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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千载,辰时归

一直努力的喵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重生、先婚后爱、甜宠、古代言情。“唯愿来世,一不入皇室,二不入西州,从此自由自在,幸福一生。”一袭红嫁衣,从城墙一跃而下,这一世的爱而不得宁愿换成下一世的不再相见。重活一世,时宜仍然是漼氏的贵女,可不是漼氏唯一的女孩。漼馨宜,时宜的胞姐,从小就被当做未来太子妃进行培养,而时宜则成了漼氏最为头疼的孩子,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当今圣上的一纸婚书,便让她远嫁西州。。。。。。前世因为被安上谋逆罪名的周生辰而被赐予剔骨之刑,重活一世,还是那个快意潇洒的小南辰王。一纸婚约,又让两个人的命运重新纠缠在了一起,但。。。。。。时宜:殿下,我听说王府有一藏书楼,能否把钥匙给我啊?!周生辰:好!时宜:殿下,时宜不期盼能与殿下做到相亲相爱,举案齐眉,能不能让时...

主角:漼馨宜周生辰   更新:2023-01-14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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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漼馨宜周生辰的女频言情小说《长安千载,辰时归》,由网络作家“一直努力的喵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先婚后爱、甜宠、古代言情。“唯愿来世,一不入皇室,二不入西州,从此自由自在,幸福一生。”一袭红嫁衣,从城墙一跃而下,这一世的爱而不得宁愿换成下一世的不再相见。重活一世,时宜仍然是漼氏的贵女,可不是漼氏唯一的女孩。漼馨宜,时宜的胞姐,从小就被当做未来太子妃进行培养,而时宜则成了漼氏最为头疼的孩子,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当今圣上的一纸婚书,便让她远嫁西州。。。。。。前世因为被安上谋逆罪名的周生辰而被赐予剔骨之刑,重活一世,还是那个快意潇洒的小南辰王。一纸婚约,又让两个人的命运重新纠缠在了一起,但。。。。。。时宜:殿下,我听说王府有一藏书楼,能否把钥匙给我啊?!周生辰:好!时宜:殿下,时宜不期盼能与殿下做到相亲相爱,举案齐眉,能不能让时...

《长安千载,辰时归》精彩片段

中州皇城,大雪漫天。时宜一身红色嫁衣,站在城墙上,城墙下是万众学子以及百姓的呼声,可是时宜就像是听不到一样,坐在城墙的围栏上,望向西州的方向,眼神如怨如诉。就好似回到西州,遥望远方,期盼那一抹玄色身影跟自己说一声:“王军回来了!”

“周生辰!”时宜喃喃自语,一行清泪划过面颊,可是嘴角上却挂上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这一世,他和她太累了!他为这个江山奋力搏杀,为的,就是人间炊烟,千里绵延。她为他应下婚约,入住中州,为的就是要平息群臣猜忌,护他周全。可是天不遂人愿,他还是被赐予剔骨之刑,于三日前撒手人寰,独留她在人世间。时宜的目光望向藏在人群中的平秦王,朝着那个方向缓缓点头,以示感谢之意。但,没有周生辰的漼时宜,活着,又有何意义?!思及此,时宜缓缓站起,面对城墙下的万千百姓,她只能。。。。。。

“唯愿来世,一不入皇室,二不入西州,只愿自由自在,幸福一生。”话毕,时宜跳下城墙,从此香消玉殒。。。。。。

清河郡,漼府

“时宜,时宜?!”桃花树下,一抹粉色身影努力拍打着树干,少女的身量看起来也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想要把树上的人给整醒,应该有些难度。但是反观树上那抹天青色的身影,根本就没有要醒的样子。树下的少女瘪瘪嘴,一副你不下来,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咦?!这里是哪里?!听到了树下的呼喊声,树上睡觉的人儿悠悠转醒。时宜?!时宜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树下的粉衣少女,这个女孩在叫自己时宜?!难道。。。。。。时宜“腾”地坐起身,然后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这里是。。。。。。时宜环顾四周,这里是清河郡,漼府。

“时宜?!”粉色衣裙的少女看到树上的时宜在看向自己,姣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赶紧下来,一会儿阿娘就来了!”

“阿娘?!”时宜坐在树上,往远处看了看。偌大的庭院里,除了自己还有眼前的少女,貌似没有别人。时宜把目光放到了树下的少女身上,看着和自己相似的脸庞,问道:“你是。。。。。。”

“时宜,你是睡迷糊了吗?!我是你的阿姐啊,馨宜,漼馨宜!”漼馨宜?!在时宜的印象中,她是漼氏唯一的女孩,上面根本没有姐姐,认知里也只有一个哥哥。难道。。。。。。时宜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她重生了,她还是漼时宜,但是老天好像给了她另外一个人生。难不成,自己死前许下的心愿,老天在帮她实现吗?!想到这里,时宜不知道为什么,精神上瞬间得到了放松。

众人皆知清河郡漼府有一对双生女,在这对儿姐妹还在娘胎时,就与刘氏皇族有了婚约。可是这对儿姐妹虽是双生,容貌相似,但是性格却大大相反。大姐儿漼馨宜温婉大方,贤良恭顺,一直被漼广作为以后的太子妃进行培养,而二姐儿漼时宜就被漼三娘养得就很随意,虽不是那种调皮捣蛋的个性,但是贵女该有的品性在她身上是一点都没有体现。自然地,她也成了漼三娘和漼广最为头疼的孩子。不过时宜认为,估计是前世受的规矩太多了,这一世一定要随意自在,平平淡淡的总比权势富贵可香多了。可是即便这样,时宜的学业却从来没有让漼三娘还有漼广操心过,也可能是因为前世喜欢看书,所以这种好习惯在如今也能很好的保留下来。

这不错啊!坐在桌案前的时宜很是满意自己眼下的这种状态,打着世家贵女的名号,但从不做跟贵女沾边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到树上睡觉了。更何况。。。。。。时宜把视线放到身边的漼馨宜身上,看着这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阿姐,时宜心想:这才是皇室乃至南辰王府应该看上的人嘛!更何况,有人背锅,何乐而不为呢?!

“今年的桃花开得正好,我都想吃妹妹你做的酥饼了!”正当时宜云游天外的时候,馨宜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咦?!时宜奇怪地看了馨宜一眼,她原来自己还会做点心?!时宜试问自己前世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就连当年在王府的时候,自己也是被师父捧着手心里的,现在怎么。。。。。。师父。。。。。。时宜突然发现喉头有些发堵,师父,周生辰,那个前世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今世还能遇见吗?!就算遇见了,恐怕也无缘无分了吧!

“妹妹,你怎么了?!”馨宜看到时宜突然不说话,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时宜稳了稳心情,摇摇头。然后时宜扬起一个调皮地笑容说道:“阿姐想吃桃花酥饼可以,但是要打下手哦!”

“没问题!”馨宜对着时宜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们赶紧去吧!”

“好!”时宜点头应着,而后拉起馨宜的手,出了小书房。

“这次清明,小南辰王应陛下邀约回中州祭祖,顺带赐婚!”书房走廊的不远处,漼广和漼三娘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小身影,漼广别有深意地说道。

“阿兄的意思是让馨宜嫁去西州?!”漼三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到漼三娘这么说,漼广摇摇头,“馨宜以后肯定是要入宫的,所以能去西州的只有时宜!”漼广转头看向漼三娘,“我会去向陛下请旨赐婚,将时宜许配给小南辰王为妃!”漼广望向漼三娘,眼神里透出了坚定。

“知道了,阿兄!”漼三娘的眼神又放到了不远处在摘桃花的两个女儿的身上,“馨宜永远这么粘着时宜,如果得知时宜会远嫁,不知道会怎么想!”漼三娘说着,有些怅然。


“听说小南辰王再过三日便要抵达清河郡了?!”

漼家的学堂里,馨宜时宜跟着宗族的哥哥们一起学习。就在老先生让这帮孩子温书的时候,漼家三郎漼风悄声地问着身边还在认真看书的时宜。

“嗯?!”时宜把埋在书中的小脑袋抬了起来,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上首还在打瞌睡的老先生,然后懒懒地回应道:“我怎么会知道?!还有好端端地来清河郡做什么,走亲戚吗?”

“那咱们这里有皇室宗亲可走吗?!”漼风又问。听到漼风这么问,时宜微不可察地撇撇嘴,她可不认为这位殿下会这么无聊。

“三哥哥崇拜小南辰王已久,估计是想在小南辰王麾下历练吧!”馨宜说出的话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听了馨宜的话,漼风给了馨宜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漼风对着时宜说道:“你能不能学学馨宜,说话好听一点。”

我也想啊!前世就是因为太温婉听话了,所以才会落得那种下场。听到了漼风的抱怨,时宜微微叹口气,然后盯着手中的《论语》,檀口微启:“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而小南辰王周生辰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兼有骨相和皮相的人。所以,你们对他好奇,也不奇怪!”

“妹妹的意思是这个藩王肯定非常俊美喽?!”毕竟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少女怀春,并不为过。时宜看着满脸憧憬的馨宜,有些无奈。毕竟不论前生还是今世,这让帝王和天下忌惮的美人,还是存在的。想到这里,时宜收好了手中的竹简,准备换下一个。

“他可不是一般的藩王,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听到馨宜对周生辰的叫法,漼风有些不赞成的摇摇头,赶紧纠正。

“那为何。。。。。。”

“周生辰十三岁离开中州,至今已有七年的时间了,要不是为了巩固帝位,当今圣上也不会让他走。还好在西州有个外家,所以不至于沦落到无路可去的地步。索性,弃皇姓,改叫周生,岂不美哉?!”时宜把案前的笔墨摆好,然后递给馨宜一本朝史,略带无奈地说道,“所以阿姐,还是多看看书吧,将来才不会被未来的太子殿下嫌弃啊!”

“咦,时宜,你好像很了解他啊?!”馨宜听了时宜的话,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反而对这个人更加好奇了,“你再给我们讲讲!”馨宜刚问完,漼风也眼巴巴地凑了过来。

呵呵,我能不了解吗?好歹,待在他身边也有十年了啊!回想起那十年,也是自己最幸福的十年,可。。。。。。

时宜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抬眼看了一眼还在打瞌睡的老先生,然后继续说道:“阿姐,你看书的时候估计也应该看到过,这些年宗室皇族拥兵自重,不肯放弃任何兵马,周生辰当年离开中州的时候只有两万骑兵和一万步兵。”

“啊,这么少的兵是如何打胜仗的?!”馨宜听了有些讶然。

“周生辰带了一箱官印离开京师,请了旨,便可在沿途任命六品以下的任何官员。周生辰一路南下,用这些官印招兵买马,才有了一支草草的军队,就是靠这些连战连捷收复城池,才让小南辰王的名号响彻天下。所以与西州周生结亲,便成了所有世家的念想。”

“嗯!”漼风赞同地点点头,“可是现在殿下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早就过了议亲的年纪,可为何。。。。。。”

“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了吧,三哥!”时宜说完,又抓了一本书过去看,不过,这次小南辰王回中州,说是为了祭祖,实则不会是。。。。。。

“要是我能嫁给他就好了!”时宜正想着,一旁的馨宜开始小声嘟囔,“可惜啊。。。。。。”

“你这丫头真不知羞,才多大就想着嫁人的事儿!”漼风很不客气地给了馨宜一个脑瓜崩,“就算你嫁不成还有时宜不是?!”说完,漼风看了时宜一眼。

“三哥,疼!”馨宜抱着被漼风打疼的脑袋,恨恨地盯着漼风。而漼风则不以为意,对着馨宜做了一个鬼脸。

“哎,南辰王妃的门槛可是很高的!”时宜并没有理会漼风和馨宜的小打小闹,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书本,但是嘴上却说着,“给小南辰王选妻,要求肯定要贤良淑德,温婉贵气,知礼守规矩!而我。。。。。。”时宜合上书本看着漼风和馨宜,“一个不占!”

“既然这个小南辰王这么神秘,不如我们去瞧瞧吧!”趴在桌子上的馨宜有些坐不住了,赶紧提议。

“好啊!”听到馨宜的建议,漼风兴奋地不禁提高了音量。

“嘘!”时宜把漼风的嘴捂住,又抬眼看了看坐在上首的老先生,“阿姐、三哥,你们是想挨阿舅的板子吗?!”时宜说完瞪了漼风还有馨宜一眼。

“且不说三哥,阿姐,咱俩的身份毕竟是漼氏的贵女,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去见外男呢!”在这一点上,时宜还是很守原则的。

“那偷溜出去不就好了!”漼风有些不在意地说道。

“你。。。。。。”时宜无奈摇头,“如果被阿舅听见,三哥你的腿就被打断了!所以为了保命,我就不去了!”说完,时宜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

“嗯?!”馨宜奇怪地看了一眼胞妹,“平日里,你最喜热闹了。今日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热闹不能凑!”因为不知道真的去了,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事情,时宜摇摇头,哎,这一世还是安安稳稳,少给自己找麻烦吧!

“哎呀,去嘛!”感觉到了时宜的拒绝,馨宜抱住时宜的一支胳膊不住地撒娇,“就看一眼!”

“行吧!”过了好一会儿,当馨宜发觉时宜要生气的时候,就听到时宜答应了下来。

“不过!”时宜揽过馨宜的身子嘱咐道,“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们就回来!”

“没问题!”馨宜冲着时宜笑了笑,开心地应了下来。这个时候,时宜发现原来自家师父的魅力还是很大的,但现在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时宜抬眼看着鱼贯而出的哥哥们,拍了拍馨宜的肩膀,“走啦!”

“好!”馨宜收拾好书箱,跟在时宜身后出了学堂。


唯愿来世,一不入皇室,二不入西州,只愿自由自在,幸福一生。

重活一世,周生辰还是西州那个恣意潇洒的小南辰王。可是,英雄少年,眼睛里总是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悲伤。看着帅帐外来来回回的将士,周生辰不禁想到奈何桥边,自己看到了时宜一袭红衣从城墙跃下,而时宜临终前的遗言更是让他心痛万分。

“好狠的誓言!”回想起时宜临终前的遗言,周生辰攥了攥拳头,俊俏的面容满是不甘。本以为老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自己可以好好补偿前世自己心中所爱,可是没想到,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姑娘已经心死。如果能真的遇到,自己真的可以再次获得她的心吗?!想到这里周生辰犹豫了。

“殿下!”这个时候,周天行走到了周生辰的面前,躬身一礼。

“回中州的一应事务都安排好了?!”周生辰的眼睛望着清河郡的方向,语气淡淡地问道。

“嗯!”周天行点点头,“只是殿下,为何我们要绕道清河郡啊?!”

也不能怪周天行多嘴,数日前,南辰王军还在六镇杀敌,一卷圣旨便把周生辰叫回了中州。但是行军至清河郡,周生辰把大营驻扎在清河郡城外,这让跟在周生辰身边多年的周天行很是不解。

“或许是为了找人吧!”周生辰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惆怅,不知道是说给周天行的,还是说给自己的。故意把行军路线改至绕道清河郡,私心的就是想见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吧。

三日后。。。。。。

清河郡的城门口,聚拢了非常多的百姓。好像城里的人都听说小南辰王要路过此地,所以都闻讯赶了过来,目的就是为了目睹小南辰王周生辰的风采。

哎,真的是,这些人都没事干吗?!和漼风还有馨宜一同站在人群里的时宜,看到城门口处人头攒动,突然开始后悔。时宜紧紧拉着身旁的漼风还有馨宜,生怕他们三个被人群挤散,遇到什么危险

“来了!”正当时宜警惕周遭人群的时候,身旁的馨宜立刻反握住了自己的胳膊,和自己相似的大眼睛里闪现出了兴奋的光芒。时宜顺着馨宜眼神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一身玄色盔甲,坐在战马上,威风凛凛的小南辰王周生辰。

“哇,他真的好俊,好威风啊!”耳边传来馨宜对周生辰的赞美声,时宜把目光放到那个闪耀的人身上,想到前世,他也是这深受百姓们的拥戴,只要是他所到之处,那里都会围绕着一众人,簇拥着他,缓缓向前走去。时宜望着马背上的人有些出神,眼眶也有些发热。可是,时宜也早已明白,重活一世,却已物是人非。

“啊!”正当时宜发愣的时候,耳边传来馨宜的叫喊声。

“阿姐!”大概是因为人多的缘故,本来站得就靠前的馨宜被人群给挤了出去,离馨宜最近的时宜听到叫喊声赶紧去拉馨宜的手,可是好巧不巧时宜也被人群给挤了出去,就这样俩姐妹就被挤到了路中间,暴露在了周生辰的眼皮底下,而他的马好像被惊着了,高高地抬起了自己的前腿。

“馨宜时宜!”漼风发现马掌快要落到这对双生子身上,赶紧跑出了人群,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俩姐妹的身前。

时宜?!周生辰听到这个名字,猛的低头。突然看到,两个小女孩还有一个少年就在自己的马掌之下。周生辰见状,赶紧勒紧缰绳,把马头调转了方向,就这样马掌落到了离这三个孩子不到一米的地方。

“阿姐?!”最先反应过来的时宜赶紧跑到馨宜身边,去查看馨宜的状况。

“我没事!”馨宜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粉色的裙摆上沾满了尘土,但是馨宜毫不在意,用手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有些害怕。

“馨宜时宜,你们没事吧!”漼风赶紧转身看向这对双生子,如果她们出什么事,阿爹不打死他才怪。而马上的周生辰看着眼前这三个半大的孩子,疑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面对周生辰的问话,馨宜和时宜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低着头。

“回殿下的话,我们是清河郡漼氏的人!”挡在馨宜和时宜身前的漼风赶紧说道,“草民漼风,这两位是草民的妹妹。”

“民女漼馨宜(漼时宜)拜见殿下!”俩姐妹说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而稍稍靠前的馨宜悄悄抬头看了周生辰一眼,跪在后面的时宜则把自己的脑袋埋得低低的,企图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漼氏的贵女还有公子?!周生辰的视线扫过最前面的漼风还有盯着自己看的馨宜,最终落到馨宜身后那抹天青色的身影上。那个小身影虽然很规矩,但是周生辰明显感觉到她很怕自己。

求您了,拜托了,赶紧走!时宜把脸埋到自己的膝盖里,心中不住得念叨。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她可不想和这位贵人扯上任何关系。不然的话,估计很可能自己会死第二次,她才不要啊!前世折磨一生,今世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时宜这么想着,袖子里的小手紧紧握成了小拳头。

“走吧!”平淡且温和的声音传入时宜的耳朵里,紧接着马蹄声渐渐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时宜抬头,看着王军离开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而身后的漼风带着馨宜来到时宜身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时宜摇摇头,把视线收了回来,看了看已经散开的百姓。时宜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转身对着漼风还有馨宜说道:“我们赶紧回去吧,迟了的话会挨骂的!”

“嗯!”漼风和馨宜点点头,兄妹三人赶紧向漼府的方向走去。。。。。。

“舍得回来了?!”

漼风带着馨宜时宜刚进门,便看到漼四娘拿着一把戒尺早早地等在了大门处。那严厉的眼神可把这兄妹三人吓得一哆嗦,馨宜和时宜更是躲在了漼风的身后。

“姨。。。。。。姨娘!”漼风见到漼四娘不自在地咧咧嘴。

“这几日没有人管你们,玩儿疯了是吧!”漼四娘目光凌厉,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倒是有几分平静。

“我们去祠堂!”还没等漼四娘发话,漼风拉着馨宜还有时宜就往漼氏祠堂的方向走。漼四娘看到如此乖觉的三人,不禁嘟囔:“算你们识相!”说着,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是夜,漼三娘和漼四娘坐在廊下的亭子里喝茶。漼三娘看着不远处祠堂,眼神里带着一点好奇,不由地问道:“这三个孩子还在里面呢?!”

“嗯!”漼四娘不慌不忙地把茶盏放到了嘴边,浅浅抿了一口,点点头,“一大早上就不见人影,想也知道干什么去了。”

“今日,小南辰王造访清河郡是全城皆知的事情。三郎仰慕殿下已久,去了也就罢了,怎得馨宜还有时宜也要去凑热闹?!”漼三娘这样问着,眉头也皱了皱,好似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做出的事情十分的不满。

“我听说这个小南辰王虽为武将,但是长相却是十分的俊美,京城里的世家贵女因为他都想嫁入西州。可是谁知,这位殿下年近二十,但却不近女色!”漼四娘微微叹了一口气,“阿兄还想着让时宜嫁去南辰王府,可是。。。。。。”漼四娘看向祠堂的方向,有些担忧。

“高氏有一女,乃是当今皇后的胞妹。此女与殿下从小一起长大,情感深厚。但,因为长得漂亮,所以陛下有意纳她入后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漼三娘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难道,皇后娘娘是想。。。。。。”漼四娘的眉头微微皱起。

“可能吧!”漼三娘神色依旧平静,可是内心却波澜不已,不知道这次中州之行阿兄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因为变数太多了!

“啊,疼!”时宜和馨宜住的院子里,时宜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哀怨地看着拿着伤药,满脸无奈的成喜。

“姑娘,大姑娘都没你这么会嚷嚷!”成喜一把拽过躲在床角的时宜,看着膝盖肿成包子的时宜,成喜把药轻轻抹到时宜的皮肤上。

“我说,姑娘,您能不能学学大姑娘,矜持一点,温婉一点,再有个几年,姑娘您就及笄了,如果您再这么下去,是嫁不出去的!”时宜看着成喜小小年纪,操着老妈子的心,瞬间感到无语。

前世,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是在王府度过的。那段日子,哪有什么优雅得体的漼氏贵女,只有南辰王府里无忧无虑的十一。可是终归。。。。。。时宜想到这里,面上满是苦相。果然啊,想要忘掉一段感情,真的好难。

“姑娘!”正当时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馨宜身边的成欢走了进来。

“成欢姐姐?!”成喜看到成欢的到来,十分的欢喜。赶紧放下手里的药瓶,冲着成欢走了过来。

“成欢?!”时宜放下裤腿,整理好裙摆,端坐在床榻上,“你怎么来了?!”

“我家大姑娘担心姑娘的伤势,所以命奴婢来瞧瞧!”说着还把一篮子小零食放到了时宜床边的矮几上,“这些吃食是大姑娘命奴婢带来的,还望姑娘笑纳!”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么见外!”时宜给了成喜一个眼色,成喜便走到矮几前把食篮收了起来。

“姐姐怎么样?!”时宜问道。

“大姑娘一切都好!”成欢回道。

“那就好!”时宜点点头,“你来这里,还有别的事情吧!”

“刚刚三娘子身边的赵嬷嬷来了,说是让大姑娘还有姑娘去趟正厅。”成欢说道,“所以我家大姑娘特地命奴婢来给姑娘送话!”

“知道了!”时宜点点头,并没有问原因,而是转头对着外面喊道:“成喜!”

“是!”成喜从门外小跑着进来,“姑娘有何吩咐?!”

“帮我梳洗一下,我们去正厅!”时宜说道。

“是!”成喜赶忙去了内室准备时宜要用的东西。时宜看向成欢,笑了笑:“你回去传话给阿姐,让她在门外稍作等候!”

“是!”成欢冲着时宜福福身,转身出了门。

正厅里,漼广正坐在上首,漼三娘和漼四娘分别端坐在两边。而漼风则一身墨绿色衣袍乖乖站在了漼广的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漼风不自在地动了动腿,这跪了一晚上的祠堂是真的疼啊!

“馨宜(时宜),见过阿舅!”就在漼风心疼自己小膝盖的时候,正厅里出现了两道碧绿色身影,如果不是因为仪态的不同,外人还是很难分辨这对姐妹的。

“起来吧!”

“是!”馨宜和时宜从地上站了起来,乖乖地立在了原地。漼广仔细打量着这对姐妹,这可是漼氏能在朝堂站稳脚跟的筹码。馨宜自不必说,自然能嫁入王室,而时宜。。。。。。漼广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时宜,如果能嫁入南辰王府自然是再好不过,也算是漼氏给南辰王府的一个交代了。

“这几日收拾一下,不日我们启程去中州!”漼广正色道,而站在下首的时宜听到这句话,微不可察地皱皱眉。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只要是对漼家有利的事情,自己这个所谓的阿舅都会费心安排。就算是牺牲李七郎来保漼氏安全,眼前的这个老人也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时宜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漼三娘,虽然面上淡定,但是手中却紧紧地绞着帕子。

“是!”时宜把视线收回,跟着馨宜乖乖地应下。

“回到中州后,宫里的嬷嬷会来教你们规矩,记住要好好学!”漼广再次嘱咐。

“是!”厅里的两个少女仍旧面不改色,乖乖应下。

“下去吧!”漼广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馨宜和时宜福福身,退出了正厅。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这是身为漼家女儿的命运!”待馨宜和时宜出去后,漼广看了一眼漼三娘的脸色,语气里有些许的无奈。

“我知道!”漼三娘点点头,“只是苦了我这两个可怜的女儿!”漼三娘眼泛泪花,眼睛盯着馨宜和时宜离开的方向。

“姐姐不必忧心!”漼四娘走到漼三娘身边安慰,“馨宜进了宫,嫁了太子,就算不能恩爱和谐,但是因为馨宜是漼家女,宫里人万万不可能为难她的!时宜如果真的有幸能嫁入南辰王府,就算不能举案齐眉,但却相敬如宾,这样岂不是更好?!”

“真的吗?!”漼三娘带点希冀地看向漼四娘。

“嗯!”漼四娘狠命地点头,就是为了让漼三娘安心。

“哎!”漼广无奈叹气,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也下去吧!”

“是!”漼三娘和漼四娘行了一礼,退出了正厅。。。。。。


去中州?!时宜和馨宜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时宜想起刚刚漼广的决定,就感到自己的脑袋抽抽地疼。馨宜去中州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她?!馨宜不才是太子妃的最终人选吗?!想到这里,时宜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馨宜看到时宜迟迟没有跟上来,转过身,看向时宜的眼神带了些许疑惑。

“没事!”时宜摇摇头,“只是马上要去中州了,心里有点害怕而已!”

“我也怕!”馨宜回过身,拉起时宜的手,“你我姐妹在清河郡相伴十二载,此去中州,不知是福是祸!”

“阿姐多虑了!”时宜把手附到馨宜的手上,“时宜会陪着阿姐的!”

“嗯!”馨宜笑着点点头,然后姐妹相携着回了院子。

中州,皇城

御书房里,皇帝刘连成手拿书简,端坐在了书案前,一旁的宫侍张柱立在一边,时不时地拨弄着烛台上的烛芯,试图让灯光看起来亮一些。突然,刘连成抬起头,问道:“辰儿应该进了中州城了吧!”

“呵呵!”张柱笑了两声,“按照陛下您的推算,殿下今日确实该到城里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在去中州之前去了一趟清河郡!所以,这时间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嗯?!”刘连成放下手里的竹简,抬眼看了一眼张柱,“他去清河郡干什么?!”刘连成摸摸下巴,莫非。。。。。。

“怪就怪在殿下根本没有去漼府啊!”张柱急急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殿下刚进入清河郡,就直接穿城就走了啊!”

“嗯?!”听了自家弟弟的行程,刘连成更不懂了,因为除了漼氏,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原因能让周生辰去清河郡了。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正当刘连成疑惑的时候,皇后高氏一身玄色华服走了进来,身后的宫女提着一个食盒,看来是给刘连成送吃食的。高氏袅袅婷婷地走到书案前,冲着刘连成盈盈一拜:“臣妾见过陛下!”

“夜深露重,皇后来找朕是有什么事情吗?!”刘连成别有深意地看向高氏,嘴角扬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臣妾。。。。。。”高氏漂亮的丹凤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面上有些羞怯,在外人看来,帝后的感情真的很好,可是只有刘连成自己知道皇后想做什么。既然不想让外人知道,那他就遂了高皇后的意愿。刘连成给了身旁张柱一个眼色,张柱很有眼力见的带着人走出了书房。

“说吧!”刘连成给了高氏一个示意的眼神,让她把话说完。

“陛下,淮阳已经十六了,该许配人家了!”高氏走到刘连成身后,柔荑附到刘连成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臣妾听说,小南辰王周生辰已年近二十,所以。。。。。。”

“所以什么?!”刘连成喝了一口茶水,眼睛始终没有手中的书简,但是心里却明白高氏所求。

“所以,臣妾斗胆让陛下做主,把淮阳许配给周生辰!”既然刘连成让自己说了,不如就直接说出来。高氏如是想着,但是嘴里还在说着自己的诉求,“这样皇室与西州的关系岂不是更进一步?!”

“哎,皇后啊!”听了高氏的请求,刘连成故作叹气,“你也知道,朕这个弟弟为了朕的皇位远离中州,受尽苦楚,才让我北陈边境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在他的终身大事朕还不想过多参与,还得看他的意思才行!”说完拍了拍高氏的手,眼睛还不忘观察高氏的脸色。

“既然如此,不如让淮阳跟他见一面,这总不难吧!”高氏感觉到了刘连成的为难,继而退而求其次。

“行!”刘连成想了想答应了下来,“等明日辰儿进宫吧!”

“那多谢陛下!”高氏走到刘连成面前缓缓行了个礼。

“既如此,那皇后就回去吧!”刘连成看了看天色,开始赶人。

“那今夜。。。。。。”高氏的红唇开开合合,有些犹豫。

“今夜,朕宿在御书房!”刘连成又拿了旁边的竹简,眼神都不带给高氏一个。

“是!”高氏福福身,退出了御书房,身影有些落寞。刘连成望着高氏的背影,无奈摇摇头,这个皇后啊,到现在还想着拉拢周生辰,与其让淮阳嫁给他,不如。。。。。。刘连成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人。

“张柱!”刘连成赶紧冲着门外喊道。

“是!”门外的张柱一溜小跑进了御书房。

“漼公还有几日入京?!”刘连成问道。

“还有三日!”张柱掐着手指算了算回道。

“三日啊。。。。。。”刘连成皱皱眉,“漼公入京后,让他速速进宫!”

“是!”张柱应下,赶紧跑出去办事去了。

城内的驿站里,周生辰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的书案前,而手中拿着的则是《上林赋》。回想起前世那藏书楼中未完成的《上林赋》,周生辰心中满是惋惜,不知今生还能见到完整的《上林赋》吗?!周生辰放下手中的竹简,走到窗边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殿下!”

“怎么样了?!”周生辰听到门响,头也不回地问道。

“三日后,漼府一行人会进入中州!”周天行说道,“此次漼公前来,也是带着漼府的二位姑娘来的。”

“二位姑娘?!”周生辰转过身,奇怪地看向周天行。

“是!”周天行点点头,“漼家双生子,大姑娘漼馨宜,二姑娘漼时宜!”

“时宜?!”听到漼时宜的名字,周生辰的心思不禁动了动。。。。。。

“阿秋!”漼府的马车上,本来看书看得好好的时宜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时宜皱了皱小鼻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谁想我了?!”

“时宜,你怎么了?!”馨宜听到时宜打喷嚏的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绣绷,关心地问道。

“没事!”时宜用成喜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鼻子,“可能是着凉了吧!”

“马上到清明节了,这天气也是忽冷忽热的,所以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注意!”馨宜拿起一旁的披风,贴心地给时宜盖到腿上。

“知道了!”时宜把披风往上拉了拉,“哎,阿姐,等到哪天你进了宫,我想你了该怎么办?!”时宜看向馨宜的眼神带上点撒娇的意味。

“那你可以进宫找我啊!”馨宜爱怜地捏了捏时宜的肉肉脸,“只是阿姐担心,时宜离了阿姐,这日子该怎么过!”

“阿姐莫不是忘了,时宜可是什么都会的!”时宜调皮地说道,“就算以后不嫁人,时宜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说完,嘚瑟地看了馨宜一眼。

“别胡说,哪有姑娘不嫁人的!”馨宜教训着时宜,语气有些嗔怪。

“可我。。。。。。”时宜推开车窗看向窗外的景色,不禁嘟囔道,“宁愿自己自由自在。”

“嗯?!时宜你在说什么?!”馨宜看到突然间有了心事的时宜,奇怪地问道。

“啊,没什么!”时宜把车窗关起来,摇摇头。

“哦!”馨宜应着,低下头继续手里的绣活儿,不一会儿俩姐妹就听到外面的成喜喊道:“姑娘大姑娘,中州到了!”

中州?!时宜把车窗打开,抬头看了看城门口的牌匾,时宜盯着城门上的大字,有些感慨: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以前的故事发生的地方,不知道以后。。。。。。时宜摇摇头,估计也没那机会了。


漼家人到达中州的第二日,就是皇室祭祖的日子。这一日,周生辰按时进宫。这刚入宫门,便看到刘连成身边的张柱带着漼广匆匆往御书房走去。周生辰狐疑地看了一眼这对奇怪地组合,眼神里有些不解。

“张公公,你可知陛下唤老臣来有何事?!”漼广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本来想着祭祖完后去和陛下商量馨宜和太子的婚事。可是这前脚刚到漼府,后脚就被陛下叫到了宫里。

“老奴不知!”张柱用袖子擦了擦头上莫须有的汗水,“老奴也是奉陛下之意让漼公您进宫的!”

“哦!”听到张柱这么说,漼广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只得跟着他继续向御书房走去。

“老臣参见陛下!”漼广被张柱带到了御书房,漼广规规矩矩地冲着刘连成行了一个大礼。

“漼公不必多礼!”刘连成走下来,把漼广从地上扶起。

“谢陛下!”漼广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刘连成,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陛下唤老臣来有何事啊?!”尤其还是在大典之前唤我来,肯定有事。

“那个。。。。。。”刘连成被漼广这么一问,不知道从何说起,斟酌了一番,刘连成问道:“朕听说漼公家里还有一女?!”

“是!”漼广听了刘连成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

“那此女如今可有婚配?!”刘连成继续问道。

“嗯?!”漼广看向刘连成的眼神有些奇怪,漼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难不成陛下是想给小南辰王。。。。。。

“老臣。。。。。。”

“陛下,殿下回来了!”正当漼广想要回话的时候,张柱从殿外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还没等跑到刘连成面前,周生辰一身藏蓝色衣袍,大踏步地迈进了大殿。待走到刘连成面前后,赶紧行礼道:“臣弟拜见陛下!”

周生辰自己都没有想到,重活一世,对自己而言如兄如父存在般的刘连成也尚在人世,所以再看到刘连成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兴奋。

“辰儿?!”刘连成不敢相信,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六七年都没有回来的弟弟,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刘连成赶紧把人扶起,激动地问道:“这些年过得可好?!”

“臣弟一切都好!”周生辰回道。

“好好!”刘连成连说着“好”字,又仔仔细细地把周生辰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欣慰地说道:“长大了,也壮实了,不知。。。。。。”

“老臣拜见殿下!”从周生辰进来后,漼广就一直打量着这位外形优越,仪表堂堂的年轻殿下。

“哦,漼公不必多礼!”周生辰注意到了一旁的漼广,对着漼广温和地说道,礼貌而疏离。

漼广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刘连成,复又把目光放到周生辰身上,然后对着刘连成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老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刘连成被漼广这个“不情之请”引起了兴趣,“漼公请说!”

“殿下!”漼公对着周生辰拱手一礼,“漼氏有一女,名唤时宜。乃是漼氏双生子中的另一位女孩,自她和她姐姐在娘胎就被陛下曾赐婚于她和皇族。如今她的姐姐馨宜已与皇室缔结婚约,不知殿下可否有意娶她为妻啊?!”漼广说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周生辰。

“咕咚!”听完漼广的请求,刘连成把刚送入嘴里的茶水给吞了进去,然后嘴角扯起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漼广这个老狐狸居然和自己藏了一样的心思。

“嗯?!”漼氏双生子?!原来自己在清河郡碰到的居然是漼氏的双生子,而双生子的妹妹居然是时宜?!听到漼广的请求,周生辰的内心是十分雀跃。前世因为自己的誓言,漼公请求自己收她为徒,而如今。。。。。。

“怎么,殿下不愿?!”漼广看着周生辰时而皱眉时而舒展,表情甚是神秘。所以漼广继续说道:“漼某如此恳求,也是为了消除漼氏与南辰王府之间往昔隔阂。”

“本王。。。。。。”

“愿意,怎么不愿意?!”周生辰还没有把自己内心愿意接受这次的联姻的话说出来,刘连成赶紧替自己的这个弟弟把这件事情应了下来,说着还不忘给周生辰使眼色:“是吧!”

“哎!”周生辰默默叹了一口气,看到刘连成的他怎么不知他家的皇兄还有爱管闲事的毛病?!周生辰狐疑地看向自家皇兄,然后刘连成冲着周生辰眨眨眼睛。周生辰瞬间明白,原来这件事情,自家皇姓已经决定好了。

“那个,本王不日便去南征,这一去数载,王府上下皆是武将,没有人能照顾年幼贵女,待江水一战告捷,再送她来西州吧!”周生辰敛了敛神色,转身对着漼广说道,“到那时,本王定三书六礼,迎娶姑娘进门!”说完还不忘冲着漼广拱手一礼。

“这。。。。。。”漼广听了周生辰的话有些迟疑。漼广看向刘连成,刘连成冲着漼广点点头,让他先答应下来。漼广点点头,然后定定地看向周生辰说道,“那殿下说话算话!”

“嗯!”周生辰点点头,“待漼家二姑娘嫁入西州,本王定会好好待她!”护她一世,平安喜乐。

“多谢殿下!”漼广又是一礼。

“哎呀,这下好了。”刘连成走下座位,“如此一来,皇室、漼氏还有南辰王府都会因为这层关系更为亲厚啊!”

“是!”周生辰和漼广点点头。

“好了,祭祖大典快到了,快走吧!”刘连成说着走出了御书房。

“是!”漼广和周生辰应着,跟着刘连成走了出去。

“噗!你说什么?!”欣怡院里,时宜抱着一碗石榴籽吃得正香,刚要感慨在这个季节还能吃到香香甜甜的石榴时,成喜的一番话瞬间让时宜的好心情跌落到谷底。

“你说阿舅向陛下请旨,让时宜嫁去西州?!”馨宜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三娘子院子里的婆子丫头都在传,我也是偶然间听到的。”成喜说话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完了!时宜双手扶额,坐在那里,一脸不快。千躲万躲,又被阿舅卖到了西州。虽然这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一进入王府,哪还有出来的可能。想到这里,时宜更苦恼了。

“或许是成喜听错了也说不定啊!”馨宜看到时宜哀怨的小眼神,给了成喜一个眼神,让她赶紧道歉。

“是啊,姑娘!”成喜说道,“可能是我听错了呢?!”

“我想出去转转!”时宜没有听成喜说话,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穿好鞋子,走出了院子。

“哎,时宜!”馨宜看到时宜的状态很是担心,想要跟出去。

“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远处传来时宜的阻止声。

“大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成喜看着时宜远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嫁入南辰王府,这是京中多少贵女的梦想,可是为什么时宜。。。。。。”馨宜攥了攥手里的帕子,“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

“是,大姑娘!”成欢成喜福福身,目送馨宜出了院子。


“哎!”一个人来到了府中的后花园,时宜坐到花园的亭子中,眼睛盯着平静的湖面,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十年在王府的时光。

当年在王府的日子真的是非常的简单、快乐。因为有他在,作为南辰王府的小十一从来都不用考虑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规矩。可以默默站在他身边,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能够肆无忌惮地去喜欢。自己从来没有肖想过他能够回应自己,她要的只是默默陪在他身边,仅此而已,可。。。。。。

“怎么,现在有心事也不跟阿姐说了!”正当时宜望着湖面出神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碗石榴籽。

“阿姐?!”时宜接过馨宜手中的石榴籽,看向馨宜的眼神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你可知道这京中的世家贵女有多少人想嫁给小南辰王吗?!”馨宜坐到时宜的身边,“就连皇后的亲妹妹也不例外!”

“知道啊!”时宜用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石榴籽,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

“只是觉得命运不公罢了!”时宜说道,“就因为姓漼,所以就要认命,嫁到那个地方吗?!”

“时宜!”馨宜把时宜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从小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会守规矩的性格,不然阿舅和阿娘也不会在我身上费心思。但作为漼氏女,这是我们的命运不是?!”

是啊!作为漼氏女,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同样的也要付出代价不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这样。。。。。。

“不过,我也很羡慕你!”馨宜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哀伤,“一旦入宫,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不仅不能见到家人朋友,而且一辈子都要受宫规管束。而你,却不一样!”馨宜看向时宜。

“咦?!”时宜歪歪头,看向馨宜。

“我听说南辰王府的规矩礼仪并不是很多,你嫁到那里,最起码也是自由自在的。时间长了,殿下会重视你的,这样,往后的日子甜蜜美满,幸福一生,这样不好吗?!”

“阿姐。。。。。。”听了馨宜的话,时宜觉得这些话也不无道理。自古以来女子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个上面还有一个皇上盯着呢,想悔婚,属实有点难办,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毕竟自己不是馨宜,如果小南辰王想要一个贤良淑德的王妃,那就难办了!想到这里,时宜脸上露出了一个在馨宜看来有些阴谋得逞的笑容。

馨宜抿嘴看着时宜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终于得知这个小祖宗没有什么情绪了。馨宜拉起时宜的手笑着说道:“时宜,阿姐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如果小南辰王对你不好,阿姐也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

“嗯!”时宜狠狠地点点头,“不过,我也希望阿姐能够美满幸福,快乐一生。”

“嗯!”时宜把头放到馨宜的肩上,俩姐妹望着平静的湖面,畅想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啪!”

“姑娘,冷静些,别砸啊!”紫檀殿中,传来了某些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伴随着还有宫女们劝说的声音。

“我哪里不好,为什么殿下会答应娶那个漼氏女!”偌大的宫殿里传来了少女歇斯底里的叫嚷声。殿中的少女一袭粉色宫装,身材曼妙,可是俏丽的容颜上却满是愤恨与不甘,头上的珠钗也因为刚才激烈的运动而变的乱七八糟。

“皇后娘娘到!”殿外传来宫侍同传的声音,不一会儿身着宝蓝色洒金宽袖褙子,外披湖绿色披帛的高氏进入了殿中。

“胡闹!”高氏一进入大殿,漂亮的丹凤眼环视了一圈,看向少女的眼神带着几分凌厉。

“阿姐!”少女看向高氏的眼神满满地委屈。

“淮阳!”高氏把少女拉到了外间,然后示意宫女们去收拾,宫女们得令后,就进入到了内间。高氏带着高淮阳在外间的矮凳上坐下来,语气中带着八分训斥,两分心疼地问道:“你非得嫁给他不可吗?!”

“阿姐,我和殿下从小一起长大,我对殿下早已倾心。”高淮阳抬起满是泪痕地小脸儿,看向高氏的眼神充满着不甘,“我听说陛下要给殿下赐婚,我以为会是我,可是为什么会是漼家女?!”说完,高淮阳漂亮的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哎!”听了高淮阳的话,高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妹妹从小就比自己生的好看,要不是自己是高家嫡长女,估计这个后位也轮不到她来坐。高氏还记得,淮阳十岁的时候,家父带着他来宫中探望自己,就这样淮阳认识了周生辰。

但是随着淮阳越来越大,人也长得越来越美。偶然的一次机会,刘连成在御花园遇到了陪着自己散心的高淮阳,也是在那个时候刘连成有意无意地向自己透露想把高淮阳收入后宫,但是为了自己在后宫的地位,高氏愣是没有答应。直到周生辰回中州,她宁愿让高淮阳远嫁西州,也不愿她在这宫中威胁自己。高氏看着高淮阳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眼神不禁暗了暗,如果她不在这个后宫。。。。。。

“阿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正当高氏沉思的时候,一旁的高淮阳弱弱地问道,看向高氏的眼神里,都是希冀。

“也不是没有!”高氏转头看向高淮阳,保养得宜的双手捧着高淮阳的脸蛋细细地打量,“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留在宫中确实可惜了,不如。。。。。。”高氏看向高淮阳的眼神带着些许奸计得逞的意味。

“阿姐?!”高淮阳也有些疑惑,也有些恐惧。

“我会向陛下请旨,将你以侧妃的名义许配给周生辰,这样可好?!”高氏问道。

“阿姐?!”高淮阳突然觉得眼前的高氏有些陌生,但是听到高氏的提议,高淮阳更是不忿,难道自己的身份不配做南辰王妃吗?

“阿姐,为什么是侧妃?!”高淮阳一脸不解地看向高氏,“难道,我不比那个漼家女儿的身份要高贵吗?!”

“做什么不重要!”高氏看出了高淮阳的疑惑,邪魅一笑,“凭你的能力,这南辰王妃早晚都会是你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阿姐的意思是。。。。。。”高淮阳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松动。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既然漼氏不让高氏好过,那么本宫也不会让漼氏好过!”说到这里,高氏轻轻一笑,“去御书房!”

“是!”还没等高淮阳说话,高氏带着宫女和宫侍们出了紫檀殿。。。。。。

“这。。。。。。”漼府的正厅里,时宜和馨宜看着满厅堂的聘礼,有些震惊,也很是无语。

“哇,妹妹,这殿下不会是把家底都掏给你了吧!”从外面进来的漼风看着从正厅延伸到漼府前院的红色礼箱,不住地感慨。

“这只能说明殿下对时宜十分重视!”馨宜看着这满院子的聘礼,眼睛里都是艳羡。而时宜则蹲下身子,拿起里面的一个玉镯,细细打量,而后笑了笑。前世时宜只知道周生辰节俭,可是就是没想到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居然会如此看重。

“不过,刚刚我路过阿爹书房的时候,发现阿爹正冲着姑母们发脾气!”漼风托腮摆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我记得阿爹的脾气挺好的啊?”漼风歪歪头。

“阿舅会发脾气?!”时宜和馨宜相互看了看也有些不懂,在时宜的印象里,就算是遇到什么大风大浪,漼广也不会慌乱。到底为什么会生这么大气,时宜不明白。

“不清楚!”漼风摇摇头。

“算了!”时宜把手里的玉镯放到聘礼中的红箱子里,“早晚都会知道的,看书去喽!”时宜说完站起身,走出了正厅,而馨宜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荒唐,殿下怎么可以答应时宜和高淮阳同时入王府?!”

时宜和馨宜刚走到漼广的书房门口,两个人听到了漼广的咆哮声。时宜和馨宜相互看了一眼,好奇地驻足在了门外,把耳朵贴上了门板。

“这肯定是高氏想出来的!”屋内又传来了漼四娘愤愤不平的声音,“当年她设计漼氏与南辰王府交恶,现在却又借小南辰王的婚事作妖,这是纯粹的让我们漼氏丢脸。”想到自己和老南辰王的事情,漼四娘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哽咽。

“这小南辰王也太过分了!”听了屋里的对话,馨宜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居然同意正妃和侧妃同时入府,这把妹妹你还有我们漼氏的脸面往哪里搁?!”

“呵呵!”时宜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本来就是政治婚姻,不求长长久久,只求活在当下,除非自己对这个未来的夫婿还抱有幻想,笑话!想到这里,时宜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兄,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书房内,坐在一边矮凳上,许久未说话的漼三娘开了口,但是说出的声音有些沙哑。门外的时宜和馨宜一听就知道刚才肯定是哭过,馨宜和时宜相互对望一眼,脸上浮现出满满地心疼。

“哎!”漼广长舒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些许无奈,“自从殿下离开中州,远在西州的他也是千方百计地不与京中的权贵们打交道,为的就是不给自己还有南辰王府找麻烦。可是这次因为祭祖的事情被陛下叫回中州,估计陛下也是单纯地关心殿下的婚事,毕竟殿下的年纪也到了,也该娶妻了!”

“所以,高氏就拿殿下的婚事做文章?!”漼四娘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漼广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去向陛下请旨的那一天,殿下也向我许诺过,要三书六礼迎时宜过门。”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这不是正妻之礼吗?!”馨宜有些疑惑,转头看向时宜。

正妻之礼?!时宜听到这四个字顿时感觉有些好笑。罢了罢了,正妃也好,侧妃也罢,时宜自己都不在乎了。时宜长舒一口气,冲着身旁的馨宜笑了笑,说道:“走吧!”

“好!”馨宜无奈点点头,跟着时宜的脚步离开了书房。

不到半月,宫里的圣旨就下到了漼府。念在漼氏这两个女儿都还小,所以漼广打算让馨宜及笄后嫁入皇室,时宜则要比馨宜早一些,直到两年后。。。。。。

南辰王府里,张灯结彩。府中的小厮忙里忙外,阖府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周生辰望着大门口处悬挂的红绸,一抹喜悦的笑容爬上了他好看的嘴角。

前世的爱而不得到今生可以长相厮守,这各中的滋味估计只有周生辰自己知道。想到再过半月后,便与自己心尖上的姑娘成亲,周生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不过,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想到这里,周生辰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殿下!”正当周生辰正想事情的时候,老军师谢崇便从不远处快步走了过来。

“殿下!”谢崇喘着大气走到周生辰面前。

“军师可是有急事?!”周生辰看着谢崇气喘吁吁地模样,有些担心,亦有些疑惑。

“老臣是想问,这个王府的侧门可用装饰啊?!”谢崇说着指了指正门旁的小门,“毕竟这高氏淮阳的身份再怎么高贵,也是侧妃,但是这正门可是万万进不得的!”

“哦!”周生辰听了谢崇的话,终于明白刚才自己忘记什么了,也是,毕竟高氏一族身份尊贵,被漼氏盖过风头,对于高淮阳而言,内心确实膈应了些。

“这个啊。。。。。。”周生辰摸了摸下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周生辰转过头,冲着一直在为自己的婚事忙前忙后的老军师说道:“就按规矩办吧!”

“是!”谢崇听了周生辰的话,有些了然。谢崇赶紧招呼了几个小厮来到自己身边,在耳边叮嘱了几句,周生辰就看到那几个小厮去了侧门那边忙活。周生辰摇摇头,转身向后院的方向走去。而谢崇盯着周生辰离去的背影忽然间叹了一口气,这作为小南辰王为了平衡家族势力,还要奉献出自己的一辈子,但愿这位未过门的王妃能够善解人意,体谅他吧!

距离婚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时宜便从清河郡出发去西州。漼府送嫁的车队在向西州进发的路上缓缓前进,坐在车中的时宜身披一件浅蓝色狐皮大氅,歪在一边的靠枕上看书。看这架势,好像这快嫁人的不是她一样。

“这小南辰王可真会选日子,居然要在咱俩的生辰日上成亲!”坐在一旁的馨宜打开车窗,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景色有些不解,“开春成亲不好吗?”馨宜转头问道。

“谁知道呢?”时宜放下手中的书简,揉了揉看了有些痛的眼睛,然后视线放到了窗外的景色上。前世时宜记得自己去南辰王府拜师学艺也是这么一个寒冷的天气。只不过如今再次去西州,不是去拜师而是去成婚。

“不过,阿姐,你不在府里好好备婚,跟着我来西州做什么?!”时宜把大氅拢了拢,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是想着在我进宫前,能再看一次外面的景色,也许错过了这一次,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馨宜把头转向一边,看向窗外景色的眼神有些伤感。

“阿姐。。。。。。”时宜看着馨宜那单薄哀怨的背影,有些心疼。皇宫规矩森严,每一个进入宫中的女子再想出去就是奢望,除非真的有外面的亲人过来看望,否则真的是一辈子。时宜眨了眨眼睛,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赶紧憋回去,拉起馨宜的手说道:“放心,如果我有幸能回中州,我会去看你的!”

“嗯!”听了时宜的话,馨宜吸了吸小鼻子,然后冲着时宜笑了笑。

“嘿嘿,我们的馨宜美人终于舍得笑了!”时宜学着京内的贵族子弟的行为,上手刮了一下馨宜的小鼻子,脸上的表情甚是轻浮。

“小没正经!”馨宜娇嗔地瞪了时宜一眼,而时宜则笑得见牙不见眼。

“停车!”正当姐妹俩在车里玩得开心的时候,漼风清亮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不一会儿,一抹宝蓝色身影翩翩进到了马车里。时宜和馨宜赶紧给漼风腾出了位子,然后馨宜拿出一个精致的茶壶给漼风倒了一杯茶水。

“我说你们两个倒是玩得开心啊!”漼风接过馨宜手里的茶盏,放到嘴边轻抿一口,然后眼睛看着一边座位上的书简还有绣绷,不自在地撇撇嘴,然后转头看向时宜问道:“还有时宜,你对你这个未来夫婿一点也不好奇吗?!”

“不好奇!”时宜老实地摇摇头,拒绝的态度很是明确。

“切,真没意思!”被时宜拒绝的漼风很是孩子气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有些挫败感。但是也不能怪时宜,因为漼风知道的她都知道。

“哎,三哥,我听说你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送亲,你还要参军是吧!”馨宜吃着手里的糕点,有些好奇。

参军?!时宜一听,眼睛开始打量起漼风,“不过,阿舅会答应吗?”时宜疑惑地问道。

“阿爹已经答应了!”漼风回道,“反正不用我继承家业,能留在小南辰王麾下历练,想必阿爹没道理不答应。”

“也是!”时宜和馨宜相互看了一眼,认同地点点头。

“再说了,三哥在西州也好,彼此也都有个照应!”馨宜说道。

“嗯!”时宜点头。

“好了,我也休息够了!”漼风吃掉手中的点心,连带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该出发了!”

“嗯!”时宜和馨宜目送漼风下了马车,漼风给俩姐妹关好车门后,骑上马,然后带着漼氏的车队继续前行。


经过一路奔波,在距离婚期还有三日的时候,漼府一行车队终于来到了西州的城门口,而周天行带着一队将领早早地等在了西州的城门外。

“哇,这就是西州城啊!”馨宜打开车窗,看着这宏伟的城门发出了感慨。时宜也顺着馨宜的目光看向了城门上的牌匾,看着那熟悉的城墙,时宜的面上都是复杂的表情,兜兜转转,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末将周天行见过两位!”正当时宜发呆之际,一个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时宜和馨宜看向声音的源头,时宜发现接待漼府的居然是南辰王府的周天行周将军。

二师兄?!时宜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周天行,神情有些激动。而这个时候,馨宜在时宜耳边小声地说道:“这是南辰王军的周天行周将军,听闻这位将军自小就跟随小南辰王四处征战。其威望在王军当中也是很大的。”

“哦!”时宜点点头表示了解。

“漼氏漼寿!”护送这次送亲队伍的将军自我介绍道,“这是小公子!”介绍之余还不忘介绍漼风。漼风礼貌地朝周天行颔首。

“大婚将至,殿下不便出城相迎,所以便吩咐末将护送漼府一行人去驿站休息!”周天行说着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这边请!”

“那麻烦周将军了!”漼风颔首,然后跟着南辰王军去了驿站。

漼府一行人抵达驿站的次日,时宜大婚时需要用的一应事物,都从南辰王府陆陆续续地送到了驿站。时宜趴在走廊上的栏杆上,看着为自己忙上忙下的漼三娘还有馨宜,思绪瞬间填满了心房。时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进了屋。

时宜坐在装饰一新的房间里,心里有些不舍和迷茫。曾经想着这辈子都不要踏进西州一步,可是阴差阳错,还是被一纸婚约,远嫁来到了这里。从被赐婚的那一刻起,时宜就想着如何与现在的周生辰相处,可是这个问题想了有两年了,竟然还是没有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哎!”时宜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是好。

“哪有新嫁娘出嫁前叹气的,晦气!”银铃般的声音从闺房的门口处传来,时宜抬头,便看见馨宜带着手拿托盘的成欢走了进来。

“阿姐,你刚才不是。。。。。。”时宜看着走近的馨宜,指了指外面。

“我是来送头面的!”馨宜接过成欢手中的托盘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阿娘怕明天忘记拿过来,所以我就特地来一趟!”说着还不忘掀开盖在上面的红绸,“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是!”不得不承认,这套大婚时佩戴的饰物,时宜还是很喜欢的。从聘礼到这幅头面,时宜可以看出,南辰王府为了这次的婚礼,可谓是相当重视了!

“这南辰王府可真是舍得花钱!”时宜拿起头面上的一只凤凰步摇,端详着。

“听说这小南辰王一向节俭,现在却可以在自己的婚事上这么大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殿下多喜欢他的这位王妃呢!”馨宜看着时宜这爱不释手的模样打趣道。

喜欢?!听到馨宜这么说,时宜不禁想到前世自己在南辰王府过生辰的时候,周生辰花重金为自己寻遍天下名茶。但是如果被他看到自己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叶,被罚抄书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想到这里,时宜笑了笑,而后把步摇放到托盘中,对着一旁收拾杂物的成喜喊道:“成喜,收好!”

“是,姑娘!”成喜听到了时宜的呼喊,赶紧走了过来,接下成欢手中的托盘,并把托盘拿回了内室。

“那二位姑娘聊着,我去帮帮成喜!”成欢看着收拾时宜一应事物的成喜,冲着馨宜和时宜福福身。

“去吧!”馨宜点点头,表示应允。成欢得到首肯后,赶紧走到成喜身边帮忙。

“对了,刚才我来送头面的时候,看到了高氏的车队!”馨宜接过时宜递上来的茶,凑到时宜耳边小声地说道。

“毕竟和我一同进门,所以这个时候出现也不奇怪!”时宜坐到馨宜的身边,笑了笑,“殿下的青梅竹马,以后能避则避吧!”

“是啊!”馨宜认同地点点头,“高氏总是认为高漼氏一等,这次屈居于侧妃之位,心里肯定不痛快。如果以后,她要是找麻烦,拿出你以前在漼府欺负三哥的气势来!”

“哈哈,阿姐你在说什么啊!”时宜被馨宜的话逗笑了,“话是这么说,可是那里毕竟是王府,还是规矩点好!”

“说的也是!”馨宜皱了皱小鼻子,语气虽有些不甘,但是也很认同。

“哎,此去一别,你我姐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过了好一会儿,馨宜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阿姐再想见你就难了!”

“是啊!”时宜有些感慨,“不过可能以后,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回清河郡了!”

“也许此去一别,连阿娘都见不到了!”馨宜说话的语气带了些不忍,“自从阿爹去后,阿娘的重心完全放到了我们两个身上,这些年阿娘所受的苦与累也不少,所以时宜,走之前好好跟阿娘告个别吧!”

“嗯!”过了许久,时宜轻轻地点点头,“我会的!”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馨宜说着,站起身,“待会儿记得过来吃晚饭!”

“好!”时宜挽着馨宜的胳膊,把馨宜送到了门口,“阿姐慢走!”

“嗯!”馨宜点点头,转身走出了门外。时宜目送馨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然后缓缓关上了门。。。。。。

大婚当日,时宜身着一袭红色嫁衣由成喜搀扶着走到了漼三娘的面前,而馨宜和漼风则分别站在漼三娘的两边。

时宜撩起裙摆,缓缓地朝漼三娘行了一个大礼。而漼三娘看着只有十四岁,但是却要嫁人为妇的女儿,心中满是不舍和酸涩。

时宜跪在地上,定定地看向漼三娘,说道:“阿娘,女儿不孝,往后余生不能承欢膝下。但女儿只愿阿娘一生平安顺遂。”

听了时宜的话,漼三娘的眼眶立刻红了起来。漼三娘赶紧从座位上走下来,把时宜从地上扶起,摸着少女光滑的脸蛋,满脸的不舍。漼三娘细细打量着时宜,而后递给时宜一块玉佩说道:“漼氏女儿出嫁,娘家会赠送一枚玉佩。”

时宜接过漼三娘手中的玉佩,没有说话,只得泪眼汪汪地看向眼前的母亲。

“你要记住,入了王府,要谨言慎行,不得辱没咱漼家的名声。”漼三娘再次叮嘱。

“是!”时宜紧紧攥住手中的玉佩,狠狠地点头。一旁的馨宜看着这一幕,也看到了以后自己嫁入宫中的场景。馨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拿起一旁的团扇走过去说道:“阿娘,时宜,时辰快到了,赶紧走吧!”

“好!”漼三娘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从馨宜手里接过红色的团扇递到时宜手里,说道:“走吧!”

“嗯!”时宜点头,用团扇遮住面庞。漼风也很自觉地蹲在了时宜的面前,时宜趴到漼风的背上,等时宜趴稳后,漼风站起身,背着时宜出了驿站的大门。


南辰王府和漼氏的联姻一时间轰动了整个北陈,大婚当日,西州的百姓都围在驿站的大门口,想目睹一下南辰王妃的风采。漼风刚把时宜背到门口,便看到一身喜服的周生辰站在了大门外。

“殿下!”漼氏以漼三娘为首送亲的人见到接亲的是周生辰本人,全都冲着周生辰行礼,当然也包括站在漼三娘身后的时宜。

“免礼!”自时宜出驿站大门的那一刻起,周生辰的目光就放到了那个身着嫁衣,手举团扇的娇小身影上,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温和,“以后南辰王府和漼氏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用守这么多规矩礼仪了!”

“谢殿下!”得到周生辰的应允后,众人纷纷起身,漼三娘则轻轻拉过身后的时宜,眼睛看着这位年轻俊朗的王,有些留恋亦有些心疼地说道:“殿下,时宜还小,平日里行事作风不太懂得把握分寸。三娘不求殿下能对时宜如珠如宝,只求殿下能照顾我们时宜一二,既如此,三娘也就就心满意足了。”

“阿娘!”金色牡丹刺绣团扇后面,传来时宜软糯但却带点沙哑的声音。小小少女眼泛泪水,透过红色薄纱团扇,和漼三娘看向自己的眼神在空中相遇。周生辰看着留恋母亲的时宜,心中突然有些不忍。

“去吧!”漼三娘用袖子轻轻拭掉脸上的泪水,用手把时宜向前推了推,时宜顺势走到周生辰面前,冲着周生辰福福身,礼貌地说道:“劳烦殿下了!”

“嗯!”时宜恭敬的态度让周生辰产生了莫名的不适,曾经在自己面前可以给自己甩脸子的少女现在却是对自己毕恭毕敬,这让周生辰瞬间感觉到有些不爽。于是,周生辰懒懒地把手伸到时宜面前,说道:“走吧!”

咦?!这是生气了?!听到周生辰有些不耐烦地声音,时宜透过团扇狐疑地看向眼前这个英俊男子,貌似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逾距的事情吧!

“嗯?!”许久,周生辰发现身旁的人没有什么动静,有些疑惑。周生辰扭头看了一眼时宜,发现时宜的双手还在举着扇子,一点放上来的意思都没有。

“啊!”就在周生辰和时宜两相对峙的时候,伴随着时宜的一阵惊呼,周生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时宜给抱了起来,自顾自地就往马车那里走去。时宜吓得单手搂上周生辰的脖颈,生怕自己掉下去。而周生辰看着怀中小姑娘一系列的反应,嘴角扯起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但被周生辰抱在怀中的时宜无奈翻了个白眼,这厮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位。

“哇,西州的这位殿下可真是太直接了!”漼风靠在驿站的门框上,看到周生辰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禁咋舌。果然是不拘于礼法的小南辰王,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高氏啊!漼风摇摇头,眼神瞥向一边同是接亲,但场面有些惨淡的高侧妃。

“看来这个小南辰王对我们家时宜很重视嘛!”站在漼风身旁的馨宜看着这一幕,这从中州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是啊!”漼风很是赞同地点点头,突然漼风看到等在驿站门口的还有一个人,确切来说是一位女将军,这位女将军身着常服,皮肤白皙,但是身上的那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吸引了漼风的目光。漼风的眼睛立刻放光,戳了戳馨宜的胳膊,问道:“那是谁?!”

“嗯?!”馨宜顺着漼风的目光望去,瞅了瞅那位女将军,又瞅了瞅漼风,看到漼风一副激动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馨宜了然地笑了笑,说道:“那是南辰王军唯一的女将军,叫宏晓誉,大家都叫她宏将军。”

“宏将军?!”漼风有些疑惑地看向馨宜。

“哎,我说三哥,没事的时候多读读书吧!”馨宜看着自家三哥不太聪明的样子,有些无奈,转身进了驿站。

“哎,馨宜,你等等我。”看到馨宜离开,漼风可不管什么女将军,赶紧跟着馨宜走了进去。。。。。。

南辰王府接亲的车队在绕城一周后,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南辰王府的大门口。周生辰下马,走到后面的车架前,而时宜则是在喜娘和成喜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当时宜把手放到周生辰手心里的那一刻,时宜知道可能也许今世自己就真的走不出这偌大的西州了。

跨过马鞍、火盆,时宜就这样被周生辰牵进了正厅。因为周生辰无父无母,虽然只有当今圣上这一个亲人,可能是因为朝中事务繁忙,也可能是因为为了避免一些不好听的话,这位陛下最终没有赶来参加他这个弟弟的婚礼。时宜倒是无所谓,老老实实地和周生辰行了礼,便被众人送进了洞房。直到人声随着周生辰的离去而远去的时候,时宜这才把团扇扔到一边,歪歪地靠在了喜床的靠枕上。

“哎,姑娘,不行啊!”站在一旁的成喜看到时宜的举动,作势就要把时宜给拉了起来,“这殿下还在外面敬酒,姑娘这样做不合规矩!”说着还把扇子塞到了时宜的手里。

“放心,殿下今夜是不会在这里过夜的!”时宜把头上的凤冠扶正,噘着嘴说道。

“为什么?!”小侍女成喜歪歪头,一脸不解。

“我就是知道!”时宜没有直接说出原因,但是却非常笃定地点点头。虽然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这么小,他敢“欺负”她吗?再说了,放着东侧院的美娇娘不要,来她这里找晦气,但凡一个正常的男子也不会这么做吧!时宜无奈,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正院旁边的东侧院,成喜瞬间明白了过来。

“奴婢听说,侧妃是殿下的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就十分的好,这次让您坐着正妃的位置,想必那位心里很是不爽吧!”成喜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可是,大婚之夜不在正妻这里过夜,也不合礼数吧!”

“哎!”时宜无奈叹口气,如果这位殿下但凡守一点规矩,也不会离开中州了。

“吱哑!”就在时宜主仆聊得开心的时候,门口处响起了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时宜赶紧举起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庞,而成喜则快步迎了出去!

“殿下!”外室传来成喜请安的声音,紧接着时宜就听到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并且这个脚步声还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宜紧紧握住扇子,心中十分的不安。

周生辰走进内室的时候,就看到满室的红色中,小姑娘一动不动地坐在了喜床上。因为床铺过于宽大,所以显得时宜的身影十分的娇小。周生辰听闻他的这个小王妃只有十四岁,瞬间让周生辰有一种拐卖幼女的感觉。

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女,周生辰紧紧攥了攥拳头。前世皇室为了笼络南辰王府,一个把自己家中唯一的幼女送到西州给自己当徒弟,一个则想着把人塞给自己做枕边人。这重活一世,同是贵女,一个成为了自己的王妃,而另一个则成为了侧妃。可是。。。。。。周生辰复又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时宜,前世的遗憾换取今生的圆满,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不过,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后院不得安生,周生辰立刻有一种想回军营的冲动。

天啊,他怎么还不来摘扇啊!本姑娘的手都快酸死了。时宜感觉举着扇子的手臂有些发麻,直到时宜认为自己会举扇子一晚上的时候,一道刺眼的亮光袭了过来,时宜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人,眼眶有些发热。

“时宜?!”在烛光的照耀下,周生辰终于看清楚了时宜的容貌。这是一张周生辰在梦中都能描绘出的娇俏容颜,虽然这新娘的妆容让本就十四岁的时宜带上了些妩媚,可是这个年纪自带的纯真却展露无疑。周生辰定定地看着时宜,眼睛有些微微发热。

“殿下,该喝合卺酒了!”正当周生辰盯着时宜发愣的时候,时宜一个“殿下”把周生辰拉回了现实。时宜看周生辰迟迟未动,用小手拉了拉周生辰的袖子,精致的下巴还冲着圆桌上的酒杯抬了抬。周生辰立刻反应了过来,然后端起桌子上用红线缠住的两个酒杯,把其中的一个递到时宜面前,时宜接过,与周生辰双臂交缠喝了进去。

天啊,我到底该做什么?!喝完合卺酒,周生辰和时宜两个人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宜紧紧绞着手里的帕子,心里十分的不安和紧张。虽然他现在是自己的夫君,可是毕竟两个人还是陌生人啊!时宜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周生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哎,这自古红颜多祸水,但是这男人好看起来,也是个祸害啊!

“那。。。。。。要不。。。。。。”过了好久,时宜突然开口。

“今夜我睡书房!”时宜话还没说完,周生辰赶紧说道。

咦?!他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时宜有些惊讶地看向周生辰,周生辰看着时宜的表情,觉得刚才自己说出的话有些伤人。毕竟漼氏一向将礼教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若他在新婚之夜就弃她而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那个,我不是。。。。。。”

“呵呵!”周生辰刚想解释,身旁就传来时宜的轻笑声,周生辰转头,看见时宜笑着看着自己。“我。。。。。。”周生辰被时宜盯得有点不自在,紧张地搓了搓手。

“殿下,妾身是想说殿下在去书房之前记得去侧妃那里把礼节完成了!不然,侧妃那里会不舒服的!”时宜冲着周生辰调皮笑了笑。

“额!”周生辰看向时宜,眼神带着不解。这是一个正妻该有的反应吗?

“哎!”周生辰舒了一口气,“那我。。。。。。先去了!”周生辰指了指门口。

“嗯!”时宜点点头,“去吧!”

周生辰站起身,一步一回头地向大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周生辰恰巧碰上端水回来的梳洗。成喜行了礼,看着走出院门的周生辰有些不解地问道:“姑娘,您这就让殿下走了?!”成喜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时宜。

“不留他,就是不给自己留念想!”时宜看着周生辰消失的背影,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但是眼神有些复杂。时宜在驻足良久,转身对成喜说道:“关上门吧,给我拆头发安置!”

“是!”成喜福福身,跟着时宜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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