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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帝君梁辰梁川全局

指染墨痕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哟,这不是规矩哥么?怎么?找场子来了?”目光扫了一圈周围人,梁辰便失笑起来。周围七八人,皆是龙门院的门生,清一色的银色袍子,当中那个被唤作“陆少”的,手里捏着一把折纸扇,看气息,似有筑基巅峰水平,离着炼气境界,只差临门一脚。那陆少眉头皱的一高一低,好似看着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鄙夷道:“就这筑基六层的废物,也能将你放倒?冯阳,你这一身修为,都修到狗身上了吧?”叫陆少骂了一声,冯阳便立刻埋下头去,不敢还嘴,显然,这陆少,乃是他的顶头上司。骂过了冯阳,陆少又望向梁辰:“小子,你是新来的,还是路过的?”“与你何干?”梁辰看也不看那陆少一眼,只管喝他的酒。“整条东街都归我管,你在东街闹事,伤了我的人,你说与我何干?”陆少将手中纸扇一拍,声音...

主角:梁辰梁川   更新:2025-04-17 1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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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辰梁川的玄幻奇幻小说《无极帝君梁辰梁川全局》,由网络作家“指染墨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哟,这不是规矩哥么?怎么?找场子来了?”目光扫了一圈周围人,梁辰便失笑起来。周围七八人,皆是龙门院的门生,清一色的银色袍子,当中那个被唤作“陆少”的,手里捏着一把折纸扇,看气息,似有筑基巅峰水平,离着炼气境界,只差临门一脚。那陆少眉头皱的一高一低,好似看着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鄙夷道:“就这筑基六层的废物,也能将你放倒?冯阳,你这一身修为,都修到狗身上了吧?”叫陆少骂了一声,冯阳便立刻埋下头去,不敢还嘴,显然,这陆少,乃是他的顶头上司。骂过了冯阳,陆少又望向梁辰:“小子,你是新来的,还是路过的?”“与你何干?”梁辰看也不看那陆少一眼,只管喝他的酒。“整条东街都归我管,你在东街闹事,伤了我的人,你说与我何干?”陆少将手中纸扇一拍,声音...

《无极帝君梁辰梁川全局》精彩片段


“哟,这不是规矩哥么?怎么?找场子来了?”

目光扫了一圈周围人,梁辰便失笑起来。

周围七八人,皆是龙门院的门生,清一色的银色袍子,当中那个被唤作“陆少”的,手里捏着一把折纸扇,看气息,似有筑基巅峰水平,离着炼气境界,只差临门一脚。

那陆少眉头皱的一高一低,好似看着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鄙夷道:“就这筑基六层的废物,也能将你放倒?冯阳,你这一身修为,都修到狗身上了吧?”

叫陆少骂了一声,冯阳便立刻埋下头去,不敢还嘴,显然,这陆少,乃是他的顶头上司。

骂过了冯阳,陆少又望向梁辰:“小子,你是新来的,还是路过的?”

“与你何干?”

梁辰看也不看那陆少一眼,只管喝他的酒。

“整条东街都归我管,你在东街闹事,伤了我的人,你说与我何干?”

陆少将手中纸扇一拍,声音顿时阴冷下来,“小子,今日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要么拿钱消事,要么,废了你打人的手,自己选吧。”

“啧啧,看来这龙门院也不太平啊,我喜欢。”

仰面朗笑一声,梁辰便仰头饮尽葫芦里的酒,任由美酒倾洒下来沾湿了衣襟。

烈酒下肚,脸上顿生几分醉意,不等那陆少再开口,梁辰已是将手中葫芦一推,朝那陆少砸过去!

这点小把戏,自然对付不了筑基巅峰的高手,但,这瞬息之间,却足够梁辰对旁人动手!

只听闻一连串闷响,拳拳入肉,那陆少方才挥袖将酒葫芦抽开,再抬头,七八名附庸,便已是纷纷掩面倒地,痛叫连连!

再看梁辰。

脚下摇摇晃晃的,就好似刚从烟花柳巷出来的醉汉,好容易站定了脚跟,便失笑起来:“龙门院的门生,也不过如此嘛,你呢?也来试试?”

陆少心头不免生出几分惊诧来。

他带来的几人,虽然都算不得龙门院门生中的高手,但也几乎都是入门修行一两年了,最次的也有筑基六层境界!

不曾想,这才一个照面,便叫梁辰悉数放倒了去!

此人不简单!

陆少心头顿生此感,眉头一皱,身后宝剑便夺鞘而出悬浮起来!

“小子,看来你是存心找茬,那就休怪我今日,不给你活路走了!”

话音一落,便见那陆少手里掐起印诀,飞剑疾射,刹那间便到了梁辰眼前!

梁辰正要拔剑——

“住手!”

忽闻一道清冷喝声,那飞剑到得梁辰眼前,竟被这一声生生的喝停,只见陆少赶忙收剑,转身便朝声音传来处一拜。

“顾师姐有礼了。”

梁辰挑起眉头侧目过去,便见来人,正是那日月下见过的顾秋颜!

顾秋颜冷着脸走来,走到那陆少跟前,道:“陆禹铭,你父亲只说让你经管东街的治安,可没说过准你在东街上称王称霸!带着你的人滚回门中去,闭门思过三日。”

“顾师姐,这……是这小子先动的手!”

陆禹铭显然不愿服从这安排,抬手指着陆离便骂,“这小子,无视我龙门院的威严,胆敢对门中人下手,顾师姐你看,我手边的这些人,可都是叫他打伤的!岂能容这等来路不明的卑贱之人,踩在我等仙门门生的头上?!”

“卑贱之人?”

顾秋颜的脸色陡然发寒,一眼瞪过去,便叫陆禹铭脊背发凉!

掷地有声:“他是我外出办事时遇上,邀请来参加登门大典的,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闻听此言,那陆禹铭便自知坏了事,得罪了顾秋颜,定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但此屈辱,他却咽不下去,目光险毒,在梁辰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怒挥衣袖,喝一声:“都起来,走!”

地上趴着的众人听得主子动了气,哪还敢磨蹭?赶忙爬起身子跟上远去。

人走远了,顾秋颜方才松一口气,轻叹一声,苦笑望向梁辰:“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嘿嘿,神仙姐姐邀请我,我自然要来。”

梁辰挠了挠头发笑道,“到我住处坐坐?我请姐姐喝酒。”

“自然要去。”

顾秋颜淡淡一笑,“你住在何处,到这龙池镇上做过些什么我都已经知晓了,到你住处去吧,有话同你说。”

梁辰郎然笑言:“该不会是要训斥责罚吧?神仙姐姐,我这可是行侠仗义,你要罚我,我不服的。”

虽是不服气的话,脚下却十分老实,走到顾秋颜身旁候着,动也不动。

“还行侠仗义,你这家伙真是……”

顾秋颜好一阵哭笑不得,却又找不到话,来刺穿这家伙厚实的脸皮,也只好摆手一笑,“不是训斥责罚,只是想与你闲聊几句罢了,见你急匆匆去买酒,便知你爱酒,来的路上特地去给你买了两坛送到你住处,应当已经温好了。”

说罢,便转身朝着梁辰居住的客栈走去。

梁辰眉毛一掀。

“这小美人,难不成还差人监视我?”

怪笑一声,方才快步跟上。

……

回到客栈中,梁辰迫不及待的窜进房中去,馋的,自然是顾秋颜买来的酒。

“尝尝吧,此酒名叫‘忘相思’,据说十分醉人,卖酒的告诉我,这酒烈得很,半盏就能醉倒一头牛,不知,你能吃得下几盏?”

顾秋颜努了努下巴,和声笑问。

却听闻梁辰爽朗一笑:“几盏?神仙姐姐,你太瞧不起我了,若想听我酒后吐真言,最烈的酒,先来上十坛!”

说罢,举杯便饮,一盏入喉,面不改色。

“为何这么喜欢喝酒?”顾秋颜问。

梁辰答:“酒比茶烈,喝下去,心里暖和。”

顾秋颜皱眉苦笑道:“你可知道龙门院是禁酒的?照你这般喝法,若是到了龙门院不许你饮酒,你怎么办?”

“那我就藏起来,偷偷的喝,不让你瞧见便是了。”

梁辰满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咬着酒盅,笑看顾秋颜,“不来一杯?”

玉指轻摇:“不要,我从没喝过酒,以后也不会喝酒。”

“那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梁辰耸肩揶揄道,“说吧神仙姐姐,你要跟我聊什么?总不会就为了告诉我,龙门院中禁酒吧?”

“自然不是。”

顾秋颜笑叹一声,继而问道,“听闻你刚到镇上,便自己画了二品金光符,你修过符仙的门道?”

瞧见这一问,让得梁辰的脸色略微有些变动,顾秋颜便又补充道:“你放心,这并非是龙门院的盘问,只是我个人好奇,上次见你,便觉你身上气息不俗,这才两月不见,你便有了筑基六层的修为,想来,是有名师指教吧?”

梁辰心下暗自苦笑起来。

这话怎么答?

本尊修的是七品仙法——酒剑仙法,若不是这两个月舟车劳顿,没时间静修,修炼到筑基巅峰,也不难!

这样的话,岂能与人说?

梁辰自觉信得过顾秋颜不会害他,但,此话依旧说不得。

借尸还魂,夺舍重生这种事情,要真说出了口,怕是这世间,不知要有多少人将他视作妖邪,追杀到天涯海角了……

索性只能胡编乱造:“神仙姐姐有所不知,我梁家也曾辉煌过,只是传到我这一代,家中早已落败的不成样子了,我所修之法,皆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功法,乃是一门……下七品的剑仙功法,符仙的门道,不过是学了几分旁门左道罢了。”

一边说着,梁辰脸上便演出几分怅然之色来,顾秋颜瞧见说起此事,梁辰脸上便怅然若失,便也不再多问,免得叫梁辰伤怀。

“不是邪魔歪道的把戏就好,你家传之物,我便不过问了。只是我要提醒你,你若踏足邪魔歪道,哪怕只是动了念头,我也绝不容你。”

顾秋颜面色平静,声音也平静,但这话中,却又叫人无法抗拒的决绝。

梁辰当即拍下胸膛:“绝不会有那一天的,神仙姐姐放心便是。”

说罢了,又想起今日事来:“对了,今日我见那姓陆的,还有他手下人,堂而皇之的向镇上商铺收取保护费,此事,龙门院不管?”

顾秋颜却是摆手笑言:“不是不管,此事,等你入了龙门院便知道了,这几日你还是少出门吧,那陆禹铭背景不简单,身后有人作靠山,你今日将他惹上了,难免遭报复,还是好生准备一下登门大典才是要务,我想以你的实力,应该不会屈居于人字堂才对。”

“人字堂?这龙门院,究竟分得几处门庭?我听姐姐的意思,是想我争取个高位?”

“不错。”

顾秋颜点点头,笑答道,“龙门院可分天,地,人三堂,我倒是很想看看,以你的天赋,能争取到哪一堂的席位。”

“姐姐你是哪一堂的?”梁辰忽然问道。

“我?”顾秋颜淡淡一笑,“我在天字堂,你若有本事,便争取一下,到天字堂来做我小师弟吧。”

“不做小师弟,我要做……大师兄!”

“为何?龙门院大师兄,可是要协理门中事,你这狂放不羁的性子,岂能把事情办得体面?”顾秋颜表情一怪。

梁辰揶揄笑道:“做了大师兄,才好调戏师妹呀!”

“你喝多了。”顾秋颜听得“噗嗤”一声笑。

梁辰却把玩着手里酒杯,不以为然:“没喝多,这忘相思虽烈,但醉不倒我。”

“那要什么才能醉倒你?”

沉吟片刻,俯身上前,梁辰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将目光望向顾秋颜的脸:“当然是你啦。”

“你这家伙……”

顾秋颜没曾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大,什么胡话都敢乱说,没好气的朝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等你哪天真成了我大师兄,再出此言也不迟,现在,好生准备你的登门大典去吧!若是过不了关,我便打发你路费,自己回去!”

说罢了,便转身离去,将梁辰的房门摔上,也不知是羞了,还是怒了。

“这酒真美……不对,这人真香……呸,怎么犯迷糊呢?”

也不知是不是这忘相思真有那么醉人,梁辰自觉没有来的便失笑起来,半梦半醒间,行至窗边,举目望去便是金鳞峰。

险峰入云,云雾飘摇,颇有几分傲世天下的雄姿,叫人心头好生豪迈!

梁辰抬手指着金鳞峰顶,那里,便是天字堂的所在。

“要入,便入天字堂!神仙姐姐等着我,他日,我定要做你大师兄,将今日话,与你再说一遍!”


梁辰寒声说罢,众人皆是心头一梗。

“你方才叫我什么?”

梁川眉头陡然一皱,声音陡然抬高十二分,“我是你叔伯!你个孽障胆敢如此不尊!小云,教教他,何为尊卑!”

梁云冷哼了一声,踏步走上前来,心中已是十分清楚父亲的意思。

杀了梁辰!

梁辰若是不死,今日之事成不了不说,若是让他供出之前抛尸坠龙谷之时,便要满盘皆输!

“目无尊卑礼法,出言辱没长辈,此罪,当诛!”

梁云口中厉喝一声,提拳便上前!

“就你这不入流的拳脚功夫,也配与我动手?”

梁辰面上闪过一丝冷笑,话音落下,便已双指比作剑刺出,正是法诀指上星辰!

“噗!”

只听得一声闷响,指剑入肉,在梁云胸口上留下一个血窟窿,一指,心脉已破碎,梁云的身躯顿时瘫软跪地,鼻息已是有出无进,仰面倒下来,神色仿若见了阴煞恶鬼!

梁辰将袖口一挥,指尖血迹甩了一地,面上却不改半分神色!

“嘶……”

大堂之中,尽是猛吸凉气的声响传出!

梁云乃是筑基三层的修士,却是一个照面,便叫梁辰取了性命,此等震撼,就如惊雷洪钟在耳畔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

原来的梁辰虽是颇具天资,但也绝无此等实力!旁人何曾想,离家不过三五日,归来之时,梁辰竟已有此等神威!

“我这一指指上星辰,当年大罗金仙都难挡!何况你这腌臜鼠辈!”

梁辰心头冷笑,目光再不多看梁云一眼,转而望向其父梁川:“就凭你,还没这个胆量图谋家中大权,何人指使的,说出来。”

梁川不过是筑基七层的实力,并非是老爷子的对手,何谈图谋大权?胆敢今日滋事,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敢杀我儿!梁辰!将你狗命给我交了!”

瞧见梁云倒地身死,梁川顿觉肝胆俱裂!他的宝贝儿子,就这般没了,岂能罢休?!

一怒之下,梁川身上衣袍,赫然间被灵气冲破,浑身青筋虬劲,悉数暴起!

“呵……区区二品风灵根,不过如是。”

梁辰不屑一笑,闻听此言,叫那梁川险些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喷薄出来!

堂堂梁家府二当家,青州城中有头脸的修士高手,竟叫这区区小辈如此蔑视!

“撕风手!”

梁川口中一身爆喝,便见其双手蒙上青绿色的风灵气,如虎啸龙吟!

风雷皆属木之紫霞,胜在迅捷,绵长,极善缠斗。加之梁川修为又要高过梁辰,众人皆认定,交手起来,梁辰必要大吃苦头!

却不料梁辰不闪不避,衣袖一摆,带起身旁一人腰间佩剑!

笑一声:“借用一下。”

剑锋入手,心头便有豪情万丈!

万年前,酒剑仙纵横四天三界,畅游九霄云外,靠的便是一把剑!

时隔万年,再次将剑柄握在手中,便如梦回当年九重天上,执剑,破惊雷!

人影交错,剑锋闪烁!

只听闻,“噌”一声锐响回荡在大堂中,二人便已错身开来!

梁辰脚尖轻点地,转身剑指身后,那梁川,双膝上已是血肉模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幕后主使,饶你不死!”

何其狂放?!

大堂之内,众人静若寒蝉。

谁曾想过,梁辰不过五日未归家,重回之日,竟是连梁修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那剑法,并非是什么仙家法诀,只是纯粹的剑法,一剑,便斩了梁川手中术法,又碎了梁修双膝!

梁修整个人都在发颤!

方才一剑,若是当真对准要害,怕是此刻他已身首异处了!

抬头,便见梁辰目如寒剑,咄咄逼人!

“这是我最后的耐心,说。”

梁辰努了努下巴,声音并不大,落入众人耳中,却如炸雷一般!

“是……是轩少!是轩少指使的,他们说……若是我能夺下家主之位,便……便将许给我儿一个仙门弟子席位,还赏我一枚聚气丹!”

梁川颤颤巍巍开了口,只求,说了实情,能捡回一条命来。

“若初,若初你看,我已经招了,咱们是一家人对不对?你……你放过我,放过我可好?”

梁川匍匐在梁辰跟前百般哀求。

却不料梁辰手臂一震,手中剑刃便疾射而出,将梁川的胸膛贯穿过后,径直落入方才那甲士腰间的剑鞘,血溅的那甲士一脸,吓得两腿一软瘫坐下去,裤裆都湿润起来!

“梁家府上,有我的叔伯么?我怎么记得家中只有我与老爷子啊?”

梁辰目光朝着人群中一扫,“你们说说,有么?”

众人脸色皆是一阵惨白,赶忙摇头!

“没有没有!家中只有家主与二少!再无旁人了!”

梁辰陡然失笑,“还有个梁轩,不过很快就不再有了。”

梁川父子,不过小角色罢了,真正夺他灵根毁他修为的,是那梁轩。

只是而今,梁轩已入了仙门修学,并未在家中,拿着那夺来的五品火灵根,逍遥快活得很!

此人不诛,誓不罢休!

“尔等仔细听着,梁川梁修父子,心存叛逆之意,今日就地正法!往后若是再有哪个不服老爷子,不服我梁辰的,只管站出来,不忠之人不可留,有一个,我便斩一个!”

梁辰在大堂中环视一圈,瞧得众人皆授首,方才袖袍一挥,转身去,“都下去吧,我与老爷子有话说。”

闻听此言,堂上众人方才如获赦免,转身便逃,只留梁辰和老爷子二人在堂上。

“若初,你……无碍吧?”

老爷子走上前来关切问道,眼中却又满满的疑惑,全然也不知,为何梁辰离家几日,归来便有了此等惊人的实力。

“爷爷勿虑,那日进山,遇见一位隐士高人,说我有重塑灵根修炼的可能,要收我为徒,便在山中随他修行了几日,果然有效。”

梁辰随口扯了个谎话,对于老爷子的关切,颇感温暖。

往前一世,纵横逍遥快意恩仇,不知多少年岁,都活在厮杀之中,这般亲切,不晓得多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无碍就好。只是……你杀了梁修父子,梁轩定会知晓,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老爷子轻叹了一声,也不多问,只叮嘱一声。

“自然,爷爷安心休息便是了。”

梁辰点点头,答应的爽快。

比起仙门,梁家不过流萤腐草,而今梁轩乃是仙家门生,地位之高,哪怕倾尽梁家所有,也难与之抗衡!

此仇要报,但,还需一步步来。

……

夜里只留一轮圆月当空,见不得半点星辰。

青州城南,梁家府的瓜田里,梁辰正席地坐到田埂上,破开一个瓜,从腰间取下巴掌大的小小葫芦,摘开葫芦塞子,仰头便饮。

里面装着酒,花了几文铜钱买来的,又浑浊,味道又冲,但对于嗜酒如命的酒剑仙而言,醉生梦死万年之久,能有一盏黄汤在手,便是难得的享受了。

一杯敬当空皓月,一杯敬过往峥嵘,一杯敬梦醒还来。

苦酒入吼,却不作苦,只留豪气冲云天!

掐着时间还早,梁辰便顺势摆了一道仙家修士五心向天的姿态,准备开始修炼。

酒剑仙法修炼起来,吸收灵气就如豪饮美酒,那般速度,可称鲸吞之势,这要是在府上修炼,定要扰的老爷子睡不踏实了。

这瓜田中倒是清净,除了地理还能听见几声低矮的虫鸣外,便再无什么动静,倒是个静修的好地方。

梁辰这般想着,方才闭上眼——

只听头顶上“咻”的一声,睁眼便有一道身影拖着云雾流光栽进了瓜田里,脚下踏着的飞剑落在地上便是一个丈许大的深坑,瓜碎了一地!

梁辰打眼望过去,眉毛一皱。

落下来的是个男人,虽是一副狼狈样,却依旧能辨别出此人应该是个散仙,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追杀至此。

再朝后方看,梁辰便见一青衣女子,脚踏玲珑玉扇,水袖低垂,仙绫飘逸,手里掐一道印诀,握一把青蓝色的剑,赶着夜色飞来!

青衣女子凤目含怒,咬紧了一双点绛唇,瞪住逃命的散仙。

“怎么不跑了?”

一开口,便好似叮咚清泉灌进人心里,虽是冷声怒言,却叫人倾心得很,想着即便是叫她那几句,也是舒服的。

“仙子,我不过是到龙门院摘了两枚仙果,你便提剑追杀了我三百里,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龙门院仙果园便不知几百亩,仙子何不行个方便放了我,他日,定有回报。”

那狼狈散仙抹一把嘴角的血痕,话虽恭维恳请,手头却并不老实。

梁辰一眼便瞧见那厮藏在身后的手中,捏住三发梅花镖,刃口上透着几分紫气,一看便知是剧毒!

若是这梅花镖当真中了,怕是那小美人撑不过一个时辰,便要落命。

这两个的修为都不算何其高,那青衣女子,不过炼气境三层,而这狼狈散仙,也就炼气境一层,仙人都还尚且不算,能御物飞行,已是极限了。

只是比起梁川之流,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喽。


那散修的险恶用心,青衣女子似乎并未发觉,依旧冷声低喝:“龙门院有多少仙果树与你无关,擅入其中盗取仙果,按律,羁押回仙门,斩一指,囚禁十年!”

那散仙苦笑起来:“仙子当真如此绝情?”

只得一声:“按律行事。”

“那便对不住了。”

那散仙心头冷笑,抬手便欲要抛出梅花镖!

却不曾想,刚一抬手,便叫人扯住了袖口,动弹不得!

身后喝骂一声:“你把我的瓜都踩坏了,赔钱!”

那散仙眉毛一皱:“凡夫俗子,滚一边去!”

“呀哈?你还有理了?!”

梁辰面色一横,猛力一拽,将那厮的衣袖都给扯碎了一截,梅花镖落了一地!

厉声喝道:“今天不将这些瓜照价赔给我,便别想走得出这青州城!”

青衣女子一眼便瞧见那一地梅花镖,脸色顿时愈发森寒:“还想偷袭于我?好大的胆!”

叫梁辰撞破了阴谋,那散仙好一阵气急败坏,一咬牙,翻手扣住梁辰,掐上咽喉!

梁辰心下暗笑一声,区区炼气小修,他自是不怕,但此刻,他更想逗逗那位小美人。

旋即便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欲要看看,这顾仙子作何反应。

开口,便呼救:“姐姐救我!要死了要死了……”

“哼!顾仙子,我是散仙,没那么多忌讳,可你不同,仙子若是执意不放过我,我便将他杀了!到时仙子蒙上了‘忘乎黎民,不择手段’的恶名,可就洗不干净了!”

那散仙阴冷笑罢一声,手便掐的更紧,好威胁那位顾仙子放他离去。

“卑鄙小人!”

顾仙子咬牙顿足,却无可奈何。

仙门有训诫,仙凡殊途,不可将凡人卷入麻烦,危害其性命,违背之人,永弃之。

瞧见顾仙子无可奈何,那散仙顿时大喜,架着梁辰便要走,意图赶快甩开了顾仙子,扬长而去。

却不料,脚下根本动弹不得!

梁辰好似有千百斤重似的,竟是叫他这炼气境界的修士拉扯不动分毫!

“这小子怎么如此邪性?一介凡人胆敢与我叫板,此刻又拉扯不动,莫不是什么妖邪?”

那散修心头一慌,没等想明,便听梁辰低声笑言:“何须白费力气?老实躺下便是。”

没等他反应过来何人开口,便觉胸口一闷,似是几根尖针刺在胸膛上,顿时封死了他的经脉!

“剑……气?!”

那散修端是不敢置信,呜咽一句,应声便倒!

那顾仙子都没反应过来,柳月弯眉蹙成一个“川”字。

“嗷!疼!好疼啊!”

那散修倒了,梁辰也跟着倒下去,顾仙子赶忙上前,便见梁辰的肩头锁骨上,有一两寸长的伤口,血色发紫!

再一看那散修,手里握了一发梅花镖,将手掌割破,看着模样是毒气攻心了,方才莫名其妙倒了下去。

只是可怜了梁辰,叫他误伤了。

“神仙姐姐,救……我……”

梁辰颤抖这抬起手臂,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看得那顾仙子心头一颤。

若是顾仙子知道这伤是梁辰自己弄的,奄奄一息的模样亦是演给她看,不知要作何感受了……

不过终究,顾仙子长叹了一声,咬唇低语:“别动,闭上眼不许看。”

说不许看,梁辰便不看。

刚闭上眼,便觉肩头一凉,一双凉玉朱唇便印了上来,好生温软,只觉那顾仙子,轻轻嘬一口毒血,转头轻啐一声,反复了有四五遍方才停下。

“好了。”

顾仙子说罢,梁辰便睁开眼,瞧见顾仙子已然转身,不叫梁辰瞧见脸上羞红黛色,拎着那散修,踏上玉扇。

玉扇升空,顾仙子头也不回,清冷道:“今日之事有你功劳,多谢了,岁末时,龙门院会在山门脚下甄选门生,我看你底子不错,若有兴趣的话,大可去试试,没准我们还能成了同门。只是今日其他的事情……还请你悉数忘了。”

说罢,顾仙子飞身便要走,飞入夜空,又听闻身后传来悠悠朗笑:“敢问姐姐芳名啊?”

顾仙子足下玉扇一顿,转过脸来,印着月光的脸色分外温婉。

眉舒目展,一笑嫣然:“姓顾,顾秋颜,有缘再见。”

说罢,便飞往天边,再无踪影。

“玲珑秋月点朱颜……好名字。有缘再见。”

梁辰埋头轻笑一声,回味一番方才肩头温润之感,顿觉心满意足,修炼过了,便朝家中去。

步子都多了几分飘飘然。

……

“什么?顾仙子?龙门院的秋月仙子,顾秋颜?!”

梁家大堂上,老爷子听罢梁辰的讲述,手中饮茶的杯子惊得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是这个名字。”

梁辰一面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瓷片,一边微笑道,“我想跟您商量一下,年末便是龙门院甄选门生的大典,我想……”

“想参加?”

老爷子一看梁辰脸上神情,便知他要说什么,顿时朗笑起来,“自然没问题!若初啊,当初你的灵根被夺,根基被毁,爷爷一直担心,你是否会一蹶不振,现在看来,你反倒是因此成长了不少,若想去,便安心的去吧。我这糟老头子,你无需忧心。”

梁辰抓了抓头发,笑得略显尴尬。

他所揪心的便是此事。

今日一早,他便扯谎说那所谓的“隐士高人”教了他诊脉之法,想试试手,偷偷给老爷子诊了一脉,便发现,老爷子距离作古之日,已然不远了。

若是调养得当,至多,也就再有三五年。

此去龙门院,梁辰早已打定了主意,不仅仅是因为顾秋颜的邀请,更因,夺走他灵根的梁轩,也是龙门院的门生!

只是,老爷子而今的身子,并不如何康健,仙路漫漫无日月,此一去,便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归家了,只怕这一走,便要阴阳两隔了……

梁辰纵横一世,生离死别,见过太多太多了,酒剑仙的剑下,不知有过多少血债。

但而今,老爷子的事,却叫他安心不下。

“你那日剑斩梁川时如此杀伐果断,怎的今日,反而这般犹豫?”

老爷子一眼看出了梁辰的心思,将他拉到跟前,道,“爷爷没几年活头啦,就盼着,我的好孙儿能有朝一日名扬四海,万人敬仰,我便可仰天大笑三声,闭眼便去,到了阴曹地府,也能与人吹嘘,我的好孙儿,乃是上仙高人!定叫那地府的小鬼,也敬我三分!”

此言听在梁辰耳中,半是酸楚,半是无奈。

这般夙愿,他自然能帮老爷子实现,算不得难事。

但却终觉心有亏欠。

无奈而今不复当年,若不然,只需提笔画一道长生符,开炉炼一枚长生丹,便可叫老爷子延寿百年,看着他再登一次天!

“记住喽,我的好孙儿,男儿在世,当有凌云之志!你和爷爷不同,不该屈居于这青州小城,仙路高有几许,不想去看看?”

应答此言,梁辰何需思量?

张口便答:“想,做梦都想!”

老爷子便顿时眉开眼笑:“那便去看看。若是何时,你听闻爷爷不在了,抽个三五日归家来,到爷爷坟前,说说在外所见所闻便足够了。”

“是。孙儿定当谨记。”

梁辰点头答了一声,心头,却盘算着别的事情。

三五年的时光,若是不遗余力的修炼,冲击玉府境界,应当是足够的。

若有玉府境界修为,兴许,还能炼得出一枚三品丹药的益寿丹来,可让老爷子延寿十年。

再十年,兴许就能有足够的修为,炼制长生丹,或是制作长生符了!

若如此算,兴许真能让老爷子瞧见心中期待的那一天!

“既如此,此行,定要去!”

心头打定主意,梁辰便朝老爷子一拱手,郑重一拜,朗声道:“孙儿再过几日便动身,定不负您的期望!”

说罢了,梁辰便起身来,转身朝着屋外走,走出几步又回头,“我随师傅去一趟坠龙谷,寻些药材,请师傅炼成丹药给您留着,您平日服用,便可调养身体,孙儿不在时,多多保重。”

“好,速速去吧,莫让你的师傅等急了。”

转身出门,仰面轻叹,梁辰面露出几分笑来,说不清是苦楚还是释然。

笑罢了,便骑上了那青木牛出门去,去往坠龙谷中。

……

临近水源处,溪流潺潺,绿荫丛生,山花烂漫。

梁辰在谷中转了三日,要找的东西,已然找的超不多了,只差一枚洗髓果,便可大功告成。

“悉……索……”

突兀的悉索声响,引得梁辰目光一转,便见不远处,正有一只土黄色的小猿攀在枝丫上,捧着一枚青色的果子,正要大快朵颐。

正是洗髓果!

“嘴下留情!”

梁辰立刻惊呼一声,捡起一枚石子,便朝那小猿抛过去。

手法正是剑仙高手摘叶飞花之法,只是而今这修为,石子抛出去没什么力道,打在洗髓果上,便将其打落下来,气得那小猿呲牙咧嘴便要扑上来。

那小猿又何曾料到,它自己灵敏,梁辰比它更要灵敏,身子一错便避开,手掌再一探,便拎住了它的后颈。

“看来运气终究不错。”

梁辰弯腰捡起洗髓果,便将小猿撂在一旁,又从马上布包中取了几个鲜果递给那小猿,笑一声:“我急需此物,这几个鲜果与你交换,可好?”

“叽叽叽!”

那小猿似是听懂了梁辰的话,抱住鲜果叽叽叫了几声,又朝梁辰努了努下巴,好似在大方说:拿走便是,我很大方的。

梁辰叫这小小猿猴逗得发笑,欲要伸手触摸,那小猿也不抗拒,任由他抚摸。

“这小家伙究竟是什么妖兽?竟是连我都看不出来?”

梁辰逗得正起劲。

却听一声“嗖”!

锐响破空,疾射而来,梁辰由不得反应,身子一拧将其避过,站稳脚跟才发现,那一声锐响,乃是一支冷箭,箭头直直栽进一旁树干上,没入三寸有余!

显然,发箭之人乃是高手,此举,想要他的命!


“自己画?”

那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梁辰,冷笑一声,“从未听过这般要求,你若愿意自己画也无妨,黄纸五文钱一张,朱砂不收你的钱,但你自己胡乱画出来,不起作用我可不管,劝你还是……”

“多谢!”

不等那道人把话说完,梁辰便拍下五文铜钱,抓起一张黄纸,夺过毛笔点了朱砂,抬手便朝黄纸上画。

那道人一脸的不屑,余光瞟一眼黄纸,欲要看看梁辰能画出个什么东西来。

这一看,却叫他陡然瞪大了双眼!

只瞧见梁辰,笔走如龙蛇,大气磅礴,几笔在黄纸上落下,变成一道公正严谨的正统仙家灵符!

“二,二,二……二品灵符,金光符?!”

“好眼力!”

梁辰郎然一笑,将毛笔抛在桌上,道一声“多谢”,转头便走。

留得那道人一阵目瞪口呆!

仙门小辈初入门庭时是不分门路的,剑,符,丹,器,皆要入门,到了玉府境界才做细分。

这二品金光符,乃是仙家小辈的必修课之一,可唤来金光护体,金光可存十息,炼气境界以下的修士,即便全力攻伐也破不开金光!

只是此符,算是仙门必修课中难度最高的一等了,若是仙门中哪个小辈能这般轻易的绘制出金光符来,定会叫仙门尊长当做符仙倾力培养,即便是在龙门院中,如梁辰这般年纪的小辈,也没有几个能画得出来!

那道人脸皮抽搐了一阵,赶忙便摘下腰间玉牌,不知向何人传去了一道音讯,抬头再想找梁辰,却已是不见了人影……

东街尽头处,是一间售卖灵符丹药的店铺。

店铺算不得多大,东西却很全。

“轻身符,水息符,聚灵符……都是一品二品的灵符,看来这里售卖的,应该都是些基础的灵符。”

梁辰走进店中目光一扫,满目皆是曾经十分熟悉的东西。

他并非是符仙,对于符仙的门道,也只能算是初入门庭,比之于还在仙门修学的小辈强上一些,但要真去比符仙高手,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

基础灵符中,金光符是最难制作,价格也最高的,方才画下的一枚金光符,少说能买五百文!

梁辰伸手敲了敲柜台桌面,轻声唤道:“店家可在?我想卖一张灵符,不知店家收不收啊?”

“收的收的,这就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先响起,柜中门帘方才被撩开,走出一绿衣少女来。

梁辰目光在那少女身上一扫,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少女生得一双丹凤眼,柳眉轻舒,露了满面笑意,迎门走出来,伏在案上,伸手别过耳边发,看向梁辰:“小哥哥想卖什么灵符啊?我这里的价格绝对是镇上最公道的哟。”

梁辰微笑不答,只将那金光符推到少女跟前。

“二品金光符?小哥哥,此符,从何而来啊?”

瞧见金光符,那少女面上顿生几分疑似,双指拈起符纸来,摇了摇问道。

梁辰自然知晓,这金光符只有仙门有资格传授,寻常人要是学了去,又报不出何人传授的,便算是偷学仙家典籍。

遇上个不计较的也就罢了,若是遇上计较的,定要给抓起来治罪!

便随口编了一句:“小姓梁,家中祖辈传下来的典籍上有此记载,自学成才,胡乱画的,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叫街口摆摊的道人来问话。”

瞧见梁辰对答如流,那少女方才点了点头:“品质倒是十分不错,小哥哥是龙门院的门生?”

“尚且还不是,还要等登门大典。”梁辰摆摆手,便不聊此事,“姑娘估个价吧,在下近来着实是有些囊中羞涩了,再无入账,便要露宿街头了。”

瞧见梁辰似是不愿多聊身份,那少女便也就不再多问,从柜台里拿出半吊铜钱来:“那便祝你马到功成了,这灵符,算你五百文,你看是否合适?”

“合适的,多谢。”

梁辰刚要伸手去拿钱,便听闻鄙夷声自身后响起。

转头看去,便见一银袍青年,双手环抱胸前,昂首走进店中来,一把将梁辰推开到一旁,靠上柜台,冷笑道:“五百文,就收一张垃圾金光符,唐青宁啊唐青宁,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你还是一点都不长进啊,难怪这破店,依旧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梁辰皱眉扫了一眼来人,竟是个筑基七层境界的修士。

再一看其身上袍装,胸前刺有一道暗金色的龙纹,那是龙门院门生的标识,此人,乃是龙门院中人!

被唤作唐青宁的少女瞧见来人,脸色便好似落了骤雨,态度陡转:“冯阳,我怎么做生意与你无关,我这小店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知道你不欢迎我,我也是例行公事嘛,拿来吧,我也不稀罕在你这破店多待。”

名叫冯阳的青年摊开手掌勾了勾,向着唐青宁索要道。

“月初方才付过,今日才廿三,你来的未免太早了吧?!”

唐青宁猛地一拍桌面,声音顿时抬高了十二分!

“龙门院的门生,还能向山下镇民收保护费的?”

梁辰眉头一皱,心头暗自失笑起来。

仙不欺凡,凡不扰仙。

这是仙家自古传承的规矩,堂堂仙家高手,仗势欺人,欺压凡俗,龙门院岂能容得下这等事情?

梁辰伸出手来,在那冯阳肩头上拍了拍:“朋友,你堂堂仙家修士,跑下山来贪图这三五银钱,不合规矩吧?”

“哪来的野小子,也敢跟我谈规矩?”

冯阳一巴掌拍开梁辰,转头便骂,“小子,这里,是龙池镇,龙门院的地盘!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再敢多言,将你打撵出龙池镇去!”

“呵……你就是规矩?”

梁辰面露三分笑。

一分轻蔑,一分漠然,一分冷冽!

笑声落下,抬手便挥拳!

那冯阳哪能想到梁辰敢对他动手?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叫梁辰一拳砸在面门上!

来路两月,梁辰可没闲着,身怀酒剑仙法,即便呼吸吐纳,亦是修炼!

这冯阳是筑基七层,梁辰,亦有筑基六层!

如此出手,那冯阳哪能轻易招架得住?

只听“嘭”的一声,人影便倒飞出去,一缕血线从冯阳鼻腔里喷薄出来,洒落一地!

梁辰望向狼狈跌落的冯阳,冷笑一声,沉声道:“我这人天生手贱,最爱坏规矩了。滚!再敢造次,当心我砍了你!”

冯阳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爬起身来,咬牙瞪向梁辰,却不敢轻易发作。

方才一拳,叫他颇为震撼,那等力道,他自己可是发挥不出来,怕是真要动起手来,定是斗不过梁辰!

“小子,你有种啊!别让老子在龙池镇上碰见你,不然,定要你好看!”

抹了一把脸上血,那冯阳摔门便跑,临了还不忘恶狠狠的回头瞪一眼梁辰。

只是这无用的威胁,梁辰权当是左耳进去,右耳出了。

唐青宁伸手掩着微张的小嘴,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冯阳乃是筑基七层的高手,却叫梁辰一拳拿下,看那模样,根本还未曾动了真招,这该是何等实力?!

“没给姑娘添麻烦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住在东街客栈中,若是那厮还敢回来找茬,姑娘来找我便是了。”

瘪了瘪嘴,梁辰便伸手抓起那金光符卖来的半吊铜钱,转身便要走。

唐青宁抬手叫住梁辰,低声问:“小哥哥怎么称呼啊?”

转头笑答:“梁辰。”

“往后有空常来,看在今日之事的份上,往后你到店里来买东西,所有东西让你两成价钱,记得要多来照顾生意哟。”

问明了姓名,唐青宁便不再多留,冲着梁辰摆了摆手吟吟一笑,便目送他离去。

兜里有了钱,梁辰转头便扎进街边酒肆中去。

左挑右选,最终选中了一个手臂长的葫芦,品相不算多好,但却够大!打满了酒,便一路喝着,一路漫步街头。

“时隔万年,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喽!”

游走街上,梁辰不免感慨。

曾几何时,修仙乃是逆天证道,对于凡俗之人遥不可及。

而到了如今,仙道早已不再神秘,筑基境界的小修随处可见。

即便是织席贩履之徒,存得几许钱财,买上一册法诀来勤加修炼,也可筑基,虽不能如名门后生那般追求上仙境界,却也足以益寿延年,强健体魄了。

就连这一路走来,瞧见的不少商贾摊贩,竟都是筑基修士,更有甚者,街边卖艺的,店里打杂的,修为还要高过他几分!

行过片刻,东街没能走完一半,酒便已经喝了一半。

没等梁辰走出东街,便见街口,七八银袍身影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了当中!

“陆少,就是他!”

人群当中有一个,抬手便指向梁辰,话里满是状诉之意。

梁辰打眼望过去,方才瞧见那人,正是冯阳!


一剑发出,陆禹铭已是面露冷笑。

他从未将梁辰当成能与自己比肩的对手,动了飞剑,他便似是已经瞧见了,这一招御剑术,将梁辰杀得抱头鼠窜!

却不料抬眼去,反瞧见梁辰不动如山。

手中剑不动,脚下亦不动。

只等那飞剑杀到了眼前,方才将手中酒葫芦凌空一抛,袖袍只一抽,便听“啪”一声脆响,气势汹汹的飞剑,竟是叫他抽飞出去!

而后接住酒葫芦,自顾自的慢酌。

“那日我筑基六层你都打不过我,今日再战,便觉得自己有胜算了?”

梁辰的一声讽刺之言,叫陆禹铭一双眼似要喷出火来,隐隐便可听闻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双手合十,陆禹铭陡然掐一道印诀,口中便念:“金光起!”

只听那飞剑上顿时锐利金光四散开来,正是地字堂所传剑法,八品术法:金光斩!

四周看客们皆是低下了脑袋,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皆是觉得梁辰没戏了。

就连那玉府老者,都不免摇了摇头。

筑基小修之间的较量,拳脚便可分高低,若是用了法诀,高下立刻便分明。

这金光斩乃是八品术法,又是剑仙之法,威能之强,哪有几个筑基小修能接得下来?

“看来还是陆师兄更胜一筹啊!居然已经可使八品术法了,天赋简直恐怖!”

“谁说不是呢?这姓梁的太自大了,活该吃苦头!”

流言四起,梁辰却不理会,只管喝他的酒,管他流言声还是金光剑,皆作充耳不闻。

陆禹铭看得心头愈加火大,额上顿有青筋暴起!

自打入门以来,他何曾受过此等对待?

即便是那日,叫陆离冲撞了手下人,又叫顾秋颜一顿呵斥,都未曾叫她如此愤慨!

无声,便是最恶毒的挑衅!

无视,便是最冷漠的鄙夷!

堂堂龙门院地字堂大师兄,岂容梁辰一介未入门的后生这般对待?!

只听陆禹铭口中怒喝一声:“斩!”

剑出之势,如剑光狂涌,眨眼间便到了梁辰的眼前!

这一次,满场之人终于瞧见梁辰动了手中剑——

剑过寒光闪,只一剑,便瞧着梁辰收剑入鞘,不看那陆禹铭,也不看那金光剑。

桃木剑叫他收进了鞘中,寒芒收敛,“咔嗒”一声归鞘响,再看那金光剑,竟以叫他斩作两段!

两声“叮铃”脆响先后传出,断作两截的金光剑跌落下来,其上光泽皆散尽,已成废铁!

陆禹铭望向此景,陡然间瞪大双眼!

一时间,脸上惊讶恐惧各自参半!

此剑乃是其师傅,为祝他冲入筑基五层时送给他的礼物,曾向他保证:找遍整个地字堂,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剑!

此剑伴他修炼三年,从不离身,到了今日依旧吹毛可断,却不曾想,叫梁辰一剑下来,便劈成两半!

满场,鸦雀无声。

好似所有人的喉咙上都叫梁辰斩了一剑,口不能言!

高台上,人字堂代表眉头一簇,低声问:“顾师姐可能瞧得出,这小子练的是哪门剑法?”

摇头笑言:“瞧不出。我也不过炼气境界,可还没有上仙高人的天眼,不过看得出他并未起杀心,不然以此一剑,怕是咱们陆师弟抵挡不住。”

两人的对话落入陆禹铭的耳中,就好似梁辰方才的一剑,将他的骄傲当做金光剑,一刀两断!

“梁!若!初!给我拿命来!”

陆禹铭口中咆哮声响,竟似蛮荒野兽一般,其身上气息,赫然在此刻盖过了顾秋颜,足可媲美炼气五层境界!

“狂心咒?!”

惊异之声,同时从梁辰,顾秋颜二人口中发出!

稍作辨别,二人便同时认出了,那陆禹铭动用了秘法狂心咒!

此法一经引动,便可为使用者带来一个短暂但巨大的增幅,让人陷入狂暴癫狂中,战力倍增!

陆禹铭修为不算高,连炼气境界也未曾达到,但用过此法后,却足以媲美炼气五层的高手,比之于顾秋颜,还要强悍数倍之多!

而此代价,便是时效过后,根骨受损,重则无法挽回!

此时此刻,陆禹铭哪里还在乎这点代价?今日不将梁辰彻底摧垮,他日,他还有何颜面留存?

“退到一旁,这家伙动了狂心咒,实力之强,不是你能对付的!”

顾秋颜脚尖一点便落在擂台上,手掌只一发力,便以柔劲将梁辰推到一旁,抽出手中剑,转身便与陆禹铭厮杀!

她也未曾相见,陆禹铭这家伙居然会无耻到了这等程度,居然当中动了狂心咒,简直是丢尽了龙门院的脸!

拳掌交错,剑刃破空,两道身影高速闪烁间,却见顾秋颜被步步紧逼,连连后退!

动用了狂心咒的陆禹铭,此刻足以媲美炼气五层,顾秋颜不过炼气境界二层的修为,哪里是他的对手?只好一退再退,以求拖过了时效,才可制服陆禹铭!

人字堂代表,此刻也来助阵!

二人联手,将那陆禹铭围在其中,却只敢远攻牵制,全然不敢近身去触霉头。

那玉府老者皱眉看着三人交手,面上亦是露出几分愁容来,虽是准备着出手,将陆禹铭制服。

忽闻“嘭”一声巨响!

梁辰举目望去,便见顾秋颜肩头生生挨了陆禹铭一掌,身子顿时飘然倒飞出去,脸色显出几分惨白,嘴角血痕渗落,染了那张白月光似的脸,叫人心疼不已!

梁辰目光陡然一寒。

剑刃再度出鞘入手,剑上三尺寒芒涌现,竟是叫周遭空气一阵嗡鸣!

“敢伤我神仙姐姐,岂能容你?!”

心头冷喝一声,梁辰身上便有锐气顿生,口中念道:“醉卧云巅三千梦,笑别浮生一逍遥!酒剑仙法,醉!梦!三!千!”

话音落,剑动若惊鸿,狂风翕张,吹得梁辰衣袍翻飞!

握剑在手,一剑破空去!

冲天剑鸣骤响,惊得顾秋颜二人惊慌闪躲,不待二人惊呼出声,寒芒便从眼前略过,如有银丝,横断天穹!

剑过,人倾倒!

只见那陆禹铭,口鼻之中喷出一道血线,死狗一般倒飞出去,身上气息瞬间萎靡,全然不知是死是活!

再看梁辰,衣不染血,剑亦不染血!剑刃归鞘,众人方觉压力骤减,不少人的呼吸,都变得极端粗重起来!

鸦雀无声!

顾秋颜二人静静看着梁辰收剑入了剑鞘,身上气息骤然散去,人不动摇,站得笔直,身上气息却终究给这一剑掏空了去,血雾出口鼻,仰面便倒!

顾秋颜何等眼疾手快。

身影一闪,便已到了梁辰身后,玉臂轻环,将其拥入怀中,手指一搭梁辰的脉搏,长出一口气。

“无碍,只是强用了某种极其厉害的法诀,耗尽了灵气,受了几分反噬,休息一阵便无恙。”

闻听此言,人字堂代表也便松了一口气,旋即拱手笑言:“恭喜顾师姐,喜获此等天赋之才,想来假以时日,梁师弟定成良才,名扬四海!”

“多谢吉言。”

顾秋颜点点头,美目柔光,悉数落在梁辰的身上。

那张脸,生得英眉如刀,星目似剑,也便这么些优点,余下不过平平,却叫见惯了天骄之子,龙凤之才的顾秋颜移不开视线,久久望着他,不自觉的展颜如春风。

“不曾想,短短数月不见,你就叫我这般大开眼界,就是不知,你这般狂放的性子叫诸位师傅见了,作何感想。”

自言自语喃喃罢了,顾秋颜便唤出玉扇法器来,让得梁辰能够在其上躺的平静,手里掐着印诀,浮空而起,朝那玉府老者一拱手。

“五师傅,弟子先带他回门中静养,有劳五师傅把持大典了。”

“嗯,去吧。等他醒了,叫他来找我。”

被唤作五师傅的玉府老者点点头,挥手便打开了金鳞峰山门前的结界禁制,放任顾秋颜带着梁辰返回门中去。

五师傅举目望着二人飞远,不免失笑起来:“不成想,今年居然来着这么个小怪物,看来今年门中是要热闹起来了,不知那些个真传弟子知晓了,会是什么反应!”

二人的身影越飞越远,一路直上山巅,那里,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字堂。

无论是挑战者,还是龙门院门中人,皆是有数不清的目光,望向二人的身影。

或是羡慕,或是妒忌,一路跟随着二人的影子,飞入金鳞峰顶的云雾之中。

自龙门院建成以来,已有两千四百年,在这两千四百年里,不知有过多少天赋绝伦之才,在这登门大典之上大展拳脚。

其间,直入天字堂,甚至是在登门大典上直接被选作真传弟子的都曾有过。

但,方才登上登门大典,便与地字门大师兄交手,且在其动用狂心咒作弊的情况下取胜之人,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满场之人,皆是心中有数,今日登门大典之事,不出三日便要不胫而走,传遍整个西川!

而从今日起,将会有一个名字,在西川大地上广为流传,为人津津乐道——

龙门院,天字堂门生,梁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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