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跪在冰冷的地上，背脊挺得笔直。
鞭子狠狠抽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背上，血珠飞溅，染红了刑堂的石砖。
“三十鞭，念在你过往功绩，从轻处罚。”执刑者冷冷道。
沈玉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她知道，有人在拍她。
是司墨。
是池淼要求的。
“阿墨，你拍下来嘛，我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能忍。”
镜头后的司墨，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却始终没有开口阻止。
沈玉被半拖半拽地带到教堂。
她的血染脏了司墨的西装袖口，他皱了皱眉，随手用湿巾擦了擦。
“你怎么搞成这样？”司母嫌恶地后退一步，“今天大喜的日子，晦气！”
池淼躲在司墨身后，怯生生地问：“她不会死吧？”
司墨淡淡扫了沈玉一眼：“放心，她硬得很。”
他伸手，强硬地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答应我的事，你会做到，对吧？”
第三个愿望：参加完婚礼，别再打扰池淼。
沈玉惨白的唇微微扬起：“对。”
神父宣读誓言时，沈玉站在角落。
突然，全场哗然！
她抬头，看到自己的受刑视频被投放在大屏幕上。
鞭子抽裂皮肉的声音。
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画面。
她浑身是血，却始终不吭一声的倔强。
宾客们指指点点，有人嘲笑，有人嫌恶，有人惊恐。
司家亲戚更是满脸鄙夷：“幸好新娘不是她。”
“真脏。”
“听说她缠着新郎不放呢。”
“活该！”
沈玉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抖。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疼了。
可原来，还是会流泪的。
司墨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她，却什么都没解释。
神父问：“新郎，你愿意娶池淼小姐为妻吗？”
司墨微笑：“我愿意。”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低头，吻上了池淼。
沈玉的视线开始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江禾飞奔过来的身影。
沈玉在陌生的房间里睁开眼，背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
江禾靠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冷峻而平静。
“醒了？”他弹了弹烟灰，“老大已经同意换搭档，收拾东西，今天就走。”
沈玉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好。”
回到她和司墨住了七年的房子，沈玉站在门口，恍惚了一瞬。
这里曾被她当作“家”。
可原来，属于她的东西，少得可怜。
她打开衣柜，里面大部分是司墨的衣物，她的衣服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梳妆台上，池淼的护肤品已经摆满，她的那瓶廉价面霜被挤到了最边缘。
沈玉蹲下身，从床底拖出一个旧行李箱。
几件换洗衣物。
一套工作工具。
还有那枚从司墨身体里取出的染血的弹壳。
这就是她的全部。
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司墨和池淼正好回来。
池淼挽着他的手臂，脸颊泛红，手里还拎着购物袋，里面隐约可见性感的黑色蕾丝睡衣。
司墨看到沈玉，脚步一顿，眉头微皱：“你这是去......”
“阿墨，”池淼娇嗔地晃了晃他的胳膊，“不是说好今晚试试新睡衣吗？”
司墨的视线在沈玉的行李箱上停留了一秒，随即收回，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行，走吧。”
他甚至没问一句。
你要去哪？
伤好了吗？
还会回来吗？
沈玉静静地看着他。
七年前，他说：“这辈子我只要你。”
现在，他急着和池淼过新婚夜。
沈玉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
玄关的挂钩上，还挂着她第一次任务赢来的勋章，如今落满灰尘。
厨房的冰箱上，贴着他们一起写的便签，早已泛黄卷边。
客厅的沙发，曾是她受伤时，他守着她熬过整夜的地方。
而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路边停着的黑色越野车。
江禾靠在车门边，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尽头。
“看够了？”他嗤笑一声，拉开车门，“上车。”
沈玉坐进副驾驶，车窗缓缓升起，隔断了所有过往。
引擎轰鸣，车子驶离的瞬间。
她终于允许自己，落下最后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