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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后续+全文

昭愿眠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众人纷纷行礼,皇后进来后,瞧了一眼太子身旁的人。免了众人的礼后,由人扶到主坐,目光泠泠,听不出喜怒,“本宫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你的声音,南下刚回来,还没回宫复命就乱跑,你越发大胆了!”“母后恕罪,儿臣听闻陆老夫人祝寿,正巧可以把江姑娘送回来,所以——”“你送知念回京?”皇后看向江知念。江若蓁连忙上前一步,生怕皇后不知晓是她,“皇后娘娘,是臣女耽搁了太子殿下行程,娘娘恕罪。”沈怀安微微皱眉,把江若蓁护在身后,“母后,你别怪江姑娘,她在澄县为难民施粥多日,遇到危险,儿臣这才耽搁的。”皇后在上面,一时没说话。下面也是鸦雀无声。她目光在江知念和江若蓁身上来回游走,忽然轻笑一声,“知念,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你们在澄县施粥,造福百姓,本宫重重有赏...

主角:江若蓁江知念   更新:2025-02-26 14: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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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若蓁江知念的其他类型小说《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昭愿眠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众人纷纷行礼,皇后进来后,瞧了一眼太子身旁的人。免了众人的礼后,由人扶到主坐,目光泠泠,听不出喜怒,“本宫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你的声音,南下刚回来,还没回宫复命就乱跑,你越发大胆了!”“母后恕罪,儿臣听闻陆老夫人祝寿,正巧可以把江姑娘送回来,所以——”“你送知念回京?”皇后看向江知念。江若蓁连忙上前一步,生怕皇后不知晓是她,“皇后娘娘,是臣女耽搁了太子殿下行程,娘娘恕罪。”沈怀安微微皱眉,把江若蓁护在身后,“母后,你别怪江姑娘,她在澄县为难民施粥多日,遇到危险,儿臣这才耽搁的。”皇后在上面,一时没说话。下面也是鸦雀无声。她目光在江知念和江若蓁身上来回游走,忽然轻笑一声,“知念,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你们在澄县施粥,造福百姓,本宫重重有赏...

《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众人纷纷行礼,皇后进来后,瞧了一眼太子身旁的人。
免了众人的礼后,由人扶到主坐,目光泠泠,听不出喜怒,“本宫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你的声音,南下刚回来,还没回宫复命就乱跑,你越发大胆了!”
“母后恕罪,儿臣听闻陆老夫人祝寿,正巧可以把江姑娘送回来,所以——”
“你送知念回京?”皇后看向江知念。
江若蓁连忙上前一步,生怕皇后不知晓是她,“皇后娘娘,是臣女耽搁了太子殿下行程,娘娘恕罪。”
沈怀安微微皱眉,把江若蓁护在身后,“母后,你别怪江姑娘,她在澄县为难民施粥多日,遇到危险,儿臣这才耽搁的。”
皇后在上面,一时没说话。
下面也是鸦雀无声。
她目光在江知念和江若蓁身上来回游走,忽然轻笑一声,“知念,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你们在澄县施粥,造福百姓,本宫重重有赏。”
“你们想要什么恩典?”
皇后说的虽然是“你们”可却只叫了江知念,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大家心中想着,看来江知念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啊。
沈怀安和江若蓁都很意外,他觉得施粥的是江若蓁,凭什么江知念也有恩典?
江知念没什么缺的,想了想道,“皇后娘娘,臣女的祖母近来身体欠安,臣女想求皇后娘娘,命宫中御医每个月到江家,请一次平安脉。”
皇后微微点头,正要应下,江若蓁站出来,“皇后娘娘,臣女认为,救济百姓是分内之事,不求回报。”
江知念闻声,侧目看她,随即垂眸。
“江二小姐当真是品节高尚清纯。”
“她与她姐姐倒是不同。”
一个野心写在脸上,一个又如此清高。
留在澄县施粥的人是江若蓁,又不是江知念,还真好意思朝皇后娘娘开口讨这个恩典。
皇后目光耐人寻味,只说一句,“一个恩典,本宫还是给得起的,本宫会命人去太医院一趟,不必算作恩典,你们姐妹二人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言罢,扶着红豆的手起身,陆老夫人也连忙跟着起身,“娘娘——”
红豆:“陆老夫人不必送了。”
皇后目不斜视,在路过沈怀安时,停了一下,“怀安,还不走?”
沈怀安只能跟了出去,江若蓁眼底尽是失落,仿佛这两日的相处,像是镜中幻影一般。
她安慰自己,至少太子知道自己与其它女子是不同的。
-
江府。
“给我跪下!”江程怒道,他指着江知念,“让你去接若蓁,你为何江若蓁一人扔在澄县?”
“倘若没有太子殿下,若蓁还能回来吗?!你这个做长姐的,就是这般照顾妹妹的?”
江知念看了一眼江若蓁,又看了看江母,前者欲言又止,后者一言不发。
最后只能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女儿回来时,已经同母亲说过,我们身上银钱已经不够继续施粥,才先回府取钱。”
“啪——”
一杯茶被砸在距江知念很近的地方!滚烫的茶水溅起来,溅到她的手上,迅速泛红!
茶水在地上慢慢打湿了她的衣裙。
冬日里冷风一吹,冷意渐渐入骨。
“这就是你的理由?”
他们好不容易把若蓁找回来,险些又毁在她手里!十六年前,就因为她,他们错过了若蓁!
“我再问你!今日在荣安侯府,你为何要冒领若蓁的功劳?”
声音落地,江知念抬眸看向江程,自己敬爱的爹爹,原来是这般想她的。
此次施粥花的钱尽数都是她给的钱,怎么到头来,就成了冒领江若蓁的功劳?
她将目光转到江若蓁身上,江若蓁果然什么都没给江程说!
江若蓁被看得心虚,赶紧跪到了江知念的身边,“爹爹!您别怪姐姐,姐姐去白鹿书院接我,一路操劳,才没有出面与我一同施粥......”
“况且......这一路来,都是姐姐在采买米粮。”
江程听完脸色稍好一些,语气不自然道,“采买有何辛苦?若蓁,你还在替她解释!要不是有太子殿下,你哪里能这么全头全尾回来?”
江知念终于听不下去,她缓缓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父亲。采买不算出力,但女儿出的银钱可不少!”
十六年来,这是江知念第一次这样同江程说话,礼数上挑不出错处,可整个人仿佛变了一般,像是隐形中带着刺。
江知念是他的女儿,女儿忤逆父亲,像什么样子?他怒不可遏,指着江知念的鼻子,“江知念!你好歹是我江家养大的人,为何满口都是银钱利益!?”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
“士农工商!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你跑出去做下等之事!还在皇后娘娘面前做下冒领功劳之事,叫全京城人都在看我江家笑话!”
江知念眼底冷冷一笑,冒领?笑话?下等之事?江家人看不上银钱,那就全都还给她!
“父亲。这些银钱都是从女儿私库中划走,怎么算女儿冒领?”
“不过是一些银钱,从江府库中还给你便是!”江程一恼,也没想这次施粥到底花了多少银钱,就轻易应下。
正中江知念下怀。
可,江程不知道,江若蓁知道啊,她赶紧叫住了他,“爹爹!”
“爹爹,你和姐姐何须如此见外,这番话,姐姐听了该多难过啊......爹爹,姐姐做一切都是为了江家,求爹爹别生气了......”
“是我没听姐姐的话,执意留在澄县的。”
江若蓁红了眼睛,她没料到澄县的场面会失控,若是知晓,什么名声,她都不想要!
许是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易,抿唇开始小声呜咽,江母看得揪心,赶紧上前抱住江若蓁,语气埋怨,“够了!够了!若蓁才回来。你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瞧把若蓁吓成什么样子了”

江知念声音微哑,“做善事又不是图名声。”
“但也到此为止了。”
曾经江家人日日给她灌输欠江若蓁的思想,导致她一直在讨好江家人,弥补江若蓁。
出钱施粥,也是有意为江若蓁博名声。
可现在,她也不会再被这些思想控制,更加清楚了江家人的真面目。
江家氏族与皇后有些亲缘,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江知念从小就被精心培养。
女子学的琴棋书画只是基本,男子要学的策论兵法,君子六艺也要学。
江知念本以为只有将这些都做好,才能得到江家人的认可,直到江若蓁的出现,让她知道。
原来功课不必熬夜做到最好,病了可以休息,随便撒个娇就能得到他们的笑颜。
走出落脚的客栈,不远处就能看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棚子。
江若蓁披着淡紫斗篷,指挥着身旁丫头施粥,脸上笑盈盈的,“小桃,多打些粥。”
江知念走过去,瞥了一眼那一锅粥,“今日我便要启程回京了,你可要与我一同回去?”
热气腾腾的白粥被盛了满满一碗,恨不得溢出来才好,照她这样施粥,纵使有金山银迟早也要挥霍完!
江若蓁回头看到江知念,有些意外和不适应,觉得江知念今日格外不同。
江知念不如以前热络了,现在的她可没有心情与江若蓁在此姐姐妹妹的,语气冷淡不少。
“姐姐,我正想同你说,施粥用的米粮见底了,需要采买了。我瞧着这里难民还有很多,还得再施粥几日才好。”
语气和目光里都是对难民的担忧。
江若蓁这话倒是轻巧,这几日施粥已经花了不少银钱,若非自己经营的商铺盈利颇丰,也没有这么多钱给她行善。
难民们听了,高兴地纷纷朝江若蓁跪了下来,齐齐呼喊江家二小姐真是大善人,女菩萨!
江若蓁看向江知念,“姐姐,他们太可怜了。”
江知念微微一顿,如果现在拒绝江若蓁,这些难民全都看在眼里。
江若蓁依旧是心地善良的女菩萨,自己倒成了那个恶人。
可她也不想再给江若蓁做嫁衣。
她只能微微拧眉,“二妹妹,这次来得匆忙,我身上带的银钱不多,不若这样,你先留在此处施粥,我回府取银钱来,如何?”
江知念先推脱着,到时候江若蓁没钱了自然知道回来。
没钱了?
怎么可能?
江若蓁眸光微微一动,叫人看不出差异,她这几日连着施粥,周围的人将她的名声传扬出去,日日都有人夸她,她心情大好着。
突然跟她说没钱了?
江若蓁有些不信,江知念顶替她在江府学了一身本事,商贾之道也是精通的,怎会说没钱就没钱?
江知念看出她那一丝迟疑,正准备说话,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重兵护送着几辆马车往这边过来,为首的是淡黄色的帘子,上面的蟒蛇图腾叫所有人都一震,这是——太子的马车!
小桃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江若蓁身边,“小姐,是太子殿下!”
江知念看向这队马车,这一年太子沈怀安南下,平乱归来。原来江若蓁和太子是在这里有了交集?
上一世她对太子其实没有情谊,只是想做太子妃罢了。
所以现在除了对这些人的恨意之外,也没有旁的复杂情绪。
江知念目光又移向太子后面的玄色车舆,比起太子就低调许多了,只是那帘子上图案,撞入眸中,她的瞳孔一缩!
这个图案,不正是在长公主小宴上,与她共处一室的男子,身上所佩戴玉佩的形状?
顿时!江知念背脊生寒,她双腿发软,险些没有站稳!
前世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如洪水涌来,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语气自然急促几分,“既如此,我先回府了。”
说完不等江若蓁说话,转身便走。
此刻的江若蓁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江知念,眼见太子马车停了下来,她规矩行礼。
-
沈怀安听人禀报,路途上有人给难民施粥,挡了来往之路。
他本不准备露面,又听说是江家的姑娘在此施粥,那个从小就立志要嫁给他的江知念。
纵使母后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在他看来,江知念和那些挤破脑袋想要嫁到东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整个京城的贵女,都想成为他的太子妃。
这种把野心写在脸上的女子,沈怀安最是不屑。
可不屑归不屑,沈怀安不禁也有几分好奇,江知念为何在此处施粥?
怕不是知晓他今日会路过此处,才故意做给他看的?
想到此处,沈怀安对她更是没有什么好感,但外面响起了行礼的声音,他只能掀开帘子出去。
小侍从赶紧去扶,沈怀安抬眼一看,只见一袭紫衣女子,清瘦柔弱,冷风一吹,发丝微动,恰好拂过她的下颌。
却不是江知念。
沈怀安有些意外。
这个女子身后,还有一道窈窕身影,转身走得匆忙,他一眼就认出来是谁。
“殿下,这是江府二小姐。”小侍从提醒道。
“臣女若蓁见过太子殿下。”江若蓁礼仪学的不多,还算周全。
“江知念为何不来拜见孤?”
难不成准备以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长姐有要事回府。”江若蓁回道,随后又加了一句,“臣女在此施粥多日,长姐决定先回府,并非有意不来拜见太子殿下。”
这一句解释,仿佛什么都没解释,难民们开始一人一句夸赞江若蓁的善心,这几日对他们有多好。
不像那个劳什子大姑娘,面儿也没见着几次,出来便是说要走的话!
江若蓁脸蛋微红,“叔叔伯伯们快别这样说,大家逃难在此,都不容易。”
这一幕入了沈怀安的眼,他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做善事的是江若蓁,江知念却是那个唯利是图的人,绝不做对自己没有益处的事情。
没有旁人在的时候,她连装都不装了!
沈怀安先入为主,心中存了芥蒂,便对江知念处处都往坏处想。
倒是眼前这个江家二小姐,长得清丽可人,心地也善良,他语气稍软地,与江若蓁聊了两句。
而另一边,玄色车舆上的人,听着身边人的轻语,摩挲着玉佩的手一顿,“江知念?”
车舆内镂空香炉中青烟袅袅,陆君砚抬起修长的手,将帘子微微挑起一条缝隙,像是要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可是顺着这只手看去,就能发现,他清俊的脸庞上,系着素色纱带,将他的眼睛完全遮住。
冷风顺势裹入,吹散了陆君砚的纱带,强光入眼,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月白色的背影——和梦中与他纠缠在榻的身影一模一样!

江家人自然都舍不得。
又是哄,又是劝,最后只能松口,不再罚江若祁。
这一会儿功夫,婆子也把江若蓁调养身子的汤药端了过来,江若祁正是感动的时候,见那汤药清澈得如同茶水一般。
直接将汤药掀翻,怒道,“你们这些欺上瞒下的狗奴才!这是汤药还是茶水?原来我们不在之时,你们就是这样糊弄二小姐的!”
婆子丫头们吓得纷纷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如筛子般。
“公子息怒!老奴从没有这样的心思啊!”
江母扯了江若祁一把,“你又在闹什么?好好的汤药,你砸了做什么!”
江若祁指着地上的汤药,“这是专程给二小姐调养身子的汤药,你们也敢克扣?”
婆子们哪里敢在老爷夫人眼皮子底下克扣?只能哭喊冤屈,“二小姐这一副药要熬四五次,到后面就清了。”
“一副药为何要熬四五次,还说没有糊弄!”
“大公子,二小姐一副药价值百两,现在府中缩减用度,没有这么多钱买药,才将这药多煎几次的。”
当真是笑话!堂堂尚书府,居然会没钱抓药?
江若祁怎么都不会信。
管理府内事务的是江知念,江家不可能连药钱都没有。
定是江知念从中做梗!
江若祁踹了一脚那婆子,“没用的东西!”
便大步流星出了落雪阁,往江知念的琳琅阁去了。
任凭江若蓁在身后怎么喊他,他也不搭理。
......
江若祁不顾扶光的阻拦,径直进屋。
他为若蓁的身子烦扰,而江知念却气定神闲地坐在窗前抄经书!
江若祁上去一把夺过江知念手中的笔。
原本江知念就是小心翼翼地在写字,才勉强不会碰到伤口。
江若祁却蛮横抢她的毛笔,笔杆重重地戳到了江知念的伤口,那些碎渣尚未处理,被磨得更加扎入肉里。
剧烈的刺痛在手掌心蔓延开来,江知念闷哼一声。
方才止住的鲜血,又开始冒出。
啪嗒,啪嗒......
血滴凝聚又滴落在纸张之上。
“江知念,你还有闲心写字?!你为何不给落雪阁买药的钱?!”
刚说完,江若祁才看到纸张上滴落的血迹,他心头一震,似乎才想起,江知念方才就受了伤。
自己刚刚抢笔的动作,恐怕加重了江知念的伤势!
“你,你还没包扎?”江若祁快步上前,抓起江知念的手仔细查看,细碎的残渣深深刺入肉中,掌心因为鲜血血肉模糊。
江知念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却被江若祁狠狠抓住。
“放手!”江知念冷声道。
“受了伤不包扎,在这里装什么可怜?”江若祁拗不过她,将她放开。
嘴里却一点不饶人。
扶光才追进来,护在江知念身前,“大公子,小姐身上有伤,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姐?”
江若祁推开扶光,“让开,我问你,为何不给落雪阁买药钱?”
江知念起身,来到江若祁面前,她盯着江若祁,伸手抓住过他的手,攥住他的衣袖,将手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在江若祁身上!
“你!”
江知念用力擦着手上的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睛也不眨一下。
“江若祁,琳琅阁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扶光捂住嘴,江若祁此刻也不敢再多说,躲也不敢躲,生怕让她的伤口牵扯更深!
江知念只有感受到掌心那钻心一般的痛感,才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给自己心上喘一口气。
血不停地流,她心口的疼痛才能慢慢舒缓。
折柳请的大夫是与贺主管一同来的,见了这一幕,折柳二话不说就推开了江若祁,她把江知念的手捧在手里,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泪水落在江知念手上,稍稍抚慰了一下她痛到麻木的手。
大夫赶紧上前处理,只是在包扎时,他连连叹气。
这伤口属实太严重了,碎渣太深,他必须用镊子,穿过皮肉将其取出来。
“贺主管来得正好,将这些天西三街江家铺子的账本拿出来,给江大公子好生看看!”
贺主管眼观鼻鼻观心,找出账本后,递到江若祁的眼前,“大公子,这是江家在西三街所有的铺子,包括东郊的庄子的账本。”
一想到江家人无人关心她的伤势,江若祁还要上门质问,江知念此刻心情也难以平复。
她方才恨不得找出剪刀来,与江若祁鱼死网破!
最后手心的痛觉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怎么可以让江若祁和江家人这么好过?
报应,要他们一起承受啊!
江知念垂了垂眼眸,将泪意压下,“今年府上八成盈利,尽数花在了江若蓁身上,自她回江府,每个月光是调养身子,就要花去一千两!”
“若非是前些年府内攒下的银子,和我从私库贴补,今日江大公子摔的酒杯,敬她的酒,和那一桌子菜,还不知道在哪儿!”
江若祁拿着账本,贺主管还怕他看不懂,特意指了一指关键处。
他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着账本,越看心越沉,因为江知念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他与父亲的俸禄没有算在内。
可就算全部算上,加上府上剩余的两成盈利,怕也不够江府的日常开销。
江知念补贴的,远远不止她所说那么多。
“否则你以为,为何今年我没有往黄大人那里送银钱了?江大公子当真觉得,是我故意找你不痛快吗?”
江知念掷地有声,眼眸中满是失望与心痛,江若祁心中涌上后悔。
“念念,我不知道蓁蓁的药要花这么多钱。”
不知道?
江知念不信他无缘无故就到了琳琅阁来质问自己。
她别开眼,带着细微哭腔,却好强地尽力压下,“现在你知道了?江大公子还有什么想责问的,趁着现在不如一并问了!”
“念念…”江若祁觉得自己喉间仿佛堵进了石头,心里也闷得慌,目光垂下时,看到自己身上刺眼的血迹。
以及被层层纱布包裹的那双纤纤细指。
他咬了咬牙,“今日,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冲动,但…”
“但是蓁蓁在外面这么多年,身子弱伤了根本,必须要调养着,是我错怪你了…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就一定要停掉若蓁的药吗?

但她不会强迫念念见他们,只是坐下来说些话点他们。
“若祁,祖母问你,念念病得这样重,你可有替她请过大夫?或是送些东西?”
江若祁不满,“祖母,孙儿被罢官,哪里有心情想这些?”
江老夫人不理他,看向江母,“慧兰,你呢?你是念念的母亲,念念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你可有去看过一眼?”
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江若蓁身上,怎么会想得到去看江知念?
看她语结,江老夫人都替江知念寒心。江程更是不用问,就是他下狠手罚的念念。
江老夫人又看向江若蓁,眼眸如鹰,仿佛可以洞察一切,随后长叹一声,“若蓁,你去白鹿书院的机会,是念念亲自去求来的,她特地去接你回府过年,一路上对你照顾颇多,一心为你,你可有给她说过一句感谢?”
“祖母,我......”江若蓁没有,但她心中也有委屈,江知念也曾去白鹿书院念过书,要不是江知念占着她的位置,她早就学成归来。
现在江知念的一切,都本该是自己的。
江母感觉到她的委屈,“母亲,儿媳知道你教导知念更多,所以更体谅她,可我们若蓁,做错了什么?本该属于她的千金生活,给了别人,自己在外吃苦。”
江老夫人失望地看向儿媳,看来是念念为她分忧太多,让她一把年纪还如此天真。
“你们只看到念念在江家享福,可有看到过她的不易?五岁为了写得一手好字,经常练到半夜三更,八岁学舞,练狠了痛到在被子里掉眼泪,十岁学骑射,十二岁为了去白鹿书院念书,在雪地里生生跪到书院的夫子同意。”
就是因为念念的刻苦,才让皇后娘娘注意到了她,是江家跟着她越来越好,而非是念念因江家过上好日子。
“念念也是十二岁那年落下的病根,每个月都要痛一遭,这些他们这些男子不知,你是她的母亲,你知道吗?”
江老夫人的声音振聋发聩,江母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将自己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了江若蓁,哪怕江若蓁还没回来时。
她也觉得,知念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辛苦一些,也是正常的。
看着母亲脸上逐渐升起的愧色,江若蓁也红了眼睛,眼泪下来砸在地上,“都是因为我回来了,若是我没回来——”
所有的愧疚在这一刻被冲散,江母止住江若蓁想说下去的话,“若蓁,你胡说什么?你才是当真受苦了。”
江家总不至于不给江知念饭吃吧?
若蓁说,她在外面时,每天只能吃上一顿饭!
江老夫人见状,扶着嬷嬷起身,“言尽于此,该如何做你们自己想吧。”
江老夫人隐约察觉到念念和江家人逐渐离心,如果他们还不听劝,恐怕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看着江老夫人远去的背影,江家人先哄好了江若蓁,随后才找了大夫,吩咐下人做了以往江知念爱吃的东西。
一同去看望江知念。
琳琅阁内。
江知念这两日没出去,身子暖烘烘的,腹痛也减轻了不少。听到江家人带着东西往这来了,折柳如往常一样想要去谢绝。
“让他们进来吧。”这件事不解决,他们不会让自己安宁的。
江母进屋后,看到江知念脸色苍白,病怏怏的模样,这才打消心中疑虑,难得有两分真心。
“知念,听说你病了好几日,今日总算是能来看看你了。”江母指挥着人,把准备的食盒端上来,里面虾蟹俱全,足见对她的“重视”。
江知念咳嗽两声,“母亲,今日我已经用过膳了。”
轻轻别开头去,这就是不想吃了。江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为了她生个病,被自己婆婆好一番数落,若蓁更是眼睛都哭肿了。
江知念无非是还在介意那日罚她之事,可她身为子女,难不成还真让做父母的给她道歉?
远远看着的江若祁,心中更是郁闷,觉得是江知念在黄大人那里使了诡计,自己才被罢免在家。她闭门谢客这些天,外面都急成一锅粥了,她倒还在这里摆谱!
“江知念,母亲专程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别不知好歹!”
闻声,江知念扶着折柳的手起来,又披上了一个厚披风,“母亲,阿兄,你们找我何事?不如直说吧。”
真想关心她,早就来了,现在过来做做样子,也是为了后续求她做铺垫。
如此生硬的态度,江母和江若祁都不好直接开口求她,江若蓁在一旁开口,“姐姐,阿兄被罢职的事情,你知道吧?”
她“生病”在院子里关了好些日子,她能知道什么?江若蓁处处不忘给自己挖坑啊!
江知念故作惊讶,“我怎么会知道?难怪阿兄今日有空来看我。”她也不忘奚落江若祁一句。
江若蓁见她不上钩,继续道,“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子女与父母哪有隔夜仇的?阿兄这几日都在为官位之事扰心,姐姐,你快帮帮阿兄吧!”
江若祁捏了捏拳头,要不说血浓于水呢,不是亲生的,养多少年也不亲,还是只有蓁蓁才心疼他!
江知念坐了下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垂眼看向食盒,嗤笑一声,又看向江若蓁,“官场上的事情,岂是我一届女子说的算的?”
江若祁急了,“之前我去兵部,不也是你搞定的吗?”
她眸光微动,原来阿兄都知道啊。
江知念点了点头,“阿兄,先前你的官其实是我花钱买的,可今年江府手下产业收成不好,没有那么多钱为阿兄买了。”
不等他说话,她佯装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前几日…本来是有的,不过若蓁妹妹在外施粥,都花出去了。”
江若祁惊愕不已,“都花出去了?!”
“阿兄,你也不必着急,春闱在即,官职买不了,不如去考一个吧。”
语气真诚,却字字诛心。
江若祁真的能中举,又何须她来买官!
他气急败坏。“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科举有多难?你一个女子怎会知道?”
江知念目光对上江若祁,“我若不是女子,便轮不上阿兄你来了。”
“江知念,你!”
江知念黛眉微挑,“阿兄还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江若蓁赶紧道,“阿兄,姐姐正病着呢,你怎的还和姐姐争吵?”
“她若能有你一半懂事,我怎么会——”
江若蓁心道,阿兄如今有求于人,怎的还如此莽撞说话?
担心他坏了事,江若蓁把食盒往江知念那头推了推,“姐姐消消气,若是花钱买行不通......不如姐姐再想些其它法子?”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不是才许了你一个恩典?”
随着这话落地,众人又把目光落到江知念身上,江知念掩着鼻子推开那螃蟹,语气平淡,“妹妹说错了,娘娘是许给你的恩典,而非我。”
说完,扶光刚好从外面端进来一碗甜粥,清淡温和,她轻描淡写道,“父亲说我冒领你的功劳,罚我认了,银钱也从江府里扣出来了,如今这施粥的功劳实打实就是你的。”
“姐姐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后当时是卖的江知念一个人情罢了。她不要了,自己还能有吗?
“若蓁妹妹,可别再妄自菲薄了。”
说她冒领功劳?那就把银钱都还给她,日后这功劳就归江若蓁,江家既没有钱再给江若祁买官,她也没有恩典去帮他求。
这官位回不回的来,就都看江若蓁了。
大家也看出来,江知念无法解决这件事,江母带着两人灰溜溜地要走,说是不继续打扰江知念休息。
江知念自然也是笑盈盈地送客,声音温和,“对了母亲,病人吃不得这些,不好克化。”
江母正好走至门口,险些没踩稳,好在江若蓁扶了她一把,江母心中堵住的气,这一刻散得没影,转而是隐隐作祟的愧疚感。
原来知念并非摆谱,而是......
江知念淡淡一笑,她本就没对江家人再抱什么希望。
她这一世,只会想如何脱离江家,避免上一世的悲剧重演。眼下,她与江家绑定太深,甚至皇后有意让她成为太子妃,并不是想走就能走。
不过,她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
她与江家人朝夕相处十余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难道曾经的亲情全是假的吗?为何他们能够为了江若蓁,对自己下这样的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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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绝了江家人,江知念的身体便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江若祁几次在琳琅阁外面逗留,等着江知念主动让他进来,可江知念只当做没看到,他心中倍感失落,鼓起勇气正要往里走时,见了一个嬷嬷匆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皇后娘娘宣您入宫觐见!”
正要转身回屋的江知念顿步,琳琅阁外走去,看到门口的江若祁,假装意外,“阿兄怎么在此?”
江若祁既是为了官职的事情烦忧,也是想来看看江知念的病好了没,他罢职在家这几日,偶然又注意到院子中的桃树,虽然冬日里光秃秃的。
可是一见到,就让他想起小时候江知念也有调皮的时候。
见到他院子里的桃树结了小桃,非要上去摘,那时候江知念还没有他的腰那么高,哪里爬的上去?还是他托着她,才爬了上去。
后来长大了,知念越来越忙,他也在兵部当职,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到过这棵桃树了。
“我......你身子可好些了?皇后娘娘宣你入宫,你......”突然被问到,江若祁有些无措。
江知念只当他还打着恩典的主意,“阿兄放心,我会带若蓁一同入宫,届时让若蓁替阿兄想想法子。”
知念居然当他是这样的人?他们是兄妹,他来关心妹妹,又不是为了自己!
江若祁微恼,索性赌气道,“知道了!若蓁第一次入宫,你多照顾照顾她!”
江知念点点头,同传话嬷嬷走了,江若祁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落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站在桃树下面,仰头看着这棵桃树,此刻枯枝败叶的模样,让他心烦。
院子里的小厮问他,“公子,你看这棵了无生气的桃树做什么?”
“这棵桃树前两年蛀了虫,今年怕是活不成了,等明年开了春,换一棵玉兰树。”
江若祁不悦道,“这是我的院子,我还没发话,换什么换!滚!”
......
江知念的马车在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江若蓁才姗姗来迟。
第一次入宫,江若蓁十分紧张,拉着江母为她梳了个特别的发髻,江知念一眼就认出来了,太熟悉了,以前江母也会给自己梳。
手上那只羊脂玉的镯子,还是去岁生辰,江知念送给江母的。
“让姐姐久等了。”江若蓁欠身道。
江知念嗯了一声,让她赶紧上马车,她吩咐人套了两辆马车,以往都是两人坐一辆,可现在她不愿和江若蓁有太多接触。
皇后专程派人到宫门处接两人,与江若蓁东张西望不同,江知念垂着眼,在想事情。
这次皇后宣她入宫,究竟是什么目的?明明距离皇后赐婚还有半年之久!
她想得入神,没看到前面来了人,直到引路的红豆停下来行礼,她才抬头。
目光从下至上,江知念一眼就看到了此人佩戴的玉佩,正是上一世与她纠缠在内室之人!
江知念呼吸一窒,目光惊恐,心中慌张极了,微微退了一步!
“见过世子殿下。”
红豆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把她从惊异之中拉回来。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江知念连忙掩饰下来,随即听到此人身边的侍从开口,为他解释,“公子,是未央宫的红豆姑娘。”
江知念这才看清楚,这个人双目无神,黑眸从头到尾只盯着一个位置,仿佛越过她在看身后的事物。
陆君砚点了点头,“这是出宫的宫道,红豆姑娘怎会在此?”
“回世子殿下,今日娘娘宣礼部尚书江大人的两个女儿入宫,奴婢特地来接应二位。”
随后,江若蓁和江知念也欠身行礼,只是江知念声音如蚊子一般。
陆君砚不再多问,红豆便带着二人离开,江知念松了一口气,还好此人眼瞎,否则就看出她的异样了。
身后的陆君砚微微勾唇,眸光微动,“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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