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清和严凌枫的武侠仙侠小说《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夏清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临风悄无声息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充满兴味:“看样子,你们昨晚的洞房花烛夜,不仅有抢婚,还有别的热闹,我算是错过了。”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桌边,伸手想去拿夏清和手里的元帕。被吓了一跳的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意给外人看?不过她的反应慢了半拍,燕临风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萧瑾眼睛一眯,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打在燕临风手上,筷子瞬间折断,燕临风的手上也出现了血痕。夏清和将元帕收起的同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对燕临风,她多少有几分惧意。不为其他,但凡燕临风身上有点小伤口,当晚宁王府都是灯火通明,紧接着十天半个月都是人心惶惶,生怕宁王府这颗独苗没了。现在……“啧,萧公公人家大喜,出手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他没事人一样地瞥了...
《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燕临风悄无声息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充满兴味:“看样子,你们昨晚的洞房花烛夜,不仅有抢婚,还有别的热闹,我算是错过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桌边,伸手想去拿夏清和手里的元帕。
被吓了一跳的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这种东西怎么能随意给外人看?
不过她的反应慢了半拍,燕临风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萧瑾眼睛一眯,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打在燕临风手上,筷子瞬间折断,燕临风的手上也出现了血痕。
夏清和将元帕收起的同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
对燕临风,她多少有几分惧意。
不为其他,但凡燕临风身上有点小伤口,当晚宁王府都是灯火通明,紧接着十天半个月都是人心惶惶,生怕宁王府这颗独苗没了。
现在……
“啧,萧公公人家大喜,出手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
他没事人一样地瞥了眼伤口,还舔走了手背上的血痕:“我这血精贵着呢,可不能浪费了。”
夏清和:“……”
“谁让你进来的?”萧瑾冰冷的面容,和燕临风脸上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年头一天,我来给萧公公拜年,顺便贺喜。但是……”
顿了一下,他看向夏清和,眼神里多了几分促狭:“萧夫人,之前我来这里可不是这样的待遇。难不成,是你不欢迎我?”
玩世不恭的语调,配上他唇瓣的一抹猩红,给人一种莫名的暧昧感。
想到之前清晨,看到燕临风从萧瑾屋子里走出,她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燕临风。”
三个字好像是萧瑾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恨不得将他生嚼了一般。
他耸耸肩,完全没有打扰别人的字句,反而坐到了桌边。
“你新婚大喜,我总得过来看看。倒是没有想到,遇上了这般奇迹的事情。萧公公成婚之后,身体又恢复了?你们能做真夫妻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要震动朝野吧?”
明明他整个人透出放荡不羁的感觉,语调也是满满的调笑意味,却就是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尤其是他看向萧瑾的眼神,更像是一种威胁。
夏清和不懂男女之事,却也明白太监和普通男人不一样,否则后宫不会有那么太监服侍。
是……太监不可能让妻子落红?!
弄巧成拙了!
夏清和红唇微抿,在萧瑾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举起左手。
“世子谬怪了,是我不懂事,刺破了手指。”
“哦。”燕临风的语调拉得很长,看着萧瑾那张几乎黑了的脸,心情似乎格外好,“看样子,萧公公果然是萧公公啊。”
‘公公’二字,他咬字极重。
纵然夏清和不解其意,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不怀好意’。
“世子若不是真心来贺喜,就请离开吧。”
她面色微沉,语调冰冷:“我也不想在大年初一,就在自己家中,看到讨厌的人。”
因为严凌枫,他们两个人关系很一般,也算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现在说起,就摆明是不想让萧瑾为难。
燕临风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能不能做真夫妻,不清楚。但是娶这么个妻子,你还真的是不亏。”
他的视线落在萧瑾面上:“就是不知道,你对付严家时,她是否还会站在你这边?”
夏清和听得出,这话本质上问得是她。
并且燕临风看起来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可眉眼间多了几分郑重。
她没有说话,下意识看向身侧的萧瑾。
他的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凤眸之中却满是冷意:“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还是你也不确定,她到底会站在谁一边?”
燕临风抬眼看向夏清和:“不如今日就由我做这个坏人,问个清楚。”
“滚出去。”
“啧,你害怕答案不是你?”
面对萧瑾好似挫骨钢刀一般的眼神,燕临风面上半点没有惧色。
“世子刚刚称呼我什么?”
夏清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剑拔弩张,燕临风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了过去。
她神色淡然,对上他的眼神徐徐开口:“夫唱妇随,作为萧瑾的夫人,我自然是要站在他这边。”
“纵然严家面临满门抄斩?”
他丝毫不让,步步紧逼。
静默了几秒,她才给出回答。
“若是严家自作孽,也怪不了旁人。”
“是吗?”燕临风没有就此打住,反而紧追不放,“那要是单纯严家挡了萧公公的路呢?严家看不上他,你不会看不出吧?他们之间,怕是不能善了。”
“够了。”
萧瑾制止了燕临风的追问,寒眸清扫:“你今天过来,就是找茬的?”
“哦,那倒不是。就是昨天严凌枫那么折腾,就是个禁足,我总觉得不太爽。就想着,苏纤柔在东厂,借我玩几天呗。”
说到最后,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夸张的笑容。
夏清和可不认为燕临风会看上苏纤柔,更像是要报复严凌枫。
“人不能死了。”
“我办事,你放心。”
眼看目的达成,燕临风晃晃悠悠站起身。
只是走出去几步,他又回头看向夏清和,笑得妖媚又蛊惑:“我要是你,可不管是非黑白,一定紧紧抱住萧公公的大腿。毕竟有他在,可不用过什么苦日子。”
说完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转身施施然离开。
等门被关上,确定外面没有人,她才试探性出声:“你们……很熟吗?”
“之前你不是还觉得我被他包养了?”
“……”
记性真好。
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看了眼断开的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元帕……我们……是……”
“太监不能人道,更不能生儿育女。你若是落了红,必然不是我做的。”
‘轰’一下,夏清和的脸瞬间红了。
她不是很明白‘做’的意思,但隐隐也知道那么一点。
关键是,她刚刚拿着元帕显摆,说是不让他被人笑话,还被燕临风看到了。
结果……
所有的事情连续起来,好似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旋转,她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尴尬又羞愧,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眼角的余光还瞥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更不舒服了。
夏清和抬脚要走,却被他扣住手腕,力道略微加大,就将她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腿上。
“生气了?”
低低地缠绕着笑意的嗓音很是好听,落在她耳中,就是有种能被嘲笑的感觉。
“你一直在看我笑话?”
“你是我娘子,我怎么会看你笑话?”
“那那……”
那了半天,她突然说道:“你答应帮我要回玉佩,结果呢?你和他一样,都在骗我!”
即使没有指名道姓,萧瑾也听得出,她说的是严凌枫。
眼睛眯起,他面上笑容不变,眼神里的寒芒却瞬间乍现。
“你拿我,和他那种人比较?”
春花本就害怕,现在身体更是哆嗦得话都说不出,一张脸也因为恐惧变得扭曲。
眼看有太监上前要拉走她,被萧瑾上前一步,拦下了。
“萧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桂嬷嬷是太后的陪嫁婢女,在宫中与太后风风雨雨几十年,感情可见一斑。
因此她的地位,也是旁人无法比的。
即使是燕帝见到她,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她着实没有想到,刚才的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萧瑾竟然还敢阻拦她!
瞬间,她脸上的神色透出了几分阴沉。
“贱婢冲撞了太后,自然是要罚的。”
萧瑾语调阴柔,面上含笑,言辞却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这件事涉及清和,本督总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否则对不起太后娘娘的恩赏,也辜负了陛下特许本督去查,嬷嬷觉得呢?”
“人还是留在本督这,也好查清楚她背后的人。”
“单纯打死一个贱婢,哪里够警示某些暗中想做小动作的人?”
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怎么听不出他这是用燕帝压人?
更明白,怕是永和宫西殿的火,已经怀疑到慈宁宫身上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要彻查,已经很清楚了。
盯着他看了半晌,她冷声说道:“那公公准备怎么查?”
“嬷嬷放心,东厂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地方,定然能查清楚她背后指使之人,回去告诉太后,等着就好。定然不会让她老人家,受此污蔑。”
他抬手动了动手指,跟着他的小太监立即会意,拖着春花离开了。
桂嬷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怒反笑:“公公在东厂多年,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晚上不会睡不踏实吗?”
“本督的事情,嬷嬷就别担心了。倒是你这么急着处理春花,该不是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你……”
这边争端刚刚有了那么一点苗头,方才拖着春花离开的小太监,又迅速折返回来。
“萧公公!”
“说!”
“春花招了!”
“哦?”萧瑾扯了扯唇,盯着面容发僵的桂嬷嬷。
“她说是桂嬷嬷暗指使的!因为桂嬷嬷当年被夏姑娘责罚过,所以桂嬷嬷一直怀恨在心,就想着昨夜趁夏姑娘酒醉,放火杀人。”
“是吗?看样子,不仅春花本督得带走,桂嬷嬷也得跟着走一趟。”
东厂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多少铁骨铮铮的汉子进去,都哭得涕泗横流,桂嬷嬷当下就慌了神。
但是她在太后身边毕竟几十年,也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还能维持表面的镇定。
何况几秒钟的时间,哪里就招了?
是诈她才是真的。
“萧瑾!一个贱婢的话,也能信?何况老身是太后身边的人,就算做了什么,也得有太后的懿旨,不是你想抓就能抓的!”
“锦衣卫办事,只听陛下口谕!”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含笑的面色陡然变冷,速度之快,让人心头发寒。
而身侧的小太监也没有给桂嬷嬷继续开口的机会,扯过旁边宫女手中的帕子,塞住她的嘴,就将人拖走了。
萧瑾做完之后,转身对着庄嫔微微颔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娘娘就不要担心了。”
“公公慢走。”
事情几度变换,让她有些回不了神,言语也有些僵硬。
等他们离开之后,她立即进屋,不过没有让宫人进去。
“清和,外面的事情,你听到了吗?”
夏清和身上软筋散的药效已经消散,身体已经能正常行走。
她起身扶住身体微微发颤的庄嫔,轻声说:“娘娘,陛下和太后不和已久,昨夜大火是个契机。看萧瑾的意思,陛下是要好好敲打敲打太后。”
太后对前朝的事情,一直很是关心,并且时不时会对燕帝掣肘。
他们二人的争斗,前朝和后宫都看在眼里。
可谁都没有想到,争端会从一场意图烧死夏清和的大火开始。
更没有想到,萧瑾会直接带走桂嬷嬷,太后真的能善罢甘休?
……
不过一个时辰,桂嬷嬷招认意图害死夏清和的消息,就传遍了紫禁城。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也让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已经成了双方势力的角逐。
真相,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存在。
太后知道桂嬷嬷回不来之后,传召夏清和过去。
“我陪你过去。”
“娘娘。”
夏清和轻轻摇头:“得罪了太后,您在后宫哪里还有容身之处?而我,总不会一辈子留在宫中。”
她看着庄嫔担心的神色,斟酌着说了一句:“若是我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回来,您就去找萧瑾。”
“他?”庄嫔眉头紧皱,“你和凌枫和好,他还会帮你吗?”
“我和他,本就不可能真的成婚。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帮了我,这次应该也不会拒绝。”
“好,那你万事小心。”
点点头之后,夏清和独身一人去了慈宁宫。
太后冷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身侧的几个宫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可见太后的心情着实很差。
“见过太后,愿太后……”
“别愿了。自从你回来,哀家这烦心事就没有断过。你心里,也期盼着哀家早点死呢吧?”
冷冰冰的言语,半点情面不留。
可见太后对她,是真的没有一丝感情了。
夏清和跪在冰冷的地上,压了压心里的悲凉,轻声说:“民女不敢,民女希望太后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是吗?”
“是。”
“那你就该知道,哀家要的是雨绵嫁到严家,嫁给严凌枫。而你,和严凌枫牵扯不断,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太后半点没有掩饰目的,盯着夏清和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在她身上射出两个透明窟窿。
“民女和少将军……”
“青梅竹马是吧?”
太后冷声打断她的话,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浑浊的眼神里,透着阴沉的气息。
“哀家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和他在一起。”
“你要是一意孤行,那么庄嫔不仅是连嫔位都保不住,娘家也要没有了。”
“你说到时候,她还活得下去吗?”
后果……
夏清和的心上,好似被人用刀尖轻轻地挑了一下。
伤口不深,一阵阵的冷风却直往里面钻,沁冷森寒,疼得她呼吸都在发颤。
她脸上却覆上笑容,将层层叠叠的情绪压在不可见天日的内心深处,漆黑的眼眸更是透不进任何一点光亮。
“你一直询问类似的问题,是在担心我后悔嫁给你?”
撩了撩唇角,她笑得很是灿烂,语调里是明显的调笑。
“还是说,你对我动心了?”
“自信点,他就是动心了。”
燕临风笑嘻嘻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的表情让人很担心,他会不会再次被丢出去。
夏清和自认为不自卑,却也没有自信心爆棚到,能让众人口中的嗜血阎罗另眼相看,更遑谈被这种人爱慕。
只一秒,她就开口了:“世子误会了,萧大人是受人所托照顾我……”
“照顾你,还需要帮你拿玉佩?”
“若是世子觉得这件事显得太过暧昧,不如你代劳?”
萧瑾的脸上依然带着笑,但是看向燕临风的眼神里透着森森寒意,犹如绵密的刀锋袭来,令人呼吸都变得不畅。
“哎呀,突然头好疼,可能刚才吃多了,我先回家了。”
他对着小厮一招手,人麻溜地被扶上马车,真的是半点都看不出不舒服的样子。
这么一来,反倒是让夏清和有那么点尴尬了。
“陛下要打压世家,严家首当其冲。帮你要玉佩,正好是敲打他们的机会。”
萧瑾的语调淡然,微微挑起的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要不是这个由头,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这么巧吗?
夏清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感觉越是靠近年关,天越冷了。
“那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回宫后,他们在岔路分开。
夏清和沿着宫道慢慢走着,风吹起她的长发,撩动着她的裙摆,将她衬得越发落寞。
萧瑾站在原地,眼神沉静地看着她一点点远离的身影,薄唇挑起淡得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还是那么喜欢吗?
……
夏清和一路都低着头,思索着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最初在慈宁宫外见到萧瑾,再到刚刚,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天的时间。
能衍生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情愫?
心动不可能。
故人托付……深宫之中,哪里还有她的故人?
淡漠的眼神一点点变冷,她的心一点点缩紧,只觉被卷入巨大的漩涡之中。
想脱身,她必须加快动作。
“清和。”
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也惊掠起心湖的一圈圈涟漪。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寡淡:“见过少将军。”
“我们之间,一定要如此吗?”严凌枫的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配上他有些寡白的唇色,看上去格外凄惨。
曾经青梅竹马,如今相对无言,也真的是讽刺。
夏清和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少将军是来还我玉佩的吗?”
他苦笑一声,眉眼间的无奈几乎能凝结成实质:“除了玉佩,你是不是已经无话和我说?”
静默了几秒,严凌枫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介意苏纤柔,所以已经安排人送她到乡下去。等她离开之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她笑了笑,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的在意。
“我以为,你知道她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之后,会格外怜惜。再加上救命之恩,给她一个名分。”
严凌枫看着她,眼睛里的涌现出笑意,却无比的苍凉:“清和,若是因为吃苦心生怜惜,我最心疼我自己。”
她眼神有片刻的迟疑,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他。
“苏纤柔北上到边疆,吃了很多苦,又将我从死人堆里揪出来,确实让人心疼。给她个名分,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细听之下,却透着无尽的寥落。
“她身份卑微,不说我爹娘是否同意,太后就不会允许。对她,我没有破釜沉舟的想法。”
“何况,你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就注定她不可能踏进严家大门。”
说得真好听啊,最后的落脚点是为了她夏清和?
她垂眸,遮掩住眼神里的轻嘲,语调平淡:“所以,你允许她用玉佩报复我?”
严凌枫盯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我该怎么想?面对为你吃了太多苦的人,你给不了名分要送她离开,还允许她带走对我而言重要的东西,这算什么?”
“一块玉佩而已,为什么就成了审判我对你感情的标志?清和,相信我。等我们成婚之后……”
“少将军是不是忘了?陛下不会为我们赐婚,太后不会同意,严家也不会同意,娶我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庶民。”
她现在的身份,比起苏纤柔,好不了多少。
对于想要拉拢严家的太后,和打压世家的燕帝,都是一样的存在。
“你不一样,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今生必须娶到的人。实在不行……我们一起离开吧,就在除夕之夜,陛下大寿之日。”
夏清和听到有如擂鼓的心脏跃动声,情绪翻涌的话都说不出。
除夕之夜,燕帝大寿之日。
就是四日之后,她选择永远离开的日子。
严凌枫战场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她情绪的变化?
傍晚的夕阳余晖洒落在大地之上,淡淡的橘色光晕在她周身镶了一道边。
像极了梦幻中的画面,唯美又浪漫。
他心头一动,一步步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随着她的后退,将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双手撑在红色的宫墙之上,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严凌枫沙哑微哑:“从小到大,你都是我期盼迎娶的新娘。清和,只要你肯,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是吗?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太有蛊惑,还是年少的期待在这一刻有具象化的可能,她竟然没有躲开。
甚至于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羞涩的痕迹,就那么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看,看着那张距离她越来越近的脸。
“走?”
夏清和轻笑出声,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周身漫上一层寒意。
“你要带我去哪里?”
“是去皇宫,让我在陛下面前磕头认罪。”
“还是将我绑到严家,亲手斩杀,让他们知道你不会再受到我的迷惑?”
严凌枫的身体好像被狠狠地锤了一下,后退几步碰到桌子才稳住身形。
他按压着胸口的位置,脸上写满悲戚。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之前……”
“昨天下午你在哪里?”
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清透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游移不定,有的只是嘲弄。
被她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他有一种所有龌龊的事情都昭然若揭的感觉。
但也只有一瞬。
他稳定住心神:“清和,昨天我没有第一时间入宫,是因为被事情绊住了。”
“苏纤柔吗?”
“你……是萧瑾告诉你的?”
“不是。”
夏清和突然笑了,只是眼角眉梢遍布的是嘲讽,有自嘲,也有对严凌枫的不屑。
“昨天你担心苏纤柔,长街纵马时,从我身边没有经过,没有发现吗?”
“当然,你太担心她了,怎么会注意到别人?”
“所以,我一直坐在梧桐巷口的马车里,你半点没有察觉,只担心苏纤柔受了风寒。”
“至于你和她在屋里,待到烛火都熄了,我在对面屋顶看得很清楚。”
一字一句,清晰又淡然。
当她说完,严凌枫脸色苍白如纸。
他猜到昨天的事情被萧瑾知道了,夏清和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谁知道……她竟然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
“为什么?”
嘶哑的声音问出很是模糊的问题,他都不知道在问什么为什么。
她却做出了回答:“是为什么不阻止你们,还是为什么不找你大闹?因为没有必要了。我们之间,在你选择背叛我的时候,就结束了。”
“不,我可以解释的,清和……”
“我不需要了。”夏清和淡然地打断他,“自我回宫,你一厢情愿做了那么多事情,每一件除了让我惹祸上身,毫无意义。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请你不要再给我找麻烦。”
“你真的要嫁给他?”
“出去。”
有些问题不需要回答。
严凌枫哪里肯罢休?
他还想继续劝说,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
“督公,您慢点,小心台阶。”
是十九扶着萧瑾过来了,夏清和眉头皱起。
不管萧瑾是否有心上人,都不会乐意在新婚夜,看到妻子和别的男人牵绊不断。
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厌恶背叛,也不会这样对别人。
“相公!”
在严凌枫错愕的眼神里,夏清和快步向着门口的方向冲去。
随着门被推开,她直接扑进了萧瑾的怀里,一股淡淡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
“怎么了?”
他伸手扶住她,抬眼就看到房间里杵着的严凌枫。
脸上的笑意晕染出几分寒凉,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萧瑾宣誓主权一般将夏清和圈入怀中。
“少将军来喝喜酒,我们夫妇欢迎。可闯洞房,还打伤本督府上的人,就不该了吧?”
夏清和靠在严凌枫身侧,两人同是一身喜服,红得刺目,更撩拨着严凌枫的神经。
他垂在身侧的双拳不断紧握,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杀气。
“萧瑾,你放开她!”
“你刚刚没有听到清和喊我相公吗?我的娘子,我为什么要放开?”
情绪本就在临界状态的严凌枫,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
他握紧双拳,对着萧瑾就攻了过去。
一直防备着他动作的萧瑾,在他那边刚刚起势,就抱着夏清和猛地后退到院子里,闪身躲开攻击。
十九作为萧瑾的贴身侍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当即迎了上去。
两个人战在一起,院子里的下人们也发现了,一阵混乱呼喝声响起,连带着前院也知道有人来闹事了。
“事情闹大了,是不是不好收场?”夏清和抓住萧瑾的手臂,声音紧绷。
他低眸看着她,黑亮的眼神里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担心他受罚?”
不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了下去:“放心吧,秽乱后宫这种事情,陛下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不过禁足,大概是跑不了了。怎么,没他打扰,不高兴?”
“……”
明明眼前人脸上还是带着阴柔的笑意,说话也很是温淡,她怎么就感觉怪怪的?
直到他低头凑近,吐息间的酒气又浓郁了几分,她反应过来。
喝多了,所以和平常不一样?
夏清和自以为找到了原因,也就没有当回事。
“暖阁的事情,竟然只是罚俸,也真的是便宜他们了。”
“不过年后细查庄家,严家的麻烦才会真正来临吧?”
说着她压低声音,又凑近了萧瑾几分:“我不懂朝堂的事情,既然陛下要敲打严家,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而要等年后查证庄家的事情,才开始对严家清算。难道不担心他们,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女子娇软的嗓音混合着身上甜软的香味,驱散了萧瑾心头的不快。
他配合着俯身,声音压得和她一样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们知道陛下要罚,也得忍着。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反倒是实打实的将命交到了陛下手中。”
可严家在军中威望极高,万一剑走偏锋……
她忍不住问出口时,却感觉到萧瑾的唇若有似无地掠过脸颊。
温热的触感若即若离,让她身体僵硬的同时,耳朵尖都红了。
偷眼发现这一点的萧瑾,眼神里露出满足的笑意。
他们二人在这边窃窃私语,那边早有明眼人将严凌枫大闹喜堂的消息,传到了宫里,也告知了严家。
等严父急匆匆赶来时,就看到严凌枫被五花大绑地捆着。
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能这样?”
“不然我们该如何?”
萧瑾脸上笑意不变,周身散发的阴寒之气却半点不少:“令公子跑到本督的婚礼大闹,是想做什么?本督还未问清楚,要不严大人帮忙问问?”
除了抢婚,还能做什么?
严父被问得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夏清和走了过来:“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
严凌枫想张嘴说什么,萧瑾先一步揽住她的腰身,轻声询问:“怎么不喊相公了?”
夏清和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震惊半点藏不住。
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用庄家,威胁她。
太后看着她的模样,反而笑了。
“当年你为什么差点送到教坊司,又为什么被送到庵堂,吃了那么多苦,不会不清楚吧?”
“哀家劝你,别那么轴。”
“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夏清和大脑里白纸黑字地不停闪烁,对庄嫔的愧疚层层叠叠袭来,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好半晌,她才僵硬着说出一句话:“太后,世人皆知,民女自请嫁给萧瑾,至于少将军……”
回想起他用身体为她抵挡,被烧得滚烫的花架,心头刺痛。
她不能屈服,却得另辟蹊径。
“少将军只是赶巧遇到永和宫大火,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民女,并非和民女有任何牵扯,请太后明察。”
头磕在地上,地砖温热的触感传来,也让她想起幼年时一件事。
长公主在世时,曾带着她将一样据说可以保命的东西,埋在公主府的后花园。
后来长公主和夫君双双亡故,夏清和被接到宫中抚养,公主府荒废,东西应该还埋在地下!
她眼神闪亮,因惧怕被发现情绪变化,半点不敢抬起头。
“严凌枫对你存了什么心思,哀家明白,你心里也清楚。”
“之前哀家想着,你跟了萧瑾,也好断了他的念头。”
“现在看,远远不够。你活着,就让他惦记。”
太后要她死!
这个念头清晰落下时,夏清和对太后的那点留恋,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同时,她觉得蹊径也找到了。
“太后!”
“不是哀家心狠,实在是事情涉及皇室的尊严。皇家金尊玉贵养了你十几年,也该你报恩了。”
又是这句。
每次提起她们的身世,压得她无话可说的都是这句,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只是这一次,她需要这样的机会。
唯一担心的是,太后准备让她怎么死。
脊背挺直,夏清和低着头轻声说:“民女死后,太后是否能善待庄嫔,还有庄家?”
随着太后扬了扬下巴,宫女立即将有一个蓝色的小瓷瓶递到夏清和面前。
“这是鹤顶红,你自己选个合适的时间喝下去吧。记住,哀家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夏清和提着她的心放了下来,不是当场要她的命,那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接过蓝色的瓷瓶,她恭恭敬敬在地上叩了三个头。
“民女身份低微,身后之事,请皇家万勿插手。天大地大,随意扔到一处即可。”
说完她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挺直的背脊没有之前的委曲求全,更没有丝毫留恋。
太后盯着她的背影,竟然想到当年最后一次见到长公主时的画面,眉骨陡然跳动,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压抑的恐慌。
……
永和宫。
庄嫔魂不守舍地在屋子里踱步,看到夏清和进来,她立即迎上去上下打量。
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娘娘,我没事。”
夏清和眼眉含笑,眼前之人就是这深宫里,唯一的温暖了。
“怎么会没事?”
庄嫔不信:“太后对桂嬷嬷很是看重,这个节骨眼叫你过去,是把气都撒在你身上了吧?”
眼看她眼圈红了,夏清和立即说道:“无非就是一些老生常谈,让我离凌枫远点,别耽误了他们的婚事。”
她没有说实话,安抚了庄嫔一番之后,就推脱身体发软回屋休息了。
拿出蓝色的小瓷瓶,她细细打量着。
今天是第八天,太后诶她三天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按计划进行。
只是……
严凌枫会和她一起离开吗?
……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夏清和换上一身夜行衣,在夜色的掩盖下离开永和宫,去了西北角的冷宫。
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一路快行到了公主府。
曾经宾客盈门的府邸,此时荒凉冷寂,说是鬼宅,都有人信。
她看着周围变得陌生的地方,脚步却变轻了,好似担心打扰到安眠的主人一般,慢慢地向着后院走去。
凭借着记忆,她踏在凉亭东向的小径,在第三块石板处蹲下身,用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开始翻土。
东西埋得不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就听到金石撞击声。
扔了手里的铲子,她徒手拨开泥土,就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精巧的铁盒。
伸手拿起,还没有来得及看,背后就响起一声低笑。
夏清和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炸开了,冷汗瞬间从额角落下,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也慢慢滑到掌心。
只是她还未曾转身,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世子笑得这么开心,是觉得被埋在这里很合心意吗?”
萧瑾?!
还有燕临风!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方才的慌乱消散大半,手里的匕首连带盒子,一同藏进袖子里。
夏清和转过身,就看到燕临风脸上依然挂着慵懒的笑容,半点没有被萧瑾吓到。
“这可是长公主的地盘,纵然陛下是我的亲伯伯,也不会让我长眠在此的,没机会。”
他瞥了眼萧瑾,又看了看夏清和的袖子,眸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清和,听说严凌枫救了你之后,你对他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可萧瑾为了筹备和你的婚事,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你这样,是不是太让他伤心了?”
她下意识看向萧瑾。
月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使得他本就阴柔的面容更加柔和。
狭长的凤眼里淡漠至极,唇角微勾带出若有似无的弧度,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凉薄。
怎么看,都觉察不出他伤心。
何况他们两个人,无非是燕帝和太后角逐的棋子,哪里会对对方动了真感情?
她信了燕临风的话,才是真的有点蠢。
收回视线,夏清和轻软的调子在夜色中响起:“世子说笑了,萧公公对我,只是故人所托。”
“啧,称呼都变了,看样子心是彻底骗到严凌枫那边了。”
燕临风抬起手臂,倚在萧瑾的肩膀:“你说说,当时你怎么没有闯进火场?到手的美人,就这么归了别人,也太可惜了。”
“世子言重了,我和萧公公认识不过几日,哪里值得他以命相搏?”
“不值得吗?”
他一对桃花眼笑的格外荡漾:“我怎么听说,他去的路上,让人准备打湿的棉被,为的就是冲进火场救人。结果被严凌枫抢了先,也失去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最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是意味深长。
夏清和心头一震。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那样火势汹汹的情况下,萧瑾竟然想冲进去救她。
这怎么可能是单纯的故人之托?
男女之情?
她不信。
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由于她的身份。
三年的时间,他能走到今时今日,可见心机手段都是上上之选,怎么会和一个满身麻烦的孤女纠缠在一起?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