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大锦史青衡的其他类型小说《侯门继室大锦史青衡全局》,由网络作家“溺水的小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要说有才有貌,那也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吧,三小姐有什么啊,四书五经读过几本?“几个字不过也是在五姨娘那学的,五姨娘能有多大的学问,可莫要忘了,她以前也是跟咱们一样,是个奴才。”碧莲的不屑似乎在这一刻暴发,见顾思静也没阻止,她就更来劲了。“你……”紫棋气得脸都红了,大小姐也是,怎么着三小姐刚才也帮过她两回,竟然纵容自个的丫头对三小姐如此无礼。顾思静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两个丫头的斗嘴,眼睛一直看着外面,任由碧莲欺辱思婉。思婉脸上的笑容不减,只是眯了眼看碧莲。碧莲不由打了个寒禁,三小姐的目光好碜人啊,里面象是含着冰刀一样,那到嘴边的刻薄话竟是不自觉地又吞了回去。紫棋还待要说,思婉拿块绿豆糕塞她嘴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说话这般尖酸刻薄,不知道的...
《侯门继室大锦史青衡全局》精彩片段
“要说有才有貌,那也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吧,三小姐有什么啊,四书五经读过几本?
“几个字不过也是在五姨娘那学的,五姨娘能有多大的学问,可莫要忘了,她以前也是跟咱们一样,是个奴才。”
碧莲的不屑似乎在这一刻暴发,见顾思静也没阻止,她就更来劲了。
“你……”紫棋气得脸都红了,大小姐也是,怎么着三小姐刚才也帮过她两回,竟然纵容自个的丫头对三小姐如此无礼。
顾思静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两个丫头的斗嘴,眼睛一直看着外面,任由碧莲欺辱思婉。
思婉脸上的笑容不减,只是眯了眼看碧莲。
碧莲不由打了个寒禁,三小姐的目光好碜人啊,里面象是含着冰刀一样,那到嘴边的刻薄话竟是不自觉地又吞了回去。
紫棋还待要说,思婉拿块绿豆糕塞她嘴里。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说话这般尖酸刻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主子没本事调教好你。
“你可记住了,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奴才,以后再不可多嘴多舌,丢了我的脸面是小,丢了顾家的名声可就事大了。”
这是明着骂顾思静尖酸刻薄,纵奴无礼了。
顾思静似乎这时才发现马车里的不和谐,转过头来道:“好生看比赛,吵什么呢,三妹妹,你跟个奴才计较什么?”
思婉气得肺都要炸了,不说她的奴才连主子的娘都敢轻辱,竟然说自己跟奴才计较!!!
正要反讥几句,就听马车外有人说道:“顾大小姐……”
抬眸看去,不由怔住,只见太子和二皇子一帮子人都站在自家马车外,说话的正是二皇子。
“……本王听说顾大小姐秀外慧中,才华横溢,特请顾小姐帮本王一个忙……”
顾思静也怔住,愕然地看着外面的几位。
“……这最后一场比试上官小姐代表太子殿下出战,本王身边暂时没有如上官小姐这等巾帼英雄,只得厚着脸皮来请顾大小姐帮忙出战了。”
二皇子的笑脸如沐春风,又彬彬有礼地相请,顾思静愣愣地半晌没有回话。
上官如意见马车里半天没有反应,笑道:“方才我也是见顾家妹妹见多识广,想来,妹妹与一般的闺秀不同,不会只懂些琴棋书画女红这类普通的技艺,定然也是会点骑射吧。”
这丫分明是看自己方才帮过太子两回,抢了她的风头,心里不舒服,找场子来了。
而且她还真够阴险的,自个代替太子出战,却让顾思静代替二皇子,让顾思静赢也不是,输也不输,羸了,丢了太子的面子,输了,是顾思静本事不如她……
思婉静静地看着顾思静。
上官如意有才有貌有心机,还有上官家的支撑,顾思静想要当成太子妃,有这样的劲敌在,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顾思静脸色铁青,手中的帕子快绞成麻花卷儿了,她根本就不会骑马,莫说要参赛比试,马儿怎么上她都不知道。
可人家已经挑上门来了,不应战,就只能认输,先前留给太子的好感就要打折扣,真是不甘心啊。
思婉事不关已地继续吃绿豆糕,上官如意迟迟得不到答复,冷冷道:“顾家妹妹的架子也太大了些吧,二殿下亲自来请你,竟是声都不吭一句?”
在思婉看来,顾思静只要推拒了就是,不会骑马的大家闺秀多了去了,算不得什么啊。
吃多了糕点,思婉端了茶就灌,就听顾思静道:“多谢二皇子抬举,容臣女稍事准备。”
声音温柔轻婉,太子听了,却俊眉稍皱。
思婉差点一口茶全喷出去,捂住嘴,惊愕地看着顾思静,莫非她真的会骑马?
上官如意也没想到顾思静真会答应,冷哼一声,率先离开。
二皇子哈哈大笑,对顾思静道:“顾大小姐,可莫要看大哥的面子,故意输了哦,本王可不答应。”
“臣女自当尽力而为,骑艺不精,就怪不得臣女了。”顾思静柔声回道。
太子深深地看了眼马车里蒙胧的人影,转身离开。
思婉继续喝茶吃点心。
碧莲等外头的人一走,着急道:“大小姐,不行啊,您不会骑马啊,怎么能参加比赛?
“啊,大姐不会骑马?”思婉一派惊讶地问。
“对,我不会骑马。”
“那你还答应?”
“三妹妹你会啊。”顾思静气定神闲地说道。
“啊,谁说我会了?大姐你都不会,我凭什么会啊,我可是一个庶女,马车都是头一回坐呢。”
思婉耸耸肩道,她可没说谎,真的是头一回坐马车。
“三妹妹若是不会骑马,又岂能看出那汗血宝马的左后脚被人动过手脚?三妹妹若是不会骑马,又岂能帮太子殿下改造马车?”
顾思静真的对这位三妹妹刮目相看,以前确实小看她了。
真的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本事,就是自己和思容两个,也从没接触过这些知识。
更莫说改造马车了,根本连看都看不懂,她却很熟悉,只是远看一眼,就能看出赛车的不足来。
“那只需细心一点就能看出来嘛,大姐你太抬举我了,可莫要忘了,我只是个奴生小妇养的,平日里连绿豆糕都难吃到一回呢,何况骑马啊。”
思婉连忙摆手,小身子缩到角落里去了,一副我好怕怕的,你莫难为我的样子。
顾思静眼中冰刀一闪:“碧莲,你自个动手,掌嘴二十,以后若再对三小姐不敬,就去大通院,不要再回落霞园了。”
碧莲惊愕地看着顾思静,顾思静眼皮都不抬一下。
“还不动手?”
碧莲眼圈儿一红,哭着扇自己耳光。
“啊呀,大姐你这是……”思婉装作要阻拦的样子。
“三妹妹你出嫁时,大姐再给你五千两添箱如何?”
顾思静不待思婉说完,又淡定地说道。
思婉立即闭了嘴,五千两啊,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得写十个好本子,才能赚这么多呢。
丫丫的同是顾家的女儿,顾思静是富婆,咱就是屌丝女!
“五千两可以置两千亩好田了,五姨娘将来也可以去三妹妹的田庄……”
“好,我去试试吧,比不赢可不能怪我。”思婉立即答应。
对这位大姐却越发防备了,也许,深宫里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适合吧,懂得取舍,无情冷酷,杀伐果决,又能直击对手的弱点。
碧莲是她跟前最得力的,为了让自己消气,说打就打,没有半点人情。
而五姨娘就是自己的死穴,她开口就是五千两,大方果断,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自己若答应,五千两银子之外,还让自己出气,若不答应,将来五姨娘的日子定是不好过。
“我相信三妹妹。”顾思静眼神坚定地看着思婉。
一会子二皇子的人过来,问思婉可准备好了。
思婉正要下马车,思静按住她,拿一顶纱帽给她。
“三妹妹还是戴好这个了再下去。”
“我可戴不来这个,被风吹落了更不方便,还是拿帕子好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思婉自然知道顾思静的意思,自己是代她出战,羸的也是她的名声,可不能让人看到真容,不然,将来太子发现是自己替她,岂不穿帮?
“三妹妹有几成把握能赢上官如意?”
顾思静皱了皱眉,没理会思婉话里的调侃。
“不知道啊,尽量不堕了姐姐的名头就是。”
“这场比赛,三妹妹不能赢。”顾思静沉着脸说道。
“不能赢?那岂不让大姐你很没脸?”
思婉一脸不同意:“那可不行,我既然上了场,自然要努力赢,替大姐打压打压那上官如意的嚣张气焰。”
“三妹妹最好既要骑得漂亮,又不能赢,其中尺度如何把握,妹妹这么聪明,一定明白的。”顾思静缓缓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大姐,这也太难了吧,又不能输得难看,又要输,这是骑马呃,又不是作题,可以留两个不答,保证个八十分就够了。”
思婉为难地绞着衣角,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再加五百两!”顾思静头也没回地说道。
思婉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不是钱的问题啊……”
“一千两!”
“那好吧,我试试看。”
思婉一副免为其难的样子,肚子里却笑开了花,骑个马就能赚六千两,回去真要感谢顾思容,若非她抢了自己的请贴,自己哪有这么好的财运啊。
上官如意没料到顾思静真敢应战,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亭亭玉立,秀发如墨,一双大眼清灵隽秀的女子,冷哼一声道:“选马吧。”
她的随从为她牵来一批枣红色的马儿,上官如意上前摸了摸那马儿的头,马儿很亲昵地拱拱她的手,一看就是她骑熟了的坐骑,人马配合必定也很默契。
太子道:“顾小姐府中可有顺手的马儿,可以派人回去牵来。”
思婉摇摇头,马车都是头一回坐,哪来的相熟的马儿。
二皇子见了故意叹气道:“不是吧,这样顾小姐很吃亏呢,那臣弟岂不也很亏?”
“二殿下,如意这马儿可算不得良驹,这里几匹可都是赛外好马,由得顾家妹妹选,算不得吃亏吧。”上官如意娇声嗔道。
“是啊,顾小姐就算想骑本宫汗血宝马都可以,如此二弟可服气?”
太子笑容和暖,一直听说顾小姐秀外慧中,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那双眼睛,却是他平生见过最灵动清澈的。
她踏着轻巧的步履从他身前经过,微风轻拂,有淡淡幽香盈绕,似雪梅初绽,沁人心脾。
代表二弟出战,她会赢,还是会输呢?太子突然很期待这场比赛。
“大姐姐好,是去给母亲请安的么?”
“嗯,一起去吧。”
顾思静应了声,几步上前来,拉了思婉的手。
“那个,母亲怕是正在忙,思婉不好过去打扰。”
“无事,你多久不去给母亲请安,母亲昨儿个还问到你呢,一起吧。”
思婉脸上微羞,低了头跟在顾思静后面,心里有些诧异。
这位大姐虽说比二姐要好多了,不像二姐那么不可一世,眼高于顶,但平日里与自己也只是礼貌点头之交而已,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
而且,大太太因为不喜欢庶女,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从不要求庶子庶女见天儿去请安,所以,思婉穿过来后,通共也就到正院去过几回,还是每次大太太有事召见去的。
大太太的厉害,她在穿来没多久就见识过了,大太太不想见她,她也更不愿意往大太太跟前凑,能不去就不去。
所以顾思静的邀请让她犹豫了。
“我一身汗臭呢,这个样子过去,就怕熏着了太太……”
“妹妹哪里臭了?女儿家家的,就算流汗也是香汗,哪有你这样说自个的?”
顾思静就柔柔地笑,拉着思婉的手继续往前走: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前三妹妹你也及笄了,说了亲事了吧,可不能再象个小孩子模样儿,有些规矩也该学起来才是。可莫要将来嫁出去了,让人说咱顾家女规矩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又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思婉只好硬着头皮一起往正院去。
“听说昨儿个二妹妹欺负三妹妹你了?”
一边走,顾思静就自个提起昨天的事来。
思婉愕然,以前自己也没少挨欺负,从来就没人理睬过,怎么顾思静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大姐言重了,算不得欺负,不过就是教训了几句。”思婉羞涩地回道。
“二妹妹性子刚烈点,三妹妹你性子宽和,应该不会与她计较才对。”顾思静劝道。
“二姐姐可是京城里的才女,三妹我敬重她还来不及呢,再说,她又没做错什么,我有什么好计较的。”
思婉脸上一派天真,语气也真诚无比,没有半点怨忿之意。
顾思静听了便回头看她。
“真的不生她的气?昨天打得可重?”
“现在也不疼了,不过当时瞧着吓人罢了,我早习惯了,没往心里去呢。”
顾思静突然的关心让思婉起了戒心,想起碧云的话,她叹口气,有点委屈,却也很无奈道。
顾思静就停下来握住思婉的手道。
“三妹妹,咱们姐妹几个都到了要出阁的年纪了,能呆在娘家的日子还有多少?以后各奔东西,想见就难了,姐妹们在一起,就该和和睦睦的彼此照应才是,将来也是一辈子的依靠。”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也语重心长,可是,你有没有搞清楚,我一个庶出的,长期被你们欺负,我有资格不和睦么?
只要你们不来找我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不由得又深深佩服顾思静的心机,分明就把姐妹不和的责任推了一大半在思婉身上,好象她挨了打,不原谅对方,就是天大的罪过一般,而且还说到将来,分明就是威协。
思婉毕竟是顾家女,将来不管嫁给谁,顾家也是她的根基,而大太太才是顾家的掌权者。
如果思婉不巴结大太太,将来顾家就很可能不给她撑腰,如果在夫家受欺负,也只有受着的份。
思婉就一派天真地说道。
“大姐说得太对了,所以昨儿个二姐打我时,我既没哭,更不敢还手,由着二姐打呢,只要二姐姐不生我的气,她打得开心就好。”
一记软拳击了回来,顾思静不由深深看着眼前这个平素很少关注的素妹,只见她长得清秀可人,眼睛湛亮如星,神情天真烂漫,一派不通世事的样子。
要说,顾家大小姐长得还真美,脸如满月,肤如凝脂,性子温婉大方,端庄美丽,有种静谧的美,被她如水般的眼睛看着,思婉却有种无以遁形的紧迫感,那看似温柔的眸子里,分明透着股凌压之气。
思婉无视老祖宗杀人的目光,脱下鞋双手呈给老太太,一双眼睛清亮亮地不含半点杂质。
“光脚穿更舒服,尤其夏天脚容易出汗,光脚穿拖鞋清爽凉快。”
老太太笃然眼神一软,就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有脚气,尤其夏天痒得厉害,往日里穿的鞋都太憋闷……
这孩子,倒是有孝心,只是,在外人面前这般傻里傻气的,也不怕北靖侯夫人嫌弃?
瞪思婉一眼,还是接过了那双鞋,对北靖侯夫人道。
“夫人,这孩子就是个死心眼儿……”
北靖侯夫人却淡淡一笑道:“这种鞋,也能送我一双么?”
她不是应该嫌弃自己不行止不端的么,怎么还?顾思婉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
却见北靖侯夫人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老祖宗喜道。
“当……然,夫人您不嫌弃她手法粗糙,别说一双,就是十双也给您做好。”
“最好也做这种花式,不瞒老太太您说,我家小孙儿肯定喜欢得紧。”
一旁的刘妈妈也忙附合道。
“可不是,奴婢的小孙女儿就最喜欢三小姐绣的帕子,昨儿个得小姐姐赏,得了一块,她可是拿着在整个园子里显摆了一圈儿呢。”
北靖侯夫人听了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意味深长地看着思婉道。
“三小姐果然是个巧人儿,不错,不错。”
思婉微羞地低下头,心头暗骂自己,怎么就弄巧成拙了?
这位侯夫人不是应该嫌弃自己的粗俗无礼的么?早知道就不该把这破拖鞋拿出来现眼了。
北靖侯夫人又坐了一会子后起身告辞,老太太要送,北靖侯夫人笑道。
“可不敢劳烦老太太您,让三小姐送送即可。”
老太太自然是千肯万肯,对思婉递了个警告的眼色,可不能再出什么搂子了。
思婉恭敬地向老太太告辞,跟着北靖侯夫人身后出了榕园。
穿过垂花门时,北靖侯夫人停下脚步,淡笑着看着低眉顺眼,一派温顺乖巧地跟在她身后的思婉。
思婉脑子里正转得飞快,要怎么才能让这位北靖侯夫人嫌弃就好呢?再做点出格的事?可刘妈妈紧跟着呢,刚才老太太那眼光可是赤果果地警告……
侯夫人突然开口:“我家阿彦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啊……”
思婉微惊地抬头,等想明白阿彦说的可能是那臭屁男时,微羞地低下头去,温声回道。
“思婉不重相貌。”
意思是,你是臭屁男他娘,他在你眼里就是块稀世珍宝,在我眼里就是个臭屁,长得好看有品行好重要么?
北靖侯夫人看思婉的眼光就更深沉了。
“京城里,喜欢我家阿彦的姑娘小姐可多了去了。”
是啊,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更是个大种马吧,夫人您这是说,您儿子紧俏,我若不想做您儿媳妇,多的是人要做对吧,那求之不得呢。
“思婉相信,平平淡淡才是真。”
这意思是,我不想跟那些女人一起凑你儿子的热闹。
两个软钉子,碰得不轻不重,思婉相信北靖侯夫人也是个聪明人,自己的意思表达得也够清楚了吧。
抬眸间,果然见北靖侯夫人脸上的淡笑惭收,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思婉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次相看北靖侯夫人不满意,如此就退了婚,那是最好了。
谁知,北靖侯夫人却拿了张请贴递过来。
“初六那日,史家四小姐在史园办诗会,宴请京城名媛,这是请贴,那天有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三小姐不防也过去热闹热闹,总闷在屋里绣花做鞋可不好呢。”
等北靖侯夫人穿过垂花门,走得不见了人影,思婉还捏着那张请贴发呆,紫棋过来推了推她。
“小姐,侯夫人走远了,咱们回吧。”
“紫棋,北靖侯夫人她……”
紫棋笑得杏眼眯成了一条线。
“小姐没看出来么?侯夫人很中意您呢,这下可好了,人还没过门,就先得了婆婆的认可,小姐你以后嫁到侯府,日子肯定好过。”
思婉在心里哀嚎,紫棋你就不觉得这位侯夫人也很臭屁么?
想着侯夫人那双深遂而又意味深长的眼睛,一眼望过来,自己就象是没穿衣服一样,什么掩饰都是多余。
她不由打了个冷禁,都说侯门深似海,北靖侯府肯定比顾家还要复杂阴森。
侯夫人生为侯府的当家主母,肯定厉经宅斗的洗礼锤练,自己在她跟前,就只能算菜鸟一只啊。
回到小青园里,丽娘仍在纳鞋底,紫琴上来服侍思婉洗脸。
“备热水,我要洗澡。”
老祖宗和北靖侯夫人可都是高智商的人精,与她们一番话下来,她早就一背的白毛汗了,洗脸还不如洗个澡,去去燥。
到了饭时,紫棋问思婉。
“今儿要不要加菜?”
“加吧,我要吃红烧肉。”
思婉前世可是湖南人,最喜欢吃湖南的回锅肉了,京城是北方,没辣子,也做不出那个味,思婉干脆退而求其次,吃红烧肉。
紫棋一听就要晕,哪有大家小姐喜欢吃红烧肉的。
又不是那码头上的苦力,小姐也不怕吃胖了,可她家小姐总有些奇怪的恶趣,吃红烧肉就是其中一项。
紫棋苦着脸,拿了银子走了,每个院子里的主子的饭菜都是有定制的,要想加菜,就得自己掏私房钱。
思婉是最不愿意在吃食上亏待自己的人,对下面的人也宽松,她认为,钱赚了是要花的,不然,赚来做什么?
所以,小青园人虽少,每月花在吃食上的钱却不见得比嫡出小姐园里的少。
洗了澡,人也清爽了好多,思婉叫人把桌子架到院子里,大家不分身份地围了一大桌,反正有些菜她和丽娘也吃不完,她也不想讲那些个身份规矩,一桌子围着,图个热闹。
不过,这倒让小青园里的人心都齐了起来,大家都喜欢三小姐这个主子,思婉对下人们尊重,下人们也肯为她办事。
更重要的,她在园子里有些违规违矩的小动作,不怕会有人说了出去。
吃过晚饭,思婉说一个人去园子里逛逛,紫棋要跟着,思婉却不肯。
出去前,先一个人在内室里呆了小半刻才出来,又不肯让人跟着,丽娘便起了疑心,冷着张脸跟在思婉身后。
思婉在相府园子里瞎逛了个圈,丽娘不远不近地跟着,让思婉没半点下手的机会。
华灯初上之时,思婉无奈地站在园里的人工湖边看风景,晚风习习,湖中荷叶莲莲,荷香阵阵,思婉的心情却郁闷得紧。
最后,她投降地走到丽娘面前,坦白道。
“我要去见见那个人,你肯我也要去,不肯我还是要去。”
丽娘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露出丝无奈和心疼。
“你知道他在哪?知道怎么找他?”
思婉垂了头,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但每天圈在这偌大的相府里,又不许随便出门,以前还能时不时的爬个狗洞钻出去,如今……
她怎么知道那个人在哪啊,有些事,不行动,你永远不会成功,行动才是成功的开始。
“出去了再打听,他那么出名一个人,应该不难打听吧。”
“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在外面到处打听个大男人,也不怕别人笑话,若传回相府,你等着挨板子吧。”丽娘沉声斥道。
“好丽娘,你要帮我……”
思婉一把搂住丽娘的腰,撒娇道。
“到底让我见一见,这婚我怕是难退,可若是人家不中意我,那老太太也没法子了不是?”
说着,声音便哽噎了。
“我的小姐啊,你可知道,被退了婚的女儿家,以后就更难议亲了,何况,好不容易老太太愿意管你的事……”
思婉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可与其嫁个自己不喜欢的,一辈子别别扭扭的过,不如不嫁。
“丽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解了这燃眉之急也好,再说,我也不是非退不可,总得让我知道那人的品性到底差到何种地步了,心里有个数才好决断啊。”
丽娘最怕她这一招,叹口气,让了步。
“要去,也得我跟着,不然,就别去了。”
思婉知道这是丽娘最大的让步,自己给自己说了亲事之后,大太太就对她上心了,派了不少眼线盯着,若是她私自出府……被发现可是大事,有关声名啊……
两人回了院子,丽娘说有蚊子,就在穿堂和正屋里都点了香。
没多久,坐在灯下绣花的紫棋和紫琴两个变有些熬不住了,思婉笑道。
“你们两个去睡吧,四儿也去睡,我和丽娘再坐会,也安置了。”
紫棋和紫琴觉得奇怪,不过酉时,眼皮子怎的就沉起来了呢,小姐让睡,那就去睡吧。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屋里的人全睡了,丽娘看了看园子门口,守园的婆子也在打呵欠,她便进去换了身黑衣。
思婉是早就准备好了,外面的衣服一脱,露出里面一身劲装,她身材高挑,虽然只有十五岁,却是已显风韵了。
丽娘带着思婉从窗户里跳了出去,两个瞄着腰,迅速穿到相府后院的墙边。
丽娘提气一纵,手在她腰间一带,便纵上了院墙,跳出了院子。
“就这点浅末功夫,也想一个人出来,你以为相府里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
一出来,丽娘就不忘打击思婉的自信,不能让思婉溜得太顺畅,芨茾后,她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胡来了,不然,整个小青园都要跟着遭罪。
思婉知道自己只是个半罐子,便讪笑着拉了丽娘走。
一出榕园,紫棋见周围人不多,就拦住思婉道:“小姐真的要把姨娘送到庄子上去?”
思婉眼里含着一抹讥诮道:“你说呢?”
紫棋一头雾水道:“庄子上可不能去,奴婢听老一辈的人说,以前的三姨娘就是死在庄子上的,那里可是吃人的地方,小姐可得三思才行。”
思婉看着四儿眼里真真切切的担忧,心头一暖道:“走吧。”
老太太等思婉一走,就问刘妈妈。
“三丫头可是受了气?”
刘妈妈一副欲言有止的样子。
老太太不豫道:“这府里若是连你也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就是个活死人了。”
刘妈妈吓得就跪下了。
老太太冷冷看她一眼道:“起来吧,有什么尽管直说,有我在,谁能又找得上你的麻烦。”
刘妈妈就叹口气道。
“奴婢知道老太太您好,只是到底府里人多嘴杂,奴婢自然是不当说的,不敢说。”
“……方才三小姐来时,眼圈儿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只是对着奴婢倒是强颜欢笑,还送了奴婢一条帕子。”
老太太微寐着,示意刘妈妈往下说。
“奴婢就问过跟来的四儿,说是先去了大太太屋里,太太查出五姨娘跟前的音之偷盗,连着五姨娘一起要打要罚的。
“三小姐哭着求了好一阵,太太就免了五姨娘的罚,只是音之怕还要责十板子,依奴婢看,三小姐提出让五姨娘去庄子,确实是为了五姨娘好。”
刘妈妈边说边看老太太的脸色,说到这里,便闭上了嘴,她是不敢评论主子的,如何分辩对错,老太太自有分寸。
老太太冷笑道。
“音之是我给五姨娘的,那孩子忠厚老实,又怎么会是偷东西的人。
“哼,不过就是为了我罚了二丫头,连这个都用上了,怪不得三丫头要来给二丫头求情呢。
“她跋扈惯了,我看在她当家理事是把好手,就睁只眼闭只眼,由她去,可如今,再这么惯着二丫头为所欲为,将来指不定还会出什么蒌子呢。
“你去荷香园瞧瞧,让侍书去服侍五姨娘几天,就说我让音之过来给我念佛经。”
刘妈妈大喜,老太太这是肯出面护着五姨娘了,有侍书在五姨娘处,府里的一应用度就不好少了五姨娘的,音之调到榕园来,大太太想打也下不得手了。
老祖宗终于坐了起来,精明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心里却很是满意。
都道这孩子厚道实诚,这会子看来,果然如此,脸上不由便带了丝笑。
“起来吧,又不是年节下的,跪着作什么。”
思婉带着紫棋回小青园,走到一半,拿了五十两银子递给紫棋。
“你去荷香园一趟,若是音之挨了打,这点钱就让五姨娘拿着给音之抓药治伤。”
紫棋眼圈红红道:“嗯,奴婢这就去,就是怕五姨娘会不收。”
“你只管送去,五姨娘若是不收,你就说一日不收,我一日不吃饭。”
思婉知道五姨娘心疼自己,舍不得要自己的钱,无奈道。
紫棋依言去了。
思婉一个人闷头回了小青园,四儿挽着裤腿儿,一身湿答答地回来了,手里拿着几片肥大的荷叶。
思婉一看她那憨实样,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不少,看着四儿笑,四儿也不羞,跟着笑了起来。
“小姐啊,你不知道,坠儿比她哥哥还胆大呢,竟然拉了奴婢踩进湖里去了,您看,这几片叶子怎么样?”
“很好,很好,晚上小姐我亲自煮粥,到时咱们一起喝。”
思婉接过荷叶,闻着沁人的荷香,回头又问道。
“你不是说坠儿不敢出来吗?今儿怎么又肯了?”
“二小姐要参加一个诗会,正在屋里写诗呢,没怎么管她,她就出来了。”
四儿拆了头上的团髻,散开一头的黑发,吸着鞋,憨憨地对思婉道。
“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子来帮小姐洗米。”
思婉没管她,心里却在思量着是什么样的诗会那么重要,顾思容非要去参加?
思婉笑着点头道:“让太太操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姐妹间吵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碧云姐姐回去禀太太,说我有机会,就会向老太太明说的。”
只说有机会,可没说是几时,就知道,来问衣服样式是一则,再一则就是来看自己脸上的伤痕的吧。
思婉脸上的红肿原就是她故意弄的,当初顾思容一掌打过来,思婉不但没躲,反而把脸迎了上去。
巴掌真拍下来时,她又顺势一倒,声音虽响,却不是很疼,至于红印,那是她抚脸时自已用了暗劲才留下的,先前去看五姨娘时,她给自己好一阵按摩,印子早消了,不想五姨娘看着忧心。
大夫人就算知道自己没什么伤情又怎么样?老祖宗已经瞧见了,她还能找老祖宗为这点子小事理论去?想大太太也没这么笨。
这样一想,思婉就对一边的四儿招了招手。
“碧园边上的荷花开得正好,你去给我摘几支来。”
四儿应声去了,思婉便让紫棋拿了五姨娘送的黄瓜来,切成薄片贴在自己脸上躺在小竹床上歪着,脑子里却是乱得很。
顾思容向来很受老祖宗宠爱,但那桩婚事却是年前就议下的,对方又是公卿之家,按说老祖宗应该不会任顾思容胡闹才是。
能让老祖宗和老太爷妥协,光顾思容一个人是不成的,大夫人肯定在其中做了不少事。
既然那一对母女都不看好这桩婚事,而对方的家世又没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北靖侯世子有问题,不是身体上的问题便是人品问题,总之是个问题男人。所以这对母女才把他当垃圾甩给自己。
封建社会里的世家大族,往往为了加强家族的势力,稳固地位,喜欢互相联姻,顾家也是名门望族,想与顾家联姻的京城世家不在少数,老爷子在朝中为相多年,人脉与权势都是执手可热的东西。
北靖侯府想与顾家联姻是很正常的事,而以北靖侯府的家势,老太爷也肯定是千肯万肯的,这桩婚事,不管嫁娶的是谁,这个姻,是联定了,顾思容可以退订,可以闹着不肯嫁,自己呢?有这个资格说不么?
想到这,思婉就觉得窝火,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女人地位低下的社会里,一旦嫁错了人,一辈子就毁了,凭什么她不要的,就要自己受着?庶出的就不是人吗?娘西匹的!
一想到臭屁男那双鄙夷又不可一世的眼睛,思婉心里就发怵,以顾思容的眼光,臭屁男虽然臭屁,那傲娇的性子却正好与她臭味相投。
加之又长得天怒人怨,比女儿家还漂亮,又是公侯权贵之家,她应该不会反对这门亲事才对,可她为何宁愿忤逆老祖宗,也要退了这门亲事呢?
莫非,那臭屁男果真是个断袖?或者有什么隐疾?一定要弄清楚,不然,冒冒然嫁过去……
一会子四儿举着几枝荷花回来了,紫棋拿了个长颈瓷瓶插好了,放进思婉的卧室里,淡淡的荷香冲淡了思婉心里的郁气。
四儿放下花就要走,思婉顺手在蝶子里抓了把瓜籽递给她,拉着她在自个身边坐下,四儿就满心不自在,瓜子捏在手里也不敢吃,思婉也不逼她,自个先嗑了起来,屋子里顿时香气四溢。
思婉都听到四儿吞口水的声音了。
“怎么?小姐我屋里的瓜子不好吃么?”思婉打趣四儿道。
“没,哪能呢,奴婢是……怕把小姐屋里弄脏了。”四儿十四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愣头愣脑的,却是个实心眼儿,思婉平日里就喜欢逗她。
“吃吧,反正都脏了,不在乎你再多加点儿,一会子你帮我扫了就是。”思婉说着又抓了把塞四儿手里,四儿憨憨一笑,羞窘着吃了起来,慢慢也就放开了。
思婉就随意地问:“园子里地荷花还真多,等一会太阳落了,我也去摘两技来。”
“可不成,小姐不能去,边上的好的早采没了,好看的都在湖中间,我拉了碧园的坠儿他哥帮我,才采到的,小姐若是落到水里,那可怎么办,不成的。”
说着站了起来,就要去叫紫棋,生怕她自个说服不了思婉。
思婉忙拉住她道:“我不去就是了。对了,你怎么没拉坠儿,反倒啦了她哥哥,可是你对他哥哥有些意思?”
思婉故意逗四儿,四儿顿时急得满脸痛红:“小姐,奴婢可不是那起子不正经的,怎么会有那些心思呢,坠儿出不来呢,二小姐被老祖宗罚抄女训,又禁了半月的足,正发脾气,坠儿不敢乱跑,奴婢又不会水,只好拉了坠儿的哥哥。”
果然被罚了,虽然挨了一巴掌,可能让老祖宗罚那个眼高于顶的二姐姐,思婉心里畅快了好多。
虽然也知道,自己挨打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让老祖宗老火的还是顾思容的拒婚,可不管怎么着,还是让老祖宗罚了她,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胜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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