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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这配色本身,就已经是艺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李老师,那位气质温婉的苏绣大师,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叹:“好细腻的过渡!
这种灰蓝调子,市面上确实罕见。
自己染的?”
“是。”
我简洁地回答,“用苏木、靛蓝、加上一点特殊的草木灰,反复试验调制的。”
张教授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用镊子极其轻微地夹起一根样本丝线,放到他带来的便携式显微光谱分析仪下。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亮起,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开始跳动。
与此同时,另一位工作人员在王工的指导下,用极其精细的工具,小心翼翼地从旗袍领口右侧那只翠鸟翅膀的第三层羽毛边缘,取下了几乎肉眼不可见的一小段丝线。
动作极其轻柔,生怕损伤了这件精美的艺术品——尽管它现在可能是一件赃物。
那微小的样本被同样放入光谱仪。
会议室里陷入了紧张的寂静,只有仪器运行的细微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教授面前的屏幕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张教授紧盯着屏幕,手指偶尔在旁边的键盘上敲击几下,调出数据对比图。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终于,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我脸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光谱特征比对结果:完全吻合。
无论是主要显色成分、微量矿物元素残留,还是染料附着层的微观结构,周女士提供的样本丝线与从拍品上提取的翠鸟第三层羽毛丝线,具有高度一致的独特光谱特征。
这种一致性,几乎不可能是巧合或仿制能达到的。
可以确认,该部位使用的丝线,来源于周女士提供的样本,或者说,使用了完全相同的染制工艺和材料。”
第一个证据,铁证如山!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
陈启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件光彩照人的旗袍,眼神复杂。
李老师紧接着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周女士,您提到右衽下方竹叶背面有暗记?
请指明具体位置。”
我站起身,走到恒温箱前。
隔着玻璃,我的手指精准地点向旗袍右衽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