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面谈,希望能彻底厘清真相。
您看时间地点还是按原定计划?”
“可以。”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明天上午十点,天工织造,我会准时到。
证据,我会带齐。”
“好的,期待您的到来。
我们…明天见。”
陈启明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凝重。
挂了电话,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只有窗外城市的脉搏在隐隐跳动。
我看着床上摊开的那些凝聚了半生心血的手稿和绣品,又看了看提包里那本刺眼的拍卖图录。
风暴,才刚刚开始。
清晨的阳光带着初夏特有的清冽,透过酒店薄薄的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窗格影子。
我起得很早,仔细地洗漱,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棉麻衬衫和长裤,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
镜子里的人,眼角的细纹深刻,但眼神却异常清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沉静。
将那些关键证据——设计手稿中关于翠鸟羽翼配色和竹叶暗记的详细页、装有那十二色特殊灰蓝丝线样本的塑料盒、以及那件未完成的山水绣品(用以展示我的针法风格)——仔细地放进一个硬质的文件袋里。
拍卖图录也放了进去。
最后,将油布包裹重新封好,放回箱子底层。
锁好箱子,推到房间角落。
九点整,我拖着那个装着“武器”的文件袋,走出了酒店。
没有打车,选择了地铁。
拥挤的车厢里,人们行色匆匆,为各自的生计奔忙。
我抓着扶手,身体随着车厢微微晃动,心却像一块沉入深潭的石头,异常平稳。
天工织造拍卖行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金融区,一栋通体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
阳光在那些巨大的玻璃平面上跳跃、折射,透出一种冰冷而强大的现代感。
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带着训练有素的微笑。
我报出陈启明的名字,立刻有人引导我进入一部需要刷卡的专用电梯。
电梯无声而快速地上升。
数字不断跳动,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条铺着厚厚地毯、光线柔和而略显幽深的走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氛和纸张油墨混合的味道,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一位穿着合身套裙的年轻女士早已等在电梯口,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恭敬:“周女士您好,陈顾问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