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清和莺歌的武侠仙侠小说《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夏清和莺歌小说》,由网络作家“夏清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轻飘飘的言语,却如锥心之刺,直戳两个人的心脏。苏纤柔字字挑衅的信笺,也远比不上严凌枫不再佩戴她送的玉佩,那一刻扎心刺目。夏清和言辞决绝,断的是他们之间的情分。他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脸上乍现一抹冷意,声音又惊又怒。“我从边疆归来,戍边三年,你不问经历多少战役,又受了多少伤。”“现在因为一枚玉佩,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和萧瑾是怎么回事!”她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只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萧瑾是个太监,说灭了七情六欲有些夸张,但是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还真没有被他一见钟情的资格。可她这点迟滞,落在严凌枫的眼中就成了心虚。他眼神变得深暗,双拳握紧又松开,嗓音紧绷到极致。“燕婷说你们夜半私会,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还真...
《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夏清和莺歌小说》精彩片段
轻飘飘的言语,却如锥心之刺,直戳两个人的心脏。
苏纤柔字字挑衅的信笺,也远比不上严凌枫不再佩戴她送的玉佩,那一刻扎心刺目。
夏清和言辞决绝,断的是他们之间的情分。
他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脸上乍现一抹冷意,声音又惊又怒。
“我从边疆归来,戍边三年,你不问经历多少战役,又受了多少伤。”
“现在因为一枚玉佩,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和萧瑾是怎么回事!”
她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只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萧瑾是个太监,说灭了七情六欲有些夸张,但是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还真没有被他一见钟情的资格。
可她这点迟滞,落在严凌枫的眼中就成了心虚。
他眼神变得深暗,双拳握紧又松开,嗓音紧绷到极致。
“燕婷说你们夜半私会,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还真的不是她胡说。”
“萧瑾表面看上去人模狗样,其实就是阉宦当权,人所不齿!”
对世家大族而言,宦官就是伺候宫中贵人的存在。
偏偏成祖之后,为了更好把控朝堂和民间言论,重用宦官,建立东厂。
文武百官一个个面上尊称萧瑾一句‘萧督公’,背地里言语一句比一句难听。
夏清和从最初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精致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只是那笑,半点不掩嘲弄。
“既然少将军如此想,那就更没有必要留着我送的东西了。三日之内,请少将军将玉佩物归原主。”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严凌枫看着她的背影,心头突然慌了,上前扣住她的手臂。
“清和,别走!”
他抓紧她的手臂,眼神里带着乞求。
“我知道我言重了,但是萧瑾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务必要和他保持距离,千万别被他蒙蔽,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
她挣脱了一下没有拽出手臂,以退为进说道:“既然少将军重信诺,就先将玉佩还给我。”
“玉佩玉佩,那东西比我们之间的感情还重要吗?”
夏清和看他情绪上头,用上内力挣开他的钳制。
“你、你竟然对我动手?”
“三日后,我会再找少将军。”
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任凭背后目光炽烈,夏清和不曾回头,也就没有看到躲在树丛后面那双怨毒的眼睛。
……
“小姐,我都不知道清溪寺的斋菜原来这么好吃。”
莺歌吃得满眼喜色,不过只说了一句,她的眉头就皱起:“……刚刚,您和少将军谈得不开心吗?”
小心翼翼的言语,和面前空了的餐盘都刺痛了夏清和的心。
和她在庵堂的这三年,莺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说来也是可笑,她们竟然从来不曾吃过这里斋饭。
想挤出一个笑容,终究还是太勉强。
夏清和示意莺歌坐下,并没有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打点好庄嫔娘娘的事情,我就准备离开了。你……”
“小姐不要赶我走!”莺歌立即站起身,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人更是直接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庵堂三年,她们哪里还是主仆?分明已经是姐妹。
夏清和哪里舍得她这般?
伸手将莺歌扶起,她的眼圈也开始泛红。
“我不是赶你走,只是跟着我终究是太危险。以后没有了我,不会有人为难你。有庄嫔娘娘护着,你这一生算不上大富大贵,也会衣食无忧。”
她要回送给严凌枫的那枚玉佩,不单纯是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
更因为玉佩是长公主的遗物,里面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交给燕帝,能保证庄嫔荣宠一生,她也能了无遗憾离开了。
唯一还有点不舍的,就是莺歌了。
“小姐,不管您去哪里,莺歌都愿意跟着,求您不要赶莺歌走。”
夏清和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还想劝说几句,又觉得词穷。
算了,反正还有七天的时间,这件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
“哟,这不是清河公主吗?”
挑高的嗓音,过分甜腻,又带着说不出的尖厉,让人心生不喜。
夏清和掀起眼皮冷眼看过去,心头就是一跳。
只见苏纤柔打扮的花枝招展,粉蓝色的袄子,搭配淡粉色圆领袍,下面是浅金色的裙子,哪里还有当年宫婢的模样?
说她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没有人不信。
真真是被娇养的存在。
心头泛起苦涩,夏清和三年里受尽诸多苦,没有恨过任何人。
唯独在这件事上,她是恨的。
严凌枫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耍手段、搬弄是非的苏纤柔,他却……
脑海中闪过各种情绪,她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淡然,甚至是漠然。
她几乎脚步没停地从苏纤柔身边走过,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那张嫣然的笑脸瞬间变得阴沉,快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殿下急什么?哎呀。”
苏纤柔轻拍自己的脸颊一下:“看我这张嘴,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早已不是公主的身份了,我还这么喊,确实是不合适了,该打该打……”
话还没有说完,‘啪’一巴掌就响彻整座庵堂。
夏清和都呆住了,一向胆小怕事的莺歌,怎么突然这么勇?
苏纤柔最先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她脸色瞬间扭曲,声音好似尖锐的暴鸣。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婢!”
莺歌一张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浑身都有点哆嗦,但是气势半点不输。
“你之前在浣衣院差点被打死,是小姐心好救了你,还让你跟在她身边。”
“谁知道你不知道感恩,还勾引少将军!”
“小姐知道了也只是罚你到庭院洒扫,你竟然恩将仇报,和那些人串通起来陷害小姐!”
燕婷说得眼泪都忍不住要落下,小姐真的太苦了。
苏纤柔被骂的一张脸几乎扭曲,却突然笑了出来,乍现紧绷的冷意。
“说得真难听,你怎知,不是他心悦于我?”
她的手在夏清和眼前晃动:“你不会不认识,这是什么吧?”
说到这里,他已经无法继续。
严凌枫还清楚记得,他们少时一起外出踏青。
他送她的发簪掉在地上,旁边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肉虫,吓得她泪眼串串。
在旁边硬生生熬了一个时辰,等到他去找她才捡起那枚簪子。
方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无法相信,她竟然敢去徒手抓那些东西。
夏清和呼吸也变得急促,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严凌枫刚刚的维护,还是想到苏纤柔纸条的字字扎心。
“人总是会变的。”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瓣,将情绪压了回去。
“之前对那些东西确实害怕,但是一年还是两年之前,有姑子将我塞进麻袋,还往里面扔了老鼠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哭叫很久也无人理会,反而被抓挠的到处是伤口。然后……就不怕了。”
轻描淡写的语调,却像极了平地一声雷,惊得严凌枫心都要碎了。
脑海里,是夏清和指着大肉虫涕泪纵横和在麻袋里被不断抓挠的画面。
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怎么会被如此苛待?
心头的钝痛在不断地扩大,他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夏清和似乎在讲述别人的过去,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公主,衣衫沾了甜汤被攻击,你最好查一下是怎么回事。我刚刚被咬伤,先离开了。”她微微福身,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严凌枫才恢复。
他示意彩棠扶着夏雨绵离开,盯着燕婷的眼神又利又狠。
“公主,清和为人善良,是不会伤害别人的。尤其是不会伤害雨绵,还请你自重。当然,这件事我也会一查到底。”
燕婷被他的呵斥气得口不择言。
“她自己说人是会变的,你怎么还相信她?她要是和之前一样,怎么会和萧瑾……”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脖子就被严凌枫扣住。
力道之大,瞬间让她的脸憋得通红,呼吸都不畅。
“公主殿下,臣不想再听到任何败坏清和名声的话。否则,臣也不保证下次会做出什么。”
他甩开燕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她一阵咳嗽之后,对着他的背影大骂:“她做了,为什么不让说?等她被赐给萧瑾,我看你怎么办!”
严凌枫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夏清和被塞进麻袋,里面放了各种蛇虫鼠蚁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在等他救她吧?
可他在做什么?
心头漫上针扎一般的疼痛,他要为她报仇!
清溪寺。
严凌枫气势汹汹冲进寺庙后院,就看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尼将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女尼往麻袋里面塞。
方面的竹筐里还有一只只乱窜的老鼠,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瞬间他的双目被刺得通红,那小女尼好似化作了夏清和的模样。
她们,就是一天天这样折磨他的小女孩?
满腔愤怒再也压不住,他从旁边拎起扫把,将那几个老尼全部扫倒在地,然后将那竹筐里的老鼠砸向她们。
尖叫声响起时,管事的尼姑走了出来。
她先是被眼前的情况惊得站在原地,几秒后才看向严凌枫:“少将军,这是何意?”
他根本没有理会直接一扫把拍倒,将人塞进麻袋,还不忘往里面塞了几只老鼠。
这么一来,院子里更乱了,女尼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想往外逃。
但是她们怎么比得上常年在边塞的悍将?
再加上他现在情绪恶劣,出手半点没有保留,手里的扫帚扔出去,正中外跑的女尼的膝盖,惨叫一声直接疼晕了过去。
这么一来,众僧尼哪里还敢跑?
一个个站在原地可怜兮兮地看向严凌枫,话都不敢说。
只是此时的他心中没有怜悯,可怜她们,夏清和受的苦算什么?
“伤害清和,你们是不是人人有份!”
逼仄的言语从他齿缝间挤出,哪里有人敢搭话?
个个鹌鹑似的缩在原地,最后还是管事的老尼挣开麻袋,狼狈起身。
“少将军,贫尼知道你是为了夏姑娘的事情迁怒我们。可这清溪寺是皇家寺庙,你如此胡闹……”
他踹起地上的老鼠尸体直奔她的面门,身上冷森森的尽是杀意。
“用陛下压我?你们几个贱皮子也配?”
“她们不配,可少将军要为整个严家考虑。”
一道老成持重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紧接着那人握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腕。
“少将军三思,今日之事一旦闹大,夏姑娘该如何自处?严家又该如何?”
来人是严老将军麾下的参军韩云谋。
严凌枫身形一僵,呼吸都凝滞了。
三年前他就生出带着夏清和私奔的念头,天高地远,难不成还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可建功立业是他骨血里奔涌的存在,所以他立下军令状,想着班师回朝之日,就是迎娶心上人之时。
谁曾想……
他闭上眼,无奈叹息一声。
韩云谋感受到他的软化,冷眼看向地上的女尼:“今日之事,不可向外说一个字。否则,死。”
冰冷冷的言辞吓得女尼们哪里还敢说话,纷纷鼠窜逃离。
他又扯着严凌枫往外走:“少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昨日你请陛下赐婚,已经让龙颜不悦。今天真的太莽撞了,以后千万别来了。”
“多谢韩老先生教导。”
三年边塞历练,严凌枫早已不是曾经毛头小子,当然明白今天的事情,他太冲动了。
天下是燕帝的,严家也是燕帝的。
严凌枫拱了拱手:“今日多谢韩老先生出手相助,否则我定然铸成大错。”
“你先回去吧,切不可再莽撞行事。”韩云谋目送他策马离开,将身边长随唤来。
……
严凌枫一路上都在想,夏清和三年究竟受了多少苦,才会变成现在冷冰冰的性子。
他一颗心好似在热油里滚了一遍又一遍,疼得他撕心裂肺,又无从宣泄。
最后他去酒馆喝了几杯,等天色擦黑,才回到严家。
没有想到回府就看到门口踱步的小厮:“少爷,您可回来了,一大家子都在大厅等您呢!”
是清溪寺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严凌枫也不在意,大步流星向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一进去就看到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的严老将军,他的父母在下首坐着,脸上满是担心之色。
最让他惊讶的是,夏清和竟然也在大厅坐着。
漫不经心的调子,却透着无尽的嘲讽。
尤其配上萧瑾略显阴柔的含笑嗓音,给人一种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的感觉。
严凌枫一直按捺着的情绪,终于压不下去了。
他艰难地站起身,青砚赶忙伸手去扶:“少爷,您还有伤在身……”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严凌枫一把推开。
他迈着无比艰难的步子,一步三晃地走到萧瑾面前。
“我纵然千般错,万般坏,却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
“你想娶她,是为了什么,你敢说吗?”
“萧瑾,她嫁给你,才是真正的跳进火坑。”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明明由于伤病,他气息不足,最后几个字却说得是铿锵有力。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他惊到了。
不是因为他以死明志,而是满朝上下,谁敢这么和萧瑾说话?
在众人错愕之际,他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伸手抱住萧瑾,翻身两人一起滚落下船。
旁边的夏清和眼睁睁看到了一切的发生,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到‘扑通’落水声在耳边炸响,她才猛然清醒,转身趴在船舷往下看。
水花不断溅起,将两人周围排起一阵水花,却看不清他们的状况。
此时正值腊月,湖水冰冷,严凌枫又有伤在身……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救人啊!”
随着她这一嗓子喊出,周围人才如梦初醒,立即有几个人跳入水中。
但是下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将人救上来,并且严凌枫已经晕过去了。
夏清和拿起大氅下意识向着他走过去,但是迈出去几步就蹲下脚步。
“青砚,你家少爷身体有伤,赶紧带他回去。”
她走向萧瑾,垫脚将大氅披在他身上。
“别受了寒,我们回去吧。”
“你怎么能这么心狠?”
青砚突然大吼一声:“你看看少爷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要他怎样?”
现在严凌枫的状况确实不好。
浑身湿透,人已经没了意识,却依然不停地发抖。
最是被冻得青白的脸色,都已经没了人气。
看一眼,都觉得心脏被揪得疼。
夏清和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你是瞎吗?”
青砚怔住了,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她冷眼看过去:“如果你不瞎,就该看到,是他故意拖着萧瑾落水,真正受了无妄之灾的人不是他!等他醒来,你告诉他,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扔下这句话,她就命令回航,然后扶着萧瑾回到船舱。
“对不起。”
一进去,她就立即道歉,紧接着倒了热茶递给他。
“你这里有干净的衣服吗?先换上,回去再洗。不然这么一路冻回去,肯定会受风寒的。”
“没有也无所谓,你先脱下湿衣服,裹上棉被,让他们回去拿一趟。”
说话间,她已经扯开了床上的棉被,还不忘催促他:“你愣着做什么?赶紧脱了湿衣服啊?”
萧瑾轻啧一声:“当着你的面脱衣服吗?就算是未婚夫妻,也不太合适吧。”
一句话,让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由于他是太监,自小习惯被他们照顾的夏清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男人,现在才发现……
她手上的动作顿住,人也僵在那里,没了反应。
他看着她酡红的脸蛋,笑出了声音:“好了,不用忙了,回去换也来得及。倒是你,真的不去看看严凌枫吗?”
简单一句话,却像是羽毛在心头轻轻地掠过,骚动着那不该有的期待。
好半晌,她才听到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你们怎么在水下那么久?”
“他是真的要和我拼命,落水之后就将我往水里按。”
“……”
宁死,都不让她嫁给萧瑾?
夏清和的眼圈忍不住再度泛红,严凌枫到底要做什么?
明明是为了苏纤柔找到萧瑾,结果因为她,要杀了萧瑾?
矛盾又荒唐,可笑又愚蠢。
偏偏又简单直白地陈述着他的坚持,让她不断说服放弃的心思,又生出蠢蠢欲动。
萧瑾识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她那点波动?
他喝了一口变凉的茶,语调平淡:“感动了?”
“没有!”
“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他刚刚说‘不是’的样子。”
夏清和怔了一下,脸色苍白。
刚刚萧瑾和严凌枫的对话清晰地在脑海里回响——
所以少将军来找萧瑾,是为了救真正喜欢的女人?
不是!
所以这么快地回答,是因为他们都有刹那的心虚吗?
她默默地坐在桌边,没有应声,萧瑾也没有说话。
等船靠岸后,夏清和跟着萧瑾下船。
旁边是严凌枫的床,他也被抬了下来,人依旧是昏迷的状态。
第二次了吧?
他被人抬着从她面前离开,而她没有任何反应,被人说狠心。
可谁知,她的心如万虫撕咬,没有一刻不疼。
……
督公府。
萧瑾沐浴之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坐在桌边,手里摩挲着一枚青碧色的玉佩。
“萧公公~姜汤煮好了~”
一听就是男人故意掐尖的声音,他眉心蹙起,收起玉佩之后凉凉开口:“进来。”
门一开,就是燕临风那张妖孽的脸。
“怎么这么冷漠?你对夏清和可不是这样的,十九都告诉我了!”
他端着托盘走进屋子,将姜汤递过去,上下打量着:“不会吧?我们萧公公,难不成是没断干净?”
说着,他的视线就往萧瑾下面某个地方瞟去。
萧瑾瞥了他一眼,语调又冷了几分:“有话直说。”
“给你送姜汤。”
“送到可以走了。”
“你倒是喝呀。”
萧瑾不说话,也没有动,摆明了懒得搭理。
燕临风也不觉得无趣,反而坐到他旁边:“夏清和嘱咐十九,一定要熬姜汤,给你喝。”
萧瑾拿起碗,慢悠悠开始喝,丝毫不掩饰双标的态度。
“哎呦呦,这还是杀人如麻的萧公公吗?”
“我都不敢想象,别人要是知道了,你这么在乎夏清和的话,会有多少人去刺杀她?”
“说不准今晚,就有人提刀进……”
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雪亮的短刀就比在燕临风的脖子上。
周围突然一阵纷乱,各种声音一股脑地往她耳朵里钻。
夏清和好似溺水的人,感觉到手被握住,反手握住坐起身,猛地睁开眼睛。
“清和,醒醒。”
她全身冷汗淋漓,一张脸更是处于呆滞的状态。
好半晌,她才看清坐在床边的庄嫔,脸上焦急的神色。
“娘娘。”夏清和试了几次,才喊了出来。
只是声音沙哑到极致。
庄嫔松了一口气,让人倒茶的同时,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
“我在我在,做噩梦了?不怕,只是梦而已。”
她本来还在顾虑要不要进来瞧瞧,突然听到夏清和的尖叫,赶忙冲了进来,一颗心都被吓得差点停摆了。
“我……”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反应迟滞,“做噩梦了。”
等莺歌递上水,她灌了大半杯,喉咙才没有那么干涩,人也清醒了过来。
“惊到娘娘了。”
“傻孩子,和我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
庄嫔摆手,示意忙碌的众人都退出去,才缓缓开口。
“是梦到严凌枫了吧?”
“不用急着否认,刚刚你在梦里还在唤他的名字。”
“你们本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自是应该。”
“何况他对你情深义重,你心系于她也是正常。”
她温柔地抚摸着夏清和的脑袋,好似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无比温柔又坚定地继续说了下去。
“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太后让你跟了萧瑾,本就是羞辱。竟然还逼着你自请下嫁,当真以为这天下没有天理了?”
皇家就是天,权势就是理。
庵堂三年,夏清和太明白人命如蝼蚁。
所谓民贵君轻,不过是安抚民心的策略,怎么可能真的做到?
“娘娘,我确实梦到严凌枫了,但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可……”
“娘娘,当年您和陛下也曾是花好月圆。但是随着朝堂变化,感情不也有了变迁吗?”
一句话让庄嫔怔住。
谁不曾是怀春少女?可哪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
当初的山盟海誓,落到现在也不过是宫寂锁清秋。
夏清和看着庄嫔出神的样子,有些后悔说得那么直接。
她刚准备开口,庄嫔轻笑一声。
“是啊,感情这东西,没人能说得准。可或许,他真的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不必急着给我回答,你好好想想。”
她扶着夏清和躺下,又掖好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单单看那背影,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落寞。
夏清和突然有些不确定,庄嫔留在宫中真的会幸福吗?
无上权利,何尝不是无边寂寞。
……
“小姐,您病还没有好。半夜出去,风寒怕是会更严重。”
莺歌看夏清和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满脸写着担心。
“放心,我会注意。记住,我离开后插好门,就在屋里睡觉,哪里也别去。”
她嘱咐好莺歌之后,从窗户跳了出去,翻身跃上屋顶向宫外掠去。
身体虚弱,脚下还有些虚浮,但是她必须抓紧时间。
夏清和无法否认那个梦对她的冲击。
所以她必须趁着严凌枫卧床休养的时候,去苏纤柔那里要回玉佩。
若真的遇到他们交缠在一起,她怕是会彻底崩溃。
……
夏清和悄无声息落在苏纤柔的院子里,刚想去敲屋门,却被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
‘砰’一声巨响,是瓷片摔落在地的碎裂声。
紧接着苏纤柔恼怒的声音响起:“你确定这些消息没有问题?”
婢女被吓得声音都在颤抖:“是少将军身边的护卫青砚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夏清和,她真的是阴魂不散!”
夏清和听到自己的名字,眉头微微皱起,也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她可不记得纠缠过苏纤柔。
“小姐,奴婢觉得您不该这么生气。”
苏纤柔挑起眉梢,眼神里透着恼意:“怎么说?”
“您想,少将军宁可向宁王世子低头,买一块古玉赔给夏清和,也不问您要回那枚玉佩。说明他最在意的是您的感受。”
门外的夏清和瞬间僵在原地。
宁王世子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只是严凌枫和他自小不对付。
两个人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幼年每次遇上都是鸡飞狗跳。
即使成年之后,也是争斗不断。
逮到严凌枫买古玉这个机会,世子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宁肯向世子低头,都不愿要回那枚玉佩,是真的爱惨了苏纤柔吧?
可他性子向来高傲,又何必为了不爱的人,去求一枚不确定是否喜欢的古玉。
他到底在想什么?
夏清和片刻的失神,让她手底的动作失了准头,一下子拍在了门板上。
“谁?”
屋里的娇斥让她猛然清醒,只是此时她完全无心和苏纤柔争长道短,在她们出屋前就离开了。
……
一个人走在胡同里,夏清和不知道是高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时不时有一阵晕沉感袭上,令她大脑一片混沌,根本什么都想不清楚。
就在她茫然无措时,突然耳中传来刀剑相击之声,在寂静的巷道里格外清晰。
她转身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那几道人影动作比她更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她面前,而其中被围攻的赫然是萧瑾。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清和原想一走了之,可想到他之前的数次相助,还是迎了上去。
她的突然加入,显然打乱了对方的节奏,只是佯装攻击了几次,就四散离开了。
“萧公公,你没事吧?”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气味不算重,却也不能忽略。
萧瑾眯眼看了她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夏姑娘,应该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他一直都表现出是友非敌的状态,但是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司礼监掌印的人,肯定不是没心眼的人。
她微微垂眸淡声开口:“公公放心,我这样的人还不配做公公的敌人,更不会对第三个人说出今晚的事情。”
“夏姑娘多心了,我只是猜测,每次深夜遇到,你都是去看少将军,还真的是巧。”
“仗刑而已,不过是皮肉伤。”
他凤眼微眯,眼神里闪过些许诧异:“你不知道,他硬挨了世子三掌,才以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为你买下古玉吗?”
萧瑾低眸睨了怀里的人一眼,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嗓音里透着几分凉意。
“你倒是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确实很好看。我回宫才几日,有关你是谁谁谁的男宠,也听了很多次了。”
说着,夏清和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歪头盯着他的脸看。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选谁别选燕临风,那个病秧子,配不上你。”
“……”
萧瑾直接被气笑了:“那你说说看,我选谁比较合适?”
“选谁?”
夏清和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困惑,说话时的呼吸里还透着酒气:“当然是选你喜欢的人,千万别委屈自己。”
他看着怀里小猫儿一样的女人,脸上是酒醉的酡红,眼神比平日的清明多了几分憨态可掬。
“那你呢?”
“我?哈哈哈,没得选。喜欢的人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雾蒙蒙的眼睛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却又奇迹的半点泪光没有。
“萧瑾,你有喜欢的人吗?”
已经醉得有些迷蒙的夏清和,完全是想到哪问到哪,没有多余的想法。
他轻笑一声,撩起的唇角似乎带着浅浅的自嘲:“我这种人,还能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不能?他们说你是阉宦,是嫉妒你的才能!”
“是吗?”
“当然。你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不比那些人拜官为相容易,反而更难。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被瞧不起……”
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眼泪落了下来。
“要是有办法,谁愿意自残身体?他们不想你的难处,只看你不合他们的心意。我就不信,他们一个个能有多干净!”
带着醉意的胡言乱语,却一点点侵入萧瑾的内心,让他第一次正眼看怀里的女子。
不因为任何人的嘱托,和心中那些谋算。
只是她一无所觉,淌满泪水的脸颊擦过他的脖子,微凉的湿意一路落入他心里。
“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更好的?”
再开口,夏清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更显软糯:“他们都说我是敌国细作,哪里还会有人喜欢我?”
“那就让国变成你的国,怎么样?”
她醉得太过迷糊,有些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你也觉得这不是我的国?确实不是吧,可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是哪里的。”
“你是哪里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哪里是你的。就好像那些在我背后乱嚼舌根的人,没有一个敢在我面前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冷风吹在她脸上,半混沌半迷糊的状态,让她隐隐明白,又好像没有那么清楚。
“因为……他们怕你?”
“他们怕我杀了他们,只要你足够强大,也可以这样。”
夏清和浅浅地应了一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萧瑾低眸看了她一眼,步子很稳地一路走向永和宫。
早已有人通传庄嫔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她看到萧瑾抱着夏清和走进来时,眼神里还是闪过些许不可捉摸的情绪。
“辛苦公公了。”
“娘娘言重了,照顾清和,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他一身红色蟒纹锦袍,在白雪红墙的映衬下,更显得俊秀异常。
怀抱着夏清和,看上去很像是一对璧人。
可是……
庄嫔想到他的身份,心底就是一声叹息。
她引领着萧瑾往西殿走,接过宫女递上的醒酒汤之后,就示意他们都下去。
随着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她轻声开口了:“不知公公,心里是如何考虑处理清和的事情的?”
萧瑾将夏清和放在床上,刚想起身,就被突然睁开眼睛的女人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他只能双手撑在她身侧,否则整个人会压在她身上。
即使是萧瑾,对此时的姿势都皱起眉头,更别说庄嫔,偏偏夏清和毫无所觉。
她依然闭着眼睛,声音轻轻的:“萧瑾、萧瑾是我的未婚夫。”
一句话让屋子里两个人的瞳眸之中闪过同样的震动。
只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夏清和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异样。
几秒钟之后,萧瑾握住夏清和的手:“是你的,乖,松手。”
不知道是她装醉还是别的情况,反正随着他的安抚,她慢慢地松开手,乖巧地闭眼躺在床上。
萧瑾坐起身时,眉眼间依然是平日里的淡笑,看不出任何方才的异色,更别说真实的内心情绪。
“娘娘应该知道,是清和自请太后赐婚。”
“若是我这时候退缩,反倒是置她于不顾了。”
“另外,您作为她最在意的人,应该也不希望违逆她的想法吧。”
庄嫔的眉头越皱越紧,盯着夏清和半晌,视线才慢慢地转移到萧瑾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公公惊才绝艳,我自然是知道的,可你与清和……”
“我是阉人,娘娘的担心,我自然明白。”
他唇角扬起,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意思:“所以娘娘也该放心,嫁给我无损她的名节,却能帮她过这一关。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自然会还她自由。”
说话间他伸手扶起夏清和,让她靠在他怀里,对着庄嫔伸出手:“我照顾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庄嫔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醒酒汤放到他手里。
萧瑾微微颔首,低头喂给夏清和,动作温柔细致,挑不出半分问题。
又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庄嫔慢慢地退了出去。
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现在这样的情况,是最好的状况。
随着门被关上,萧瑾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没有必要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那除了让你伤痕累累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她睁开眼,目光直愣愣的:“你这样想不对。”
“你喜欢严凌枫,喜欢到为他去了庵堂,受尽苦楚,得到了什么好处?”
萧瑾看她翕动的唇角,轻笑一声:“别说他这三年在边疆是为了你,没有你,他也会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而你没有他,绝对不会被送到庵堂。”
“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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