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婳裴墨染的其他类型小说《易孕娇妃勾勾手,王爷俯首称臣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墨月三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心阁内,一大清早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婢女战战兢兢跪了一地。满地的碎瓷片,看得人心惊胆战。赵婉宁双目赤红,指甲狠狠地嵌进了掌心,“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了吸引裴墨染,她做了那么多原女主的剧情,好几次命悬一线,甚至找人轮了原女主!可裴墨染怎么能被云清婳这个贱人迷惑?极大的不安感笼罩着她,她害怕自己的位置,被云清婳替代!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被夺走!宝音也是一脸痛恨,“王妃,王爷对您的心天地可鉴,他兴许只是为了拉拢云家,才让贱人一同去秋狝。”“这也不行!”赵婉宁的手捏得咔咔作响。这个贱人胆敢扮猪吃老虎阴她,不能留了!她眼底闪过阴险,“她跟江培玉可还有来往?”宝音颔首,她附在赵婉宁耳边道:“奴婢一直派人盯着,他们还没...
《易孕娇妃勾勾手,王爷俯首称臣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清心阁内,一大清早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婢女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满地的碎瓷片,看得人心惊胆战。
赵婉宁双目赤红,指甲狠狠地嵌进了掌心,“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为了吸引裴墨染,她做了那么多原女主的剧情,好几次命悬一线,甚至找人轮了原女主!
可裴墨染怎么能被云清婳这个贱人迷惑?
极大的不安感笼罩着她,她害怕自己的位置,被云清婳替代!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被夺走!
宝音也是一脸痛恨,“王妃,王爷对您的心天地可鉴,他兴许只是为了拉拢云家,才让贱人一同去秋狝。”
“这也不行!”赵婉宁的手捏得咔咔作响。
这个贱人胆敢扮猪吃老虎阴她,不能留了!
她眼底闪过阴险,“她跟江培玉可还有来往?”
宝音颔首,她附在赵婉宁耳边道:“奴婢一直派人盯着,他们还没断。”
“好!”
......
今年的秋狝在西山下的木兰围场举行。
祭祀完毕,皇上亲自举行了开弓仪式。
皇子席位上,裴墨染、赵婉宁并肩而立。
而云清婳只能站在他们身后,她拘着手,收着下巴,原本光彩照人的人儿,在一片绿荫下黯然失色,低眉顺眼,少了几分精神气儿。
裴云澈远远看着云清婳,眼底压抑着惋惜跟心疼。
皇上训话完毕,皇子跟官员纷纷上马,跟随皇上策马入林狩猎。
而裴云澈纵马,隐隐有朝着云清婳而来的倾向。
云清婳嫌弃不已,匆匆错开视线,“他可千万别来害我。”
飞霜瘪嘴,“看不出,裴云澈还是个痴情种。”
“什么痴情种?烂黄瓜罢了。”
好在何心意及时出现,邀请云清婳去打马球,及时打断了裴云澈的意图。
赵婉宁盯着云清婳的方向,眼神阴恻恻的,“云妹妹,我们一起吧。”
何心意的态度无可无不可。
其他皇子妃尽管瞧不上赵婉宁,可为了维持表面的体面,自然不会拒绝。
到了马场,赵婉宁将一根精美的雕花球棍递给云清婳,“云妹妹用这根吧,这是王爷特意找人为我定制的。”
她的语气毫不掩饰炫耀的意味。
其他女眷看穿了她的意图,暗自轻嗤。
云清婳双手接过,“多谢王妃。”
大昭民风开放,京城的官家女子,除了学习规矩、饱读诗书,大多也是会骑马的。
云清婳娴熟地翻身上马,跟国公夫人、皇子妃击打起了马球。
才一炷香的功夫,她就一连进了好几个球,引得四下值守的士兵纷纷侧目,围观的人更是越来越多。
好几个刁钻的球,凭借她精湛的马术,都纵身击中。
“好!”许多官员连连叫好,纷纷鼓掌。
河对面,裴墨染被掌声吸引,眺望着马场。
马背上的云清婳英姿飒爽,他一时竟愣住了。
她香汗淋漓,动作利落,跟他印象中娇气造作或者死板沉闷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
赵婉宁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咬碎银牙。
在云清婳又一次准备俯身挥杆时,忽地,她感到手心一疼。
球棍上的木刺,剌破了她的手心,血珠子汩汩流了出来。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赵婉宁终于开始了!
她翻身下马,举手示意换人。
飞霜扶着她回了营帐,她低头在云清婳的掌心轻嗅,“是春药,幸亏这次出行带了解毒丸。”
云清婳的嘴角狡黠地勾起,她写了张字条交给帐外的婢女。
这个婢女正是赵婉宁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快吃吧,若是药性发作就不好了。”飞霜将解毒丸递到她嘴边。
云清婳启唇,只咬了半颗,她玩味道:“我要让赵婉宁眼睁睁看着她把裴墨染送给了我。”
“呵,恐怕赵婉宁要气死了吧?”飞霜扑哧笑出了声。
她眸子一斜,“林中的陷阱布置好了?大鱼可抓住了?”
“抓住了,没人能发现马脚。”飞霜拍着胸脯,神采飞扬道。
她满意地颔首。
......
饮马的河边,宝音神秘地将纸条递给了赵婉宁,她大喜:“王妃,您看!这个贱人果真耐不住了,约江培玉在后山营帐见。”
“好!快给江培玉送去!”赵婉宁喜不自胜,“我要让王爷亲眼看着贱人私通!”
“呵,别说这个骚浪货,到时候整个云家都会蒙羞!”宝音捂着嘴偷笑。
......
四王府的营帐外传来了马蹄声,裴墨染抱着只杂毛野兔下马。
他大步流星的走进营帐,看到坐在主位的赵婉宁,嘴角的弧度淡去,“婉宁,蛮蛮呢?”
赵婉宁的心刺痛了下。
才短短半个月,裴墨染就亲密到唤贱人的乳名了吗?
她勉强挤出笑,“云妹妹好像去了后山,我们一起去寻她吧。”
“好。”裴墨染将野兔放进笼里,若有似无的解释,“这是云二公子让本王带给蛮蛮的。”
“我知道。”赵婉宁的语气不甚在意。
裴墨染满意地颔首。
......
后山角落的绿荫后,有一处不起眼的营帐。
帐外,云清婳跟江培玉相对立,四目相对,眼神似乎别样的温柔缱绻。
二人皆穿着浅紫色的衣袍,远远看去,竟分外登对。
江培玉从怀里掏出一枚荷包,递给了云清婳。
云清婳惊喜地接过,脸上露出一对酒窝,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崇拜。
这一幕,刺痛了裴墨染的双眼。
滔天妒火喷涌,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赵婉宁见他的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立即火上浇油:“亏王爷一直想着她,可她却与江培玉私相授受,还在营帐前......他们不会是想......”
“王爷,依我看,不如将他们绑了浸猪笼!这对狗男女简直是在践踏您的威严!此事若是传去军中,您还如何服众?日后如何带兵打仗?”
江培玉掀开营帐,已经进去,就在云清婳准备入内时,一只铁钳般的大掌死死扼住了她的手腕。
“夫君?!嘶......好疼,夫君,您这是做什么?”云清婳红了眼,委屈地扬脸问。
裴墨染的理智被妒火燃烧殆尽,他低斥:“住口,不许唤本王!你胆敢背着本王私相授受,你心里可还有本王?”
云清婳眸子一震,使劲摇着头,“王爷,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吧,算妾身求您!”
她眼中的泪欲滴不滴,再配上这般娇美的容貌,谁看了不会心软。
“......”裴墨染怒火上涌,理智正在来回拉扯。
正所谓迟则生变,若是给了云清婳时间,裴墨染心软了该怎么办?
“云清婳!方才我们都看见了,你手上的不就是定情信物?若是我们没来,恐怕你跟贱人已经在里面逍遥快活了吧?如此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亏王爷对你这么好!”赵婉宁伸出手,指甲都快戳进云清婳的眼睛。
云清婳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她羞愤道:“王妃,同为女子,您知道这样的指责有多严重吗?我云家乃是陛下钦点的清流世家,岂容你污蔑?”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这就抓了奸夫现形,看你还怎么抵赖!”赵婉宁走上前,就要掀开营帐。
云清婳抓住她的衣袖,眼里急得都快要冒火星子,“不!王妃,不要冲动,妾身求你了!”
赵婉宁心里快笑疯了。
看来这个贱人已经山穷水尽了。
“滚开!”赵婉宁狠狠推开她。
“啊......”云清婳羸弱的身子撞到了柱子上,脊背生疼。
呼啦——
赵婉宁正义凛然地掀开营帐,故意拔高声音,“王爷,我这就帮您抓住奸夫!真是下作,不要脸的狗贼!”
可看到营帐中的人,她瞳孔地震,全身都被冻住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了赵婉宁的脸上。
“啊......”
她摔倒在地,脸蛋火辣辣的疼,嘴角流下了血。
“贱妇!”威严浑厚的声音从帐中传来,不怒自威,贵气浑然天成。
裴墨染扑通一声跪下了,“参见父皇!”
“婉宁,你才是本王的发妻,你是不同的。”裴墨染脸上的戾气也褪去几分,但他想到什么,又沉下脸,“京城不比西北,绝不能踏错一步,日后你要更加谨慎,不能再惹祸了。”
“知道了。”她敷衍地说。
裴墨染顿感心累,一看就知道赵婉宁在敷衍他,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边关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她甚至为他挡过箭,他不能苛责太多。
......
玄音阁。
云清婳也收到了裴墨染回府的消息。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王爷真的回来了,只可惜一回来就去找了赵婉宁。”飞霜惋惜道。
云清婳并不着急。
毕竟是裴墨染在战场上的生死之交、救命恩人,哪有这么容易剔除?
“醋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劝服自己原谅我,他肯定会来。”她的双眼在烛火的映衬下炯炯有神。
当然,她并不认为裴墨染吃醋就是喜欢她。
这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发作罢了。
飞霜问道:“可要打扮一番?”
云清婳摇头,她换上绸白亵衣,将披散在脑后的青丝梳理得顺滑服帖。“熄灯吧。”
“是。”婢女纷纷退下。
整个玄音阁的烛火层层暗下。
裴墨染才走到玄音阁外,便看见庭院的灯火规律地由里及外层层熄灭。
这明显是故意的!
他示意婢女噤声,缓缓踏进门内。
裴墨染五官深邃,眉飞入鬓,或许是常年在沙场上染上了煞气,不笑时总给人一种阴狠之感。
他一步步踏进殿中,静默地看着房内的一切。
“主子,您这样不好吧?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飞霜纠结地劝道。
云清婳叉着腰,肉绵绵的脚丫踩在贵妃榻上,脚背白得晃眼。“哼!臭飞霜,我是你主子,他是你主子?”
“回门那天,他都没问我,就带上了王妃。这不是在打云家的脸吗?之后他还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凶我、咬我!”
飞霜担心地问:“啊?王爷咬您哪里了?可要上药?”
“......”云清婳羞赧地低下头。
门外,裴墨染的耳根子也泛了薄红。
他本来还奇怪,他何时咬过她?
后面才想起,确实咬了。
咬了她的唇。
她的唇好软,气味也是香甜的......
裴墨染在心里长叹,回门那日的确是他欠了云清婳。
都是婉宁胡闹,下次,他绝不会纵容婉宁了。
贵妃榻上铺垫的绸缎太滑,云清婳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娇软的身躯眼看着就要往后摔去。
“啊......”
她认命般闭紧双眼,可想象中跌倒的痛感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后腰传来温热的触感,她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一股冷木香的气味萦绕在鼻息间。
“王爷......”她睁开双眼,看见裴墨染当即红了脸。
裴墨染心里有些不悦,她为何不叫夫君了?
他将她抱上床榻,戏谑道:“咱们的第一贵女就是这样上蹿下跳的?”
她的表情从惊魂未定转换成冷淡,鼓着嘴,侧过头去。
“别气了,本王都不气了。”他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他的底线一降再降。
居然开始哄人了。
“您气什么?”她蹙眉,不解地看他。
裴墨染失语。
那天看到的一切,没有证据,都是捕风捉影。
心里的龌龊自然不能说出来。
裴墨染坐在她身边,伸出手环抱着她,话锋一转,“蛮蛮,日后本王定会好好对你,不再让你委屈。”
“王爷对王妃好就够了,王爷根本不愿娶妾身,妾身被您欺负、被王妃冤枉、驳了脸面又有何妨?”她倔强地说着。
裴墨染本想斥责她不识好歹,可感受到手背上滴落的温热液体,他的心头发堵。
他连忙扳正她的身子,给她擦眼泪,正色道:“蛮蛮,你是本王的侧妃,本王不对你好对谁好?之前的事,你忘了吧,本王以后会疼你的。”
云清婳推搡着他的胸口,“又骗人!您又不喜欢妾身,怎会疼人?”
裴墨染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谁说本王不喜欢你?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了。
她很想被他喜欢吗?
可他已经有婉宁了。
云清婳钻进被褥里,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狗男人啊!
枉费她的眼泪了。
她都哭成这样了,他却连假话都舍不得说出来。
可很快,她就会撬开他的嘴!
裴墨染长叹了一声,倘若不是为了政治联姻,云清婳定能嫁得高门,被奉为主母,如今是委屈她了。
裴墨染洗漱后上了榻,将隔在二人之间的枕头给丢到地上。
他都已经这样示好了,她嫁给他,难道就不想要他的宠爱?
她该顺着台阶下来了吧?
可云清婳却可怜兮兮的将身子缩成一小团,生怕被他碰到。
裴墨染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赌气的强行抱住她。
云清婳身子一僵。
“三日后秋狝,本王带你一同围场去可好?”男人炙热的气息洒落在耳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她扭转过身,双眼晶亮,“当真?”
“自然是真的,本王何时骗过你?”他屈指,忍笑刮了下她的鼻尖。
她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云清婳眼底的光倏地暗淡,“可秋狝只有皇室宗亲或是肱股之臣跟家眷才能去,妾身可以吗?王妃会不会不高兴?”
他暗叹,她实在太懂事,总是在为婉宁考虑。
“无妨,你本就是丞相嫡女,谁敢不服?”他用指尖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上。
她羞涩地垂下清澈的眸,两颊晕上一层薄粉,尽管未施粉黛,可妖颜若玉,让他的心忍不住悸动。
裴墨染连忙捂住她的双眼,努力将理智拉回,他的声音喑哑:“睡吧。”
“嗯。”她乖巧地阖上双眼。
没一会儿,她居然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裴墨染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馨香,内心竟无比的安然恬静。
这是前所未有的。
是夜,云清婳的眼中闪出一丝精光。
赵婉宁,机会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清心阁。
赵婉宁脸色惨白的倚靠在坐榻上,宝音正在喂她喝药。
一个婢女被五花大绑丢在正厅中央。
婢女怨毒的看着上首的人。
“我向来赏罚分明,赏赐不断,你怎会背叛我?”赵婉宁不解。
“究竟是怎么回事?”裴墨染怒问。
管家长叹一声,“此事是王妃的梳头婢采薇干的,她往王妃的口脂里下了夹竹桃花粉。”
“怎么会?小小婢女跟王妃何仇何怨?”云清婳捂着嘴惊呼。
采薇冷笑,“赵婉宁,你该死!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你遭山匪追杀,被京郊一农妇所救?你害怕暴露行踪,在被救的第二日,恩将仇报杀了她?她是我娘!”
众人都被如此内情吓到。
宝音的眼中流露一片慌乱。
赵婉宁一脸茫然,“农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记得?一条人命,你居然不记得?哈哈......”采薇癫狂的大笑。
忽的,她的嘴里吐出了黑血。
“她服毒了!”管家想要阻止,可走近一探鼻息,人已经断气。
裴墨染凝眉。
类似的事,赵婉宁曾经在边地就做过不少。
赵婉宁神情自若,甚至为自己的雷霆手段沾沾自喜,“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这的确是我的作风,只有死人才不会暴露秘密,不是吗?”
她毫不吝啬展示自己的狠辣,裴墨染正是喜欢她的真实不做作不是吗?
裴墨染的眼中浮现了淡淡的失望跟无奈。
曾经在边地,婉宁的心狠手辣是为了自保,他可以理解。
可在京城,她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要对无辜农妇出手?
“将她葬了。”裴墨染摆摆手,命令道。
“是。”管家立即着手去办。
云清婳被吓到,脸色惨白,她埋怨的瞥了裴墨染一眼,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转身的瞬间,她的眼中恨意凝固,如有实质。
姐姐,你看!
恶人做了坏事,根本不会记得。
他们根本不值得被原谅!
裴墨染的心上像是被压了块巨石,让他喘不上气,他不喜欢云清婳用这种眼神看他。
明明不久前,她看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崇拜......
“王爷,我命人做了羊肉,今晚留下用膳吧。”赵婉宁罕见的发出邀请。
她知道男人的贱性,越得不到,他们就越想要。
这些年,她对裴墨染也是如此,若即若离。
她跟古代那些只会献媚的女子可不一样。
裴墨染蹙眉,他讨厌羊肉,一股膻味......只是婉宁爱吃,他才陪着她吃几口罢了。
“婉宁,你方才伤了云清婳,多少得表示一下歉意。”他斟酌着开口。
赵婉宁轻哼,想起云清婳方才痛哭流涕的模样,她就想笑。“我不要!我为何要对一个妾低头?我给她的,罚也是赏,正好给她个训诫。”
她的话分外刺耳。
他的脸色黑沉下来,冷淡道:“本王还有政务,你好生歇息。”
赵婉宁并未起身相送,慵懒的颔首,“是。”
......
裴墨染并没有去书房,一转身,去了玄音阁的方向。
玄音阁。
云清婳坐在榻上,狠狠捏了下脖颈上的伤口。
快要愈合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丝。
采薇是她三年前就埋在四王府的暗棋。
五年前,京郊的村子发过瘟疫,是姐姐冒死在村口搭棚施药,才救了全村的人。
所以听说她要给姐姐报仇,拥有着共同敌人的采薇自然一拍即合。
采薇方才吃下的是飞霜炼制的假死药,明日这个时候,她就能醒来。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裴墨染示意下人不要通传。
飞霜心疼的直掉眼泪,“在云府,老爷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您说过,少爷们对您也是如珠似玉的疼着,您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您冰肌玉肤,若是留疤了怎么办?”
“不哭了。”云清婳拿出帕子,温柔的给她擦眼泪,“这就是命,造化弄人,谁让我不讨王爷喜欢呢?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我做什么努力都没用。”
她的话,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扎进了裴墨染的心。
他对皇后母子而言,何尝不是如此?
为他们舍命,镇守边关,血战沙场又如何?
到头来,他还是外人。
裴墨染心中的愧疚,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他低咳了咳。
“王爷......”飞霜惊呼,立马跪下行礼。
云清婳恹恹的看他一眼,扭转过身,背对着他。
裴墨染不恼,他走上前,拿出帕子,伸向她的伤处。
云清婳不动声色的侧过脖子,躲开他的触碰,她跪下,“王爷可还想杀掉妾身?”
这是生气了。
裴墨染向来没什么耐心,可今日却出奇的好脾气,他强行扶她起身,“府医何在?快来给云妃医治,定不可留疤。”
云清婳后退几步,“多谢王爷。”
她跟他再次形同陌路。
不久前才搭建出的一丝熟悉坍塌成废墟。
“方才本王是想拦着的。”他苍白的解释。
“是。都是妾身鲁莽,是妾身主动迎上剑刃的。王爷放心,若是被人发现伤处,妾身定不会让旁人误会王妃。”云清婳似乎真被伤了心,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裴墨染实在无奈。
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笨拙的用指腹给她拭泪,“别哭了,本王日后定不让任何人伤你,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云清婳倔强的别过脸,“王爷去陪王妃吧,我不敢再让王妃误会。”
“你是本王的侧妃,伺候本王是你的本分,你怎敢抗拒?”裴墨染佯装生气。
“是。”她低眉顺眼,心里憋着一口气,但是不敢再发了。
太医为云清婳带来了一瓶药膏,婢女给她上药时,裴墨染在一边定定地看着。
他跟发誓一般,一字一顿道:“本王定不会让你留疤。”
女子最在意容貌,云清婳生的国色天香,若是留疤了,她一定会比其他女子更难过。
云清婳摆明不信,眼神含着幽怨。
二人相对无言。
他怀着补偿云清婳、安抚云家的心思,陪她用了晚膳,顺便留宿。
可云清婳的脸上没有丝毫惊喜。
裴墨染躺在榻上,仰头看着帐顶坠下的五彩流苏,心中郁结。
他都如此讨好云清婳了,她怎么还甩脸色?
伤害她的人是婉宁,又不是他!
正想着,烟青色的床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一瞥,只见纱帐外的娇小身影,身材凹凸玲珑。
云清婳正狠狠踩踏他的皂靴,嘴里小声嘟哝,“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裴墨染的薄唇扬起一丝弧度,他本想呵斥,但又觉得让她解解气也无妨。
她胆子小,也只敢如此了。
马儿朝着营帐的方向冲了过去。
正巧,德妃正挺着身孕前来观看马球。
两方正巧撞上。
马儿发出嘶鸣,马蹄高高扬起,就要朝着德妃落下。
“啊......”德妃脸色惨白,一屁股摔倒在地。
婢女惊呼:“德妃娘娘......快传太医啊......”
“传太医......”
云清婳屏息凝神,努力保持镇定,她从发间拔出簪子狠狠刺入马背上的一个穴位。
马轰然倒地,云清婳也从马背上震了下来。
她就要落地时,一个结实有力的臂膀,托住了她的腰,顺势将她带进怀里。
“蛮蛮!”裴墨染的心剧烈地颤动。
云清婳身子一抖,双臂紧紧缠着他的脖颈,像是孤舟找到了依托,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夫君......”
“没事了,没事了......”他柔声安抚,轻拍她的背脊。
后面的裴云澈,眼神暗淡下来。
......
德妃的营帐中。
婢女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太医在外面跪了一地。
好在只是动了胎气,好生调理即可。
营帐内,皇上的脸色阴沉,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
众皇子、皇妃连喘气都不敢。
云清婳跪在正中心,脊背挺得笔直,修长的颈子弓着,仪态端庄,挑不出一丝错。
“皇上,云侧妃想要害臣妾,想要害臣妾肚中的皇儿啊!”屏风后,传来德妃嘶哑破碎的哭喊。
德妃年逾四十,终于得子。
所以这一胎,她比任何人都要看重!
云清婳捏着帕子,抽抽噎噎地哭,“德妃娘娘跟妾身无冤无仇,妾身即使再愚钝,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谋害娘娘啊。方才妾身突然就控制不住马了,马好像疯了。”
“皇上,您听听,多可笑的借口啊。”德妃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将云清婳给咬碎吃了。
睿王妃夏子萱叹了口气,“且容臣媳说一句,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云侧妃虽然马球打得极好,可马毕竟是牲畜,野性难驯。云侧妃不如给德妃娘娘赔礼道歉,就当抚慰心灵了?”
“早就听闻云清婳马球打得好,还敢说不是故意的。”德妃轻嗤。
皇上的眼神如同淬了冰,狠瞪着云清婳。
云清婳的眼中闪过精光。
原本的剧情,应该是姐姐被五皇子也就是睿王夫妇陷害,从此跟德妃结了梁子。
既然事先知道了剧情,所以她当然早有准备。
“皇上,妾身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求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辩驳。”云清婳叩首。
其他皇子妃纷纷劝道:“云侧妃,事到如今,就不要闹了。这是天灾人祸,我们知道你也不愿的。”
“云侧妃,毕竟是你惊吓了德妃娘娘,你这样推脱,未免也太让德妃娘娘心寒了。”睿王裴宴庭义正言辞道。
云清婳擦干了眼泪,不卑不亢道:“不是妾身的过错,让妾身如何认?难道你们想让真正的黑手逍遥法外?”
“还请父皇给云侧妃一个机会辩驳。”裴墨染紧跟着开口。
皇上念着昨日云清婳搭救自己的份上,摆摆手,示意手下去调查。
不到半个时辰,太监总管魏宁便回来了,他拱手道:“皇上,奴才方才带人查到了公车署的马夫,可他已经服毒自尽。”
“于是奴才剖开了马的肚子,发现马腹中仍旧残留了百枯草,牲畜服用后,只要过累就会发疯。”
“这个马夫是受何人指示?可曾查出?”皇上沉声发问,带着无尽威严。
裴宴庭、夏子萱眼底透着幸灾乐祸。
人已经被他们派人下毒杀死,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魏宁顿了顿,“奴才查到,马夫留下了认罪书,确是他本人字迹。他只求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
“哦?他指认了何人?”皇上眸子一眯,凶狠如同鹰隼。
“是......”魏宁的眼珠斜斜一瞟,“是睿王。”
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德妃登时哭出了声,“呜呜呜皇上,睿王好歹毒的心啊,臣妾跟睿王无冤无仇啊......”
纵使再愚蠢,德妃此刻也明白了。
这是睿王的生母,虞贵妃的惯用伎俩——借刀杀人跟挑拨离间!
就因为她怀了皇上的老来子,就因为皇上此次秋狝只带了她......
夏子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慌道:“陛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王爷!”
“没错!如今死无对证,认罪书上写了谁便是谁。”裴宴庭跪在地上,双臂止不住地颤抖。
云清婳哽咽道:“皇上,不如再深查?幕后之人好歹毒的心啊,一下子害了三个人。”
皇上盯着抖成筛子的裴宴庭,恍若看破了一切,他讥诮道:“再查下去,未必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就此停下,都下去吧!”
“是。”众皇子嘲讽地睨着裴宴庭,有序地离开。
裴墨染、裴云澈尽管心有不甘,可只能吞下苦果。
谁让虞贵妃的兄长抵御海寇,屡立奇功呢?
虞将军如今正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不可得罪。
裴墨染赶紧扶云清婳起身,空出的手给她擦眼泪,“蛮蛮,没事了。”
“妾身给您添麻烦了。”她歉疚的福身。
他赶忙将她扶住,心头微怔。
这场仗,云清婳打得很漂亮,不卑不亢,扭转乾坤。
若是婉宁,她早就跟德妃吵得不可开交了,然后被夏子萱哄骗道歉了。
而他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之前婉宁在战场上的献计献策,是剽窃来的。
“蛮蛮,有你真好。”裴墨染情不自禁道。
云清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裴云澈就打断道:“云侧妃,不是你的过,是我们把你牵扯了进来。”
这就是雄竞修罗场吗?
云清婳心里小小的兴奋了一下。
她跟裴云澈对视一瞬,匆匆收回视线。
飞霜将她扶走,低声道:“奴婢昨晚就逼马夫写好了认罪书。”
她颔首,“做得干净吗?”
“没留下蛛丝马迹。”飞霜神采奕奕。
云清婳满意的颔首。
回营帐不久,帐外传来婢女叽叽喳喳的声音。
少顷,飞霜抱了一只白绒绒的小奶狗回来。
“是王爷派人送来的,估计是用来跟您道歉!”她将狗撑到云清婳面前。
云清婳瘪嘴,连忙后退一步,“我最讨厌狗了,狗男人,净给我找不痛快。”
“为什么?”飞霜勾了勾小狗的脑袋。
她道:“因为我见过狗吃......”
飞霜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奶狗现在只能吃奶,还不能吃那个呢。”
云清婳垂下眼,眼睫轻颤,又委屈起来,“夫君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他尴尬地咳了咳,“本王的荷包......恰巧坏了。”
云清婳在心里暗骂,狗男人,想要荷包,还这么爱面子。
男人都有贱性,越容易得到的,越不珍惜。
“妾身觉得那荷包不祥,铰了。”说着,她带上了哭腔。
裴墨染忙将她搂在怀里,有些手忙脚乱,“怎的又哭了?之前的事都过去了,蛮蛮再给本王做一个可好?嗯?”
“可是夫君说过,妾身绣的荷包丑。”她鼓着嘴,赌气地看着另一边。
裴墨染失笑,他屈起指骨刮了下她挺翘的鼻梁,“真记仇!之前是本王有眼不识第一贵女的绣工,本王后悔了行吗?”
“您又促狭妾身!”她羞臊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他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为何,跟云清婳在一起时,身心都很松快。
正所谓,居安思危,她像一个蜜罐子,让他不妨有些担忧自己会松懈、沉沦。
......
秋狝结束不久,裴墨染便要启程去往西南。
这一日,秋高气爽,阳光正好。
裴云澈、云清婳一齐送他。
“夫君多加小心。”她声音轻细,眼底含着不舍。
“放心吧。”裴墨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捏她的掌心。
裴云澈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觉得分外刺眼,“墨染,听闻匪徒凶残狡猾,切莫掉以轻心。”
“皇兄已经说了许多遍了。”裴墨染调侃。
云清婳收回手,“妾身也会求皇后娘娘,早日将王妃解禁。”
“蛮蛮大度,吾心甚慰。本王已经训斥过婉宁,她日后不会再生事端了,你莫要记恨她。”裴墨染冠冕堂皇的说着。
云清婳怆然地垂下眼,不语。
裴墨染知道她在委屈,他打趣道:“你虽叫蛮蛮,可性子一点都不蛮。”
“......”
裴云澈满脸鄙夷,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嫌弃。
这个无知莽夫!
蛮蛮分明是比翼鸟,是云丞相夫妻恩爱的象征,亦是对小女儿婚姻的祝福。
他根本配不上蛮蛮!
“墨染,军队等你多时,别耽搁了。”裴云澈催促。
乾风也催促道:“王爷,诸葛先生来催了。”
“知道了。”裴墨染有些不舍的看了眼云清婳,他翻身上马,带领军队远去。
早知道方才就不提婉宁了。
可惜没时间跟蛮蛮说了。
......
玄音阁。
裴墨染、赵婉宁不在,云清婳一人在王府乐得自在。
至于她说会为赵婉宁求情,自然是假的!
她又不犯贱!
云清婳倚靠在软榻上,手里捻着竹签,扎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府上主事的各处,可都安排好了?”
飞霜颔首,“侧妃放心,各处掌事嬷嬷都用银钱打点了,各处也都安插进了我们的人。”
云清婳的眸中射出森然的光。
从前都是她被赵婉宁的眼线盯着,现如今,正是她夺权的好机会。
她从绣篓中拿出针线丢给飞霜,狡黠道:“找人做个荷包,切勿绣成双成对的图案,七日内给裴墨染送去。”
狗男人才不配她亲手做荷包!
她就是要吊着他,让他想要却得不到。
“是。”飞霜差点笑喷,自家主子真会享福。
“对了,还有一个发现。”
飞霜脸上的笑容敛去,她从怀里拿出手帕,帕子里包着零星的药渣,“这是咱们的人从清心阁小厨房的渣斗里发现的。”
“虽然宝音已经处理得很干净了,但做事必留痕,还是被翻找到了一点残渣。”
云清婳挑眉,饶有兴趣地问:“这是什么药?”
飞霜笃定道:“千金方,治妇人下身的,药渣里好像有桑螵鞘,恐怕病症不轻呢。”
“啧,人贱自有天收,赵婉宁这么快就遭报应了吗?呵......”她阴恻恻的嗤笑,面相邪魅得有些瘆人。
她现在无比好奇,赵婉宁究竟得了什么妇科病!?
关在翊坤宫的禁闭室,喝不到汤药,她的病会如何呢?
“继续查,切莫打草惊蛇。”她绞着胸前垂下的青丝。
飞霜的眼中一片幸灾乐祸,“是。”
......
赵婉宁在禁闭室足足被关了一个月才被白嬷嬷送回王府。
当日她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回了清心阁,之后便再也没出过门。
听闻,她当日被抬回来时,身上泛着一股夹杂着馊味的恶臭。
......
裴墨染是在离京两个月后带兵回城的。
急报一传来,天才蒙蒙亮,赵婉宁便盛装打扮出门迎接。
她私下下令,此事不准通知云清婳。
被关禁闭的一个月,她做梦都恨不得手刃了云清婳!
这个贱人居然扮猪吃老虎,跟她抢裴墨染!
去死吧!
......
裴墨染此役赢得漂亮,不仅将西南山匪的老巢掀了,还将土匪头子的首级当众砍下,挂在城门三天三夜,以慰民心。
在西南,他的名声空前高涨,百姓皆称他为大昭战神。
回宫述职、请安后,裴墨染便策马匆匆往王府赶。
听说赵婉宁在一个月前被母后放出翊坤宫后,生了重病......
除此之外,他的脑海里就是——云清婳。
他憋了一肚子话想要跟她说!
而且,临行前,他们说好了等他回来就圆房!
红鬃烈马掠起阵阵沙尘在四王府门前停下。
裴墨染穿着银质虎纹铠甲翻身下马,他风尘仆仆,身上沾染迸溅了深黑色的血渍,浑身笼罩着骇人的气质。
“恭迎王爷回京!”全府上下的管事、嬷嬷以及婢女一齐行礼。
“王爷......”赵婉宁欢喜的小跑上前,扑进他的怀里。
裴墨染看着赵婉宁气色红润,松了口气,“婉宁,身子怎么样?病可好了?”
赵婉宁有些感动,看来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他不生她的气了。
她笑道:“早就好了。”
“嗯,这便好。”他四处张望扫视。
目光所及,唯独不见云清婳。
他的语气一软,“蛮蛮呢?”
赵婉宁的心头一痛,吸进鼻腔的空气都像针扎。
她叹了口气,“我让人催了好几遭了,可云妹妹......许是惫懒吧?王爷还不知道她?”
裴墨染莫名不悦。
他离京数月归来,蛮蛮居然一点都不急着见他!
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待会儿一定要狠狠“罚”她!
赵婉宁的嘴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不提她了,我备了菜,王爷想必舟车劳顿,快用些吧,这些日子辛苦了。”
“嗯。”裴墨染的眼神不自主的瞟向玄音阁的方向。
似乎下一秒,娉娉袅袅的小人儿就会现身。
此时,云清婳收到线人的通传,不紧不慢地往清心阁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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