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立民苏红秀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赵立民苏红秀》,由网络作家“一只椰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苏家人很快站了半院子,苏母愣了几秒,忽然大叫一声:“天呢,血,血,秀儿你被谁打了?!”苏父披着衣服走过来时都在剧烈咳嗽:“是不是赵立民那个畜生?”“狗东西,敢打我妹子,老子砍死他!”一声暴呵响起,身着无袖汗衫的二哥苏广业抄起镰刀就要出门,被他旁边的女人和孩子死死抱住。另一边,光着膀子更壮一点的大哥苏广茂闷声不吭,拿了把砍柴的斧头往外冲,被苏父一把抓住:“干啥去?”要去也是他这个活够了的老头子去,儿子女儿都得好好活着。苏广茂额头青筋暴凸:“我去剁了他!”苏母气的推开苏父,红着眼睛命令两个儿子:“去给我打死赵立民,敢这样打我女儿,他今天必须死,就算牢底坐穿,也得弄死他!”两个儿子得到母亲的命令,再不管别的,甩开阻拦的人,齐齐往外冲去。...
《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赵立民苏红秀》精彩片段
老苏家人很快站了半院子,苏母愣了几秒,忽然大叫一声:“天呢,血,血,秀儿你被谁打了?!”
苏父披着衣服走过来时都在剧烈咳嗽:“是不是赵立民那个畜生?”
“狗东西,敢打我妹子,老子砍死他!”一声暴呵响起,身着无袖汗衫的二哥苏广业抄起镰刀就要出门,被他旁边的女人和孩子死死抱住。
另一边,光着膀子更壮一点的大哥苏广茂闷声不吭,拿了把砍柴的斧头往外冲,被苏父一把抓住:“干啥去?”
要去也是他这个活够了的老头子去,儿子女儿都得好好活着。
苏广茂额头青筋暴凸:“我去剁了他!”
苏母气的推开苏父,红着眼睛命令两个儿子:“去给我打死赵立民,敢这样打我女儿,他今天必须死,就算牢底坐穿,也得弄死他!”
两个儿子得到母亲的命令,再不管别的,甩开阻拦的人,齐齐往外冲去。
苏红秀双臂展开,把门堵死:“都超雄是吧,给我回去!”
“红秀!”苏广业看她的眼神心疼极了,也愤怒极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咋还护着他?!”
苏红秀一人瞥一眼:“谁护着他了,我不是说了我要跟那个畜生离婚,明儿就离,你俩把他砍死了,我咋离?”
她伸手把两人手中的镰刀和斧头夺过:“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咱家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要是因为他,都折进去了,值当吗?”
闻言,苏家人震惊了。
她刚骂赵立民什么,是畜生吧?
这还是那个眼里心里只有赵立民,为了赵立民可以掀翻家里,不惜和家里人断绝关系的女儿吗?
不得了,不得了,肯定是撞坏脑子了。
苏母焦急的一叠声吩咐:“广业,快去请你五爷爷过来给秀儿看看!”
“埃!”
苏广业快速消失在黑夜里。
“乖女儿,走,跟妈进去,我可怜的红秀,都是妈没用,让你吃苦受罪。”苏母哽咽着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苏红秀身上,袖口的大补丁特别显眼。
苏红秀往屋里走,面前几个衣着破旧,瘦的麻杆似的侄子侄女们都低着头让开。
五爷爷来检查后说问题不大,给开了一些擦的药。
等人走了,苏父道:“娃娃们回屋睡觉,大人留下开会。”
黑色炕桌立在炕中央,桌面放着煤油灯,昏暗的光静谧地印刻在苏家人的脸上,个个神色凝重。
苏红秀躺在最里面,用目光打量着“家人”。
坐在炕中央的是原主的父亲苏洪生,今年67岁,穿着打扮符合她对这个时代农民的印象。从帽子到衣服,都是洗得发白的蓝色,脸上布满皱纹,双眼却犀利有神。
旁边是原主的母亲郑花。今年60岁,头上包深蓝色泛白头巾,露出来的头发银灰,瘦得皮包骨,看起来温和好脾气,但惹到了也会化身母老虎。
原主就是他们的幺女,今年22岁,不过并非亲生,而是捡来的。
苏父和苏母一心想要个女儿,然而生了三个都是男宝,在生老三时还大出血,落下病根再也不能生育,两口子伤心了好久,以为这辈子与女儿无缘。
谁知苏母某天清早去河边洗衣服时,意外捡到了个女婴。女婴生得粉糯俊秀,穿着不俗,由一块缎面红布包着,打开红布,里面竟然塞着五百块巨款。
苏母又惊又喜,赶紧把她抱回了家。
恰逢那时苏父上山挖草药时摔断了腿,老三又在发高烧,家里拿不出一分钱医治。本以为陷入绝境,却遇上了这个小福星。不仅解了老苏家燃眉之急,还让夫妻俩实现了心心念念的女儿梦。
夫妻俩根据她的样貌和来时的穿着,给她起名红秀。
自打那以后,整个老苏家就开启了疯狂宠女模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犯了错哥哥们去顶,想要啥哥哥们去给弄,哪怕她要爹妈哥哥们身上的肉,他们都愿意给。
这么一宠,就把人宠歪了,宠成个跋扈自私、头脑简单的蠢货。
嫁给赵立民后,被赵立民洗脑,把娘家折腾得青黄不接不说,连家都要散了。
刚她进门,两个嫂子和孩子们看她就像看瘟神,估计看见鬼都没看见她让他们紧张和绝望。
苏父用舌头沾着口水,将卷着干烟草的草纸一圈一圈的卷起来:“红秀要离婚,这个决定做得对,我们全家都应该支持。”
“赵立民都考上大学了,小姑可千万不能跟他离婚啊。”站在炕右边的女人立刻出声。
这是原主二嫂罗娟,方圆脸,眼尾上挑,一看就是泼辣货,今年三十八岁,却被穷日子磋磨的额头眼角都是皱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紫红色衬衫,袖口好几个破洞。
罗娟是最恨原主的,不光是她把家里掏空,还因为她搅黄了她女儿两次婚事,弄的现在没人敢上门说亲,再拖下去都嫁不出去了。女儿嫁不出去,儿子娶不到媳妇,相当于原主一个人害了她两个孩子。
她想跟原主拼命的心都有!
苏红秀离不离婚她管不着,但苏红秀以后要赖在家里,这个家绝对完蛋,她死都不答应!
她逼着自己对苏红秀好言相劝:“红秀啊,你说你这搭上家里和自己这么些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现在赵立民可是咱村唯一的大学生啊,你跟着他,后半辈子有享不尽的福,可千万别置气,因为这点小事毁了大好前程。”
“听话,两口子打仗再寻常不过了,我和你二哥还三天两头干仗呢。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嫂子亲自送你回去。”
苏广业呵斥道:“啥叫这点小事,我妹子被打成这样还叫小事?你这个没良心的毒妇,我看你还是欠抽!”
“你把我头都打破了我说啥了?”
“你是你,我妹子是我妹子,你能跟我妹子比?”
罗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忍着火气继续道:“我这也是为红秀着想,怎么就没良心了?你妹子再好,那也是个二婚的了,还能找到比赵立民更好的了?”
“埃老二媳妇你咋说话的??”苏母黑了脸。
“别吵了。”苏红秀脑袋嗡嗡的,扶着额头道:“二嫂,现在赵立民要离婚的决心胜过我。头是我自己撞的,即使这样,他也铁了心要离,三天后我们就去办离婚。”
此话一出,全家人都沉默了。
原来不是苏红秀主动想通,而是人家死活都不要她了。
“这个白眼狼!!”苏父一巴掌拍在桌上。
赵立民是真正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软面条子,他老妈又是个好吃懒做的,地里庄稼不种,都是老苏家几个壮劳力拼死拼活替女儿养着他俩。
他现在吃完饭把碗踹个粉碎,老苏家怎能不火大。
苏家两兄弟牙都要咬碎了,苏广茂盯着苏广业那边一动,他也快速穿上鞋,今天怎么说也得把赵立民打残,不然这觉没法睡。
罗娟这次不拦着了,她崩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
“造孽唷,我上辈子到底做了啥缺德事,这辈子要摊上这样的人家,你们要留下她,这不是把我们娘四个往死里逼吗?”
她哭声震天,窗户纸外很快奔过来三个身影,那是她的两儿一女。
苏广业下炕的动作一顿,朝窗外吼:“回屋去!”
三人站着不肯动。
“你叫他们进来,今天我们娘四个就死一块儿。”罗娟手捶地面。
苏广业一手捏紧自己的鞋,厉声呵斥:“嚎什么嚎,想让村里人都来家里看笑话吗?快闭上嘴,不然我抽你。”
“抽啊你,老苏家笑话还少吗?你们要是留下她,村里人明天就能上家里边吃席边看笑话!”
“疯婆子,哪来的席?!”
“我们娘四个的席,等我们死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眼不见为净!”
说着,她抹了把眼泪鼻涕,从地上一骨碌起来,打开门拉着仨孩子的手就往门外走。
“这个莽货,老二你愣着干啥,快把她按回来!”苏母焦急命令苏广业。
苏广业光着脚就去追:“死婆娘,你要死自己死,拉着我的种做什么。几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就是欠抽了,我今天非揭掉你一层皮不可!”
他一鞋底扔在罗娟头上,彻底把罗娟的怒气值给拉满了。
她怒目瞪圆,回头就和苏广业扭打起来。
院子里惊天动地,哭喊声夹杂着骂声不绝于耳,苏父淡定抽着烟,苏母往院子里瞪:“不把这股邪火给她出了,她就安生不了。”
苏红秀不敢苟同,就原主那个作法,家里的嫂子和孩子们能忍到现在简直堪比舍利子,但老苏家竟然没一个觉得有问题的!
她脑袋本就还有点晕,此刻快炸了,眼冒金星看苏广茂和他旁边一直没出过声的大嫂:“快去拉开他们。”
大嫂叫丁二姐,比罗娟大一岁,瘦长脸单眼皮。全家这么闹腾,她全程旁观,大概是早就看透了苏家人宠女无章的本质,已经麻木了,反正到最后,胜利都是属于小姑。
苏广茂闷声说:“她要赶你走,该打。”
“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苏红秀拉下脸:“好,我懂了,你也想让我滚。”
“......!”苏广茂一下急红了脸,二话不说就冲出去拉架。
丁二姐见苏红秀和苏家老两口盯着自己,她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也跟着出去意思意思。
几分钟后,四人重新回到屋里,罗娟就嘴角青了一块,苏广业严重些,脸被挠花了,眼睛还青了一只。
苏红秀坐正身体,诚恳道:“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让家里为我吃了许多苦,以前的我改变不了,但以后我会改。不只是嘴上改,我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既然她在那边已经死了,回不去了,那她便借住这具身体,替这具身体好好活下去。
在苏家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给自己设了个限:“给我一个月,一个月我还清欠家里的,让家里大变样,要是做不到,我自己滚蛋,成吗?”
这个时代虽然穷,可百废待兴,满地都是机会,她一个有智商肯拼肯干,还占尽信息先机的21世纪大好青年,不信在这里干不出一番天地。
她这个牛吹的太大了,连苏母也觉得心虚,拽着她袖子给她使眼色,发啥誓,这是她自己的家,就待着哪儿都不去,谁不答应谁滚蛋。
罗娟直接气笑了:“还清欠家里的?你知道有多少吗?加起来上百块,就凭你啥也不会,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字也认不全几个,上哪儿挣?还让家里大变样,只要你从家里滚出去,家里就能大变样。”
在苏广业又要爆发之前,苏红秀赶紧接话:“我怎么弄钱这个你别管,反正我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苏广业立刻附和:“你看我妹子都会说兑现承诺这四个字成语,谁说她字认不全,你这个死婆娘一张嘴就知道胡咧咧。”
苏广茂紧跟:“对啊!”
“对个......”苏红秀抿着嘴唇,把屁字吞回去,瞪着俩大傻:“这四个字是成语吗?能不能安静点别打岔。”
苏广茂苏广业怔怔地看着自家妹子,总觉得小妹变化挺大的,以前要是罗娟敢这么说她,他俩还没动手,她就已经撸起袖子跟罗娟干起来了,哪还会这么好脾气听着,还制止他俩。
难道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不过小妹让安静,那必须安静!
“二嫂,我暂时肯定是要住在家里的,这样,爸你给我做担保人,如果我苏红秀办不到允诺的事,你们要怎么处置我,我绝无二话。”
苏红秀请出了一家之主。
以前怎么闹,苏父都没发过话,但他当兵出身,言行如一刚正不阿,他要是定下啥那就是啥,谁也撼动不了。
大家顿时齐刷刷看向苏父,罗娟止住哭声,丁二姐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苏父抽着烟,浑身透着威严,烟雾缭绕在他周围,沉默片刻,他才缓缓道:“就按红秀说的办。”
女儿诚心悔过,他双手双脚支持,就算他知道那个许诺是天方夜谭,也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一个月时间够他给女儿再寻摸个好人家了,他女儿这么攒劲,不愁找不到婆家。
罗娟呼出一口浊气,丁二姐面露惊讶,不过两人心中的想法一致,那就是掰着指头数日子。
“好了吧,好了就各回各屋去,我困死了。”苏红秀开始赶人。
苏母不放心:“妈今晚守着你,你睡。”
苏广业:“妈,您去睡,我来守。”
苏广茂:“我来。”
“去去去,我又不是将死之人,守什么守。”苏红秀催促几人,打着哈欠看起来困的不行了。
苏母和大傻二傻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等院子里彻底没动静了,苏红秀赶紧从兜里掏出玉石吊坠,嘿嘿笑着:“我的心肝宝贝,我可想死你了。”
这吊坠是原主当初来到西河村时身上带的,看起来确实是一块很普通的玉石,上面还有瑕疵,跟宝贝一点不沾边。
但苏红秀知道,这东西可不简单。
高燕嫁过来后,无意中得到了这条玉石吊坠,从此她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不到三十岁,就成了隐藏巨富,帮助赵立民平步青云,位居高职,最后二人携手幸福度过后半生。
高燕家是条件好,但与巨富一点关系扯不上,绝对是这条玉石吊坠的原因。
或许,它是个系统或者空间?
脑子里搜寻了一遍那些穿书文开启系统的方式,她狠了狠心,把自己手指咬破,让血滴入玉石中,眼眸瞪圆了小声喊道:“开!”
老苏家有两口大铁锅,一口炖着鱼汤,另一口锅苏红秀用来炒野鸭蛋。野鸭蛋挺肥的,她一次性打了六个,在鸭蛋里倒一点白酒去腥,用野菜炒鸭蛋,金黄搭配翠柳,色香味俱全。
苏武趁着她出去,偷偷擦了擦嘴角。
苏红秀又去菜地里拔了个大白菜,用虾米炒出了一道菜。
狗吠声此起彼伏,上地的人回来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苏广业道:“第一场麦打完了,一亩地净产不到200斤。”
罗娟惊道:“这么少?”
“这还算好一点,靠山的那些地,太阳照的少,收成只会更少。”
老苏家人的气氛顿时凝重。今年为了增加粮食产量,红薯和土豆又种的少,现在家家都青黄不接,日子可咋过。
正愁苦着进了门,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苏广茂道:“好香!”
苏广业用鼻子嗅了又嗅:“好像是鱼的香味。”
罗娟翻了个白眼:“鱼哪有这么香,鱼只有土腥味,你的狗鼻子失灵了。”
都在关心是什么香,只有苏父苏母震惊道:“是秀儿在做饭?”
他们比千金还金贵的闺女,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一顿饭,今天竟然主动做饭,还做的这么香,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家两兄弟后知后觉,一脸惊喜,忙跑到厨房门口往里张望,就见苏红秀正有模有样地往锅里下玉米面疙瘩。
香味更加浓郁的直逼而来,灶台上碗碟摆不少,有绿有黄的,苏广业狂吞口水:“红秀,你做了啥?咋这香?”
苏红秀把最后一勺面疙瘩放进锅里:“洗洗吃饭!”
“埃,好!”
罗娟抱着嘲讽的态度进去,看到灶台上热着的菜,她愣住了。
两盘荠菜炒鸭蛋,两盘虾米炒白菜,她揭开锅,里面奶白的鲫鱼汤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浓郁鲜香真的来自于鱼。
口水不受控分泌出来,罗娟趁着盖锅盖,偷偷咽下去。
小姑子不仅会做菜,还会做鱼,还做的这么香,这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以前小姑子回娘家,懒的能让苏母把饭喂到嘴里去。
难道在赵家练出来的?赵家可不把她当宝,而是把她当佣人老妈子使唤的。
察觉到苏红秀看过来,罗娟故作淡定地问道:“这鸭蛋哪来的?”
苏武抢答:“在芦苇荡里捡的。”
罗娟狠狠一眼瞪过去:“我问你了?显得你,起来洗脸去,脸脏的像猴子似的。”
没想到儿子就跟苏红秀待了一上午,居然“叛变”了,那个积极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前苏红秀对他多好呢,真是记吃不记打的混蛋玩意儿。
苏武被他妈一顿白眼,一溜烟跑了出去,打水洗脸。
罗娟在他旁边叨叨:“不就是放了油才那么香的吗,让我放那么多油,我做的比她的还香。家里本来就没油了,她还这么大手大脚的用,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不心疼是吧!”
丁二姐比她看的开,香味把她肚子里的蛤蟆勾的叫个不停,她不管那些,洗完手就赶紧把饭菜端到了桌上。
很快,老苏家的午饭就开始了。
不同于往日单调的饭桌,今天的格外丰富,有色彩。一大盆鲫鱼汤,四盘菜,每人一大碗玉米面疙瘩,色香味俱全。
老苏家人看着满桌子菜,还有碗里满满的玉米面疙瘩,不停的咽着口水,竟不知道该先吃哪个。
“天爷啊,这是鱼汤?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白嫩的鱼汤,像牛奶似的。”苏广业眼睛瞪的老大,对着鱼汤流口水。
罗娟哼了声:“你多倒点油,你也能做出来。”
苏红秀纠正她:“二嫂,这不是倒油做出来的,是先把鱼煎一下,煎过之后炖出来的汤才这样,油只用了一点点。”
罗娟被堵个无话,又说碗里的玉米面疙瘩:“这么大一碗,够三个人吃了,你每个人都这么大碗,得用多少玉米面,日子还过不过了。”
苏母黑了脸:“要吃就吃,不吃就滚蛋,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懒成猪的宝贝闺女辛辛苦苦为家里做饭,这在她看来大过一切,再说了桌上的菜全是不值钱的,不过是宝贝闺女心灵手巧,会弄花样而已,有啥好说的。
至于玉米面疙瘩,虽然做成玉米糊糊会更省粮食,可大家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各个饿的皮包骨,偶尔饱吃一顿也无可厚非。
苏母又换上笑脸:“我的乖秀儿,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菜了?”
苏红秀眼神闪了下:“在赵家练出来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们动筷子呀,尝尝好不好吃。”
大家齐刷刷看向苏父,苏父本来愁云密布的眉间此刻也带了笑,女儿真的想通了,懂事了,还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菜,他哪有不高兴的。
他是一家之主,得他先动筷,其他人才能动。
他拿起筷子:“吃吧。”
顿时,大家一起动筷,饭桌上跟打仗似的。
“这野鸭蛋竟然一点都不腥,真好吃!”
“还有这虾米还能和白菜炒啊,咋这么有想法,香的嘞。”
苏文两个脸颊被鸭蛋塞的鼓鼓地,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姑姑,想鼓起勇气对姑姑说,明天他也去捡野鸭蛋,但努力几次还是不敢。
一双筷子夹着菜放到他碗里,他抬起头,就见苏红秀笑盈盈地看着他:“多吃点。”
瘦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看着让人很心疼。
苏文一僵,继而小脸涨红,头埋的更低了。
丁二姐和苏换弟怪异地看着苏红秀,这是苏红秀第一次对老大家释放善意吧,以前小姑子可是最看不起老大家娘儿们几个的,经常骂他们没出息,一家子窝囊废,放个屁都没声响的,今天这是咋了,竟然给苏文夹菜,还对他笑。
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难道撞墙真有那么大功效,能把畜生撞成人?
苏武慢慢放开了她,不管姑姑说的是真是假,明天去城里就知道了。
苏红秀知道他答应了,笑着交代一句:“不过,为了给家里人一个惊喜,这件事你暂时谁也不能说,可以吗?”
苏武没吭声,苏红秀就当他答应了。
苏红秀没再往树下去,而是在那附近转了转,越转就越喜滋滋,这里不仅有牛肝菌,还有少量的鸡枞。
两种都是非常好吃且珍贵的食用菌,在后世鸡枞价格比牛肝菌高,因为它还有药用价值,好的鸡枞每公斤最高可以卖上万块。
苏武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寸步不离,生怕她忽然冲下去挖出毒仙一口吃下去。
深山确实有没被挖的野菜,不过也没多少,两个人挖了点,便打道回府。
出了密林,微风扑面而来,潮闷的窒息感一扫而空,苏红秀舒爽不已,尤其一想到那些肥美的菌子,她嘴角就压不下去。
一条河自山尽头来,在山下被分流成四五条小河,苏武走的捷径正好经过一条,苏红秀道:“我们去洗把脸吧,顺便把野菜洗了。”
脸上都是汗,粘着头发特别难受。
苏武掉头,往河边走去。
苏红秀到了河边,还没把菜篮子放下,眼睛忽然乍亮:“有鱼!!”
小河清澈见底,她清晰地看见河底好多鲫鱼和小虾米。
这个年代生态没怎么被破坏,所以河里才会有这么多鱼虾,至于为什么没人吃,大概是做这些东西需要很多油,没油不香,而现在大家最缺的就是油水,谁会把油用在这些塞牙缝的上面,且鲫鱼肉少不说,浑身都是刺,更没人乐意吃这个了。
不像衣食无忧的后世,鱼虾深受大家的喜欢,苏红秀最喜欢喝鲫鱼汤了,特别香特别鲜。她闲暇时,还会去河边亲自钓鱼,技术不行,一天只收获三四条,还很小,但她能高兴一整天,晚上做汤,她能喝三碗。
从苏武淡定甚至不解的神情就能得知苏红秀猜想的没错。
他不明白姑姑在高兴什么,以前也没见她对这些感兴趣,或许姑姑和他一样,实在饿的不行了,才会来捞这东西吃。
苏红秀把野菜倒出来,而后用空篮子在河里兜,随便一兜就兜了六条半大的鲫鱼。鲫鱼很有活力,在篮子里翻腾着。
苏红秀喜滋滋地道:“回去给你炖汤喝。”
苏武眉头深深皱着:“家里没油。”
没有油,煮出来的鱼汤就很腥。
苏红秀知道他的意思,她站起身:“放心,姑姑有办法让它不腥。”
正说着,旁边芦苇荡里扑棱棱飞起来几个野鸭子。
苏红秀拔腿就朝芦苇荡跑去,没一会儿满头大汗回来,衣襟里竟兜着来十来个野鸭蛋。
苏武小脸上写满惊异,姑姑竟然能摸到野鸭蛋,平时他和小伙伴们蹲都要蹲很久,野鸭被人追的多了就变得非常聪明,即抓不到它,也很难找到它做的窝。
苏红秀笑着走到他面前:“我看下几个窝,明早采蘑菇的时候我们顺便再去看看。”
苏武看着个头不小的野鸭蛋,心底荡起波澜,再看苏红秀时,本是厌恶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苏红秀把野鸭蛋放到地上,姑侄俩开始洗野菜。
回到家时间还早,苏红秀烧热水洗了个澡,顿时觉得身上无比的舒爽。原主不爱洗澡,加上现在天气热,身上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对着这样的她,老苏家是怎么左一句宝贝闺女,右一句乖乖秀儿的。
身上污垢厚,苏红秀连换了两桶水才清。她低下头,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容貌,完全陌生的一张脸,脸瘦的凹陷,皮肤晒的黑红,有些粗糙,确实是村妇的模样,不过,一双眼睛却格外漂亮,清凌凌地桃花眸,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可惜了放在这么一张脸上,平日里她又跋扈凶悍,连带着漂亮的眼睛,也因为戾气而变得丑陋,谁还会去注意欣赏。
哎,穿过来利用美貌获利这条路,也给堵死了,牛马圣体再一次悲伤逆流成河。
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苏红秀去厨房做午饭。
灶台上有几个罐子,她一一打开看,第一个猪油瓦罐,被刮的比脸还干净,第二个是盐罐,里面装着两块成块的粗盐,这种盐是最便宜的,家里也只剩下两块,第三个是糖罐,同样比脸干净。
剩下的几个小一点的瓦罐是装调味料的,也剩不多,苏红秀又走到另一边,弯腰拿起油壶看,没看到什么,她倾斜油壶,这才在一角看到点儿,老苏家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苏红秀叹了口气,走进苏父苏母的房间,来到面箱前,先推开了左边的,里面的面一看就是做窝窝头的那个,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是什么面,苏红秀叫苏武。
苏武在厨房烧了半天火,听见苏红秀叫他,他丢下柴火进去。
“这是什么面?”苏红秀问。
苏武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家里最近就吃它吃的最多:“高粱面。”
苏红秀有些吃惊,怪不得眼熟,她小时候看爷爷喂猪,用的就是这个高粱面,高粱面煮一下再拌上菜给猪吃,猪吃的可香了,她也想吃,爷爷说那东西剌嗓子,人吃不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打开右边的,是玉米面。
苏红秀果断挖了几碗玉米面,用水搅拌至粘稠有劲,用塑料盖上,而后走到院子里清理鱼。
她手脚流落,转眼间就把所有的鱼都清理干净了,苏武看的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见姑姑干活,第一次见姑姑杀鱼,那个利索程度,比他爸还厉害,这还是那个一回到奶家就变成废人的姑姑吗?
处理好鱼,苏红秀掰下来点盐,放在手里搓成沫,再撒在鱼身上腌制。
“小武,火别烧太旺,给我剥几头蒜。”
苏武回神,把几根柴火抽出来塞进下面的灰里,拿过蒜来剥。
油少,就得小火慢剪,苏红秀把仅剩的油倒了一点点进锅里,等油热,开始煎鲫鱼。要想炖出奶白奶白的鲫鱼汤,就得先将鱼剪一遍。
将鱼剪至金黄再倒入水和洗干净的鱼肚鱼泡,加进姜蒜和调味料,就可以慢慢炖了。
香味渐渐出来,直往苏武的鼻子里钻,他口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他妈以前做过一次这个鱼,从来没有这么多道工序,都是直接水开就把鲫鱼丢进去,炖出来的汤腥到难以下口,更别说有香味了。
姑姑竟然这么会炖鱼汤,这太神奇了。
他小小的心灵在继姑姑掏到野鸭蛋后,第二次震撼了。
女儿和孙子好不容易进一趟城,她连给他俩买碗面的钱都拿不出来,她真没用啊。
苏红秀把东西放到车上:“妈,你吃了没?”
哪顾得上吃,连口水都没喝,可为了不让女儿担心,苏母撒谎道:“吃了。走,咱回家。”
回去的时候隔壁村几个人也搭车,马车坐的满满当当。
苏母越想心里越难受,扭头看着外面,偷偷用手抹眼泪,几乎哭了半路。
苏红秀实在看不下去了,摇了摇苏母的胳膊:“妈。”
苏母赶紧擦掉眼泪,回头强颜欢笑:“咋了?”
苏红秀把背篼抱在怀里,用眼神示意苏母低头,然后她悄悄掀起野菜的一角。
苏母愁苦的眉眼瞬间顿住,浑浊的双目忽然一亮,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红秀。
苏红秀冲她眨眨眼,她身边的苏武也冲苏母露出笑容。
苏母反应极快,立刻伸手给盖回去,察觉到别人看过来,她忙说:“你这丫头,神神叨叨的,不就是野菜,还叫我瞧。”
苏红秀笑起来:“我这可是好野菜。”
对面的大婶狐疑道:“野菜还分好坏呢?啥野菜啊,我看看。”
苏母立刻道:“你听她胡扯。”
大婶半信半疑,不过没再问。
苏母又是喜又是忧,女儿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现在车上人多,她不好问,只盼着马车跑快点,再跑快点,等到家她就能问个一清二楚了。
老苏家人到处找人,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远远看到马车回来,车上坐着的,可不就是他们正在找的人吗,顿时一颗心落回肚子,忙迎了上去。
“妈,红秀,你们干啥去了?”苏广业满脸担忧。
“红秀,你咋背着野菜,去别的村挖的吗?”苏广茂一头问号。
罗娟咬牙怒瞪苏武:“你个兔崽子,胆子肥了到处跑,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苏母呵斥一声:“回家再说。”
等到了家门口,苏母道:“广茂,广业,把野菜背进去。”
“埃,好!”
苏广业单手抓住苏红秀背篼的绳子,原以为轻轻一拉就能上背,谁知沉甸甸的。
他眉头一皱,苏母骂道:“一点野菜都背不动吗,饭吃狗肚子里去了?”
苏广业慌的一批,赶紧背进去了。
苏广茂也觉得苏武背篼里的野菜不对劲,但他怕挨骂,跑的比苏广业还快。
苏父看着兄弟俩的动作,约莫猜到什么,抽旱烟的动作顿了顿。
苏红秀跳下车:“大力哥,车费多少?”
苏大力扬着鞭子,甩在马身上:“不用。”
苏家这个情况,他咋好意思收钱。马车转眼就跑远了,那就后面再补。
左右邻居已经出来看热闹了,苏母摆手让家里人进去:“愣着干啥,快进去做饭。”
等门一关,苏母立刻问苏红秀:“秀儿,到底咋回事?那些面和板油,哪来的?”
老苏家人一愣:“啥?”
苏红秀神秘一笑:“用菌子换的。”
苏母一头雾水:“啥是菌子?”
苏武道:“奶,就是毒仙。”
此言一出,老苏家的院子里陷入死寂,而后就炸了。
苏母两眼发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秀儿,你,你说啥?”
饶是泰山压顶也不崩于色的苏父,也面如土色,先问关键:“你俩吃没吃?”
罗娟已经抖如筛糠,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立刻看向苏武,苏武摇头:“我们没吃,我们卖给了城里人。”
她一松气,腿一软,差点摔倒。
苏武的话无疑又丢下一颗炸弹。
“红秀,你,你把毒仙卖给了城里人?”苏广业吓的慌了神。
苏广茂目光发直,城里人吃了毒仙,肯定会被毒死,到时候公安会来抓走苏红秀,毒死的人多,说不定会枪毙她。
不行,他妹子不能坐牢,也不能死,他要去给他妹子顶罪。
丁二姐已经跌坐在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苏家走到头了。
一看大家各个面无血色,如临大敌,苏红秀赶忙解释:“那个不叫毒仙,它有自己的学名,叫牛肝菌,是一种可以吃的蘑菇,国营饭店里就有这道菜。”
苏武点头如捣蒜:“对,三十块钱才一小碟呢。”
苏红秀赞赏地看他一眼,当时带苏武去,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她自己吃或者去售卖,老苏家人肯定不信,除非有第三方能亲眼见证,苏武便是那个见证者。
罗娟一把将苏武拽到自己身边:“你从哪里知道的,嘴巴一张就扯谎,跟谁学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是真的,我们卖了好多钱,姑姑用那些钱给家里买了粮食和肉,都在背篼里呢。”
苏武把两个背篼上的野菜掀开:“看。”
老苏家人齐齐看过去,看到满满两背篼好东西,心中才信了苏红秀的话是真的。
毒仙能不能吃,城里人能不知道?
苏广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在头上一摸,有些恍然:“竟然是真的,红秀,你,你咋知道的?”
苏红秀脸不红心不跳:“在赵立民的书上看的。”
苏广茂嘴咧到了耳根:“还是红秀爱学习,不比我们全是大老粗,啥都不懂。”
苏母这会儿才算活过来,长舒一口气,露出喜色:“得亏是秀儿,要不是她,我们还不知道毒仙竟然能吃。”
罗娟问道:“你卖那个菌,能卖多少钱?”
苏红秀道:“一斤两块。”
老苏家人顿时倒抽一口气:“多,多少?!”
“老天爷,毒仙......呸呸呸,那个菌竟然值这么多钱,那我们要是把山上的都采了,岂不是要发大财?”苏广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黄原县底下总共有二十二个乡镇村,西河村各方各面位列倒数第一。没有路,没有电,农民只懂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饭吃。分田到户才实行几年,粮食产量低,导致大部分人还在温饱线挣扎,像今年长期暴雨的天灾,就要饿肚子。
两块钱,是很多人家的一年的存款,有些特贫户连两块都没有,苏红秀买菌子一斤两块,这可不就是天大的新闻嘛。
罗娟激动地都发抖了:“一斤两块,满山的菌子,岂止是发大财。”
腿软的丁二姐顿时腿不软了,腰不酸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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