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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唐结局+番外

夏风未至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雪,又纷扬起来。落地的雪花不是莹白,而是血红,凛冽的晨风卷起一片片血红,裹挟着令人心悸的血腥味遍及城中的每一个角落。罗月华还是有些怕沈烈,站在沈烈的对面,与他隔着距离。隔了一会儿,她想跟沈烈说句话,忽然看到尸体堆里抬起一条血淋淋的胳膊,不等她急喊,亮光一闪,一柄带血的匕首猛地扎进沈烈的后心。沈烈没动,表情有些发怔,低头看向胸前,嘴里涌出的鲜血不停往下淌,涂红了发白的嘴唇,嘴角也再次勾了起来。这次好像是真的在笑,笑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就像如今的大唐,不管怎么折腾,终究会死去。“快…快,快救人!”“烈哥儿,烈哥儿...”罗月华赶忙冲上前,一刀扎进那个持匕首之人的脖子,随后扔了横刀扶住瘫软的沈烈,冯晖等人也慌乱地围了上来,大声喊着已经闭了...

主角:罗绍威朱全忠   更新:2025-03-01 17: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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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绍威朱全忠的现代都市小说《扶唐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夏风未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雪,又纷扬起来。落地的雪花不是莹白,而是血红,凛冽的晨风卷起一片片血红,裹挟着令人心悸的血腥味遍及城中的每一个角落。罗月华还是有些怕沈烈,站在沈烈的对面,与他隔着距离。隔了一会儿,她想跟沈烈说句话,忽然看到尸体堆里抬起一条血淋淋的胳膊,不等她急喊,亮光一闪,一柄带血的匕首猛地扎进沈烈的后心。沈烈没动,表情有些发怔,低头看向胸前,嘴里涌出的鲜血不停往下淌,涂红了发白的嘴唇,嘴角也再次勾了起来。这次好像是真的在笑,笑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就像如今的大唐,不管怎么折腾,终究会死去。“快…快,快救人!”“烈哥儿,烈哥儿...”罗月华赶忙冲上前,一刀扎进那个持匕首之人的脖子,随后扔了横刀扶住瘫软的沈烈,冯晖等人也慌乱地围了上来,大声喊着已经闭了...

《扶唐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雪,又纷扬起来。
落地的雪花不是莹白,而是血红,凛冽的晨风卷起一片片血红,裹挟着令人心悸的血腥味遍及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罗月华还是有些怕沈烈,站在沈烈的对面,与他隔着距离。
隔了一会儿,她想跟沈烈说句话,忽然看到尸体堆里抬起一条血淋淋的胳膊,不等她急喊,亮光一闪,一柄带血的匕首猛地扎进沈烈的后心。
沈烈没动,表情有些发怔,低头看向胸前,嘴里涌出的鲜血不停往下淌,涂红了发白的嘴唇,嘴角也再次勾了起来。
这次好像是真的在笑,笑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就像如今的大唐,不管怎么折腾,终究会死去。
“快…快,快救人!”
“烈哥儿,烈哥儿...”
罗月华赶忙冲上前,一刀扎进那个持匕首之人的脖子,随后扔了横刀扶住瘫软的沈烈,冯晖等人也慌乱地围了上来,大声喊着已经闭了眼睛的沈烈。
入夜时分,未停的雪急了起来,像是天空被撕裂成一片一片,又像是那些被屠杀的冤魂在漫天哀嚎,悲伤与肃杀之气笼罩了整座魏州城,血红雪白的分明,刺得人眼生疼。
沈烈死了,跟马嗣勋的尸体并排摆在城隍庙里,冯晖带着几个兄弟守在庙内,等着明日给沈烈和马嗣勋盛棺入敛。
“娘逑的,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城隍庙里点起一大堆篝火,冯晖蹲在火堆旁抹眼泪,这是他入军营以来第一次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玩笑竟然会一语成谶,烈哥儿竟然真的留在了魏州城,而他却还活着。
因为年纪小,平时在军中一直都是沈烈护着他,如今烈哥儿没了,再也不会有人像烈哥儿那样护着他了。
夏鲁奇唏嘘不已,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这些拿刀枪的人就是这样,冯晖,看开些吧,本以为能跟着烈哥儿入厅子都,这下子没指望了。”
冯晖哭道:“不去也行啊,咱们就留在左长直军,冯叔儿没了,烈哥儿就跟着去,为啥就不能想想还有咱们兄弟呀,就这样狠心地把兄弟们都给丢下,烈哥儿…太不仗义了…”
有人感慨道:“唉,我们这些人都会是这样,总有一天我们也要死在某个地方,烈哥儿和马都押还好,至少还有人替他俩守灵,等我们死的那天,恐怕连根骨头都没有人给捡。”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这是李白在《战城南》中写出的真实场景。
大多数的底层军卒不识字,也没读过李白的这首诗,但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结局。像他们这样的人,若是死在战阵,只能是弃尸荒野,被野狗啃食,腐烂成泥,别说坟墓,就连一张裹尸体的破席子都是奢望。
后半夜,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夜空也黑得像是泼尽世间的浓墨,而且这墨黑之中竟然隐约响起雷声。
起初,雷声不大,闷闷的像是捶破鼓,渐渐声音大了起来,炸雷一个接着一个,就炸响在城隍庙的房顶,伴随着闪电撕裂墨黑,擦亮整个夜空。
有人嘟囔道:“怎么大雪天还打起雷了?”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直接劈在城隍庙的房顶上,如同巨大的铁锤砸下来,整座庙都晃了一下,庙內顿时尘土飞扬,就连主梁柱也嘎吱作响,似有断裂之象,大家从未见过这种情景,不由心慌起来。
然而,不等大家起身,又有闪电连续劈下来,腐朽的梁柱终于承受不住这份天威,咔嚓一声脆响,半座城隍庙塌了下来,唬得众人赶紧往外跑,冯晖想抢出沈烈的尸体,却被一道落下的横梁拦在身前,不得不退了出去。
半塌的城隍庙仿佛犯了天怒,又像是藏了某个应受天谴的邪物,一道道闪电接二连三地劈下来,引燃了塌下来的木料,烧起的火苗连大雪都压不灭。
“烈哥儿还在里面呢!”
“别进去,会被劈死的,这么大的火,进去也会被烧死。”
冯晖几次想冲进庙里把沈烈的尸体抢出来,均被夏鲁奇拦了下来,拖着他远离城隍庙。
大家不是不想救,而是这一刻都在想,是不是因为屠城惹怒了老天爷,才会遭此天罚,连尸首都不放过。

罗绍威颇为尴尬,也后悔自己嘴松,赶紧沉下脸,挥手呵斥:“又不是演武,你一个女孩子去做什么,出去,记住了,此事非同小可,关系性命,万万不得胡言。”
另外,消息已经漏出来,再打岔也没意思,他也只能这样训斥与告诫女儿。
罗绍威有四子一女,长子罗廷规,次子罗周翰,三子罗周敬,四子罗周允,以及女儿罗月华。
四个孩子里,罗廷规的年纪最大,其次就是罗月华,剩下都是小娃,毕竟罗绍威刚过而立之年,也就是这个朝代,要是放到现代社会,像他这种由官二代直接接班的干部生不出五个娃。
罗家以武立身,罗绍威还是军镇节度使,身上也有武艺,但他平时还是多愿意与文人雅士接触,也总会提拔一些士子在军府里任职,导致手下的军将多有不满。
不过,他从不反对女儿练武,而且还多加指点。
长子廷规羸弱,整天病怏怏的,而且平时要留在汴州做质子,此次也只是为了发丧亡妻才回魏州,剩下的三个儿子年纪太小。
女儿月华虽是女儿身,却有男子英气,不似那些深闺女子,府里的大小事宜多由她来帮忙搭理,才干也不输儿郎,罗绍威一直挺宠溺这个女儿。
罗月华也就仗着平时受父亲宠爱,并未退出,反倒倔强起来:“父亲,女儿并非胡闹,我也能杀人,不比别人差。”
说着,她退后一步,将手里的横刀脱鞘,耍了一个开刀腕花,随即又将长刀撩起,转腕,以背花刀式上右肩,继而一招斜扫,刀尖停在沈烈的鼻尖前。
厅内的这些人当中,除了冯晖之外,也就数沈烈的年纪最小,再加上这几天罗月华知道父亲看不惯沈烈,所以才敢这样放肆。
“我跟他的年纪相仿,既然他能杀人,为何我的刀不能?爹,您若不信,可以让我跟他比试一番。”
“拿走你的刀,不要用刀指着我,你会没命的。”
沈烈抬起银箸压下眼前的刀尖,少有的话多起来,只是说得很冷,目光也阴冷地盯着罗月华,不屑地继续道:“你的刀只是用来耍的,我的刀却会杀人,出鞘就要见血,你不配与我比试。”
说着,沈烈收回银箸,无视罗月华,重新端起饭碗,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能杀人,能解决麻烦,也就不用让我来替你们的杀牙军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沈烈的这番话里带足了轻蔑与嘲讽,罗月华无从反驳,气得脸色涨红,手里的横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罗绍威也是皱眉,却不好发作,只能把火气发到女儿身上,厉声呵斥:“放肆,还不把刀收起来,滚出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杀几人!”罗月华见父亲真的动怒,不敢再顶嘴,瞪了沈烈一眼,忿然离开。
“沈烈,胡说什么呢。”
这个时候可不能闹翻脸,马嗣勋赶忙虎着脸训了沈烈一句,随即举起酒杯打圆场:“节帅,令爱果然不比寻常女子,有胆识,有气魄,这股英气堪比男儿郎,节帅能有这等豪迈的女儿,着实令人羡慕,来来,咱们继续…”
马嗣勋和沈烈此番前来魏州,就是帮罗绍威剿杀他的牙军。长安天子,魏府牙军,这句话就是说,大唐的天子虽然坐拥天下,但在魏博这个地方,真正掌控生杀大权的不是别人,而是魏博节度使的牙兵。
按理说,牙军是节度使的亲兵、私兵,如同左膀右臂,应该完全遵从节帅的军令,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违抗,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在魏博,无论谁来当节度使,都得牙兵先点头答应,只有他们认可的人,才能在魏博做名义上的主人,否则就会被杀,这种状况一度延续了将近百年。
此番,罗绍威主动请人来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这种情况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个中苦楚只有罗绍威最清楚,其实也不只是他,百年来,魏博节度使都有这个苦楚。
自朝堂建立藩镇以来,有实力的藩镇节度使多以家族世袭,牙兵们自然也就效仿,父子世袭,姻党盘互。
如此一来,牙兵们也就形成自己的利益集团,久而久之,牙兵首领的势力会越来越大,成为藩镇的实际掌控者,稍有不满,便敢杀了节度使,或是自立为王,或是另举他人继续当傀儡。

正堂内,只有朱全忠和罗绍威,以及罗绍威的长子罗廷规三人,朱全忠并未多说闲话,直接跟罗绍威说起正事儿:“本王打算把静檀嫁给廷规填房,你准备一下,尽早把婚事办了。”
朱全忠的三女儿名为朱静檀,刚过及笄之年。
罗绍威有些意外,没想到朱全忠的长女刚过世,竟然又把如花似玉的三女儿送到罗家填房,这是真心拉拢,不过这是好事,赶紧起身应承致谢。
罗廷规闻言,赶忙跪在岳父面前抹眼泪,哭着拒绝,以示对亡妻的怀念与悲痛,同时也说了一堆感恩的话。
朱全忠摆了摆手,示意罗廷规坐回去,叹道:“生死无常,你也无需过于伤怀,以后好好对待静檀便是,还有,你这身子骨看起来太弱了,早些寻个好郎中,仔细调理一番才好,日后也能帮你父亲守好魏博。”
眼下,朱全忠最大的对手就是盘踞太原府的晋王李克用,双方你死我活地打了二十多年,各有输赢。
起初,李克用的实力远在朱全忠之上,若非双方之间隔着河北各镇,朱全忠早被李克用灭掉几个来回。正因如此,李克用一直在努力攻略河北,想要打通兵进宣武的通道。
通过多年经营,李克用一度控制了幽州、成德、昭义、义武等河北大部分地区,并且与魏博节度使罗宏信达成联盟,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乾宁三年,朱全忠出兵攻天平军和泰宁军,李克用派兵南下救援朱瑄、朱瑾兄弟,令义子李存信率领精骑万人借道魏博,屯兵莘县,以为后援,李存信在莘县纵兵劫掠,惹得罗弘信大为不满。
朱温趁机劝说罗弘信,让罗弘信千万不要轻信李克用,还说李克用志在河朔,只要天平、泰宁战事结束,屯兵莘县的李存信必将攻取魏博。
罗弘信在多番衡量后,决定倚仗朱全忠,领三万兵马伏击了李存信,晋军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大败,兵力损失十之二三,军需物资损失尤为严重。
由于魏博军的背刺,南下救援朱瑄、朱瑾的晋军被切断了退路,导致领兵的李承嗣和史俨无法返回河东,兵败后不得不投奔淮南杨行密,另一边的李克用也无法继续派遣援军,以至于苦守的天平、泰宁两镇再也无力对抗围攻的梁军,被梁军攻破。
李克用自然不能容忍罗弘信的背叛,必须要给与教训,于是当年四月,李克用亲率大军攻打魏博,魏博军大败,朱全忠命大将葛从周率大军救援,双方在洹水县展开对决。
洹水一战,梁将葛从周采用陷马坑的战术大败沙陀骑军,李克用的长子李落落被俘,李克用本想请和,赎回儿子,没想到朱全忠把李落落交给了罗弘信,罗弘信竟然一刀把李落落给砍了,这样的杀子之仇如何化解?
当年十月,李克用再次领兵卷土而来,誓要血洗魏博,魏博军再败,晋军兵临魏州城,朱全忠再次增援,连败晋军,一度攻到太原府晋阳城下,李克用自此一蹶不振,被朱全忠彻底翻盘。
说起来,河朔三镇中的魏博和成德本来都具备影响天下局势走向的实力,魏博更是天下藩镇之首。
然而,魏博却一直处于消极保守的状态,成了梁晋两强之间的墙头草,几乎没打过什么胜仗,哪怕是本土防御战上,也总是乏善可陈,窝囊的不像样子。
罗家在魏博军镇经营了两代人,如今虽然势衰,威望尚存,另外稳住罗绍威这杆旗,成德节度使就不会心慌,如此一来,河朔三镇便得其二,有利于稳固河北,攻打晋军。
因此,朱全忠暂时不会废了罗绍威,而且还要拉拢,形成同盟,联姻则是最好的同盟手段,当初把大女儿嫁给罗绍威的长子,如今又把二女儿朱静檀送来填房,全都是出于这个目的。
“端已,本王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你来做。”
说完亲事,朱全忠转了话题。
罗绍威心里一咯噔,知道蜜饯上了,接下来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小心地说道:“请大王吩咐。”
朱全忠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似有为难的样子,而后捋着胡须,缓缓说道:“天子居于都城洛阳,不可无威,本王想将洛阳宫城,五凤楼以及朝元殿再多修缮一番,这件事情还是交由国维和你来负责吧。”

夜半时分,沈烈又一次从混沌不堪的梦中惊醒,喉咙干得要命,像被烧红的铁条燎过,咽一口吐沫都火辣辣地疼。他挣扎地起身,胡乱披上外衣,又扯过棉氅裹在身上,想找口水喝。
屋外的雪还是没停,只是不那么急,气温倒是更冷了,刺骨的寒气透过窗棂缝隙一个劲儿地往屋里钻。
屋内亮着一盏油灯,借着昏暗的光亮,沈烈走过镂花木屏门,来到外间的书案前。书案上也燃着一盏灯,烛火忽闪,橘色烛光充盈了整间屋子,将沈烈的身影倒映在白墙上,时短时长。
书案的后侧是一排木隔,隔架上摆放着不少书籍,木隔右侧的墙上挂了一幅苍岩松涛图,水墨渲染,雄壮奇伟,松涛图的下方摆有松木条案,条案上放置了一张七弦瑶琴。
这是一张造型古朴的桐木琴,琴面的漆质光滑,光影照人,漆面上有断纹,细看断起处竟如梅花绽放。十三枚银色的琴徽镶嵌在深褐色的琴面上,犹如繁星缀空,七根笔直的琴弦亦有轻微地磨损痕迹。
沈烈走到古琴旁,轻拨了一下琴弦,沉稳悠扬的琴音骤起,令他不禁闭上眼睛,听着萦绕耳边的琴声,惬意地点了点头。
“小将军,您醒啦,您是饿了吗?婢子这就给您准备吃食。”听到堂屋有动静,守在厢房里的婢女小萤赶忙披上小袄,趿拉着布鞋,挑门帘走了进来。
沈烈揪了揪喉咙,嗓音嘶哑:“不用,我就是渴了。”
小萤忙问:“小将军是要饮茶吗?”
沈烈客气地说道:“烧点开水喝就行,麻烦你了。”
“请小将军稍后,婢子这就去给您煮水。”
小萤转身回厢房,先是用火钳子麻利地从火盆里夹取烧透的炭块放到风炉内,又从水瓮里舀了水,将盛满水的青陶执壶坐在风炉上,然后蹲在风炉前一下一下地摇着扇子,乖巧的像个小鹌鹑。
水烧开还要时间,沈烈索性跟到厢房,抻起棉氅,也蹲在风炉前,伸手烤火。
“你叫什么?”
“婢子叫小萤。”
对于沈烈的跟来以及问话,小萤有些不适应。
这是个大魔头。
小萤听说屠城的事后,认为沈烈就是一个嗜杀的魔头。
另外,自打入府以来,这个大魔头就不爱说话的,也不爱搭理人,总是一副冰坨子脸,之前一直如此,死而复生后似乎是变了,后来又是少言寡语,恢复原状。
今晚这是…又犯病了?
想到府里的那些传闻,小萤怕了起来,缩了缩肩膀,抱着双腿朝旁挪蹭了一些,两只小布鞋挪得小心翼翼,尽可能地跟凑到近前的沈烈拉开一点距离,却不敢做的过于明显。
不怪她会如此,姑且不说沈烈这诡异的死而复生,就说一夜之间能屠八千余口的人,即便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郎君,那也是杀人狂魔,谁能不怕呢?
沈烈看出小萤的躲闪和紧张,也清楚原因,体内的记忆交融已经让他通晓了一切,笑道:“你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鬼,况且那些人也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
对于沈烈的回答,小萤感到惊愕,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那么多人被他杀了,这还没过几天呢,竟然能如此笑着否认,不是故意扯谎,那指定就是疯了。
算了,别招惹,也别多嘴。
小萤赶收回视线,盯着风炉里的炭火不看沈烈,也不敢再吱声,不是扯谎,是犯病了,绝对没错。
小萤对自己的判断非常笃定。
可惜再笃定也没辙,她不能也不敢离开,照顾这个大魔头是主君的吩咐,也是月华娘子的嘱托,就算再怕,她这个小婢女也不敢违背。
沈烈笑了笑,扯开话题:“哎,小丫头,你的名字是哪个字,是轻罗小扇扑流萤的萤字吗?”
小萤没想到沈烈一下子就能猜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连连点头:“是呀是呀,这个名字是我家月华娘子给婢子起的,用的就是杜大家的那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哦!”沈烈故意皱眉想了一下,问道:“后面是不是还有两句?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是什么来着?你知道吗?”
“当然知晓!”小萤晃着已经松散的鬟髻,不假思索地回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呀!”

天雄军作坊街东,都押衙贺远领着一群拿着半截刀枪的牙兵朝东门冲去,试图冲破东门进入罗城,可惜没跑多远,便被沈烈带着冯晖等人拦住去路。
视线相交,双方的脚下却丝毫不停。
沈烈单手持横刀,面无表情地冲了上去。
贺远手里的门栓已经换成一柄刃口未开的长刀,见少年模样的沈烈挥刀冲来,心下发狠,快步前冲,并将手中的长刀高举,力劈向沈烈的头顶。
贺远身形雄壮,两条胳膊比寻常小孩子的大腿还有粗上两圈,挥刀之际,面目狰狞,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这一下若是打中,即便长刀的刃口未开,也能将沈烈的脑袋砸碎。
沈烈见长刀劈来,丝毫不惧,脚步略收,双手紧握刀柄,腕力下压,以横刀的刀身去挡砸来的长刀。
两把兵刃刚一相接,金铁交鸣声未散,沈烈迅速撤力,单手挑腕抽刀,紧跟着一个点刺,将刀尖刺向贺远牙的咽喉,破他的攻势,贺远来不及封挡,只能收刀急退。
沈烈根本不给贺远过多的反应时间,脚下紧逼,同时将身子略低,一个连刀转身,手里的横刀连击扫了过去,刀尖的锋口扫过贺远的肚子,直接剌开一道大血口子,白花花的肠子也随着鲜血涌了出来。
贺远一脸的不可思议,低头惊诧地望着挂在身外的肠子,随后退了一步,摇晃了几下,举刀想要再拼命,可长刀刚举到一半,便扑通一声朝前摔倒在地上。
都押衙贺远久经战阵,竟在一招之下就死了,后边的牙兵见状惊惧,掉头便朝后逃,不成想马嗣勋已经领兵赶来,堵住牙兵们的退路,双方随即在不宽的街面上厮杀在一起。
混战中,沈烈的横刀刚砍断一名牙军的脖子,尚未收刀,一支弩箭从暗处直奔他的太阳穴而来,因为场面混乱,沈烈并未察觉,躲闪不及之下,眼瞅着就要中箭。
“烈哥儿,闪开!”马嗣勋大吼一声,飞身撞开沈烈。
锋利的箭矢擦过沈烈的眉角上方,带出殷红,也扯裂了马嗣勋脖子一侧的血管,喷出来的血捂都捂不住,马嗣勋原本还能站着,很快便无力的瘫到在地上。
“叔父!”
沈烈扔了横刀,一边大喊,一边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捂马嗣勋的伤口,不再顾及周围的厮杀,只想帮马嗣勋捂住伤口,让那些血不再喷出来。
厮杀正乱,沈烈的做法很容易没命,冯晖挥刀守在沈烈的身边,焦急地喊着:“烈哥儿,起来,拿刀起来,马叔儿活不成了。”
“烈哥儿,快起来!”
夏鲁奇也在旁拽沈烈。
然而,沈烈不听,依旧跪在地上,扯碎衣襟去堵马嗣勋脖子上喷血的伤口,堵得手忙脚乱,也从未有过的无措,可不管怎么捂,血还是不停地往外喷,浸透了布条,也喷溅的他满脸满身都是。
“哥儿,我…不能再护着你了。”
马嗣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胳膊死死勾住沈烈的脖子,声音弱得几乎听不到:“玉册…在家中的佛龛里,毁…毁了它,永远…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你…就是沈烈,别再想了,大唐没救了…”
“我知道,我就是沈烈,叔父,醒醒,别睡,我们还要回汴州,婶娘还等着您回家呢,别睡啊!”
沈烈跪坐在地上,抱着已经死去的马嗣勋,低头嚎了起来,不是哭,是那种野兽般的悲嚎。
当初在华州,他亲眼目睹家人被屠杀,那时他年幼,只有惊惧的战栗,连哭出声音都不敢,此刻他依旧哭不出来,只能将所有的恨与狠从胸腔里挤压出来。
沈烈再抬头时,两眼赤红,比脸上的血还要浓烈,也从牙缝里凶狠地挤出一句话,“杀,杀...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并非单指牙城里的牙兵,而是包括所有与牙军有关联的人,马嗣勋死了,沈烈便是千名宣武军的主官,再加上冯晖等百名长直军兄弟,无人不听令,也无人封刀。
牙城内有牙军家眷,杀戮刚开始时,家眷之中的男丁有人参与抵抗,之后看到抵抗不了,想乞活,沈烈却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皆是一刀毙命,就连家眷中的妇孺也是如此。
随后,沈烈又领兵冲出牙城,在罗城之内挨家挨户搜捕牙军家眷,抓到一个杀一个,妇孺依旧不放过,杀的连冯晖都觉得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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