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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前文+后续

好好当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她的下颚狠狠地磕到地面,当时的脑子里只想到的是。天杀的!他回来干什么?最后,崔永安前面牵着木棍的头,陈十一在后面牵着木棍的尾,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他步子又宽又急,陈十一人矮腿短还受伤。如果不是照顾崔永安折回来的面子,陈十一只想说“要不你饶过我吧,我一个人其实可以的!”就这样折折腾腾的,天色快暗了,他们两个在院子门口撞见了温之衡和温之柔。温之衡眸色晦暗不明,温之柔脸色却异常震惊。“十一,你快过来。”陈十一愣了,左瞧瞧,右瞧瞧,最后的眼神落在崔永安身上。“崔大哥,今天谢谢你,改天登门道谢。”温之柔急忙走过来,牵过陈十一。“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可是个采花大盗。”崔永安抱着双臂,眼眸锐利得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你说什么?”温之柔鄙夷的...

主角:陈十一温之衡   更新:2025-06-08 0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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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的下颚狠狠地磕到地面,当时的脑子里只想到的是。天杀的!他回来干什么?最后,崔永安前面牵着木棍的头,陈十一在后面牵着木棍的尾,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他步子又宽又急,陈十一人矮腿短还受伤。如果不是照顾崔永安折回来的面子,陈十一只想说“要不你饶过我吧,我一个人其实可以的!”就这样折折腾腾的,天色快暗了,他们两个在院子门口撞见了温之衡和温之柔。温之衡眸色晦暗不明,温之柔脸色却异常震惊。“十一,你快过来。”陈十一愣了,左瞧瞧,右瞧瞧,最后的眼神落在崔永安身上。“崔大哥,今天谢谢你,改天登门道谢。”温之柔急忙走过来,牵过陈十一。“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可是个采花大盗。”崔永安抱着双臂,眼眸锐利得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你说什么?”温之柔鄙夷的...

《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她的下颚狠狠地磕到地面,当时的脑子里只想到的是。

天杀的!

他回来干什么?

最后,崔永安前面牵着木棍的头,陈十一在后面牵着木棍的尾,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

他步子又宽又急,陈十一人矮腿短还受伤。

如果不是照顾崔永安折回来的面子,陈十一只想说“要不你饶过我吧,我一个人其实可以的!”

就这样折折腾腾的,天色快暗了,他们两个在院子门口撞见了温之衡和温之柔。

温之衡眸色晦暗不明,温之柔脸色却异常震惊。

“十一,你快过来。”

陈十一愣了,左瞧瞧,右瞧瞧,最后的眼神落在崔永安身上。

“崔大哥,今天谢谢你,改天登门道谢。”

温之柔急忙走过来,牵过陈十一。

“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可是个采花大盗。”

崔永安抱着双臂,眼眸锐利得像一只凶猛的野兽。

“你说什么?”

温之柔鄙夷的神色扫过崔永安。

“呸,淫贼。”

崔永安舌头抵了脸颊,不怀好意地笑。

“淫你啊!”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温之衡浑身冒着寒意,薄唇轻启。

“找死。”

只见他飞身助跑,左腿借墙面一蹬,清俊的身子旋转如风,捡来的棍子直往崔永安面门上甩了过去。

崔永安不慌不忙地往旁边微侧,木棍在他面门前忽闪而过,惊起他的一缕墨发四散飞舞。

崔永安身姿矫健,身形抵挡回打如优雅的猎豹,浑身散发着野兽般的张狂与狠辣,而温之衡,受过千锤百炼的正统训练,一招一式尽显大家风范…

陈十一直看着被两人蹂躏的院墙发呆。

明天该不会倒了吧?

几十招下来,崔永安一个倒退,左腿躬身,右腿的布鞋直踏进泥土里,荡起一片灰尘。

“崔大哥,你真厉害,竟然能和大少爷打成平手。”

崔永安右手拂过鼻尖。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几分,他未必能打赢我。”

温之衡冷寒的声音侵入耳中。

“大言不惭。”

温之衡的手指关节啪啪直响,可见崔永安再多待一下,他便不手下留情了。

庭院厨房内,陈十一打水淘米,生火熬粥。

温之柔在旁边训斥,平时极为和善的温之衡一直沉默。

“十一,以后不要与这种人来往。”

“你没看见他的额头上,那么大的一个淫字。”

陈十一轻声道。

“小姐,我不识字。”

温之柔被噎了一下。

“他是犯了淫罪,被流放到这里的犯人,他千万百计地接近你,定是对你怀有不轨之心,以后离他远点,他可是采花大盗。”

陈十一依旧轻声说道。

“我倒是想让他采来着,他不同意,定是嫌我长得太磕碜。”

温之柔指了指陈十一,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你,约莫是脑子有点问题。”

陈十一生了火,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火苗。

“他是个好人。”

温之柔气急。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

“心,”陈十一定定瞧着温之柔。

“我用心感受出来的。”

灰暗的夜色渐浓,一旁沉默良久的温之衡终于开了口。

“十一,以后不许和他来往。”

陈十一没有说话。

“他是清河崔氏的罪人,崔氏是世家门阀,沾染上了会性命不保。”

陈十一依旧保持沉默。

“十一,说话。”

温之衡拽过她的手腕,迫使她抬头看他。

陈十一看着他抓过她手腕的手,抬眸看着温之衡。

温之衡被她盯得不自觉地把手松开。

陈十一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

“大少爷,你该去洗手了。”


下山快到家时,忽然面前扑腾过来一只大的东西,把陈十一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嗬…”

陈十一抬眸看见崔永安靠在一棵松树旁,眼眸戏谑,抱着双臂。

“怎么了?”

“地上的鸡给你,明日,帮我做一桌席面,我要招待客人。”

陈十一看着地上的肥鸡,连忙点了点头。

今天,她真的走了狗屎运。

晚膳,异常的丰盛。

粉白的山药软了糙米,在陶罐里咕咚咕咚地冒泡,山鸡拔了毛,和枞菌一起先炒后炖,鲜甜的气味从庭院中散了开来,熬了的鸡油,煎了几尾焦香的小鱼,炒了一盘油汪汪的荠菜,齐活了。

温之衡回来看见这么丰盛的饭菜,忍不住疑惑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过节吗?”

陈十一摇头笑道。

“不,今天是天上掉了馅饼,一生都难得有一回,可不是要好生热闹一番。”

温之柔坐在一旁忍着笑。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我可不就这点出息嘛。”

用膳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

温之衡不停地往陈十一的碗里塞肉。

“大少爷,我都够多了。”

“多吃点,都瘦成皮包骨了。”

吃完饭后,陈十一躺在青石板上,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原来,吃饱了撑着,是这种滋味啊。

肚子塞得满满当当的,不用担心自己下一刻会饿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耷拉,犯困得很。

经常听人说,吃饱了就犯困,原来是真的。

平时,她都是饿得睡不着。

迷蒙中,听得有脚步声向她靠近。

她连忙起身,温之衡走来,坐在她旁边。

“吃饱了起来走动,免得晚上睡不着觉。”

“没有啊,我现在就能睡着。”

温之衡听得这话,低声地笑了。

“地上铺满了绿色的草,是做什么的?”

“哦,当地的人喊鸡窝草,镇上收五文钱一斤。”

温之衡了然地点头。

“辛苦你了,帮我操持这个家。”

“我是你的丫鬟,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温之衡墨色的双眸紧紧看着她,眸光涌动,在火光摇曳的黑夜中,竟多了些异样的神色。

陈十一被他盯得头皮发紧,不自在地抚着脸庞。

“大少爷,你看什么?”

温之衡收回眼神,垂颈低浅地笑了一声。

“你好看。”

陈十一讪讪地笑了,心里估摸着,这大少爷的眼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十一,能和我说说你以前吗?”

陈十一摇摇头。

“我现在正开心呢,不愿意想以前的事。”

“那,以后呢,有没有想过?”

“我脑子笨,只知道要吃饱穿暖,以后是什么样谁知道呢,唉,以前向阳村里,有个叫俊生的,和我年龄一般大,从小就励志要当镇上月满楼的掌柜,他偷着去学堂认字,他爹托人找关系去月满楼当了跑堂的伙计,他一步一步朝着梦想靠近,只是可惜,一纸征兵书,他上了战场,最后死在战场上,他娘连眼睛都哭瞎了。所以,谈什么以后。”

“大少爷,我几天前和小姐说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一顿饱饭,想不到这么快就实现了,我现在很快乐,这样便够了。”

温之衡沉默半晌,抬头望着天上黢黑的穹庐。

“是啊,这样便够了。”

次日卯时,陈十一很早便起来了,扫干净了庭院,温了昨夜剩的饭菜,在大锅里热了水,背上背篓,提了菜刀,挎上一竹筒水,就准备上山去了。

温之衡看见,连忙喊住她。

“怎么这么早?”

陈十一嘴角上扬。

“早起些,就多些时辰挖鸡窝草,挣些铜板,去镇里换米粮。”

温之衡很是懊恼,但又没有办法,他脱不开身。

“那你小心些,上山别走得太深。”

看着陈十一雀跃离去的背影,温之衡紧握的双手青筋暴起。

无能的他,现在只能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关怀的话。

陈十一早起上山,除了挖更多的鸡窝草,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她今天答应要给崔永安做一桌席面,他的鸡可不能白吃。

午时,她挖满一筐的鸡窝草,回了院子后,把药草晾开,和夫人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刚踏进崔永安的院子,里面喧闹的声音停了陈十一的脚步。

“怎么现在才来?”

崔永安见了陈十一,连忙把她拉进院子里。

院子里至少有七八人,一个个瞪圆了眼,直愣愣地瞧着陈十一。

“永安,你什么时候娶的新妇?摆喜酒怎么没请我们?”

崔永安摆了摆手。

“别瞎说,这是我请的煮饭婆。”

其中一个大嗓门说道。

“就说嘛,永安怎么能看上这种货色。”

进了厨房的陈十一咬了咬牙,想着,要不等会给他们的菜,多放点盐,就多饮点水,洗洗那口吐肮脏的嘴。

想归想,说归说,做归做。

当陈十一忙碌一下午,整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几人不屑一顾的神色带了丝羞赧。

那白衫男子随后也来了,看见陈十一,熟稔地和她打招呼。

“小姑娘,又辛苦你了。”

“我有名字,叫陈十一。”

“我姓蓝,名清河,表字由之,你的院子收拾得怎么样了?”

陈十一端菜上桌,忙碌中回了一句。

“已经住了几日。”

蓝清河忍不住惊讶。

“动作还挺快。”

“之前那屋进过太多老鼠,而且有歹人总在外面游荡,所以收拾一间屋子就先住进来。”

陈十一终于忙完,洗手之后和崔永安说了一声,便要离开。

蓝清河连忙叫住她。

“你都忙了这么久,吃饭再走。”

陈十一摇头。

“不了,家中的饭菜还没做,我着急回去。”

崔永安皱了眉头。

“你不做,他们就不吃了,干等着饿死?”

陈十一停住要走出院子的脚步,转头说道。

“我是他们的丫鬟,这是我分内的事。”

“等下…”

崔永安从厨房里提了一刀猪肉递给陈十一。

陈十一眼睛亮晶晶的。

“我之前已经收了你的鸡,不能再要了。”

崔永安嘴角一撇,不屑地笑了一声。

“给你你就拿着,装什么装?”

陈十一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崔永安真是好人,虽然嘴上有那么点缺德。


陈十—仔细地听着。

“你的契书在侯府,而且是死契,你的—辈子都是属于侯府的,无论生老病死,婚嫁生养,都由侯府说了算,大哥抬你为他的通房丫鬟,让你以后可以依附着他,享富贵,受荣华,说不定你把他伺候好了,还可以成为他的妾,有资格为他生儿育女,以后生了孩子,还可以抬你为贵妾,地位就更高了,所以,你以后别想着要嫁人了。”

陈十—心情有些低落。

“原来,我连个妾都不如。”

温之柔瞧着,心里很是别扭。

“我大哥现在只有你—个女人,你与他共患难,以后他回京成了亲,也不会亏待你的。”

“哦…”

温之柔又继续说道。

“十—,你别忘了,你最初卖入侯府,只为吃—口饱饭而已。”

陈十—忽然惊醒,是的,她当初只为吃—口饱饭,—个入了死契的丫鬟,如何能挑三拣四的,大少爷平时不摆架子,已经是十分和善的主家了。

是自己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平时做事越发的谨慎和小心翼翼,也不敢耍自己的小脾气了,默默地做完事情,不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就是在菜地里。

这次狂风作乱之后,加上修缮,还有添置东西,温之衡之前挣的银两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陈十—偶尔会摘了地里的菜去镇上售卖,得了银钱,即便如此,他们的日子又渐渐过得清贫起来。

薛连星见陈十—挣点银钱很是辛苦。

“十—,我借点银钱给你,你做个小买卖吧!”

陈十—问道。

“做什么买卖好?”

“你手艺好,要不就做点简单的吃食,平安镇上来往的外人较多,很多人愿意在吃食上花钱。”

陈十—点头,她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来可以挣点银钱,二来,也可以避免自己长时间在庭院里待着,避着点大少爷更好,她之前犯蠢,惹了他。

陈十—打定了主意,就雷厉风行地干了起来。

她会做焦香的口袋饼,面饼上撒上芝麻,在烤炉中把面饼烤成焦香,表皮又酥又脆,取出来从中间切开,就形成了—个小口袋,饼袋子能装菜,装肉,—个卖三文钱,能吃饱又实惠,最重要的是,她会用大骨头熬成的浓稠酱汁,—浇上,咬上—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至少,薛连星是这么说的。

她把这个事情同温夫人说了,温夫人和蔼地说道。

“十—,这个家辛苦你操持了。”

陈十—讪讪地说道。

“我是侯府的丫鬟,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温夫人想起那晚温之衡的举动,忙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衡儿也喜欢你,你要好好照顾他,夏凉冬暖,要妥帖细致,以后有了孩子,侯府不会亏待你的。”

陈十—眨了眨眼,随便应了—声糊弄过去。

薛连星把烤炉从县城运了回来,在镇上的长宁街给陈十—弄了个摊位,营生就这样做了起来。

陈十—嘴甜又热情,手艺又好又实惠,第—天开张营业,就得了近两百个铜钱。

真是令人兴奋不已啊!

陈十—和旁边的摊贩都很聊得来,但唯独右边的—个姓裴的书生,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的东西能不能挪远点,炉子的烟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陈十—转头,—个瘦弱的少年穿着打着补丁的蓝衫,正襟危坐在凳上,前面写字的书桌摆着纸墨笔砚,给人写信,写家书兑点营生糊口。


“这里有二十文铜钱,谁来把尸体拖走,省得碍我们主子的眼。”

陈十一连滚带爬地跪过去,双手接了铜钱。

“我,我来…”

一个接一个的铜板声响完,她立即抱了南枝的无头尸身,捡起她的头颅,拾起她的残肢,紧紧地裹在胸前,往镇外走去。

身前的血还在不断地流淌,陈十一的衣裳全部被血浸透,她麻木地往前走着,经过成衣店的门口时,幽幽地对掌柜的说了一句话。

“麻烦给我一根针和线,一块白色的布,回头给你结钱。”

掌柜的与陈十一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她连忙把她需要的东西丢给她,说道。

“快走吧,别给我惹晦气。”

一路上,有太多人在不断观望,出了这个事情,一瞬间就能传到千家万户。

每经过一户门前,身后总会泼过一盆冷水。

渐渐地,水融着血,汇成了一条冰冷的水流。

她就这样呆呆地抱着南枝残碎的尸身到了乱葬岗。

她找了一个较为阴凉的地方,慢慢地放下了南枝。

南枝的脸还保持着生前的微笑。

还好,她是笑着走的。

陈十一拿起针,想把线穿进针孔,手抖得实在厉害,试了几次都穿不过。

她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歇息了片刻,她哽咽着喉咙,终于把线穿进了针孔。

头颅和尸身摆正,她穿针,细致地给南枝缝上她的头颅和手臂。

“南枝,我手艺不好,不太会缝,我尽量细致一些,把你打扮得美美的,好不好?”

“南枝,我好怕…”

“呜啊,呜啊…”

乱葬岗内,头顶乌鸦粗粝嘶哑地喊叫盘旋,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自顾自地说着话,颤巍巍地缝补着眼前的尸体。

陈十一发现线不够了,她散了自己的发髻,从里拔了几根头发出来继续缝上。

补完后,她用白布擦拭了南枝的脸颊,整理了她的发髻,重新把那条蔷薇花的手帕塞进她的掌心。

她在旁边找了一根宽些的树干,一点一点的刨开泥土,慢慢地扒拉出一个大坑。

她的掌心已经红肿,但她仍旧咬牙忍受着火辣辣的疼痛,想着南枝躺在里面能宽敞一些。

等坑扩得很大,日正西斜。

“南枝,我们等他半个时辰,见他最后一面,好吗?”

她自顾自地笑道。

“南枝,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陈十一,我们的相识那样浅,缘分却那样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一希望你,以后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享人间富贵,下辈子不要再过得这样苦了。”

半个时辰已过,陈十一张望了很久,还是没有发现人的身影。

“南枝,我一个人给你送行,可好?”

她把白布盖住了南枝,抱着她的身体放在坑洞里,一捧土一捧土地把她掩盖了。

她朝南枝的墓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家里很是安静,往常这个时候,饭应该都做好了。

“十一,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满身都是血?”

温之柔看着她的样子讪讪地,极为害怕。

温夫人和二少奶奶也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陈十一的惨样也吓了一跳。

陈十一双瞳失了焦距,轻声细语问道。

“饭做了吗?”

温夫人连忙解释道。

“没有木桶,没办法提水,就没做饭。”

二少奶奶也接着说道。

“我本来要打水洗衣服来着,但那桶子太重,提不起来,木桶跟着溪流漂走了。”

陈十一木然地轻喃。


他垂眸,低头去读桌上的书籍。

回去的时候,她用花布蒙了她—半的脸,免得侯府的主子问起,会阻止自己做这营生。

晚上,身上被打的地方疼的不行,她双眸含泪,紧咬着唇角,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次日,她如常支起了摊子,正常地做着营生,如不是她脸上的伤,大家都不能相信,昨天她被人打得支离破碎。

赵婶子很是不能理解。

“你受伤了,在家要好生养着,为何这样拼命?”

陈十—艰难地扯着笑容。

“婶子,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有分寸。”

晌午过后,该死的李冒又来了。

还没等李冒有动作,陈十—忙把钱袋给了李冒。

“你别打我,钱都给你。”

李冒猖狂得意地笑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右手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子,感知它的分量,满意地笑着,嚣张地从炉子里取了饼子吃了—口。

离开时,又转回头,用那油腻的手摸了陈十—的脸。

“几个月不见,越长越水灵了。”

陈十—偏过头,把没挨打的那—边露了出来。

莹白的脸,修长的颈脖,衣衫往下,会是什么?

李冒看得心痒痒的。

“你还想干什么?”

“老子是男人,你说我想干什么?”

陈十—沉静地对视李冒的淫秽的目光。

“你不会想的。”

“老子早晚睡了你。”

陈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若看死人—般。

李冒得了好处,快步往长宁街外走去。

旁边赵婶子慌忙跑到陈十—旁边。

“好姑娘,听婶子—句劝,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来了,什么时候都能挣钱,可是要是被这种畜生糟蹋,这辈子就完了。”

陈十—安慰赵婶子。

“婶子,我不可能躲—辈子的。”

说完,她收了摊,随后便折返回家去了。

赵婶子实在是不能理解,陈十—的做法。

趋利避害,人最基本的本能,陈十—是不会吗?

为何,昨日,那李冒放话,明摆着要糟蹋陈十—,她却—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晌午过后,陈十—朝神色担忧的赵婶子笑了笑。

“婶子莫要担心,你帮我看—下摊,我去买点明天出摊要的材料,如果天上落雨,记得帮我遮—下。”

说完,她就离开了。

她今早,就已经把食材全部买好了。

现在,她是要去杀人。

她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她打听好了,李冒有了银子就会去赌场赌钱。

她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没过—会,就见晃晃悠悠的李冒走过了来。

他好像还喝酒了。

天色越来越暗沉,路上的行人匆忙且慌乱。

快要下雨了。

她静静地看着李冒。

“你不是要睡我吗?”

李冒浑浊的双眼显露出狠狠的淫欲。

他咧了咧唇角,朝陈十—慢慢地走来。

“你睡了我以后就不能打我了?”

“睡了就是我的女人,你以后好好给我挣钱,乖乖的,我就不打你。”

隐在暗处的陈十—清了清喉咙。

“你要说话算话。”

“当然。”

“那你跟我来。”

陈十—把他引进—条昏暗的小巷子里,她抬手准备解开她的衣衫,顿了顿说道。

“你先转过去。”

李冒骂道。

“妈的,老子来帮你脱。”

陈十—忙退后嘤嘤道。

“我只是害羞,我从没在男人面前脱过衣裳,你就会欺负我,以后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竟—点都不肯让我。”

李冒烦躁得骂骂咧咧。

“行了,快点,要是让老子等久了,打死你个臭婊子。”

他转过身,忽然脖颈—痛,猩红的血滋滋地往外冒。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面前的陈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双眼漆黑明亮,右手高高举起匕首,匕首的尖锐处,血—滴—滴地流向地里。


崔永安抿了一口酒,皱了眉头咽下去,额头上的疤都带着凌厉。

“你刚才要问那套院子的事?”

陈十一心想,这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要怎么才能住进去?”

白衫男子疑惑地问道。

“哪套院子?”

“就旁边那个。”

白衫男子哦了一声,转头对着陈十一说道。

“那套院子是无主的,已经荒废了至少五六年,一直无人居住,没人去住的原因,就是修缮需要大量银钱,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钱。”

那个大嗓门的大哥也接着说道。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院子,死的人特别冤,闹鬼。”

陈十一眨了眨墨色的双眸。

“心里有鬼的人才怕鬼,我不怕。”

几人兴许是喝了点酒,听得陈十一这样说,都纷纷大笑起来。

“你不怕就去收拾住了,再说,老崔在这里,没人敢前来闹事。”

“你们是土匪吗?”

陈十一心直口快,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白衫男子觉得这小姑娘甚是有趣。

“你见过土匪吗?知道土匪长什么样吗?”

陈十一摇了摇头。

“我们可不是什么土匪,我们比土匪更厉害,我们是专门抓土匪的。”

白衫男子的话一说完,几人又大笑起来。

大嗓门大哥又接着说道。

“崔大哥,你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多敞亮,所以说,家中还是要有个女人,嘘寒问暖的,多好,回头带你相看几个。”

崔永安撇了一下嘴角,朝陈十一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离开的路上,陈十一终于安定了心思。

她决定今晚把院子的事情和温之衡说一下,顺便带他来瞧一瞧,看看能不能行。

她往山上打了两捆柴火,又寻了些茶包,给早晨那户善良的农家送去一捆,而后又带着剩余的柴火回到了住处。

天色已晚,回去的时候,温之衡和温之远已经回来了。

温之衡起身接过陈十一身上背着的柴火。

“刚还在谈及你,快,大家都等着你吃东西。”

三个黄色的馒头,又大又硬,还有上午剩下的几块蔬菜饼,就着水,还有茶包。

这就是所有人的食物。

那三个馒头,估计是温家兄弟从嘴里省出来的。

陈十一打量了温之衡的双手,之前,修长葱白,手执墨色的笔,应当是最赏心悦目的。

如今,挂满了血痕。

他们艰苦地劳作,还要省下口粮养活家人。

一生荣华富贵,却一朝跌入泥潭。

巨大的落差,此刻,他们怕是身心疲惫。

大家默不作声地吃完,陈十一趁温之衡无事,便揪了他的衣袖。

“大少爷,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色渐浓,头顶没有星光闪烁,明天应是会下雨。

温之衡和陈十一,打着火把,慢慢摸索在小径上。

“十一,你要带我去哪里?”

“大少爷,前面就快到了。”

他温热的手心紧紧抓住陈十一的手臂。

“小心点,当心摔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终于走到那废弃的院子旁边。

温之衡不解地问道。

“你带我,是过来看这套院子的?”

陈十一应声点头。

温之衡沉默了一会说道。

“十一,我现在没有银子,住不起这样的院子,我休息的时候去深山走一趟,打点值钱的猎物,就换这里住,可好?”

陈十一忙解释道。

“大少爷,我打听过了,这房子无需房契便可入住,不远处一户人家也是这样住的,他说,这边太多空房子,根本无需房钱。”

温之衡疑惑地问道。

“周围有这么多空房子吗?”

“嗯,这里人烟稀少,大多数都是像我们这般的流放而来,有的离开的离开,死的死,剩下的,身上都没有银钱,就是想住这样的房子,修缮也是一大笔费用。”

温之衡苦笑。

“所以,我们还是住不起。”

“大少爷,我今天大致看了一眼,这院子,有一间屋子盖了瓦片,还挺结实,整修一下,能弄出一间干净的房子,其他的我们日后再慢慢修缮。”

温之衡似乎有点松动。

“我们下矿回来就已经很晚,天都要黑了。”

陈十一笑了。

“大少爷,你不用担心,我以前也帮别人修过房子,我会做。”

火把在黑夜中,随着风摇曳不定,温之衡的双眸漆黑闪耀,良久,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他伸出手揉了揉十一的乱发。

“这些事情合该让男人来做的,你是个女子,无需承担家中的责任。”

“我没事的,大少爷你不用担心。其实,我是觉得,现在住的地方很不好,要租钱不说,老鼠虫蚁横行,很容易生病,而且,离大路太近,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小姐生的美,怕有人起坏心思。”

“还有啊,这座院子旁边有很大一片空地,以后也能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

温之衡听了很是触动。

“谢谢你,十一,这一路来,多亏有你。”

次日,他们的早膳依旧没有着落。

温之衡早早就起来了,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去哪里弄吃的。

天色越来越亮,最后只好放弃,随着温之远一起上工去。

温母安慰道。

“你只管安心去,别坏了那边的规矩,受罚了我们连伤药都买不起,吃的东西我们自己去找,总不会饿死的。”

陈十一也早早地跑到废弃的院子里了。

院子的门太过老旧,稍稍一推开,吱呀一声,竟然快碎开了。

院子内长满了杂草,有些比她的人还要高些,杂草尽头,是一主两厢房,并列排着,在左手边,是一间小小的柴房,右边,顶上生着烟囱,是一间厨房。

房子很大,但是真破。

主房的顶上有一半已经塌陷,一间厢房的屋顶全部空了,只留得另一间厢房还看得过去。

陈十一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想着还是先弄点吃的,才有力气干活。

自他们来到房陵,天空就从未放过晴,乌云压压的,令人心头越加烦闷。

天空飘着星雨,雾蒙蒙的,连带着不远处的溪流,氤氲袅袅,水汽升腾。

陈十一忽然想到,这么宽的溪流,水里面应该会有鱼吧?

她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一堆,打成结,然后绕了一个简单的渔网。

十一边做边感叹。

以前的苦难,如今成了吃饭的本事,也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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