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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弟二嫁后,残疾夫君宠上天小说结局

微雨呀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陆文香被人捏着下巴灌了一碗苦得发臭的水,感觉喉咙里仿佛有刀片在割,脑袋昏昏沉沉就被人拉起来,换了衣裳,盖上了红盖头。等她恢复神智,人已经在新房里,扯了头上的红盖头,一张傻笑的大脸出现在她眼前。条件反射,陆文香给了他一拳。那男子哎呦一声,捂着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一个老男人鬼鬼祟祟的进来后,立刻把门给关上了,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子,再看一眼坐在床沿的陆文香,露出了垂涎的目光。老男人坏笑的搓搓手,对着地上的男人说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扑不倒,看好了,现在老子就教你怎么玩女人。”陆文香眯了眯眼,看向坐在地上应该是新郎官的男人,男人错愕看向进来的老男人,“她、她是我媳妇。”“你媳妇?”老男人上来一脚将...

主角:顾鸿煊陆文香   更新:2025-06-05 02: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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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鸿煊陆文香的女频言情小说《带弟二嫁后,残疾夫君宠上天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微雨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文香被人捏着下巴灌了一碗苦得发臭的水,感觉喉咙里仿佛有刀片在割,脑袋昏昏沉沉就被人拉起来,换了衣裳,盖上了红盖头。等她恢复神智,人已经在新房里,扯了头上的红盖头,一张傻笑的大脸出现在她眼前。条件反射,陆文香给了他一拳。那男子哎呦一声,捂着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一个老男人鬼鬼祟祟的进来后,立刻把门给关上了,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子,再看一眼坐在床沿的陆文香,露出了垂涎的目光。老男人坏笑的搓搓手,对着地上的男人说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扑不倒,看好了,现在老子就教你怎么玩女人。”陆文香眯了眯眼,看向坐在地上应该是新郎官的男人,男人错愕看向进来的老男人,“她、她是我媳妇。”“你媳妇?”老男人上来一脚将...

《带弟二嫁后,残疾夫君宠上天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陆文香被人捏着下巴灌了一碗苦得发臭的水,感觉喉咙里仿佛有刀片在割,脑袋昏昏沉沉就被人拉起来,换了衣裳,盖上了红盖头。

等她恢复神智,人已经在新房里,扯了头上的红盖头,一张傻笑的大脸出现在她眼前。

条件反射,陆文香给了他一拳。

那男子哎呦一声,捂着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突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老男人鬼鬼祟祟的进来后,立刻把门给关上了,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子,再看一眼坐在床沿的陆文香,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老男人坏笑的搓搓手,对着地上的男人说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扑不倒,看好了,现在老子就教你怎么玩女人。”

陆文香眯了眯眼,看向坐在地上应该是新郎官的男人,男人错愕看向进来的老男人,“她、她是我媳妇。”

“你媳妇?”

老男人上来一脚将男子踹到了一边,“老子花了那么多银子,老子都没尝过黄花闺女的滋味,能便宜你。”

“滚一边去!”

陆文香以为男子会反抗,谁知那男子看了一眼陆文香,软弱的低下头,磨磨蹭蹭往旁边挪动,老男人嫌弃他太慢,恶狠狠给他了一脚。

不敢还手,甚至没有说一句反抗的话,就这么当了王八。

陆文香看向色眯眯看着她的老男人,一脸的褶子,笑得露出满口黄屎牙,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脱衣裳,猥琐得让陆文香恶心。

“没想到老子我还有这等艳福,小美人儿别怕,我会好好疼你,让你飘飘欲仙,知道老子的好,以后欲罢不能。”

陆文香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脖子转动一圈后,露出了兴奋的凶光。

......

“啊——”

新房内新娘子的尖叫声,摔打的乒乒乓乓声很快把外面吃席的客人引来了,推开门,众人被屋里的情形惊呆了。

屋里的东西全被打翻、打碎,一片狼藉。新郎官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闭着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一切。

只见周狗子脱得赤条条只留一条大裤衩子,浑身被划破了,眼里冒着色狼的凶光,“小贱人,你跑不掉的,乖乖让老子睡。”

“看你往哪儿跑,老子一定要睡了你。”

新娘子像只受惊吓的小白兔,小脸惨白的四处躲避,最后冲到门口,抱住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

陆文香浑身颤抖,红红的眼睛祈求的看着中年男人,“大堂哥,救救我,我不想嫁到周家,被老男人糟蹋了,再伺候小男人。”

“大堂哥,我们陆家丢不起这个脸,他们是畜生,是畜生啊。”

“大堂哥,你看在我娘活着的时候帮过你,你救救我,带我回去,带我走吧。”

“这婚原本就不是我的,是后娘带来的妹妹的婚事,她们不要,给我灌了药替嫁。”

“大堂哥,留在这里被老男人糟蹋一辈子,嫁给一个连自己媳妇都没能力保护的懦弱男人,我宁愿去死。”

陆文香把手上发簪抵在脖子上,一用力,白嫩的皮肤被刺破,鲜红的血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周狗子如疯了一般冲过来,伸手就去抓陆文香的头发,被陆文强一脚踹开,陆家村送嫁的其他人将陆文香护在了身后。

陆文强怒喝一声,“当我陆家没人了。”

陆文香的娘会点医术,曾经救过陆文强难产妻儿一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加上他是陆家家主的长子,此事不能不管。

“没想到周家竟然如此没有礼义廉耻,做出如此畜生之事,令人恶心。”

陆文强怒吼道,“周家的家主,这婚退定了,你们必须给我们陆家一个交代。”

陆家来送嫁的人都没走呢,本村都在吃饭,这边就敢欺负人,简直不把陆家放在眼里。

很快,陆家人押住了周狗子和新郎官,周家当家人就在这边吃席,这样的事情,让他脸上无光。

周狗子衣裳没穿,一身皱皮让人看着刺眼,他梗着脖子,“老子还没睡上呢,她就打了老子一顿,我身上都是她打的,你们看,都冒血了。”

“这个小贱人厉害着呢,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哎呦,我快要被打死了,浑身痛,你们快给我找大夫啊。”

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一眼躲在送嫁妇人身后的陆文香,像朵小白花经不起风吹雨打,她能把周狗子打一顿?

没有一个人相信周狗子的鬼话。

周家主只能跟陆文强等人赔礼道歉,整件事情是什么样子,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理亏。

出了这样的丑事,传出去,周家人都抬不起头,男女婚嫁都会有问题。。

周家主问瑟缩在地上的周二明,“你的意思呢,这婚事?”

周二明偷偷看了一眼还在哭的陆文香,他看到了事情经过,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子下手狠辣,把周狗子打得浑身是伤。

当时他震惊得眼睛都看直了,他从小被周狗子打,每一次都打得只剩下一口气,遍体鳞伤。

只因为他爹死得早,爹死后,祖母做主让娘嫁给了不学无术的二叔。那时候他已经十岁了,不同意,周狗子为了驯服他,用手臂粗细的木棍打他。

那一顿打得他差点死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自那以后,周二明打从心里害怕周狗子,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不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

第一次看到周狗子被打,心里舒坦极了,这个女人做了这些年他不敢做的事情。

打了周狗子一顿后,她把屋里的东西都给掀翻了,周狗子得了喘息的机会,不管不顾的要教训这个女人,追着女人在屋里尖叫着跑。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众人看到的情形。

这个女人厉害,能制住周狗子,可周二明同样害怕,他怕以后又多了一个人打他。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陆文香那诡异的笑容,还有打人时露出的兴奋表情。

周二明一个激灵,想都没想,“退、退婚。”

双方退了婚,周狗子还在叫嚣,被周家主让人堵住了嘴,周二明依旧低垂着头,他娘坐在地上拍着腿嚎啕大哭。

陆文强带人把陆文香的嫁妆,一口破箱子,一个包袱拿上,一行人带着陆文香回陆家村。

路上,抬箱子的人一不小心崴了脚,箱子落在地上,掉出了装在里面的鹅卵石。

陆文强和送嫁的其他人都惊呆了,以为陆光远良心发现准备了嫁妆,没想到装的全是石头。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陆家人看向陆文香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哎呦,我苦命的文香啊。”

阮氏哭得情真意切,退婚了还不用退定亲银子,还能把人再卖一次挣钱,乐开了花。

阮氏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嘴里却哭喊着,“原想着周家家境殷实,你嫁去后能过好日子,没想到那周狗子不是人,是个畜生啊。”

陆光远黑着脸,一句安慰女儿的话都没有,反而责怪陆文香就这么回来,应该要让周家赔偿银子,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文香翻了个白眼,能成功把这个婚退了,已经很不容易,还想要银子。

原主在得知周家情况后上吊自杀,她穿越而来,还没回过神就被送去了周家。

不想听他们废话,她眼神扫向四周,没看到小家伙的身影。姐姐回来了,小家伙竟然没有第一个冲出来迎接。

“宝儿呢?”

陆文香一声低吼,那是原主最在意的人,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就要护宝儿周全。

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陆文香根本不会回陆家。

宝儿,他们都没在意,半天没看到人了。

陆文香把几间屋子都找了个遍,没看到宝儿的身影,一个两岁的孩子,能跑到哪儿去。

陆文强一看孩子丢了,赶紧招呼人帮着找。

想到了一个地方,陆文香赶紧跑去了猪圈。

推开猪圈门,只见一只体态硕大的黑母猪背上驮着一个瘦小的孩子,慢慢踱步。

看到陆文香,大母猪迅速转身过来,呈戒备状。

确定她是自己认识的人,大母猪才放下戒备,将宝儿送到她跟前。

宝儿眼睛都哭肿了,睡梦中还在哽咽着糯糯的喊着,“姐姐,姐姐~”

没娘的孩子太可怜了,相依为命的姐姐出嫁,剩下他一人孤苦无依。这头母猪等同于宝儿的奶妈,原主娘难产去世,宝儿饿得哇哇大哭。

刚巧那时候家里的母猪下了仔有奶,十四岁的陆文香每天挤猪奶煮熟了给宝儿喝,这才艰难把宝儿养大。

可能是吃了母猪的奶,宝儿在姐姐出嫁后,把它当做唯一的亲人了,来找母猪寻求安慰。

在场的人无不红了眼眶,两姐弟太可怜了。

前世杀伐果断、医毒双绝的佣兵女王陆文香,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从今往后,宝儿和这头母猪是她要守护的人和猪。

陆文香上前将宝儿抱在了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亲,用了前世今生最温柔的声音,小声说道,“宝儿别怕,姐姐回来了。”

听到姐姐的声音,宝儿骤然清醒,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姐姐,觉得不可能,努力眨了眨眼睛,真的是姐姐。

“姐姐!”

宝儿伸手搂住了陆文香的脖子,小脸贴了上来,亲昵的在陆文香脸上贴贴,“姐姐、姐姐,姐姐~”

生怕姐姐再走掉,宝儿紧紧的搂住陆文香。

陆文香心中一软,“姐姐不走了,就算要走,也会带着宝儿一起。姐姐在哪儿,宝儿就在哪儿。”

姐弟俩从猪圈出来,送嫁和看热闹的村民就散了。

人一走,阮氏露出了凶相,“他都这么大了抱着做什么,赶紧把猪喂了,鸡圈扫了,再把家里的脏衣服拿河边洗干净。”

她得赶紧和陆光远商量商量,再把死丫头嫁一回,挣一笔银子。

陆文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早上没吃,中午没吃,她饿了。

“宝儿饿不饿?”

宝儿摸摸饿扁了的肚子,点点头。

“走,姐姐弄东西给你吃。”

陆文香带着宝儿去后院摘了几颗大白菜,给老母猪吃,剩下一颗放在篮子里,经过一只大公鸡身边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

大公鸡还来不及惨叫,就被陆文香扭断了脖子,快的连宝儿都没看到。

从厨房拿了陶罐、米、盐和火石,陆文香一手抱着宝儿,一手提着篮子去了河湾。

如今夏末秋初,沿河还开了不少荷花,陆家村风景美如画。

陆文香没空欣赏美景,摘了几片荷叶,开始准备做饭。

火点燃后,陆文香添了几根木棍进去,“宝儿,帮姐姐看着火,姐姐去打水。”

“好。”宝儿乖乖应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火,一眨不眨。

陆文香做了叫花鸡,一锅菜粥。

闻着香喷喷的菜粥,宝儿吸溜了一下口水,他好久都没吃到过米了,“姐姐、好香啊。”

“那就快吃吧。” 陆文香扯了一整个鸡翅膀和鸡腿给宝儿,其他都被她一人炫了。

太饿了,原主被虐待这两年,一点油星都没见过,经常吃不饱,缺营养。

看着在卖力啃鸡腿的宝儿,头大身子小的小萝卜头,太瘦了,脑袋上的头发长不出来,看起来就像冬瓜上的绒毛一样。

有点滑稽,有点可爱。

别看宝儿人小,吃了一碗菜粥,鸡腿和鸡翅吃得干干净净,骨头拿在手里舍不得扔。

这是他吃过最香最好吃的一顿饭。

“扔了吧,下次姐姐再给你做,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吃了鸡,肯定会找我们麻烦。”

宝儿赶紧把骨头扔了,学陆文香那样,把骨头埋了起来。

姐弟俩去河边洗手洗脸,身边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声音尖锐,“好你个陆文香,你敢偷懒。”

砰的一声,一筐脏衣服砸在陆文香的脚边,差点砸到宝儿。

陆文香一手抱着宝儿站起来,给了陆文娟一个死亡凝视,一脚把筐踢了过去,直接将陆文娟砸倒在地,脏衣裳全落在她身上。

陆文娟被陆文香的眼神吓得心肝一颤,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心里害怕,那还是软弱可欺的陆文香吗,怎么像鬼一样可怕。

盯着陆文香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吼道,“贱丫头,你敢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爹娘,你们死定了。”

宝儿吓得搂紧了陆文香的脖子,小身子瑟缩了一下,他害怕阮氏和陆光远混合双打。

陆文香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宝儿的光头,“别怕,姐姐保护你。”

陆文娟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感觉骨头都差点被撞断了,她卷起裤管一看,被竹筐撞到的地方乌青的一块。

伸手一按,陆文娟痛的龇牙咧嘴,“痛死我了,贱丫头,一定要给你好看。”


陆文香回到家,阮氏正在院中给她四岁的儿子洗澡。

看到陆文香姐弟回来,阮氏剜了两人一眼,吼道,“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赶紧滚去做晚饭,你爹一会儿就回来了。”

陆文香进了厨房,把东西放好,开始烧水,给自己和宝儿洗澡。

刚把洗澡水烧好,陆文娟回来了。

“娘,小贱人不洗衣服不说,还用竹筐打我,你看,我的腿都快断了。”

阮氏一看女儿的小腿青紫一片,肿的老高,立刻火冒三丈,“这个贱丫头,一天不打她就上房揭瓦,看好你弟弟,娘收拾她。”

阮氏冲进厨房,看到陆文香时刻抱着宝儿,更火大,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揪宝儿的耳朵。

“啊——”

阮氏的惨叫声能把厨房顶给掀了,她一手握住另一只手,痛的跳脚,“痛痛痛~”

陆文香面无表情的把手上还在冒烟的劈柴重新填进了灶洞里,看都没看阮氏,一手抱着宝儿,一手把水舀进水桶里,拎着去了厢房。

看到陆文香出来,陆文娟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两步,看她进了厢房,才敢进厨房去看阮氏。

“娘,你怎么了。”

“好痛,好痛。”阮氏痛的满头大汗,“去把你爹喊回来,死丫头要造反了,她用柴火烧我,我的手快要痛死了。”

陆文娟一看阮氏的手,被柴火烧了一大串水泡,有的地方皮掉了,露出鲜红的肉,有些渗人。

阮氏当时伸手去揪宝儿的耳朵,陆文香直接抽出了燃烧最旺的那根柴火,怼了过去。

阮氏直接抓了上去,只听滋啦一声,飘出肉皮被烧焦的味道。

敢对宝儿动手,烧了她的蹄子是最轻的惩罚。

陆文娟吓得跟什么一样,赶紧跑出去找陆光远回来,这个爹没啥本事,还喜欢在村里到处吹牛,这时候不知道坐哪儿和人侃天侃地。

在村里跑了一圈,陆文娟才找到陆光远,“爹,您快回去看看吧,文香不干活,娘说了她几句,就和娘对着干,娘手被她用烧着的柴火烧伤了。”

陆文娟告状,倒打一耙。

陆光远一听,脸色陡然一变,“这死丫头,是要造反。”

父女俩匆匆离开回去,树下乘凉的村民在心里摇摇头,陆光远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和阮氏早些年就勾搭在一起,他那死去的老娘救了陆文香的母亲孟青萝,孟青萝长得漂亮还能干。

陆老太挟恩图报,硬是让两人成了亲。

就这,陆光远也没和阮氏分开,孟青萝给人治病挣的银子拿着在外买了宅子,和阮氏先后生了陆文娟和瓜子。

陆老太四年前一死,陆光远无所顾忌,要把阮氏母子接回来,做平妻。

闹了两年,孟青萝要走,陆光远哪里能同意放走摇钱树,让孟青萝怀了身孕。

孟青萝难产都是因为心中郁结,她走了解脱了,留下苦难的姐弟俩。

此刻,陆光远气冲冲的回了家,阮氏坐在堂屋哭得伤心极了,瓜子拿着菜刀出来给陆光远,“爹,杀了贱丫头,给娘,报仇。”

陆光远没接菜刀,先看阮氏的手,“这个臭丫头,我非得给她的颜色看看,反了天了。”

陆光远来到厢房门口,怒吼道,“陆文香......”

哗啦~

一盆洗澡水兜头泼了下来,把陆光远泼成了落汤鸡。

陆文香把洗澡盆放下,眼里没有一点温度的看着他。

陆光远喝了一口洗澡水,有点咸还带沙土,一抹脸上的洗澡水,呸了一声,暴跳如雷,“臭丫头,你敢,你竟敢泼洗澡水。”

“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个忤逆长辈的混账!”

陆光远冲过来伸手就要给陆文香一个大耳刮子,手刚伸出去,只感觉天旋地转之后,砰的一声,后背一痛,陆光远一脸懵逼的躺在了地上。

吓得瓜子扔了菜刀躲到了阮氏的身后,陆文娟瞪大了双眼,阮氏看看自己的手屁都不敢放一个,冲着陆文娟使了个颜色。

地上刚刚被泼了水,陆光远想爬起来再殴打陆文香,谁知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啃屎。

陆文娟吓得心肝乱颤,呲溜着墙根跑去了村长家,“村长大伯、大堂哥,不好了,陆文香发了疯,连爹一起打。”

村长和陆文强到达之前,陆光远终于爬起来了,冲过去抬腿就踹陆文香。

陆文香纹丝不动,淡定抬腿踩下踢过来的脚,用全身的力量往上一站,痛的陆光远龇牙咧嘴,跟着一拳打了过来。

躲开这一拳,陆文香跳下了陆光远的脚,紧跟着送了他一脚,一个抛物线,陆光远被踹回了原地。

村长和陆文强跟着陆文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光远像只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

再看陆文香,她惊慌失措的抱着宝儿坐在门槛上,可怜巴巴的看了过来。

看到村长他们来了,瓜子立刻跳出来,“村长,你快收拾贱丫头,她敢打爹。”

陆文香哭唧唧的模样,眼泪要掉不掉惹人心疼,“我、我没有,是爹冲过来要打我,刚好我给宝儿洗澡,吓得失手倒爹身上了。”

“地上滑,爹摔了好几跤都没爬起来,我怕他打我,没敢去拉他。”

谁不知道原主在这个家活得不如富贵人家的奴才,当牛做马不说,一家人欺负她、打骂她,不给饭吃。

陆文香这么说,村长和陆文强、以及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信。

阮氏从里面跑出来,“村长,你别信死丫头的话,她现在可狡猾了,你看我的手。”

两人一看,阮氏的手肿成了猪蹄,上面掉了皮还有大颗大颗的水泡。看起来确实很惨,不过一看就知道是烫的。

大家都疑惑,一向软弱的陆文香能把阮氏的手烫成这样?他们不信。

村长也不信,“文香啊,这手是你弄的吗?”

陆文香害怕的点点头,阮氏立刻拍腿大哭,“村长,你看到了吧,这死丫头敢对继母下毒手,今天不给我个公道,我不活了。”

村长为难的看向陆文香,陆文香低垂着头,瑟缩着不敢说话。

宝儿站起来护着姐姐,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伯伯,是她要打我们,伸手揪我的耳朵,姐姐正退柴火,她就抓上来了。”

宝儿哭着摇头,“姐姐没有下毒手,是她自己抓在烧着的柴火上了。”


宝儿扑过来抱住了村长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伯伯,救救姐姐,我不想姐姐死。”

“我不想姐姐死,我害怕,我只有...只有姐姐了。”

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听着宝儿的哭喊声,很多人红了眼眶,有妇人落下了泪来。

平日里陆光远和阮氏是怎么对待姐弟俩,大家都看在眼里,宝儿这么小的孩子心思纯净,不会撒谎。

这夫妻俩真歹毒,如此容不下姐弟俩,竟然想要陆文香的命。

村长和陆文强自然相信宝儿的话,童言无忌嘛。

对陆光远,村长非常失望,“亏你还是咱们村唯二的读书人,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不懂,简直枉为人父。

你再怎么不喜欢宝儿他娘,文香和宝儿是你的血脉,你能下得了如此毒手。”

村长很愤怒,“以往,你虐待文香和宝儿,是家事,我们无权干涉。现在,你胆子越发大了,敢弄出人命,这事我们就不得不管了。

我把话放这里,你和阮氏敢再虐待文香和宝儿姐弟俩,我这个当村长的只能主持公道,把你们送去官府衙门。”

一听要被送去官府衙门,阮氏立刻怂了,燕国律典明确规定了对继父、继母虐待继子继女的处罚。

有村长带头去告,加上村民作证,阮氏的罪名板上钉钉,她能不怕吗?

陆光远同样害怕,泥猴一样的站起来,浑身痛还得陪着笑脸,“村长大哥,都是误会,摔的,我就是摔的,和文香无关。”

“瓜子他娘的手被火烫了,我就是过来问问,这么巧,文香泼洗澡水,淋了我一身确实恼火。”

陆光远扯了扯满是泥的衣摆,“接下来你们都看到了,脚滑,摔了几跤,差点没爬起来。文娟这丫头是担心我们,误会了,才跑去喊了你们过来,都是误会,误会。”

阮氏忙附和,“对,都是误会,现在想想,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抓上去了。”

夫妻俩态度转变得快,在场无人相信。

看起来陆文香和宝儿今天并没吃亏,村长抱起宝儿,问陆文香,“文香啊,你说。”

阮氏和陆光远看过去,表面微笑,眼里迸射出阴狠的光,警告她敢乱说试试。

陆文香看看阮氏再看看陆光远,又瑟缩的低下头,声如蚊蝇,“嗯~”

“村长,你看,文香都说是误会。一点小事让你们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陆光远请村长和陆文强进屋坐,“今天文香的事情多谢文强你们帮忙,进去喝口茶水吧。”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宣扬出去对他和阮氏不利,赶紧岔开话题。

村长没理他,把宝儿给了陆文香,“文香啊,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大伯,大伯给你做主。”

“好。”陆文香牵着宝儿给村长和陆文强鞠躬,谢谢他们为他们姐弟俩做主。

村长和陆文强能帮上的地方有限,除非像今天闹出去,他们才能过来。

陆文强有些方面不好说,“文香你没事的时候带着宝儿去找你大堂嫂和侄子玩,他们一般都在家。”

姐弟俩点点头。

村长又警告了陆光远和阮氏几句,两人都一副受教的模样听着,“我再看你们欺负文香和宝儿,直接扭送官府,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陆光远低眉顺眼的点头,“是是是,村长大哥说的对。”

送走村长和陆文强,陆光远砰的把院门关上,恶毒的看了一眼陆文香,进堂屋拿了孟青萝当年留下的烧伤烫伤药给阮氏用上。

一家四口都在堂屋,陆文香抱着宝儿回了厢房,完全没把陆光远和阮氏放在眼里。要不是不允许,陆光远和阮氏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今天宝儿表现的很好,陆文香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宝儿不好意思的笑了,抱住了陆文香,“保护姐姐。”

陆文香感动极了,这小崽子能养熟,知恩图报。

夜里陆光远和阮氏躺在床上睡不着,今天的陆文香完全变了一个人,又不像鬼附身,她敢在白天出来,还敢晒太阳。

“光远,那死丫头是要造反,还有了村长和陆文强撑腰,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阮氏手疼得睡不着,恨毒了陆文香,心生毒计,“干脆把她卖给镇上的地主家当妾,她模样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镇上王地主好色不说,手段还极其残忍,手上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陆光远摇头,“以前可以,现在不行,让村长他们知道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想了想,陆光远说道,“我明天出去打听打听,把她赶紧嫁出去,多要些聘礼。”

就这根本不能解阮氏心头恨,“她把咱俩弄得这么惨,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放心,找着机会我收拾她一顿。”

夫妻俩的对话被陆文香听了个全,这个家时刻都在算计她和宝儿,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陆文香拿着蒲扇给依偎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宝儿扇风赶蚊子,回想自己和敌人同归于尽,被炸成粉末穿越而来,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一回,是上天对自己的怜悯吧。

前世父母早逝被送去孤儿院,之后被选上做了特工,短暂的三十年,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

如今有了亲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这一切都是陆文香的向往,就是太穷太穷了。

她摸了摸右手无名指,若是自己的戒指空间能跟着穿越而来,就太美了,里面放着这些年她从世界各地搜罗而来的东西。

小到一粒种子,大到一艘快艇,应有尽有。

正在遗憾之时,陆文香感觉眼前一亮,她已经站在了仓库中,正是她前世的储物空间。

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分门别类的放着物件,吃的穿的用的,还有金银珠宝等各种琳琅满目。

在仓库的最后面,停放着越野摩托、自行车和游艇,还有堆放得整齐的燃油。

陆文香兴奋的骑上越野摩托,在偌大的空间里转了一圈,拿了一个太阳能风扇,一盘蚊香,再拿了一条浴巾,停了摩托车,出了空间。

厢房狭小,没有窗户很小,闷热得很,蚊子多得能把人给抬走。

点上蚊香,开了风扇,用浴巾给宝儿盖上肚子,陆文香再躺下,觉得舒服多了。

陆文香刚闭上眼睛,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从主屋那边往她的厢房来。

接着月光可以看到,那人来到厢房,用菜刀将门栓拨开进来,手中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鬼鬼祟祟往床边来了。


陆文香眼神一眯,抱着宝儿进了空间,安顿好了之后,出了空间,站在了黑影的身后。

此刻黑影正举着棍子往床上疯狂捶打,嘴里骂骂咧咧,“死丫头,老子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混账,敢踹你老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打得累不累?”

听到陆文香凉飕飕的声音,陆光远脊背一凉,转身举棍就打,陆文香巧妙躲过,一手抓住了木棍,快速在陆光远身上一点,他立刻不能动了。

陆文香转动手中的木棍,带着风声呼呼的响,陆光远眼睛看着木棍没有之前的嚣张,祈求的看着陆文香。

陆文香无比温柔的一笑,“本姑娘教教你,怎么打人最疼,还不会留下伤痕。”

她扭动肩膀、活动活动手脚,故意弄出声响,吓得陆光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奈何动不了发不出声音,汗毛都竖起来了。

打人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噼里啪啦一顿打,这种找上门挨揍的人,她一定要把他打舒坦了,终身难忘。

什么爹,猪狗不如的东西。

察觉到院中有人,陆文香冷笑,扔出了手中的木棍。

阮氏只感觉咻的一声,木棍擦着她的耳朵飞过,最后墩的插入了院墙,入目三分。

吓得阮氏如同一个木头桩子钉在了地上,一股热流流下,骚臭立刻弥漫开来。

紧跟着,陆光远被扔了出来,砸在了阮氏的脚边。

看到陆文香走出来,娘呀,见鬼了。两人手脚并用,屁滚尿流往屋里爬。

却,就这。

陆文香一把将木棍从土墙里拽了出来,朝主屋轻蔑的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厢房,睡觉。

阮氏和陆光远竖着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陆文香简直就像个杀神,太厉害了,他们在她手上吃了两次亏。

不行,这个祸害不能留了,赶紧嫁出去。

天不亮阮氏就悄悄出了门,去找镇上的媒婆,把陆文香嫁到又穷又凶的人家去,让她一辈子受磋磨。

等她嫁了人,死小子就捏在自己手里,到时候用宝儿威胁陆文香,她不敢放肆,只能任由他们拿捏。

镇上就一个媒婆,阮氏以前住在镇上,和媒婆熟悉。

见到媒婆后,阮氏举着受伤的手,痛哭流涕,“那死丫头是不能留了,劳烦陈嫂子给找个厉害的人家给嫁了,脾气好的人家管不住。”

媒婆那就是包打听,这个镇子附近村庄有适婚姑娘和小伙子的人家,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陈媒婆都摸得门儿清。

阮氏是个什么货色,陈媒婆更清楚。

“哎呦,你家大女儿可是二嫁,还真不好找。”陈媒婆拿出登记册子,“要找个厉害的人家一时间还真没有,这倒是有个急找儿媳妇冲喜的。”

“董家湾的顾家,人口简单,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是流放的犯人,身份不比良民。

乔氏唯一的儿子受伤病重,恐怕是不行了,说是只要有姑娘愿意冲喜,拿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阮氏一听眼睛都亮了,“就这家,陈嫂子你帮个忙,到时候给你包一两银子的茶钱。”

卖给镇上王地主家才十五两,二十两够他们一年的嚼用了。

“不过对方提了个条件,姑娘要能干,还得屁股大能生。万一对方不行了,得留个后。”

陈媒婆斜眼看阮氏,“你那继女身体单薄得很,十六看起来跟十三一样,怕是别人看不上啊。”

阮氏当即塞给陈媒婆一角银子,“能不能看得上,还不都是嫂子你几句话的事儿么。”

陈媒婆立刻眉开眼笑,“难怪陆光远离了你不行,你会来事儿。”

陈媒婆拍拍胸口,“放心,这件事情抱在我身上。一会儿我跟你回去看看,那丫头如今有多厉害。”

......

阮氏不在家,早上没人做饭,瓜子饿得哭嚎,站在厨房门口看宝儿吃鸡蛋羹。要是平时他早上去抢过来了,现在他不敢,他怕陆文香揍他。

陆文娟也饿,看着陆文香和宝儿吃鸡蛋羹咽口水,平时她吃不上什么好东西,阮氏偏心儿子。

她都吃不上的鸡蛋羹,凭什么陆文香能吃,她嫉妒得脸都快变形。

陆文香看都没看两姐弟一眼,和宝儿吃了鸡蛋羹,洗了碗,牵着宝儿的手一起去河边把昨晚换的衣裳洗了。

陆光远躺在床上哎呦喂的叫唤,动都不敢动一下,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身上的乌青看起来像是摔的,他要说被陆文香打的,全村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吃了哑巴亏,陆光远再不敢去招惹陆文香,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活该。

又饿又渴,身上痛的像散架了一样,陆光远只敢小声哼哼,听到陆文香出了门,才敢喊陆文娟给他到点水喝。

陆文娟拿了两个窝头,跟着去了河边。

看到陆文香在洗衣服,宝儿坐在一旁,她蹑手蹑脚来到了近处,躲在了大树后面,慢慢往陆文香身边移动。

趁着陆文香不注意,陆文娟猛扑了过去,去死吧陆文香,让你用竹筐砸我,不给我鸡蛋羹吃,让你吓我。

满腔的恨意,让陆文娟用尽了全身力气,谁知,陆文香仿佛长了后眼睛一般,侧身躲过,陆文娟噗通一声直挺挺栽进了河里。

“救命~”陆文娟在河水里扑腾,双手乱抓,惊恐的大口大口喝着河水。

看陆文娟喝得差不多,陆文香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把人提起来,让她喘息一下接着把人继续按进水里,快不行的时候再提起来。

把陆文娟扔到岸上,陆文香一把拽了她脖子上用红绳栓着的吊坠,“这是我娘留给我和宝儿的东西,物归原主,再来招惹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陆文娟无力的坐在地上猛的咳嗽起来,被河水呛的,更是被陆文香给吓得。被陆文香恶狠狠的盯着,陆文娟赶紧摇头,不敢了,她再也不敢招惹了。

躲在远处看到这一切的阮氏心疼女儿,恨极了陆文香,“陈嫂子,你看到了吧,现在那丫头不得了,能吃人。”

陈媒婆惊讶于陆文娟的改变,“这事儿能成,我一会儿去跟她谈谈。”


“姑娘衣裳洗得真干净,一看就是个贤惠能干的好姑娘。”

陈媒婆进了院子,陆文香正在晾衣裳,宝儿从桶里拿给她,姐弟俩配合默契。

见陆文香不搭理她,陈媒婆并不在意,摸了摸宝儿的小光头,“小子不错,知道疼姐姐。”

宝儿看到她和阮氏一起来的,防备的躲到了陆文香的身后,警惕的看着她。

陆文香晾好衣裳,端着木盆,牵着宝儿就要回厢房,被陈媒婆拦下,“文香姑娘,婶子是陈媒婆,这十里八乡的姑娘小伙子,差不多都是我做的媒。”

陆文香瞟了她一眼,然后呢,要给我做媒?

“我知道你在这个家过得艰难,吃苦受罪、还得照顾弟弟,昨天还被逼替嫁去了周家,差点被周狗子给糟蹋了。”

“你幡然醒悟想用凶狠来保护自己和弟弟,可这个家是你爹的,一个孝字就能压得你喘不过气来,让他们逮着机会一样拿捏你。”

陈媒婆看陆文香没动,知道她听进去了,“女子不能立门户,你弟弟才两岁不能立,再说你父亲健在,更不能立。”

陈媒婆上前一步,小声说道,“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带着弟弟离开这个家,嫁出去。正巧呢,我这儿有个好去处,董家湾的顾家。

你顾婶子性子好,厨艺不错,刺绣做得好,唯一的儿子重伤,情况有些危急,想冲喜。”

陆文香眯着眼睛看向陈媒婆,“冲喜?”

陈媒婆心里咯噔一声,这丫头看人的眼神太犀利了,犹如一把带着寒光的锋利匕首,让人心惊。

难怪阮氏要把人嫁出去,还真有些渗人。

陈媒婆到底见过的人多,强装镇定的咳嗽了一声,小声跟她分析,“一般穷苦人家哪里容得下你带张嘴过去,这可不是养个三五载,得十几载。

你嫁过去,丈夫若是活了,身体不好,婆婆性子没的说,两人感恩你冲喜之恩,肯定会善待你们姐弟。你这么能干,还不是家里家外都做得了主。”

“说句不好的,丈夫若是去了,你不离开婆家,就当自立门户了。你婆母软和性子,不敢把你怎么样,把你当依仗,你依旧当家。”

陈媒婆是个人精,看陆文香有所松动,“文香姑娘,这个家已经不是你的家了,能出去,何必留在这里受他们欺负。

你弟弟年纪小,你总有个照看不到的地方,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你后悔都来不及。”

“阮氏请你来的?”

“这不都是好事儿么,你可好好把握,过了这个村儿可没那个店。”

陈媒婆说道,“你婶子我虽说是个说媒的,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干过昧良心的事情,你的情况,去顾家最合适,两方都皆大欢喜。”

陆文香知道陈媒婆说的不错,去顾家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时代病重一般都活不了,人已死,她就能当家做主,大不了帮着对方养个老娘。

她冷眼看着陈媒婆,“想让我去顾家冲喜也可以,我要带着宝儿一起嫁过去,把我和宝儿的户籍分出来带过去。另外,家里的老母猪是我娘生前养的,后来我一直照顾,我走,必须带走老母猪。”

“宝儿和老母猪,少一个我都不会同意。”陆文香冷哼一声,“大不了跟他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躲在门后偷听的阮氏和陆文娟听得脸色煞白,她们相信陆文香干得出来,她们不想同归于尽,还没活够呢。

可老母猪一年生两窝小猪仔挣钱,阮氏舍不得。

那边陈媒婆已经跟陆文香保证了,“放心,一定能如你所愿。”

小姑娘听劝,就是个好姑娘。

陈媒婆跟阮氏分析了一下,“那姑娘确实厉害,留在家里没有宁日,对你仇恨很大,你怕是往后不好过。

一头老母猪算啥,一年下的猪仔也就一二两银子,还得精心伺候。”

看阮氏舍不得,“这样,我过去多给你要五两银子,你把老母猪当陪嫁,到时候也好看。”

五两银子划算,死丫头嫁出去没人伺候老母猪,怕是下猪仔喂不好。

阮氏这么一想,同意了,“那就多要五两,老母猪给她带走。”

这边说定了,陈媒婆立刻坐着驴车去了董家湾,到了顾家。

凭着她三寸不烂之舌,不知道和顾家怎么说的,对方答应多给五两银子,出二十五两,不过明天就得嫁要过去,那边等不及了。

阮氏得了二十四两银子,恨不能立刻送走陆文香这个瘟神,宝儿带走也好,那么小的孩子谁想养。万一虐待死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当即把户籍拿出来,把陆文香和宝儿的户籍分开,送去了顾家。

事已成定局,陆文香带着宝儿去孟青萝坟头上磕了三个响头,“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宝儿,好好教养他长大,培养成才。”

希望你们母女俩在九泉之下相聚,不要牵挂,下辈子投一户好人家,过上幸福的日子吧。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一早,陈媒婆替顾家送来了喜服,对方有心,还给宝儿送来了一身短打,“昨儿定了之后,你婆婆连夜赶制的,快换上吧。”

陈媒婆给陆文香梳妆打扮,“你婆婆虽是弱智女流,却是个能干的,你瞧瞧,没亏待你弟弟,想得还周到。去了之后,好好孝顺你婆婆,伺候好你夫君,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簪上一朵大红的头花,陈媒婆笑弯了眼,“漂亮,真是水灵灵的一朵花,配得上顾家小郎君。”

陆文香没什么感觉,原主模样确实漂亮,和她前世有七八分想象,不过一颗干瘪豆芽菜,有啥好看的。

梳妆打扮好,陈媒婆给她盖上盖头,牵着姐弟俩到了门口。看到大母猪,陈媒婆为难了,驴车不大,装不下它呀。

这时候,村长和陆文强赶着牛车过来了,车上还有一筐鸡蛋和两只老母鸡。

村长说道,“丫头啊,大伯和你大哥来给你送嫁,没啥好东西,意思意思。”

父子俩记着孟青萝的恩情,过来送嫁,也是给她撑腰的意思,让顾家和董家湾的人知道,陆家还是有人的。

陆文香感激不尽,和宝儿一起给父子俩鞠躬,“谢谢大伯、谢谢大哥。”

陆文强摆摆手,“大堂哥没啥大本事,只能帮这点忙了,上车吧。”

就这样,陆文香带着弟弟,嫁妆一口木箱子、一个包袱和一头老母猪,加上村长家送的一筐鸡蛋和两只老母鸡出嫁了。


董家湾就在周家村的下面,离新桥镇近,步行一炷香的时间。

顾家重伤不治的儿子今天冲喜,董家湾的村民都跑出来,围在村口看热闹。

“听说了吗,乔氏花了二十五两银子买来冲喜的儿媳妇。”

“乔氏刺绣挣了不少钱,这次估计是下血本了。”

顾鸿煊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请了不少大夫,灌了不少药,半个月了,依旧没醒过来。

村里人猜测,估计是没救了,冲喜是最后的希望。

对冲喜的新娘子,董家湾有包打听的已经弄清楚了,都在感叹陆文香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当看到牛车上的大母猪、鸡蛋和两只鸡,董家湾的村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买来冲喜的么,还有陪嫁。

那老母猪可是值钱的东西。

她那个面甜心苦的继母能这么舍得,顾家估计大出血了,掏空了家底。

还有陆家村的村长父子俩来送嫁,这是要给新娘子撑腰啊。

看热闹的村民们跟着牛车,一路来到了顾家门口,把顾家小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乔氏在大夫提议给儿子冲喜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一应东西,今天顾家里里外外都贴上了喜庆的大红喜字。

陈媒婆牵着陆文香下了驴车,让车夫抱了宝儿进院子,村长和陆文强把牛车赶去后院,将东西卸下来,关进了猪圈里。

一切准备好,陆文香被陈媒婆牵着到堂屋拜天地,乔氏坐在了主位,和陆文香拜堂的是一只漂亮的大公鸡。

顾鸿煊病重卧床不起,只能用大公鸡代替,陆文香能理解。

宝儿则是好奇的盯着大公鸡,他的姐夫是一只大公鸡?

“送入洞房!”

陆文香一手抱着宝儿,一手抱着大公鸡进了喜房。

礼成后,村长陆光献和陆文强起身告辞,顾家没准备酒席,孤儿寡母的,他们留下来不合适,不给人添麻烦。

陆光献说道,“亲家母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去陆家村找我们父子,我们一定尽力帮忙。文香姐弟母亲去的早,过得苦,却是勤快孩子,以后亲家母多多照拂。”

乔氏送两人到院门口,“他大伯和大哥放心,文香嫁过来,就是我的孩子,宝儿亦是。”

对乔氏和顾鸿煊母子二人,陆光献和陆文强有所耳闻,他们倒是放心,文香和宝儿不会被苛待。

父子俩告辞赶了牛车离开了顾家。

村里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三三两两谈着顾家的事情回家去了。

乔氏拿了媒人钱,“大妹子,我看着文香好像不大,有十六岁了吗?”

那么瘦小的一个孩子,能怀上孩子,给顾家延续香火吗?

“你我多年情谊,我还能骗你不成。”陈媒婆推了乔氏递过来的银子,“你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留着吧。”

陈媒婆拍拍乔氏的手,“那丫头天庭饱满,别看瘦,精气神好,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说不定啊,景之真的就好起来了,好好把那丫头养养,以后生几个不行啊。”

这都是乔氏期望的,她红着眼眶点点头,“谢谢你了,大妹子。”

陈媒婆是怕顾鸿煊死了,乔氏没了活下去的勇气,陆文香和宝儿来了,能陪着她度过难关。陆文香那么护短,有她在,这个家不会被人欺负。

“你今天娶儿媳妇,大喜的日子,高兴点。”陈媒婆宽慰了几句,“去做点吃得给你儿媳妇,到现在滴水未进。”

“我先回去了,你忙吧。”

送走陈媒婆,乔氏关上院门进了屋。

屋内门窗紧闭,一股苦药味散不出去,再加上伤口腐烂的味道,让人觉得很闷。点了两根龙凤烛,发着昏黄的光。

陆文香把手里的大公鸡扔到角落,扯了头上的盖头,抱着宝儿开了窗户。

窗户打开,屋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床上的人呼吸几不可闻,胸膛都不怎么见起伏,按照陆文香的经验,若是不及时救治,这人活不过三天。

陆文香收回视线,对一个将死之人,她不想看清他的模样。

把宝儿放下来,陆文香打量起屋里。

一套书桌椅放在窗前,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看来顾鸿煊识文断字。

一个双开门的衣柜,上面放着棉被,下面衣裳折叠得整整齐齐。屋内所有家具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增加了几分喜气。

一回头,宝儿已经爬上了床,坐在床沿,用小手轻轻的碰了碰床上的顾鸿煊,糯糯的喊道,“姐夫、姐夫~”

还好还好,他的姐夫是人不是大公鸡,博阿尔放心了。

只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宝儿担忧得眼眶含泪,“姐夫,你快起来,你别死。”

瓜子说姐夫很快要死了,姐姐是来冲喜,要当寡妇。

宝儿不想姐姐当寡妇,“姐夫,你别死,你别死,好不好?”

宝儿看向陆文香,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姐姐,救救姐夫,不死,姐姐不当寡、寡妇。”

“宝儿。”

陆文香抱起了宝儿,同时看清了床上之人的容貌。

剑眉下的双眼紧闭,鸦羽似的眼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鼻若悬胆,薄唇呈现乌紫,他这是中毒已深。

隽秀的下巴往下,是修长的脖子,还有那露在外面有些性感的锁骨。

俊颜呈现病态的冷灰,呼吸微弱,死气沉沉,命不久矣。

“姐姐,救他,好不好?”宝儿翻动陆文香的衣袖,他看到过姐姐从衣袖里拿出过好多神奇的东西,姐姐现在可厉害了,她是仙女。

陆文香当然有本事救人,可她不想救,她想当寡妇。

宝儿温声请求,陆文香对宝儿于心不忍,“为何要救他?”

“姐姐,他是姐夫呀。”宝儿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宝儿有姐夫了,宝儿喜欢姐夫。”

孩子心思单纯,母亲早逝,父亲不慈,只有姐姐疼他护他,他幼小的心灵十分渴望亲情,已经把顾鸿煊当亲人了。

“他死了,宝儿会难过吗?”

“嗯。”宝儿立刻红了眼眶,“姐夫不死,姐姐不是寡妇。”

可是姐姐想他快点死啊。

陆文香对上宝儿纯净的眼睛,有些为难,这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啊。

宝儿喜欢的人,死了定然难过,陆文香怎么能让宝儿难过,“宝儿放心,他不会死,他会活着。”

“嗯嗯。”宝儿立刻眉开眼笑,从陆文香的怀里下来,趴在床沿,“姐夫~”


端着两碗面条站在门口的乔氏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的景之不会死,会活下去,一定能活下去。

放下碗,乔氏擦了一把脸进了屋,“文香啊,带着宝儿出来吃碗面条吧。”

陆文香转头看向乔氏,穿着洗得发白的粗衣麻布,整体干净整洁,模样气质有江南女子的婉约,一点不像北方人。

乔氏一向温柔,喊得温柔细语,听得陆文香心里很舒服,对这个婆婆第一印象很好。

陆文香牵着宝儿出来,看到桌上的鸡蛋青菜面,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娘。”

“谢谢娘。”宝儿脆生生的姐姐喊了一声,趴在桌边闻了闻,“好香啊。”

这一声娘把乔氏喊得热泪盈眶,没有纠正宝儿的话,反而端起碗喂宝儿,“一家人不用谢,赶紧吃,别坨了。”

她见陆文香长得确实俊俏,宝儿漂亮可爱,就是太瘦弱了一些。可想而知,姐弟俩在那个家过得多苦,心疼两姐弟的遭遇。

“娘,我自己会。”宝儿要自己吃,他一岁两个月就会用筷子了。

陆文香说道,“娘,您让他自己吃,你也赶紧吃饭吧。”

乔氏这才让宝儿自己吃,看他吃得很好,这才放心。

三口人吃了饭,乔氏去洗碗,宝儿则牵着陆文香进屋,“姐姐,救姐夫。”

臭小子!

陆文香摸了摸绒毛毛的小脑袋,心情愉悦了,转头对床上的顾鸿煊说道,“本姑娘救你,全是托了宝儿的福,以后你可得对宝儿好。”

若是敢欺负她和宝儿,陆文香能让他旧疾复发迅速去世。

她空间里有解百毒的针剂,给他打上一针,再给他治疗外伤、消炎、补给营养。

空间里的东西,需要找个正当理由拿出来。

让宝儿在屋里待着,陆文香去了外面,找自己带来的大木箱。

“娘,我带来的大木箱您放哪儿了?”

乔氏解了身上的围裙,“你堂大伯和你堂哥给抬了放在厢房里,和你包袱放在一起。”

“里面有我娘留给我的医药箱和医书,我想起娘的医书上好像有说起过相公的病情,说不定能帮上忙。”

陆文香跟着去了厢房,“药箱里还有治疗外伤的药,我看相公受伤的地方还在流血,给他用上试试。”

乔氏震惊的看着陆文香,嘴角颤抖,“文香,你、你懂医术?”

“从小跟在我娘身边,她亲自教我,得了真传。”陆文香抱起大木箱子,“希望能帮上相公。”

陈媒婆确实说过文香的娘是个好大夫,当年在新桥镇还挺出名,说不定文香真能救景之。

乔氏忙跟上帮忙,如今儿子已经如此,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治好了呢。

“娘,相公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感染发炎,需要清洗伤口,把溃脓的地方清理干净。”为了方便行事,陆文香要支开乔氏,“家中可有酒?”

她一个女流之辈不喝酒,肯定没有,“你要多少,我去村里借。”

“一小坛没有,最少得一大海碗。”

“我这就去。”乔氏拿了个大海碗出门去了。

陆文香拿了一剂药水出来,给顾鸿煊打了下去,“宝儿,帮姐姐把棉签按住,像这样。”

“好。”宝儿睁开眼睛,不敢看陆文香手里的针头,乖乖的按住棉签。

紧接着,陆文香又给顾鸿煊做了个抗生素的皮试,没问题给他打一针抗生素。

掀开薄毯,药味和臭味扑面而来,陆文香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宝儿都没忍住捂住了鼻子。

被人下毒,还被人打断了胳膊和腿,此毒十分的刁钻,让伤口不能愈合,不死也残废,最后全身溃烂而死。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要下如此狠手。

陆文香审视的看着面前消瘦的男人,长得英俊还读过书,难不成是和哪个富家千金谈了一场山无棱天地和才敢与君绝的爱恋,要命的那种?

天马行空的时候,乔氏端着一碗烈酒回来了,陆文香赶紧收了思绪,“相公两条胳膊和腿都被打断,之前的大夫没有给他接好骨,我要重新给他接,并固定......”

乔氏听着陆文香说着专业的医术方面的话,频频点头,“文香,需要我做什么?”

“娘带着宝儿你出去吧,看了您会心疼难过,您要是相信我,就把这里交给我。”

场面将会很血腥,陆文香怕吓着乔氏和宝儿,到时候乔氏心疼晕过去,她还得多救一个人。

“我当然相信文香。”乔氏知道自己在这里会干扰到文香,虽然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相处,她内心没由来的相信文香。

可能是因为她淡定而坚毅的神情,还有她专业的用语,更或者是,她们互相表现出来的善意。

乔氏抱起宝儿,红着眼眶有些哽咽的拜托,“文香,景之就拜托给你了。”

陆文香点点头,原来这厮还叫景之。

等两人出去,陆文香关上了门,从空间里拿出来手术器具等,开始给顾鸿煊治疗。

情况有些复杂,治疗的时间有点长,一个时辰后,陆文香收拾了一切开门,宝儿已经睡着了。

乔氏抱着宝儿立刻小跑了过来,“文香,怎么样,景之他......”

“治疗很成功,毒已经解了,娘进去看看吧。”陆文香接过宝儿,“胳膊和腿重新接上,上药包扎好了。”

乔氏心系儿子,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边。

顾鸿煊乌紫的嘴唇变成了贫血的粉红,面色和皮肤由死气沉沉的冷灰变成了病态的苍白。

乔氏伸手捂住了差点嚎啕出的哭声,她的儿子真的有救了。

她颤颤巍巍的揭开薄毯,看到受伤的胳膊和腿重新上药包扎,只有药香没有血腥和伤口溃烂的味道。

这一刻,乔氏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太不真实。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乔氏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腿,痛感传来,她哭着不停的点头,是真的,她的景之有救了,有救了。

一转身,乔氏扑通给文香跪下,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要给文香磕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娘,您这是做什么。”文香赶紧伸手扶她,“您快起来,别吓着宝儿。”

乔氏这才站起来,“文香,你的恩情我们母子俩这辈子都不会忘,救命之恩,我们一定好好报答你。”

文香一向实在,报答不报答她不在乎,若是到时候她要带着宝儿离开,希望能顺利和离。

前世今生,文香从来没谈过恋爱,重活一世,她想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找个心意相通、情投意合的男子,共度余生。

若是和顾鸿煊互看不对眼,她肯定要带着宝儿离开,寻找她自己的幸福。


顾鸿煊依旧没有醒来,守在身边没用,家里有了新成员,乔氏带着陆文香牵着宝儿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

如今陆文香在乔氏的心里,那就是福星,是他们娘俩的救命恩人。

顾家住在村子的外围,离得远,倒是少了些口舌,安静得很。

顾家砌了个大院子,正屋三间土坯茅草屋,左边是放杂物的厢房,然后是厨房和柴房。右边空地种着这个时令的蔬菜,韭菜、空心菜、辣椒等。

从正屋旁边去到后院,最边上盖了茅厕、鸡圈和猪圈,坑在院子外面,倒是干净卫生,没那么臭。

剩下一点空地,种了一片高粱,长得郁郁葱葱,已经抽穗了。

老母猪看到姐弟二人来了,冲着两人哼哼唧唧。

陆文香伸手摸了摸老母猪,“给你取个名字,就叫福满吧。”

宝儿念叨着,“福满、福满~”

乔氏听陈媒婆说过这头老母猪的事情,既然儿媳妇把它当家人对待,她当然要尊重她的选择,一样善待福满。

“哎呦,福满还没喂呢。”

乔氏一直忙得没停下来,把老母猪给忘了,“咱家旁边还有块旱地,种着番薯,我去割点番薯藤回来。”

乔氏去割番薯藤,宝儿跟着去帮忙,陆文香去厨房看了一下,米缸和面缸已经见底,最多吃两天。

菜橱里有半罐子猪油,二两盐,加上她带来的一篮子鸡蛋,再没其他。

中午的面条,自己和宝儿碗里有鸡蛋有猪油,乔氏碗里只有青菜和面条,而且面条还不多。

乔氏是个爱干净的人,厨房收拾得干净整洁,碗筷上一点油腻都没有,这点,陆文香很满意。

这个家很穷,估计所有的银子都花在顾鸿煊看病和买她上了,得想办法挣钱。

陆文香空间里吃的有很多,就这么拿出来很突兀,而且都是现代产品,很容易引起怀疑。当然了,若真要饿肚子,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灶前没有柴火,柴房里也没有了,她空间啥都有,就是没柴火。

陆文香背上背篓,拿了砍刀,扛上竹耙,打算去董家湾的后山上转转,捡点柴火,说不定能打点野味。

乔氏和宝儿抱着番薯藤回来,看陆文香要出去,忙说道,“文香,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娘,你在家带着宝儿,而且相公也离不得人。”带上一老一小行动不便,陆文香说着出了门,“我就在山脚下扒拉一点松针叶子,再采些治外伤的药草,很快就回来。”

想想家里确实离不开人,她不认识药草,乔氏只能追上来叮嘱陆文香,“别走远了,弄点晚上够烧就行。”

“知道了。”

看着文香的背影,乔氏觉得对不起她,才嫁到自家来第一天,就让她干了那么多活计。

只能以后好好弥补她,等景之醒来,康复了之后,再给他们办个像样的婚礼。

上山的路,必须经过村子,陆文香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这就是顾家买来冲喜的儿媳妇,长得倒是漂亮,就是太瘦小,能生孩子吗?

哎呦,顾家小子都快没命了,还能起来生孩子?

几个妇人聚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大声讨论,说着还用眼神将陆文香上下仔细打量,不知道顾家小子能不能活下来,若是死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应该守不住吧。

陆文香不理会这些,背着背篓上了山,山脚下到半山腰的松树林里,早就被村民弄得干干净净。

要捡柴火和扒松针,还得往山上走。

陆文香脚程快,不论原主和前世,都是利落的人,到了山上后,很快用竹耙弄了一背篓枯叶,怕不够多,陆文香每装一次都使劲往下按,弄得结结实实。

林子里的枯树枝,她都用砍刀砍成一节一节,放在背篓上,扯了藤条绑起来。背篓上背了一捆,一手再拿一捆,其余的全部放进空间里。

在弄柴火的时候,陆文香就发现了好几颗党参,还有当归和黄芪等。如今正式采摘的季节,陆文香甩开膀子开始干。

挖得尽兴,这一片地方挖干净后,陆文香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乔氏和宝儿该担心了。

刚背上背篓,就听到旁边草丛里发出了声响。

陆文香迅速从空间里拿出弹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中了兔子的脑袋。另一只兔子想跑,陆文香怎么会给它这个机会,双双留下。

等陆文香下了山,天已经擦黑,等不到人回来,焦急的乔氏牵着宝儿,一手提着灯笼来到了山脚下。

“文香,文香,你在哪儿,娘和宝儿接你回家了。”

“姐姐、姐姐~”宝儿的喊声夹杂着哭腔,天黑了姐姐没回来,他担心。

“娘、宝儿,我回来了。”听到宝儿的声音,陆文香加快了步伐,很快到了山脚下。

乔氏和宝儿立刻迎了过来,看到她背着又拿着,乔氏赶紧接了她手上的柴火,太重了,压得她踉跄了一下,才站定。

乔氏松了口气,“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天黑了才下山。”

天黑了山上更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对得起文香和宝儿。

“下次不会了。”陆文香从兜里拿出两个大红枣子给宝儿,牵着他的手,“走,我们回家去。”

回到家,乔氏帮着把 背篓卸下来,就见陆文香从背篓里拿了两只兔子出来,又拿出许多药材。

乔氏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瘦弱的小姑娘,她真是个能干的姑娘,自己真是捡着宝了。

陆文香把针叶枯树叶倒在灶前,“娘,今晚咱们吃红烧兔肉。我看家里没有米面了,今天挖了些药材,收拾干净了,明早去镇上卖了换钱买粮食。”

“哎,行。”乔氏爽快的应了,她觉得文香来了之后这个家有了盼头,活起来了。

晚上乔氏煮了一锅菜粥,文香把两只兔子处理干净后,她掌勺,红烧了一只。自从顾鸿煊受伤后,乔氏整颗心都牵挂着儿子,哪里有心思弄吃的。

半个月没见着荤腥,儿子有好转,她闻着饭菜也香了。


乔氏厨艺确实不错,兔肉里放了她自己做的辣酱后,味道非常好。担心宝儿吃不得辣,乔氏单独给他盛了一些出来,再放的辣椒。

炒得差不多,乔氏夹了一块喂给文香,“文香啊,快帮娘尝尝咸淡。”

同时夹了一块不辣的给宝儿,“宝儿也尝尝。”

陆文香嗯嗯两声,吃完了兔肉,“娘手艺真好,好吃。”

宝儿吃得津津有味,“娘,好吃。”

看着两个孩子,乔氏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饭菜端上桌,三人坐下,等乔氏说开饭,姐弟俩才开始吃饭。前天吃了鸡,这两天的饭都不错,宝儿吃饭规规矩矩。

孟青萝教导女儿规矩,她去世后,原主同样教导宝儿,哪怕日子过得艰难,姐弟俩很有规矩和礼貌。

乔氏很好奇,姐弟俩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把女儿养得这么优秀。不仅优秀,她还很善良,有责任心,对宝儿这个弟弟真是没话说。

对这个儿媳妇,乔氏越发的满意,真如陈媒婆所说,文香是福星是救星,就是有些严肃、不苟言笑。

吃饭的时候,乔氏给文香夹菜,“今天文香辛苦了,你多吃点。”

“谢谢娘,你也吃。”不习惯给别人夹菜的陆文香,第一次给别人夹菜,只要乔氏对宝儿好,她就把她当家人一样守护。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陆文香洗手洗脸后,去看看顾鸿煊的情况。

打了一针青霉素,开了两支药给他喝下,陆文香心疼不已,“这么好的东西真是便宜你了,用一个少一个。”

空间里再多,平白给一个不相关的人,陆文香依旧心疼,“等你好了之后,多挣钱付了药钱。”

乔氏在门口听了不禁露出了笑容,心里替儿子答应了,等景之醒来,一定让他好好谢谢你,多挣钱。

想了想,乔氏把家里的家底都给拿出来了,“文香啊,咱们家穷,实在对不住你,才嫁来我家,就让你操劳。娘年纪大了,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和景之了。”

“娘,日子会好起来的。”文香之所以愿意为了这个家付出,是看出乔氏真心实意对她和宝儿好,把他们当家人。

既然乔氏让她当家,文香便不做推诿,收下了铜板。

乔氏烧水给宝儿洗澡,文香把药材处理干净,拿出空间的弹簧秤,一样样称了重量。

忙完洗了澡,准备睡觉。

乔氏把自己屋里的凉席擦了一遍,拿了新的盖毯出来,“原本今晚是你和景之的洞房花烛,他这样只能推后了,你带着宝儿睡我那屋。

我在你们房里打地铺,方便晚上照顾景之。”

陆文香没有意见,道了句晚安,牵着要打瞌睡的宝儿去了隔壁房间。

和宝儿一起躺在床上,陆文香闭上眼睛,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一夜无话,天蒙蒙亮,陆文香听到乔氏开门,便跟着起床。宝儿还在熟睡,文香没有吵醒他。

乔氏高兴的告诉陆文香,“文香啊,我瞧着景之气色好了许多,他是不是快醒了?”

“昨天解了毒,伤也在愈合,不过他亏空得太厉害,身体十分虚弱,得两天才能醒。”

陆文香安慰乔氏,“除了治疗伤处和祛除余毒的药,我再给他开些其他的药,您一会儿给他喂下去,能早些醒来。”

“哎哎,好。”陆文香在乔氏眼里就是神医,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

早上做的面疙瘩汤,乔氏心疼姐弟俩身体弱,给姐弟俩一人一个荷包蛋。

陆文香多拿了一个鸡蛋给乔氏,“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乔氏心中一暖,面上温柔一笑,“好。”

疙瘩汤煮好,宝儿醒了,自己穿好衣裳,乖乖到厨房,“娘早安,姐姐早安。”

“宝儿早安。”婆媳俩异口同声和宝儿问好,陆文香带着宝儿去洗漱。

宝儿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他是真把乔氏当娘了,每天能吃饱,不挨打不受欺负,就很幸福。

看得出来宝儿真的很喜欢这个家,把乔氏当亲娘,把顾鸿煊当亲人,这不,洗漱好还得先去看看姐夫。

可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谁让宝儿喜欢顾鸿煊,救了他,陆文香就不后悔了。

刚好今天镇上逢集,在村口能等到去镇上的牛车,家中如今没钱,陆文香拎着个篮子打算步行去镇上,一炷香的功夫不在话下。

乔氏抱着宝儿送她到门口,“早些回来,留两文钱坐牛车,米面重。”

乔氏担心文香舍不得钱,叮嘱她别累着自己,那么远的路程,扛着米面太辛苦。

文香说了声知道了,亲了亲宝儿的脸蛋,“宝儿在家乖乖听娘的话,姐姐卖了药材,给你买好吃哒。”

“宝儿乖听话。”宝儿乖巧的点头,“姐姐乖,早点回来。”

摸摸宝儿毛茸茸的脑袋,文香拜托乔氏,“娘,宝儿就交给您了。”

“宝儿在家你安心,镇上人多,照顾好自己。”到底是个小孩子,看着娇弱好欺负,乔氏心里其实不放心。

陆文香挎着篮子去了村口,村口有不少妇人三五结队去镇上,篮子里装着鸡蛋和地里种的菜等。

看到文香过来,众人都看向她的篮子,乔氏很久没刺绣了,看着重量肯定不是绣品,应该是鸡蛋,昨天她们看得清楚,嫁妆里有一篮子鸡蛋。

乡下养鸡养鸭的人多,一般鸡蛋都舍不得吃,攒了换点油盐,卖得人多了就不好卖了。

几个妇人一看,赶紧加快了脚步,要先一步到镇上。

文香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她怎么能让你们得逞呢。

妇人们没想到文香走路这么快,紧赶慢赶,终于在她后面进了城,结果人家一转身去了前面街上,根本没去集市那边。

说上当吧,人家没说要卖鸡蛋,说故意走快吧,是她们要跟她较劲,妇人们气喘吁吁,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找位置卖东西。

文香把妇人们抛之脑后,进了镇上唯一的同仁医馆。

原主母亲会医术,一些妇科疾病同仁医馆会请她过来帮忙看,原主以往经常来,李大夫认得她。

只是两年没见,再见面有些诧异,“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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