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李明昊握拳清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阿七睨他一眼，李明昊悄悄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
“说是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其实也没什么好熟悉的。那栋是国安院，没事别靠近，国科院是你以后工作的地方。我们这栋是科研人员和部分政要的宿舍，没事也别瞎乱逛。”
“嗯。”李明昊挺直了腰背，显得特别乖。
“等老师帮你把身份信息录好，你以后就可以去物资仓领物资分例了。当然你和老师肯定不是一个等级，不过你要是回来混餐也可以……”
“你为什么叫你父亲老师？”
“我们家的传统，不可以？”
阿七挑挑眉。
“可以可以。”李明昊连忙摆摆手，“你继续。”
“你会做饭？会用电器吗？”
阿七看他诧异的眼神，“不是歧视你的意思，只是我们家没有智能管家，连机器都是些老古董。”
“难怪，我今天居然喝到了新鲜的粥……”
“也只有老师这个级别，才会有新鲜食材了，都是火星特供的。”
“如今这些年各地也开始恢复种植，但我没有看到过新鲜，一来储存不易，二来都要经过特殊处理，水源还是有点问题……”
“这个我倒知道，目前能发到手上的都是自热锅和压缩饼干还有能量棒吧。老师喜欢新鲜的，不过国安国科高层新鲜烹饪的分例也是有数的。”
“谢谢你。”
“嗯？”阿七真诚地对李明昊说道：“你不用感谢我，你也看到了，我也不知道你和齐叔他们的命运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不用感激我，我可不圣母。”
李明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十分诚恳的道歉：“是我不好，一个井底之蛙说的话现在看来挺愚蠢的。你别放在心上，你的一句话已经让我们生活翻天覆地地变化，反正情况也不会比我独自面对那些情况更糟了。”
“如你所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以前也觉得我的生活挺普通的。可是和你们相比，我才发现我过于矫情了，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不要觉得我这种人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你们帮助你们心生怨恨就好。当然，我也不在意这些，也不会因这些自寻烦恼。”
“那是自然。”李明昊被阿七说得面红耳赤，更加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尊心什么的架不住形势比人强，得了好处就应该抱有感恩之心。
实验室内的于震阳自然不知二人言语中的刀锋，他正在和李博士碰头。
“老方的资料看完了？”
“看完了，最后一个画面他在一个大冰台面上，那里面密密麻麻冻了全是人。然后一群鸟围着那个冰柱一直旋转，全撞死在那冰面上，中间升起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刻了许多看不懂的文字，画面就变成雪花点了。”
“怎么听你说得像某种祭祀仪式啊？”
“可惜老方疯了，不然他对古文字研究最精，还能给出点线索……”
“那后半段视频不能恢复了？”
“找了专业人士，说是磁场干扰没有录下来，不过那视频结尾倒是老方喊了一句话：快跑！我想是遇到什么事情，没有拍摄下来。你这边怎么样？”
李傅成叹了口气，晦涩不明地说：“我做了一辈子生物研究，如今却要推翻我所有的结论了，人类真的是遗传进化来的吗？我忽然有点不确定……”
“难道你相信女娲造人？老了老了，都开始信奉神学了，哎，晚节不保啊。”
于震阳摇了摇头，脸上似笑似哭。
“科研要讲究实证，如果真如那小子所说，他们水源用的是火山地下冰川，可是为什么在他身体里的感染的病菌排序居然和上一次海难南极融化的远古病菌有相似之处。火星和南极有什么关系呢？”
“我已经让人去查宜城的水源溯源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以前有种推论，说人类是从火星移民过来的。当然地球形成的历史长河中，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人类文明？”
“你今天感慨有点多啊，李老头。如此推论，老方为什么没有感染？他没有出现这种症状啊？他可是去了南极冰川内啊。”
“于教授，我们这边有新的发现，您方便过来看看吗？”
突然弹出视频框，是国安局信息小组人员发出邀请。
“我与老李一起过去看看。”
“好的，正好也有事请教方教授。”
两人乘坐飞行器，穿过云层，进入国安局所在区域。
“于老，李老请看。”
就在方致远录制的画面中，他被甩到冰柱台面上的一瞬间从侧面看到一圈人做着奇怪的姿势。他掉落在冰面时，捕捉到一个画面，这一圈人都是抬头向上仰视着。这几个人下面更是密密麻麻的面孔，都在抬头看着什么。
“我们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两个画面的异常，可是再把每个画面拆分后得到一个确切的结论。”
信息小组长有点不敢置信地宣布着结果，甚至有点非常不确定这个结果，希望数据出错，生怕李博士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这个人类面孔似乎与现代人有异，当然遗传有可能出现各不相同的面孔。我们在他们眼睑发现了类似鳞片的东西，最开始以为是某种图腾，后来确认是鳞片。”
在抓拍的64K清晰画面中，截取后可以清晰看到肌肤的纹理。
“这应该不是贴上去的。”
李傅成下了结论，突然激动起来。
“你看，他们的肩膀，也与人类有所不同。锁骨的长度更长，接近整个胸腔，从衣服的纹理隐约看得出来……”
他完全无视所有人，沉浸在狂喜中暴走。
“整个脸部下颌线拉的更长，所有人头型颅骨更高，他们的脸……他们的脸似乎更加平面化，鼻子……颧骨似乎都被弱化了……好像，好像……”
“鱼头……”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哈哈哈……”
“到底是人类从海洋进化，还是人类适应了海洋……”
“于老，你算算李老啊，这怕不是第二个方教授吧。”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是想问问，什么样的动力能把那么大一块巨石石碑从海底在冰川上升起来？”
“我感觉牛顿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什么？”
“于老！方教授不对劲了……”
“我又不是医生！”于震阳脑瓜子嗡嗡的，什么都撞一块了。真是老了，受不了这一惊一乍的。
“可是他说要找你。”
“啊？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