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娇憨的鼻音,那是他魂牵梦绕却再也无法触摸的声线,“看什么呢?
傻啦?”
陈默的意识在记忆的洪流中剧烈地颤抖着。
巨大的、撕裂般的悲恸瞬间冲垮了所有堤防。
他想伸手去触碰她带笑的脸颊,想再次感受那份温软,指尖却徒劳地穿过一片虚无的光影。
巨大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海水漫过头顶。
林晚,他的林晚,真的只剩下这些由电子信号模拟出的光影和声音了吗?
那场该死的、莫名其妙的车祸,怎么能就这样带走她?
她明明那么鲜活,那么真实地活在这一刻的记忆里!
“晚晚……”他无声地呜咽着,泪水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皮肤。
记忆的片段继续流淌。
宾客们起哄着,让他们靠近些。
林晚笑着,更近地依偎过来。
陈默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她的笑容,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阳光在她裸露的肩头跳跃,温润如玉。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向下滑去,掠过她精致的锁骨,落在那条细细的铂金项链上——那是他们恋爱一周年时,他用攒了整整三个月兼职的钱买的礼物。
项链坠子是一个小小的、造型简约的月亮,此刻正安静地贴在她细腻的肌肤上。
就在这一刻,记忆的镜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极其细微地调整了一下角度。
或许是林晚微微侧头回应某个方向的呼唤,或许是阳光恰好强烈地反射了一下。
那枚小小的月亮吊坠光滑的表面,瞬间捕捉到了一道来自侧后方的、极其锐利的光斑。
那光斑的形状,陈默熟悉到骨髓里。
它狭长、冰冷、带着金属特有的无机质光泽。
那轮廓,那线条……即使只是一个瞬间的、扭曲的反光,也足以在陈默的脑海里炸开一道惊雷。
枪管!
一支手枪的枪管前端!
它就隐藏在某个视觉盲区,被精心地遮掩着,却阴差阳错地、清晰地映在了林晚项链的坠子上,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冰冷标记,直直地指向她!
“不——!”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从陈默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带着撕裂的痛楚和彻骨的恐惧。
他整个人像被高压电流击中,在手术椅上剧烈地弹跳挣扎,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试图摆脱那冰冷的束缚带。
“林晚!
后面!
枪!
有枪——!”
他疯狂地嘶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