头,福了一福:“民女见过汉王世子。”

她的声音又甜又糯,带有独特的少女味道。如同雨雾洒在竹叶上,一滴一滴倾泻下来。又如同春蚕吞食桑叶,似羽毛滑过,令人忍不住酥软。

韩辰挑了挑眉,眉眼冷冽如刀,“原来是风姑娘。”人冷,声音更是冷,使得原本就高傲的他看起来冷傲孤清。

荷塘上空有风缓缓吹着,令热度褪散了不少,风重华却觉得周身有种沁骨的寒意。

“既然此处姑娘已用,某不便打扰,就此告辞了。”韩辰随意地点了下头,向亭外走去。两相交错时,能清楚地看到垂在少女耳后的双鬟,头发黑得发亮,在阳光下闪动着氤氲的亮光。

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凉气息萦绕在鼻端,是他最爱的紫述香。

韩辰的脚步,不由得缓了一缓。

而后大踏步的离去。

不知为什么,风重华的心,莫名地跳动了一下。

“姑娘可要用些糕点?”童舒笑着发问,心里却有些发虚。

所谓的看荷不过将人从殿里打发出来,好方便殿内的人说话罢了。她以为后院够偏僻了,可是却没算到汉王世子也来了这里。汉王世子来了她并不怕,因为汉王世子与长公主感情极好,平时经常来往。她怕是跟在世子后面的那个人……


眼见得她们姐妹领着孩子们相偕着出了三瑞堂,郭老夫人身子弯曲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一瞬间压在背上,令她无法直起脊梁。

小郭氏见状,连忙将她一把扶住:“母亲,您是怎么了?可是要请大夫?”

“不必!”郭老夫人摆了摆手,令小郭氏给她端了一盏茶,一连喝了三四口这才定下了心来,“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去拜访周太太吗?趁着明儿雨小,再递帖子吧。”

小郭氏苦笑着摇了摇头,“儿媳早已递过帖子了,可是那边收了帖子却不回话,只说周太太受了风寒不能待客。”

“这么说,那边已经知道绍元的事儿了?”郭老夫人声音黯哑,望着窗外酽酽夜色,蹙起眉头。

院子里的天色阴沉沉地,一如她的心晦暗不明。

郭老夫人忽然感觉到一点酸涩滴入心中,她为了安陆伯府殚精竭虑,费了所有心力。

难道,终是逃不过劫数?

她想起老爵爷临终前的话,他说:若是将来圣上愿意赐长房爵位,你就守着长房好生过日子,然后好好照顾二房。若是圣上不许长房袭爵,你就让长房辞了爵位,然后安安稳稳地做个富家翁。

这些年,她都做了什么?

不!不!不!郭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子,围着屋子走了起来。这爵位是老爵爷拼了命才夺过来的,凭什么要辞?就是要辞也得等绍元中了状元才好金殿辞爵,这才显得绍元高风亮节。

她不能让绍元就这么沉沦下去,绍元是她的一切,是安陆伯府唯一的希望。

她没有错!

她没有错!

郭老夫人长喘了一口气,重又坐回太师椅间。

“你派个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文氏在长公主府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落梅院中,文氏的眼睛有些木然。从三瑞堂回来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连动都不曾动。

她该怎么办?

那个拨弄香铃的男人从帷幕后闪出身影后,她就大乱了方寸。而那个男人问她的几句话,她更是连答都不敢答,只是不停的磕头。

长公主救过她的命,让她免于死在乱兵之中。她这一生,生是长公主的人,死是长公主的鬼!永生永世不会背叛。如果所有的一切皆因她而起,那就随她烟消云散吧!

文氏抬眼望向了院中夜色,天空阴沉沉的,云霾层层叠叠地聚在一起。

这一刻,文氏身上散发出来的死寂令许嬷嬷打了一个哆嗦,许嬷嬷忙唤了一声文氏,“长公主给老夫人的礼物奴婢已准备好了,可要现在给老人送过去?”

文氏点了点头,重又将头垂下。

隔了没多久,许嬷嬷去而复返,传来郑白锦高烧不退的消息。说是早上为了迎接郑铭琴,淋多了雨,夜里就烧了起来。三瑞堂那边也将王妈妈给处置了,听说尸体已抬出了府。

可是听了这些消息,文氏却打不起半点精神。

乾清宫。

吕芳恭恭敬敬地立在龙案旁,看似半眯着眼,可是却将殿内的一切尽数看在眼中。永安帝翻了翻手边的几个折子,又清理了下手指,这才将内阁首辅解江的奏折打了开来。

“唉!”良久,永安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解江的奏折放在了左手边。“这永定河确实也该修上一修了,只是……”

永安帝说了这句话只是后就停住了话,久久地望着龙案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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