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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依然就穿越了,她以为自己死了之后去了另一个时代。没想到她在异世生活了几个月之后竟然接到了来自时空穿梭者机构的电话。机构竟然让她去杀死另一个穿梭者,奖励是在现世复活。依然……
主角:飘依然,景漠 更新:2022-12-25 07: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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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飘依然,景漠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系统叫我去杀人》,由网络作家“徽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突然有一天依然就穿越了,她以为自己死了之后去了另一个时代。没想到她在异世生活了几个月之后竟然接到了来自时空穿梭者机构的电话。机构竟然让她去杀死另一个穿梭者,奖励是在现世复活。依然……
“现在你应该去做必须要你做的事了。”
“现在你应该去做必须要你做的事了。”
脑中回荡的全是这句话,扰得她心烦意乱,眉头紧锁,最终不胜其烦。
“公主,公主?快来,快来!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原先梦中看到的那个稚嫩男孩没有了,聒噪的女人声音也没有了,耳边传来许多脚步声,嘈杂极了。依然终于可以睁开眼。眼前有许多小姑娘围着她,后面还有很多人在跑。
刚刚她,不是死了吗?怎么有这么多人。
方才听到的又是谁的声音。
“公主,您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您,您,没事吧?”声音来自一个泪眼汪汪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边用手抹去眼泪,一边红着眼看着她,生怕她不见了似的。
公主?
什么意思?
穿越了?
还是在做梦?刚刚的梦没醒?
依然在被子下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嘶——”她疼得一下子坐起了身子。脑袋好像还没有那么快恢复运转,只有“嗡嗡”的电波声。
她不是坐电梯的时候电梯坏了,被闷死在电梯里了吗?她还记得她使劲捶打电梯门,但那坚硬的铁门却是纹丝不动。
她本想着,即便现在没有人,电梯总会有人要用的,等外面有了脚步声,她再求救,或许,在那之前,电梯又好了呢。
可她等得越来越不对劲,怎么,怎么那么闷?
耐着性子,仔细观察了一遍,通风口竟没有风!
她连声喊着,情况却依旧如先前一样。电梯里的空气却越来越少了。所剩无几的空气搅得她怒火中烧,猛然跳起来,一拳打在电梯顶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像是要碎了似的。连带着电梯也很不稳地晃了一下。
她心下一惊,害怕电梯会突然下坠。她记得电梯升了一两层,才突然一顿,落了一下,那应该是卡在了一层和二层的中间。可毕竟还有地下车库两层,如果突然下坠,也会受伤。
她本试图一拳打开电梯顶,以她的身手,耗点时间,应不是大问题。可意外的是电梯顶打不开,而且她害怕电梯会下坠,不敢动手。又想拉开电梯门也许能从下面的空隙中跳出去,可尝试一番,电梯门也没办法拉开。
正是那样危急关头,竟然传出一阵女声,吓得她冷汗直冒,本来安慰着自己是幻听了,可不曾想,之后,自己竟然被闷死在电梯里了!
胸中的空气越来越少,那种窒息之感让脑袋无法供氧,意识逐渐消失。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不知没有意识有多久了,昏昏沉沉。身体柔软得像一片羽毛,没有任何支撑,飘着、晃着。
她很想睁开眼睛,可却做不到,眼前迷迷糊糊晃过许多画面。她从小便做着一些怪异的梦,那些梦很真实,又很虚幻。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有毛病。原先总是看得不清不楚,这回,却是真真切切浮现在眼前似的。
“依然,别怕,我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别怕,别怕……”一片黑暗中一个身穿黄衣的小男孩拉着一个小女孩。
依然看不清,总角的两个孩子愈走愈远,消失不见了。
“依然,这个风筝坏了,我再为你做一只风筝吧,我们一起去放风筝。这么好的天气,可不能浪费了。”
“依然,你看这只小兔子,可爱吗,这是我在小树林里发现的,它受了伤,我让人医好了,现在送给你,等你回去了,就让它陪着你吧,就好像我也陪着你。”
“依然,下回你还能来找我玩吗?”
“依然~~”
“依然~~”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处传来,隐约而恍惚。耳边,耳边,全是这样的声音,是谁在叫她?叫得这样不依不饶,她都烦躁地蹙起眉毛了。她到想看看,谁胆子那么大,她都死了,还不让她清净。
若是让她抓到了,非得打得他满地找呀不可!
可还不等她去追寻,就什么也没有了。
然后,她便没了印象,就成了,现在眼前的这番模样。
“公主,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小月马上请太医来!”流眼泪的小姑娘止住了哭声,还抽泣着,红通通的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她,略显焦急。
依然四下里偷瞄了瞄,她躺在古木床榻上盖着明黄色的锦丝衾被,床边不远处有古木妆台,殿内几扇纱窗开着,有凉凉的光照进来,风吹进来,帷幔轻飘。只得出一个词——古色古香。
真是穿越了?
想起该回这小姑娘一句:“啊,额,没事,我就是睡了太久,好渴呀。”依然微微咧嘴笑了笑,笑得很是敷衍,眼睛却还眨也不眨地打量着周围。
按理说,她穿到了这么个地方,是该焦急的。可她本就是个孤儿,后来虽然被收养,但养父母没几年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她,已没半点感情。便是如此,她才从家里搬了出来。她刚大学毕业,工资少,住不了什么好房子,才遇上那个坏电梯,穿到了这也不知道是哪的地方。
说起来,这穿越之事莫不是和电梯中的那个女声有关?那女人不是说了一句什么“去完成必须要你做的事情”。什么是她要做的事情?这女人到底是谁。现在都没人能给她答案。她也只能先抑制住气愤与好奇,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现在她已经穿越了,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且看着吧,走一步算一步。好在,得了个公主的身份,总归是能少受些罪,靠着这个身份,说不定还能多打探打探怎么回去。
“小月姐姐,水来了。”一个小侍女端水过来,走得稍稍有些急切。杯中的水也是一晃一晃的,有些要洒出来的样子。
名为小月的女孩便是刚刚那泪眼婆娑的姑娘,她接过杯盏,送到依然面前:“公主,快喝吧,这水不烫。”
“嗯。”依然也确实渴了,接过杯盏便一仰而尽。总算是让那股子闷劲得以消散了些。
“公主,”小月蹙了蹙眉,从依然手中拿回杯盏,朝她努了努嘴,“您便是渴了,也不该,不该,如此饮水呀。怎还发出声音了呢?”
“呀!”依然本想回她些什么,她却又惊叫出声:“是谁把公主的衣裙剪破了!公主的衣裙怎么成这样了!”
依然两手外露,她原本穿的是件短袖,这便惹得小月等人焦急得不得了。小月慌忙地拽过被子将她紧紧裹住,活像只蚕宝宝。
“小月姐姐,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主落水后我们帮公主换过衣物,公主醒后,我们也检查过,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啊,怎么,怎么,成这般了呢?”侍女们焦急地左顾右看,哆哆嗦嗦,眼泪都快出来了。
依然瞧着有些心烦,只是穿了个短袖而已,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规矩倒是一大堆。
几个侍女还在不知所措时,屋外已传来通报声。
“皇后娘娘到!”
小月听到顿时慌了,若是让皇后娘娘瞧见,该怎么好啊,一定会认为她们照顾不周,竟让公主如此。
依然却不着急,没心没肺地看热闹的样子,直到看到小月实在慌得没了折子,她才呼了一口气,老生常谈道:“不要慌不要慌。”
小月轻呼两口气,冷静下来,却还是不知该怎么办。
依然瞧了瞧刚刚小月把自己裹成的这样,便也就顺势躺回了古檀木床榻上,将那金蚕丝被裹得更紧实些:“娘娘不会掀我被子的,若是要掀,你便以我病还未好,不能见风为由对她说,她是娘娘,也就不会动作了。”
小月松了两口气,点点头,只能这么办了,便领着一众侍女分退到两边跪倒在地,半弯着身子,静等皇后。
依然躺在床上,缓缓松了口气,想想电梯里的窒息感,还是后怕得很。虽说在这边是刚醒,可她经历了一番死亡边缘的游历,体力早已消耗殆尽,连带着眼睛半合半睁,困乏不已,略显着虚弱病态模样。耳边传来扇门缓缓拉开的声音,一阵凉风吹来,帷幔飞舞,也叫她微微清醒了些。
依然撇过头,只瞧见重重幔纱后一个袅娜的身影稍有些急切地往这边来。还没有看见人,只听见如静谧山谷中敲起的铃声般清脆的步摇声。
“参见皇后娘娘。”
“免了。”皇后声音柔和,却又有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感。没等小月汇报什么,便已行至床榻边坐下,空气中只留下丝丝细风。
依然瞧着这皇后娘娘,她虽看过许多古装剧,可却是叫不出这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样的装扮。只能知晓,她是挽了发,头上插了钗子,花钿,步摇,许多物什。
总的来说,皆是些明晃晃的东西,连她穿的锦衣也是闪瞎双眼的那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不习惯这古代的装束,才觉得这般晃眼。
皇后见她这般仔细地瞧着自己,便也疑惑自己是哪里不对劲吗:“依然怎么这样瞧着母后?”
依然?在这里她也叫依然吗?
那之前做的那个梦,那个黄衣男孩是在叫她吗?那个男孩又是谁?
“然儿,然儿?。莫不是被水呛着还没好透吗?怎么没了反应?”
“嗯?母后——”依然方才反应过来皇后在对她说话。可她也才刚到这个地方,不知行什么礼,说什么话。便也就做个无辜模样,苦兮兮地瞧着皇后。
“都怪母后未照顾好你,当初姐姐临终嘱托我一定要好好待你,我竟没保护好你,让你落了水,险些丧命,都怪母后。”皇后说着说着竟眼眶湿润,拿着帕子轻轻擦拭。
依然听这话,也猜得到这个皇后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也真是可怜,到哪都没有妈妈。可瞧着皇后的悲伤模样,她又不能任她哭泣,无奈,只得细声安慰道:“母后别难过,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皇后像是得到了慰藉,止住了泪。正想说什么,便有公公弯着身子走到她身边。
“娘娘,昌晴公主来了。”
“她怎么来了,”皇后忽然就没了刚刚的难过样子,变得严肃端庄起来,“让她进来吧。”
依然觉得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不大能适应,也不知道这个皇后到底对她是真好还是假好,便没说什么,只作观望之态。
依然不知说的是谁,便向扇门那里瞧去。远远地只听见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很是轻巧,缓缓地。像是蜻蜓从湖面上点水掠过。没有飞过的痕迹,只留下圈圈纹波。
待声音愈发接近,扇门缓缓拉开。远远地只见一女子脚步轻盈、袅娜多姿,微风荡起的乌黑秀发有如瀑布飘扬而下。女子走得更近些,依然才瞧见她瓜子脸上略施粉黛,美眸含情。
她未说话,皇后先道:“昌晴公主怎么来了?平时听宫人们说,昌晴公主很少往各宫走动。”皇后也没看她,只瞧着依然,很认真的样子,将依然碎发往周边捋了捋。
女子面色一僵,又快盈盈一拜,柔弱非常:“拜见皇后娘娘。听说依然姐姐醒了,雪灵心系姐姐,贸然来访,还请娘娘莫怪。之前姐姐刚出事那会,雪灵就想来瞧瞧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却怕打扰着姐姐,才未敢来。”
皇后半眯凤眼,手上为依然抚发的动作却没停:“好一张巧嘴,要是数落了你,倒是本宫的错了?”
飘雪灵低着头,似是要将头埋进地下,声音愈发柔弱:“怎么会,娘娘怎么会有错,是雪灵没有思虑周全。”
皇后没有说话,周边的人自然也不敢过多言语。依然看着这么安静的的房间,没一丝的声音,这才真是语文书上说的那样,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是让人如坐针毡。
皇后晾了她许久,才又缓缓开口:“本宫方才还在想让御膳房给依然做些什么能补补身子。想来,你也无事,若真有心想为依然做些什么,便一同去御膳房看看吧。”
飘雪灵本想再说些什么,依然瞄到她微启的朱唇,却终是只有一字“是”。
皇后抚了抚依然的头:“然儿,母后去去就回。你好生歇着,身子还没好呢,莫要下床走动。”
依然笑着应是。皇后瞧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带着一众侍女公公走了。飘雪灵便跟着皇后一同离去。
说是去御膳房,也不尽然吧。
待她们都走远了,依然才微微松了口气。这些事情真是出人意料,奇幻得很。她本来还是在电梯里,就那么一瞬间,就到了这里,实在是很匪夷所思。
本来是觉得累了,很想睡上一觉,可现在不把这些事情大概了解了解,心里很是放心不下。
“小月。”依然坐起身子,免得小月说她穿着问题,便将薄衾往上覆了覆,又将其他人撤出了寝殿。
“是,公主,您怎么了吗?”小月起身走到床榻旁边跪下,仰着头眨着大眼睛望着她。
依然看得出小月是她在这里的贴身侍婢。其实倒不是她心有多大,只是如果小月能知道她的身份,日后办起事来,她也能帮上些忙,不会有过多的阻碍。
“小月,如果你的公主,哦,不是,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办呢?会去别的公主那里吗?还是就可以出宫了呢?”
“公主您在胡说些什么!且不说您怎么会,怎么会——就算真要那般了,小月怎么可能会弃您而去呢!”
“小月是要一辈子守在这里的。虽不知晓公主您是怎样想的,可小月与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您自小便没了生生母亲,虽有皇后娘娘疼爱,可您心里的苦,小月最是清楚!”
“即使如此,您也从来没哭过,还时时笑着,待我们这些奴婢们极好,从没让我们受过罚,得了赏赐也是先来与我们这些奴婢分享。”
“您在小月心里,就是一辈子要守护的人啊!”小月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好像很是心疼这个公主,又好像公主真是要怎么样了。
依然讶异这个小侍女真的是这样想的。她自小便是生活在孤儿院,后来虽然被领养,可也没过上几年好日子,看人脸色,是她早就会了的事情。
什么人真心什么人假意,这么多年了,她自小看到大了的,还能分辨不清吗?这个小侍女眼中的真诚是骗不了人的。
不是她很轻易相信别人,而是她不愿意觉得所有人都是坏人,那样担惊受怕,最是折磨。所以,如果能选择相信,那就相信吧。
“小月,”依然等小月心情平复了些,才又缓缓道,“其实,我不是你的公主。你且听我说完。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到了这里,成了公主。原先的公主,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公主,您在胡说些什么啊。您怎么会不是公主呢?您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了。不会是因为您落了水,还未清醒,在说胡话吧?”
依然也是知道的,小月怎么可能就这么信了呢?她说的对于小月而言,便是天方夜谭。
“小月。”依然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接着说:“我是说真的,我不是你原先的公主,我的衣服不是让人剪破了,而是我们那里就是这样的穿着。我们那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所以喝水有声音没什么。我知道你叫小月也是听刚才其他人说的,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我不是这里的人。”
依然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小月一直没说话,低着头,垂着眼眸。依然便皱着眉头看着她,不知道她会说什么。
良久,小月才抬起头,雪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依然,苦苦笑着:“原来,公主也是从未来来的啊。未来是什么样的地方?小月也很想去看看。”
依然大惊,仔细瞧着这个小姑娘,想看出什么异样,却没任何发现。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月怎么会知道未来呢?也?还有谁是从未来来的?小月怎么会知道?
“因为公主的生母贤妃娘娘也是从那里来的呢。公主幼时生了场大病,一直在休养。小月那时就已跟着娘娘和公主了。有一天娘娘就在白天,在皇上和太后的面前消失了。”
“小月才想起,娘娘曾说过,她是从未来来的,总有一天要回去,让小月一定要好好守护公主。那个时候,娘娘一定是回家了吧。”小月说得很是感慨,却波澜不惊,像是很明白,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
“公主您一定也和娘娘一样,是来守护我们寻花国的。小月听说,贤妃娘娘曾经闹得满城风雨,但贤妃娘娘在时,寻花国从未受过地动、旱洪、飓风之灾。”
“那当时贤妃娘娘,我母后,是怎么回去的?”依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守护之说,许是年数较好,地理上没什么大变动,她更关注的是这个贤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回去的。
“小月也不知道,时间太久了,只记得,那时,一束白光照在娘娘的身上,娘娘就不见了。当时在场的人不多,小月也是偷偷看见了。后来皇上就昭告天下,贤妃娘娘薨逝,不许任何人再议论。”
小月说着还四处瞧了瞧,说得很是小声,生怕让人听见了抓住什么把柄。
依然心思沉了下来,看来也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天时地利人和。但好在,还是有机会能回去。
“小月,我不是公主,你会去告发我吗?”
“不会。”小月没有解释为什么,但她说得很坚定,那双透彻的双眼,澄净非常。
依然没再继续追问为什么不去告发她,那不重要。而她,相信她。
“小月,我现在回不去未来,只能先在这里生活,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周围的人吧。这样,我也好不被人拆穿。”
“好,公主,”小月点点头,便开始说,“这里是寻花国的皇宫,与我们相邻的有东边的锦绣国,北边的朔月国,西边是狼砥,但已不属中原,南边临海。”
“您是我们寻花国的公主,名唤飘依然,父亲是当今皇上,生母为贤妃娘娘。自贤妃娘娘离世后,您便交由贤妃娘娘的妹妹,当今的皇后娘娘教养,您后来便喊皇后娘娘为母后。”
“皇上子嗣众多,但多为公主,您仅有两位兄长。大皇子为薄妃娘娘所生,性情温和,名唤飘佐琰。二皇子为皇后娘娘所生,名唤飘佐辰。”
“昌欢大公主飘欢颜嫁至狼砥已有三年。昌雪公主飘木容为情所伤,终日闭门不见客。三公主生下没多久便去了,连封号都没来得及取。接着,便是您了,昌黛公主,最受皇上疼爱。您之后还有昌晴公主飘雪灵和昌敏公主飘敏贝。”
“皇上有两位兄长,一位封为立阳王,膝下有一女,名唤飘木兮,封为昌菲郡主,已嫁至朔月国和亲去了。另一位封为汝南王,膝下也是一女,名唤飘嫣宁,封为昌宁郡主。昌宁郡主性情稍有些清冷,常随父征战。”
“公主,您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看来,在这里,她只是换了姓,还是叫依然。
古代皇室血脉太多了,一位皇帝总会有很多子女,名字起得也很相似,叫人很难那么快记清楚,不像现代,一家大多只有一两个孩子。依然还在慢慢记人名,小月又轻呼了她一声。
“啊?怎么了?
“公主,您看,您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啊,那,就把那个什么锦绣国跟朔月国的事跟我说说吧。”依然记得好像有这么两个国家的。
“嗯,这两国的事小月知道的也不多,”小月挠了挠头,“暂且将知道的说与您听吧。”
依然点点头,小月便继续说:“锦绣国国君名为景齐,有五位皇子。二皇子景漠与您和昌宁郡主关系很好。多年前,汝南王前去锦绣国签订停战协议与两国友好盟约的时候,您偷偷跟随去过一次锦绣国,回来被皇上责罚了许久。”
“朔月国皇帝名天下无双,大皇子虽与我们昌菲郡主和亲,但听闻郡主在那里并不受优待。皇上每年都有派使臣前往朔月国,却总被隔于城外。我们宫女们,所知更少了。”
“小月跟随公主多年,才多知晓了些。朔月国倒是有个很强大的暗杀集团,江湖中称宿月宫。这个暗杀集团在三国内都有行动,手段毒辣,江湖中人都十分惧怕。”
依然听了微微起了鸡皮疙瘩,自言自语道:“看来朔月国也不是什么安逸之地,早晚要出事的吧。”
“小月,你也累了,去休息吧。”依然瞧着小月,小姑娘看着还不到二十的样子,蠢萌蠢萌的。依然已有二十多了,算不算是老女人?想着想着,她倒是轻轻笑了出来。
“公主笑什么呀?”小月见她突然笑出来,很是疑惑。
“没事没事,就是觉得自己年纪挺大的,你应该比我小很多。”
“怎么会,公主正是二八芳龄,怎么说自己年纪大呢?”
“啊?我才十六?”依然“噗”地笑了出来,跟小月比了两个剪刀手:“哈哈,小月,我已经,哈哈,我已经二十二了。”
笑了许久,她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吸了口气,才缓缓道:“实在比你大出许多。这样算来,我可真是老女人了。”说着说着,她自己又笑了出来。明明年纪大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她却能以此乐呵许久。
十六啊,十六,真是美好的年纪,可她早过了十六岁,她的十六岁也实在不是多好。但好在,现在来了这里,怎么说也算是个公主,过几天好日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公主,您不许说自己是什么老女人,您是我们寻花国最美的公主。”小月对于她这么说自己很是不平,嘟努着小嘴,很是可爱。
依然倒不是多在意,她自己长什么样子自己还不清楚吗?最美的公主?着实不敢当。顶多算是长得不丑吧。
“好啦,小月,你也怪累的了,快去休息休息。”她停了笑。想来,自这个公主出了事,宫女们应该都没怎么休息好,所以小月,也应该是很累了。
“不行,公主,小月不累,小月不能离开您,若是待会有人来了,您不认得,可就麻烦了。”
明明脸上已经布满倦色,嘴上却这么说,依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可小月既然这么说了,她便不再多说什么无谓的话,毕竟确实如此,没有小月在身边,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小月很是乖巧懂事,看得依然有些心疼,就像当初的自己似的,其实没有多大的年纪,却不得不为了留在那个家而拼命地努力,做到不出一丝错,每日却还心惊胆战。
那时的她没有人心疼,只能自己不断变得成熟,自己保护自己。
可小月不是她,因为现在,小月要陪伴的人是她,而她,现在有了能力,有了公主的身份,不会让小月跟自己一样,忍受孤独与冷漠。
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身份,她应该能活出自己的样子了吧,不必再像从前那般。
“谢谢你,小月。”
“公主千万不要这么说,小月怎么受得起。”小月见她这么说话,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诚惶诚恐。
“小月,你受得。在未来,我们算是人人平等,任何人都值得被尊重。所以若是你受了欺负,千万别忍气吞声,自然,你也不能欺负弱小,懂吗?”
依然没有指望小月能全明白,但若是她能对等级制度做出一些改变,自然是当仁不让。
小月看着依然,虽不是立马就能明白,却还是点头应是。
“小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来了古代,她连说话也得换换方式了。
“约摸午时刚过。”
“也大概就是中午。”依然抽出手臂,手表还好好地戴在手腕上,看了看时间,却是如此。
等等,她忽然想到什么,跳下床,摸了摸牛仔裤口袋,果然,手机也在。打开手机看了看,满格的电,也没什么故障。
可真是奇怪,哪有人穿越,还能把现代的东西都带上了的。现在别说是带上了,居然还没什么故障。这才真叫人匪夷所思了。总不会现在是在做梦?在拍戏?
再细细想想,又觉得应该真是穿越了没错,她凑巧赶上了穿越潮,却居然穿得这么没水准,想想都觉得亏了。穿越就该有个穿到古代的样子嘛,还带着现代的东西算是怎么回事。
可又想想,东西既然带在身上了,自然是不能让人轻易拿走了的。
“小月,你去帮我拿件衣服过来,我换上,咱们出去走走,觉得饿了,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折腾了这么久,依然确实饿了。这到了皇宫,肯定少不了美食佳肴,不好好把这都吃上一番,绝对是对不起肚子的。
“可是,公主,您的身子行吗?”小月不免有些担心。
“没问题的,若是难受我会跟你说。”依然有些兴奋,不知道真的穿越到古代,这皇宫是什么样子,会跟电视剧中的一样吗?
“那小月陪您。”小月扶依然下床梳洗。
坐在梳妆台前,依然才惊觉铜镜里的人啊,虽依旧是自己,却不免精致太多。
她原先头发算是中长发,还有些炸毛,眼睛是内双,狭长得很,因为近视,显得很无神,她眉毛特别淡,十分稀疏,又剪了个刘海,盖了大额头,却仍觉得不甚好看。
如今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才发现这黑发如瀑,倾泻而下,丝滑如流,于指缝间轻柔而过。眉似远山含翠,潋滟桃花眼,满目柔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薄唇水润,光泽亮丽。
总之啊,是她喜欢的样子。
待梳妆完,小月便想搀扶依然出去。依然显然是拒绝的。
依然不想解释太多。小月便没多问,她好像明白得很快,又或许……
依然拉着小月一起走。原先小月是想跟在她后面的,她们怎能并肩而走?可她又想了想,没说什么,任由依然拉着她一起走了。
依然也看出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拒绝。也许她正试着变得和自己一样。这是好的。
外面阳光明媚,却还不免冬日过后的寒冷。
小月怕依然太饿,便带着她往御膳房去了。
依然心情大好,皇宫就是皇宫啊,风景太美,偷偷拿出手机自拍,竟有些忘了肚子饿这回事。
“依然!”
“依然!”
远处有道声音,依然还没意识到是在喊自己,小月忙凑近提醒她:“公主,那是二皇子。”
二皇子?那不就是她哥哥了?好像是叫飘,飘什么来着?
哦,对了,叫飘佐辰。
她还在思考,远处已走来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半束着发,一袭桔梗色紫衣,外头穿件淡紫色半臂衫,腰间有翡翠腰带系着,手中还拿着折扇,轻轻拍打,好不潇洒。
近看了此人容貌,俊朗中带着一丝丝柔和的气息,年纪也是不大。
“依然!”飘佐辰又唤了依然一声,依然方才回过神来,不觉尴尬一笑。
“然儿这是怎么了,是身子还未好吗?方才我与母后碰上,母后与我道你醒了,我正要去看,不料你怎么出来了,要是受了风寒冻着可怎么好?”飘佐辰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想来也是担心这个妹妹。
“二哥哥,我哪有那么娇弱,我身体好着呢,打两架都不成问题。”说着,依然还挥了挥拳头,十分不服气。
飘佐辰满脸黑线,上去就敲了下依然的头:“病才刚好就这么不老实,真是服了你了,真该早些启禀父皇将你嫁出去。”
“啊?什么啊!怎么这样,我这不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嘛!”
依然瘪了瘪嘴,皱着眉头,气呼呼的,她好像记得这位二皇子还没有成亲。
“再说,你都还没有成亲,干嘛就急着把我嫁出去,我还想多陪陪父皇母后呢!”
这些话,她还是会说的,不然真让什么父皇把她嫁出去了,她还怎么玩,怎么回现代啊。
“以前也没看出你能老老实实待在宫里陪父皇母后啊?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唤我为‘二哥哥’了,不是一直唤我为‘佐辰哥哥’的吗?怎么落了个水,倒不像你了?”
飘佐辰眼睛一挑,丹凤眼中含了些凌厉,细瞧了瞧依然,却未发现有何异样。
“没什么,就是落了水后,脑袋开窍了嘛,再说,‘二哥哥’和‘佐辰哥哥’也没什么区别嘛,都是叫你。”
依然想,解释也解释不了,说多了遭人疑,便不再多说。
飘佐辰狐疑地看了看依然,最终没说什么,却是问道:“你这病才好,要去哪里,身体吃不消怎么好,有何事吩咐宫人去做不就好了。”
“在房里待太久了,就想出来走走,总是待在房里也不好。刚好饿了,就想着让小月陪我去御膳房吃点东西。”
“那我陪你去。”
依然也没拒绝,就点点头。
小月见二皇子在场,便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上前了。
御膳房离她的闺阁有些距离,路上飘佐辰叽叽喳喳跟她说着近来发生的一些事,寒凉的风轻轻拂过,耳边还有流水汩汩流动的声音,清脆得像是鸣笛,又像是在敲编钟。她在旁边听着,有时觉得好笑,也笑上两声。
这样路上也不算无聊,走着走着,便也就到了。
飘佐辰遣散了御膳房里的人,依然也就没什么顾忌了。这香味大老远她就闻到了,忍到现在已是着实不易,现在到了根前,香味愈发馥郁,大股大股地涌入鼻腔,诱发肚子敲响了战鼓,势要将其一网打尽。
小月眼尖,取了碗筷来给依然。
那么她就,不客气啦!
这个时间点,大厨们还没做什么硬菜,但是糕点却是很多。小月在旁边一一给她介绍。
吉祥如意糕、薯香凤尾糕、桂花糕、瑰丽酥、枣泥酥、翡翠莲香酥、椰香糯米糍、红豆饼……
蒸笼里还在蒸着包子馒头烧麦之类的吧,空气中漫着白色的蒸汽,还是带着气味的,飘飘然漫上空,又在冷冷的空气中,消散不见。
也不知蒸的是什么味道的,有着荷叶淡淡的清香,又有着浅浅的海鲜味。两味不相冲,反而勾起了人的食欲。
《礼记》中有八珍之说,后世以龙肝、凤髓、豹胎、鲤尾、炙、腥唇、熊掌、酥酪蝉为“八珍”,唐代水陆八珍有“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
单单从这八珍之说,以及现下看到的各式各样的糕点,宫廷膳食之精致丰富就可见一斑。
依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小月给她做的介绍,她便是左耳进右耳出,只顾大吃大喝的,吃撑了还想再噎两口。
倒是飘佐辰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模样哪里像个公主的作风。
依然吃饱了,坐在椅子上歇息,靠着椅背,半瘫在那儿,眼睛半合半睁,饶有一副小憩的模样。
飘佐辰终是开了口:“小月,公主……怎么成这样了。”他眉毛眼睛都快挤到一起去了,很是嫌弃。
“这——二皇子,小月也不甚清楚。太医说,公主落了水,头部撞到了水底的石头上,受了不小的伤,记忆也有些丧失。许是这样,才性情大变的吧。”
“二哥哥,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嘛,你们别对我那么严格,我落了水受了伤,好不容易才活过来,你们,你们,你们就对我好一点嘛!”
依然故作委屈,愈发委屈,难过地落起泪来。要想谋得好日子过,她可不能不好好利用这主人公落水受伤的事情。
小月见状,也顺势说:“二皇子,公主身子还未好透,许多不合规矩之处您多担待。”
“哎呀,然儿,你别难过了,二哥错了,二哥错了还不成吗?”自打依然丧母,被送去皇后那里,飘佐辰便日日同依然在一起玩耍。
虽然依然有些冷漠,大多数都是飘佐辰自己在那里叽里咕噜地说话,但毕竟是从小一起待到大的妹妹,便格外喜欢。
飘佐辰最是喜爱依然,哪里忍心伤了自个儿的妹妹呢,便赶紧认错,生怕依然伤心难过。他这个样子,真不像是位皇子,倒真像是个邻家大哥哥,着实平易近人。
依然也不是不聪明的人,自然见好就收。
但她总归对这些古代人还不甚熟悉,便对飘佐辰道:“二哥哥,我想着我身子才好,不宜在外吹风,便回去了。你身为皇子,事情也多,就去忙吧。”
“嗯,我本就是想来看看你,如今见你已然可以下床走动,我便能放心了。你身子还未好透,确实不宜见风,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不如意的,就遣人告诉我,我能替你做的,必不会推脱。”
“大哥年长,自然比我事情要多,肯定不能像我一样来看你。晚些我便去他那里告诉他你已经醒了,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他也是疼你的,定然会派人给你送些补品之类。虽然宫里也不缺这些东西,但毕竟是大哥的心意,你也就收着,等他闲下来些,定会来看你。”
飘佐辰交代了她许多事情,依然点着头,一一应是。虽然显得飘佐辰很唠叨,可依然却很享受。
只有爱你疼你的人才会跟你唠叨啊。
也是在这里,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依然初来乍到,的确很多事情不熟悉。自上次与飘佐辰一别,他们便没再见过。后来几天,小月一直陪着依然去各宫走动,熟悉了很多人。
宫中免不了勾心斗角。比如前天宜妃娘娘假作中毒想害最近新得宠的婉美人。比如昨天敏美人仗着自己最近受了皇帝的赏识封了美人,便去讨伐了以前欺负了自己的宫人。
依然只作局外人,当是看戏。
这天,风和日丽,依然和小月在御花园散步。
来这异世也不少日子了,没有任何关于回去的方法,也不知当初电梯里的那个女人声音是怎么回事。
依然这样胡思乱想发着呆,没说一句话,小月就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后来便没人了。
小月也才反应过来,忙提醒她:“公主,前面便是昌雪二公主的寝宫了。”
“嗯。”
寝宫周边种着桂树,虽然没有开花,但已经是褪去了冬季的颓废,有了春回大地的势头。
花圃里嫩绿的小草冒了芽,有着一鸣惊人的爆发力。
虽然周边一片生机盎然之色,但这偌大的寝宫却静得如死灰一般,叫人心生凉意。
她犹记得这二公主为情所伤,闭门不见客,她还是不去打扰为妙。
“哇~~”
这里四下无人,却忽然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
是小孩子的哭声!
从红漆木门里传来。
虽然不是很大,但她听到了。
这二公主不是闭门不见客吗?寝宫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
“小月,在外面守着,来人了立马通传。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公主。”
依然与小月走近,小月在外面守着,她推了门进去。
红漆木的大门轰然打开,发出木门独有的“吱吱”声,一片静谧下显得格外明显。
她进了门,小月在外面将门关上替她守着。
刚刚小孩子的哭声好像是知道有陌生人来了,不知怎么没了。
一小侍女推开里屋的门,匆匆跑来,在她面前停住跪下,稍显慌张,还有些气息不稳:“奴婢琼花,参见四公主。”
她“嗯”了一声,往四下瞧了瞧,不见其他宫人:“这里就你一个宫女?我刚刚好像是听到了这里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四公主说笑了,我们公主为情所伤,已闭门不见客许久,这宫里除了奴婢与几个小姑娘哪有什么小孩子呢。想来许是四公主听错了。”琼花连忙回答。
“那可能真是我听错了,前些日子我落了水,一直昏迷,险些丧了命,如今醒了,愈发觉得舍不得家人,应多与家人沟通沟通。”
“容姐姐这般伤情,我今日来了,也是要看看容姐姐是否安好,否则真是放不下心。”依然说着便要往里屋走去。
小侍女忙拦住她的去路,道:“四公主!四公主!我们公主近来染了风寒,四公主还是不要进去了,您方大病初愈,莫要进去伤了身子。那般我们公主也会良心难安啊。”
依然瞧这小侍女头低得厉害,她顿了几秒,又道:“容姐姐怎么染了风寒了,即是如此,怎不见得太医?这风寒可得抓紧治,耽误不得,若是伤了身可不好。”
“四公主不必忧心,奴婢已请过太医了,也开了方子,宫女们熬了药,我们公主喝了药便睡下了。”
“嗯,既是如此我便不进去叨扰了。只是容姐姐再怎样,也是父皇的女儿,这伤心又伤身的,想来父皇也会忧心不已的,你便留在此处好好照料容姐姐,待我向太医问清容姐姐的情况,见了父皇,再禀明,也好让父皇来看看姐姐。”
依然说罢转身欲去。听到要请皇上来,小侍女又匆匆向前拦了她的去路,慌忙又道:“公主,这不行,这,这……”
“你这做什么,怎么总要拦我,容姐姐生了病,不许我去看,说是为了免得让我也受了风寒,那我能理解,可还不许让父皇来看看吗?父皇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没病没痛,身体比我好,不用担心。”
“不是,公主,这,不是……”小侍女愈发慌乱,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微微颤抖了身子,不敢抬起头来。
“依然不必再为难她了。”扇门缓缓拉开,屋里走出来一位姑娘,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白衫,旁边小宫女为她披上一件披风。
她好像很清楚,依然是故意这样说的。这天气今日暖和了些,可还微微有些凉,微风吹来,夹杂着丝丝寒意。桂树的叶子还很脆弱,经风一吹,便缓缓落下几片来,没入土里。
时间一下子停住了,依然静静瞧着这姑娘,如空谷幽兰,遗世而独立,身边自成一股清幽之气。她只穿了深衣,蔓蔓乌发散漫地垂在胸间,倒是很自在。
她未施粉黛,面容有些虚弱。明明风中还有些寒凉,她却不自觉,只站在那,清清冷冷。虽然虚弱,却很坚强。依然想,这便是那位伤了心的二公主了。
“进来吧,外面凉。”说着,她便往屋里走去,依然也没多想,跟了进去。小侍女起了身,替她们合上了扇门,便在外面守着没进去。
依然眼尖,一进屋便瞧见了床榻边的摇篮,依稀能看见一个小娃娃。小娃娃是睡着了吧,静静地,没出声,不像刚刚她听到的在哭。飘木容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摇晃着摇篮。
依然也跟着过去,不知怎么开口是好,犹豫一番,还是直接问:“容姐,这孩子是你的吗?”
“嗯,这里没有旁人了,你聪明,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出来。”飘木容没有狡辩,叹了口气,直接告诉了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可眼眶里却好像有什么在晶莹地闪着。
依然猜想这便是她闭门不见客的原因了,虽然这是她们之间第一次见面,但依然对这位姐姐,感觉亲切,便不得不对她说些该说的话。
“容姐,这孩子在这,迟早是要被发现的,既然是你生的,你该替他想想以后的日子,他总不能永远这样。”
“可我,我能怎么办,这要是传了出去,我被处死倒没什么,可孩子还小,我不能让他也被处死……”
那滴滴晶莹的泪水最终还是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飘木容没有哭出声,但泪水却止不住。她终归是个女子,也很脆弱。
依然想,她做的没错,她已经是个母亲了,总是会为孩子着想,为母则刚,她也必须刚强,才能争取:“那孩子的生父呢,是他不愿娶你吗?”
“不,是。”飘木容哽咽了许久,通红着眼,眼泪似乎都流尽了,真真哭不出来了,才恢复过来,幽幽开了口。
“我不,不知道,他是谁。去年父皇办百花宴时,一陌生男子闯入我这里。我当时醉了酒,提前回来,宫人又都在宴会上帮忙不在宫中,便,便出了这样的事。”
这件事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如今再提及,她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只是心头,还是刺刺地发疼。
原来如此,这才真是不好办,若是放在现代,未婚先孕不知道孩子哪来的,都没什么,不过是自己累些一个人养孩子罢了。
可如今在这思想不通的古代,是绝不能贸贸然就将这事给抖了出去,否则结果绝不会比现在好。
若是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弄得人尽皆知了,这里思想不开化,或许真会觉得飘木容做了侮辱皇室的事情,要将她处死。
可依然又想,人尽皆知?换个方式,或许抖出来,才有机会更好呢?
“其实,若是铤而走险,也许能博得个好结果呢?”
依然也不能保证,只是这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瞄了瞄飘木容,竟发现她的双眼都放了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却是没说一句话。
依然纠结了一下,又想,这或许是个可行的办法,再怎么样,结局也不会更坏了吧,便瞅了瞅飘木容,害怕这个方法会惹她生气,可那眼神像是将希望全赌在了她身上,孤注一掷。
她心下一颤,又看向旁处,双手背在身后绕圈圈,开了口:“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总归没有坐以待毙。”
“容姐,我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但要是我,我想,真是爱我的人,定不会介意我有孩子。若是让父皇为你招亲,向外散播你已有孩子的事实,并且说明因你不顾皇家颜面做出这事而将你逐出皇室,想来因你已受了惩罚,大臣百姓也不会太多嘴。”
“而真爱你的人,必不会因此退却。那些虽不在意你生过孩子,却只是想获得驸马身份而不好好待你的人见此,也没了好处。”
“等你觅得了好郎君,再对外宣称这不过是想为你招个好好待你的人,孩子什么的子虚乌有,再复了你的公主身份。只要驸马是真的爱你,这孩子的事,他不说出,也没什么漏洞。”
“如此,在外面,倒真成了一个试探他人是否是真心相待的好方法了。待你嫁过去,便少出现在人面前,生孩子也做个戏,别叫旁人发现,等孩子大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年岁问题。”
依然娓娓道来,怕她生气,便走到窗户边撑着脑袋看外边,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虽算不得什么好办法,但总归,算是个法子吧。”
飘木容良久没有说话。依然心下紧张,这个办法也不知道在古代人听起来是不是什么很不好的办法,便紧张地侧过头瞥了瞥飘木容。
她果真蹙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竟叫她放弃公主的身份,会不会让她以为自己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想曝光她,想害死她?
其实她真是想帮飘木容,可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希望飘木容不要就因此发怒了啊。
依然觉得自己背上起了凉汗,也不知是不是紧张。
正当她觉得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好像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她都要待不下去了的时候,飘木容终是叹了口气,看向已经转过身子看着自己,却在眼神相交的一刹那低下头的依然,说到。
“如你所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好办法,可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总好过被人发现,那样我便处在了一个被动的位子上。”
依然眼中闪过丝丝光,抬头看过去,嘴角还擒着些笑意,不是她在取笑什么,而是在开心自己的想法终于能被采纳。
以前,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想法的,即便有几次说了出来,也被忽略不计,如今,却在这样的环境下被采纳了。
可有些话还得告诉飘木容,免得这事办砸了,那她真的再没信心给人出主意了。
“容姐,那你这是愿意用这个办法了是吧。如果你愿意用的话,那就必然是要让父皇母后知道这些事的,他们不能瞒,否则,不好办事。”
“这我知道,可我,不能离开孩子,这事,”飘木容有些为难,蹙着眉头,却还是看向依然,勉强开了口,“依然,能不能——”
依然听出来意思了,又想想,若是飘木容亲自见了皇上说了这事,皇上恼了要杀她就不好了,便道:“容姐,我先去和父皇说说,待他没什么火气,我再请他来见见你。”
“好。”
“谢谢你,依然。”飘木容微微笑着,像是心中的大石头总能落地一会儿了,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没事,你是我姐姐嘛。”
依然怪不好意思的,她还是头一次这样受人夸赞,现世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是最不起眼的人,根本没人在意过,来了这里,好像连自己都变得,开朗起来了。
说起来,她过来就只顾同飘木容说话了,这孩子还没好好看看呢。依然提起裙摆轻溜溜地凑过去,生怕扰着了这个小娃娃。
小娃娃还睡着,飘木容在摇摇篮。娃娃粉嫩粉嫩的,肉嘟嘟的小脸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睫毛倒是挺长的。
飘木容告诉她宝宝是女孩,那依然觉得小宝宝长大了定然是个清水出芙蓉的美人。宝宝像是睡梦中梦到有人跟她抢吃的,小脸皱了起来,努起了嘴巴,比巴比吧两下,像是要哭了。
飘木容赶紧凑过来,轻轻拍着小宝,小宝才渐渐安稳下来,水润的小嘴又比巴比吧两下,睡着了,睡着睡着倒是有闪闪的口水流了出来,依然瞧见便笑了。飘木容取出手帕给小宝擦拭。
“容姐,宝宝取名了吗?”
“还没呢,她才出生月余。当时生她的时候,可费了好大得劲,生生要背过了气。这事也不敢让旁人知晓,有孕时,是让琼花以我生病为由去御膳房取各种开胃的膳食来。”
“御膳房的人只当我是生病没有胃口,便变着法子给我做吃的,想来也是父皇十分宠我,尽管我后来闭门不出了,御膳房的人也不敢不伺候好。”
“我起初孕吐地厉害,琼花也不能去太医院取安胎药,只能托宫外的母亲帮忙,幸而她的母亲人好,又是位接生姥姥,才能经常秘密送来安胎药,后来生宝宝时,也是让琼花的母亲来帮的忙。”
依然想了想:“原来如此,既然宝宝还没取名,那我能给她取个唤她的稚名吗?”
“好啊,取名还是留给父皇吧,稚名你倒是能帮忙取一个。”
“那便叫多宝吧。”这是依然早就想好的名字,本来是想留给自己以后的孩子的,现在权当是借花献佛了吧。多宝多宝,能把幸福美好都多多地给她。
依然给小宝取的“多宝”的稚名,飘木容很是喜欢,便同意这样称呼小宝。
依然想着,将这事告诉皇上也需准备好说辞,便辞了飘木容,早点回去。
次日,依然觉得,也该自己熟悉熟悉皇宫,便没让小月作陪,自己去找皇上。已是傍晚,她想皇上应该去了哪个宫的娘娘那里。
白日里,小月带她走过很多次御花园和各个宫,她虽对路线记得不甚清楚,但也算是有印象,便打算去问问御书房的公公,皇上批完奏折去了哪里。
却不料自己来走第一次,便迷了路,真是高估了自己,毕竟是在皇宫啊,那么大的地方,她才来几天,便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这天渐黑,新年过了便算是春天了,但初春却仍是二月开头而已,天黑得很快,不刻,便没了光亮。
起风了,御花园里的矮树窸窸窣窣地受不了冷风,颤颤巍巍,发出迟暮老人般的低叹呻吟。
依然缩了缩脖子,将身子往斗篷里裹了裹,准备快些找人问问路,便低着头加紧了脚步,匆匆往前去,慢慢小跑了起来,却一不小心撞上了人,生生后退了几大步。
对方倒是眼疾手快,上来扶了她。
依然站稳,才抬头瞧是谁,却是位身着蓝衫的男子,明明是浅蓝色的衣服,这没了光亮,显得暗沉了些。
她想,这宫里除了皇上,应只有皇子才可任意走动,又不是飘佐辰,那应该是大哥了,飘佐琰,字琼泱。
男子桃花眼微微,宛然一笑,明明是夜晚,却觉得他这一笑,好像有光送进心里,他问:“香香怎么不说话?”
依然才反应过来,便道:“你,可是我大哥?”
男子愣了一下,道:“先前听说香香失了记忆,竟是真的了。”
香香?
依然想他说的应是自己,便又问:“香香?是我吧。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哥?如果不是的话,你是谁!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
“香香莫要生气,”他又是浅浅一笑,揉了揉依然的头,“我自然是你大哥,莫不然还能有谁这个时辰能在皇宫里走动。”
听小月说,这位大皇子比她大七岁,如此算来,便二十又三了。
这古代的二十多岁简直算得上现世的三十岁,整个人十分沉稳内敛,成熟大气。
小月说,大哥幼时经常与她在一块,自她没了亲娘,便时时照料她,没有一丝疏忽,比二哥与她在一起的时间还要久。
后来,他大了,在宫外开了府,才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少了。
这样一想,她刚刚好像对他很凶,便弱了语气,道:“依然无礼了,望哥哥多多包涵。”
说着,还向他行了一个男子的鞠躬礼。
飘佐琰道:“香香不必拘泥于礼节,我知道你不大喜欢这些。”
他的嘴角总是若有如无地噙着笑意,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好像方才那初春的寒凉之意都消散不见。
大哥,好像很懂她,知道她不喜欢这些礼节。
“大哥,你可知父皇在哪?我是想去找他的,只是在御花园迷了路。幸好,碰到了你。”
“父皇今日在母妃那里,我正要去,你随我一起,如何?”
他的眼里似有流光,瞧着她,竟叫她心下一颤,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身子不是才好,怎么就出来到处跑了?你若是闷,出来走走也无妨,只是小月,你不要让她离了你,今日只是迷路,幸好碰到了我。若是身子没好透,一时不适,她不在你身边,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飘佐琰有些责怪她,柳叶眉微微蹙起,却又无奈她那受伤的眼神,只微微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头,道:“这不是胡闹,大哥会担心的。”
依然心下苦涩,眼中不知怎的竟有了泪花,幸好是晚上,看不清楚,她本不是那么伤感的人,吸溜吸溜鼻子,“嗯”了一声。
“大哥,为何叫我香香?”
心里的苦涩悄悄流过,她才想起问“香香”缘由,从没听过旁人这样叫她。可好像“香香”于她而言,又很亲切。
飘佐琰身形一滞,继而又往前走,说道。
“是锦绣国的那位小皇子给你取的。幼时我们总是形影不离,那时贤妃娘娘还没过世,母妃总带着我去看你。”
“你还是个才会走路的小娃娃,总往我身上扑,我时常能闻到你身上很香很香的味道,一下子就扑了个满怀。”
“你便也让我唤你香香。后来贤妃娘娘,去了,你身上的香味也没了,我却还是很喜欢唤你‘香香’,总觉得你,还是我那个傻乎乎的妹妹。”
依然心颤不已,脑海中晃过很多画面。
那时小小的飘佐琰总是会背着她去荷花池看荷花,也会陪她在御花园追小蝴蝶,只要她累了,他就会蹲下来背她。
后来贤妃娘娘过身,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就是以为母妃不要她了,天天就缩在床上不下来,以为只要她乖乖的,不吵不闹,母妃就会回来,她不哭,也好好吃饭,却再没说过一句话。
旁人来劝,她置若罔闻。只他来了,她瞧着他,忽然就哭了出来,哭着哭着,便撕心裂肺地出了声。
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任她哭湿他半边衣衫,整整三个月,陪在她身边,什么都没说,只要她难过,便借给她肩膀。为此,他时常要白天照顾她,晚上挑灯夜战去学习。
后来皇后娘娘抚养了她,大哥不能时时来看她,便借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为由,给她带去他亲手做的各种小玩意,只为让她开心。
他出宫开府,许久许久不能来看她,可现在的她感觉那时自己很没良心,一点也不难过,不将哥哥放心上。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会牵挂他,但不会大哭大闹,因为她知道,大哥将她放在了心上,从没忘过。
这下,再没法抑制住心上的那股苦涩了,哗啦啦地便泪水满面,心里有块地方空了很久,忽然便被填满了,可她没出声,如鲠在喉。
她的心,是空的,缺了很多,正在被一点点的填满。
前面的男人却是停下了脚步,缓缓蹲下了身子。
依然愣了一秒,却毫不犹豫地让他背起她,再一次,哭湿了他的衣衫。好像自始至终,他都是不会离她而去的大哥,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有飘佐琰背她行走,也就不会出错了,许是知道她有些冷,飘佐琰便加快了脚步,赶到薄妃娘娘那里并不算太晚。
在宫门外不远处他将她放下,毕竟,如此背她不妥。依然也没多说什么,便随飘佐琰进了宫,由着宫女带去皇上身边。
“父皇。”飘佐琰行了礼。飘敬天随意摆了摆手,倒是看到她来了,觉得很是不解。
“父皇。”依然也就是轻轻唤了他一声,行了个像样的礼。她从小就没有父亲,也不知道如何跟父亲相处,到了古代,就更加不知了。
飘敬天十分和善,道:“然儿,你的病不是才好吗?怎么不好好休息便下床走动了。朕与你母后正待用过晚膳再去看你,你怎的先来找朕了?”
“依然不知父皇有这个打算,贸然前来,还望父皇不要怪罪。”
“朕怎么会怪你呢?你着急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想同朕说?”
“却有一事,”依然瞧见周边还有很多人,也不方便说飘木容的事,便道,“但打扰了父皇用膳,还是等父皇用完膳,依然再禀吧。”
薄妃见状,也知依然是不方便说,便道:“皇上,依然既然有事要说,臣妾想起皇后娘娘下午还遣人来请臣妾去娘娘宫中商讨佐琰该成婚了,既然佐琰来了,臣妾便同他一起去皇后娘娘那里。”
飘敬天见此,也“嗯”了一声,同意了。
依然却瞥见飘佐琰明显一怔,面上匆匆流过一丝怒意。但飘敬天与薄妃并没看见,薄妃便带着他走了,临行前,还屏退了众人。
“然儿是有什么事啊?”
“父皇,您先听我说完,不要发火可好?”毕竟在依然心里,古代皇家都是很注重脸面的,若是知道飘木容未婚先孕,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她。
“朕不发火就是了。”飘敬天对依然可谓是宠爱有加,几乎是依然的要求,他没有不同意的。这其中有对贤妃容华的愧疚,也有对容华的爱,所谓爱屋及乌。
“父皇,容姐有了身孕,生了孩子。”依然不想拐弯抹角,毕竟事实就是事实,无可厚非。
飘敬天没有发火,又品了口茶,依然奇怪,便小心瞧了瞧他,问着:“父皇,您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嗯,朕知道,”飘敬天淡定得很,“然儿,连你都发现的事情,朕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就是说。您早就知道了?那您,不生气?”依然疑惑。
“朕的女儿,朕很清楚她的品性,木容不是那种人,定是受了欺负,朕也查过,可却查不出什么消息。”
“若朕迫她不要那孩子,她定也不愿意。朕也是没办法,才随了她的意,将她封闭在自己宫里,不许人前去。如若不然,她那么多的破绽,怎能不让人发现?”
依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父皇,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您可有对策了?”
“若非极难处理,朕也不会将此事耽搁至今了。”飘敬天眉头紧拧。飘木容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忍心伤害她。可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也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父皇,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的。我有个主意,虽不甚好,可也能解这个结,不知父皇可愿一听?”
“依然有法子自然好,且说与朕听听吧。”飘敬天心下安慰,依然越发有容华的影子了,日后能独当一面了。
依然把自己先前跟飘木容所说的话又复述给飘敬天,寻思了一晚上,她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或许不是好办法,但能解决事情。
飘敬天听了,反问她:“这方法固然可行,但过程却不会顺利。若是人民不满皇室所为,造成社会动乱,如何?由此引发反动势力行动,如何?大臣知晓此事,联名上书要求处死不贞不洁的公主,如何?”
“此事我想到了,我是觉得,可以办一场宴会,宴请周边各国王公贵族,除可以为容姐物色夫婿,也可借此机会,让大臣先将处决之事搁置,以免造成宴会无法顺利进行,有损国威,社会不安。”
“同时,这种盛大的宴会,也可名正言顺加大防卫力度,加强各地官府对地方的管制,避免百姓流言害人。”
飘敬天听了依然的话,眉头松了些,可也并没有马上同意,这并没有出乎依然的意料,毕竟不是小事。
他道:“此事,朕还需仔细思量,若是朕觉得此法可行,必会实行,若是弊大于利,便作罢。”
“我知道父皇需要思考,便不打扰父皇了。若是可行,那筹办宴会之事就得麻烦父皇了。只是,容姐那里,父皇还需去看看,也能更好地知晓情况。容姐的孩子长得很好,您若是见了,必定欢喜。”
孩子还小,打个亲情牌也比较容易。不知道飘敬天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刚刚听他说得很是在意的样子,但毕竟是表面,依然也得多多思量才能万无一失。
“朕会找个时间去看木容的,时候不早了,你身子刚好,赶紧回去吧,若是你再生出什么问题,朕可无心准备木容的事了。”
飘敬天嘴角含笑,起身轻轻拍拍依然的肩膀,很有老父亲的样子。
“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可舍不得女儿身子出问题。”飘敬天用了“我”,他是一个皇帝,居然对她用“我”,这是不是代表依然很重要?
依然也是一时恍惚,这样的场景,是她日夜都盼望的,触及了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先前是飘佐琰,现在是飘敬天,是那么在乎她的样子。
那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的亲情,如今,好像一点点回到她身边,以至于觉得不真实,心底抽抽地疼,可她还是很开心。
她微笑着告别飘敬天往回走,眼底含着泪,没叫别人瞧见。
过后两日,依然也让小月打探了打探,飘敬天已经去看过飘木容。她想,这事应该很快便有消息了,便没去飘木容那打搅,想来,飘木容应该也需要思考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自从上次见过飘佐琰,又过了几天。依然对飘佐琰的感觉最好,便想去看看他,赶在飘敬天下朝的时候,想去问他要要出宫令牌。
依然与小月等在御书房外,这些天过去,她也知道飘敬天下了朝都会先去御书房批奏折。没过多久,便瞧见飘敬天远远走来,身后跟着几个熟悉的公公。
“父皇!”飘敬天每日都会去幽兰阁看她,相处下来,很是愉快,依然便对飘敬天更加亲近,这不,大老远看见这位爹爹,便朝他挥了挥手,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她也是想,既然好不容易有了位疼她的爹爹,那么就不能错过。至少,趁她还待在这个异世的时候,应该有父女相处的美好时光。
飘敬天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本来在朝堂上的不愉快也在见到他最疼爱的女儿时,通通消散。
“然儿啊,怎么今日来看父皇了啊?”飘敬天由着依然挽着她的手臂走进御书房,脸上都是老父亲的慈祥,像太阳一样,能温暖依然那颗原先冰冷的心。
“哎呀,那可能是我无聊,才过来看看父皇在干什么吧!”
“嗯?是这样吗?”并没有发火,飘敬天反倒是笑着说的。
“嘿嘿,那怎么可能呢!我这不是想父皇了嘛。想来帮父皇捶捶背,揉揉肩啊。”
飘敬天已经坐上龙椅在看奏折了,却并不介意依然就在身边,完全能看到奏折上的内容。依然说着,也就真的帮飘敬天按摩捶背了。
其实,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真的有亲人在身边,可以让她捶捶背揉揉肩,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啊。
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在帮父亲捶捶背。
良久,飘敬天批完了奏折,依然还在帮他按摩。
“然儿,今日怎么了,都锤了这么久了,不累吗?”飘敬天心疼她累了,让她停下来。
“不累,因为是在给父皇捶背啊,怎么会累呢”依然浅浅笑着,笑容,却不达心底。
她怕,如果这是梦,她还是没有父亲,如果有一天她会醒,那么现在,她想好好感受她的,爸爸啊。
“就算是然儿不累,可父皇不愿意让你有可能会累到。前段日子你落水,高烧低烧不断,好不容易才将你救回来,父皇怎么忍心累到你呢。”
依然还是笑着,眼眶里却氤氲了水雾,明明原先怎么被养父母嫌弃虐待,她都不会哭的,为何现在,却变得这样感伤。
“嗯,父皇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绝不会再那么不小心,让父皇担心。”
飘敬天欣慰地点点头:“好了,朕知道啊,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知女莫若父。依然也不拐弯抹角了,便向飘敬天说了,想去王府看看飘佐琰的事情。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飘敬天便给了她令牌,遣了人送她去王府。
依然来了这异世不少天,还是头一次出皇宫,掀开珠帘帷纱,看着这寻花国的国都,旻都,一片繁荣昌盛之景。
其实寻花国并不大,国土面积比锦绣国和朔月国都要小。但它临着海,水产丰富,商贾贸易也发达,处于内陆的国家大多都与寻花国的有贸易往来,这也是寻花国经济发展良好的原因。
又因着有北边有高山天险,朔月国也不敢轻易进犯。锦绣国原先与寻花国打过几场硬仗,但寻花国的汝南王骁勇善战,锦绣国并没有讨到便宜,后来为避免双方损耗,给了朔月国可乘之机,便停战了。
西边的狼砥与寻花国历来有和亲的传统,倒是有些作用,维护了和平。总的来说,寻花国目前,发展很好。
这样的和平,在古代,实属不易。依然瞧着这大街上的百姓都安居乐业,很是安心,不用颠沛流离的生活,才最好啊。
不刻,便到了飘佐琰的王府。飘佐琰是皇长子,后来在国事上也有很多贡献,飘佐琰的王府,与电视上看到的王府模样,没什么大区别,想来,古代的府邸,大多都是这样的模样。
两座石狮子,是依然对众多府邸唯一的想象了。
“香香。”依然进门没多久,飘佐琰便来了:“父皇遣了人来跟我说了些事,顺带说了你要来,我怕你不熟悉,便来接你。”
依然笑着:“还好还好,管事认识我,正准备带我去见你呢。”依然顺便指了指身后的老管事。
老管事见飘佐琰来了,便先走了,由飘佐琰带着她。
飘佐琰的王府并没有多奢华贵气,走过前厅,往后去,只是布了些假山,莲池。
沿着回廊,种着一些枇杷树,夏天倒是能挡光。穿过葡萄架构起的中庭,往左手边走去,是几座独立的庭院,中间有石子路小道。
往后去,再过空荡荡的回廊,便能通往一片清湖。清湖上有座座凉亭,很适合夏日乘凉赏湖。
依然是特意挑了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来的,已是近些天最暖和的日子了,只一些微风,不是特别冷。飘佐琰也是见此,才带她来清湖,看风景。
临近正午,正暖和着,飘佐琰命人在凉亭上布了菜,与依然一同用膳。
“大哥布的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啊?”
依然瞧着石桌上摆着的清蒸鲈鱼、火腿虾丸、糯米鸡以及一些清炒的素菜,便已经开始吃了,也没顾忌飘佐琰。
飘佐琰笑笑,没回答她,他倒是没着急吃,动作优雅地给鲈鱼剔了鱼刺,再放进依然碗里。这一顿饭下来,飘佐琰没吃多少,依然倒是吃撑了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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