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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江元音齐司延全文

唐十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蓉似是被噎住了,半响没声。“咚——”江兴德重重放下碗筷,沉脸朝陈蓉伸手:“把信给我。”陈蓉一阵犹疑,见他满面风雨,只得把信递过去。江兴德看着信,气得额角青筋暴突,“她这哪是昨夜未归,看这落款她离家已有八九日!”陈蓉先前没细看,瞟到泉郡两个字便绷不住了,现在一听到八九日立即瞪着江元音,兴师问罪道:“我与你父亲外出办事,你既是长女就该担责照料府中上下,若是云裳有个万一,我定饶不了你!”“可阿母外出前分明让我禁足静思己过,我连房门都不能出又要如何照料府中上下?”江元音眼神坚毅,将扯开的话题又绕回来,重复问道:“阿母,待我这般苛刻,我当真是你所生吗?”江兴德倏地起身,再次打断:“泉郡危险重重,当务之急是速派人去泉郡将云裳寻回,免生意外!”...

主角:江元音齐司延   更新:2025-04-12 16: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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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元音齐司延的其他类型小说《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江元音齐司延全文》,由网络作家“唐十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蓉似是被噎住了,半响没声。“咚——”江兴德重重放下碗筷,沉脸朝陈蓉伸手:“把信给我。”陈蓉一阵犹疑,见他满面风雨,只得把信递过去。江兴德看着信,气得额角青筋暴突,“她这哪是昨夜未归,看这落款她离家已有八九日!”陈蓉先前没细看,瞟到泉郡两个字便绷不住了,现在一听到八九日立即瞪着江元音,兴师问罪道:“我与你父亲外出办事,你既是长女就该担责照料府中上下,若是云裳有个万一,我定饶不了你!”“可阿母外出前分明让我禁足静思己过,我连房门都不能出又要如何照料府中上下?”江元音眼神坚毅,将扯开的话题又绕回来,重复问道:“阿母,待我这般苛刻,我当真是你所生吗?”江兴德倏地起身,再次打断:“泉郡危险重重,当务之急是速派人去泉郡将云裳寻回,免生意外!”...

《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江元音齐司延全文》精彩片段

陈蓉似是被噎住了,半响没声。

“咚——”江兴德重重放下碗筷,沉脸朝陈蓉伸手:“把信给我。”

陈蓉一阵犹疑,见他满面风雨,只得把信递过去。

江兴德看着信,气得额角青筋暴突,“她这哪是昨夜未归,看这落款她离家已有八九日!”

陈蓉先前没细看,瞟到泉郡两个字便绷不住了,现在一听到八九日立即瞪着江元音,兴师问罪道:“我与你父亲外出办事,你既是长女就该担责照料府中上下,若是云裳有个万一,我定饶不了你!”

“可阿母外出前分明让我禁足静思己过,我连房门都不能出又要如何照料府中上下?”

江元音眼神坚毅,将扯开的话题又绕回来,重复问道:“阿母,待我这般苛刻,我当真是你所生吗?”

江兴德倏地起身,再次打断:“泉郡危险重重,当务之急是速派人去泉郡将云裳寻回,免生意外!”

他侧目看向李嬷,吩咐道:“速去唤李管事、桃夭院上下来中厅见我!”

江兴德甩袖而去,陈蓉顾不得训斥江元音抬步跟上。

江正耀也起身,走了两步看向问了两遍都未得到答案而面无表情的江元音,揣度指责道:“你竟半点不担心阿姐,难不成是你唆使阿姐去泉郡的?”

江元音只觉得好笑,“你高估我了,我的话没那么有份量,你阿姐想去哪,岂会听我所言?”

她不欲与之掰扯,跟上江兴德的步子。

江府中厅,江父大发雷霆,和陈蓉一同审问了桃夭院的奴仆,命令李管事不计钱财代价,立即差人去泉郡寻人。

江元音安静旁观,即便之前的询问没有得到答案,但前世某处遗憾已经圆满。

前世阿父定也这般着急担忧的寻过她,那句“不可再自称江家女”定不是阿父的决定。

江家这一寻便是两月,不惜钱财,甚至动用了商会人脉,才终于有了江云裳的消息。

李管事禀告道:“老爷、夫人,二小姐两月前自行去了泉郡三爷府,打那后再没消息,人......不知还在不在三爷府。”

他说得很委婉,这位“三爷”是泉郡的地头蛇,神秘得很,无人晓其姓氏、年龄、面貌,只知其残暴狠毒,座下皆是亡命之徒,江云裳定是凶多吉少。

陈蓉扶额,几欲昏厥,而江兴德闭目,沉痛不语。

唯有九岁的江正耀,对“三爷”这号人物没甚了解,激动道:“那便去他府上要人!”

“胡闹!”

江兴德睁眼呵斥,“你年幼不晓世道,那三爷便是官爷都不敢轻易招惹,何况我们商贾?”

“那又如何?

难道不管阿姐了吗?”

江正耀不以为然,“阿父若怕,我领人去接阿姐便是!”

江兴德头疼得紧,挥手示意刘嬷将江正耀带回逸轩院。

江正耀不服,但到底不过九岁,挣不脱李嬷和家丁,只能不住嚷嚷着他要去救江云裳。

江元音耳边是少年尖锐心急的嗓音,和记忆中冷漠要她去死的声音糅杂在一起。

果然,他和陈蓉并非是在意江家的名声,他们只是,不在意她罢了。

无妨,阿父会在意她,这便够了。

江兴德沉声吩咐李管事:“撤了搜寻的人手,留一人在泉郡盯梢,若有云裳的消息,即刻来报。”

这话无异于宣判了江云裳的“死刑”,陈蓉承受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丫鬟嬷嬷惊呼着围上去,在江兴德的示意下,搀扶她回房,去请郎中。

江元音迎上去,担忧唤了声“阿父”。

江兴德只当她和江正耀一般是担心江云裳,想来劝他,于是叹息摇头道:“元音,不是我不愿意救,只是你妹妹落在那人手里两月有余,大抵是......没了。”

江元音很清楚,江云裳没死,此时她应该被关在烘臭潮湿的猪圈里,与之抢食,夜夜活在被牲畜啃食的恐惧里,直至快冻死在初雪那日,李承烨才会把她捡回屋内。

这些都是江云裳自己选的。

江元音只是心疼江兴德。

前世她生死未卜,阿父定也这般神伤。

她代替前世的自己出声劝慰道:“阿父莫太过忧思,身子要紧。”

“无碍,你去瞧瞧你阿母吧,多劝劝,我怕她想不通。”

江元音应声,去陈蓉床前候着。

郎中看了诊开了药,药煎好时,陈蓉醒了。

陈蓉满眸恶意与憎恨,张口便是最歹毒伤人的话:“为什么去泉郡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是我的云裳不是你?!”

江元音神色毫无起伏,仍是一副没脾气的温吞模样,“阿母莫急,若是急坏了身子,云裳泉下有知定会心疼自责,难以安息。”

“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裳没死,我不许你咒她!”

陈蓉激动扬声,“江元音,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元音不敢,是元音嘴笨,惹怒阿母,”江元音端着药碗凑到陈蓉唇边,“阿母,喝药。”

陈蓉还在气头上,伸手挥开药碗。

江元音仿若惊慌的兔子,手一抖,那碗药不偏不倚很是“巧合”地洒在陈蓉身上。

刚煎好的药还是烫人的温度,陈蓉失声惨叫,江元音忙起身立着,诚惶诚恐地垂首,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是元音笨手笨脚,请阿母责罚。”

陈蓉身子发颤,分不清是被烫得还是气得,她怒不可遏拿起药碗朝江元音摔去:“滚!

我不需要你侍候,别在这碍我眼!”

江元音害怕瑟缩着,却又完美避开了这砸过来的碗,嗡声道:“是......元音这就退下......”陈蓉看看地上四分五裂的药碗,再瞪着江元音慌慌张张离开的身影,差点又气昏了过去。

量她也没那个胆子敢故意为之,真是蠢笨如猪,什么事都做不好!

都怪她不阻止,害了云裳!

江元音一迈出梧桐院,便敛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勾唇轻笑。

若非阿父开口,她才不会上赶着给陈蓉侍疾。

她不配。


酉时一刻,有下人来请江元音:“大小姐,晚餐已备好,老爷唤您过去用餐。”

江元音捏帕掩唇,轻咳了声:“白日里急着去见阿父,穿得单薄受了寒,现下没了胃口,我今日便不过去用餐了。”

看到那家人的虚伪嘴脸,她真的会倒胃。

等过了戌时,陈蓉派李嬷过来送来了清粥与参汤。

李嬷摆着一副难得一见的笑脸,连语气都和善了些:“夫人特意命我送来这些吃食,大小姐胃口可好些了?

可还有旁的不适?

可需要去请郎中?”

江元音心中冷笑。

陈蓉倒是把江兴德的话听进去了,怕她这个“侯府夫人”不受摆布,来示好了。

她不咸不淡地应道:“好多了,替我转告阿母,劳阿母挂心了。”

“夫人只是面上待大小姐严苛,心里还是很疼惜大小姐的,大小姐可一定要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啊。”

江元音不语,一贯的温吞模样。

李嬷连着“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几句,方才告退道:“夫人的身子好了个七八了,大小姐从明日起可前去请安,我就不打扰大小姐歇息了。”

李嬷一走,雪燕端着清粥和参汤凑过来。

江元音没看吃食一眼,反而盯着她泛红的眼眶,问:“你哭什么?”

“雪燕替小姐高兴,”雪燕吸了吸鼻子,欣慰道:“夫人终于疼小姐了......”江元音只觉得嘲讽,扫了吃食一眼,吩咐道:“你端下去吃了吧,你若不饿,倒了便是。”

雪燕难以置信地确认道:“倒......倒了?”

从前无论夫人给了什么,小姐都很欣喜珍视,今日这是怎么了?

江元音轻“嗯”了声,不再回应,埋首看向书案。

她下午将前世的时间线理了一遍,权衡利弊,她决定顺势而为,嫁入侯府。

既已知江家入京的结局是惨死乱剑,她何必阻止?

江家想利用她攀附权贵,为江正耀铺路,她就让他们人财两空。

反正那定宁侯是个短命的,她只要当一年半载的侯府夫人,对江家阳奉阴违,使其掏空家底黄粱梦碎,待定宁侯死后,她拿着钱财寻个远离纷争的净土,过她的快活日子。

次日上午,江元音去梧桐院给陈蓉请安。

陈蓉坐在软榻上,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年关将至,府里有大大小小的事要操持,自今日起,你便来帮我分担分担。”

江元音低眉敛目,很是温顺:“是,阿母。”

这是个很好的摸清江家家底的契机,她不介意被陈蓉使唤。

陈蓉瞅着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悦道:“你这木讷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之前我不过是在气头上让你走,你倒好,竟真的十来日不来见我一眼,半点不懂变通哄人,将来如何能讨得婆母夫君欢心?”

江元音眼底浮着讥笑,故意道:“那元音便终身不嫁。”

“我是那个意思吗?”

陈蓉果然被气到,“我是让你改改性子,学着变通,免得在婆家说不上半句话,如何帮衬你阿弟?”

“阿弟天资聪颖,日后必大有作为,定不需我帮衬,而我愚钝,定寻不到好婆家,只怕日后想帮阿弟也有心无力,但阿母放心,我出嫁后定恪守本分,定不给娘家添麻烦。”

陈蓉听她自贬夸江正耀,心里又舒坦又气,无法将她要嫁入侯府的事给说破,只得深呼吸压着火气,道:“你是我江家的嫡女,我和你父亲定会竭尽所能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江元音眼底的讥笑愈深。

分明是利用她,却要包装成对她的恩惠,想让她感恩戴德。

陈蓉又道:“你是长姐,要懂得照顾帮衬弟弟,事事以弟弟为先,他好了,日后才能帮衬你的孩子。”

江元音福了福身:“元音谨记。”

陈蓉摆摆手:“你同李嬷去见李管事,他会教你该如何做,我有些乏了,要睡个回笼觉。”

“是,元音告退。”

李管事没交予江元音多大的重任,只是将府中各院的新春布置交予了她。

她温声应了,这是摸清江家家底的第一步,她要徐徐图之。

两日后,朝廷派人来宣旨,说圣上念江兴德充盈国库有功,建设江南有劳,特为其女择良婿,赐婚定宁侯,选定其子为太子陪读,于年后进京谢恩。

江兴德满脸尘埃落定的喜悦领旨,早就知晓的陈蓉亦算淡定,唯有江正耀不乐意,皱着眉眼道:“阿姐没回来,谁嫁给定宁侯?”

宣旨的人侧目,探寻望去。

“休得胡言乱语!”

江兴德点了点一旁静立着的江元音,“你阿姐好生生在这,你看不见?”

江正耀还要争辩,被陈蓉及时拉住捂嘴。

江兴德毕恭毕敬招呼着宣旨的人入厅内说话去了,院里剩下女眷和江正耀。

陈蓉一直待他们走远了,才松开江正耀,低声提醒道:“耀儿,这些话切不可再说,免得惹恼你父亲。”

“为何不能说?

我偏要说!”

江正耀不服道:“这侯府夫人的位置当是我阿姐的,”他怒指江元音,“她凭什么?!”

自打那夜发烧过后,这江元音就跟变了性似的,完全不将他看在眼里,使得他那一股子火还积在心里。

从前她低声下气的示好让他心烦厌恶,现下这般目中无他更让他恼怒。

江元音毫不在意,不痛不痒地顺着他的话说:“正耀说得对,只有云裳才配当这侯府夫人。”

呵,他们有本事找回江云裳吗?

他俩反复提起江云裳,让陈蓉陷入丧女的伤痛里,口吻不善道:“不要口无遮拦,贵人在府,你们谁都不许再提云裳。”

江正耀哪懂其中曲折,只当陈蓉在为江元音说话,愤懑道:“阿姐才失踪数月,阿母便忘了阿姐还向着江元音说话,阿母这样对得起阿姐吗?”

陈蓉蹙眉低喝:“你小声些!

被你父亲听到,你非得挨巴掌不可!”

“打就打,我不怕!

我正要问问阿父,是不是也把阿姐忘了!”

陈蓉头疼不已,示意刘嬷将江正耀带回逸轩院。

在陈蓉看不到的视角里,安静温顺的江元音抬眼看向江正耀,扬唇轻笑。

这于江正耀而言是无声的挑衅,他愈发激动,扯着嗓子就要破口大骂。

陈蓉再次快速捂住他的嘴,吩咐刘嬷:“在贵人离府前,不许少爷出逸轩院!”

语罢胆颤望向大厅的方向,生怕惹出事端。


江元音抬眼望去,看着这着粉裙的少女,挑眉试探唤道:“招娣表妹?”

没记错的话,这是陈贵平的女儿,惯会趋炎附势,对江云裳阿谀奉承,对她只有不屑地白眼。

“正是,”陈蓉笑容更深,“我记得你们幼时常在一起玩,想必感情不错。”

陈招娣看着江元音笑,眉目里都是得意,“元音阿姐,好久不见。”

“嗯呢,”江元音也笑,明知故问道:“初三那日你怎地没同舅舅、表弟一道来拜年呢?”

陈贵平最是重男轻女,家宴难得会带上陈招娣。

陈招娣藏不住情绪,立马挂了脸,撒娇扯了扯陈蓉的手。

江元音是真的想笑。

不过是站着陈蓉身边,她还自动代入江云裳的身份了?

“今日不过初七,也不迟,”陈蓉道:“元音啊,我同你父亲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你性子过于木讷含蓄了,怕是难得侯爷欢心,便选了招娣与你陪嫁,你们是表亲,在侯府能互相照应,她若能被抬为妾,也好过侯爷向着其他女人。”

江元音恍然,原来陈蓉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温声应下:“阿父阿母思虑周全,元音全听阿父阿母做主。”

她都能猜想到陈蓉是如何劝江兴德的,定是说她讨不了男人欢心,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更怕她嫁入侯门后忘本,不受掌控,而陈招娣嘴甜,有血缘关系,能盯梢她。

他们算盘打得响亮,她一个都不会拒绝。

她只会让他们满怀期望,再一个个落空。

这时有家丁过来传话:“老爷,定宁侯那边来人了!”

江兴德激动起身,欣喜若狂甩袖迈步,“迎亲队伍竟提前一日到了,可见侯府对我江家的重视,我这就......老爷不必动身!”

家丁唤住江兴德,“不是迎亲队伍,就来了一人,留了口信便走了。”

江兴德笑容僵住:“什么口信?”

家丁欲言又止:“......盼大小姐一路平安,侯府的人会在汴京城门口相迎。”

江兴德回过味来,只觉得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这哪有重视?

分明是轻视到不将江家放在眼里!

“在汴京迎亲?

不派人来护送?”

陈蓉亦激动起身,走至江兴德身边,抱怨道:“侯府怎能如此轻待江家?

这一路的嫁妆要是被盯上......”江兴德多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烦闷挥袖制止陈蓉,“自古权贵世家从未看得起商贾,待我儿......”他咬牙切齿,终是止住了,吩咐家丁道:“即刻备车,我要出府。”

江兴德急匆匆的走了,陈蓉侧目看着没甚反应的江元音,越发气不顺。

真是个榆木脑袋,竟半点不着急!

别死在入京路上,白白丢了那十里红妆!

江元音当然不急,江兴德要实现他的阶层跨越,自会想办法解决,何况前世江云裳稳稳当当嫁入了侯府,她这一路当顺利平安。

江兴德的确如她所想,奔波了一日,雇了三城的镖师,护送她出嫁入京。

初八早晨,她场面地拜别了父母,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前世拼命想回却回不了的家。

江元音被搀扶着上了马车,看着一旁眼眶泛红的雪燕,一派轻松淡然地开口:“莫哭,雪燕,今天是我离家的好日子,你该笑才是。”


主仆俩早就交了心,她不避讳和她吐露真言。

“小姐在江家受的委屈,雪燕都看在眼里,小姐离了家,雪燕也为小姐高兴,只是......”雪燕担忧道,“侯府连迎亲护送都不安排,雪燕怕小姐嫁过去也受委屈,还有那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表小姐......”一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夫人只差明说让表小姐替你嫁入侯府了,夫人当真过分!”

江元音轻笑:“那得看陈招娣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陈招娣若还似从前那般踩在她头上,那她便在侯府给她算算陈年旧账。

然雪燕说的没错,定宁侯府的确没打算让江元音过好日子,不安排迎亲护送队不过是个开始。

经过一个半月才平安抵达汴京,侯府就派来了一个领路人,慢悠悠将他们领到了侯府偏门,把江元音晾在花轿里,一直等侯府家丁清算了嫁妆,足足一个时辰,才“迎”新妇进门。

待进了侯府更是夸张,整个府邸没半分喜庆的布置,连点红色都瞅不见,别说宴请宾客,连招呼的奴仆都没几个。

最最离谱的是,定宁侯齐司延连拜堂都不出现。

高堂上坐着的是齐司延的二叔、二叔母。

二叔道:“我乃司延二叔,司延父母身故,今日便由我和他二叔母坐这高堂。”

二叔母冷淡道:“司延身子不适,无法与你行礼,你且拜着,莫误了吉时。”

盖头下江元音一脸无所谓,抢在雪燕按捺不住为她鸣不平前,恭顺应道:“是,侄媳明白。”

江元音独自行完礼便被送到了新房。

这一晾又是一个时辰。

雪燕急得不住踱步张望,陈招娣没甚规矩地坐在软榻上,挖苦道:“元音阿姐,我看侯爷今夜不会来了,新婚夜没和夫君圆房,阿姐明日一定会被嘲笑,日后在侯府怕是不好过哦。”

雪燕不平:“表小姐说这般风凉话未免太没良心!”

话音一落,门口响起了家丁的声音:“侯爷今夜要泡药浴,夫人不必等了,早些歇息吧。”

陈招娣眉飞色舞,得意地笑了,“看吧,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风凉话。”

雪燕气急,正欲与之争论一番,这时端坐婚床上的江元音倏地自己掀开了盖头,侧目冷冷瞟了陈招娣一眼,“我日子不好过,你就能好过了?”

江元音在众人记忆里一直是温吞好欺负的模样,陈招娣对她的冷脸不以为然,嘲讽道:“人侯府根本没瞧上你,不知道你在这端得什么架子,姑母说得对,你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懂得侍候男人,讨男人欢心。”

“你会?”

江元音挑眉,“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倒是一副勾栏做派,把会侍候男人当做殊荣?”

陈招娣气得弹起了身子。

江元音又轻飘飘地补充道:“我阿母让你陪嫁侯府,不是把你卖到青楼。”

陈招娣快要气疯了,血气上涌根本想不到回击的词,好半天才放下一句狠话:“我看你能得意几时,你日后可别哭着求我帮你!”

正妻有什么了不起?

就如她阿母,在陈家过得哪有那生了儿子的姨娘舒坦?

待她爬上侯爷的床,生个一儿半女,定不让江元音好过!

陈招娣冲了出去,江元音唤住要去阻拦的雪燕,“管她作甚,我们吃我们的。”

“不管她......啊,吃?

吃什么?”

江元音边拆头上的凤冠边瞟向桌子上摆放的点心,“折腾一日,饿死了。”

等填饱了肚子,她方才起身,道:“走,去关心关心我那新婚夜身体不适要泡药浴的夫君。”


皇后江元音濒死时,皇帝李承烨在她寝殿同她的侍女翻云覆雨。

她模糊的视野里是两人的身影,如今她五感只剩下微弱的听觉与视觉,他在故意折辱她。

“皇、皇上......娘娘似是撑不住了......她惯会装,不必理会。”

江元音扯住床幔呼救的手顿住,随即放弃挣扎,不“装”了。

十六载的折磨,她早就油尽灯枯,此刻麻木合眼,任自己跌入无尽的黑暗,沉沉睡去,直至他的低吼近在耳畔:“江元音,睁开眼!

朕不许你死!”

江元音勾了勾唇,懒得睁目看他一眼。

她逃了半生挣不脱他的桎梏,但求一死,解脱自由。

李承烨双目充血,扼住她的双肩激动摇晃,“你若敢死,朕便将你拆骨入腹,你生生世世,休想摆脱朕!”

太医婢女跪了一地,得不到回应的李承烨失了智,竟埋头发疯似的啃咬江元音的肩膀,魔怔似的要将她生吞入腹。

江元音暗骂了句“疯子”,又气又好笑,她没了触觉多年,察觉不到痛的,他便真啃食她......嘶——左肩处传来久违的、刀割般的疼痛,她猛地睁眼,只看到一女子的发顶,入目是一支银簪,簪身刻着的云纹清晰可见。

......她视力恢复了?!

左肩处持续的刺痛让她下意识的向后缩,右侧伸来一只手将她右肩按住,她下意识地侧头,对上一张记忆里的少女的脸。

竟是她那自小处处要压她一头,事事让她背锅,最后却被割舌发配西北绝境的妹妹江云裳。

江云裳眉眼带笑,按住她右肩的力道却不小:“阿姐且忍忍,很快便完事了。”

江元音呼吸一滞,屏息环顾四周,视野里却不再是她的寝宫,而是她十六年前的闺房,她随即恍然。

她重生了。

下一瞬左肩处的刺痛停了,那埋首戴着银簪的女子抬首,却是冲江云裳颔首示意:“二小姐,好了。”

江云裳应声,示意丫鬟送其离开,自己则亲昵牵住江元音的手,拉着她起身走至铜镜前。

姐妹俩的外衣都褪至了手肘处,一前一后的立着,露出左肩处刚完成的刺青。

“阿姐可还满意?”

江云裳笑吟吟地望着铜镜里的江元音,“你厌恶的胎记改换好了,日后生来带着莲花刺青的人便是我了。”

江元音望向镜子,她左肩那跟了她一辈子的莲花刺青变成了陌生的动物图腾。

她的确讨厌这莲花胎记,因为她阿母一瞅见便会冷脸,说她是和前世的家人缘分未尽,才会生来带着这胎记,难怪养不熟。

后来又因为这胎记被李承烨缠住禁锢,折磨至死。

“阿姐怎么不理我?

可还是在怪我前日贪玩,害你跪了一夜,被阿母责罚关了禁闭?”

江云裳下巴抵在江元音的肩颈处,很是无辜地眨眼,“阿姐莫气,我日后再不会让你操心为难了,明日我自行去泉郡,你全当不知,这样阿父阿母回府后,便怪不到你头上了。”

铜镜里,两人姿态亲昵好似一株并蒂莲,江元音却觉得反胃,不着痕迹的侧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自小在阿母的教导下,处处让着小她一岁的江云裳,她对她掏心掏肺,替她背锅领罚,任她予取予求,活得好似她的丫鬟。

而江云裳却任她被流寇欺辱,将她丢弃在泉郡。

前世是江云裳拉她去泉郡的,非是同她感情好,不过是想着万一被父母发现,让她背锅罢了。

毕竟那时天下三分,泉郡弹丸之地却跨了三国,不归属于任何一国,因此多得是亡命之徒,最是鱼龙混杂危险之地,是父母命令禁止去的地方。

可江云裳觉得新奇好玩,趁着父母外出,拉着她偷偷去了泉郡。

江云裳招惹了流寇,为了脱身,毫不犹豫地卖了她,看着她被污言秽语的流寇撕扯掉衣裳,万幸,遇着了李承烨的属下,瞥见她肩膀的胎记救下了她。

彼时李承烨还不是九五之尊,不过是泉郡的地头蛇,是传闻中丑陋暴戾的“三爷”。

江云裳怕得要死,眼眶发红,瑟瑟发抖往江元音身后躲,颤声喃语着:“落到这三爷手里还不如死了,阿姐救救我,救救我......”她又说:“若我能逃出去,一定会找爹娘来接你......”江元音尚未从差点失身流寇的惊惶中走出,惨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她却往前迈了一步,跪下请求道:“放了我妹妹,我跟你们走。”

她从此失去了自由,在折磨中抱着期待日复一日的等待。

可没人来救她,她一次次的逃跑失败,换来非人折辱。

记不得是第几次逃跑失败后,李承烨扼住她的脖颈,在她快要窒息时,他突然松开她,森冷地笑:“这么想回去?

那你便回去瞧瞧。”

江元音只当他良心发现善心大发,又哭又笑地磕头感激。

她终于回到心心念念的江家,方知江云裳逃离泉郡后,不到半年便嫁给定宁侯,她阿弟被圣上破格选为太子的陪读,江家举家迁至帝都汴京。

江府只剩下几位看守宅院的老妇家丁。

老妇认出了江元音,却不许她入门:“老爷夫人说了,你既失身于流寇,日后便不要自称江家女,免得坏了江家的名声,牵连到小姐、少爷,你快些走吧。”

江元音不知是江云裳没告知父母真相,还是父母为了江家的名声前程直接舍弃了她。

她只知道她对家人的期盼与真心被碾压得粉碎。

李承烨粗暴扯过犹如行尸走肉的她,冷声嗤笑:“江元音,除了我,这世上没人要你,你还想逃吗?”

江元音静默不语,眼泪却如决堤的河水,汹涌不止。

她拼尽全力才回到家门口,却原来她早就没了家。

江元音回神,看向江云裳左肩那刚复刻好的莲花刺青,眸色深了几许。

看来她也重生了,还比自己重生得更早。

她抢走了自己的“胎记”,不再让自己陪她去泉郡,是想和自己交换命运?

毕竟前世她嫁给定宁侯不过一年半,定宁侯便病逝了,再后来她私通外男,落了个割舌发配西北绝境的下场,而李承烨最终称帝,并立她为后。

江云裳不满江元音的沉默,眼神委屈,动作却很恶劣的直接用力按住她左肩的刺青:“阿姐,怎么不理我?”

江元音疼得皱眉吸气,却发自肺腑地笑了。

她失去触觉多年,过得好似一滩烂泥,此刻能感受到疼痛,方觉得自己真活过来了。

是以她不闪不避的受着,好脾气地回:“好,一切都依你。”

李承烨是个疯子,她喜欢,就让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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