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你他妈故意害我们是不是?自己准备的不好,就想拉我们一起下水!”
“王二,你好狠毒的心!”
几个无辜受牵连的学子忍不住冲上前殴打王二。
律法规定,互结考生中有人作弊,其他四人也会被剥夺本次和下一次的考试机会。
这他们如何忍受得了?
那中年廪生更是气的浑身发抖、目眦欲裂,想也不想上去就给了王二几个窝心脚。
完了!全完了!
别说他的廪生身份了,就是这个秀才功名也保不住了!
一切又要重头来过!
外面的喧哗、吵嚷季尘置若罔闻。
虽说牵连了几个无辜者,但他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给这些人赔罪的是王二,而不是差点被毁了的他。
板子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他在做这些事前怎么不想想科举对读书人有多重要呢?
号舍内有一高一低、一里一外两块木板。
里面低的那块供考生们白天坐着,晚上蜷缩,外面高的那块自然是供考生们摆放笔墨纸砚的考桌。
季尘将考篮放在考桌下面,用衣角小心翼翼擦去考桌上的灰尘,随即将带来的宣纸铺开,用镇尺压住。
又拿出墨条、砚台慢条斯理地研磨起来。
等考生全部入场,又过了约摸一刻钟,考场响起敲锣的声音,那是考试正式开始的意思。
官兵们将考卷发放到考生手上,季尘打眼扫了下考题,眉头微挑,而周围此时已经响起了倒抽气的声音。
今年的帖经题共二十道,比往年实在是“偏”了许多,有相当一部分是四书五经里不常被人提起来的内容。
而且给了下句让默写上句的占了一半,难怪考生们如此惶恐。
对季尘而言没有那么难,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过去十年他从未懈怠,四书五经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说是倒背如流也不为过。
季尘静下心来,按顺序将需要填写的句子写在纸上,落笔干脆利落,馆阁体字迹整齐清晰,秀雅大方。
写完帖经题,到了墨义,即默写经书原文和其中注疏,题目共有十道。
季尘一眼扫过去,比起帖经,这次墨义难度小些。
他不紧不慢地作答,到了中午已经默完所有题目。
他也不着急去看后面的诗赋题,而是拿出准备好的食物配上考场提供的饮水,慢慢吃起来。
麻饼只有些咸味,连馅儿都没有,季尘也不敢买带馅的,怕时间久了变质。
实在吃不下去,他就用筷子夹上一些娘准备的肉酱放饼上,一口饼一口水的吃。
吃完一张饼他又吃了两块麻花。
其实他已经不饿了,但看到麻花还是忍不住伸出手。
下午的诗赋题目中规中矩,不算难也不算太简单。
其中之一是以“春景”为主题作诗,另一题看似浅显其实蕴含着一些政治要求,以女子忠贞于夫君隐晦的联系到臣子忠贞于君王。
季尘领悟了其中深意,作的诗却算不上多出色。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短板,用学院先生的话来说,他的诗没有灵气,过于死板,在考试中顶多能拿个中等偏上的分。
那首以春景为题的诗季尘倒是有几分自信。
在思考如何作答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前几日他与钟宁一起走在田埂上的场景。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田野上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