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般簌簌脱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对着水银镜面轻笑:镜中人的瞳孔已裂成两片翡翠刀刃。
————DAY 3————青铜门扉在绞链哀嚎中开启时,我嗅到了腐烂的月光。
宫殿穹顶垂落的金雀鸟笼里,枯死的夜莺仍保持着歌唱姿态,它们的喙正对着王座滴落琥珀色树脂——那是女巫药柜第三层珍藏的时光凝露。
“我的骨中之骨啊!”
王后展开缀满蜘蛛卵的裙裾,那些卵囊随动作迸裂,溅出翡翠色汁液。
她颈间佩戴的正是女巫温室的锁匙,此刻正将她的血肉灼烧出缕缕青烟。
国王瘫坐在钻石荆棘编织的王座上,每呼吸一次,就有水晶兰从他空洞的眼窝里抽出新芽。
闭上眼睛,再睁开却还是普通的人类模样。
是他们的欲望侵蚀了我的眼睛,让我看到了脆弱的皮囊下的真相!
幻觉与现实交织。
王后镶嵌珍珠的指甲掐入我手腕时,我听见温室里月光蔷薇的尖叫。
“你该用你尖锐的根系刺穿我的子宫,”她癫狂的笑声震落梁柱间的冰凌,“而不是带着女巫的诅咒归来!”
褪色的绸缎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溃烂的莴苣叶形烙印——与女巫在我后颈种下的图腾如出一辙。
骑士卸下染血护手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吊灯。
水晶坠子突然睁开千万只复眼,我看见女巫的幻影正倒映在每颗瞳孔深处。
她银发间缠绕的毒藤穿透时空,将王后精心盘起的发髻绞成碎片。
“母亲……”我抚触她枯萎的玫瑰色嘴唇,十七年前这双唇曾吮吸女巫的莴苣汁液。
“您盗取永生时,可曾听见温室里婴儿的啼哭?”
指尖触到的却是正在风化的羊皮纸触感,她的衰老比冬雪消融更迅疾。
午夜钟声敲响时,我窥见骑士与王后在镜厅密谋。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成连体怪物,王后正用钻石匕首剜取骑士手臂上的鳞状孢子。
“当满月浸透女巫之血,”她的声音像蛇蜕摩擦大理石,“我的小莴苣就会成为完美的永生容器……”我退入阴影时踩碎了地砖缝隙里的冰晶兰。
突然理解女巫为何总将药圃的泥土焙烤得滚烫——这些寄生在权贵骨髓里的贪婪菌丝。
比最毒的魔苹果更渴求宿主。
————DAY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