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宗李建成的历史军事小说《大唐:家父李建成?我选黄袍加身李承宗李建成全文》,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大唐:家父李建成?我选黄袍加身》,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宗李建成,作者“山的那边”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穿越到大唐武德九年,成为皇太孙,结果发现,父亲是李建成?关键是,明天便是玄武门之变发生之日!距离皇太孙体验时间还有一天,李承宗深思熟虑后,决定黄袍加身!“皇爷爷,我现在节制天下兵马,要你一样东西,你不会不给吧?”“爹,你还年轻,要把重心放在怎么当好太子上,不要总想着谋取皇位,取我而代之,把路走歪了,会毁了你自己!”“世民二叔,别怪我说话直,皇位的水很深,我怕你把握不住,所以我来!”“元吉四叔,你听说过曹操的故事吗?”看着李承宗黄袍加身,坐在龙椅上,接受万邦朝贺,一时间,李渊、李建成、李世...
《大唐:家父李建成?我选黄袍加身李承宗李建成全文》精彩片段
如此隐秘的事情,旁人怎会知道……封德彝猛地抬起头,满脸惊骇,望向堂外,随即起身,连滚带爬的跑到堂外,吼叫道:
“站住!”
中年属吏看着当朝首席宰相竟然连滚带爬不顾仪态跑出来的慌张模样,大吃一惊,赶忙停下脚步。
封德彝喘息了几声,对着中年属吏挥了挥手说道:“放了这个宫女,你先退下。”
中年署吏赶忙照做,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等到中年属吏走后,封德彝望着徐玥,招了招手,说道:“你跟老夫过来。”
徐玥没想到,紧张的跟在他身后,再次走入堂内,然后看到封德彝竟然将门窗全部关了起来,看着堂内阴暗下来,她心中更紧张了几分。
封德彝走到案几跟前,手掌颤抖的拿起那封信,快速撕成一缕缕纸条,再撕成碎片,心中还是不放心,全部塞进嘴里,拿起案几上尚温的水碗,就着水将纸片咽进肚子里,这才放心下来,转头直勾勾盯视着徐玥。
宫中众所皆知,皇太孙三日前得了癔症,而且皇太孙才十二岁,写出这种东西的,肯定另有其人......
写此信者,敢做不敢当啊,写都写了,何必要推说是皇太孙殿下写的呢......封德彝强装镇定的呵笑了一声,然后看着徐玥,说道:“写这封信的人,要你将信带过来,必然是有求于老夫,他要老夫帮他什么?”
徐玥连忙道:“皇太孙想见你。”
还在皇太孙皇太孙,这个宫女的嘴是真严实......封德彝暗骂了一声,他自然不想被秦王府的人知晓他两头下注的事,现在被人抓住把柄,也只能就范,脸色铁青说道:“带老夫去见。”
徐玥神色一喜,应了一声诺,带着他来到太医署之中。
圆形门处的两个皇宫侍卫,看到封德彝,行了一礼,并未阻拦他进去。
圣旨说的是,不许皇太孙出来,并没有说,不许别人进去。
二人当即放他入内。
一进到院子,便激动叫道:“殿下,封公来了!”
屋内响起少年声音:“封公,请进来吧。”
封德彝脸色阴沉望向屋子,随即跟着徐玥走了进去。
屋内,李承宗正低头写着什么。
在案几旁边,放着高高垒起的一沓纸张,足有三本书籍的厚度。
看到封德彝进来,李承宗面露笑容,放下笔说道:
“封公,终于把你盼来了,请坐。”
封德彝看着他,先是行了一礼,“见过太孙殿下。”
随即,他望向徐玥,冷声问道:“老夫已经来了,现在也可以让写这封信的人出来了吧。”
李承宗神色一怔,也看向徐玥,疑惑道:“你没跟他说?”
徐玥无奈道:“奴婢说了,但是封公不信。”
李承宗这才看着封德彝,正色说道:“信是我写的。”
封德彝见他大方承认,拧起眉头,惊疑道:“你为何会知晓这件事?”
你那点破事都在史书里写着......李承宗自然不会这样回答,早已想好说辞,先是对着徐玥摆了摆手,说道:
“你先出去,记得关门。”
徐玥当即离开,将门关了起来。
李承宗看着封德彝,说道:“当初我皇爷爷跟你议论此事时,我正好进宫找我皇爷爷,你俩的对话,就是那时被我在门口偷听到了。”
封德彝面皮抽搐起来,有些难以接受他的这个回答,心里却明白,把柄被他拿住,不接受也得接受,深吸了口气,直接问道:
“殿下,你设计叫老夫过来,是想老夫帮你做什么?”
李承宗见他直接问了,也不绕圈子,简洁道:“我要你带我去见我皇爷爷。”
封德彝问道:“你见陛下做什么?”
李承宗笑道:“君主说话办事不周密,就会失去臣下;大臣说话办事不周密就会失去身家性命;机密之事不周全不保密就会出现祸害。”
“是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封德彝听懂他的意思,是不想说,板着脸道:“殿下不愿说,老夫便不能带你去见陛下。”
“不,你会的。”李承宗露出笑容,转头对着门口说道:“徐玥,进来。”
等到徐玥走进来,李承宗指了指桌上那一沓足有三本书籍厚度的纸张,说道:“把这东西,拿给房玄龄,杜如晦他们看看。”
说完,李承宗望向封德彝,一脸认真道:“这些都是你看过的内容。”
封德彝猛地脸色大变,蹭的一下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怒意瞪视着李承宗,“你威胁老夫?”
李承宗点头道:“对啊,我就是在威胁你,你要是不怕我威胁你,你就走。”
封德彝脸色难看起来,沉默了十余秒,又缓缓坐了下来。
李承宗投给他一个赞赏眼神,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旋即对着徐玥摆手道:“你先出去。”
等到徐玥退下,李承宗缓缓说道:“封公,我父亲是太子,他要是坐上皇位,以后我也将是皇帝,你现在不帮我,日后我诛你封家九族。”
看着封德彝面部肌肉不受控制抽搐的样子,李承宗接着说道:
“若是太子没有坐上皇位,是秦王坐上了皇位,你的事情,一旦被他知晓,现在他不怪罪你,这件事也会是他日后心中的一根刺,你,还有你的九族,都甭想当官了。”
李承宗注视着封德彝,问道:“所以,你帮不帮我这个忙?”
封德彝忍不住问道:“只是为了见陛下,至于这般费尽心机吗?”
那是你不懂我现在的处境......李承宗心里想着,同时明白封德彝妥协了,脸上带着笑容,嘴上问道:“封公答应了?”
封德彝闭着眼睛缓缓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殿下将利弊剖析的如此清楚,老夫若是还不知怎么选,真就白活这么大岁数,殿下稍等片刻,老夫这就入宫,说服陛下,让他老人家见你一面。”
李承宗也站起身,情真意切道:“那就有劳封公了。”
封德彝拱了拱手,离开这里,去往皇宫。
过了许久,封德彝再次而来,先对着站在圆形门处的两名皇宫侍卫交代了几句话。
那两名膀大腰圆的皇宫侍卫当即抱拳,离开了太医署。
封德彝这才找到李承宗,说道:“陛下已经准奏,你现在可以随老夫入宫面圣。”
李承宗笑了笑,将桌上的一沓纸张递给徐玥,说道:
“你拿着这些东西,找一个距离秦王府近一些的地方等着,半个时辰以后,我要是没有消息,你就将这些东西,交到秦王府。”
封德彝惊声道:“你至于这么谨慎吗?”
李承宗认真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说完,他对着封德彝道:“封公,我们走吧。”
封德彝一脸无语,没再说什么,转身领着他,朝着两仪殿而去。
两仪殿,是李渊批阅奏折,以及单独与臣子议政的地方。
二人经过一扇扇宫门,距离见到当今天子越来越近,李承宗心中也在思考,等见到李渊,怎么对他说明天将是玄武门之变。
直接告诉李渊,明天你二儿子要杀你大儿子跟四儿子?
李渊不可能相信啊,只会觉得他是胡言乱语。
而且,他手里也没有证据,即便拿出证据,秦王府那边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到时怎么办?
李承宗目望前方,通往两仪殿的最后一扇宫门,就在眼前,唯一的生路,也在眼前。
李承宗闭上眼睛,几秒后,再次睁开,眸光凝重,他决定,另辟蹊径,向死而生!
宫门紧闭,宫门外面,站着四名膀大腰圆的皇宫侍卫。
封德彝对着他们交代了几句,四名侍卫当即打开宫门,随后封德彝领着李承宗走了进去。
来到两仪殿门口,李承宗听到了殿内响起一阵悠扬的琵琶声。
封德彝转头对李承宗说道:“陛下这是在为你祈福,希望你的癔症,能够好转。”
说完,他大步走到两仪殿门口,对着殿内拱手道:“陛下,皇太孙殿下来了。”
殿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叫承宗过来。”
李承宗快步走了过去,看到一个身穿天子常服的老头,端坐在两仪殿内,闭着双眼。
他的苍老手掌,正轻轻的拨动着琵琶弦,悠扬的旋律,扑在了李承宗的脸上。
能不能不上李世民的诛杀名单,就看这次了......李承宗跨过门槛,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砰!!
封德彝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这小子不会是癔症又犯了吧......
李建成此时脸色铁青,对着李承宗怒目而视,怒气冲冲道:“承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李承宗重重点头,说道:“我知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父亲,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更清楚,你斗不过我二叔秦王!”
李元吉此时回过神,立即说道:“你父亲还有我呢!”
李承宗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加上你,更斗不过秦王了!”
李元吉睁大眼睛,这说的叫什么话!
就在此时,李承宗忽然站起身,手掌伸进怀中,取出一份金灿灿圣旨,小手高高举起道:“皇爷爷旨意!”
李建成、李元吉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对着圣旨行了一礼。
紧跟着,李承宗的声音便再次传入他们耳中:“皇爷爷旨意:即刻起,将太子和齐王,就地拘押。”
“东宫和齐王府所有兵马,由皇太孙节制!”
“东宫和齐王府一切事宜,从现在开始,亦将由皇太孙接管,钦此!”
李建成浑身一震,抬头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敢置信他说的是真的,立即快步上前,从他手中夺过旨意,打开仔细一看,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李元吉赶忙凑过去看了一眼,确定李承宗念的就是圣旨上的内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李建成脸色难看的盯着李承宗,强忍着怒意道:“承宗,你要夺权?”
“为父造你皇爷爷的反,你造为父的反?”
李承宗摇头道:“我对东宫之权没有兴趣,等事情结束,我会把东宫之权还给你,但是现在,我必须接管东宫和齐王府!”
李建成猛地将圣旨甩在地上,怒骂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说完,他转头对着李元吉说道:“四弟,你现在跟我一起,入宫面见父皇!”
李元吉当即点头,叫道:“我跟你去,我也要问问咱父皇,承宗患有癔症,他怎能相信承宗的话,又凭何就相信王晊的一面之词!”
李建成也是这个想法,只要矢口否认,坚持李承宗和王晊是在说谎,这件事就能圆过去。
然而,还不等他们走到殿门口,李承宗的声音响彻而起:“父亲,四叔,我刚才已经宣读过我皇爷爷的旨意,他要我将你们就地拘押,你们现在哪都不能去。”
李建成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李承宗,冷笑道:“逆子,你以为手持圣旨有用?”
李元吉也是一副看稚童的目光看着李承宗,说道:“大侄子,四叔今天就教你一个道理,想要成事,你得有人帮你!”
李承宗多看了李元吉一眼,点头说道:“我听四叔的。”
说完,他对着殿外大喊道:“封德彝!”
下一秒,殿外响起封德彝的声音:“老臣在!”
在李建成和李元吉错愕的目光中,封德彝头戴乌纱帽,身穿紫色官袍,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李建成难以置信道:“封公,你怎么......”
封德彝知晓他要说什么,看着太子,神色凝重道:“陛下已经料到你们不会相信皇太孙的话,所以让老臣跟在皇太孙身边,做个见证。”
说完,他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劝谏道:“太子殿下,齐王殿下,陛下的旨意,你们也听见了,还请你们不要抗旨,一错再错。”
李建成神色一冷,“本宫若是决意入宫面见陛下,你又当如何?”
说完,他回头望向李承宗,板着脸说道:“你们一老一小,以为能拦得住我跟齐王?”
李元吉嗤笑道:“就是,派个老弱病残过来,就想拘押我们?”
李承宗再次多看了一眼李元吉,说道:“四叔教导的是,我听四叔的。”
说完,他对着殿外大喊道:“冯立!”
殿外顿时响起冯立的应声:“臣在!”
一道道脚步声,踩碎殿外的寂静。
在李建成和李元吉震惊的目光中,冯立身穿明光铠,手按佩刀刀柄,神色肃穆走了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十八名长林兵。
随着冯立挥了挥手,四十八名长林兵纷纷上前,以身体挡在了显德殿门口。
冯立神色凝重的对着太子和齐王抱了一下拳,声音坚定道:“请太子殿下、齐王殿下不要踏出此门!”
四十八名长林兵同时抱拳,异口同声道:“请太子殿下,齐王殿下不要踏出此门!”
李建成眼神瞬间清澈起来。
李元吉也从震惊中回过神,看了一眼目光清澈如孩童的大哥,抬起手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李建成转头瞪向李元吉,“乌鸦嘴!”
李元吉一脸纳罕道:“关我什么事,都是你儿子干的!”
李建成懒得说他,盯视着面前的翊卫车骑将军,一字一板道:“冯立,本宫视你为心腹,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宫?”
冯立沉声道:“臣正是感念太子殿下知遇之恩,所以才请殿下您不要做傻事。”
“陛下既然能降旨给皇太孙殿下,予他节制东宫和齐王府兵马之权,要他将太子您和齐王殿下就地拘押,让他接管东宫和齐王府所有事宜,用意已然洞若观火,就是想让东宫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这件事。”
“一旦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抗旨,陛下必然会亲自出手,到那时,朝野沸腾,后果不堪设想!”
冯立情真意切道:“请太子殿下,给皇太孙一个机会,让他来解决!”
李建成见他宁愿相信李承宗,也不相信自己,内心更为光火,怒斥道:“承宗他只是一个孩子,你指望他能解决什么?”
说着,他转头看着李承宗,质问道:“你告诉为父,你能解决什么?”
李承宗认真道:“我能解决你。”
“......”
李建成闻言脸色瞬间绿了。
李元吉看着二人,小声道:“大哥,我大侄子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你闭嘴!”李建成对着他怒骂一声,等李元吉捂住嘴,瞪向李承宗,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质问道:“承宗,难道在你眼里,为父对付不了秦王?”
李承宗叹了口气道:“父亲当然能够对付我二叔秦王,但是,你对付我二叔的方法,和我二叔对付你的方法一样,都是杀死对方。”
“常言道,‘自古皇家无父子,从来帝王少弟兄’,我不想最后是这个局面,所以我才要站出来,我不仅想父亲你,还有我四叔,能活下来,我还想我二叔秦王也能活下来。”
忽然一声闷响,琵琶旋律戛然而止。
李渊手掌抚住琵琶琴弦,睁开眼睛,看到十二岁的皇孙跪在地上,头都磕青一片,大吃一惊,放下琵琶问道:“承宗,你这是作甚?”
李承宗抬头看着李渊,他很清楚,跟李渊说明天早上,秦王李世民会发动玄武门之变,诛杀太子、齐王,逼他退位,李渊铁定不信。
即便李渊不会觉得他是胡言乱语,也会觉得他是受了太子、齐王的指使,在污蔑秦王。
所以,要想让李渊意识到危险,那就必须给他一个不得不信的理由。
李承宗目光通红,声音哽咽道:“皇爷爷,我父亲伙同我四叔,想要谋害我二叔,还想要皇爷爷您交出朝政大权!”
在父亲和二叔有矛盾的情况下,侄子站出来说二叔造反,李渊不太会相信。
但是,儿子举报说老子造反,李承宗猜测,李渊不太敢不信。
果然,李渊正要起身,去扶李承宗起来,听到这话,瞬间坐了回去,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嫡长孙。
殿外,封德彝闭上了眼睛,完了完了,儿子举报父亲造反,皇太孙殿下的癔症果真又犯了......就在此时,李承宗的哽咽声音再次响起:“皇爷爷,这是孙儿偷听到的,我父亲还对四叔说,‘如今我们已经夺取了秦王的全部精锐部队,你统帅着几万兵众,即将出征抵御突厥,待我和秦王到昆明池,在那里为你饯行,你便命令麾下心腹,把他折杀在帷幕后边,父皇问起,就说秦王是暴病死去,我估计父皇不会不信。我会再派人劝说父皇,要他把朝政交给我,待我登位以后,立你为皇太弟,至于尉迟敬德等人,落到你的手中,到时活埋掉,谁敢不服?’!”
听到这话,封德彝睁开眼睛,错愕看着他。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可是,儿子揭发亲老子谋反,这也太荒唐了......李渊闻言猛地坐起,脸色不停变幻的凝视着李承宗,大喝道:“承宗,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揭发你的父亲谋反!”
封德彝赶忙道:“陛下,八成是殿下的癔症犯了,您别跟他计较。”
李承宗忽然大声道:“孙儿没有说谎,也没有癔症!孙儿说的句句属实,皇爷爷若是不信,可以召东宫率更丞王晊入宫,他当时也在场,能够替孙儿作证!”
还有人证......封德彝脸色一变,惊骇的望着李承宗,如果有人证,那情况大不一样。
一旦坐实,东宫太子谋反,朝野必然沸腾,朝堂上的平衡将会被打破,天平会立即向秦王那边倾斜。
李渊见他言之凿凿,脸色一沉,对着殿外大喝了一声:“王贺!”
霎时,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太监走了进来,拱手道:“奴婢在。”
李渊指着东宫方向,沉声道:“去东宫,将率更丞王晊带来见朕!”
中年太监道:“遵旨!”
说完,他退到两仪殿外,转身离去。
很快,一名身穿绿袍的中年男人,被中年太监带了过来。
绿袍中年男人有些不安,不明白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怎会被天子召见,小心翼翼的恭敬行礼道:“臣率更丞王晊,拜见陛下。”
率更丞,是东宫核心机构之一率更寺的属官,主要负责东宫的漏刻计时。
李渊一双虎目盯视着他,面容严肃道:“王晊,朕有话问你,老实回话。”
“太子和齐王,是不是要谋害秦王?”
王晊浑身一震,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渊。
李渊见状,好似失去所有的力气,身体往靠背上一靠,抬起头,仰面朝天,闭上了眼睛。
王晊那不敢置信的神态,已经回答了他,确有此事。
李渊有些沙哑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等王晊开口,李承宗先说道:“前天,六月初一的晚上。”
王晊不由看向了李承宗,眼神中充满惊骇之色,听出来是皇太孙告知给陛下,太子和齐王密谋杀害秦王的事,可是,皇太孙怎会知道这件事?
李渊睁开眼睛,眼眶发红的看着王晊,质问道:“王晊,皇太孙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王晊低着头,说道:“是,确实是六月初一的晚上。”
李渊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王晊,你是不是想跟太子一起,谋杀秦王,以此得到恩赏啊?”
王晊脸色一变,慌张的跪倒在地,惶恐道:“臣不敢,臣从未这样想过谋逆之事。”
李渊手掌砰的一下拍在龙榻御座的把手上,怒声道:“你也知道这是谋逆,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上奏给朕,而是选择隐瞒不报?”
王晊低着头,跪在地上,面如土色,浑身发抖,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此时,李承宗的声音响起道:“皇爷爷,是孙儿让他隐瞒不报。”
李渊转头看向他,“为什么?”
李承宗小脸满是严肃,说道:“因为我父亲和我四叔密谋的事情,还没有发生,王晊若是上奏,一旦我父亲和我四叔矢口否认,王晊的上奏,不仅起不到丝毫效果,而且,还会让我父亲和我四叔更隐秘的做这件事,到时候哪怕是皇爷爷,也防不胜防。”
“孙儿是为皇爷爷考虑,所以才不让王晊上奏,只要王晊不把此事揭露出来,我父亲和我四叔,就会掉以轻心,孙儿也可以通过王晊,得到更确切的消息,让皇爷爷有所准备。”
李渊闻言,脸色一缓,对着王晊挥了挥手,“起来吧。”
“谢陛下宽恕。”王晊浑身颤抖着站起身,随即转头投给李承宗一个感激眼神。
他能感觉到,刚才李渊对他起了杀心,如果不是李承宗为他说话,他已经是死人了。
李渊闭着眼睛,思考着什么,一时间,两仪殿内,寂静无声。
许久,李渊睁开眼睛,望向站在殿外的封德彝,对他招了招手,叫他进来,随即问道:“德彝,你来告诉朕,太子与齐王密谋加害秦王一事,应该怎么处置。”
“这......”封德彝犹豫着,不敢下决定,转头看了一眼李承宗。
此时此刻,他全然不敢将李承宗当做一个十二岁少年来看待。
他隐隐感觉到,李承宗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揭露太子和齐王谋反,肯定已经有谋划了。
不出他所料,李承宗的声音这时在两仪殿内响起。
他也不着急,毕竟,没了玄武门之变,他已经不用再担心自身安危,有的是时间。
就在此时,李承宗感受到一道目光,抬头望去,只见徐玥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李承宗疑惑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徐玥眼巴巴问道:“殿下,你是不是也要奴婢率领什么卫啊?奴婢不会,奴婢只学了怎么照顾殿下。”
李承宗哭笑不得道:“我也没想过给你派差事啊。”
徐玥这才放下心,一边松口气一边拍了拍胸口。
李承宗看着她胸前,她身上的衣服,丝毫挡不住波涛,不得不说,徐玥人美肤白,很有魅力。
徐玥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立即放下了手,脸色微微发红。
李承宗很快收回目光,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徐玥连声道:“好的殿下!”
看着她略显惊慌的背影,李承宗摇了摇头,他现在可没闲心把心思放在这方面。
他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坐在了案几跟前,一边回忆着,一边拿起笔在纸张上写起了史书中记载的人物和事迹。
确定自己的记忆无误,李承宗呼出一口气,仔细看着自己写的内容。
看完之后,他立即拿来火盆,将纸张扔进去焚烧。
一直到晚上,他都在重复着,记录,阅读,焚烧。
当天色暗淡下来,李承宗便躺了下来,心里想着。
等粮食一到,不出意外,明天朝堂上的蠹虫,一定会跳出来......
第二天早上,李承宗起了个大早,打开门后,发现徐玥已经站在了门口。
徐玥见他出来,露出甜美笑容道:“殿下醒了!”
李承宗笑道:“你也起来的够早啊。”
徐玥脆声道:“因为奴婢要伺候殿下嘛。”
说着,她拿来了脸盆,打了热水给他。
李承宗洗漱着,同时听徐玥说道:“殿下,宫里刚刚传来消息,说是陛下要罢朝一天。”
“知道了。”李承宗微微颔首,心里想着,老李头应该还没从他儿子的事里走出来吧。
正当李承宗吃着徐玥带来的早饭,王晊忽然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
李承宗见状,心头一动,问道:
“有消息了?”
王晊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洛阳那边的粮食,马上就到京城。”
李承宗眼眸一亮,当即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饭,擦了擦嘴道:“走,过去看看。”
看到徐玥还要收拾碗筷,李承宗摆手道:“回来再收拾。”
说完,他带着徐玥和王晊,坐着马车,朝着城外方向而去。
来到城外,李承宗刚一下马车,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方脸男人,带着五名属吏,站在路边查验着一队粮车。
而此时,那名中年方脸男人也看到了李承宗,吃了一惊,快步上前行礼道:
“臣户部侍郎崔武,见过皇太孙殿下。”
崔武......李承宗心头一动,昨天在清风楼中,听说过此人,现在负责粮荒的人,就是他了。
“起来吧。”李承宗微微颔首,看着不远处的十余辆粮车,说道:“接粮这种事,让底下人做便是,怎么你还亲自过来一趟?”
听到他的话,崔武有种奇怪的感觉,对方表现的太过成熟,完全不像是一个孩童该有的样子。
想想也是,这个少年要是真的和同龄人一样,也不可能一天时间就平息三王之争。
崔武站在李承宗身边,不敢大意,思忖着他来这的目的,闻言肃然道:“陛下交给臣的差事,臣必须用心才是。”
李承宗瞅着他,“那真是辛苦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
说完,他摊开手掌,比划出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二人朝着显德殿方向而去。
李纲、魏征跟在他身后,彼此对视了一眼,感觉李承宗还挺亲人。
来到显德殿。
李纲和魏征望了一眼殿内的情况,同时怔然。
只见显德殿中,坐着李建成夫妇、李世民夫妇、还有李元吉。
此时,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瞧见了李纲和魏征,纷纷皱起了眉头。
太子妃见状,起身对着李承宗说道:“承宗,为娘先回去了。”
李承宗将她送到门口说道:“娘亲慢些。”
这时,李承宗瞧见秦王妃站了起来,知晓她想说什么,不等她开口,先指了指她的三个孩子,说道:“二婶,你先带着他们下去歇着。”
秦王妃点了点头,立即带着李承乾、李泰、李丽质离开了显德殿。
一时间,显德殿内,只剩下李承宗、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以及李纲和魏征。
而此时,徐玥拿来了两个坐垫,放在了殿内。
李承宗投给她一个赞赏眼神,旋即指着坐垫,对李纲和魏征说道:“请坐。”
李纲、魏征立即行礼道了一声,然后又对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行了一礼,方才坐在了坐垫上。
就在此时,李建成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来干什么?看本宫的笑话吗?”
李纲、魏征望向他,连连摇头,正想解释,李承宗却先开口说道:“李少保,魏学士,我父亲这会心里不平衡,你们不要介意。”
李纲、魏征闻言,立即摇了摇头,将要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李建成心中一恼,看出李承宗这是在宣誓主权,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抿着嘴唇不吭声。
旁边的李世民手握茶盏,轻轻的抿着,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李元吉坐在旁边,没心没肺的捏着糕点放进嘴里。
李纲、魏征望着这一幕,暗暗咂舌。
这三兄弟,以前是水火不容,属实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他们坐在一起,且无事发生的样子。
魏征率先收回目光,望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李承宗。
此次来东宫,他有很多话想问一问这位皇太孙,但是现在,他觉得想问他一些别的,开口说道:“皇太孙殿下是否觉得,经此一事,朝廷的局面,会好过以前?”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李承宗。
李承宗有些意外,没想到魏征会这么直白。
他没有给出结论,而是说道:“魏学士觉得呢?”
魏征正襟危坐,沉声说道:“臣以为,现在的朝廷,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李承宗摸着下巴,瞅了一眼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说道:“我觉得比以前好。”
“至少,现在我父亲,还有我二叔,四叔,不会再争斗。”
说完,他看着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面露笑容道:“对不对啊,父亲,二叔,四叔?”
李建成脸色瞬间黑了几分。
李世民也放下了茶盏,直直盯着他。
李元吉嚼着的腮帮子,此时也停了下来。
这不是在戳他们三人的肺管子吗......李纲握紧手中的拐杖,心里想着。
魏征沉声说道:“三位殿下能够放下争执,和睦共处,对陛下而言,对臣民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同时板着脸看向魏征。
你也搁这戳肺管子......李纲目光异色看着魏征。
李承宗双手抱肩,歪着头望着魏征,隐隐感觉他要说但是。
果然,下一秒,魏征话锋一转道:“但是,朝廷的局面,在臣看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于祥思索道:“草民只知道,他姓尹,好像宫里有人。”
话音甫落,魏征脱口而出道:“是尹阿鼠!”
李纲斩钉截铁道:“一定是他!”
说着,李纲满面愁容道:“如果是他,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旁的马周小心翼翼问道:“这人大有来历?”
李纲沉声道:“此人,是深受当今陛下宠爱的尹德妃的父亲。”
马周脸色顿时一变,竟然这么大来历。
李纲望向李承乾,严肃说道:“殿下,这个人,咱们惹不起。”
魏征闻言抿着嘴唇,心都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这个尹阿鼠,仗着女儿是陛下恩宠的尹德妃,在京城飞扬跋扈。
据说秦王府的杜如晦,骑马经过尹阿鼠的府邸,就因为没有下马,惹得尹阿鼠勃然大怒,让家童出来将杜如晦强行拽下马殴打,打的他断了一根手指,事后还让女儿尹德妃去李渊那里告了李世民一状,说李世民欺负尹家人,李渊因此训斥了李世民一顿,任凭李世民怎么辩解,也不相信。
这也让尹阿鼠变得更加飞扬跋扈。
现在,得知京城粮荒背后的人居然是他,魏征顿感心灰意冷,又不由生起愤懑,这种人竟然没人能收,这样的大唐,还有未来吗!
“我问一下,尹阿鼠,他有几个折冲府?”
就在此时,李承宗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一句话,让众人看向了李承宗。
李承宗很是淡定。
他靠着对史书的了解,保下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消除杀兄弟囚父亲的这段历史。
同时他也很清楚,保了他们,会引发了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大唐少了李世民杀兄弟囚父亲的这段历史,导致朝堂上的这群蠹虫,还在活蹦乱跳。
不过,李承宗心中并不以为意,蠹虫说到底也只是虫子,敢在他面前蹦跳,捏死就是了。
李承宗双手抱肩,面带笑容道:“我东宫,有太子十率府的五千兵马,还有我父亲给我备的长林兵,有两千兵马。”
“你说,是我该怕他,还是他该怕我?”
李纲提醒道:“尹阿鼠的女儿是陛下宠爱的尹德妃......”
李承宗打断他的话茬问道:
“那我问你,尹德妃有几个折冲府?”
“......”
李纲瞬间听明白了。
众人也听明白了,李承宗根本不把尹阿鼠放在眼里。
魏征瞬间激动起来,有这样强硬的皇太孙,大唐何愁没有未来!
马周凝视着李承宗,感觉面前的十二岁少年,身上有金光闪耀。
李纲也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有些担忧道:“殿下说的甚是!”
“但陛下若是怪罪下来......”
李承宗笑道:“只要我能解决粮荒一事,我皇爷爷就没有怪罪我的理由。”
“到时候,他凭什么怪罪我?他得奖赏我,对不对?”
李纲沉默两秒,发现在理,说道:“有道理......”
李承宗接着说道:“现在大家想一想,怎么才能解决京城的粮荒。”
马周忽然开口道:“如果殿下手里有足够的粮食,粮荒之事,便可迎刃而解。”
“问题是,怎么弄到充足的粮食。”
李纲、魏征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的决断。
李承宗沉吟两秒,看向于祥。
于祥心领神会,想也不想的拱手说道:“草民愿意把手头上的所有粮食都交给殿下。”
李承宗问道:“你有多少?”
于祥稍加思索说道:“粟米和稻米加起来,有八百石。”
八百石,差不多有八万斤粮。
魏征皱眉道:“京城百姓,大概有五十万人,这八万斤粮米,完全不够。”
李承宗双手抱肩,思索着,这么点粮,估计撒下去就没了,根本不足以压下粮价,便看向于祥问道:“你觉得尹阿鼠手里有多少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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