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和一种被冒犯的惊愕,“阿默!
你疯了吗?
说什么胡话呢!
婚礼现场哪来的枪?
安保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是正经请了人的!
那天多喜庆的日子,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能有什么奇怪的事?
你是不是……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他的语气里透出明显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移植了小晚的记忆,这……这东西毕竟刚出来没多久,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让你产生幻觉了?”
“不是幻觉!”
陈默几乎是吼了出来,眼前又闪过那吊坠里冰冷的反光,“峰哥!
我看到了!
我在晚晚的记忆芯片里看到了!
就在她的项链坠子上,映出来的!
清清楚楚一把枪!”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也更沉。
陈默甚至能想象李峰在那头拧紧眉头,一脸困惑又带着点怜悯的表情。
“阿默,”李峰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沉重的、试图安抚的意味,“我理解你的心情。
小晚走了,谁都不好受。
但你听我说,记忆这东西……它很复杂。
尤其……尤其那是小晚最后时刻的记忆,又经过了技术提取、存储、再植入……这过程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芯片里的东西,未必就是百分百还原的现实。
也许是你太想她了,太痛苦了,大脑自动填补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他叹了口气,“听哥一句劝,别钻牛角尖。
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心态。
小晚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
劝慰的话语像温吞的水,浇不灭陈默心头的冰焰,反而让他感到一种更深的寒意。
连最亲近的亲人,都觉得他是疯了,是被悲伤和科技扭曲了认知。
“我知道了,峰哥。”
陈默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平静,甚至有些空洞,“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没等李峰再说什么,他直接切断了通话。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苍白失神的脸。
卧室里只剩下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低沉嗡鸣。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来,勒紧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嗡。
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刺目的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一道无声的闪电。
一条短信。
没有号码显示,只有一片令人不安的空白。
屏幕上只有一行冰冷、简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