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安安厉枭的其他类型小说《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全局》,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看着春雀出气都少了,傅安安盯着朱乾川,清丽的眸子,越来越冷厉,沉如冰霜。“若她出事,我向你保证,海城所有报社都会刊登你宠爱姨娘,要逼死发妻的新闻!于你,不过是风流韵事,可于你心爱的女人......”名声可就恶臭了。朱乾川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越发黑沉。半晌,他不得不出声,叫人停手。一时间,院子里静得可怕。傅安安叫人抱起春雀,就一起跟着往外走。门房的几个小厮要拦。她只扔下一句,“别忘了这几年,府上你们的月例都是谁发的。若我计较,你们能还得起?”小厮们脸色一白,哪怕有少帅盯着,却还是纷纷避让。看到这一幕的朱乾川,更是气得咬紧牙关。他追上去。但傅安安已经带着人上了黄包车,赶往法国人开设的西医医院。打针、消炎、吃药后,春雀沉睡在铺着雪白床单...
《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全局》精彩片段
眼看着春雀出气都少了,傅安安盯着朱乾川,清丽的眸子,越来越冷厉,沉如冰霜。
“若她出事,我向你保证,海城所有报社都会刊登你宠爱姨娘,要逼死发妻的新闻!于你,不过是风流韵事,可于你心爱的女人......”
名声可就恶臭了。
朱乾川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越发黑沉。
半晌,他不得不出声,叫人停手。
一时间,院子里静得可怕。
傅安安叫人抱起春雀,就一起跟着往外走。
门房的几个小厮要拦。
她只扔下一句,“别忘了这几年,府上你们的月例都是谁发的。若我计较,你们能还得起?”
小厮们脸色一白,哪怕有少帅盯着,却还是纷纷避让。
看到这一幕的朱乾川,更是气得咬紧牙关。
他追上去。
但傅安安已经带着人上了黄包车,赶往法国人开设的西医医院。
打针、消炎、吃药后,春雀沉睡在铺着雪白床单的病床上。
傅安安松了口气。
消毒水的味道实在难闻。
她走出病房透气,刚转个身,看到不远处的朱乾川和乔曼。
朱乾川一袭军装,把手放在乔曼的腹部轻轻按摩。
“阿曼,感觉好点了吗?下人说你积郁成疾,到底是什么回事,是夫人又为难你了?!她目光短浅,心中狭隘,的确是个小人。”
傅安安皱了皱眉。
忍着恶心,继续听。
“阿川,明天我们就要下聘礼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掉傅安安?她父兄是汉奸,只会让你蒙羞!”
朱乾川面色沉郁,可想到什么,他又叹了口气。
“她半点不知情,没必要赶尽杀绝。”
“阿川,你心软了,是不是心里还有她?你留着她,汉奸的女儿,她会毁了你所有浴血奋战的战功。”
“而且你知道,我不会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这双手,开过枪沾了血,如果你念着以前的情分下不了手,那就换我来。”
乔曼的话,让傅安安心底钻出缕缕寒气。
素未谋面,乔曼却对她满腔恶意,恨不得她立刻死掉,仅仅因为她是汉奸的女儿人人诛之吗?
可督军那边并没有给她的父兄盖棺定罪。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为了试探,她主动走上前。
乔曼愕然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傅安安淡笑,“为了成全你的脸面,不惜唆使少帅杀妻,鲜廉寡耻,配得上你那身正气凛然的军装?”
说完,她接着抬头,冷冽看向朱乾川,第一次觉得男人陌生。
“到处都是记者,你们不怕登上头条?这海城,还不是少帅一家独大,别忘了,少帅之上,还有督军。”
“傅小姐好一张利嘴。”
乔曼眯了眯眼,冷笑道,“不过你错了,我杀你,不是因为你是阿川娶回来的妻子,而是你汉奸女儿的身份。”
“就因为你父兄叛国当汉奸,把机密文件传送给日寇,战场上又死了多少的无辜战士。”
傅安安出身名门,家中从小就重视她的教养。
听完乔曼的指责,她面色沉稳,非常沉得住气。
“不必强词夺理,为一个男人,费尽心机值得吗?我不要的二手货,你想要,拿去便是,我不在乎。”
“这天下的男人多的是,和我争,你像是在害怕什么?”
傅安安接着道:“该不会是因为你那张脸,跟我比起来,差得太远,你怕有一日,抓不住他的心,怕他和我旧情复燃?”
“你!”
乔曼幽暗的心思被说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各色各样。
她捂着肚子,整个人直直往后倒。
“阿川,疼,好疼啊。”
乔曼靠在朱乾川怀里,脸上的算计藏不住。
朱乾川看不见,只盯着傅安安,眼神锋冷。
“你最好祈祷阿曼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背负骂名而已,你真以为我不敢?”
无情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要把傅安安捅碎了。
乔曼肚子里的孩子,他紧张又在乎。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却一口一个野种,恨不得她死。
乔曼的谩骂,她不在意。
她难过的,是自己当初怎么就死心塌地爱上了这样的朱乾川。
傅安安抿紧唇,扶着雪白的墙壁,慢慢往前走。
迎面走来两个穿军装的男人。
肩头黄穗摇曳,勋章闪耀。
在前面开路的男人身形高大,五官俊美,远胜朱乾川,他面色极冷,大掌一直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督军,我打了电话到老宅,老夫人前段时间牙疼,吃了阿莫西林,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既然来了医院,顺便去男科看看你的老毛病?”沈逸风说道。
“在外说话,小心祸从口出。”他身后的男人开口了。
五官生得深邃俊美,令人惊艳。
胸前的扣子一直扣到了脖颈处,一股子禁欲冷淡感,眼神凉薄锋利,行走时动作慵懒,贵不可言。
饶是傅安安自小见多识广,也失神了片刻。
沈逸风瞧见她停步了,忙开口, “靠边站,你挡了我厉哥的路。”
上一个主动搭讪督军的女郎,被踹断了五根肋骨,人还在德国医院躺着。
眼前这般娇艳的美人,他不忍看到血腥一幕。
傅安安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话,定了定神。
这才发现男人身材异常高大,靠近时,她仰着小脸,也只看见一道冷厉的下颌。
“抱歉。”
她侧身离开。
沈逸风发现督军没发火,难得讶异。
回头看去,只见督军俯身,修长手指捡起地上掉落的取药单子,扫了眼右下角签字处“傅安安”三个字,神色不明。
“走吧。”
“咳咳,督军,厉哥,你不还给女郎啊,难道你们从前就认识?不过,那女郎长的真漂亮,若娶了她,再生个孩子,老夫人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啊?”
督军办公处。
沈逸风复命的时候,笑得乐不可支,“厉哥,都说好女人旺三代,这朱家,到手的好女人都留不住,啧。”
“听说三年的开销,花费的都是傅小姐的嫁妆,给了乔曼聘礼后,还欠了傅小姐两万多块大洋,少帅府的吃相,贼难看。”
厉枭听完后,沉声把副官长喊进来。
“上次朱乾川从敌寇手里缴获大批军火物资和民用物资,数额巨大,把属于他的份额整理出来,扣除掉支付给傅小姐的费用,剩余的再让军需处的总长交给朱乾川。”
“是,督军。”
副官长出门离开。
沈逸风丹凤眼往上挑了几挑,顿悟了,翘起大拇指。
“大洋到手,一笔勾销,朱乾川就再也没有理由去接触傅小姐,切断了他勾搭傅小姐的机会,高,实在是高。”
又道,“厉哥,你走一步看十步,傅小姐迟早手到擒来,刚出狼窝,又要落入虎口,年纪一大把,终于开窍懂得追媳妇了。”
话音刚落,触及到两道深冷黑沉的视线,光速住嘴。
厉枭收回视线,眼神冷沁中夹着强势。
“旷世明珠,有德之人拥之。”
沈逸风听了咂舌,心中越发拔高了傅安安的位置。
......
傅公馆。
傅安安正在喝茶看报。
管家把一份公文送上,“小姐,军政府的副官长送来的,还有少帅府赔付的两万五千一百零二块大洋,全部码放在四个大箱子里,您看是不是点完数放进库房?”
“就按你说的办。”
傅安安拿过公文,看到戳盖了政府的红色公章,舒了口长长的气。
她跟朱乾川和离,不仅登报了,还受到军政府的法律保护,这能给她省下太多麻烦事。
朱家欠她的钱,也还回来了。
从此,她与朱乾川,以及他背后的少帅府,再无瓜葛。
傅安安心情欢畅,“雀儿,去告诉所有的人,这个月的月例发双倍。”
“是,小姐。”
春雀高兴的跑了。
很快又拿了张红色喜帖跑到傅安安面前,啪地扔在地上,愤怒地说道,“小姐,少帅府竟然送了份结婚请帖给你,真恶心。”
“少帅府的做派,一向如此。”
傅安安很平静,甚至想冷笑。
这种恶心人的手段,不入流,但确实有效。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
当初念着朱乾川爱她敬她永不纳妾,她便还他百倍千倍。
如今她跟他已经和离,不是一家人了,还击起来,便无需客气。
这天,腊月初八。
大清早的,噼里啪啦,院外鞭炮声响个不停。
傅安安坐在正厅主位上,勾唇冷冷地笑了,“雀儿,带上请帖,既然少帅府诚意相邀,我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傅安安决定参加婚礼,但现在还不到时机。
她要在他们最高兴,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出现。
想了想,她走进衣帽间。
满柜子的华服中,傅安安挑选了一套火红色凤穿牡丹如意襟旗袍,羊皮时装靴,一件黑色毛呢斗篷风氅。
换好了衣裳,她又把满头的乌黑青丝盘起,往耳朵上点缀一对珍珠耳环,复古手包拿在手里,里面装了手枪。
风情万种,妩媚嫣然,尽在旗袍的九曲三弯里。
春雀看着自己小姐仿佛从画报中走下来的绝世美人,惊艳呆了。
“小姐,整个海城,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郎。”
傅安安沉静笑了笑,“走吧。”
春雀看她只有明媚张扬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稳稳放回了肚子里。
就怕小姐和离了,还念着少帅,藕断丝连。
到时候受伤受苦的还是小姐。
现在看来,小姐完全不在乎朱乾川,彻底放下他了。
春雀高兴地笑了,“小姐,我去叫阿祥把车开过来。”
司机阿祥开了辆崭新的汽车过来。
最新美国制造的斯蒂庞克轿车,流线造型,古典大气。
傅安安带着春雀上了车,淡声吩咐,“去少帅府。”
她要送份大礼给他们。
此时,朱乾川一袭白色西装,俊逸倜傥,已经离开少帅府。
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乘坐汽车绕城一圈后,抵达乔家。
乔曼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院中,妆容浓艳,高挑婀娜,怀孕三个月的肚子,微微隆起。
朱乾川看着她,有片刻的晃神。
像是看到了三年前,凤冠霞帔一袭烈烈红嫁衣的傅安安,眼波含水如稠糖般,牢牢黏着他。
他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走过去牵起乔曼的手,低头吻上乔曼的红唇。
“阿曼,硝烟炮火中许诺你一生,我说到做到。”
神仙眷侣,柔情蜜意。
朱乾川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陡然好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阿川,我好幸福,终于等到你娶我。”乔曼闭上眼回吻,嘴角一点点勾起。
快要动情时,她按了按鼓噪的心口,挽着朱乾川出门。
门外。
十六辆汽车齐齐排开,办得非常有排面,整个海城独一份。
乔曼高高扬起头,柔腻地挽紧朱乾川的手臂。
整条街的人都跑出来,乌压压挤满了整条马路,全部用艳羡和仰望的目光,目送她嫁给俊朗有为的少帅,嫁得无比风光。
几个记者手拿白朗宁照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地拍照。
“少帅少夫人风华,新婚之喜。”
“少帅俊才少夫人妍貌,缔结良缘。”
悦耳动听的赞扬声,听不尽的吹捧声。
二十多年的渴求,广福战役三年里的殚精竭虑,在这一天终于实现。
乔曼飘飘然的,嘴角的笑勃朗宁手枪都压不住。
傅安安再漂亮又如何?
女郎这辈子最重要的婚事,还不是办得旧式又不体面。
阿川连洞房都没圆,就舍她而去。
呵!
傅安安就算收到请柬又如何,怕是悔恨得要死,也不会夹着尾巴出席吧?
不出席最好,今天,谁也别想抢走她此生最重要的风头。
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
傅安安顺势点头。
“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
“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
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
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
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
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
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
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
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
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
却晚了一步。
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
倚梅楼。
傅安安了却一桩大事,听着曲,拉着春雀坐在餐桌边,眯着眸,一口咖啡一口法式蛋糕,吃的惬意。
橘黄的电灯光,温柔洒在傅安安身上,越发显得她眉眼娇艳,明媚漂亮。
也就少帅那个眼瞎的,薄情寡义抛弃这么好的小姐。
春雀在心里啐了口。
吃饱后,闲来无事,她又仔细端详那块玉佩。
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小姐,我记起来了,这玉佩不是你的嫁妆。”
“是小姐你和少帅成婚前,有一天你和大少爷去海城靠北的森林中打猎,失踪了。少帅将你找回来时,你身上就有这块玉佩了。”
傅安安拧眉想了想,“是,那天我打了头黑熊,回来时碰到了枪击混战,我被流弹击中,受伤昏迷。朱乾川找到我,送我到法国医院治疗。醒来时,手边就有这块玉佩。”
玉佩是谁留下的?
傅安安若有所思。
“先收到嫁妆里,以后再说。雀儿,等嫁妆清点好,我们就搬回傅公馆。”
春雀欢呼。
“小姐,你的嫁妆我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这句话。桌椅柜子,也全部搬走,一根针线也不留,不能便宜他们。”
她说搬就搬。
朱府各处大都是她的人手。
一声令下,很多人都忙活开了。
春雀收拾完傅安安的首饰衣物,就赶去前院的库房找傅安安。
房梁上装了两盏电灯,灯光橘黄幽深。
傅安安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厮,正在把一抬抬嫁妆运送到朱府门口,忙忙碌碌中有条不紊。
白日里老夫人贪得无厌的嘴脸,早就被那两个老妈子四处传开了。
“呸,堂堂少帅府老夫人,贪图媳妇的嫁妆,真不要脸。”
“就是,我们小门小户的,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这会儿,所有人都卯着劲为傅安安干活,竟没有一个人想着去给朱母和朱乾川通风报信。
傅安安笑吟吟,领了他们的好。
忙到大半夜,所有嫁妆和她的私人物品都整整齐齐规置在傅府宽阔的厅堂中,她让春雀取了一大包大洋,全部分发下去。
春雀边发大洋边说道,“以后小姐是小姐,朱府是朱府,有愿意弃暗投明的,傅公馆,要人,商铺店铺,要人,军队官场也要人,只要你们来,随时欢迎。”
一句话,说动了将近大半的人留下来。
傅安安看着这一幕,唇边笑意更深。
从前随她嫁人前,春雀在府里也会管账,管理下人,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心思又大胆,行事又谨慎。
再没有比春雀更好的助力了。
傅安安等众人忙完,叫春雀给留下的人十块大洋。
人人有份,往后也不生怨怼。
等忙完,她又匆匆带上春雀去了祠堂。
祠堂里摆放着父亲母亲和兄长的牌位。
点了香,烧了草纸,她跪在蒲团上重重磕头,红了眼圈。
“阿爸,姆妈,哥哥,原谅我这么晚来打扰。明天我就跟朱乾川和离了,不是我不想过安稳的日子,而是朱乾川实非良配,朱府的水也太深,不值得我浪费一生。
“你们放心,我会给阿爸和哥哥正名,也会让朱乾川止步青云,欺我辱我的,我必还之。”
春雀也跪在旁边烧祭品,扑簌簌流泪。
“呜呜,老爷,夫人,大少爷,您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姐好好的,少帅府,还有少帅,太欺负小姐了。”
一席哭诉,说得傅安安心里也不好受。
“雀儿,走吧。”
傅安安拜祭完后,拉起春雀往外走。
出门时回头再看了牌位一眼,眸色坚毅。
两人回到了傅安安闺阁时居住的房间。
早就有老妈子铺好床铺,摆放整齐柔软的棉被和枕头。
累了大半宿,傅安安洗漱后倒在床上休息。
春雀睡在门口那张守夜的矮榻上。
傅安安叮嘱,“雀儿,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去办事。”
话是这么说的,傅安安却后半夜一直辗转难眠。
明天就要和离了。
四岁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胖丫,认识哥哥的玩伴,比她大两岁的朱乾川。
小小少年眉眼清俊,长身玉立,被她惊为天人。
从此围着他打转,眼里再无其他人。
他说娶她为妻,是他毕生夙愿。
如今,他却为了乔曼,逼得她跟他和离了。
冬日寒风吹得哪里叮铛响。
她望过去,是摆放在窗口的水晶风铃。
他亲手买了材料制作好送给她的。
“安安,你喊我乾川哥的时候,和这风铃声一样动听。等我们结婚了,我再送你一副风铃,夜阑人静,一边听铃声,一边听你声声喊我乾川哥。”
“乾川哥,你坏。”
想到这里,傅安安神色恍惚,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她走过去摘下风铃,毫不犹豫的砸在地上。
碎了一地。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翌日一大早,傅安安起床洗漱完毕,穿了件崭新的红色夹棉旗袍,绣银色雪片莲,象征新生,肩头套貂皮披肩,遮风抵寒。
冬日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衬得一张小脸美艳绝伦。
春雀看得眼前一亮,“小姐,就该这么打扮。”
傅安安微微笑道,“走吧。”
家里的汽车三年没加柴油,想开也开不了。
傅安安在傅府门口,叫了两辆黄包车,和春雀一起去了海城最大的报社——明公报社。
据说是一位姓明的海外华侨人士创办的,品目繁多。
各种时政报道,明星花边绯闻,还有招聘求职栏目,武侠爱情连载,应有尽有。
傅安安抵达的时候,报社刚刚开门,几个工人忙碌着。
接待人员是个年轻女郎,听了傅安安的要求,有点为难。
“小姐,你要登报和离,可以,但报纸需要排版,明天才能刊登出来。”
傅安安呼吸一滞。
彻底和少帅府做切割,她已经等了几日,再也不想等。
迟恐生变。
傅安安拎包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平淡,只语气急了几分,“我出十倍登报费,麻烦加急。”
“抱歉。”女郎摇头。
“撤下明星绯闻,马上刊登傅小姐的。”
门外,一道磁醇的男声,清晰又坚定地传来。
身材昂藏高大的男人沉步跨了进来,清峻的面庞,五官俊美,鼻梁高挺,冷唇削薄,容貌精致完美。
少帅府。
到处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虽然闹出和离的事,但到底是少帅娶妻,海城收到喜帖的高官和商界巨鳄都来了。
大厅里满满当当,摆了二十多桌。
朱母看到这么多的贵客登门,礼物也堆成了山,觉得被傅安安踩在地上的面子,总算赢回了些。
但有些隐晦的眼光,还是让她尴尬。
勉强应酬完后,就离席了。
沈参谋长也大驾光临,帮督军府带来了贺礼。
唯一美中不足的,督军本人却没来。
“知道了。”
乔曼坐在新房,从黄妈嘴里得知了这事,摆了摆手,倒也没放在心上。
全海城人都知道,督军不喜应酬,几乎不参加各种喜宴,也就没什么了。
以后,她不再是小门小户受人鄙夷的乔家女郎,而是少帅府的少夫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吹捧,众星拱月,对她的高贵,充满羡慕和仰望。
乔曼勾唇,环顾富丽堂皇的新房,笑得张扬又得意。
黄妈又端了吃食进来。
乔曼挑了碗最昂贵的燕窝喝完,不客气指使着, “去看看少帅,喝完酒没有?”
“是,少夫人。”
黄妈被呼来喝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看着乔曼明显不好惹的模样,急忙离开了。
出了门,忍不住啐了口。
刚进门就张狂,小门小户就是没规矩。
黄妈一路找朱乾川,找到了库房。
朱母正带着账房先生,清点嫁妆和礼物。
朱乾川酒喝到一半,也被叫了过来,英俊的面容,染上微醺的醉意。
一身白色西装,把他衬得极其俊美。
朱母看到乔曼明面上的六十抬嫁妆,打开后,里面都是不值钱的脸盆板凳之类的东西,金银首饰翡翠珠宝大洋,统统没有。
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个大洋。
朱母气得浑身哆嗦,顿足怒道,“我们朱家送过去的聘礼,将近一万块大洋,回来嫁妆,却只有区区两百,这结的是亲家吗?我看,结的是强盗窝,有去无回。”
朱乾川看着满箱破烂玩意,也觉得很奇怪。
乔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高官厚禄,但有田庄商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至于这般寒酸?!
这时他脑子有些晕,找了个凳子随意坐下。
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沈逸风带领众多高官找他拼酒,酒喝得太急,酒意上头了。
脑海莫名闪过傅安安那张容色绝艳的脸,下意识问了句。
“三年前,傅家陪了多少嫁妆?”
朱母听了这话,又看了眼箱子里的糟心玩意,更是火冒三丈,只觉得喉咙里的气堵在胸口,憋闷难受。
“当初傅家体谅我们朱家手头紧,聘礼只要了个吉利数字,八百八十八块大洋,但傅家的嫁妆,足足一百二十抬,将近十万块大洋。”
朱母长叹了口气,又说道,“两相对比,傅家可比乔家厚道多了,如果不是傅家人全死光了,只留下傅安安,我也不会......”
存了吃绝户的心思。
这话对着身居高位的亲生儿子,她没脸说出口。
顿了顿,又恶毒骂道,“可傅安安那个贱人,也不是好的,花费在朱家的开销,说收回就收回,你在前线流血舍命赚来的两万多块大洋,还没焐热就被她抢走了,活该她满门死绝,活该!”
朱乾川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只觉得头更疼了。
“姆妈,我跟傅安安和离了,以后朱家跟傅家一笔勾销,现在乔曼进门了,她也会像傅安安那样孝顺你。”
朱乾川说完便站起身走了。
前厅满朋高坐,都是以后的同僚和人脉,他不便离开太久。
朱母转头,看着朱乾川远去的背影,哼了声,不怀希望地说道,“可能吧。”
大喜日子,黄妈不敢触霉头,陪着笑,“少夫人是少帅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肯定是个好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忐忑不安。
新夫人漂亮是漂亮,但眉眼刻薄,看起来就很厉害,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能不能像傅安安管家时那么舒心?
前厅宴席上。
酒过三巡,宾客们都有了几分酒意,渐渐地,话题放开了,百无禁忌。
“少帅,你新娶的少夫人,任职于谍报科,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野心家,以后可有你好受的。”
“少帅,我瞧着新夫人眉眼平常,半点比不上傅小姐,你到底看中她哪点?”
“说起傅小姐,整个海城登报和离第一女郎啊,有勇有貌还有财,不愧是傅师长的女儿,敢爱敢恨,巾帼不让须眉。”
又有人窃窃低语,“可不就是傅师长和傅长卿不在了,傅小姐无人撑腰,少帅府才往死里作践她。”
朱乾川听后,脸色阴沉。
人多嘈杂,他分辨不清到底是哪些人在大放厥词,但那些刺耳的话,却如影随形钻入他的耳朵里。
一定是傅安安不甘心他迎娶乔曼,花钱雇了人在他婚礼上故意惹他不痛快。
她终究舍不得他。
便故意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朱乾川畅快得意地笑了。
他安排副官送了请帖给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说明她还爱着他。
亲眼看着他风风光光迎娶乔曼,她心碎欲裂,只能懦弱地躲起来不敢参加他的婚宴。
但是,如果她愿意登报向他致歉,表明跟他和离是她做错了,并保证从今往后以他为天,对他的话完全遵从,再不违抗。
重新纳她进门,也不是不可以。
沈逸风百无聊赖地把玩酒杯,安排的人一句句刺激朱乾川,却见他神色变幻莫测,最后竟得意地笑了,暗骂了句“不知所谓”。
目光移到正厅大门口,忽然眼前一亮,俊脸乐开了花。
“快快快,傅小姐来了。”
翌日傍晚。
傅安安交代春雀,早早在厨房里安排好人手。
等黄妈煎完汤药后,两个粗壮的老妈子迅速扑上去,把黄妈扑倒在地反剪双手捆起来,丢在傅安安脚下。
“少夫人,人绑好了。”
“很好。”傅安安扬唇,笑意很冷。
黄妈被摔得七荤八素,知道事情败露了,却丝毫不慌,甚至仰起头,恶狠狠瞪着傅安安。
“少夫人,傅家都死光,只剩下你了,你这样对待我,就是打老夫人的脸,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作为老夫人最得力的心腹,她在傅安安面前都嚣张惯了。
顶着摔肿的老脸,她继续叫嚣道,“乔曼小姐马上进门,少帅心里只有她,但凡你是个聪明的,都该知道要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教我,你算什么东西?”
傅安安垂眸看向黄妈,一双乌漆漆的眼,曜曜明亮,寒星般散发冷芒。
黄妈莫名发怵。
转而一想,三年来傅安安为了讨好老夫人和在外征战的少帅,放低身价给老夫人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很多本该下人们做的事,她也抢着做,比谁都下贱。
这般自甘轻贱的人,没什么可怕的。
黄妈挺直背脊,“少夫人,老奴也是为了你好!你放了我,老夫人那里,我自会为你美言几句,老夫人高兴了,少帅就高兴,你自然可以讨得他的欢心。”
仗着老夫人的势,她作威作福惯了。
扬起的脸上,勾起鄙夷的笑。
傅安安都懒得抬手,只看了眼春雀。
“以下犯上,掌嘴。”
“是,小姐。”
春雀在灶台上找了块抹布,飞快地堵住黄妈的嘴,抡圆胳膊,对准黄妈高高扬起的脸,啪啪啪,狠狠打了几个耳光。
“小姐心善,平时不跟你们计较,真把我家小姐当傻子呢。”
春雀端起炉灶上的药罐子,气不过,踢了黄妈一脚,“吃小姐的喝小姐的,却背地里陷害人,黑心肝烂肠货。”
说完,又踢了两脚,“还有你背后的老夫人,小姐花了一万个大洋治好她的肺痨,马上翻脸不认人,都不是好东西。”
黄妈痛到惨叫,“咳咳......老夫人不会放过你。”
“正好,我要去找老夫人。”傅安安静静道。
她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平稳沉静,却令人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黄妈梗着脖子还想顶撞,可对上傅安安清冷的眼神,却缩了缩脖子,闭紧嘴巴。
她被打怕了。
可是主子不怕!她要等主子替她撑腰!
傅安安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
“快跟上。”
春雀朝两个老妈子打了个手势。
两个老妈子便左右两边拖着黄妈的两条胳膊,像拖条死狗一样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进了老夫人的松鹤院。
朱母刚喝了碗鸡汤,正坐在椅子上吃茶解腻。
看到傅安安带着乌泱泱的人进门,她身后被老妈子捆押在地上的黄妈,愕然过后,放下茶杯皱紧了眉头。
“怎么回事?”
傅安安示意春雀把药罐子端上来,放在朱母的茶杯旁。
“姆妈,你交代黄妈给我煎滋补药,她却偷偷改了药方,换成让我假孕的药,这种背主欺主的刁仆,要么打死,要么送进监狱坐牢,姆妈觉得呢?”
说罢,看了眼朱母,意味深长。
朱母察觉到她目光里真正的意图,脑袋一嗡,差点沉不住气,转头盯向被堵住嘴狼狈流泪的黄妈,厌烦至极。
干件事都干不好,没用的东西。
黄妈被阴冷的眼神扫过,心口一凉。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主子不会保她!
早知道,她就不会在少夫人面前撕破脸面......
门口。
朱乾川听完傅安安的话,长腿跨进门,“放肆!姆妈面前,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罔顾人伦吗?再说,黄妈陷害你,与姆妈何干?姆妈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少帅,这种没脑子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傅安安眸色冷淡。
春雀怕小姐吃亏,连忙挡在前面,跟着呛道,“好处多着呢!搞臭我家小姐的名声,扫她出门,又可以霸占小姐的嫁妆,拿了钱,还要了脸,多美啊。”
一席话,说得朱乾川和朱母脸色铁青。
两人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
朱母有些心虚,更多的,是算计败露后的恼羞成怒。
“安安,一点小事,非要闹得鸡犬不宁,你这就不懂事了。
乾川堂堂朱府少帅,身边多几个女人伺候也正常,你容不下乔曼,非要闹和离,丢尽朱家和傅家的脸面,外人只会笑你心胸狭窄是个妒妇。
再说了,傅家只有你一根独苗,离了朱府,无人给你撑腰,你若出了什么意外,傅家可就彻底灭族了。”
“姆妈,前怕狼后怕虎,不是我傅家儿女做派!傅家家训,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德报怨枉为人。”傅安安冷声道。
她坦坦荡荡,理所当然,稳稳占据了上风。
柔和的夕阳从窗口照耀在她柔美的脸上,更显得英姿勃勃气势如虹。
朱乾川从未见过这般炫目的傅安安,一时间,有些失神。
但她口口声声傅家光明磊落,不就是奚落朱家鸡鸣狗盗蛇鼠一窝?!
朱乾川不由得恼怒,冷笑一声,“朱家再怎么像你嘴里说的那样不堪,也没有冒出叛国叛民的汉奸。”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傅安安冷着脸,不欲多言。
朱乾川被这话刺激到了,俊朗的脸庞闪过丝丝阴郁,冷冷地说,“你以前缠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傅安安道。
朱乾川目光幽沉,审视着,半晌才道,“可你明明端庄古板,无趣拘泥,一举一动,都用尺子量过似的,永远循规蹈矩,没有脾气,没有个性,只知道讨好我,讨好姆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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