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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长篇小说阅读

原瑗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原瑗,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谢夔裴鹤语。简要概述:脚麻利地给鹤语倒了一杯温水。鹤语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在做计划时,她就知道跟踪她们的人多半只是想要确定她们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现在看见珍珠和玛瑙时,鹤语还是多问了一句,“没受伤吧?”珍珠率先摇头,开口道:“没有,我和玛瑙都好着呢。”她和玛瑙不久前就已经从彩月族在灵州府邸的后面溜了出来,换回了平日里的衣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到......

主角:谢夔裴鹤语   更新:2024-05-01 1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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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夔裴鹤语的现代都市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长篇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原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原瑗,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谢夔裴鹤语。简要概述:脚麻利地给鹤语倒了一杯温水。鹤语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在做计划时,她就知道跟踪她们的人多半只是想要确定她们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现在看见珍珠和玛瑙时,鹤语还是多问了一句,“没受伤吧?”珍珠率先摇头,开口道:“没有,我和玛瑙都好着呢。”她和玛瑙不久前就已经从彩月族在灵州府邸的后面溜了出来,换回了平日里的衣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到......

《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长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鹤语擦完后,让人给自己搅干了头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腿上有伤,鹤语睡得并不踏实。在枕间的那张脸上,满是不舒坦。

当乌金西坠时,鹤语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来人。”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珍珠和玛瑙,珍珠手脚麻利地给鹤语倒了一杯温水。

鹤语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在做计划时,她就知道跟踪她们的人多半只是想要确定她们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现在看见珍珠和玛瑙时,鹤语还是多问了一句,“没受伤吧?”

珍珠率先摇头,开口道:“没有,我和玛瑙都好着呢。”

她和玛瑙不久前就已经从彩月族在灵州府邸的后面溜了出来,换回了平日里的衣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到了节度使府上。

要说刺激,那肯定是刺激的。从前在上京的时候,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最初心里的不安,很快在看见来接应她们的钟世远时,就变得冷静了不少。

后面的一切,几乎压根没有让两人操心,谢夔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将她们送回了府上。

鹤语坐在一旁,听着珍珠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一切,不由莞尔。

“谢夔回来了吗?”鹤语问。

珍珠摇头,“还没呢。”

就在鹤语刚念叨了两句时,外面就传来了“大人回来了”的声音。

鹤语下床,刚走了两步,眉头就拧了拧。

上了膏药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腿上的伤还没好得那么快,走路的时候,腿根摩擦着,难免会有些痛。

鹤语忽然想到先前回府时,谢夔说什么都要亲自抱着自己回房间的场景,这一瞬,心里对那个男人的孟浪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鹤语明明听见了谢夔回来的声音,却不料,今日谢夔竟然没有直接来撷秀楼,而是留在了外院的书房。

“去看看,谢夔怎么回事?问他要不要过来用晚膳。”鹤语开口对着身边的珍珠道。

自打来了灵州,她晚上几乎都是跟谢夔一起用膳的。

反正整个节度使府上就只有他们两位主子,若是一人还开一个小灶的话,未免有些太麻烦,也太浪费。横竖谢夔是个不挑食的,鹤语这边只管按照自己的口味来做。

没多长时间,去打探消息的珍珠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鹤语抬头问。

珍珠:“婢子没能进驸马的书房,外面有人看守。不过驸马说了,让殿下先自行用膳,不用等他,等会儿他会派手下的人来咱们小厨房里取晚膳。”

鹤语以手支颐,另一只手,则是在放在桌上敲了敲。

玛瑙见她似乎情绪不高,不由开口道:“城中出了这么多的事,想来驸马要处理的公务不少,留在书房里,应该也是怕影响了殿下休息。”

鹤语“嗯”了声,她当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就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太习惯。

“算了,先传膳吧。”

从前在上京时,鹤语也没怎么一个人吃过饭。她时常在宫中,自然也是留在了皇后的殿中用膳。

现在一个人坐在的桌前,鹤语没什么胃口。

挑了些杏酪羊,又尝了一口开胃的酱瓜,但还是很快放下了筷子。

腿间不舒服,鹤语没有想要去外面转转消食的想法,直接回了内室,躺在床上,让珍珠在旁边给自己念话本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的缘故,鹤语听了一会儿书,竟然还觉得挺有精神。


鹤语表情稍显冷淡,“今日我就是来听曲的,你们这些人中间,有人会《蓬莱几重》吗?”

鹤语说着这话,目光扫向了眼前这一群抱着乐器的女子们,眼神里的打量格外明显。

她这态度,着实算不上友好。但是春娘却习以为常,在整个灵州城里的小娘子,对自己的态度,大多数都是像是鹤语这般模样。

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得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姐们的喜欢,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这乐坊,还不是照旧能出入这些人的府宅?那些小姐们的父兄,还不是会主动邀请自己去弹奏?

春娘微微一笑,《蓬莱几重》对琴级要求极高的谱子,能用七弦琴,也能用筝,也可以用笛,也能用阮。事实上,演绎这琴谱的最佳方式,就是多种乐器齐上,共同演奏出来。

“看来小姐还是一位行家。”春娘开口说,点名了要弹奏这曲子,可不就是想要看看她们整个乐坊里的技术到底如何吗?也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来头。

鹤语摇头,她伸出细白的手指头,端着茶,轻轻地放在唇边一吹,“倒也不是什么行家,只不过曾经有一年,我随兄长去过了大邺的江南,有幸听过了一曲《蓬莱几重》,惊天为人,自那之后,便念念不忘。今日来这灵州,偶然发现在朔方境内竟然还有乐坊。”

鹤语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此行的目的交代了清楚。

春娘听后,眼中露出一抹欣喜。

听着鹤语这话,她心里最初的那八九分的确定,现在已经变成了十足的把握。眼前这位,就是近日来灵州参加那春日宴的贵女。没想到贵女还喜欢听曲,若是今日能让鹤语满意,且不说可能对方日日都会来她们这小小乐坊,说不定还会带人会府,在府上演奏。这机会对于春娘而言,千载难逢。

“那小姐可是来对了地方了。”春娘说完后,一转身,伸手点了几个年轻的姑娘留下来,“《蓬莱几重》,你们几个还记得吧?”这些年在江南流行的曲谱,她手中也有一份。她们乐坊打的就是“江南琴音”的名号,就连这里的所有姑娘的打扮,都是照着那上京和江南的女子们的喜好打扮的。

“拂柳,去把我的琵琶取来。”春娘又对着身边最初那个带鹤语一行人进来的绿裙女子开口说。

《蓬莱几重》是琵琶主导,中阮和筝配合,箜篌辅助的一首仙气飘飘的曲子。

鹤语看见眼前的人已经开始摆出了位置,眼中这时候终于带上了几分兴味。

片刻后,“噔”的一声厚重的琵琶琴音传出来,四弦在相上的泛音在急促跳跃,如钟声,又倏然收尾,像是在打开天宫之门

紧接着就是一阵缥缈中带着几分欢快的琴音,旁边的中阮和筝声也加入了进来。

鹤语微微眯着眼睛,听着眼前的弹奏。

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享受,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出现在心底的疑惑。

昨日,钟世远对她好好介绍了一番这位春娘。

听闻其祖上是江南一带的名士,只不过因为早些年犯了事,一家被流放。后来,辗转飘零,来了朔方境内。这位江南而来的女子,弹得一手好琴,这也成了她日后在灵州安身立命的根本。

鹤语刚才对春娘说的那些话,并不算是她的胡编乱造。


鹤语的确还没有就寝。

从上京来了这漠北苍凉之地,她有些水土不服,平日里都觉得嗓子干得难受,而身上亦是如此。即便是日日清洗,但只要一日不抹香膏,都觉得浑身干痒。

鹤语现在正褪了衣衫,放下了床幔, 坐在里面朝胸腹处涂抹着。

小臂后背小腿这些地方,她可以让身边的婢女擦拭,但更隐秘一点的地方,需要褪了小衣亵裤,她都是自己动手。

降真香还在室内燃烧着,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寝被,被床幔围起来的狭小的空间,都让鹤语觉得分外有安全感。

谢夔推门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美人图。

烟霞色的床幔并不能将床榻内的一切都遮掩,相反的,轻纱将床内的那道身影勾勒得朦胧而又有摄人心魂的美感。

雪白裸背的流畅线条,在往下滑落到腰际时,狠狠一紧,便成了江南水乡人口中传唱的“一搦掌中腰”。

谢夔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倏然一下转身。

鹤语在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时,不由蹙眉。

珍珠玛瑙都是伺候了她多年的婢女,知道她不喜在抹香膏的时候有人进来。

“谁?”

鹤语在问这话的时候就已转身,朝着床幔外看去。

当堂中那道看起来修长又英伟的,俨然是成年男子的身躯出现在鹤语视线中时,鹤语登时瞪大了眼睛,“来……”

最后的“人”字还没有喊出口,下一秒,鹤语甚至都没有看清面前这人的身影究竟是如何动的,反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对方已经隔着眼前这烟霞色的床幔,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已经横过她的胸口,将她整个人压在了床榻上。

“是我。”谢夔低沉着声音开口。

这瞬间,他对上了眼前鹤语的那双眼睛。因为猝不及防和惊骇,而出现的湿漉漉的雾气,看起来又娇又令人怜爱。这么近的距离,谢夔能轻而易举地看见被迫躺在床上的年轻女子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此刻甚至还在簌簌地抖动,像是不安。精致的五官在此刻看起来更显得惊艳,谢夔手上的动作不由轻了两分,“谢夔。”他不知道鹤语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模样,他先主动开口。

鹤语此刻的状态不太好,她不知道谢夔是怎么进的自己房间,但现在,她几乎半裸着被谢夔压在床榻上,即便眼前自己跟谢夔之间还隔着一层床幔,这副模样被谢夔看见,也是她极为不能接受的。

“放肆!”当谢夔的手终于松开时,鹤语眉宇间展露出来的神色陡然一变,高高在上的上京贵女姿态十足,但又奈何此刻鹤语的姿态实在跟她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味,青丝铺满了枕间,露出来的那抹雪白的脖颈,黑与白的对比,显得格外强烈。这般场景,任由世间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会觉得血脉喷张。

谢夔也是男人,尤其是现在他身下压着的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人。他掌心里还捏着鹤语的那截手腕,指腹间传来的柔嫩光洁的触感,令人心旌摇曳。

谢夔的喉结滚了滚,他自然有听到鹤语的呵斥声,说实话,娇滴滴的公主殿下这般姿态,“放肆”这两个字吼出来没什么气势。

可谢夔到底身上还剩下世家子最后一点涵养,他从床上站起来,背对过鹤语。

在床榻上的鹤语赶紧起身,伸手拉过一件宽大的外袍,囫囵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虽说现在谢夔已经起身被对着她站着,但是对方带来的压迫感却还十足清晰。英挺而铁血肃杀的男人,在这一间香软的闺阁房间里,如此格格不入。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珍珠的声音。

“殿下?”

珍珠和唐坚在门口面面相觑,刚才珍珠从鹤语房间退出来,她知道自家殿下的习惯,在涂抹香膏后,还要喝上一碗燕窝。刚才珍珠就是去楼下煮燕窝,门口就只留着唐坚。

横竖有护卫长守护在殿下房间门口,决计不会有任何外人能靠近。

但偏偏,谢夔出现了。

唐坚并不知道此刻公主在房间里做什么,看见谢夔出现时,他下意识拦住了。

可谢夔一个眼神扫来时,唐坚犹豫了那么一瞬。

驸马倒也不是旁人,这个念头闪过时,唐坚就晚了一步,谢夔已经步入了房门。

当珍珠端着燕窝上楼后,知道驸马竟然在房间里,这时候这才敲门试探喊道。

珍珠是知道自家殿下对驸马的感情的,当初“相看”时,她家殿下就是相中了谢夔的那副皮囊。 在大觉寺里,身着一身烟灰蓝圆领窄袖胡服的谢夔,看起来是真正的如“岩岩若孤松之独立”,那双眉眼,堪称“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俨然就是出众极了的世家公子。

即便是为一方将领,古往今来也有儒将。

可是当新婚夜时,驸马俨然颠覆了殿下对他的印象,甚至在洞房时,把驸马给赶了出来。

这事儿就只有她们几个公主房里的人知晓,算是极为隐秘的事,唐坚不知道,自然也不清楚自家殿下对于驸马的态度。

珍珠现在想到驸马竟然不经通传,就进了房间,她暗自着急,唯恐驸马又触怒了殿下。

可没想到,房间里很快传来了鹤语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很生气。

“无事,这里不用伺候。”鹤语坐在床榻上,咬着牙说。

她脸皮薄,哪怕是贴身伺候的人,她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对着谢夔。

门外的唐坚松了一口气,而珍珠则是有些意外。

不过既然鹤语说不要她伺候,她便规规矩矩地守在了门口。

房间里,鹤语看着还站在自己床前不远处的谢夔,后者看起来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拢了拢自己胸口的衣服,一想到刚才谢夔扑过来按住她唇的样子,鹤语脸上忍不住发烫。

除了新婚夜时,她从未跟哪个男子有这般亲密的接触。

定了定神,鹤语微微抬起了自己的下颔,“你怎么在这儿?”她看着谢夔发问。


上面有谢夔这样的人,下面自然不容许有尸位素餐之人。何况,当初王仲宣来朔方之前,在翰林院因各种官场关系感到苦不堪言,空有一腔抱负,却因为党派之争,郁郁不得志。

他自行请辞外放,来这偏远之地。

原本想着就此过上“摆烂人生”,却不料遇见了谢夔这样的人。

这倒是让王仲宣重新有了些信心,更何况,谢夔实在是位十分不错的上司。在自己不懂的地方,绝对不会横加插手干预。

这一来,倒是让王仲宣更加有干劲儿。

短短几年时间,此人直接从摆烂青年,又回到了科考前的鸡血少年。

就是那模样,在这风吹日晒的北地,看起来可能不太少年。

谢夔见鹤语听见“王仲宣”这个名字时,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他简单解释了两句。

没想到鹤语听完后,反应了过来,“我知道了。”她曾经见过这位探花郎。

很快,鹤语就接着说:“今日我去乐坊时,穿着彩月族的服饰,估计里面的人将我当作了最近来参加春日宴的异族贵女。然后,那春娘告诉我,若是我喜欢听曲,可以将乐坊的姑娘带回府上,只不过,她们要求在带姑娘回去时,还要带上一个保护乐坊姑娘的小厮。我说需要跟家里人知会一声,后来我带着人从乐坊出来后,被人跟踪了。”

鹤语说得风轻云淡,但是现在在听见这话的谢夔,眼中却露出了阴沉之色。

“跟踪?”谢夔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头,不由摩挲着。若是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他心情不会很好。

鹤语点头,“我觉得事情有异,便让玛瑙假扮成我的模样,在东街闲逛。既然有人跟踪,那我也想知道这些人准备做什么。”她直觉回节度使府上不是什么好决定,所以临时来找了谢夔。

谢夔反应很快,在听完这话后,他立即命站在门口的小兵去校场将钟世远叫回来。

同时,谢夔看向侯伟杰安排道:“你先去回城,将往日彩月族来灵州的府邸收拾出来,安排人进去,做好接应准备。”

侯伟杰知道此事重大,说不定还跟前段时间,混进了灵州城的探子有关。

难怪这几日时间,衙门里的人搜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人。

若是早就在灵州城内扎根的人收留了这群人,那也不足为奇。

侯伟杰离开之前,冲着鹤语抱了抱拳,这算是军中之人很真诚的礼节。

今日若不是因为鹤语过来,他们说不定会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察不出来乐坊的异样。也难怪,他身边这位多年不近女色的大哥,近日来,竟会频频回城中。

钟世远在收到谢夔的话时,立马从校场赶了过来。

进门时,钟世远看见坐在位置上的人竟然是鹤语,他脸上不由带上几分错愕。“嫂子?”

钟世远完全是下意识开口。

鹤语:“……”

昨日钟世远口误,她听见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谢夔就站在自己身边,她这是要应,还是不应?

鹤语有把钟世远切片的心。

“嗯。”最终鹤语还是浅淡应了声。

倒是听见两人这一来一回招呼的话的谢夔,有些讶然。

只不过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让谢夔思索这些,他看着钟世远,简略将今日鹤语发现的端倪解释了一遍,然后安排道:“现在你就带一队人马,去东街例行检查。找到玛瑙一行人时,将她们带回到彩月族的府邸,侯伟杰会安排人在府上接应。”


“今日你去了乐坊?”谢夔问。

鹤语点头,“不是说是灵州城内的唯一一家乐坊吗?我就去听了听曲。”

“如何?”

鹤语看着身边还伸手搭在自己椅背上的男人,“不堪入耳。”

谢夔轻笑出声。

分明是在应该严肃的时候,但是他在听见鹤语这么明显的嫌弃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声音,自然换来了鹤语一个瞪眼。

谢夔伸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但是说话时,在不经意间,语气里还是透出了他的几分散漫笑意,“殿下说得是。”

鹤语:“……”

她就知道这人每次叫自己“公主殿下”的时候没什么好心思,她听着总觉得这男人口中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味道。

侯伟杰率先忍不住,“殿下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了端倪吗?”

鹤语正了正神色,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若是从江南来的朔方,那她弹奏的琵琶应该就属于南派。在江南和上京一带的南方,都是竖抱琵琶。还有,既然从小学琴,听闻还是名士之后,敢问哪户好人家的姑娘,会在幼年学琵琶?这般苦心孤诣地给自己造了个假身份,只怕其真实身份会引来麻烦。”

谢夔松开了那只搭在鹤语坐着的椅背上的那只手,抬臂,然后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来北地这么多年,我倒是疏忽了。”

在朔方,乃至整个北地,差不多都是横抱着琵琶,他们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当姚春出现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只是因为对方身材娇小,皮肤白皙,又喜好穿着汉女最常穿的襦裙,便是已先入为主地觉得这就是中原女子。

侯伟杰皱了皱眉,“今日我就去衙门查一查此女的来历。”

谢夔身为朔方节度使,并不是只掌管一方的军队兵力。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仅仅是要掌管军务,防御外敌,同时还需要管理州县民政。换句话说,大邺边境的各个地区,被中央划分出来,每个地区单独管理,就像是一个的独立的小中央。其中,最高的上位管理者,就是节度使。

只不过因为谢夔常年在军中,看起来好似就没怎么出现在衙门内。

这不过是因为他相信术业有专攻,他并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但也不是狂傲自大的人。相比于从上京出来的正儿八经的两榜进士,他当然相信这样寒窗苦读十八载的文人要比自己这个武将擅长管理政务得多。

“王仲宣回来了吗?”谢夔忽然问,“他若是回来,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

这些年,朔方地区的政务,差不多就是交给现在的长史王仲宣打理。

侯伟杰苦笑摇头,“每年春耕,他都要去周边的州县亲自盯着才放心,昨日我在城中巡逻时,还没见到他。但是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应该在这几日回来了。”何况,春日宴在即,少了王仲宣也不行。

侯伟杰说得没错,王仲宣最近忙得很,朔方土地贫瘠,常年干旱,种不了多少粮食。王仲宣才来朔方时,为了种粮,花费了不少功夫。虽说士农工商,但是百姓若是都吃不饱饭,还谈什么高低贵贱。在王仲宣看来,有粮食吃,对于朔方而言,才是重中之重。这些年,在王仲宣的努力下,朔方的粮食多了不少,至少不需要每年都要靠地方官府开仓赠粮。每年春耕时节,也是王仲宣最忙碌的时候。


鹤语微微挑眉,眼中似乎有惊喜,“还能带回去吗?”

春娘眼波一转,掩嘴轻笑出声。

“小姐是贵客,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奴家这乐坊的姑娘们,个个也都是花了大价钱培养的,所以,小姐若是想要带姑娘回府,奴家得派个可信的人跟着。”春娘说。

鹤语似乎有些为难。

春娘飞快开口解释:“小姐不用担心,奴家这里出去的小厮,只是帮着姑娘们抱着乐器,绝不多嘴多舌,不会碍小姐的眼。”

“那我得回去请示家中。”鹤语说。

她今日曲儿也听了,消息也打探了些,现在站起来,准备走了。

春娘将她们这一行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鹤语上了马车后,这才转身回门。

乐坊里的那些姑娘们已经散去,这时候出现在春娘跟前的,是个大胡子男人。

“跟上去,不要打草惊蛇,看看是彩月族哪家的贵女。”春娘开口说。

若是这时候鹤语还在的话,一定会惊讶于后者嗓音的冷硬。这跟她所了解的春娘,几乎完全就是两个人。

在春娘跟前的大胡子男人很快领命下去,追上了鹤语她们那辆还没有走远的马车。

“主子,有人跟着我们。”

鹤语正靠在马车车厢里,一手拿着芙蓉酥,一手却在马车内的小桌上敲了敲,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乐坊里,处处透着古怪,但是千头万绪,她一时间又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有古怪。还有最后出门时,她流露出来想要带乐坊的姑娘回家时,春娘对她的态度,显而易见地变得更加热络了。

只是为了赚一笔银子吗?

鹤语托着腮,不理解。

按理说,这位春娘都已经攀上了王锦,那王家,就那么一根独苗苗,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着王锦,还怕缺银子吗?

非得赚她这一笔银子吗?

就在鹤语满脑子疑问,找不到半点头绪时,忽然就听见了唐坚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鹤语顿时挑眉。

“是什么人能确认吗?”鹤语问。

珍珠和玛瑙则是有些紧张,自从来了这北地,她们还真是什么事都要经历一遍。从前在上京城里,谁敢明目张胆跟踪她们家殿下的马车?

唐坚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应该是那家乐坊的人,从我们出来后,就有人跟上了。”

鹤语沉默。

“要做掉吗?”唐坚问。

窥探贵人行踪,光是这一条,在上京里,就足够关进诏狱。

鹤语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芙蓉糕,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等等。 ”鹤语说,随后她看着身边的两婢女,问:“刚才在乐坊里,那个拂柳,是不是说了什么春日宴?”

先前她们进门时,带路的绿裙女子的确是问了一句她们是不是春日宴来的贵客。

珍珠和玛瑙点头。

“春日宴是什么?”鹤语还真是不知道。

珍珠“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她说,“昨日殿下从金银楼回去后,袁管家有来找殿下,就是说有关春日宴的事。这好像是朔方的节日,因为驸马掌管的地界内,又不少别的种族部落,因为,每年春日宴,就会将这些大部落和种族的领头人聚集在一块儿,办个流水席什么,好像还有打猎各种活动。”

经过珍珠这么一说,鹤语心里大致明白了。昨夜她要谢夔给自己念话本子时,那时候男人原本是准备去书房的,估计就是要忙着最近这什么春日宴。


谢夔负手而立,脑子里还在想着不久前侯伟杰特意过来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什么公主殿下如今主动赴北地,就是心里还有他的意思。说什么现在指不定公主殿下就在客栈里等着他,若是他不现身的话,公主恐要失落。就从刚才进门他观察到的鹤语的反应来看,他可看不出来鹤语有半点想要他过来的意思。

甚至,他刚才在看见鹤语见到自己的身影时眼中的惊骇,他有理由怀疑,他的这位妻子,早就把自己是什么模样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谢夔还背对着鹤语,他没回答鹤语的话,反问:“可以转身了?”

他不习惯背对着人讲话。

鹤语:“……”

她捏了捏被子,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捂得严实的胸口,这才点头,“嗯”了声。

谢夔转过来,先前被他揉得有些凌乱的轻纱床幔,如今已经复原。随后,他的目光,定定地锁住了床榻上的人。

在烟霞色轻纱之后,鹤语坐得端正。当谢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她不是没所觉察。相反的,男人目光如炬,当她整个人被谢夔的视线笼罩时,心底还有那么两分慌乱。但很快,鹤语就已经强行按住了心头蔓延上来的陌生情绪,她对着谢夔可有什么值得慌乱的?她是公主,他不过只是驸马。

想到这儿,鹤语不由有了些底气。她不知道谢夔到底能不能看清她的神色,反正她昂着精致的下颔,脸色高傲而严肃,“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谢夔是能看清鹤语的小表情的,他能百步穿杨,自然目力极好。何况,鹤语的那张小脸实在是太白了,他不想看清都难。

当又听见鹤语这话时,谢夔微微扬眉。

“公主不希望我过来?”谢夔问。

鹤语刚想说“不希望”时,谢夔的声音又落了下来。

“那公主为何来北地?”

鹤语沉默,她当然不想说自己是被自己母后勒令过来。这若是说出去,岂不是显得她不得不在这谢夔的地盘?莫名就有些气短。

谢夔像是没感觉到鹤语的沉默一般,他上前了两步。

这一动作,引得鹤语如临大敌。

她还记得新婚夜那一晚,原本她以为的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上了床后,让她好生一顿疼。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半点苦头都没吃过,倒是在跟谢夔成亲的第一晚上,就结结实实吃了一次苦头。虽说她脾气大,当场就一脚将毫无防备的谢夔踢下了床,可谢夔带给她的阴影,她到现在都还没忘。

“你,你干什么你?停住。”鹤语有些激动喊着,她一手抓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抓着身下的寝被,那张小脸上有些楚楚娇柔。

可是谢夔压根就没有听她的话,三两步谢夔就已经重新走到了的鹤语床前,他大手一撩,便拉开了挡在自己跟鹤语面前最后一层轻纱,随后凑近了床榻上的小美人。

他生得极好,哪怕在边关数十年,那模样也比京中养尊处优的世家子不知道英俊了多少倍。更何况,这些年对谢夔而言,都是一次次厮杀的历练,相比于那些从未经过战争的世家子,他身上更多了一股味道。比脂粉堆里的少爷们,多了一股真正的男人味。

此刻谢夔半个身体都已经倾身到了床幔中,鹤语也是来这北地后,这么清楚地看清了眼前的人。

“公主以为我要做什么?”谢夔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已经后退着快要跌坐在床上的鹤语。不等后者回答,他已经一手放在了鹤语的腰间,瞬间,温香软玉就被他逼进了自己胸膛前。“像这样吗?”谢夔说。

鹤语已经完全被他这孟浪至极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上京城里哪家的少爷会像是谢夔这般有骇人的气势。她顿时有些红了眼圈,觉得委屈极了。

一想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为什么母后一夕间让自己收拾行囊来这偏远之地,周围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说,还要面对谢夔这么个煞神,偏偏此刻还无力反抗,鹤语顿时觉得更委屈。

她自是不肯在的谢夔面前落泪的,就瞪着眼睛,不甘示弱地看着眼前的人。

谢夔没想要对鹤语做什么,他只是看不惯小公主来了漠北还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做,怀中的人就已经红了眼睛。

“哭什么。”谢夔问。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鹤语便感觉到心头的那股委屈和被谢夔瞧见落泪的窝囊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眼睛更红了。

“别哭。”谢夔已经松开了刚才想要吓唬鹤语的那只手,他皱着眉,心里实在是觉得自己太冤枉,“你再哭,是想把门口的人都引来?”

鹤语:“……”

谢夔:“算了,我出去,我让你身边的人进来伺候你。”

“不行!”鹤语陡然出声,她声音里还带着点哭腔,听起来真是要人命。

谢夔看着她,眼里带着探究。

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鹤语这是什么意思,凑近了她要哭,说走又不许。

鹤语哪管谢夔此刻腹诽,“我要洗面。”她说,如今她在谢夔面前差点哭了的样子,怎么能让旁人看见?

谢夔:“?”

“给我打水。”鹤语见面前的男人还像是木头一样矗在原地,轻锁眉头,吩咐道。

她从未见过谢夔这么像木头的人,从前她只要一个眼神,周围的人就能猜出她想要什么。到了谢夔这儿,她都说这么明白了,对方还半天没个动作。

谢夔抱着银质的鱼洗,不知怎么就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先前看起来还有些惧怕自己的小公主,此刻正就着他端盆的手洗着脸。

听着耳边传来的细微的水声,谢夔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鹤语。他想说其实不用洗脸,也不怎么能看得出来这位小公主差点哭了,着实没必要。

“好了。”片刻后,鹤语抬头,优雅地将帕子放回在银盆里,看了谢夔一眼,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这人面前差点哭出来的窘迫样。

“你出去吧,让珍珠进来伺候。”

她坐在床上,双手还很规矩地放在小腹处,将上京贵女的娇贵高傲模样在谢夔面前演了个十成十。

鹤语在说这话时,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种“用了就丢”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谢夔在听见耳边传来这话时,倏地一笑。

鹤语听见,面上虽然不显,但心已经被提到了半空。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跟谢夔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内心其实是有点怵他的。

可是大邺皇室的公主,怎么,怎么可能怕一个小小的驸马?

她绝不能在谢夔面前示弱。


等到珍珠和玛瑙走远了些后,谢夔这才推门进去。

他放轻了脚步,朝着那被烟霞色床幔围着的拔步床走去。里面有隆起来的小小一只,看起来格外娇小。

谢夔没有着急上床,他在夜色下站了那么长时间,如今身上已经沾染上了一层夜色的凉意,他不敢贸然上去,唯恐寒气侵扰了鹤语,又惹得脾气不小的鹤语不高兴。

等到浑身恢复了些热意后,谢夔这才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他一躺下,很快,怀里就滚来了一具香香软软的身子。

鹤语是在睡梦里,下意识地寻着热源靠近了谢夔。她哪里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居然敢不听自己的命令,大半夜的,还偷偷爬上了自己的床。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自然是她感到满足的热乎乎的“汤婆子”。

至于谢夔,在感觉到鹤语的主动靠近时,唇角就已经拉扯出了一段上扬的弧度。

感觉到鹤语对自己的依赖,这让他的心情不由变得轻快很多。

谢夔带着灼热的温度的大掌,在被子下方,牢牢地揽住了鹤语的细腰,将后者禁锢在了自己怀中。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他身上传给了鹤语,在睡梦中的人,眉头也渐渐舒展开,那张瓷白的小脸蛋上,也慢慢地浮上来一层红晕。

在撷秀楼主楼旁边的偏房里,珍珠和玛瑙还没有歇下。

珍珠一脸纠结,“玛瑙,我们这么把驸马放进去没问题吧?”

刚才那种情况,又怎么是她们两个小婢女能左右的?

玛瑙“嗯”了声,“你不是也知道吗? 殿下自从离开上京后,就没有睡过几个好觉。路上虽然带着殿下惯用的厨子,但这一路上,殿下消瘦了多少?如今,还不是因为驸马晚上陪着殿下,殿下整夜才能好眠。既然如此,放了驸马进去,又如何?”她顿了顿,眼里带上了两分笑意,“难道你没感觉出来殿下和驸马之间,是有什么不同了吗?”

要知道三年前,在鹤语的新婚夜,对于那晚上发生了什么,就只有她和珍珠两个贴身服侍鹤语的人知道。连新婚夜都被她们家殿下赶出来的驸马,如今已经渐渐被鹤语接纳。她们都是希望鹤语过得好的人,自然乐于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珍珠和玛瑙的对话,鹤语并不知道。

她这一晚上睡得也是极好,以至于醒来后,还抱着被子在床榻上滚了滚,不想起来。

不过一转身,鹤语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平日里她一个人睡觉时,珍珠都会放好几个汤婆子在床上。但是每次到了半夜,这些汤婆子都变凉,被她踢到脚踏处。

现在,鹤语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脚踏,微微沉默。

不对劲。

等珍珠和玛瑙进来伺候时,鹤语坐在铜镜前,忽然开口,“昨夜,谢夔过来了?”

正在给她梳发的珍珠顿时手一僵,后一秒,她和玛瑙就齐刷刷要跪下。

不过两人还没能跪下去,就被鹤语一句话拉了起来。

“我又没说什么,跪什么?”

这话听起来她并没有发脾气的意思。

珍珠和玛瑙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是的。”

玛瑙顿了顿,接着开口:“驸马是担心殿下夜里受寒,所以只是悄悄地进了房间,然后寅时就已经离开。”

鹤语虽然之前心里已经有猜测,但现在听见谢夔做的事后,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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