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鲁锦张温的历史军事小说《天下反鲁锦张温全文》,由网络作家“鲁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军事历史《天下反》,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鲁锦张温,故事精彩剧情为:本书又名《我夺了朱元璋的气运》原书名《翦元》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至正十一年,适逢红巾起义,元末大乱,此时的郭子兴还未起事,陈友谅不成气候,张士诚还在为各路豪强鼓掌叫好。鲁锦却穿越到合肥地区,投奔处境凄凉的巢湖水师,面对离乱的时局,难道还要再等五年,等着朱元璋带他们过江吗?不!鲁锦登高一呼,我要翦平乱世,歼灭暴元,驱逐鞑虏,复我中华,陈纲立纪,救济斯民!这皇帝谁做不一样,......
《天下反鲁锦张温全文》精彩片段
没过一会,华高和徐用就被领到府衙大堂。
看着高高在上的鲁锦,和昔日极为熟识,现在却只能分列左右的巢湖兄弟们,华高心中极为复杂。
刚才在路上就已经听到百姓念的告示,巢湖红巾改编成了圣武军,这个从没见过的鲁锦成了元帅,得到巢湖诸将的一致认可。
可他和赵普胜才是和巢湖诸将一伙的啊,你们在这边打下了庐州城,成立了圣武军,那我们在含山立的寨子又算什么?
当初拉起队伍的赵大哥又算什么?
鲁锦也在打量这个历史上的广德侯华高,此人今年大概也就25岁左右,老家和阳县的,长江边上,就在当涂采石矶对面,是进攻江南的跳板,历史上朱元璋就是在那里渡江的,而和阳县现在被元军的淮西宣慰使康茂才给占了。
历史上巢湖水师被左君弼打压的很惨,1352年,左君弼被彭和尚招降后,不再打击巢湖水师,赵普胜这才有胆子带着华高跟巢湖水师会合,他们又在巢湖艰难厮混了好几年,混的极为落魄,直到后面投奔朱元璋。
朱元璋他们是郭子兴派系的,郭子兴又被刘杜部招降过,朱元璋他们觉得大树底下好乘凉,于是就拜了刘杜的码头,成了韩林儿白莲教红巾体系的一部分。
而巢湖水师和赵普胜,则是南方徐宋部的彭莹玉发展起来的弥勒教红巾军分支。
廖永安和俞通海他们这些不信教的倒是无所谓,去朱元璋那说投就投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你让赵普胜这个弥勒教的骨干份子,去投白莲教的朱元璋,他就很是尴尬,什么叫异教徒啊......于是赵普胜和李普胜这俩弥勒教骨干密谋叛逃,被俞通海和张德胜告发,朱元璋大怒,以请吃饭为由,把李普胜骗过去,直接捆起来沉江了。
赵普胜一见不对,直接跑路去了徐宋地盘,并得到重用,但是华高却留在了朱元璋那,而且在之后朱元璋和徐宋的战斗中,华高可是逮着赵普胜往死里打的。
所以你别看现在华高跟着赵普胜混,但要说他对赵普胜有多深的感情或者钦佩,鲁锦是不信的,因此这个人就有招揽的价值。
而且华高本来就是巢湖水师的一员,和诸将关系很好,并无隔阂。
入得厅堂,华高熟络的和巢湖诸将打了个招呼,随即便很有眼力劲的给鲁锦拱手拜道。
“久仰大帅威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刚才俺在城外还看到你们攻城,很是为你们捏了把汗,但没想到大帅足智多谋,竟能一鼓而下,真是让俺佩服之至。”
看到对方这么给面子,鲁锦当即笑道。
“哈哈,华千户的名字咱也早就听兄弟们说好多遍了,只是一直未能得见,真是遗憾,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我听说华千户一直跟着赵将军在含山那边结寨自保,不知今日为何有空来咱们庐州这里呢?”
听到鲁锦并不想和他废话,而是直入正题,华高这才解释道。
“是这样的,最近康茂才部动作连连不断,总是来找俺们麻烦,俺们有点顶不住了,于是赵大哥就让俺去巢湖求援,结果到了巢湖,发现没人,留在那的人说你们来围庐州了,俺这才又从巢湖赶过来。”
“原来如此。”
鲁锦恍然大悟。
原来是来求援的,可赵普胜死不死关他屁事,鲁锦恨不得这些搞邪教的直接死了才好,又怎么可能去支援呢?
因此他立刻做出为难状说道。
“但要咱去支援那可就为难了,华兄弟你也是巢湖水师出身的,应当知道咱们其实人并不多。
“如今我们是打下了庐州城不错,可这城池也是个包袱,既然打下来了,总要留人驻守,而且接下来俞老哥还要分兵去打六安,我们是真的兵力紧张,实在抽不出多少兵去帮你们啊。
“不过我们也不是不管,毕竟都是昔日的兄弟,你看能不能这样,你们先坚持一下,等我们招兵买马,再训练一些士卒,定然赶过去帮你们跟康茂才决战。”
鲁锦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顿时让华高一阵错愕,看来这个鲁将军是不想帮他们啊?
华高闻言一阵沉默,赵普胜这人确实不咋地,跟着他混也确实混不出个样子,如今鲁锦这边倒是带着巢湖水师打下了庐州,马上还要去打六安,一副能成事的样子,不如干脆自己也回来好了,让那赵普胜自己玩去?
想到此处,虽然明知道鲁锦是在委婉的拒绝,但华高也不敢生气,而是说道。
“既然大帅需要兵力守城,俺们那边也撑不住了,要不俺们也搬来庐州城咋样?
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大帅以为如何?”
“好啊!
我正愁守城兵力不够呢!”
鲁锦立刻做出高兴激动状。
实则是面上笑嘻嘻,心里麻卖批,老子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庐州城,他赵普胜算老几啊,说搬来就搬来,这么容易就想摘桃子,当老子是好欺负的?
“真的?”
华高也很激动,能住在坚固安全的庐州城,谁愿意跟赵普胜藏在含山当土匪啊。
他当即说道,“那大帅能不能派一支人马去含山接应俺们一下,不然俺担心路上会被那康茂才发现,到时又免不了一番恶战。”
鲁锦听的连连点头。
“可以,但华千户能不能给咱点时间,咱们今天才打下庐州,明天还要出发去打六安,我这边也在接收城防,安排守城。
“至少要给我三天时间整顿一下,我才能凑出兵马去含山接应你们,你觉得如何?
总不会三天都等不及吧?”
华高听到鲁锦没有再扯什么招兵买马,重新训练的鬼话,顿时就信了他,刚接手城防,确实需要安排,没看到刚才进城的时候,安民告示也才刚贴好吗?
“三天自然等得及,大帅也是咱们巢湖的兄弟,反正又不会诓俺,那俺可就回去给赵大哥说这个好消息了。”
鲁锦见状却连忙叫住他。
“诶,华兄弟好不容易来一趟,别急着走啊,如今我们刚打下庐州城,正准备犒赏三军,办一场庆功宴,华兄弟何不吃了席再走?”
听到鲁锦的邀请,华高准备出门的腿顿时就抬不起来了,吃席啊,他跟赵普胜藏在山上当土匪,可是好久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了。
“哈哈,大帅果然是咱自己人,既然大帅相邀,那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俺也好久没和兄弟们聚一聚了。”
“正是如此,德胜,看看通海那边的宴席准备好没有,你不是和华兄弟熟络吗,那便由你带着华兄弟去赴宴吧。”
鲁锦笑着安排道。
“好嘞,华大哥跟俺来吧,俺带你去吃点好的。”
张德胜当即起身拉住华高,巢湖其他诸将也纷纷告退,准备去赴庆功宴。
鲁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余光中突然瞥见包衡正看向自己,两人目光相对,顿时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看来大家都是老阴逼,惺惺相惜啊。
“走,去后堂说话。”
鲁锦对包衡招呼一声说道。
确定了梁县要守,那就得准备筑城。
另外杨璟提议在庐州东部百里左右设一寨堡,鲁锦瞬间就想到了棱堡这种防御工事,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玩意需要大量火枪火炮才有用。
冷兵器守不了棱堡,那些长长的斜坡反而会成为进攻方的助力。
其实最适合跟和阳康茂才对线的,就是赵普胜占据的含山,就在杨璟说的正东方,不过稍微距离庐州远了点,和去六安差不多,两百多里。
杨璟此时还很激动,看着地图分析鲁锦说的取江南的计划,当然,那是一两年后的远期目标,于是他又问道。
“大帅,那我们下一个城打哪里?”
鲁锦想都没想说道,“我的计划是巢县,那里是廖指挥使的老家,他们的水师大多数人就是巢县来的,对巢县比较熟悉,容易攻取。
“另外,巢县有煤矿,巢湖对面的庐江县有铁矿,巢湖一南一北,一个铁矿一个煤矿,拿下这两个县,我们就能自己炼铁了。
“六安在西面,背靠大别山,把山中道路一卡,西南方向就没有敌人可以轻易打过来,还可以从大别山采伐木材。
“造兵器也需要大量木材,有了木材和铁,我们还能造车,造战船!”
杨璟这才知道鲁锦的规划理由,能自己造战船,兵器,甲胄,那绝对是一大助力,对将来渡江有巨大的好处。
于是他更加激动道,“大帅,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打巢县?”
“打巢县?
起码得等拿下六安,六安稳固之后,我现在手里只有三个团,一团守庐州,不能动,二团攻六安,手里就剩个三团当预备机动力量,万一六安那边出啥情况,我可以立刻派出援军。
“等打下六安,就可以派三团去攻巢县了。”
鲁锦解释道。
还是兵力不够啊。
杨璟顿时不解,“那这样一团守庐州,二团守六安,三团守巢县,岂不是又没了机动力量?”
鲁锦摇摇头,“不,等巢县打下来,我准备让水师去守,以后水师就驻巢县,反正本来就在巢湖边上,这样三团还可以继续机动作战,另外你的四团也要尽快组建,形成战斗力。”
听到自己还未建成的四团也在鲁锦的计划中,杨璟更急了,他是刚刚加入,立功心切,另外鲁锦许诺让他当团指挥使,可他的部队却没凑齐,能不急吗?
当下就向鲁锦请命道。
“大帅,我想去安丰、寿县那边看看,能不能过去招些兵。”
“去安丰招兵,可那不是我们的地盘啊。”
鲁锦皱眉道。
“反正早晚也要打下来。”
杨璟却不在意。
鲁锦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准备怎么招?
那边可是有元军。”
杨璟却有自己的想法,“我想去安丰乡下看看,尽量躲着元军就是了。”
鲁锦想了想才说道,“若是去乡下招兵,那也可以,尤其是那些结寨自保的,城里的元军你就别去招惹了,我短时间,两三年内,都没有打安丰和寿县的打算。”
杨璟顿时皱眉不解道,“为何?”
为何?
当然是因为刘福通和杜遵道啊。
刘杜红军暂时的大本营就在安徽阜阳,距离庐州差不多有五六百里,安丰和寿县就是他们中间的缓冲区。
他暂时还不想和刘杜部接触,现在人家势大,双方边境接壤之后,只会有一种后果,要么宁死不从,被强行吞并,要么低眉做小,被人家软刀子架着收编。
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等他实力再大一点,有个几万兵力,多几座城,到时候再接触,他就可以像历史上的朱元璋那样。
名义上咱可以当小弟,背靠大树好乘凉,但让我交地盘和兵权?
没门!
更别想空降个领导过来!
你敢派,我就敢让他死在‘元军’手里!
“刘杜部义军现在就在颍州(阜阳),现在人家势大,我暂时不想和他们接触,否则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鲁锦点到为止,杨璟瞬间秒懂。
这位主君是有野心的,从之前计划怎么跟徐寿辉抢江南,现在又不想跟刘杜部接触,显然是没有伏低做小的打算。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他们的主公都成别人臣子了,那他们这些鲁锦手下的将领还怎么进步?
杨璟当即抱拳领命,“是,我知道了,尽量躲着他们。”
鲁锦点点头,又嘱咐道,“不要把事情搞大,招个几百上千的,把你的团凑满编就行。”
“是!”
“去吧。”
等杨璟离开之后,鲁锦又让包衡领了十几个工匠过来,其中铁匠、木匠、泥瓦匠都有,全都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鲁锦当即对他们说道。
“你们不用害怕,我是给咱们汉人做主的义军元帅,可不是让你们白干活的鞑子,不白使唤你们。
“我给你们交代事情做,若是做的好了有赏,宅子,田地,便是讨妻子我也帮你找,还给你们封官,但要是敢糊弄我,你们也别想好活。”
“是。”
一群工匠当即唯唯诺诺的应是。
“谁是铁匠,站出来,自报姓名。”
当即有两个三十来岁,五大三粗的汉子出列,那胳膊都跟麒麟臂似的。
“小人薛冈,是这庐州城的,俺在金斗河畔有个铁匠铺。”
“小人隋谷,在东门处有个铁匠铺,平时给人钉马掌多些。”
鲁锦点点头,又问道,“汝二人可会炼铁?
用矿石炼铁那种。”
“这......”两人当即迟疑了下,会打铁不等于会炼铁,这差别还是挺大的。
隋谷犹豫了下才说道,“回大帅的话,小人会炼溏铁,不会冶铁水。”
“何为溏铁?”
鲁锦不解道。
隋谷当即给鲁锦解释了一下,原来溏铁,就是现代说的海绵铁,也叫块炼铁。
炉子是临时用泥巴垒的,在里面倒上铁矿石和木炭,就可以炼了,炼出来的都是固态的海绵状铁渣,无法液态流出,炉子也是用完即拆,属于一次性炉子。
这种早就是老掉牙的技术了,估计春秋战国时用的就是这种。
元朝的炼铁技术其实还是不错的,宋代出现了水排鼓风技术,元代开始有了成熟的焦炭炼铁技术。
至于古代能不能把炉温提升到1650℃以上,炼出液态的铁水,这是个属于用来区分智商的问题......鲁锦以前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提到古代的炼铁技术,那些作者的话总是前后矛盾。
他们说古代炉温不够,炼不出液态铁水,然后又说宋朝开始铸造铁钱,你都炼不出铁水,怎么铸造铁钱?
你的铁钱是一锤一锤敲的吗?
显然逻辑不通。
宋朝能不能炼铁水,鲁锦不知道,但元朝是肯定能的,因为他见过元朝铸造的铁钱,但显然这俩只会打铁的铁匠不会这种技术。
鲁锦暗自叹了口气,还是缺人才啊。
随即他又问道,“那汝二人可会打造兵器?”
这回二人没有犹豫,其中的薛刚当即说道,“回大帅,之前左帅......那姓左的佩刀便是俺打的。”
左君弼的刀?
鲁锦见过,被廖永坚缴获走了,当时他也不是老大,所以没说什么,而且他也看不上那刀。
隋谷也说道,“俺会打枪头,刀,箭簇,甲片也会打。”
这倒是可以,两人都会造兵器,还有个会打甲片的,这样兵器倒是满足了,可他缺原材料,还是得自己炼铁啊。
鲁锦倒是懂原理,可以慢慢琢磨,但他是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去干活,让他指导一下别人改进倒是可以,炼铁这事还是得找人。
于是就对旁边的包衡交代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给我找一批会炼铁的工匠来,哪怕只有一两个也行。”
“是。”
包衡瞬间亚历山大,但主公交代的任务,必须想办法完成,否则就是自己无能,那自己就没价值了......现在是无法大规模炼铁造兵器,但给鲁锦自己打一套专属兵器倒是没问题。
他的越野车上有一套自救工具,一把工兵铲,一把十字镐,还有个大锤。
工兵铲没啥价值,但那个镐头和锤头可是好材料,可以拿来改造兵器,现代的钢材,哪怕是普通碳钢,都比古代的精铁质量要好,这要是改造一下,还不得是绝世神兵?
但是长兵器,他还没想好用什么,得请教一下自己手下那些武将,刀剑倒是可以先做出来。
单手刀剑一般也就重600克左右,最重也不到两斤,他那个大锤的锤头就有三公斤,够打四五把单手刀剑了。
十字镐的镐头,可以留着用来改造长兵器。
想到这里,他当即说道。
“我有两块好钢,汝二人可能给我各打一把刀剑?”
至正十一年,西元1351年,九月初八,庐州城破!
看着眼前洞开的城门,被肃清残敌的街道,鲁锦心潮澎湃!
原历史上,左君弼据庐州,杀良冒功,抢掠乡里,为恶一方,把巢湖水师压得喘不过气来。
1352年,弥勒教扛把子,倚天屠龙记里成昆的原型,造反头子彭莹玉,派人来招降左君弼。
再加上当年徐宋红军势力大增,有一举吞并半壁江山之势,眼看着元朝要完,左君弼就顺坡下驴,入了弥勒教,名义上加入了红巾,不再继续打击巢湖水师,但坚决不交出地盘,一直在庐州守了十几年之久。
后来朱元璋占了南京后,派徐达来征讨,还抓了左君弼的家眷,又把家眷还给了他,左君弼弃庐州入河南,继续顽抗,两次之后才被朱元璋招降。
这货后来不仅屁事没有,还当了大明朝的广西省卫所指挥使。
而如今,在鲁锦的努力下,一切都不一样了!
左君弼已经成了他的刀下之鬼,朱亮祖也没被调去江南,在六安老家就成了他的俘虏。
被左君弼霸占了十几年的庐州城,也成了鲁锦的战利品!
正大门洞开,等待着他的驾临!
鲁锦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虽说一开始就不打算投朱元璋,甚至还想跟他争天下,但穿越者对战位面之子的不确定性,还是让他心中颇有压力。
但现在,他终于有了自信。
‘历史已经被我改变,巢湖水师十几个大明公侯成了我的手下,这天下未尝不能争上一争,老子还真不信朱元璋能像刘秀一样召唤陨石,他要真有这本事,老子也认了。
’鲁锦意气风发,大手一挥,“进城!”
身后巢湖诸将亦步亦趋,各个喜不自胜的跟随他进城。
庐州城内街道上,根本看不到百姓的身影,只有一队队红巾将士巡逻的脚步声,还有刚被抓获的战俘,有的在墙角蹲成一排,有的正被押着前往别处统计人数。
他们见到鲁锦走来,无不恭敬的抱拳问好。
“鲁将军,咱们赢了。”
“鲁将军万胜!”
“赢了!
赢三次了,没想到攻城这么容易!”
红巾将士们现在对鲁锦的崇拜,简直无法言表,自鲁锦加入巢湖红巾以来,他们一直赢,一直赢!
每次都缴获颇丰,自身损伤又低到令人发指。
这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戒骄戒躁,好好巡逻,不要为非作歹,不然小心我收拾你们!”
鲁锦沿途对那些将士告诫道。
“是!”
众将士大声应诺,随即开心的哈哈大笑,惊得城内百姓无不恐惧万分。
沿街店铺各个歇业打烊,一扇扇紧闭的门缝中,无数双眼睛正惊恐的偷偷看着他们,为今后的生活担忧,也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鲁锦带着巢湖诸将径直来到府衙,这里已经被张德胜全面接管,张德胜也意气风发的站在门口等着鲁锦过来。
“鲁大哥!”
“德胜,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鲁锦当即问道。
“没出事,那些吏员老实的很,就是让那叫买驴儿不花的达鲁花赤跑了,不知道叶升截住他没有。”
张德胜立即汇报道。
“跑个人无所谓,账簿典籍才更重要。”
鲁锦评价一句,便带着诸将进了官衙大堂。
只见十几名吏员瑟瑟发抖的在大堂侧面跪了一地,旁边还有红巾将士看押,鲁锦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却往大堂正中看去,只有一张桌案,一把椅子。
鲁锦突然意味深长道,“只有一个座位啊?”
这不是废话,官府大堂难道还给你多摆几把椅子?
然而廖永安情商多高,闻弦音而知雅意,当即抱拳躬身,“请鲁将军上座。”
“对,请鲁大哥上座!”
俞通海、俞通源、俞通渊三兄弟,闻言也跟着起哄道。
赵仲中、赵庸、张德胜三人见状,也连忙抱拳作揖,“请鲁大哥上座,若无鲁大哥带咱们三战三捷,兄弟们焉能站在这里?
“便是能进来这府衙大堂,只怕来的也只有脑袋没有身子!
“既只有一个座位,那鲁大哥不坐,谁敢上座?
谁配上座?”
巢湖水师虽然将领不少,但实力派其实是廖氏,廖氏三兄弟中,又以廖永安为主,张德胜以前算是廖永安的小弟,现在连大哥都服了鲁锦,哪有小弟不从的道理?
俞氏势力也不小,俞廷玉、俞通海、俞通源、俞通渊父子四人,再加赵仲中、赵庸兄弟。
如今这五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全都成了鲁锦的小迷弟,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俞廷玉哪怕已经是40岁的老大哥了,此时也不得不从了。
而且这段时间的日常接触下来,俞廷玉也能感觉到鲁锦的强势。
仅从称呼上来看,俞通海管鲁锦叫鲁大哥,鲁锦又管他爹叫俞老哥。
老子可是大你17岁啊,连个叔父都不肯叫,一副咱们各论各的,平辈论交的架势,连称呼上都不肯吃亏。
还有刚刚在城外点将的时候,鲁锦耍的小心思。
之前打左君弼,打朱亮祖,鲁锦虽然一直主导着行动,但还会跟他们商量,跟他们解释。
结果刚才攻城之前,鲁锦连商量都没有了,直接问‘诸将可愿随他攻城’,俨然一副老大的架势。
而且点将的时候,鲁锦是怎么点的?
先登破城之功,给了他亲自招降的殷从道,截击逃敌之功,给了他亲自招降的叶升。
抓捕左君辅的功劳,给了他自己的属下张温和朱寿。
其他任务,全都交给了张德胜、赵仲中、俞通海这一批,十七八,二十郎当岁的小字辈。
俞氏父子掌管两个战兵营,其中一个营是俞廷玉自己管的,另一个营是大儿子俞通海管的。
然后鲁锦是怎么做的?
他直接点了老大老二,俞通海和俞通源的名字,当时俞廷玉就眯了眼睛,但是没说出来。
好家伙,你调动老子的营,连咱这个正主都不问一声了是吧?
直接安排两个小的给你干活?
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而鲁锦的做法,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你看看你的三个儿子,现在都听谁的,他们是愿意跟你在湖里捕鱼摸虾,还是愿意跟着咱打胜仗吃香喝辣?
老实配合,你还是咱尊敬的俞老哥,不配合,老子分分钟架空你!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俞廷玉还能有什么办法,毕竟鲁锦是真能带着他们打胜仗,这才是关键,打不了胜仗说什么都白扯,谁会服你?
凭你岁数大就服你?
还好鲁锦对他们还算不错,虽然人强势了些,但做事公平,还未曾亏待过他们,想到此处,俞廷玉也只能从了,总不能跟三个儿子撕破脸吧。
于是俞廷玉干脆更进一步,当众给小自己17岁的鲁锦单膝下跪道。
“请鲁将军上座,他们这些小的说的都对,要不是鲁将军带咱们打进来,焉能有兄弟们今日。
“军中以军功最重,鲁将军出谋划策,带着咱们三战三捷,便是论功行赏,鲁将军也该是首功,这位子只能鲁将军来坐,别人谁敢坐,咱也不服。
“咱老俞今天把话撂在这,除了鲁将军,谁敢坐那位子,咱就把他揍下来!
咱只服鲁将军!”
俞氏三兄弟一看老爹都跪了,三兄弟也连忙跪下来,赵氏兄弟,张德胜也跟着跪下来。
“请鲁将军上座!”
“对啊鲁大哥,只有你上去,才能继续带着俺们打胜仗,俺们都听你的!”
俞通海更是直言表态道。
场中跪了一片,压力顿时来到廖氏三兄弟这边,廖永安见状也跪了。
“俞老哥说的对,军中最重的是军功,论功行赏也该鲁将军为首功。
“鲁将军天人之姿,带着咱们三战三捷,杀左君弼,擒朱亮祖,克庐州城,自身几乎无损,此非人力所能及也,乃顺天命而成。
“天命不可违,还望鲁将军能不嫌弃兄弟们资质鲁钝,继续带着咱们兄弟打天下!”
廖永忠一见三哥跪了,连跟着跪了,“请鲁将军上座!”
压力顿时来到了廖永坚的身上,他脸色一阵变幻,倒不是不服鲁锦,他心里还是对鲁锦很佩服的,而是这人要面子,让他一个32岁的老同志,去跪鲁锦这个23岁的小兄弟?
脸往哪搁?
廖永安见二哥还愣在那,当即扭头看向他道。
“二哥,巢湖狭小,不足容身,不能成事,鲁将军还要带着咱们去打和州,打无为,打庐江,打六安,打全椒、滁州、定远,这天下恁大,一个巢湖你便满足了吗?”
廖永坚闻言终于不再坚持,但还是很尴尬,用面无表情来掩盖自己的羞耻感,也跟着单膝下跪道。
“请鲁将军上座!
咱没其他兄弟会说话,但俺也是服你的,你继续带着咱打天下吧。”
“哈哈哈哈,承蒙兄弟们看得起我,快快起来,这是干什么,真是折煞我了。”
见众将皆服,鲁锦立刻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
大堂一侧跪着的一群小吏,也被迫看到这一幕好戏,有人偷偷嘲笑他们乡巴佬,土包子。
但小吏中有一人却忍不住往这边看了一眼,那人见鲁锦身姿长壮,容貌甚美,面如冠玉,又带着英武之气,果然气度不凡,非一般人也。
又听诸将对他颇为推崇,还是杀左君弼,擒朱亮祖,克庐州城,三战三捷的主谋,顿时又高看一眼,这......真是天命所归?!
随即又听鲁锦对诸将说道。
“刚才攻城之前,我便已发下宏愿,要顺天道,应民心,翦乱世,诛暴元,驱逐鞑虏,复我中华,陈纲立纪,救济斯民,若上天爱我,今日必克此城,如今果然成功。
“我鲁锦虽自幼读过不少兵书,但实话实说,皆纸上谈兵而已,这还是第一次领军打仗,能促成三战三捷的美谈,全赖上天眷顾。
“看来是老天爷都看不下暴元的恶行了,古人言胡虏无百年之运,诚不欺我!
如今元祚将终,上天要借咱的手来翦平乱世,我鲁锦又岂能违背天意?!”
说着,他便绕到桌案之后,拉开那把椅子。
“这个位子,既然兄弟们一定要咱坐,又看的起我,那咱就却之不恭了。
“不过咱也不会亏待了兄弟们,哪有让我一个人坐着的道理,德胜,看看后堂还有没有椅子,给兄弟们一人搬一个来。”
“是!”
在场众人闻言一喜,尤其是廖永坚和俞廷玉这俩三四十岁的老哥。
鲁锦见的人多了,还能看不出来他们那点心思?
无非就是岁数大了,要脸,给足他们面子即可。
大堂旁边跪着的小吏中,刚才看鲁锦那人,此时听到鲁锦的大宏愿,还有这人人赐座的手段,顿时心中赞道。
“好大的志向,好高的情商,果真是天人之姿,又会打仗,还会玩弄人心,难怪能收服巢湖诸将。”
等张德胜从官衙后宅搬来椅子,鲁锦又让廖永坚和俞廷玉坐在上手边,这两位老哥顿时更加高兴起来。
鲁锦也看着他们笑,怎么收服拿捏廖氏三兄弟,他早就看明白了。
廖氏三兄弟皆是渔民疍户,以捕鱼运货为业,其中老二廖永坚是个铁憨憨,直性子,急脾气,暴躁易怒,年龄最大又好面子。
老三廖永安,做事老练,为人踏实实在,又高情商,以往卖鱼,招揽货运生意,全靠廖永安出面和人打交道,是三兄弟中真正主事的那一个。
巢湖水师名义上的首领,其实是弥勒教的金花小姐,但这妖女已经死了。
现任带头大哥是赵普胜,但这货被左君弼打怕了,连巢湖都不敢待,带着华高藏在含山据寨而守。
但巢湖水师又以水师为主,上千条船总不能全扔了不要吧,所以水师还得有人带,廖永安就是那个带水师的人。
他是巢湖诸将真正的带头大哥,但又不是首领,拥有数千兵力的巢湖水师,却非独立而成的组织。
它一开始就是由彭莹玉那个邪教头子一手扶持出来的,和南方红巾军徐宋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又没一个真正明确的首领,等于是个远程遥控的散装组织,这才给了鲁锦可趁之机。
再加上廖永安见过鲁锦的种种神奇之处,以及他深感自己能力不足,巢湖水师在他的带领下,数千兵力,上万家属,只能勉强缩在湖里维持生存。
至于打出去?
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既然鲁锦有能力带着大家更好的发展,那就尊鲁锦为主呗,廖永安是个极为实在的人,他只看重生存,谁能带他们混的更好,自然就服谁。
至于赵普胜?
他们被左君弼欺负的时候,赵普胜在哪?
还有老四廖永忠,这个人历史上还是很能打的,但他历史上犯过一个大错。
朱元璋让廖永忠去接小明王韩林儿,结果廖永忠私自揣摩上意,半路上把韩林儿的船沉了,老朱因此非常生气。
老子派你去接的人,那跟老子自己亲自接的有什么区别?
现在你把韩林儿弄死了,大家都以为是我把皇帝弄死了,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老子大半个天下都打下来了,会怕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
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咱也不知道廖永忠此举到底有没有朱元璋授意,但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后来朱元璋因为此事十分记恨他,给廖永忠拉了黑名单。
再加上廖永忠后来确实飘了,两个大哥也全都死了,没人管他了,这个老幺越来越飘,最后被重八哥随便找个理由就给剁了。
廖氏三兄弟一个都没活下来。
鲁锦心中暗暗想着,想收服廖氏三兄弟,收服老三廖永安就行,老四廖永忠听他哥的。
老二廖永坚这个人,给他面子就行,这个人还是很听话的。
至于廖永安,鲁锦必须保护好他,只要这个高情商的老三一直活着,他两个兄弟就不会犯浑。
什么?
你说老大哪去了?
老大廖永清,早夭......等堂下的巢湖诸将全都有了座位,鲁锦这才一拍桌案,对众人说道。
“办正事了,各部汇报战损和俘虏缴获。”
翌日一早,叶升再次按照左君弼的指示派出哨探,可是刚出去没多久,哨骑就汇报了一个异常消息。
“百户大人,巢湖有异动,昨日外围还有人看守的村子,今天有些都没人了,小的又往里哨探了些,发现他们都聚集到了靠近湖边的几个村子里,那些村子防守严密,小的进不去。”
叶升闻言立刻皱起眉来,心中十分疑惑。
巢湖红巾居然主动收缩了势力范围,放弃了外围据点,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真让左帅说中了,他们要南下投奔彭莹玉?
这是想跑?
叶升很快做出判断,巢湖红巾毕竟是一支以水军为主的力量,单论陆战一次都没打赢过,他们的那上千条船才是真正的主力,于是便对哨骑命令道。
“你再去哨探,人在哪不要紧,关键要找到他们的船,看看船走没走,尤其是上游的淝河,还有下游的濡须水,谨防他们的船队逃跑,若是在下游发现大量船队,立刻回来报我。”
“是!”
......另一边,巢湖姥山岛的岸边,一支庞大的船队集结在这里,足有上千条大小船只,几乎算是巢湖的全部水师主力了。
许许多多的士卒,正如蚂蚁搬家一般,在往船上装粮,努力营造一种装载很多,吃水很深的样子。
现场人声鼎沸,各种干活的劳动号子喊个不停,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在搞大型活动一样。
待货物装好,俞廷玉和廖永坚这才挥了挥手,在鲁锦等人的目送中,率领船队向东而去。
“这样真能骗过左君弼?”
赵仲中看着远去的船队,砸吧着嘴,对鲁锦的计谋有些不太相信,但廖永安却对鲁锦十分支持,还不等鲁锦说话,他就先替鲁锦说道。
“俺觉得能,为啥,主要是鲁兄弟挑的这个时间好,要是平时俺也觉得骗不过,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彭和尚正在南方起事,他那里肯定需要咱们的支援,这样咱们去送粮就有了那啥,对,动机!
“再说这不是个连环计吗,咱们做的这一步只是打个底,做个铺垫,等鲁兄弟后面那些招数都用出来,我要不是提前知道全部计划,我都信了!
那左君弼还能不被骗?!”
鲁锦闻言连忙谦虚道,“哪有那么夸张,只是个寻常的假动作罢了,能不能真的骗住他,还得看后面的操作。”
赵仲中这才点了点头,“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那当然是装穷卖惨了,咱们的军粮不够吃了,只能挖竹笋捉鱼虾度日了,顺便再卖些去庐州城,想办法换点粮食,演戏当然要演全套嘛,你自己都不信,如何让别人信?”
鲁锦站在码头上,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逐渐消失的船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那支庞大的船队,却并没有离开有心人的视线。
船队的目的地是巢湖下游,连接长江的濡须水,濡须水的岸边就是无为县,那里也是李普胜所部藏身的地方。
如果是正常的军事行动,想要隐藏行踪,那船队就该走巢湖深处,以防他人窥测,可这次航行的路线却很奇怪。
虽然不能说是贴着巢湖岸边在走吧,但也距离岸边不远,始终处在人力目视范围内,若隐若现,好像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在岸边偷窥一般。
当日下午,叶升就再次收到回报,情况果然如他预想的一样。
“你说巢湖的船全都往东去了?
情况确实吗?
你数了船有多少?”
那哨探连忙回答道,“百户大人,那船队实在离得太远,又互相遮挡,小的看不真切,但密密麻麻一大片,前后一眼望不到头,怕是真有上千条船,而且那些船走的极慢,吃水都很深,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装了不少东西?
装的是人还是物?
难道巢湖水师在他眼皮子底下来了个金蝉脱壳?
叶升想不明白,但这个情报无疑是十分重要的,于是他再次嘱咐道。
“你再去,要在濡须水、巢县、无为县那边都留人盯梢,给我盯着那支船队的一举一动,若有情况,不论昼夜,立刻来报,我亲自去一趟巢湖探探虚实。”
“是。”
当天傍晚,叶升就亲自带队,组织三十多骑对巢湖大营来了一次突袭,但很快就被打了回来。
甚至他手下的骑兵还伤亡了五人,有两人被射死了马匹,当场坠马陷入巢湖步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还有三人受了轻伤,对于手中只有一百骑兵的叶升来说,一次损失五个,足够让他心疼两天了。
可这次的火力侦察却很有效果,至少行动的结果证明巢湖的主力还在,那就说明了一件事情,船队应该是在运货,而他们的主力并没有离开,只是因为船队的离开而暂时收缩了控制范围。
叶升不敢怠慢,立刻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左君弼,可是左君弼也迷惑了起来。
在他的设想里,巢湖水师要么南下投奔彭莹玉,要么上岸继续作乱,可现在船队走了,主力还留在这里是什么鬼?
这怎么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没有办法,只能让叶升继续打探。
可随着接下来几天不断收到的情报汇总,左君弼简直差点笑出了声。
那天南下的庞大船队,走到濡须水的入口时,夜里在巢湖等了一晚,次日白天,船队派出小船闯进濡须水打探消息,还跟康茂才的水师打了一场,康茂才猝不及防,根本没有准备,被烧了十几条船,只能躲在水寨中不出。
当日深夜,巢湖水师千帆蔽江,每条船上插着好几个火把,组成一条长龙,强冲濡须水。
又分出突击队,点柴火船,强攻康茂才的水寨,其余大部队则趁机靠岸,大量人员点着火把在岸边忙碌,现场人声鼎沸,大概三个小时后,水师主力接到了突击队,然后迅速返回巢湖。
第二天一早,叶升手下的哨探就看到那支船队又回来了,而且走的十分轻便,似乎船上的货物全都已经卸下,到傍晚时,船队再次出现在姥山岸边。
“这么说,他们只是去给李普胜送粮的?”
左君弼疑惑道。
“有可能,这里毕竟距离黄州路太远,走水路又有朝廷水师拦截,巢湖红巾本就不怎么强,缩在湖里还能仗着船多逞威风,让他们南下千里去支援,他们怎么肯答应,所以只能送些粮食了呗。”
叶升分析道。
“有道理,继续盯着,就是不知道他们送了多少粮,万一他们自己的粮食不够吃了,肯定是要上岸活动的,你盯紧了。”
“是!”
笞刑,就是用竹条抽,疼是真的疼,严重的会打到血肉模糊,看起来很吓人,但不会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伤,最多半个月也就好了。
鲁锦还挨过皮带蘸碘伏呢,对此深有体会,那次是他拆了老爹的照相机机械快门,最后多出一堆零件的事故......笞一百的刑罚打下去,张温的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最后是被人抬回家的。
张芸绣也哭成了个泪人,数学也不学了,跟着回家照顾兄长。
等处理完了张温的事,鲁锦才开始召见廖永安和朱亮祖。
“大帅,我这次在巢县找到一个人,绝对可靠。”
“巢县的事先不急,先说亮祖的事,你从六安把人都带来了?”
廖永安当即就说起了这次攻略巢县的计划,但刚说了个开头,就被鲁锦打断。
他瞬间明白过来,巢县的事是秘密,暂时不该让朱亮祖知道。
朱亮祖也听出了那个意思,顿时郁闷起来,觉得鲁锦是不信任他。
鲁锦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解释道。
“军机大事,生死之地,乃机密也,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其身,军事尤为如此,因此保密就是保胜利。
“涉及行动任务的人,自当有知情权,但不在任务计划之内的,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该问的不问,也不要打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末将明白。”
朱亮祖当即应道。
鲁锦都明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说打巢县本来就没准备让他上,那你就别问。
“俺听大帅的,从六安拣选三千精壮士卒,又让俞指挥帮忙整编,编了三个营,现在都带来了,还差一个副将和一个战兵营。”
鲁锦点了点头,“那就按之前说的,让三团的千户营长廖永忠调过去,给你当副将,任副指挥使,带一个战兵营。
“你部番号为暂编第五团,总员额4250人,驻梁县开始训练,补给按整编人数拨发,每个月补给一次。”
“是。”
朱亮祖立刻答应下来。
廖永安却不解道,“把永忠调走,那我的三团岂不是少了一个营?”
鲁锦闻言顿时笑道,“你不是从巢县带回来个孩子吗?
那个就是你的新营长。”
廖永安恍然大悟,瞬间明白。
朱亮祖却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孩子当千户营长,就刚才那个八岁的孩子??
既然人家不打算让他知道,那朱亮祖也没自讨没趣,接了命令后就去找廖永忠了。
朱亮祖如今28岁,廖永忠27,他俩年龄倒是差不多,应该能处的来。
等朱亮祖离开后,廖永安这才说起巢县之事。
金镇的爹,也就是金朝兴,原历史上的大明宣德侯,此时正在巢县乡下结寨自保,他也是愿意加入义军的,但始终觉得巢湖水师不靠谱。
但如今鲁锦带领巢湖水师异军突起,那金朝兴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历史上1355年,就在朱元璋准备渡江前夕,金朝兴这才跟巢湖水师同一批,以独立身份投靠朱元璋,他是巢县人,但和巢湖水师没关系。
现在却被廖永安提前拉下了水,并且许诺他只要帮忙拿下巢县,就给他一个千户营长。
这就是鲁锦说的,三团空出来的那个营长。
条件已经谈妥,连家眷都送来了,那这个破城的内应自然没有再反水的可能,时机已经成熟,鲁锦当即说道。
“目前六安已经拿下,庐州这里有朱寿,杨璟,梁县还有朱亮祖,上万大军拱卫,我们的基本盘已经算是稳固,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巢县计划了。
“作战期间,你为总指挥,巢湖水师也归你调动,让他们配合你行动。
“俞老哥已经拿下了六安,这次是你第一次自己指挥破城,可别让大家看笑话。”
“是,俺肯定拿下巢县。”
廖永忠当即答应道。
“去吧,一旦开始,就不要拖,我后续还有计划,你可别在巢县给我绊住了腿。”
鲁锦这才点点头嘱咐道。
“是。”
......待廖永安离去,鲁锦这才拿出那份包毓遣人送回来的情报,仔细阅读起来。
康茂才,今年37岁,籍贯河南江北行省,蕲州路,后世叫蕲春,士绅地主出身,曾娶妻,但妻子早逝,无子。
历史上的他的儿子,应该是在投奔朱元璋后,娶了继室才生出来的,目前孤家寡人一个。
这人读过书,又通兵事,今年年初在家乡召集‘义军’,组成团练武装,帮朝廷镇压农民起义,因镇压起义有功,被朝廷封官。
鲁锦看到这里突然想到,这康茂才镇压的是谁?
不会是陈友谅吧?
陈友谅可是去年就造反了,难道他们是这么认识的?
接着往下看,康茂才懂水战,因此被朝廷委以重任,官拜淮西宣慰使,都元帅,驻扎和阳,采石矶,太平府,无为州,率水陆大军一万八,镇守淮西。
其中陆师一万二,水师六千。
好家伙,一看这配置,这驻地,你就知道元廷安的什么心思了。
隋朝名将韩擒虎,在隋朝建立后,被任命为庐州总管,就是鲁锦屁股底下现在坐的这个位置。
韩擒虎以合肥为基地,练水师,直捣采石矶,渡江攻破南京,灭亡南陈政权,生俘陈后主陈叔宝,自此大隋天下一统,结束了自五胡乱华开始的割裂局面。
鲁锦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元廷那些蒙古贵族不知道?
他们也知道巢湖出现反贼,而且还有水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江南可是为大都供应漕粮的主要供应地,如果反贼打下了江南,那大都的权贵们全得饿肚子。
巢湖居然出现了红巾军,还有水师,这能忍吗?
必须重拳出击!
于是从金花小姐刚起事的时候,朝廷就调来了康茂才,朱亮祖,再加上庐州本地的左君弼,对着廖永安他们重拳出击,直到把他们打的不敢上岸蹦跶为止。
就这还不算完,元廷又派康茂才这个擅水战的统领江防事务,驻扎在和阳这个长江的重要港口城市,和阳的江对岸就是当涂采石矶,那里也是康茂才的防区。
他占了长江两岸的重要港口还不算,还派偏师驻扎在巢湖下游的无为,又在濡须水这个巢湖入江口建立水寨,明摆着就是一副严防死守,坚决不让反贼渡江的架势。
其中和阳驻扎陆军七千,水师四千,其水师驻扎在和州港,无为驻扎陆师三千,濡须水驻扎水师两千,江对岸的当涂采石矶,还有两千陆军,水师倒是都在江这边。
兵力确实不算少,但太分散,其主力基本都在和阳。
一座城里放了七千守军,旁边不远的港口还有四千水师,水师不上岸,问题不大。
但七千人驻守的城池,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所以鲁锦还是决定用老套路,把敌军主力调出城外来打。
这次康茂才出来伏击赵普胜,就带了六千兵,只留了一千守城,也算倾尽全力了。
但他江对面的当涂还有两千兵力,随时可以由水师运载过江,所以计算兵力还得把这个算上。
料敌从宽!
那再加上两千,九千人,留一两千人守城的话,就能拿出七八千兵力机动作战。
七八千人还真不算少,要是刚穿越那会,鲁锦是肯定不敢动的,但现在不一样,他有五个团,加水师近三万大军。
老子能一次集结两万人围攻你这七八千,三倍的兵力,就不信吃不掉你。
关键是康茂才刚被揍了一顿,还受了伤,现在正是惊弓之鸟的时候,怎么把他引出来,还让他主力尽出,这才是难题。
鲁锦掏出自己从手机离线地图上描下来的地图,仔细研究了起来。
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推演了好几种方案,最后还是决定,巢县才是关键。
你直接让他来打庐州,他是没那个胆子的,巢县距离和阳最近,距离庐州比较远,康茂才倒是有可能来打。
关键是自己得给他创造个机会。
想了想,鲁锦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婚事,能不能用自己结婚做点文章?
按理说,结婚,大喜的日子,我放松警惕应该正常吧,你会不会趁我结婚来打我呢?
不对,鲁锦还没老婆呢,不仅没老婆,还刚把大舅哥狠揍了一顿,这,难道是追妻火葬场的节奏......
“大王,那就是朱元帅的大宅。”
六安城外的郊区,杨五一领着鲁锦他们来到一处村子里,说是村子,其实更像个小镇,毕竟距离六安城已经很近了。
看着眼前的砖砌院墙,虽然不是很大,但和周围的土坯房和茅草房一对比,还是能看出主人家的富贵。
鲁锦掏出刀子架在那小贩脖子上,“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我肯定让你哭都找不到坟头,我可是记得你家在新安乡。”
“小人哪敢啊,大王饶了咱吧,咱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咱......闭嘴,不许哭。”
“......”鲁锦对着跟来的俞通海和张德胜一甩头,“通海把院子围起来,顺便警戒外围,德胜进去抓人,速度要快,一个都不许放过,但也不能伤人。”
“是。”
几分钟后,院子里便灯火通明,响起一阵叫骂和打斗声,男男女女十多口人全都被抓到了前院里。
朱亮祖家里倒还算简单,只有他爹娘,还有个发妻曾氏,以及11岁大的长子朱暹,另外还有两个护院的打手,刚才反抗了一番,其他都是丫鬟仆役。
“你们是什么人?
为何夜闯民宅,绑缚吾等?”
朱老太公看着这些头裹红巾的人,顿时惊怒交加。
鲁锦闻言不禁笑道,“朱老太公何必明知故问,难道我们这红巾的装扮还不够显眼?”
“你们意欲何为?!”
鲁锦摊摊手,“这不是明摆着嘛,汝子朱亮祖枉为汉种,甘愿为鞑子卖命,杀我同胞,冥顽不灵,那我就只能抓了他的家眷逼他就范了,老太公,劳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罢便不再管几人反应,一挥手,喝道,“带走。”
“鲁大哥,那些丫鬟仆役呢?”
俞通海问道。
“带上他们也没啥用,还耽误事,把朱亮祖的爹娘妻子带上就行,其他丫鬟仆役全都绑起来关屋子里,找辆马车把人装上,我们速度要快。”
鲁锦想了想立刻做出决定。
“好。”
没过一会,院子的侧门就驶出一辆马车,俞通海还高兴道。
“鲁大哥,俺在他家找到个好东西。”
鲁锦顿时皱眉道,“不是说了,不许拿他家的财物吗?”
鲁锦可是有收服朱亮祖的打算,因此即便是绑架他的家眷,也没有伤人,更不可能拿他家的财物,不然后面就不好说了。
俞通海顿时乐道,“也不算财物,应该是那厮练习武艺的兵器,你看。”
言罢,就见这小子从马车上抽出一支长柄狼牙棒来,棒身约一尺三寸,铁钉密布,柄大概有一米五长,总长不到两米。
鲁锦接过来比划一下,大概有二三十斤重,虽然他力气很大,能挥的动,但还是觉得有些费力。
能挥舞的动,和能用是两码事。
这玩意抡起来砸人容易,但抡出去就收不住了,用起来很不灵活,如果敌人闪避躲开,你兵器抡出去又收不回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冷兵器也不是越重越好,这就是一个平时练力气的训练器材。
他皱眉道,“拿这玩意干啥?”
俞通海嘿嘿一笑。
“鲁大哥不是还少一把趁手的兵器吗,我看这狼牙棒不错,你先试试,若是不趁手,那也是一块好铁,回来再找工匠改成其他的。”
“行吧,那就先收着。”
鲁锦将狼牙棒扛在肩上。
自加入巢湖水师以来,他一直以擅计谋的形象出现,顶多也就用过几次甩棍和腰刀,长兵器这玩意是真不会,最近也忙,没时间学。
不过等这次打完应该就有时间了,到时候肯定是要定制一把武器的。
等俞通海把马车带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鲁锦又看向那个在院子里抓到的护院,这应该是朱亮祖留在家里看家的家将,或者亲兵之类的角色。
那人一双怒目瞪着鲁锦,鲁锦却不以为意,叫人从院子里牵来两匹马,只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记住了,我叫鲁锦,是巢湖红巾新来的千户,你家郎君的家眷我就先接走了。
“你可以去给你家郎君传信,就说我说的,朝廷让他守六安,那他就在六安好好守着就是,庐州城破不破关他朱亮祖屁事?
“既然他非要插手庐州,那六安我就要了,去跟你家郎君说,就说我问他,他到底是汉人的种,还是鞑子的狗?
“当然,我也并非要和他不死不休,大家都是汉人,一起驱逐鞑子才是正经事,何必为胡虏卖命呢,便是死了,也要担一身汉奸的骂名,你说对不对?
“告诉他,想讨回家眷也不是没有机会,立刻给我滚回来,庐州城的事让他少管,只要让我看见他的兵出现在庐州城外,我在六安这边就让他的发妻和儿子去填沟壑,让他的爹娘拿着竹竿去先登攻城!
“他朱亮祖不是很勇吗?
那想来他爹娘妻子定也不差,六安必能一鼓而下。
“都记住了吗?”
鲁锦拍拍那家将的肩膀。
这人也不说话,只面露怒色的点点头。
“滚吧,速度要快,晚了我可就真让他爹娘去攻城了。”
那家将顿时怒哼一声,低声骂了一句卑鄙什么的,然后就熟练的翻身上马,还牵上另一匹,一路狂奔的向庐州方向追去。
有两匹马用来换乘,那家将根本不惜马力,不到半个小时便跑到官亭村段的官道,不过大晚上的,路上一个人没有也很正常,况且他任务紧急,并未停留,因此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次日早上八点,朱亮祖所部距离肥西还有十里,距离庐州还有三十里,战场已经遥遥在望,他当即命令大军停下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去接战。
朱亮祖是昨天下午整军出发,一直行军到晚上十二点才扎营休息,次日一早五点又开始爬起来行军,速度不可谓不快。
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庐州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噩耗。
那家将把两匹马跑的口吐白沫,终于及时赶上了朱亮祖。
“你说什么?
巢湖红巾跑去打六安了?
还抓了俺爹娘妻子?”
朱亮祖顿时气的怒不可遏,拳头攥的嘎嘣直响。
“都是俺无能,没能护住大帅家眷,请大帅责罚。”
那家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朱亮祖扬起马鞭作势欲打,但长出了两口气,又把手放了下去。
“起来吧,敌人有备而来,又人多势众,你们只有两个能有什么办法,你说那人叫鲁锦,他抓我家人到底意欲何为?”
那家将当即说道,“那人自称是巢湖红巾新来的千户,他说朝廷让大帅守六安就该好好守,少管庐州的事,既然大帅要管庐州,那他就打六安。
“他还问大帅到底是汉人的种,还是鞑子的狗,劝大帅不要给胡虏卖命,不然就是死了,也要被人骂做汉奸。
“他最后还说并非想和大帅不死不休,只是不想让大帅插手庐州之事,还说若是想讨回家眷,就立刻调兵回去,若大帅的兵出现在庐州城外,便要让夫人和公子去填沟壑,让老太公去先登攻城......”那家将的声音越说越小,朱亮祖的拳头也越捏越紧,半晌终于骂出一句。
“鲁锦!
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拿人家眷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堂堂正正打一场。”
那家将却着急道,“大帅,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咱们得赶紧回去啊,那人可是说了,若是回去慢了,他可真的会让太公去先登攻城的。”
“哼,我倒要会会这个卑鄙小人,调头,我们回去,这庐州城爱谁谁,我们不管了。”
朱亮祖当即勒转马头,催促士卒们调头行军,折返六安。
士卒们顿时骂骂咧咧起来,跑了一夜好不容易快到地方了,现在又让回去,这不是折腾人吗?
不嫌累啊?
然而朱亮祖一路骑马,他还真不嫌累,甚至还因为担心家人,一路都在催着士卒急行军,几乎全程都是在跑的,根本不惜士卒的体力。
等往回跑出二十多里,迎面突然来了一骑白马银甲,手持长槊的骑将,朱亮祖顿生警觉,仔细一看,才认出来人竟是左君弼手下的骑兵将领,叶升。
“叶升?
怎么是你?
左君弼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你为何在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