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我为防卫过当,加上当时没有成年,所以并未判处我的罪行。
可我对自己的审判。
却在之后的每一天里,愈发的加重。
梦境里,父亲死亡时惊恐而狰狞的神情总有出现。
那流了满地的粘稠的鲜血,总是在我的面前浮现。
浓烈的铁锈气息,成了困住我逃脱不到的牢笼。
直到,我遇见程安。
她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小太阳,出现在了我的世界之中。
每一次犯病抑制不住要伤害自己的时候,她总是将我紧紧抱住。
她的眼泪,炙热滚烫,落在我的脖颈处,让我铭记至今。
因为那滴眼泪,我在程安险些被学校领导潜规则的时候,冲上前将人压倒在地上。
那一刻,程安无措的脸和母亲的脸模糊不清。
领导带着猥琐笑意的脸,和父亲带着兴奋狂妄的脸,交相呼应。
我不顾一切的殴打着他。
像是又一次保护了我生命中最珍贵之人。
因为这件事,我背上了学校的处分,成了我简历中永远的污点。
可我甘之如饴。
因为我保护了程安。
保护了我生命中的太阳。
程安总说,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她说,发病也不是我的错。
可如今,在我发病时一次次挂断我电话的是她。
在我痛苦时与别人上床的也是她。
说我矫情懦弱的是她。
用三十块钱羞辱我廉价的人,还是她。
五年。
短短五年,一切都成了我陌生的模样。
我从前常看见网上的话,他们说,人永远不能将另一个人看作救赎。
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可现在才懂,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例外可言。
如今想想,我甚至都有些恍惚,近些年的抑郁症发作,到底是因为十年前,还是因为程安。
蜜糖与砒霜,本也只有一步之遥。
我将地上的血迹拖干,又哄着在厨房忙碌着收拾东西的母亲回房间休息会儿。
才刚刚坐在电脑前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听到了如同雷鸣般的踹门声。
除了程安之外,我想不到有谁会这样霸道。
我皱着眉将门打开。
程安的腿刚刚抬到半空,与我对上视线后,仍旧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我的膝盖上。
她穿着高跟鞋,这一脚下去,我只觉得膝盖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让我脸色惨白。
可程安却压根不在乎。
她的身边,陈宇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