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五年的前任，成我的案件负责人无无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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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五年的前任，成我的案件负责人无无全文》精彩片段

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下山？”

萧明德身上没有纸巾，于是另一只手捏着袖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雨珠。

方黎因为他的忽然出现而有片刻出神，连这样亲昵的举动都来不及阻止。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收回了手。

方黎还保持用包挡着头顶的姿势，匆匆后退了一步，又让自己暴露在雨水中。

萧明德又上前一步，将她彻彻底底笼罩在黑伞之下。

方黎正要再退，却听到一道轻笑声。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方黎：“……”

一句话，堵得她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气氛过于安静，方黎决定开口，“萧警官好不容易到了庙里，就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萧明德低头看着她，“下雨了不好下山，到庙里等雨停吧，安全一点。”

方黎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萧明德又说：“万一你下山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妹妹怎么办？”

我怎么办？

男人唇瓣微动，却只将后半句话吞回去，握伞的指节泛出青白。

听他提起妹妹，方黎原本因他的出现愈发笃定要下山的心开始摇摆，最终，她转身快步回到庙宇里。

僧人坐在展示柜旁，看见方黎走进来，只露出一副看透的模样。

等他看到紧随方黎脚步走进来的萧明德时，立马站起身，拿着收款二维码上前，重复着和方黎说过的话。

萧明德：“……”

萧明德沉默着扫了十块钱过去，接过一把香，也一一上了香。

“大师真敬业。”萧明德不由得夸赞一句。

方黎看萧明德已经十分自然地站在展示柜前，和僧人进行交谈，她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下，处理手机上的工作信息。

小时候，在幸福之家，所有人都会被贬得一文不值，仿佛能活着都是幸福之家给予的最大的恩赐。

即便有天赋，也会被幸福之家打压。

他们不需要这么多出头的小孩，只需要一两个吸引媒体目光的“工具人”，就足够了。

于是，在被领养之前，在长期的精神打压下，方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除了能给“辛劳”的福利院老师和院长“排解愁苦、解放压力”之外，再无用处。

养父母找到幸福之家的时候，也很巧合，他们一开始是想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乖巧可爱的方懋成了他们的第一选择。

如果不是方懋哭得可怜兮兮、一边啜泣一边做着手语要和姐姐在一起，她或许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成为了其中一个被玩死的可怜虫。

养父母人很善良，虽然方黎并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但他们仍然对她很好很好，送她和妹妹去上学、上兴趣班。

妹妹喜欢看电影，而她爱上了电脑，爱上了虚拟的世界，于是养父母就请了专业的老师来给她们上辅导班。

可以说，被领养的那几年，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几年。

她在幸福之家所遭遇的一切痛苦，好像都被爸爸妈妈温柔的目光和抚摸轻轻擦去。

她从一个认定自己是“废物”的孩子，变成一个可以很自信开朗的女孩。

甚至敢追求自己所喜欢的人。

即便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又遇到了幸福之家的一些人，她没有足够的勇气站在喜欢的人身边，但养父母培养的技能，依旧是她的立足之本。

养父母给了她活下来的最大倚仗。

她用培养出来的技能，努力赚钱，供养自己和妹妹。


萧明德的指尖悬停在她的锁骨之上，几乎要触碰上的距离仿佛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半晌，口袋里的手机无声震动了一下，他的手指缓缓收回。

看了一眼手机信息，他轻步倒退着走到门口，无声道：“晚安，宝贝。”

门锁轻微咔哒合拢，将走廊的光隔绝在外的瞬间，病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

她的视线从房门移到床头柜的花上。

百合花的芳香淡淡散开，萦绕满室，沁人心脾。

-

萧明德坐上副驾驶，李怀一副八卦的模样，眼神暧昧地落在他身上。

“看什么？”萧明德微抬下巴，系好安全带。

李怀笑嘻嘻说道：“就这么几分钟时间，都得上去看一看人呢。”

“你又知道了？”萧明德挑眉。

李怀理所当然地点头，“每次跟方黎见面，头儿你的眼神都不带挪开的，我能不知道吗？再说了，路过医院忽然让停一下，还去买了束花，不是去送给方黎的，还能是该谁的？”

“就你聪明。”萧明德嘴角一勾，只几分钟的时间，浑身的疲惫仿佛已经消去。

人果然还是要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

“那这一枝呢，怎么还留了一枝花？”李怀看了眼萧明德手里开得正鲜艳的百合花，疑惑地问道。

萧明德一副“你这种单身狗不懂”的表情。

送一束，留一枝。

如果他的这一枝枯萎了，就意味着他该送新的一束花了。

“开车吧，别让姚法医等太久了。”萧明德压了压嘴角的笑容，正色说道。

法医室。

李怀回了宿舍，萧明德换好衣服戴好口罩手套，走入解剖室。

“来得这么快？”

萧明德说道：“正巧准备回宿舍。有什么发现吗？”

姚法医点了点头，“算是大发现吧。”

姚法医说着，指着解剖台上的尸体右臂，调整无影灯的角度，“萧队，你仔细看看这像是什么？”

死者右臂有很多擦伤，擦伤之下有一块模糊的痕迹。

“纹身？”萧明德拿过一旁的放大镜，仔细看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对。”姚法医点头，“死者身上坠崖导致的擦伤非常多，这个纹身的图案不太明显。我的助手已经进行过化学成分分析，幸运的是，果然让我们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姚法医脱下手套，将一份文件递给萧明德。

萧明德仔细翻看报告，在看到纹身药水成分时，显然注意到了一点，“硫化汞？”

“没错，纹身药水内含有硫化汞，还混合了动物胶，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组合。”姚法医点头，“硫化汞作为一种传统的颜料成分，具有鲜艳的色泽和较强的稳定性，但是……”

“有毒。”萧明德看着报告，接话。

姚法医又点头，“现在的纹身药水几乎不会使用这种成分了，只要往这个方面查，应该很快就能查到死者的身份了。”

死者的面容和指纹都遭到严重破坏，他们把死者和资料库里的信息对比过，但死者此前没有犯罪记录，资料库里也就找不到相关的资料，因此，死者的身份确认还得靠法医和面部重塑专家。

萧明德道：“好！这可是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姚法医，辛苦了。”

“为了我们萧队的两顿饭，不辛苦。”姚法医笑着说道，通宵剖尸体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习惯了。

凌晨三点多还待在解剖室研究尸体，萧明德知道她虽然嘴上说是为了两顿饭，可实际还是为了早点破案。

“记着呢，放心吧，案子破了饿不着你们。”萧明德头也不抬，“我现在去查一查市区范围内的纹身馆。”


“但我们问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听到昨晚有惨叫声或者争执打斗声的。”周俊杰说道。

武雯补充道：“死者家里的门锁也没有任何被撬开的痕迹。”

李怀道：“肯定是熟人作案了。”

武雯说道：“死者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就证明死者当时有可能处于昏迷状态或麻醉状态，但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相关药物，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对了，还有死者嘴里的那根生殖器，应该就是孟奕晨的，但确切的情况得等刑技部门出报告。”周俊杰添上一句。

把基础情况理了一遍，几乎可以得出结论。

萧明德把喝完的咖啡杯放下，“连环凶杀案。林永这个案子里，凶手把死者的舌头带走了，犯罪手法不一致，但特征一致。”

“之前是砍头、剥皮加割掉生殖器。现在是拔舌、剪手、铜片灼烫皮肤，这凶手对死者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李怀苦恼道。

萧明德无声敲着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看向李怀，“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李怀愣了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拔舌、剪手、铜片……”萧明德轻声重复着这几个词，忽而，说出一个词，“十八层地狱。”

“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铜柱地狱。”

萧明德每吐出一个词，众人就想到林永的出租屋里摆放的神台神龛，不由得有些背脊发凉。

“死者是想对凶手进行惩戒？”李怀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可能！像孟奕晨兄弟俩那样呢！”

萧明德听着下属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从十八层地狱说到犯罪手法。

讨论结束，萧明德沉默了片刻，进行任务分工。

“老华，姚法医那边你去跟进，尽快拿到尸检报告。”

“陈珂，你去跟刑技部门，确认灼伤死者的铜片来源。”

“另外，武雯和俊杰进行关系网排查，把知道林永租房的人都带回来问一问。”

“李怀，去和钱涛聊一聊，看还能不能挖出什么信息。”

众人齐声应，“是！”

见一个个把喝空的咖啡杯扔掉，萧明德插了一句，“见缝插针休息一下，别案子没破，就先累垮了。”

“放心吧头儿，都等着吃你的大餐呢！”

大家伙笑着快步走出办公室，分头行动处理手头上的任务。

萧明德独自开车前往案发现场，到地铁站附近就将车子停好，步行走入。

案发现场有刑技部门的同僚在现场搜证，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有可能的线索和证物。

萧明德戴好装备，走向神台，查看上方的物件。

“现在的人为了博取关注，什么视频都敢拍敢发。刚才那会，就有人拿着视频过来这凑热闹。”一个同僚吐槽了一句。

互联网时代，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网上就冒出来一大堆真假难辨的信息。

有些大胆或是为了流量的人，什么事儿都敢做。

“网上的信息有人去处理，但能不能管住就难说了。”

“不管怎么说，先破案吧。天天在网上被骂，真是命都短几年了。”

有同僚眼神同情地看了萧明德一眼，“要说惨还得是萧队他们。”

萧明德：“……”

刑技部门、法医部门等部门都还算好的，如果被骂真的能折寿，最短命的就是萧明德他们了。

毕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最先挨骂的就是他们。

开了个玩笑，精神好了点，众人又开始新一轮搜证。

夜半安静的门外，传来一道咒骂声。

一个高瘦的竹竿青年看到贴着封条的701号房，对比了一下手机里打了马赛克的照片，顿时咒骂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跑。


人证、物证都足以证明他们之前的推断不成立。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孟奕晨的行踪轨迹怎么到今天才查出来？”有警员叹了口气。

如果早点查清楚，他们也就不用浪费精力在方黎身上了。

武雯坐回原位，耸了耸肩，“发现尸体那天就按照头儿吩咐去查了。不过孟奕晨家里特殊，父母常年不是当空中飞人，就是在公司加班。家里的保姆又管不着孟奕晨，他三天两头出门，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照这么看来，方黎她们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可她的举动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啊。”高瘦警员周俊杰挠头说道。

“可能人家真是丢了东西去找的呢。现在的年轻人，都奇奇怪怪的。”另一个年纪比众人都年长几岁的警员老华说道。

一众年轻警员：“……”

说的跟你很老似的。

无语至极，武雯的手机响起，她掏出来看了一眼，说道：“头儿，是刑技部门的电话。”

“接。”

武雯接通电话，一道女声响起来，“植物花粉的鉴定报告出来了，是深圳香荚兰，一种兰科香荚兰属植物，是前年新纪录的物种，报告已经传过去了。”

“谢谢！”

挂断电话，武雯立马把报告打印出来分发下去。

市内香荚兰的分布地区很少，只在郊区山地沟谷里。

萧明德当即安排行动，带领人驱车前往。

抛尸现场能给的线索太少，但第一案发现场应该能有其他收获。

老华和武雯留下来，继续盘问钱涛，看能不能再从他嘴里撬出什么。

-

郊区山地，萧明德等人根据植物学家给的报告确定了一片区域，发散人手寻找第一案发现场。

很快，一间废弃的破烂平房进入大家的视野。

废弃的平房上爬了许多野生藤蔓。

“这是以前守林员留下的房子。”李怀说道。

武雯把附近和植物和香荚兰的照片进行对比，说道：“这就是深圳香荚兰。第一案发现场应该就是这里了。”

众人看向那间破烂平房。

“远离市区，人迹罕至，入口又没有监控，确实是杀人分尸的好地方。”李怀感叹了一句，要不是发现了植物花粉，他们要找到这地方都难。

随着他们的靠近，废弃平房散发的那股恶心的腐臭味愈加明显。

作为常年负责重大刑侦案件的警员，他们无比熟悉这股气味。

平房不大，里面的物件也不多，几乎都是当初的守林员留下来的。

角落，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躯干映入眼帘。

小小的躯体膨胀，大量的蛆虫在发绿的尸体上蠕动，造成强大的视觉和嗅觉冲击。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但找到了剩下的躯干也算是好消息一件。

刑技部门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采集现场证据。

“头儿，这条尼龙绳和工地里的尼龙绳看着差不多，应该就是捆绑死者的工具。”

“这里发现了一把刀，看着和凶器吻合。”

“拿回去做检验。”

尼龙绳、凶器、剩余的躯干都被一一找出。

现场搜证和检验还需要时间。

“希望在这儿能找到钱涛或者其他人的生物证据。”李怀叹口气说道。

“头儿，现场找不到孟奕晨的生殖器。”武雯和刑技部门对过资料，快步走到萧明德面前。

-

夜沉如墨。

窗外景色晃动，在白色纱帘上留下阴影。

方黎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她手指僵硬地打开床头灯，呼吸急促。

她梦到了浑身是血的孟奕晨，表情狰狞地对她喊着什么，可她听不清晰。

方黎手脚冰冷，后背被冷汗浸湿，还有源源不断的寒意顺着脊椎骨往四肢百骸钻去。

她起身，走出客厅接了杯温水，把骨子里的寒意压下去一些。

刚要去洗个热水澡，就看到妹妹的房间还亮着灯。

虚掩的房门传来哭声，她心里一慌，立马走进去。

“懋懋？”

方懋在乔夏怀里哭，而手机不知道被谁扔到地上，险些被跑进去的方黎踩中。

“方黎姐姐，有人发了段视频来。”乔夏抱着方懋，脸色难看至极地指着地上的手机。

方黎捡起手机，就看到一串号码发来的短信和视频。

我知道孟奕晨的死肯定和你们有关系，去自首，否则我就把视频发出去。

那个被传送过来下的视频，不是别的，正是方懋被强迫的内容。

施暴者被打了厚重的马赛克，唯有方懋的脸清晰可见。

方黎立马将视频关闭，脸色惨白吓人，脑袋一阵眩晕，幸好扶住了墙壁，才没让她晕倒过去。

她的双脚像是扎了根，费了好大力气，才连着肉带着血的拔起来，走到床边。

“姐姐，怎么办？”乔夏一只手搂着方懋，另一只手死死握住方黎的。

“别怕。”方黎把妹妹抱到怀里，搂得很紧，给她所有的安全感，“姐姐会处理好的，懋懋别怕。”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说服方懋，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三个人一晚上没睡，直到太阳升起，方懋和乔夏累得睡过去，方黎才回了自己房间。

她把方懋的手机拿走，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不知过了多久，她拿起手机，换了套衣服，放轻动作出门。

来到咖啡厅，方黎点了杯热拿铁，坐在安静的角落。

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厅里，在看到方黎的瞬间，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咬咬牙走上前。

“我就是林永。”

方黎抬头看他。

男生瘦弱，脖子上戴着古怪的佛牌，快步靠近时带起的风卷着点檀香味。

林永坐在方黎的对面，身体的紧张让他双腿不自觉地往门口的方向倾斜，目光也在到处逡巡，希望视线里能多出现几个人。

方黎把方懋的手机放到桌上，手机里的内容正是那条短信。

“信息是你发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永刚看到短信，手机就被方黎收了回去，“我……”

“你不用否认，我能查到你的联系方式、家庭住址，我就能查到你更多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方黎打断他要否认的话头。

林永想到他早上收到的那条信息，身体颤抖了下，下意识握住胸口的佛牌，“是我发的。”

“孟奕晨死了，我知道一定是你们之中谁杀的！”林永的声音有些激动，却又怕惊动咖啡厅里的其他人，只能努力压抑着音量，握着佛牌的手指发白。

“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们不再追究那件事，只要你们愿意去自首，我就把所有备份删除。”


“我的建议是在原地不动，你可以吗？”萧明德不清楚她有没有内伤，不敢挪动她。

方黎轻点了点头。

她清楚自己四肢都很疼， 喉咙也有些腥甜，她也不敢随便移动。

就算旁边是尸体，她只要不看，极力转移注意力，也不是不能撑几十分钟。

萧明德抬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珠，“别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身旁的那具尸体也不能动，萧明德也不随便移动，只轻轻用手挡住方黎的眼角余光，避免她看到尸体。

晨早的山里也很冷，但萧明德的衣服都在方黎身上。

不仅如此，他偶尔还要用手背碰一碰方黎的额头，摸一摸她的手，好确认她的温度是正常的。

“你脸上还在流血，旁边有车前草，我去拔两根过来，你闭上眼睛。”

方黎定定看着他，最终还是听他的，闭上了眼睛。

萧明德的动作很快，摘了点车前草叶片回来捏碎出汁，轻轻敷在她还在流血的一条伤口上。

车前草可以止血消炎，虽然散瘀止血的作用没有茜草那么强，但在野外，当然是能找到什么就用什么了。

疼痛依旧存在，但方黎的忍耐性好像变强了一点，她声音很沙哑地开口，“你懂草药？”

“小时候学的。”萧明德轻声说道，“小时候顽皮，喜欢上蹿下跳，像猴子一样满山跑。好几次带着老陈——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上山玩，摔到了山沟沟里。家里人找了一天，才把我们找出去。”

“自那天起，我爷爷就让我们俩学点中医，学点草药，不需要多专业，只需要记住基本的常用的草药，以后就算再出类似的事，也不至于除了只能嚎哭着等人来救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看来，爷爷很有先见之明。”

至少，在关心的人受伤时，他不是只能焦急等待救援，而是能利用环境，给予帮助。

方黎安静地听着他说小时候顽皮的事，注意力稍微转移，虽然疼痛还是钻心刺骨，但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说得口干舌燥时，山里开始吹阴凉的风，天光只从叆叇乌云挤出，从树叶缝隙间洒落，更衬得阴冷。

正常人在南方这种个位数的湿冷的天气里，都会感到凉意。

萧明德也是正常人。

更别说他根本没有穿上衣。

方黎都能看到风吹过时，他手臂上生起的鸡皮疙瘩。

方黎动了动手指，想让他把大衣穿上。

只是刚一动，萧明德就握住了她的手，给她轻轻搓着，“手冷吗？”

一句话，仿佛又将时间的进度条一下拉回到了五年前。

他同样是这样，在看日落的山顶，轻握着她的手哈气。

得到的爱太少了，于是，每一份好意，她都印象深刻。

“不冷。”方黎慢慢回应了两个字，“你把大衣穿上吧。”

说话对她来说有点不适，随着喉咙和胸腔的震动，身体也跟着疼痛。

“我没事，身体好。”萧明德笑着，把方黎稍微用肘示意起来的大衣盖回去，把她遮得严严实实，“鸡皮疙瘩是自然生理反应，谁裸着被风吹不起？”

方黎：“……”

方黎还不能有大动作，她只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萧明德，然后微微偏头，不看他，也不让眼角余光瞥见那具尸体。

萧明德也没盯着她看，视线一直落在那具尸体上。

尸体浮肿，脸上像是被平整的石头或是锤子之类的重物狠狠砸过，血肉模糊，眼球突出，看不清原本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