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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娇媚眼勾人,薄情帝王丢了魂陆尧云雾后续+完结

夜风微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恰在这时,宫里派来接云雾的马车到了。“雾儿,今日是你姐姐做得不对,为父会重重惩罚她,你且安心入宫,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家里,为父一定全力支持你!来人!把大小姐关到她的院子里!在她出嫁之前,不准踏出院子一步!”云卿南忍着浑身的痒意说着,又吩咐管家去账房支取两千两银子给云雾带上。一千两,直接翻倍,变两千两。活了两世,这还是云雾头一回从父亲手中,得到这样大的好处。“父亲,莫要相送,还是赶紧请大夫上门诊治吧!”云雾这般说着,眸光瞥过敢怒不敢言,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文氏和云娆,不卑不亢地接过银票。转身离开之际,她唇角才勾起一丝冷笑。即便重活一世,嫡姐也还是这般蠢笨。云娆想利用那下了药的糕点,令她进宫后浑身长满红疹而丢脸,甚至因皮肤溃烂遭帝王...

主角:陆尧云雾   更新:2025-04-25 15: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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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尧云雾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娘娇媚眼勾人,薄情帝王丢了魂陆尧云雾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夜风微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恰在这时,宫里派来接云雾的马车到了。“雾儿,今日是你姐姐做得不对,为父会重重惩罚她,你且安心入宫,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家里,为父一定全力支持你!来人!把大小姐关到她的院子里!在她出嫁之前,不准踏出院子一步!”云卿南忍着浑身的痒意说着,又吩咐管家去账房支取两千两银子给云雾带上。一千两,直接翻倍,变两千两。活了两世,这还是云雾头一回从父亲手中,得到这样大的好处。“父亲,莫要相送,还是赶紧请大夫上门诊治吧!”云雾这般说着,眸光瞥过敢怒不敢言,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文氏和云娆,不卑不亢地接过银票。转身离开之际,她唇角才勾起一丝冷笑。即便重活一世,嫡姐也还是这般蠢笨。云娆想利用那下了药的糕点,令她进宫后浑身长满红疹而丢脸,甚至因皮肤溃烂遭帝王...

《娘娘娇媚眼勾人,薄情帝王丢了魂陆尧云雾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恰在这时,宫里派来接云雾的马车到了。
“雾儿,今日是你姐姐做得不对,为父会重重惩罚她,你且安心入宫,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家里,为父一定全力支持你!来人!把大小姐关到她的院子里!在她出嫁之前,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云卿南忍着浑身的痒意说着,又吩咐管家去账房支取两千两银子给云雾带上。
一千两,直接翻倍,变两千两。
活了两世,这还是云雾头一回从父亲手中,得到这样大的好处。
“父亲,莫要相送,还是赶紧请大夫上门诊治吧!”
云雾这般说着,眸光瞥过敢怒不敢言,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文氏和云娆,不卑不亢地接过银票。
转身离开之际,她唇角才勾起一丝冷笑。
即便重活一世,嫡姐也还是这般蠢笨。
云娆想利用那下了药的糕点,令她进宫后浑身长满红疹而丢脸,甚至因皮肤溃烂遭帝王厌弃,甚至直接被打入冷宫,从此自生自灭......
却没想到,这糕点,反被她给利用了!
那药性,一般都要两三个时辰才会起效。
可若再辅以茶水,茶叶中的某种成分,会令药效立即发作。
今日,她先对父亲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再奉上两杯茶,就叫他和继母中了招。
除了浑身瘙痒难忍,皮肤都得溃烂几日才能好。
这不但是小小地报复了他们,也令父亲从此对嫡姐有了芥蒂。
此时,四下无人。
团娇忍不住有些高兴地低声道:“老爷被大小姐蒙蔽了这么久,这一回可算是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我看倒未必。”圆绒却不赞同地嘀咕了句,“没准只是突然对咱们家姑娘良心发现了!”
云雾闻言,不免有些好笑地看了两个婢女一眼。
“父亲只是唯利是图罢了。”
她语气淡淡,带着一丝讥讽,“他过去是不知道嫡姐歹毒吗?不是,他其实一清二楚。”
“否则今日,不会我一说那有毒的糕点是嫡姐调换,他连查都不查,就立即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因为他知晓嫡姐就是会对我干出这种事情来。
“只不过过去,嫡姐的歹毒大多都是在针对我,没有伤及他,他自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今日他却深受其害,父亲小肚鸡肠,往后必会记恨嫡姐,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一旦这些糕点被我带进宫,无论是我吃了,还是分给了一同进宫的另外三人,到时候毒发,我被打入冷宫是小,云家得一个意图祸乱宫闱谋害帝王的罪名是大。
“父亲一介寒门子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二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又岂会容忍嫡姐坏事,断送他辛苦得来的一切?
“更不用说,这次与我一同进宫的另外三人,可也都是大臣之女,若她们同我一起出事,她们背后的家族,又岂会放过父亲?
“这般后果,父亲又不傻,只要动脑子想想,就会知晓他今后该如何对待嫡姐了。”
云雾几乎可以断定,有了今日之事,往后云娆再想从父亲这里讨到什么好处,难了。
至于云娆三番两次害她的事,也根本不需要云雾亲自出手报复。
恶人自有恶人磨。
等云娆嫁到那个奇葩腌臜事一大堆的齐家,有她受的。
说话间,就到了府门口。
宫里的马车已经在候着了。
云雾提起裙摆,刚要踩着马凳上去,却见一道修长人影踏步而来。
来人身上穿着一袭干净旧衣,模样清俊,气质儒雅,乍一瞧见她,似有些猝不及防,脚步不由微微一顿。
是齐缙修。
看样子是来找云娆的。
云雾只瞥他一眼,就打算上马车。
“雾儿。”
齐缙修却突然叫住她,语气故作高深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今日你鲜花着锦,或许明日就会烈火烹油......你好自为之!”
云雾听得这话,蓦地转过身来。
她望着他,眉头一挑,心中,则突地跳出来一个猜想。
齐缙修也重生了!
否则,他哪儿来的胆子背弃与她的婚约?
无非是觉得自己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就算没有她帮忙划重点,他也可以凭着前世的记忆,再次当权臣、做首辅,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
尤其上辈子,他虽是权臣,却处处被她压着,连纳妾都不敢。
如今他自是想要摆脱她,娇妻美妾在怀,享尽齐人之福。
云雾唇角勾起一抹散漫的讽笑。
只可惜,即便重生一世,他到最后也只会看清一个现实——没了她,他什么都不是!
此时,齐缙修望见云雾对自己笑得娇美如花,心头一动。
他心道,她果然还是爱着他,放不下他。
“雾儿,你我之间,缘分已尽,你也莫要太过留恋难过,进宫后低调做人,或许,还能保住一线生机。”齐缙修温柔说道。
云娆与云雾交换了人生。
云娆前世的结局,就是云雾往后的命运,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你和嫡姐,还真是般配。”
——缘分已尽。
二人都说了一样的话。
只能祝他们二人锁死了。
对于他的自作多情,云雾也只是这般冷笑地道了句,便不再给他任何多余的眼神,踩着马凳,进入马车之中,隔绝了他故作痴缠的视线。
很快,马车缓缓启动。
被无视了个彻底,齐缙修心中愠怒,却又不敢说什么。
总归,待他日后成为当朝首辅,便是届时云雾还活着,也得在他面前低眉顺目!
不久后,马车在皇宫停下。
云雾和其他三个同时被册封的新人,碰上了。
“怎么还有她?”
一瞧见云雾,三人不由对视一眼,彼此间流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眼神。
云雾自然注意到了。
只不过,她素来沉得住气,并不会因旁人异样的眼神,就心中生出什么波澜。
总归她进宫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旁人如何。
“几位主子,请随奴婢来。”
这时候,一名年长的宫女出现,领着她们去往后宫。
只是很快众人就发现,这宫女将她们带到了御花园西侧的千秋殿,也是前几日太后庆贺生辰的地方。
几乎一到这里,云雾就知晓,帝王这是对之前被她强了的事耿耿于怀,想要趁着今日刚入宫,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把她这个胆大包天之人给揪出来。
但是,不行。
一来,还不是时候。
二来,平阳公主送出的消息,帝王寻她一事,已闹得后宫人尽皆知,令她成了后宫妃嫔的眼中钉。
她初来乍到毫无根基,骤然暴露,只会令她日后举步维艰。
而且,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以帝王喜新厌旧的性子,很快就会厌倦她。
云雾既不能让帝王知晓他想要寻找的女子就是她,也不能让他忘掉这件事,失去探寻她的欲望。
所以,她必须继续挑衅他,让他忘不掉她,发誓一定要找到她。
对此,云雾早已想好了对策。
“几位主子还请暂且在这里休息下,用些茶水点心,御前总管陈公公待会儿会来,有话要问几位主子。”
进入殿内后,宫女这般说完,就躬身行礼并退下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要问什么?怎么还不来?哪有刚一进宫就把人当犯人一样关着?”
等得时间久了,四人当中最年长的关妤皱着英气的眉头,语气不快地说道。
关妤获封嫔位,正五品,是四人中品阶最高的。
她出身将门,瞧着很有习武之人心直口快急性子的脾气。
“谁知道呢?”
关嫔左手边,一个长得珠圆玉润的娇俏少女说道。
这少女叫江甜儿,被册封为美人,这会儿一边随口答了句,一边手里拿着桌上放着的果干往嘴里塞,对此倒是满不在乎的。
她是从五品,比云雾高了半阶。
和她挨着的是一个一身书卷气、闲花照水般的柔美女子,叫崔怜星,被册封为从六品贵人,是四人中位份最低的。
这会儿,她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似乎并不欲与人交谈。
云雾坐在她身旁,看她一眼,随即也端起手旁的茶水喝了起来,目光则在和她离得不远的角落里,一只正燃着的香炉上迅速扫过。
她指尖拂过颈间戴着的珍珠串,不动声色地从上头取下一颗“珍珠”。
而后放下茶杯,微微侧首,朝团娇使了个眼色。
团娇拎起水壶,为她添茶。
指尖则在水壶的手柄上悄悄涂抹着什么。
这时候,崔贵人又一杯水喝完,她身后的婢女竹心赶紧拎起水壶,要为她再续上一杯。
然而刚拎起来,却只觉手一滑,整个水壶顿时壶嘴朝下地一歪,里头滚烫的茶水朝着崔怜星倾倒而出!
关键时刻,云雾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把将崔怜星拉起来。
热气腾腾的茶水堪堪避开二人,全都洒在了桌子上。
这一刻,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你们没事吧?”
关嫔和江美人都是一惊,连忙起身询问二人状况。
“无碍,幸好有云才人方才拉了我一把。”
崔贵人微皱了下眉,拉开与云雾的距离,而后语气不悦地朝着竹心质问道,“你怎么回事?”
“奴婢、不小心手滑了!”
竹心才刚一进宫就捅了这样大的篓子,此时都快哭了。
她却是一点也没想到那手柄上被涂了东西,只以为是自己的过错。
“她年纪小,刚一进宫,怕是心里还怕得慌,还好没出什么事,就饶过她这一次吧。”云雾仿佛没感受到崔贵人方才对她的疏离,语气温和地说道。
闻言,竹心立即有些感激地望向她。
关嫔和江美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崔贵人则脸色微微一变。
想到自己刚一进宫,的确不能落得一个苛待婢女的名声,总算点了点头,将此事轻轻揭过了。
而就在这闹腾的片刻功夫里。
圆绒已趁着无人注意,将云雾方才塞给她的“珍珠”,顺顺当当地投入到一旁的香炉中。

美人在怀,软玉温香。
陆尧一刻也不愿多等。
他薄唇冷峭地一勾,俊脸上露出一抹轻佻的笑。
随即就直接将云雾打横抱起,进入内殿,将她压入拔步床的锦被之间,捏住她的下颚,一点点细细地在她甜软的嘴唇上亲吻。
云雾动作青涩,却又无比乖顺。
这种任君采撷的姿态,更极大地取悦了他。
他将她碍事的外衫剥落,微凉的唇,落在她纤细白腻的肩头。
待他慢慢往下,想要更进一步时。
“皇上,钟粹宫派了人过来,说容妃娘娘身子不适,想请皇上过去。”
外头,陈玉安突然出声禀报道。
陆尧动作一顿。
一丝厌烦,在染着情欲的眸底一闪而过。
云雾捕捉到这一点,依旧乖乖躺着,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现。
陆尧抬起头,睨着身下的娇人儿,似是在思考。
她神情娇怯,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起身。
陆尧挑了挑眼。
“朕若去了,今晚可就回不来了,舍得让朕走?”
云雾闻言摇了摇头。
清澈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又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朝他微点了下头。
一字未说。
可陆尧却从她一连串的动作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舍不得。
但不想叫他为难。
她愿意等。
“真乖。朕就喜欢你这样乖的。”
陆尧眼底情潮慢慢褪去,这般轻笑着说着,俯身在她脸颊上奖励般地亲了两下。
而后就果断抽身离去。
“才人。”
陆尧走后,团娇就和圆绒一同进来。
瞧见云雾一脸平静地穿好了衣服,二人心里都颇为不是滋味。
“之前从未听说容妃娘娘身子不适,圣上一来才人这里,她就不舒服了,这分明是故意截宠!”
团娇忍不住有些气呼呼地说道,“她就是仗着圣上宠爱她!
“这宫里谁不知道,她生母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也就是以前救过圣上一次,她才有机会进宫当宠妃!
“可圣上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凭什么抢才人侍寝的机会?
“是瞧着才人背后没有依仗,性子软好欺负吗!”
云雾听她发完牢骚,只觉有些好笑。
抬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冲她摇了摇头。
今晚,容妃讨不了好。
不但如此。
她还会弄巧成拙,令帝王更加厌烦。
不过还有一点她有些搞不明白。
陆尧觉着她乖也就罢了,毕竟她是演的,装乖。
可团娇和圆绒都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的,怎么还总觉着她性子软,好欺负呢?
难不成,这就是爱?
云雾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她这是在笑些什么。
自家主子的性子真是太软了!
这还不得被宫里人给欺负?
她们两个得护好主子才行!
容妃到长春宫截宠的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传遍了后宫。
“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各宫主子私底下议论着。
陆尧提步踏入钟粹宫。
容妃得知他来了,立马一脸雀跃地扑到他的怀里,语气欣喜道:“皇上,您来了!”
“不是说身子不适?怎不好好躺着?”
陆尧瞥她一眼。
只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妆容艳丽精致,气色红润动人......这般以生病为由截宠,却连样子都懒得装。
“皇上不知道吗?臣妾是得了相思病,皇上来了,臣妾的病自然就好了。”
容妃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在他胸口上画着圈,一双娇媚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带着显而易见的勾引。
截宠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干了。
以往只要她这么撩,他就会立即抱着她进内殿,狠狠宠幸她。
可这会儿,他却一脸意兴阑珊地将她给推开。
“既然你并无不适,朕就先走了。”
陆尧说着,便转身欲走。
“皇上不要——”
容妃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连忙双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他,“臣妾不让皇上走!臣妾不要皇上宠幸别的女人!”
“容妃,对后宫雨露均沾,是朕的职责,朕虽然宠你,你也莫要太过任性了。”
陆尧语气无奈,又带着几许蛊惑人心的温柔。
“皇上,就这一次,陪陪臣妾嘛。”
容妃只软着嗓音,撒着娇。
“真是拿你没办法......”
陆尧似是妥协地温声道了句。
容妃听着,心中柔情蜜意。
陆尧还是愿意纵着她,不舍得责怪她。
却没瞧见,陆尧俊脸上的表情,有多冷。
“皇上,让臣妾伺候您......”
容妃绕到他身前,抬手要为他解开衣襟上繁复的盘龙纹的扣子。
“皇上,不好了!”
然而这时候,陈玉安忽然一脸焦急地进来禀报道,“宁常在小产了!”
陆尧闻言猛地推开容妃,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可怖。
容妃险些跌倒,踉跄了下才站稳身子。
她第一次被他这样粗鲁地对待,眼睛都一下子红了。
刚想控诉什么。
然而一眼瞥到他眸中的沉郁,又赶紧把委屈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装作善解人意地连忙上前道:“皇上,臣妾陪您去看看吧!”
去往永和宫的路上。
陈玉安向陆尧解释着他所了解的,事情的经过。
“......宁常在晚上吃完饭没事干,就出去散步消食,回来时,撞见刘美人身边的宫女喜儿鬼鬼祟祟地在她的明光殿外头,便上去质问。
“刘美人听见动静,出来与宁常在争执。
“过程中......推了宁常在一下。
“宁常在摔倒,然后就见了红......她也是这才知道,自己竟是有了身子!”
另一边。
云雾也得了消息,从长春宫往永和宫去。
长春宫距离永和宫,几乎要绕过半个后宫。
是以她到时,妃嫔们都已经挤满了明光殿。
“云姐姐,这里。”
江美人和关嫔早到了,正和崔贵人站在一起。
此时瞧见云雾,江美人连忙冲她摆手。
云雾便朝她们走过去。
才进宫第一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几个人的表情都不大好。
尤其云雾,才叫一个倒霉。
原本今晚是她侍寝。
结果,先是被容妃截宠,又撞上这种晦气事......怕是圣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愿意召幸她了。
毕竟只要一瞧见她,就会想起今日的失子之痛。
虽然圣上今晚也被容妃截宠......
可容妃到底不一样。
她跟了圣上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最受宠的那一个,说是圣上心中最为在意之人不为过。
更不用说,她生母还是圣上幼时的救命恩人。
哪像云雾?
才入宫第一日,毫无根基。
一想到这一点,几个人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甚至有些怜悯的眼神望着她。
一入宫就要失宠,往后便也不会是她们的对手。
“圣上今日怕是要发飙。”
江美人拉住云雾的手,不顾嗓子哑着,语气天真地对她说道,“你没瞧见他方才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吓人,我都不敢喘气!”
云雾听着,微点了下头,目光瞥向坐在内殿里的帝王。
陆尧子嗣一向艰难。
从他二十岁大婚至今已有四年,后宫妃嫔十几人,却始终只有一个皇子,两个公主。
因此,他素来格外看重子嗣。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心里自是不会好受的。
一旁,有两个妃嫔悄声议论着。
“这宁常在,真是没福气,好不容易怀上,竟都护不住......”
“方才听太医说,她怀孕已有三个月,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真是不知道叫人说什么好!”
“你瞧洛昭仪的表情,都快烦死了......”
“能不烦吗?她是永和宫的主位娘娘,宁常在整日在她眼皮底下,如今出了事,她的嫌疑可是最大的!”
云雾听见“洛昭仪”三个字,便视线朝里面一瞥。
一眼就瞧见她唯一一个舅舅的女儿洛媛元,坐在那里,一脸的烦躁。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洛昭仪转过眼眸。
目光正和云雾对上。
她皱了皱眉,眼底浮起一抹嫌恶,警告地狠狠瞪了云雾一眼,就连忙转过脸去,像是生怕被人瞧出她们认识似的。
云雾见此,唇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
隔了一辈子未见。
她这位好表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势利眼。

前世,云雾生母与父亲和离,另嫁权贵,父亲就抬了妾室做正妻。
从小她就要面对破碎的家,冷漠的爹,恶毒的继母,还有一个什么都要跟她抢的嫡姐。
她一路艰难筹谋,才在及笄后给自己挑中了一个嫡姐看不上的穷书生做夫婿,踏踏实实过日子。
后来穷书生中状元,她嫁过去做状元夫人。
穷书生成为当朝首辅,她也获封一品诰命,人前风光无限,受人巴结羡慕,余生也过得平安顺遂。
与云雾不同。
云娆一心想当宠妃。
她仗着爹娘疼爱,在太后的千秋宴上买通宫人,爬了圣上的床,以为可以靠着美色宠冠后宫。
却不知,帝王最是厌恶被人算计,虽然仍是给了她位份,然而她入宫后,却对她置之不理。
云娆一上位就失宠,过得比奴才都不如。
云雾成为首辅夫人时,云娆则在波折诡谲的宫斗中下场凄凉,命丧黄泉......可谓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如今,她们二人双双重生。
令云雾感到意外的是,云娆如今倒是不做梦进宫做宠妃了,只不过又瞧中了她的婚事。
难不成云娆是觉着,这一世换她嫁给齐缙修,就能逆天改命,当上首辅夫人?
若只是一桩婚事,也就罢了。
毕竟齐缙修没了,还可以有张缙修、王缙修。
云雾根本不在乎。
可云娆居然还想要让她走她前世走过的那条死路——让她因算计帝王,而被帝王厌恶,最后沦为宫斗的棋子惨死?
对此,云雾的应对策略自然是——抓住这个机会。
上一世,她整日劳心劳力地为齐缙修这个蠢货操持家务不说,还得替他出谋划策应对官场和朝政上的事,甚至连他当初中状元,都得她给划重点,活得简直比他妈还累。
这一世若能有机会舒舒服服地做帝王宠妃,拥有比前世更高的权势地位,她干嘛不做呢?
至于嫡姐前世的失败......
那都是因为她太蠢了。
这次的千秋宴,其实就是太后借机为帝王选妃。
云娆身为三品大臣的女儿,本就是有机会进宫的,却偏要多此一举地算计。
算计也就罢了,毕竟后宫妃嫔哪一个不是算计着想要得到帝王的宠爱呢?
可偏偏云娆的手段那样拙劣低级。
堂堂帝王,却被逼着不得不纳她入后宫,自然是要报复她。
至于报复,也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去做些什么,只要一直无视她,后宫中有的是拜高踩低的人折磨羞辱。
而正所谓,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
偷不如偷不着。
今日,云雾让帝王尝了一回从未有过的禁忌刺激的情事,却不但什么要求都不提,而且还好像生怕跟他再扯上什么关系似的,那样毫不留恋地溜掉。
堂堂帝王,何时被人用过强?
又何曾被女子这般嫌弃过?
尤其还是在被她用完之后,显得好像他很差劲,不好用似的。
帝王心里必会不甘。
之后云雾又隐匿了身份,故意留下挑衅的话语,跟帝王玩起了捉迷藏。
帝王就算一时对她咬牙切齿,然而在遍寻不到她之后,往后便也只能心里惦记着,身体回味着,只要一想起她,就会迫切想着要知道,她究竟是谁......还想再来一次,证明他的本事。
想到今日帝王在她身上的急切,云雾唇角勾了勾。
这宠妃,她是当定了。
马车很快便到了云家大宅外。
云娆先一步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她站定后,小心翼翼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眼眸一抬,冲着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云雾冷笑一声,耀武扬威地道:“云雾,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男人爱的都是我这种娇媚美艳的,似你这般,虽然容貌还算过得去,性子却清汤寡水无趣乏味,所以缙修才会背着你,与我在一起。
“若无意外,往后你就是宫里的妃嫔了,好好想想怎么博得圣上的宠爱,可别一进宫就失宠,白白丢了我们云家的脸面。
“还有,缙修跟你缘分已尽,别再记挂我、的、男、人了。”
说完,云娆又白了云雾一眼,就高昂着下巴,转身走了。
云雾顿时有些无语。
云娆自己上辈子一进宫就失宠,便笃定她也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她该不会觉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蠢吧?
一旁,云雾身边的贴身婢女团娇,顿时气得不轻。
“什么呀!明明是她当第三者,不要脸地插足姑娘和二姑爷之间的婚事,现如今还倒打一耙,警告起姑娘来了!真是过分!”
“不必在意她,说得再好听,也得她嫁到齐家以后,真能把日子给过好了才行。”云雾语气淡淡,不甚在意地道。
“真不知二姑爷的心,怎么说变就变了,明明上个月还对姑娘许诺说婚后不纳妾的......”
团娇心里还有些不痛快。
“好了,嫡姐有句话说得不错,我和他缘分已尽,他不再是你们的二姑爷,而是云家的大姑爷,往后切记,谨言慎行。”
云雾又道。
团娇闻言,想到自家姑娘往后或许真要进宫,便赶紧点点头,心里又骂了这对狗男女几句,不再说什么了。
云雾拖着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院里,命人备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歇下。
接下来的几日,她也是吃了睡,睡了吃,养精蓄锐。
直到这一天。
云雾睡到日晒三竿才起。
“二小姐,宫里来了圣旨,老爷要您过去接旨。”这时候,前院的管事忽然传话进来。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云雾到前院时,父亲云卿南和继母文氏,正与宫里来的传旨太监攀谈。
太监见她到了,便立即宣读了圣旨。
云雾被册封为六品才人。
位份比上一世获封从六品贵人位份的云娆,还高了半阶。
传旨太监宣读完圣旨,又吩咐跟随的一位老嬷嬷为云雾验身。
此事云雾早有准备。
她领着老嬷嬷去了一旁的耳房。
没多久,二人出来。
老嬷嬷冲太监点了点头。
这便是已经验明正身无误了,云雾仍是处子之身!
“二小姐,明日宫里会派人来接您。”太监说道。
从此,她便要成为帝王后宫中的一员了。
“多谢公公。”
云雾命婢女给了太监沉甸甸的荷包孝敬。
传旨太监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地接过来。
又见她容貌清艳绝伦,气质清冷胜雪,偏生眼眸流转间,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两分惊人的媚意。
这股清媚,在后宫可是独一份的!
后宫美人如云,缺的就是她这样的独特!
“二小姐得天独厚,日后定能得圣上宠爱!”太监意味深长地夸了这么一句,就告辞离开。
待送走传旨太监。
之前还一脸陪着笑的父亲与继母,就双双变了脸色。
“云雾,这进宫做妃嫔的机会,原本是你姐姐的,是她好心让给你,你才能有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不然像你这种从小被亲娘抛弃的万人嫌,一辈子也轮不到这样的好事。”
继母文氏率先打压她道。
“既然如此,这等飞黄腾达的好事,还是让嫡姐来,我愿意退出。”云雾当即顶撞回去。
“你!你明知你姐姐怀了孩子,且封你为美人的圣旨已下,木已成舟,你故意装什么大方呢?”文氏瞪着云雾,有些恼怒地道。
“那又如何?把孩子打了便是。”
云雾眉头一挑,故意说道,“虽然齐缙修中了状元,并且才高八斗前途无量,日后甚至有可能成为当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不见得就是姐姐的良配,毕竟他家里太穷,家庭关系又复杂,姐姐跟着他,若是拿捏不住他家里人,是要吃苦头的。
“不过没关系,我愿意替姐姐吃这个苦。”
文氏闻言,就想到云娆上次发烧昏迷不醒,醒过来后就信誓旦旦,非说自己受到仙人指点,说齐缙修就是当首辅的命,跟着他往后才有风光无限的好日子过。
她还当云雾想要反悔,当即气得看向一旁的云卿南:“老爷,您听听您这个好女儿说的这是什么话!平日里,娆儿这个做姐姐的什么都让着她,有什么好处也都想着她,可她却还想抢自己亲姐姐的婚事!简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到底是谁抢谁的婚事?”
云雾一听文氏这倒打一耙的不要脸言辞,险些笑出声来。
文氏一噎。
她在这事上本就理亏,此时眼珠一转,又拽住云卿南衣袖苦着脸道:“老爷,您都瞧见了吧?她往日的乖巧懂事都是装的!
“如今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便露出真面目了!
“若真叫她在宫里得了宠,那还得了?怕是连老爷这个爹都要不认了!”
文氏故意离间。
“云雾,就算入了宫,也还是我云家的女儿,这一点,你要明白。”云卿南立即目光严厉地看一向云雾。
“父亲,女儿和云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好,云家才能好。”
云雾则唇角一勾,态度不卑不亢。
她入宫,已是板上钉钉。
文氏还想像从前那样拿捏她,根本不可能。
云卿南也得做出抉择了!
是守着自己的娇妻爱女,妄图继续打压她,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此时,云卿南自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想到那传旨太监笃定云雾进宫后会得宠的话,最终,他也只是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叹了口气,道:“罢了,明日就要进宫了,你下去好生准备吧!”
“女儿告退。”
云雾服了服身子离开。
“老爷,难道以后就由着她爬到咱们头上去?”文氏满脸不甘。
“不然呢?圣旨已下,谁敢不从?要怪,就怪你生的那个好女儿,鬼迷了心窍,非要跟她换亲!”云卿南眉头一拧,语气充满了不耐。
文氏听出他的态度,只心里暗暗思索——她绝不能叫云雾进宫以后好过!
而此时,宫里。
“已经过去七日了,要你找一个人你都找不到,朕养你这废物有何用!”
帝王陆尧冷着脸,对着御前总管陈玉安又踹了一脚,沉着声发火。

御花园千秋殿中发生的事,很快便传遍后宫。
帝王亲自前去寻人。
却不想,有人在香料中动了手脚。
几个新人喉咙都出了问题,令他空手而归,没寻到想要之人。
“这一次的新人,手段倒是有些厉害。”
翊坤宫中。
淑妃懒洋洋靠在美人榻上,翻看着一本诗册,语气漫不经心,“本宫都有些好奇了,她们四人,可有哪个,是圣上一眼瞧中的?”
钟粹宫中。
容妃得知后,红唇冷冷一勾:“圣上这都不查,分明是想护着那个贱人,生怕查出来了,还得治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贱人的罪!
“你们几个,给本宫好好盯着这次的新人!
“今夜圣上若翻了她们哪一个的牌子,立即告诉本宫!
“本宫绝不容许她们进宫第一日就侍寝成功!”
永和宫里。
洛昭仪捂着心口,一副心气不顺的虚弱模样,蹙着眉毛,对贴身宫女愁眉苦脸地道:“云雾怎会进宫?
“还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真是晦气!
“本宫一点也不想跟她沾边儿!
“今日若寻到机会,你去敲打敲打她,让她莫要想着与本宫攀亲戚!
“本宫可不想因为她而得罪皇后娘娘!
“记得告诉她——本宫跟她不熟!”
永寿宫。
皇后翻看着内务府送来的账册,一心二用地听着宫女禀报。
闻言,头都没抬,浑不在意地道了句:“让内务府好好安排新人入宫后,吃穿住用的各项事宜。
“若出了岔子,本宫拿掉他们的脑袋!”
待宫女应声退下后,她才抬起眼眸,露出一张温柔又不失凌厉威严的国色天香的脸。
手指在桌案上轻叩了两下。
只听她低声默念着两个字:“......妹妹?”
长春宫,含元殿。
杨婕妤瘫在床上,一手拿着话本,面赛芙蓉的一张脸,却挂着一副虽活犹死的淡人表情。
“娘娘,东边昭纯殿刚刚搬进来的云才人,来向您行礼问安了。”
这时候,宫女进来禀报道。
杨婕妤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顶着一头蓬乱的发髻,嘴里吐出一颗葡萄籽,接着口出狂言:
“操,又来一个!”
杨婕妤花了些时间,才整理好发髻和衣着,揣着手出了内殿。
云雾见她出来,便向她行礼。
“才人她不慎伤了喉咙,这几日都无法出声,还望婕妤娘娘见谅。”团娇在一旁开口解释道。
杨婕妤听着这嘶哑的声音,对于千秋殿中发生之事,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嗯。”
她淡淡应了一声,往那里一坐,瞥一眼云雾,瞧见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
“云才人不必多礼。
“本宫这里,不喜欢讲太多规矩。
“往后你在昭纯殿中安生待着,不必每日来向本宫请安问好,本宫不喜欢被人打扰。
“你是长春宫的人,若受了欺负,也要知道告诉本宫。
“只要错不在你,本宫身为你的主位娘娘,自会护着你,可若是你自己找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云才人,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杨婕妤一板一眼地说道。
云雾神态温柔地点了点头。
“好了,退下吧。”
杨婕妤见她模样乖巧,像是个不多事的,不禁有些满意地道。
云雾立即起身,行礼告退。
然而,才走了两步,就听杨婕妤忽然又出声:“——还有一个问题。”
云雾转过身去,微歪歪侧着头,眼神里带着询问地望向她。
“就是,那个。”
杨婕妤斟字酌句了半天,还是架不住内心中极度想要吃瓜的饥渴,最后终于憋出一段话来:
“听说,你生母洛氏当年生下你后不久,就被英国公强取豪夺。
“后来她抛夫弃女,给英国公做贵妾。
“结果没多久就气死了英国公的原配夫人,成功上位,当上国公夫人——也就是皇后娘娘的继母。
“这,是真的吗?”
......
“这杨婕妤,怎么什么话都问啊?”
一回到昭纯殿,团娇就立即有些不满地说道。
圆绒撞她一下,示意她别多话。
云雾则脸上浮起一抹浑不在意的散漫的笑。
她生母的事,在京中传得人尽皆知,什么说法都有。
被人这么贴脸发问,还是头一回。
——是真的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总归现在坐在国公夫人位子上的,的确是她的生母。
一如她。
入了宫便是要当宠妃、做皇后的,难道还要管旁人如何议论?
没多久,内务府派人送了几个奴才过来。
按照宫中规制。
云雾身边须得有四个宫女、四个太监伺候。
圆绒和团娇自然是要在内殿伺候的,另两名宫女则在外殿。
她又点了一个看起来谨慎机灵的小太监做昭纯殿的管事太监,其余三个太监,则在院子里负责洒扫、守门,做些粗活。
这么又忙活着,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就在团娇皱着眉毛,说西偏殿的赵答应好没规矩,到现在都没现身向云雾见过礼时,御前派了人过来。
今晚昭纯殿掌灯。
“才人进宫第一日就要侍寝了呢!”
团娇兴奋不已,“今日瞧见关嫔她们看着才人的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眼神,心里就来气!
“现在这口气可算是出来了!”
圆绒说不了话,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两个宫女高高兴兴地伺候云雾洗了澡。
待换好了衣服,要上妆时,却被云雾抬手打断:“抹点润肤膏就好了。”
“才人,圣上要来,若不精心打扮一番,万一圣上觉着才人不上心,不高兴了怎么办?”团娇手里拿着一盒脂粉,劝说她道。
“不必。”
然而,云雾却很坚持。
而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知道,今晚宫中会出一件大事,令她无法成功侍寝。
她若打扮得太过艳丽张扬,便会如同前世的云娆一般,被事发后心情不好的陆尧狠狠训斥一番,成为后宫的笑柄。
团娇和圆绒对视一眼,知晓自家主子一向很有主见,虽然心中不解,却也只有顺着她。
云雾让圆绒给她梳了一个半点不张扬,却又不失柔美的发髻。
身上穿着的,则是一条雨过天青色的百迭裙,配同色裹胸和一袭直领对襟长衫,搭配一条白纱披帛。
陆尧来了以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遗世独立的美人儿。
削肩细腰,不施粉黛,清冷似仙。
偏偏朝他望过来时,眼波流转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撩拨人心的媚意。
云雾说不了话,只乖乖上前向他行礼请安。
陆尧忍不住俯身,抬手握住她的手臂,亲自将她搀扶起来。
二人身子彼此靠近。
一股冷香扑面。
陆尧心神一动,上前一步,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掌握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有些霸道地将她身子猛地按入自己怀中。
一旁,陈玉安瞧见这一幕,呼吸都提了起来。
后宫里六宫粉黛各有千秋,可圣上这般对一个女子见色起意,他还是头一回见!
云才人真是好本事!
陆尧则在此时微皱了下眉。
这女子,好似能操控他的心神一般。
他有些不喜这种感觉。
此时,他这般充满了占有欲的举动,令云雾也是一愣。
杏眸微微圆瞪着,里面溢出一抹错愕之色。
陆尧垂眸接触到她这种无辜又无措的眼神,心里的不喜消散了些。
或许,这女子就是天生会媚惑男人而不自知罢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白日里第一眼瞧见她时,就想要她了。

“奴才没用!皇上息怒!”
陈玉安挨了揍也不敢抱怨一声,反而还要小心地哄着他,“不过,既然皇上要找的人,既不是宫女,也不是太监,那没准就是上次入宫为太后庆贺千秋的某一位世家之女了,这几日,会有新妃进宫......
“兴许,那女子就在她们当中,要不到时候,奴才再悄悄从她们中间查一下?”
陈玉安跪在那里说完,就等着陆尧发话。
陆尧瞥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气得又踹了他两脚:“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查!”
“奴才遵旨!”
陈玉安挨完了揍,就赶紧起身逃命似的跑了。
陆尧则一脸难堪地坐在那里。
半晌,将脑海中浮现出的,那日女子深陷情欲时的娇媚喘息强行驱赶走,而后冷着脸命人叫了水。
消息在后宫传开。
翊坤宫。
“你说什么?圣上方才在御书房,并未宠幸任何人,却叫了水?”容妃听得此消息,脸上微微一变。
“是,听说陈公公这几日,一直在找一个人,几乎将后宫的宫女太监都查了个遍,始终未找到那人,奴婢觉得,兴许,圣上今日的反常,与这神秘人有关。”一等宫女玉新语气恭敬地说道。
“呵。”
容妃冷笑一声,脸上娇艳的妆容有几分扭曲,“定然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浪蹄子,私底下用什么手段勾引了圣上,才会叫圣上这般念念不忘的。”
“可是娘娘,奴婢听说,陈公公拿了一只帕子寻人,期间有一名宫女声称那帕子是她的,可等人到了圣上跟前,一开口说话,圣上认出这宫女的声音根本不是他要寻的那个女子,发了好大的脾气,直接命人将这宫女拖下去给乱棍打死了......似乎圣上当时还说,若是找到这女子,要诛其九族......看圣上这样生气,倒更像是寻仇。”玉新微微蹙眉地说道。
“那是你不了解男人,也不了解圣上。若当真只是想要诛九族,又怎会只是在御书房想起,身体就动了欲念呢?而且,宁可自己叫水,也不肯找女人纾解......圣上他,这是上了心了。”
容妃语气悠然地说着,涂抹了艳红蔻丹的手指,却忽地将桌上一朵鲜花揪下,捏在指尖,狠狠掐碎,“命人盯着御前!若一有那女子的消息,立即禀报本宫!”
“奴婢遵命。”玉新一听,连忙应下。
“贱人......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勾引圣上!”
容妃红唇冷戾地一勾,蓦地又抬手,毫无预兆地将整只名贵的花瓶都从桌上狠狠挥下,花瓶顿时粉身碎骨,沦为无用之物。
与此同时。
其他宫中,也都争相打听被圣上下令寻找的女子的消息,却都是一无所获。
各宫的主子皆是不甘心,一个个都盯着御前,只盼着能早些知道,那个令圣上心中暗自牵挂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倒是平阳公主听闻各宫的动静之后,连忙写了封信,命人悄悄送出宫去。
这封信很快便到了云雾手中。
她看完之后,烧为灰烬,而后沉思片刻,将婢女圆绒叫到跟前,轻声细语地耳语了几句。
“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圆绒长得一脸机灵可爱,得了吩咐,就立即出府,将云雾吩咐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夜里。
云雾将圆绒带回来的东西调配一番,最后得了一颗明亮的珍珠,和其他珍珠一起,被串成了项链,放入面前的一只妆奁盒子里。
这时候,团娇提着一只食盒进来。
“小姐,奴婢方才瞧见大小姐院子里的琉芳一直鬼鬼祟祟地在咱们院子外头,也不知又想使些什么坏。”
食盒里装着云雾吩咐她去厨房做的几样点心,打算明日带入宫中。
“我明日就要入宫,她再无法拿捏我,岂能甘心?这种时候必是想做些什么,叫我入宫后丢丑罢了。”
云雾接过圆绒递过来的香茶,语气了然地道了句,又思忖了下,便果断吩咐道,“想办法让她想做的事,做成了。”
说完,她瞧一眼团娇。
团娇美眸一转,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应下。
翌日一大早,团娇就告诉她事情办成了。
“带上这只食盒,随我去见父亲。”云雾瞥一眼桌上明显被动过的食盒,勾了勾唇,起身说道。
团娇连忙听从地跟上。
前厅里,云卿南和文氏已经等在了那里。
“父亲,母亲,女儿今日就要进宫,女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亲。
“别人都说父亲不疼女儿,女儿却知晓父亲的不易,父亲只是面苦心慈,表面严苛,实则一直在认真教女儿做人做事的规矩。”
云雾言辞恳切地说着,取出食盒里的糕点,双手拿给云卿南,“临别之际,女儿没什么能孝敬父亲的,这些糕点是女儿打算带进宫的,请父亲和母亲品尝,还望二老莫要嫌弃。”
她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云卿南听得微微动容。
这到底是他亲生的女儿啊......
虽然她生母有错,背叛了他。
或许,他不该再把她生母的错,算到她身上。
这样想着,云卿南接过糕点,细细品尝。
文氏觉得她惺惺作态,但也只有捏着鼻子接过来,咬了一口。
一个糕点很快吃完。
“父亲,母亲,请用茶。”云雾又为二人敬了茶。
待一杯茶下肚,文氏已是按捺不住地冷笑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一大早的演这一出,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想叫你父亲多给你些银子使?”
“父亲若愿意多给,女儿也不会推辞,进宫后要打点各处,这也是为云家出力,而不是为了我自己。”
云雾语气平和,说的话很在理。
云卿南当即点了点头:“管家,你再去账上支取一千两银子,给二小姐带上。”
一旁的管家连忙应下。
然而这时候,云卿南却忽然只觉浑身瘙痒不已,忍不住抬手抓挠,结果就发现手臂上竟然起了许多红色的疹子!
文氏也是如此。
她控制不住,很快就挠得皮肤都发烂,恼怒地指着云雾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心肠歹毒的死丫头,仗着自己能进宫了,故意在糕点里下毒害我和你父亲是不是!”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父亲是我往后的依仗,我怎会脑子拎不清地去害他?”
云雾一脸无辜。
随后忽然想到什么,当即斩钉截铁地道,“我知道了,父亲,是姐姐做的!
“这糕点是我昨夜命后厨的人做的,打算带到宫里去。
“团娇说,她之前瞧见姐姐身边的婢女琉芳鬼鬼祟祟地想做坏事。
“女儿想着都要入宫了,她也做不了什么,便没放在心上。
“谁知,她竟是调换了女儿的糕点!
“父亲,若是女儿毫不知情,将糕点带入宫中,请了一同入宫的姐妹们品尝,那后果......只怕我们云家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云卿南闻言,脸色顿时狠狠一变。
他忍着浑身蚂蚁乱爬的痒意,心情烦躁不已地怒道:“去把大小姐叫过来!”
话音刚落。
却见云娆带着两个婢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了。
她没瞧见父母的异常,只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盒是打开的,以为云雾已经吃了那糕点,顿时一脸得意地笑着问道:“妹妹,这家里做的糕点,你可要多吃几块才好,毕竟等你进了宫,以后可就再也吃不着了!”
这话无疑是不打自招。
“混账东西!”
只听“啪”的一巴掌!
云娆一声尖叫,脸上重重挨了一下,当即不敢置信地看向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你竟然打我?你老糊涂了吗!!!”
“蠢货!”
云卿南被她气得脑仁儿疼。
做了这种祸及家族的混账事,若不是念在她肚子里怀了孩子,他就不是只打这一巴掌,而是直接狠狠给她一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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