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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花送嫁,龙王娶亲祝漓帝九苍无删减+无广告

上玖殿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被压在墙上,全身一动不能动,额角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听过鬼压床的,却没听过鬼压墙啊!我不会是撞见色鬼了吧......他摸我屁股做什么!爸,救命啊,呜......后来。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乐颜说我翻棺材的时候低血糖犯了,工作人员小许把我一路背出阴门镇送上的救护车。当时可把她也吓了一跳,但送到医院急诊科检查了一遍,医生只得出一个低血糖需要多休息的结论。于是我醒过来的时候,手背上还扎着静脉注射葡萄糖的输液针。而当我想起头一晚那无比真实的离奇遭遇,想问问乐颜另外两名体验师有没有撞见什么诡异情况时。乐颜却一脸茫然地摇头,告诉我那两位体验师当晚拿着钱就被公司的商务车送回省城的出租屋了。至于我和她说的鬼王、彼岸花,乐颜执意认为我是低血糖晕...

主角:祝漓帝九苍   更新:2025-01-25 19: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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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祝漓帝九苍的其他类型小说《鬼花送嫁,龙王娶亲祝漓帝九苍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上玖殿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被压在墙上,全身一动不能动,额角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听过鬼压床的,却没听过鬼压墙啊!我不会是撞见色鬼了吧......他摸我屁股做什么!爸,救命啊,呜......后来。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乐颜说我翻棺材的时候低血糖犯了,工作人员小许把我一路背出阴门镇送上的救护车。当时可把她也吓了一跳,但送到医院急诊科检查了一遍,医生只得出一个低血糖需要多休息的结论。于是我醒过来的时候,手背上还扎着静脉注射葡萄糖的输液针。而当我想起头一晚那无比真实的离奇遭遇,想问问乐颜另外两名体验师有没有撞见什么诡异情况时。乐颜却一脸茫然地摇头,告诉我那两位体验师当晚拿着钱就被公司的商务车送回省城的出租屋了。至于我和她说的鬼王、彼岸花,乐颜执意认为我是低血糖晕...

《鬼花送嫁,龙王娶亲祝漓帝九苍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我被压在墙上,全身一动不能动,额角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
听过鬼压床的,却没听过鬼压墙啊!
我不会是撞见色鬼了吧......
他摸我屁股做什么!
爸,救命啊,呜......
后来。
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
乐颜说我翻棺材的时候低血糖犯了,工作人员小许把我一路背出阴门镇送上的救护车。
当时可把她也吓了一跳,但送到医院急诊科检查了一遍,医生只得出一个低血糖需要多休息的结论。
于是我醒过来的时候,手背上还扎着静脉注射葡萄糖的输液针。
而当我想起头一晚那无比真实的离奇遭遇,想问问乐颜另外两名体验师有没有撞见什么诡异情况时。
乐颜却一脸茫然地摇头,告诉我那两位体验师当晚拿着钱就被公司的商务车送回省城的出租屋了。
至于我和她说的鬼王、彼岸花,乐颜执意认为我是低血糖晕过去后情绪紧张做的梦。
毕竟当晚我是在一众工作人员的亲眼目睹下晕倒在棺材板上的,那会子一条腿还在棺材里,当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乐颜说得信誓旦旦,又加上那些工作人员的再三确定,导致我回家后连自己也开始怀疑当晚的一切是不是真是一场梦......
不过乐颜又告诉我,化妆师在给我卸妆的时候发现我手腕上的碧玉镯少了一只。
但那碧玉镯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玉料,她忙着开业大吉就没顾得上让人去找。
七月半,中元节。
乐颜公司出品的鬼门逃生沉浸式实景游戏登上热搜,一瞬间全网大火特火。
连带着沉寂多年的著名鬼镇阴门镇都频频出现在热搜词条。
全网探险主播与实景游戏主播当场直播游戏实景盛况,十里鬼花,鬼灯引路,新娘冥婚更是成了中元节当晚最大的看头。
据说乐颜游戏开业当晚的营业额就达到了上千万。
这本该是件好事,可我自打从阴门镇回来后就开始感冒生病。
农历七月的天还热着呢,邻居们都在吹空调,我却总觉得家里很冷,连冬天的睡衣都裹上了。
更可怕的是,七月十八,那晚打了雷,要下雨。
起伏的雷声压在头顶,更像是鬼魂的怒哼。
大雨噼里啪啦刚打在玻璃窗上时,白色窗纱被风吹得狂舞,我以为窗户没关,就走到窗边打算把窗子锁上——
可靠近才发现,窗户是锁好的,窗边压根就没有风!
一道惊雷劈下,闪电照亮了玻璃外窗台上搁着的东西——
正是那只被我弄丢的碧玉手镯!
我当即就被吓得腿软,脸色煞白地跌坐在地。
窗边正对着我的那面落地镜里,我的脸上,多出了两行血泪。
脖子上也多出了一条红得发紫的勒痕!
我确定我是被东西缠上了。
然而第二天,乐颜带给我的新消息却让我顿时如遭雷劈,险些被吓没了魂!
乐颜打电话给我说,和我一起去下阴门的两位体验师被人发现横死在家里。
警察一早就过去封锁现场,初步推测,疑似分钱的时候产生意见分歧。
女人先拿刀砍了男人,男人不服,就用水果刀捅死了女人。
最后两人皆死于失血过多。
乐颜和警方都将这个案子的导火索归罪于分钱不均上。
可只有我知道,铃铛和强子的死,一定和阴门镇脱不了干系......
我不敢再强撑着了,挂断乐颜的电话就打算给我爸拨过去。
可没想到,我爸却先把电话给我打了过来。
接通电话,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爸抢着紧张兮兮的沉声开口问我:
“漓漓,你是不是在外撞上事了?”
我抱着电话就像是抓住了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当场就没出息的哇一声哭出来:
“爸,我好像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把前因后果都给我爸如实说了遍,我爸听完,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这次是撞见难对付的东西了。不然,以你的情况,没家伙敢这么缠你。
漓漓,你被鬼王看中了,今天一早黄大仙来家里说媒,刚才后山的狐狸突然现身,抬了两箱子陪葬的黄金白银,来咱家下聘了!”
“鬼、鬼王?”
我吓得声音都打哆嗦,哭得更卖力了:
“爸,我不会真撞见阴门镇的鬼王了吧!爸,鬼王是不是想弄死我啊?”
我爸沉默了半晌,说:“鬼王看中了你,要拉你陪葬。”
“啊?”我顿时崩溃得连哭都没力气了,抽噎着向我爸求救:“爸,那我该怎么办啊......”
我爸闷哼一声,思纣着说:
“漓漓你先别害怕。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总和你蹲在一起玩泥巴的赵家小崽子,赵青阳吗?”
我重重点头,抹着眼泪道:“记得啊!他后来不是进城里,没多久就父母双亡,失踪了吗?”
我爸冷静地和我道明实情:
“他不是失踪了,他是去省城拜师开了堂口,他师父的堂口不是一般的堂子,是执法堂。
执法堂虽然不管这些事,但执法堂的人法力高,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去找你。”
我听不懂什么执法堂明堂暗堂这些说法,只记得我爸从前说,堂口这些东西在东北比较多。
山海关以外的堂口也有,但不多,且隐藏得极好,一般人想要找这些堂口,多半都会被那些假堂口先骗一顿。
赵青阳开堂口的事爸没多说,我知道他们堂口这方面有禁忌,也没敢多问。
不得不提的是,爸效率的确很高!
挂断电话不过两个小时,十来年没见的赵青阳就骑着酷毙了的鬼火大摩托一个旋风漂移冲进了我租的小院子......
把我院子里种的小野花都给轧死了一片。
我听见声音赶紧从客厅里跑出来,迎面就看到一头顶染红毛,穿着修行者青衣长衫,脖子上挂着菩提珠串,刚把头盔从脑袋上摘下来,正对着摩托车后视镜整理发型的年轻小伙。
十来年没见,他瘦了......
还变帅了。
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棱角分明,这如果塞进大学校园里,妥妥男神级别的存在!
赵青阳目光扫过来,一眼就认出了我,抱着头盔欣喜小跑到我跟前,热络地和我打招呼:
“漓漓!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不对,比以前更漂亮了,小时候没长开,现在标准的大美人啊。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是青阳啊,咱俩小时候可是最好的朋友,我离开家去县城之前,还特意送了你一块朱砂护身符,你忘记了吗?”
这欠揍不要脸的语气,从前的熟悉感顷刻涌上心头。
我瞧着他,忽然就瘪嘴怂包的哭出来,
“啊,死青阳!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跑死了呢!
你怎么才来啊,我人都要吓死了!早说你也在省城,我前几天就去求你救命了哇......”
赵青阳一见我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
“哎呦,我、我不是故意要失踪的,只是我当初是跟着师父来的省城,我们现在干的事,得低调保密。
我也不知道你就住在这啊,我前两天还路过你家门口了,我、我刚听老师说你撞上事了,我就立马飙车赶过来了!
你别哭,先领我进你房子里看看。”
我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带他进我的两层独立小楼房。
他跟着我先看的客厅,“嚯,你这小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挺雅致。买的还是租的?”
我说,“大学实习那年租的,郊区,便宜,一个月才一千块钱,年租更便宜,一万一年,我是论年租的。”
“听老师说你是在做恐怖游戏体验师?这一行不是蛮赚钱的吗,为什么不买一套干净的房子?”
“我一个人,没什么买房的必要,租房子多好,还省钱。”
赵青阳啧啧两声,“凶宅当然省钱了,这房子都不知道死多少人了,还好你命够硬,能克得住这房。”
我心头一颤,“什么?凶、凶宅?”
赵青阳把窗边的落地镜换了个方位放,一本正经地和我掐指说:
“前迎龙虎煞,后面又是死人岭,这房子风水特别差,前头至少克死三个,你是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
你租房的时候房东应该没敢和你说实话,不过没关系,你这丫头命够硬,不怕!
现在主要问题在鬼王下聘上,这样,今晚我就摆阵,帮你会会那个鬼王!”
我身上一阵犯冷,跟上赵青阳:“能成吗?那可是鬼王。”
赵青阳拍着胸脯向我保证,“放心,我跟着我师父学了十几年本事了,对付这些野路子小鬼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听他这么说了,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回去了些。
他晚上要设法阵斗鬼王,我下午就和他一起出门采办了要用的物资。
桃木剑,五帝钱,朱砂符,红绳铜钱,还有黄纸,香蜡鞭炮。
赵青阳从菜市场离开的时候甚至还捎上了两串佛珠。
回到家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工作,赵青阳画符,我则按照他在地上做的标记,把符纸、铜铃、红蜡,依次压上去。
铜钱穿在红线上,挂在窗户边。
赵青阳在桌子上放了香炉,点燃一炷香,还摆上了黄酒、桃木剑。
最后用朱砂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
十二支红烛相继点亮,赵青阳将白纱窗帘拉拢。
万事俱备,只欠太阳落山的那阵东风。
晚上,明月高升,清冷的月光穿过窗前白纱洒落进客厅白到反光的地板上。
像平静水面洒上星星倒影,有光斑在地面一闪一闪。
烛火跳动,拉长了蹲在地上啃西瓜的赵青阳身影。
一阵寒意渗进玻璃窗,赵青阳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放下西瓜就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端放香炉的桌子前。
伸手悄然摸到那柄桃木宝剑。
我站在窗边一盆绿萝前,屋里没开灯,我提着小花壶就着昏黄烛光正在给绿萝浇水。
赵青阳朝我发出嘶嘶两声,谨慎提醒我:“你去厨房,把门关上!”
我放下小花壶,脊背一阵发毛:“是那东西要来了吗?”
赵青阳提着桃木剑说:“别问那么多,你先躲起来!”
可我,眼神死死盯着手腕上的碧玉镯,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冰冷的恐惧感从心底生根,肆意生长,沿着我的颈椎攀上头颅——
我抖着手指尖,呼出一口阴气:“青阳哥,恐怕已经迟了。”
说话间,我身上的白色长裙已经龟裂成灰烬。
灰烬下,化出了一件绣着凤凰双喜的大红嫁衣。
明明已经被赵青阳挪了方位的落地镜,这会子正直直对着我。
镜子里的女孩,红嫁衣,碧玉镯,金凤冠,死人脸......
七窍流血!
赵青阳看见我现在这个模样,惊得差些原地跳起来。
“卧槽!千算万算没算到他还能给我来这招!”
赵青阳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趁我不备将黄符啪的一下贴我脑门子上。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四肢已经不能动了......
赵青阳推着被符纸定住的我,把我塞进厨房里,还顺便将我手上的碧玉镯硬拽下来。
“这是他拿走的信物,呸,脏东西,小爷等会就把你砸了!”
厨房推拉门被赵青阳从外锁上。
磨砂材质的玻璃门那一头,隐约还能见到地上十二根红烛的火光在跳跃。
也就是一两分钟的功夫,玻璃窗上红线串着的铜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屋里赵青阳设下的法阵猛地绽出灼目红光。
赵青阳的身影在大厅里晃了晃,紧接着就有一团黑雾遽然撞破玻璃窗,穿了进来——
门窗在哐哐当当地晃动,地面好像都摇了起来。
大厅里掀起飓风,连我脑门子上贴的黄符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
“人鬼有别阴阳悬殊,你总缠着人家无辜小姑娘干什么!”
赵青阳好像拿着桃木剑和那股黑气斗了起来,整个客厅内红光忽明忽暗。
那黑雾发出一阵沙哑沉闷雌雄同体的刮耳声音,极度不悦道:
“她是我送上门的祭品,我的鬼新娘。臭道士,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一起带走!”

他将玉佩送到我手里,郑重嘱咐:
“记住,玉佩挂在脖子上,不能离身!这枚玉佩至少能在老大回来收拾那个鬼王之前,保护你不被邪煞近身。”
我连忙用双手接过玉佩,瞧着玉佩上栩栩如生的蛟龙图案,重重......
赵青阳颇为费力地冷哼一声:“想带走我?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桌椅挪动的噪音格外剌耳,刺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门外红光阵阵乍亮,赵青阳与那团黑气斗法的身影从窗边打到厨房门前,又从厨房门外打进客厅法阵正中央——
一阵杂物落地的叮叮当当声后,赵青阳忽被一股力量打飞撞到了厨房推拉门上。
那黑雾逼近赵青阳:“雕虫小技,本王看中的祭品,你也配阻拦!”
他说话间我周围的气体再度有了异常的浮动,眉心贴着的黄纸也被躁动不安的力量给拽得飘然欲落。
赵青阳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手在厨房推拉门上按下一个血掌印,喘息着发出一阵沙哑沉笑:
“今天这祭品,我还真就护定了!”
说罢,抓起身旁的桃木剑就朝黑雾强劈过去——
再后来,我听见屋里渗着红光的法阵内传出噼里啪啦似火烧木柴般的窸窣响动。
听见风将落地镜吹得移位,还听见,窗口铜钱撞击玻璃,裂缝怦然碎成渣片......
赵青阳与那团黑雾打得难舍难分,打了一半甚至将佛经都给诵念了出来。
客厅内赵青阳瘦长的身影周围冒出了缕缕金光,佛经念诵不顶用,赵青阳在体力不支时突然改口,又诵起了我从没听过的奇怪经文。
这一回,赵青阳身边的金光更强烈刺眼了,屋内旋风卷得十二根蜡烛熄灭大半,连法阵的红光都削减了不少。
但赵青阳却凭借着那股神秘金光把鬼王给强势攻退了回去!
“你是执法堂的人?执法堂不是不受理看事吗!
我们鬼界向来和执法堂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可是你们先招惹本王的!”
“小子倒是有两把刷子,今晚先放过你们一马,但你们别得意,明天本王还来!
本王的鬼新娘,老老实实等着本王来迎娶你吧,哈哈哈——”
那东西来得快跑得也快。
外面风平浪静后,赵青阳才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踉踉跄跄地提着桃木剑拉开厨房门。
扯掉我脑门子上的黄符,我顿觉四肢一松,全身恢复知觉。
“青阳哥!”
我害怕地扶住赵青阳,看着门外的遍地狼藉,还有那冒着红光的残损法阵,心底一阵发怵:
“他还会再来对吗?青阳哥,明晚我们该怎么办啊。”
赵青阳索性靠着墙累到瘫坐在地,一把丢掉桃木剑,揉着眉心和我严肃说:
“我今晚试了下他的功力,这是个厉害的老鬼。怪不得能在阴门镇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连你都没办法对付他,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我抖着声绝望低喃。
赵青阳抬头瞧了我一阵,忽然说:
“我师父不在本地,他上去办事去了,要不然他出手肯定能搞定。我刚才念的那几句法咒就是我师父独创的!”
“但、你师父上去办事了,现在找不到他,我不还是得完犊子......”我瘪嘴想哭。
赵青阳趁我哭出声前赶忙又道:“可是我还有另一个办法!”
“啊?”我收住眼泪,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赵青阳抹了把脸狼狈道:“我可以为你请我们的老大出山干他!”
“你们老大,又是谁?”我总算是抓住了一丝丝希望。
赵青阳骄傲的抬起下巴:“我们执法堂的上方仙!”
次日一早。
赵青阳就骑着他那一踩油门噪音能传十里远的鬼火摩托,驮着我赶去了他现在的住处。
路上,他才和我仔细解释了他现在的工作:
“我师父是个高人,他应该是打上面来的。我爸妈去世以后,我就被他挑到省城来做徒弟了!”
“我师父家的堂口和别的堂口不一样,是执法堂。
执法堂不看事,我师父家的,按理来说也不供仙家,因为立堂口的本来就是上头仙。”
“执法堂的存在就是为了监督当地的一众堂口有没有作孽干坏事。
如果发现谁家堂口坏规矩了,执法堂有权直接封了他的堂口,收了堂口出马弟子的神通。
堂口的仙家们轻者被解散,重者可是要被追责的!”
“往往一个省,只有一两家执法堂,还都分布在一东一北,辖区划分得特别明确,谁也不干涉谁!”
“我们家这个执法堂,又和传统的执法堂不太一样。我师父本事大,能破例为人看些事。”
“我们家堂口供奉的上方仙,是个顶牛皮的龙仙大佬。
供奉他的作用也只是请他监督堂口,镇着堂口,如果遇见我师父解决不了的麻烦事,还可以请上方仙显灵现身相助!”
“我们堂口这位龙仙,听师父透露他其实是蛟化龙。
大部分蛟龙性格都比较暴躁,但我们家这位却性情格外的好。
我和师父供奉他十几年了,每年过节他还会显灵和师父聊聊天,还会给我压岁红包。
我带你去求他救命,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肯定会答应的!”
摩托车七拐八拐进了一片郊区。
路过一块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偏僻地段后,才瞧见一栋破旧的两层小楼房。
楼房还是二三十年前的建筑风格,虽说外表看起来破败了些,可进门才发现里面收拾得倒是很井井有条。
赵青阳带我先去正堂给一副没写字的牌位上炷香,然后才拉我进了正堂后的里屋。
迈进里屋才发现,原来里面比外面还宽敞。
只是光线昏暗很多。
里屋摆着一张条案,条案后供着一个神龛,神龛里的神像一身黑,半张脸都被神龛的帘帐挡着。
我尝试着去看清那神龛内的东西。
可无论我怎么仔细瞧,眼睛都好像有毛病似的,一看他的脸就犯模糊。
赵青阳点了支篾香,恭恭敬敬的头顶长香拜了拜神像,一本正经地念道:
“弟子赵青阳,恭请龙仙九苍大人!今有信女祝漓误触鬼镇禁忌,遭鬼王逼婚命在旦夕,求请九苍大人显灵度厄,救她一命!”
说完,把香插进香炉。
拿起条案边上竹藤套紫砂的水壶,翻开一只干净茶杯,倒满不知名的乌黑汁水。
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抓住我的手腕趁我没注意,快刀划开我的食指指腹。
我顿觉手指头一阵剧烈酸痛,随着血液的溢出、滑落——
像有一缕奇怪的力量从指尖流失,裹进猩红冰凉的血液里,坠入盛满黑水的茶杯中。
血珠子噼里啪啦在杯面砸出一朵朵乌黑水花,血液于水内迅速扩散,从凝珠状渐渐融化成一条条细长弯曲似红线的血丝。
做完这一切后,赵青阳把水杯放在神龛右侧,拉着我在条案前跪下来。
“祝漓,按照上方仙们的规矩,这一步叫做结血契。
如果上方仙受了你这炷香,就代表上方仙答应庇佑你,你的性命就无忧了。
但作为报答,你需要应允上方仙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上方仙什么时候想好,会主动去向你索要兑现承诺。
如果这炷香从中折断,就代表上方仙不同意救你。
现在你需要先向上方仙表明你的诚意,如果上方仙答应助你躲过这一劫,你是否愿意答应上方仙的任何条件,永不反悔?”
我的脑子还是懵的,但嘴却很诚实立马连连点头同意:“我愿意我愿意!”
我爸说过,凡堂口供奉上方仙都是在天庭有供职的神仙,有天条束缚,绝不敢做任何伤天害理的坏事。
为上方仙办一件事总好过被鬼王拉下去陪葬!
赵青阳挺直脊背跪在我身边又说:“血契一旦结成,不能反悔,否则就会受到天谴报应!祝漓你想好了吗?”
我点头如捣蒜:“想、想好了!”
“好!”赵青阳做了个我看不懂的手势,向神龛里的墨衣神像叩首大拜,中气十足的喊道:“弟子赵青阳,愿为好友祝漓担保,请龙仙九苍大人,显灵度厄!”
赵青阳脑门子贴着地面,还不忘悄悄扭头小声提醒我:“小漓,这位龙仙大人心软,你快哭,求他救命!”
“啊?”
这么突然吗!
赵青阳怕我哭不出来特意专往我心窝子捅刀:
“想想你才二十二岁,要是龙仙大人都不保你你就只能下去给鬼王陪葬了。
那个鬼王是铁了心看上你要带你走,你想年纪轻轻就进坟墓吗?
你想和一只长相奇丑无比的鬼老公每晚睡在一个坑里吗?
你死了想想老师和师娘怎么办!”
对啊,我现在就只剩下求龙仙保命这一条路了,如果连龙仙都不救我,那我爸妈更救不了我了。
我还这么年轻,我连恋爱都没谈过,我爸妈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要是死在外面,连家都回不去......
想到这,我就突然忍不住哇的一下放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不停给神龛里的东西磕头:
“龙仙大人救我啊,我不想死,我这辈子从没干过什么坏事。
我知道我不该冲撞鬼镇的禁忌,我以后再也不敢那么胆大任性了,我还年轻,我上有老,我不想死在外面,不想陪着面目丑陋的老鬼睡在土坑里啊!”
“龙仙大佬,只要您愿意救我,我给你烧金元宝,我给你上香,我天天给你上香都成,龙仙大佬我求你了,救救我......”
我哭得毫无形象,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趴在地上给龙仙大佬磕头。
脑门子咚咚撞在地上,就差没当场一口气喘不上来晕给他看了。
磕到不知第多少下时,地面忽然升腾起一股凛冽寒意,刺得我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抹着眼泪再抬头,无意间好像看见腕上的龙骨手链闪过了一道幽蓝色的光。
只那一瞬,短暂的好像从未发生过......
紧接着屋里就掀起了一阵诡异的阴风,里屋明明没有窗户,我却能感觉到风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钻进我的骨缝,冻得我四肢八骸发僵发硬——
我愣愣的昂起头,只见本该靠墙的条案神龛后,竟突然多出了一个空间!
佛龛后黑纱被风吹的晃动,一眼看不见尽头的空间深处有光透过来,映照着朦胧白雾,在神龛正后方勾勒出一抹尊贵的墨衣神祇身影轮廓——
我顿时止住哭泣,跪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那抹墨袍宽袖、长发过腰的颀长身影,出了神......
原来,上方仙都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这个身影,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盯着那位上方仙,提心吊胆地吸了吸鼻子。
龙仙大佬逆光站在缥缈云雾里,只能看见他的衣影,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
不对,他的面容上,好像罩着一只兽面面具!
想起来了,我爸还说过,上方仙家并不爱用真面目现身。
他出现了......就代表我有救了!
泪珠子还在眼眶里憋着,我僵着脖子胆大昂头瞧他。
他好像走近了些。
抬起青铜兽面面具,两束灼热目光投落过来,与我视线相接......
也是那一刹,上方仙大佬说话了!
大佬的声音清冷且极有磁性,像玉石相击,低沉,又莫名携着一丝丝摄人心魂的诱惑力:
“是你......”
赵青阳看见大佬现身顿时欣喜不已:
“老大!是我是我!对、对不起老大,我知道您最近在上头有事,急着把您请下来,也是因为人命关天只能来求您了!”
赵青阳不敢多浪费一秒时间,抓住我的手就向上方仙大佬介绍: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她前一阵七月半不懂规矩闯进了阴门镇,被那只千年老鬼王给缠上了,我打不过那只老鬼王,老大你要是不救她,她就必死无疑了!”
说完,又用力捏了把我的手腕,我立时明白,泪珠子配合的掉下脸颊,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敬畏央求他:
“大、大佬,救、救命......呜。”
昏暗雾光里的大佬沉默片刻。
下一秒,身影与空间同时消失在了墙那头。
我瞬间慌得不行,颤着哭腔不知所措地问赵青阳:
“青、青阳哥,这是什么情况,大佬怎么走了啊!”
而一晃眼,香炉里的一炷香飞速燃尽。
神龛右侧的水杯里也红光乍现了一下。
桌子上出现了一块墨色蛟龙玉佩。
赵青阳站起来,拿过玉佩,狠狠松了口气:
“最近上头神仙都在忙,刚才你看见的影子是老大的分身。
老大得知情况后又回上头了,等他办完事就会从上头下来找你。
香落炉,代表他答应保护你了,这块玉佩是他留给你的护身符。”

“凭空消失?”我心生不好,但鬼王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阴门镇还有其他鬼魂?
我抓住重点打听:“到底什么情况,有线索吗?”
沈乐颜急得哇一声哭出来:
“我要是有线索就不来麻烦你了,听那边的总监说,人就是玩着玩着就没了......”
“在游戏过程中?是不是她们玩不下去从什么地方溜走退出了?”
沈乐颜摇头:“没有,那片地都被我们围住了,我们的人都找过好几遍,警察都快把那个地方翻过来一遍了,还是没能找到人!”
“那是怎么回事,活人怎么会平地消失呢?”
我也不明白了,乐颜怕得手哆嗦:
“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走漏出去,我们必须要尽快给个交代,不然事情闹大了,我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鬼门逃生爆款实景游戏就彻底完了。”
说着,抱着一丝希冀看着我:
“不过,听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她们消失的那段时间,有人听见阴门镇,有女孩在唱戏......唱的调子很奇怪,像是古时候的戏曲腔调。”
“古时候的戏腔?”我秒懂乐颜的意思:“你怀疑她们的消失和脏东西有关?”
乐颜很想不承认,可最终还是点头:“对。”
我哽了哽,小声问她:“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但他们都怀疑这件事和玄学方面有关,而且消失的,都是女孩。”
乐颜垂头丧气地呜咽,拉住我的手可怜祈求:
“阿漓你帮帮我,你知道我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精力,我实在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的心血打水漂。”
看她这么伤神难受,身为她的好朋友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但我也不会抓鬼看事啊,除非......把赵青阳带上。
但是赵青阳和乐颜好像有什么纠葛......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稳住乐颜忽悠道:“我去请教一个懂这方面的朋友,看看他能不能解决,你等我消息。”
乐颜听话点头:“行。”
“那我先送你......”
原本我都已经替赵青阳躲过一劫了,但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赵青阳那个倒霉蛋关键时刻竟然自己撞上来了!
“九爷,我上完了,还给你供了一盘子香蕉——”
好巧不巧,撞了个对面。
好巧不巧,两人都在我根本没机会阻拦的第一时间瞧见了对方,双双石化在原地!
我头疼捂脑门子。
赵青阳愣在门外,像丢了魂似的,整个人都处于发懵状态,很久,才喃喃挤出一声:“颜颜......”
至于乐颜,看着他的脸色从吃惊变成呆愣,又从呆愣变成伤心,最后,全都化作了一腔怒意,抓着名牌镶钻包的那只手恨不能把皮包给掐出几个洞。
也是半晌后,方俏脸通红咬牙切齿地讥讽了一句:“赵青阳,原来你没死啊!”
他叫她颜颜,她说,他原来没死......我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乐颜,你们认识?”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乐颜眸子红的渗血,掐着名贵皮包含泪讥笑说: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莫名其妙失踪,我找了他三年,最后却只收到了他一封绝交信的渣男前男友!”
还真是!
我尴尬瞧了眼面色发灰的赵青阳,又将目光放回乐颜身上,没料到曾经被我和乐颜骂的祖宗十八代都差点脱层皮的渣男竟然就是赵青阳。
可记忆里的赵青阳,不像是能干出始乱终弃这种事的人啊。
也许,隔了这么久没见,我们都长大了,各自经历的一切不同,才难免会和小时候性子不大一样。
据乐颜说,她是在十六岁那年认识这个渣男的。
那会子他们在一个学校上高中,乐颜是重点班,他是普通班。
在外人看来,乐颜这种姑娘就是学习好品质优的小仙女好学生,而赵青阳就是末等班还拖后腿的小混混。
原本这两个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可能一生都不会有交集。
但十六岁那年老天爷却是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沈家虽然是省城数一数二的显赫人家,家里钱多得能塞满一整座大银行,但沈乐颜的爷爷当初是白手起家,沈家老爷子年轻吃过苦,卖过力,最艰难的阶段沈家老爷子带着老婆孩子被人追债只能藏在乡下桥底啃树皮野草度日。
沈家发了后,沈家老爷子为了让子孙后代忆苦思甜,记住沈家当下的偌大家业来之不易,戒骄戒躁,不养成挥霍败家的坏习惯,就定下了沈家子孙在上学阶段不得露富,不能仗着自己身份荒废学业的规矩。
因此沈乐颜和她的三个哥哥在上大学之前都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家世,除了每天上下学有个保姆来接,其他方面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乐颜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有保姆接她放学被同学说过闲话,打那以后乐颜就不许家里佣人再去学校接自己了。
高中阶段乐颜借住在自家叔叔以前在学校旁盖的小破楼老房子里,十六岁她刚上高一,因看不惯班里的班花欺负人就出面替被霸凌者说了两句话,结果却惹来班花的报复。
次日放学,她就被班花的几个追求者给拦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了。
那些普通班的男学生放话要扒她衣服拍照,还要在她身上烫烟疤,她打小就是富生富养的千金小姐,遇见这阵仗当然被吓得魂都没了。
她硬着头皮拿起墙边的木棍保护自己,而就在那种危急关头,是赵青阳从天而降,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打跑了那些坏学生。
英雄救美,向来都是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最吃的那一套。
只是一开始赵青阳对乐颜没什么兴趣,是乐颜在赵青阳身上找到了被保护的安全感,又给赵青阳送礼物,又是求赵青阳送自己回家的。
这期间,赵青阳越疏远乐颜,乐颜反而越对他心动,就这么纠缠了两年,两人终归还是在一起了。
变故发生在考大学那年。
赵青阳成绩差,高考前就决定不上了。
但乐颜,却考上了省城数一数二的大学。
两人的差距再次被拉开了很长一截。
也是因为这种差距,赵青阳开始变得自卑,不敢再和乐颜无忧无虑地见面。
说是怕耽搁乐颜的未来,但乐颜认准了赵青阳,坚持要和赵青阳谈下去。
为了给赵青阳安全感,乐颜甚至在大一的寒假就带赵青阳回去见父母了。
然而,两人的感情还是没能继续下去。
沈家是不同意他俩在一起的,乐颜为了能嫁给赵青阳不惜绝食和家里抗议,还为此大病了一场。
就在沈家父母心疼乐颜准备松口答应时,赵青阳却人间蒸发消失了。
后来沈家大哥告诉乐颜,赵青阳消失的前一天还从自己那拿走了一千万,沈家大哥说,在乐颜和一千万二者间,赵青阳选择了一千万。
最开始沈乐颜是不相信的,拖着病体哭着到处找人,但一年过去,两年过去,赵青阳都杳无音讯。
其实不止乐颜,连我都以为这人消失得如此彻底,可能是真死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是真渣啊!
赵青阳回了神,如临大敌的转身就跑,可乐颜怎么会轻易放过他,拔腿就追了上去:
“赵青阳!你个死人,你别跑,你站住!”
“姑奶奶你别拽我头发,疼、真疼!”
“赵青阳你个死渣男,你什么意思,老娘还没有那一千万值钱对吗?
那绝交信又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从来没喜欢过老娘,你没喜欢过你直说啊,还玩失踪,还写信,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你推井里满足你,让你失踪!”
“我的妈啊,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彪悍了!沈乐颜,你撒手,裤腰带要被你拽断了......”
怪不得大佬嘱咐我,以后沈乐颜的事让赵青阳去办。
感情债不好还哦。
“失踪的都是女孩,是那东西醒过来了。”大佬的声音蓦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一惊,扭头看见一身寒意的大佬,“那东西,是什么?”
大佬没明白回答我,只是一拂袖子威仪说:
“阴门镇阴气极重,百年来滋生出的鬼怪数不胜数,那里的鬼怪不能去地府轮回,也没有自由,只能找载体脱离阴门镇。”
“载体......”我琢磨着大佬的话,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借尸还魂。
“赵青阳应该能解决。”大佬回眸看我,轻轻说:“把手伸出来。”
我立即老老实实照做。
他一道光飞进了我的手心,又变回了蛟龙玉佩的样子。
随后,柔柔弱弱的软声叮嘱:“漓儿,你可要照顾好本王。”
一声柔肠百转的‘漓儿’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咦,肉麻!
我熟练地把玉佩挂在脖子上,门外打闹的两人在赵青阳喊出她身上有鬼气之后总算消停了下来。
后来赵青阳用帮乐颜解决阴门镇项目的事,暂时和乐颜达成互不伤害和平共处的条约......
两人终于不打了,只是等我再看见赵青阳的时候,这倒霉蛋脸皮已经被挠破了。
赵青阳本来挺想找我诉苦的,但被乐颜一个杀人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最后在乐颜无声的眼神杀之下,赵青阳骑上摩托,带上我和乐颜一起赶往几十公里外的阴门镇——
“阴门镇那地方我小时候跟师父一起去过,磁场强得吓人,里面孤魂野鬼不计其数,你是怎么想的要在那地方搞什么恐怖游戏实景基地。
本来这玩意就容易招阴灵,你还把基地建在阴门镇,真是嫌命长了。
还害得漓漓差点被里面的东西拉去陪葬......啊疼!我开车呢,你老实点!”
沈乐颜冷哼一声,收回拧他腰的手,“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以后过得有多好呢,没想到是去当神棍了!”
赵青阳厚着脸皮纠正:“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认识你之前就是干这一行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沈乐颜抽了抽唇角,“呵,不要脸!”
我搂着乐颜的腰被风吹得打喷嚏,乐颜找到机会和我埋汰赵青阳:
“早知道他是你发小,我就告诉你他的名字了!到时候找到他,我非得把他家祖坟给挖了不可!你命真苦,竟然和这种人是发小。”
我揉揉鼻子无奈说:
“嗳,我也是刚遇见他没几天,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进城了,后来再也没见过,要不是有我爸牵线,我以为他十来年前就死了呢!
找他是找不到的,但你想挖他家祖坟我倒是可以给你带个路!”
赵青阳:“蛇蝎妇人啊,两个蛇蝎妇人!”
乐颜臭着脸没好气道:“你最好真有本事帮我摆平阴门镇的事,不然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青阳踩着油门加快速度,声音被风吹得颤抖:“放心就好,拿钱办事的事,我很认真的!”
阴门镇离省城的距离还是挺远的,即便赵青阳已经在拼命蹬摩托了,可我们到达阴门镇那会子,也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到地后,乐颜公司的项目经理已经早早就在上阴门村口等着了。
项目经理先带我们去附近他们新建的酒店落脚,安排完我和赵青阳的住处,就请乐颜出去单独说话了。
酒店位于上阴门村口右侧东南方向,前方就是刚铺的公路,后方是灌溉农田的水渠,水渠另一头是片金灿灿的稻田。
通车方便,风景也还不错。
楼层不高,只有三层,但占地面积大,一层有百十个房间。
三层属于高级贵宾房,房间面积宽敞些,故只有五十个编号。
酒店设施齐全,房间采光也不错,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坐落在这种偏僻的乡野之地,确实与外面村民的土坯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些天壤之别。
由于游戏基地出了事,今天工作人员临时宣布鬼门逃生游戏闭门休息两天,所以不少远道而来的玩家今天都挤在了这个酒店里等消息。
项目经理为了让我们住得舒服些,特意在三层最深处找了两个房间供我们休息。
趁着乐颜出去听经理汇报工作,我跑到赵青阳房间,问拿着罗盘犯愁的赵青阳:
“有没有发现什么?”
赵青阳沉着脸,拿袖子擦了擦罗盘铜器上的浮灰,一本正经说:
“来的时间不对,今晚阴气弱,可能查不到什么。而且,我需要先进去实地考察一下。最快,也要明晚才能办事。”
我点点头:“那就再等一天吧。”
巧的是,我的话刚说完,乐颜就惊喜地跑进来通知我们:
“今晚你们先不动手,我们请到了一位有名的侦探,他今晚要进阴门镇查线索,顺便全程直播帮我们破除阴门镇封建迷信的谣言!”
“侦探,还外加破除阴门镇封建迷信谣言?”我不太放心地问她:“靠谱吗?”
乐颜坚定道:“当然靠谱了,花重金从外地请来的高人!”
顺道还不忘拉踩赵青阳一把:“可比某些装神弄鬼的神棍靠谱多了!”
我呛咳出声。
光是破除阴门镇禁忌谣言这一点就挺不靠谱的。
赵青阳倒一点也不介意,顺水推舟地收回罗盘,“成吧,既如此那神棍就暂时休息一夜,谢谢老板给神棍放假!”
没个正形地将胳膊搭在我肩上:“走吧漓漓,我们下楼去吃烧烤!”
乐颜:“......出息!”
我赶紧把他胳膊提起来扔出去,保持距离嫌弃道:“你自己吃去吧,我有点累了,想回去睡觉!”
这话倒不是骗他的,自从经历了上次的鬼王索命一事后,我就总觉得精神不如以前,身子很容易就乏了。
赵青阳扫兴地耸耸肩:“哎,行吧,瞧你这小身板,能干些什么!那我就一个人去吃了!”
想了想,贱兮兮地问乐颜:“老板,你去吗?”
乐颜翻了个白眼:“滚!”
赵青阳:“......真凶。”
晚上。
乐颜跟着项目经理屁颠屁颠地去县里接那位高人了,赵青阳在自个儿屋里开着直播好像在给人鉴宝。
只有我,一早就进被窝缩床上睡大觉了。
农村安静,还没有城市那样晃眼的光污染,正适合睡觉。
只是,睡到半夜。
我又感觉到一只熟悉的手,穿进我的衣物,贴着我的肌肤,温柔游走,肆意抚摸——
淡淡的古檀香萦绕鼻前,他怀中温浅的暖意,让人难以自持地想往他怀里蹭......
男人启唇,柔软的嗓音仿若带着勾人心魂的魔力,诱得人浑身骨头都酥了。
“本王的、小漓儿......”
一声小漓儿,喊得我魂都要飘了。
呜,不是吧。
又来!

“什么叫做有一腿......”我老脸一红,咳了声,装得正经:“我俩是,光明正大好不好!”
赵青阳:“???”
震惊之余,抽了抽嘴角不死心追着问我:
“你之前问我,被仙家看中的事,说仙......
“啊?”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呢,便见他缓缓抬手,拿住罩在脸上的青铜龙首面具——
随着面具的一寸寸取下,橘黄烛光缕缕洒在了男人白皙如玉的脸庞上。
男人清隽俊逸的容貌也逐渐映入我愈加激动到模糊的眼眸......
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天庭饱满的莹白额头。
如墨如画,一笔提成飞扬入鬓的剑眉。
似墨玉深沉,暗藏琉璃淡彩,幽深而神秘的丹凤双目......
高挺的雪鼻,轻抿的薄唇。
五官完美如精雕细绘而成,尤其是那双宛若画成的眉眼,温情中,又不乏摄人的威严......
像极了是从一场梦中走出来的神仙,似梦似幻,好看得不像尘世中人。
这样一张几近完美,绝世无双的俊脸,见到他,好像书上那些诸如‘面若冠玉,龙章凤姿,翩翩君子’的成语一瞬间全都具象化起来了......
他的眼睛深如落满夜色的大海,绽出寥寥两缕薄凉的琉璃星光,俊逸的侧脸上跳跃着床头柜旁立着的昏黄烛火。
青铜面具放置在枕边,男人棱角清晰,刀削般的墨眉稍挑,对上我痴傻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好看弧度。
片刻,语气冰冷,清风霁月地启唇:“漓儿,你觉得,我像不像你成婚多年的夫君?”
他说什么我一时没在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张好看到惨绝人寰不符合常理的脸上了!
他这眉眼,这五官,放在娱乐圈能吊打多少号称千年难得一见的神仙俊男啊......
不该啊,这张脸怎么还会容貌焦虑?我要是男人,拥有这么一张好看到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俊俏脸庞,我做梦都能乐醒!
以前我并没有对他老人家的容貌产生过多强烈的好奇欲,毕竟我爸说过,上头的仙都不爱以真容示人。
现在乍一看见,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他老人家是怎么修炼的,这脸,也忒帅了吧!
我迟迟没有回他话,他故意又贴近我几分,温热的吐息扑在我的脸颊上,有点痒:“我好看么?”
我怔怔点头:“好、好看。”
他抓到机会问下去:“那你喜欢吗?”
喜、喜欢......
我噌的一下红了脸,慌乱错开目光不敢再看他,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见状,心情不错地自问自答:“应该是喜欢的。”
缓了缓,又说:“夫人,你流口水了。”
“啊?”我心头一颤,连忙抬手摸了摸嘴角......还真是!
太太太、太丢人了,我也太没出息了,怎么能对着他流口水呢!
我心慌意乱地胡乱用袖子抹,他别有深意地没忍住笑了下,亲自抬手帮我擦去嘴角口水。
动作轻的像是在耐心照顾一只小宠物猫。
抹干净脸蛋,我忽然有一瞬脑子里猛地记起了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他他他、他是什么意思,什么成婚多年的夫君?!
我凌乱的一把扯住他袖子,不可思议地试着问:
“九、爷,你、你刚才说什么?你难道就是我当年、嫁的那个阴夫君!”
他忽然手臂用力把我圈撞进怀里,吓我一激灵,歪着身子躺在我旁边,搂着我坦白道:
“不然呢?漓儿手上可是戴着本王给的信物,这一节肋骨,乃是当年本王特意从身上心脏下方抽出来的,做成手链,这样本王就不会弄丢漓儿。”
说着,他执起我的右腕,腕间那串龙骨手链与他互生感应,幽蓝光泽乍现。
“原来我的鬼丈夫,是九爷!”事发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事实被揭穿,我都分不清此时心里是庆幸多一些还是惊恐多一点了。
怪不得他开出的条件是让我给他生孩子,怪不得,前几回每次他出现我手腕上的龙骨都会莫名发光......
原来是撞见正主了!
那......
“七月十四那晚,我撞见鬼王的时候,是不是九爷你......”
我试探着问他,他把我往怀里搂紧些,没有隐瞒:
“是。不仅那晚是,漓儿以为,你常年频繁出入阴气重的地方为何没有被冤魂厉鬼缠上,是本王在暗中替你赶走了那些脏东西。
本王原本觉得收拾了鬼王,他就不敢再打你主意了,前一阵子七月半,上面有事召我回去,这才让那个混账东西钻了空子。
本王才几天不在,一回来媳妇便差些被抢了。没办法,本王只能自己现身保护夫人了。”
还真是他,怪不得他头一晚摸我......的感觉,那么熟悉!
但,我还是感觉太巧了,我爸当初把我许给了一位仙家,而这位仙家恰好就是赵青阳家供奉的上方仙。
所以我找来找去,找到的还是自己老公?!
“九爷你、真是和我结婚的仙家?”
我拍拍发昏的脑子,仍旧半信半疑,“赵青阳知道我们的关系吗?如果不知道,那也太巧了,我那位老公,怎么会是你......”
“他不知道,我也没料到他带来求我的人是你。”
他的大手放肆揉了揉我腰肢,贪婪吮吸着我发间的气息:
“你不信本王,总要相信你手腕上的龙骨不会认错主人,况且,我没必要骗你。
你本来就是本王早就定下的龙王后,自你出生时起,本王就守在你身边。你算是,本王的童养媳。”
“我出生时你就在我身边?”我更加诧异了,壮着胆子与他面对面,迫不及待的追问:“九爷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宝贝地摸摸我脑袋,拇指揉平我紧皱的眉心,本就俊逸的面容此刻温柔得能滴水:
“你爸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出生那年,后山封印的灵蛟走蛟成龙的故事?”
我听完连连点头:“有!我爸还说,我是蛟龙赐女......”说到此处,我陡然察觉到一个不得了的秘密,瞠目结舌地昂头,与他四目相对哑了很久:“你、你不会就是当年那条灵蛟吧!”
他平静地抱着我:
“那时候,你还很小,你该死的亲生父母借走你的阳寿后便将你丢在后山,我抱着你小小的身体,你在发抖,哭哑了嗓子,你什么都不懂,却把我的衣裳拽得很紧。
你父亲是村里最正直善良的人,把你送给他,我相信他会养好你的。好在,他没有辜负我的托付,我在上面接了神职,奉命下来执掌执法总堂。
你十四岁那年阳寿耗尽,你父母不肯放弃你,便烧了表文给我。”
“是因为我小时候你抱过我,所以你才答应救我?”我心里乱糟糟地问他。
他想了想,说:“嗯,你与我有缘,我救你,你做我夫人,很公平。”
这不还是想让我卖身么......
不过,他迟钝几秒接着补充道:“也是因为,我确实很喜欢你,漓儿。”
“喜、喜欢?”我不太敢当真,毕竟我俩也才刚认识没多久,彼此对对方都不是很了解......
现在就说喜欢,有点假。
我趴在他胸口攥着拳头思纣许久,没忍住说:
“九爷,如果你是我那位丈夫,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救过我的命,你提出的任何条件,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可以答应,但有些事,我还是希望九爷你能再考虑考虑。
结婚......是件大事,九爷你现在还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们对对方的性格还是一知半解,你如果一时冲动就、就认准我,以后可能会后悔......
我可以答应九爷,九爷需要人陪的时候我会留在九爷身边。要是哪天九爷后悔了,我、也能接受。”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互相了解了么?”
他贴心整理着我的头发,举止亲密地将下颌倚在我肩上,抱着我,像怕一撒手我就不见了似的,沉声低落说:
“我说过,我是个烂人,我被人抛弃过太多次。漓儿,我只有你。”
虽然我不知道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反正我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如果真有想和我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想法,我没什么意见。
他长得好看又是法力高强的龙仙大佬,和他在一起,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那我们定个时间吧,三个月以后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俩就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随时可以换条件......”
他拍拍我的后脑勺无奈说:“哪有女孩子提这种要求的。况且,就算是三年后,三十年后,我也只喜欢漓儿。”
我不好意思道:“不能让你吃亏嘛。”
他沉笑,点头应允:“三个月,漓儿也会喜欢上我的。”
我觉得他有点高估我了......我向来对长得好看的男人没什么抵抗力,说不定根本撑不住三个月......
“九爷......”
他阖目淡淡纠正我:“我叫帝九苍,你可以直接唤我九苍。”
九苍......好羞耻啊!
我指了指旁边的面具:“你以后还戴面具吗?”
他沉默住,过了一会儿问我:“夫人想让我戴吗?”
我羞窘低头:“嗯......其实我觉得,九苍你长得这么好看干嘛要把脸遮住,面具容易封印你的颜值,而且那面具瞧着还挺凶......”
“那就不戴了。”他爽快地一挥手就把龙首面具给转移没影了。
唔,听劝,还情绪稳定,这老公不错!
“我从前也好奇过,为什么我经常接触那些东西,同行都被折腾疯了,我却什么事都没有。
而且我能感觉到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我身边罩着我,看来我的第六感很准。
九爷、苍,既然你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现在才现身?”
“因为,我在等漓儿长大。”
“我今年都二十二了......”
“可漓儿不是去年才成人么。”
“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了解你。”
“......”
“况且,漓儿从小到大,每次洗澡都戴着我的骨头,漓儿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熟悉。”
我彻底没话了,突然后悔刚才和他约定什么三个月之期了!
他知道的太多,还是绑在身边最安全。
要不然......直接睡了吧!
不对......
我猛地又记起一回事,撑起身子就把准备入睡的大佬晃醒:“七月初十那晚,你是不是,和我......生米煮成熟饭了?!”
“生米煮成熟饭。”
他故作平静地重复了一句,旋即捞回我,把我重新按进怀里,鼻音夹杂几丝没良心的笑意:
“夫人这么着急,想和本王生米煮成熟饭?”
我:“......”
大佬很好,就是挺难掌控。
不过,我倒也庆幸我那个七八年没见过一面的老公是他......
至少他对我,真的很温柔。
次日一早,阴门镇的实景游戏基地再次顺利开业接客。
等八点钟我起来那会子,整个下阴门已经恢复了从前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
沈乐颜见状松口气,抹了把脑门子上的冷汗:
“昨晚警方已经查清楚了,那几个女孩是提前回家,忘记了和同伴打招呼,所以才让人误以为她们可能出了什么事。
鬼门逃生又可以继续营业了,幸好,问题没有严重到暂停这个项目的地步。”
赵青阳捻着菩提手串淡定道:“歇业大吉不至于,这里面的阴灵都被赶到山上去了,何况下阴门人多,阳气重就能镇住。”
“那我就放心了,早知道下阴门这么厉害我就不太岁头上动土了。”
乐颜顶着黑眼圈噘嘴抱怨,目光往我身上无意一瞥,突然留意到我脖子上挂着的墨色蛟龙玉佩,
“咦?阿漓你这块玉是从哪弄来的,还是冰种哎!”
“我对象给我的。”我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把正在喝水的赵青阳给吓得一口茶全喷乐颜后背上了!
乐颜震惊扭头,看了眼瞠目结舌手足无措的赵青阳,又看了眼后肩上的一大片茶水印,努力保持冷静地冲他扯了个瘆人的笑:
“你完了,我这件衣服是限定款,你这趟的薪酬没了!”
赵青阳:“我我我......”不明所以地疯狂拿手冲我比划:“你、我、九爷?!”
乐颜懒得理他,回头才按耐不住激动地问我:
“你有对象了?骗我的吧,啥时候有的?不会是前一阵在网上追你的那个小奶狗吧!真有了还是假有了?”
我一头黑线:“不是网恋,刚有的......”
乐颜死缠烂打地抓着我八卦:“是谁?有照片吗,长得好看吗,有钱吗?!”
我为难地拍拍她手背敷衍她:“没照片,下次、下次介绍你认识。”
乐颜不乐意地掐腰抱怨:“你也太不仁义了吧,我可是你最好的闺蜜,你谈恋爱我竟然不知道,我要谴责你!”
我心虚解释:“这不是刚有吗......”
乐颜不依不饶地哼唧:“你太坏了,我生气了,下次你一定要把他带给我看看!”
“好好好,一定带!”
幸好关键时刻乐颜身边的副总跑过来把她带走办事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她念叨多久呢......
乐颜走后,赵青阳才一脸严肃地赶过来了解情况:
“漓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九爷、有一腿?!”

属于男人的灼热吐息擦过我的耳垂,扑进我的脖窝。
一双健壮有力的手臂将我越缠越紧,我想睁开眼反抗,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给磨得神魂大乱,意醉情迷......
像是被他用法术摄住了魂,动弹不得,也发......
我叫祝漓。
出生在依山傍水的丰水村。
村里接连六百年都延续一个习俗——封龙棺。
据老人家说,龙棺内钉着一条害人的灵蛟。
走蛟成龙就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灭顶灾难。
而我出生的时辰不好,正赶上百年一轮的封龙棺之日。
我爹说我八字硬,只有‘离’字能克得住我八字里的伤煞。
但我是个女娃子,名字终归要有讲究些才好。
于是为了让我的名字写出来更好看些,就为我的离加了三点水。
我有个一出生就背着鬼印的哥哥。
村里的神婆说,被冥王盖了鬼印的孩子活不过四岁就会被地府收走。
若想破劫,只有一个办法——借命!
借至亲之人的命!
是以,在我亲生父母两口子的再三商榷下,我亲妈果断决定再怀一个!
自他们赋予我生命的那一刻,就注定我要被当做哥哥的祭品牺牲。
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封龙棺之日,我妈在家里羊圈生下了我。
用红线卷着三百块钱塞进我怀里,买走了我七十年阳寿。
还给我换上红色纸衣,把我丢在后山乱葬岗的枣树下等候鬼差前来索命。
但也许是我运气好,我被借寿的那天晚上,后山石棺内封着的灵蛟突然招来狂风暴雨闪电雷霆,渡劫走蛟成功了。
飞升前还一尾巴将我卷起来扔进了匆忙赶来查看情况的我养父怀里!
我养父是村里有名的仙家弟子,家中供奉酆都大帝专为阴间办事。
也是整个村说话最有分量的百家仙,比村南边的老神婆本事还大,轻易不出手,出手就是王炸。
我爹确认走蛟成功的那条灵物对村子没有恶意,且不会给村子带来灾难后,就觉得蛟龙赐女是缘分。
加上他和我妈结婚多年也没有孩子,便脱下自己的大衣包住我把我带回了家。
我爸是在给我办满月酒当天才知道我的真实身世。
那会子村里所有人都劝我爸不要再收养我,毕竟我的阳寿已经被亲妈用三百块钱给借去了。
就算当时还活着,保不齐哪一天就咽气没命了。
我爸听完也心念动摇过,但我妈却养我养出了感情,坚决不同意我爸把我放回乱葬岗让鬼差索命。
我妈生来就体弱多病,和我爸在一起后,要不是我爸私底下偷偷用秘法给我妈吊着一口气,我妈估摸早就香消玉殒了。
也因我妈身体太差,所以两口子结婚五年多还没孩子。
我爸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没孩子却成了我妈心里的一道坎。
我爸刚把我抱回去,我妈一见着我就开心得整宿睡不着。
得亏我小时候就讨喜,别的同龄孩子还在吵夜闹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学会窝在妈妈怀里撒娇、玩她头发、隔三差五还会偷亲她一口。
乐得我妈连我爸都不香了,成天就抱着我眉开眼笑地哄。
满月当天村里人都在劝我爸放弃我,我妈却抱着我跑出去,红着一双眼眶和我爸说,我刚才开口叫她妈了。
起先所有人,包括我爸都以为我妈是不想他送走我才故意这么说。
可后来我竟当着大家伙的面往爸怀里爬,奶声奶气地又喊了一声爸爸。
我爸霎时眼角湿润,当场便决定不管我还能活多久,他和我妈都养着!
大抵是我真命硬,我在爸妈的宠溺疼爱下竟没病没灾地活了十来年。
直到,十四岁那年的七月初一。
学校放假,我一早就去后山打野枣,和爸妈说好中午十来点一定赶回家。
可我爸等到太阳下山也不见我摸回去。
我爸本以为我是跟着哪个同学跑别人家野去了。
但当他和我妈拿着手电筒出门打算沿路找我的时候,却看见夕阳下,家门口的小路两侧开满了艳丽泣血的鬼花。
鬼花一路开到后山。
我爸当即心道不好,牵着我妈赶紧往后山跑。
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七窍流血暴毙在了血红鬼花花海里。
我妈趴在我的尸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一个激动跟我一起走了。
我爸蹲在枣树下,唉声叹气的沉默半个多时辰。
等到当晚沁血的弯月升起来,我爸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布盖在我的脸上。
又就地取材,绑枯树枝作骨架,撕了自己的白衬衫当笼衣,做了一只白灯笼给我妈提着。
红布遮面,白灯引魂,鬼花铺路,我爸才将我抱回家,放进老屋早就准备好的红棺里。
我爸在我棺头点了三天油灯。
第四天,我爸为了给我续命,让我妈给我换上金线滚绣龙凤纹的大红嫁衣。
点香请愿,把我许给了一位看不见的阴神......
七月初七,我爸召集全村人来我家喝喜酒。
那天,门口戏台子上唱着鬼戏,门外婚席上坐着安静的村民。
我爸告诉做饭的厨子,要十八菜六汤,每个桌子上还要放四斤白酒。
我妈头戴红花,在我的棺头烧了一整天的金元宝。
等到晚上,我爸往门槛外放了一只香炉,插上三炷香。
两短一长为不应,三法归一为应。
那晚的三炷香,只一晃眼的功夫,香灰全部落炉。
打那以后,我的腕上就多了一条龙骨手链。
生命中多了一位从没见过面的鬼夫君。
十四岁那年我从棺材里醒过来,我爸叮嘱我如果有人问起,对外必须讲自己只是生了一场病,不能提自己起死回生过。
我爸说在人类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鬼差与神灵共同与我们存在于一个空间。
要是被鬼差知道我偷命,会去下面告鬼状。
我爸还不许我问那位阴夫君的事,只告诉我等机缘到了,阴夫君就会主动现身......
而这一等,就是七年过去。
今年我二十二,大学刚毕业。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凭借着超强的心理承受能力误打误撞成为了一名恐怖游戏体验师。
这是个近三年才出现的冷门新行业。
主要任务就是帮做沉浸式灵异类型真人游戏的金主老板们刷刷体验感......
可谓是低投入高回报,高风险,来钱快,死得早。
也因为这份工作的特殊性,所以入这一行,难免会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
和我一起入行的伙伴们都退圈另择业了,只有我还坚守在勤奋接单的一线。
倒不是我仗着自己八字硬技高人胆大。
而是我发现,每当我撞上什么脏东西,被那玩意骚扰的时候,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庇护着我——
农历七月初十。
正赶上我二十二岁生日,不胜酒力的我被没良心的好友沈乐颜按头灌了三瓶啤酒。
当夜,我就再次撞上了鬼压床。
意识迷糊之际,隐约看见一抹颀长的墨色身影出现在我的床前。
那影子,古人装扮,玄衣上绣着大片暗金龙纹,抬指就从我眉心抽出一股黑气。
薄唇轻启,嗓音冷冽,威压逼人:“滚。”
大片的黑雾顿时迸散。
男人朝我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钳住我的下巴,语气莫名轻柔:
“蠢丫头,本王的龙骨,好用么?”
腕上的龙骨手链隐隐闪烁着幽蓝荧光。
我浑噩睁开眼,看见他轮廓泛着虚光的身影,神使鬼差就抓住了他的手。
按在脸颊上任性蹭蹭。
他喉结滚动,下一刻,欺身覆压过来。
清澈温柔的声音像山涧流淌的泉水,悦耳,催人心弦乱颤。
寥寥几字就能拨弄得人面红耳赤:
“长大了,七年前的承诺,该兑现了......本王的,龙王后。”
那只冰凉的大手反握住我,男人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耳鬓,令我本就燥热不安的心更是欲壑难平。
“阿漓、阿漓......”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唤我名字时,我好像被他叫走了三魂七魄。
那晚,我身上的睡衣被他褪落,他的大手游走遍我的全身。
我糊里糊涂想挣扎,却被他封住了唇,扣住双手。
他大手按在我的脊背上,恨不能将我揉碎融入骨血......
窗外骤起狂风,电闪雷鸣。
屋内好似还沉溺在一片旖旎的梦境里,春光无限,他一遍又一遍在我耳畔深情呼唤我的名字......
喊得我心都要融化了。
一夜蚀骨缠绵,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春梦。
梦里那人离去前,还吻着我的指尖,耐心同我交代:
“等着本王,很快,你我就会再见面。”

不等那鬼东西再发威,龙仙大佬就抬掌聚出一团跳跃的熊熊烈火,一招把那死鬼给烧了......
“啊、火!这、这是三昧真火!啊——”
烈火攀上鬼东西的脑袋,几乎没给他多嚎啕几嗓子的机会,它就被烧成一把灰烬洒在了地上......
全程高能,不超过十秒钟!
我傻眼地从龙仙大佬怀里出来,朝地上那摊黑灰走近两步......
抹了把还没干的眼泪,诧异惊呼:
“这、就完了?烧成灰了?”
鬼东西被大佬一把火烧了,地上那层假人皮也变成了一团臭烘烘的猪皮。
大佬真不愧是大佬,这效率可比赵青阳高一万倍!
大佬负袖站在客厅里,见状也不废话,直入正题:
“鬼王已死,你求本王办的事,本王办完了。
接下来,该你信守承诺,兑现当日你在本王面前允下的那个条件。”
我不假思索地点头:“好,大佬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一袭玄衣龙袍的大佬缓缓走到我面前来,突然伸手钳住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容颜。
再开口,慢语似水轻柔:
“本王的条件是,祝漓,给本王生个孩子。”
我一惊未平,又被大佬这一句话给震得神魂狠狠一颤:“什么、生孩子?!”
我本以为是卖命,谁成想竟是卖身?!
大佬如揉碎星辰融入大海的琉璃色眸子内莫名积攒起几分淡淡的笑,语气却还是冰冷严肃:
“怎么?你不乐意?”
我心尖一颤,三魂抖擞地赶忙摆手狡辩:“不、不是......”
欲哭无泪地看着大佬,我卑微地小声请求:
“能不卖身、啊不,能不能换个条件,我、我可以为大佬干点别的,比如当牛做马,比如,我供奉大佬,每天给大佬上香,给大佬烧很多很多金元宝......
只要大佬你一句话,我可以为大佬上刀山下火海比牛马还卖命!”
我噎下一口口水,拍着胸脯说得十二分认真坚定。
但,大佬只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瞧我,面无表情地冷酷道:
“本王记得赵青阳带你去找本王救命的那天,他明确提醒过你,如若本王帮你躲过一劫,你就要答应本王提出的任何条件,永不反悔。否则,你就会受到天谴报应,死无葬身之地。”
我顿时哑住。
当天的确是这么说的来着......可我根本没想到龙仙大佬的条件是让我给他生孩子!
我低头,攥紧双手颤颤巍巍:“大佬我、那啥,我身体不太好,我、我不孕不育!”
此话刚说完,我就感觉到一股冷风骤然逼近我的面门,紧接着,我一昂头就撞上了龙仙大佬的胸口,吓得我赶忙又连连后退两步。
但在此过程中,龙仙大佬已顺利捞过了我的手腕,抬眸,眼神复杂地看向我,半晌,松开我的胳膊,启唇慢吞吞地说了句:“无碍,本王不急,本王可以等。”
我霎时石化在原地,想哭。
龙仙大佬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大发慈悲说:
“不过你大可放心,本王向来不喜强人所难。你现在不肯与本王孕育子嗣,本王可以等你心甘情愿献身于本王时,再动你,本王等得起。”
等我、心甘情愿......
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却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正神,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他趁我发呆,重新化成蛟龙墨玉玉佩落进我手中,清澈的嗓音干净温润:
“在你没有怀上本王子嗣之前,本王都会留在你身边,祝漓,你记清楚了,你是本王的人。”
我捧住那枚蛟龙玉佩惊乱了神,“啊、啊?!大大大佬你不回自家堂口了吗?”
大佬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啊!
蛟龙玉佩内传来大佬一本正经的吩咐:“本王留下来,和小阿漓培养感情。”
啊——
培养感情是什么情况!
然而没等我再争取一下请他老人家回堂口,他老人家就再度出声:
“将本王挂回脖子上。”
说着,还假装弱下气息语气:“本王方才替你消灭千年老鬼元气大伤,你与本王气息相连,本王与你肌肤相亲,可以恢复得快些。”
我:“......”
大佬你在说什么胡话?!刚才你明明是连拳头都没动就一招将对方秒杀了好不好,哪来的机会元气大伤!
“本王快些恢复,就能快些让你朋友转危为安,你不会以为那东西假扮她,来找你之前,没有先解决掉她吧。”
乐颜?
对啊,那东西是披着乐颜的假皮来的!
七月十四那天和我一起进阴门镇的那对情侣已经死于非命了,我被鬼王缠上要被拉去陪葬,剩下的乐颜不太可能会逃过一劫。
那鬼东西既然都变成她的样子来找我了,肯定是早就盯上了乐颜!
想到这,我果断将玉佩重新挂在脖子上,焦急询问龙仙大佬:
“大佬我朋友她没事吧,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大佬声音很轻:“死不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活着。”
“那我、我们什么时候去救乐颜?”
大佬被我问烦了,轻轻一叹,柔下声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和我说:“漓儿,这段时间我很忙,想歇会。”
我立即乖乖闭嘴,听起来,大佬的确像累了。
求人不如求己,我决定自己去找乐颜!
打了两通电话也没能联系上乐颜,我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于是我只好亲自跑一趟乐颜的公司,但刚进去,就被那美女前台告知乐颜一早就回家了。
回沈家了。
沈家是本地的富豪大户,像我这种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没办法,我只能先回家再等等消息了。
不过好巧不巧,我前脚到家,后脚青阳就来了。
小院的门在敞着,他开着那张扬的鬼火摩托一脚油门滑进来,再次轧死了一片我刚种下的太阳花......
看着那一片连土带起的可怜花儿,我深吸一口气,看在这家伙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忍!
赵青阳过来后我就带他去后院里蹲着啃西瓜,我说到鬼王扮成我闺蜜的样子骗我开门索命时,赵青阳抖了下。
说到大佬现身帮我一招秒了鬼王时,赵青阳又抖了一回。
直到我把前因后果全都说完,赵青阳才咔咔咳出了两颗西瓜子,吐在了后院的杂草地上,一脸正经道:
“我们家这位龙仙大人可是修行极高位列仙班的正神,严谨点来说,应该称他为上方神!
那阴门镇的鬼王虽有千年道行,可在我们家老大的眼里它就是一个比芝麻还小的垃圾,一招秒了它是基操。”
说着,颇为羡慕地砸吧砸吧嘴:“话又说回来,我认识我们家老大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放大招呢。”
我抽了抽嘴角干笑:“没关系,你以后可能会有很多见他放大招的机会。”
赵青阳歪头,憨憨反问:“为啥?”
我故作深沉地将手里西瓜咔嚓掰成两半:“直觉!”
毕竟大佬可是说过,在我没有答应卖身之前他都会留在我身边,和我培养感情......
呸,呜这算什么培养感情啊,这明明就是打算和我做持久抗衡!
大佬好歹是上方正神,竟然开条件让我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个普通人给他生孩子,不知道是我出幻觉了还是他老人家脑子被驴踢了......
好在他是正经来头的神仙,不用担心他恼羞成怒要我小命。
只是他总在我脖子上挂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青阳哥,你说龙仙大佬也是蛟化龙?他是不是活了很久,当了很多年的神仙?”我问赵青阳。
赵青阳扔掉西瓜皮拍拍手回答:
“的确活了很久,听师父说老大没化龙之前,在地府修炼了好几千年。
不过老大是二十年前才走蛟化龙成功的,师父说老大本来数千年前就有化龙的资格了,但老大为了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就舍弃了毕生修为。
那件事办成了,老大的修行也要从头再来了,老大期间还沉睡了好几百年,二十年前刚苏醒就化龙了,一化龙就被上头召过去承了神职,嗯,老大在上头很受器重的!
信我,抱紧老大的大腿绝对不会出错!”
我恍惚明白地点点头:“那确实是个大佬。”
赵青阳那厮还像小时候一样不要脸,看我左手西瓜没动厚着脸皮上来就抢:
“我家老大来头很深,你不用怕他,他性格好着呢!
像老大这种堂口的上方仙和堂口那些胡黄常蟒白清风不同,它们说好听点是地仙,不好听就是精怪,被地仙缠上你可能会日夜被折磨,沦为他们的傀儡,也就是顶香弟马,且它们性子阴晴不定,很难伺候哦。
上方仙就不一样了,上方仙看缘分,你同他有缘他就会庇护你,不会折腾你。
更重要的是上方仙人家本就是已经成仙位列仙班的大佬,根本不需要从你这索取些什么,更不用通过你来看事积攒功德,多少人做梦都希望能与上方仙生出缘分呢。
你怕老大,老大可是会失望的。”
“照你这么说,如果上方仙愿意留在你身边护佑你,等于你捡了大便宜?”我好奇追问。
赵青阳颔首:“嗯哼,当然!上方仙自带仙气能够逆人气运,有的人无意与上方仙打个照面都能走好运!你刚才说,你见到老大的真身了?那你等着吧,你这几天肯定会有好事发生。”
和大佬在一起还有这等神效!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小激动赶忙又试着问:“那个、这个好事指的是什么?”
赵青阳信口说来:“这个范围就很广了,比如出门捡到钱,比如中彩票,比如走桃花运,比如死对头踩狗屎掉茅坑......”
出门捡到钱——
我喜欢!
赵青阳看我一脸馋得要流口水的表情,无奈一个弹指把我叫醒:“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老大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
我陡然惊回神,面红耳赤地抬起胳膊擦去嘴角那不争气的口水,心虚扯谎:“啊、大、大佬没说......”
总不能告诉他大佬的条件是让我给他生孩子吧!
这也太离谱了。
赵青阳唔了声:“可能是老大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那老大他人呢?现在哪去了?”
我尴尬地指了指脖子,难以启齿道:“变、变回去了。”
赵青阳:“......”
我支支吾吾说:“大、大佬说他为了消灭鬼王,元气大伤,需要变回去休息然后才能帮我救人。”
赵青阳的脸色意料之中黑了,满脑袋都顶着问号:“消灭鬼王?元气大伤?”
我为难点头:“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他提的条件我没有做到之前他都会留在我身边,不回你那了。”
赵青阳甚是艰难地强迫自己接受事实,疯狂给自己洗脑:“老大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嗯!一定是!”
想了下,一惊一乍道:“是啊,老大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啊!差点忘记今天来的正事了。”
“啥?”
赵青阳顿变谄媚,吐了颗西瓜籽没脸没皮地请求:
“那个,我能在你这借住一段时间吗?我惹事了,得在外面躲一阵子,等我师父回来我才能回去,不然我可能会被人千刀万剐。”
“啊?”
我惊讶,赵青阳丢人扶额:“我前几天收了桃花镇一位老人家的钱,帮她瞧香了,然后把捣乱的那个狐狸给打死了。
但没想到那野狐狸是当地县里一个堂口供奉的千年狐仙的表妹,那千年狐狸太厉害了,知道我师父不在家就要来找我索命,我家堂口那些黄仙狐仙都被他揍了个遍,现在都被吓得不敢回去了。
他们不保我,师父也不在,狐仙现在就守在我家附近等着守株待兔,我暂时只能来你这躲躲了。
而且,老大也在这啊!有老大在我肯定不会完蛋!”
我哦了下,“你家堂子不是什么执法堂吗?执法堂不是管他们的堂口的么?你怕它干什么?”
赵青阳摇摇头:“非也非也,执法堂对外是保密的,除了被封的堂口与我们内部人之外,没人知道我师父那个堂子是执法堂。”
“原来还是机密机关。”我大方点头同意:“二楼还有两间空屋子,我前两天刚做过卫生,你自己挑一间睡就可以。”
“好嘞!我就知道漓漓你最好了!”
“嗳等等!”见他要走,我及时抓住他袖子昂头正儿八经地问他:“你说,上方仙能让人走好运,走好运的范围包括......中彩票?”
赵青阳:“啊。”
很好,人生有盼头了!
趁着赵青阳去收拾自己要住的屋子捎带洗衣服的空隙,我秉承着踏实务实的人生原则,骑上我的小电驴跑去了五公里外的一家彩票店,买了张十块钱的彩票。
东西拿到手的那一刻,我整颗心都在砰砰乱跳,人生第一张彩票,不知道能刮出多少钱......
一百不嫌少,一万不嫌多,主打的就是个惊喜!
于是在我几番调整气息后,我拿着彩票在旁边冷饮店的桌子前坐了下来,掏出卡片小心翼翼一刮——
刮出了颗桃子,对应的奖金是......三万!
赵青阳成不骗我啊,真的会中彩票!
突然觉得,把我脖子借大佬用用也不是不可以......
我高兴地拿着彩票回去找赵青阳,本来想和他分享一下胜利的喜悦,谁知赵青阳开口就把我问懵了:“你就买了这一张?”
我点头如啄米:“嗯呐!”
赵青阳掐着眉心惋惜:“才三万,下一张说不定就是五万,啧,好好一次机会浪费了。”
我:“......你不早说!”
我现在再去买还能来得及吗?
我还沉浸在错亿的痛苦中不可自拔,手机倒是在此刻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乐颜的二哥!
他给我打电话,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我赶紧按了接听键,来不及开口问,对方就急切地沉声说:
“小漓,颜儿出事了,她好像中邪了,现在见谁都咬!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刚来的阴阳先生说她是被鬼上身了,要是再不驱鬼就会危及性命!
你是干这一行的,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能驱鬼,我们请来的这位阴阳先生能力不够,根本降不住颜儿体内的那只鬼。”
被鬼上身?我没时间多打听,一口答应:“好,你先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扯上赵青阳这个苦力就走:“青阳哥,跟我去救人啊!”
赵青阳:“啊?救谁?”
赵青阳的鬼火摩托可比我的小电驴速度飞快多了,按照我这个人工导航的指引,很快我们就跑到了沈家大宅所在的新安区,不过进了新安区后,赵青阳的车速突然慢了下来,越往前走,赵青阳跑得越慢......
我都快怀疑他的鬼火摩托是不是没油了。
“漓漓,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离沈家只有两百米时,赵青阳忽然问我。
我抓着他的衣服,腾出手指了指前面的沈家大宅:“沈家就是,我朋友是沈家的千金!”
“什么!”赵青阳猛地一个刹车差点将我撞摔下去,情绪有点不大对的激动道:“你说的闺蜜是沈乐颜?”
我被撞得心尖儿乱跳,晃晃脑袋不明所以:“你认识?”
赵青阳怪异的立马又否认:“不,不认识。”
我半信半疑:“不认识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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