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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道途全断了

金牌速效救心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哥,怎么今天你不去念书了啊?”,虎头虎脑的杨老二,好奇的问道。“念书?我一凝气就晕,怎么念,等我明天练武去”,杨贤躺在椅子上没好气的说道。“大哥,你怎么今天又没练武啊?”,杨老二如是问道。“练什么武,你大哥我气海废了,过几天我准备上山修道去”,杨贤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天空。“大哥大哥,你怎么还在睡觉啊?”,杨老二非常的困惑。“不睡觉干嘛,我又沟通不了天地,老道士把我赶出来了”,杨贤掖了掖被子,翻了个身。...................“大哥,你今天想好去干什么没?”“老二,去告诉老爹,我准备混吃等死,继承家业,给杨家添上十几二十个大胖孙子...”

主角:   更新:2022-11-14 23: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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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道途全断了》,由网络作家“金牌速效救心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哥,怎么今天你不去念书了啊?”,虎头虎脑的杨老二,好奇的问道。“念书?我一凝气就晕,怎么念,等我明天练武去”,杨贤躺在椅子上没好气的说道。“大哥,你怎么今天又没练武啊?”,杨老二如是问道。“练什么武,你大哥我气海废了,过几天我准备上山修道去”,杨贤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天空。“大哥大哥,你怎么还在睡觉啊?”,杨老二非常的困惑。“不睡觉干嘛,我又沟通不了天地,老道士把我赶出来了”,杨贤掖了掖被子,翻了个身。...................“大哥,你今天想好去干什么没?”“老二,去告诉老爹,我准备混吃等死,继承家业,给杨家添上十几二十个大胖孙子...”

《我的道途全断了》精彩片段

“大郎,该喝药了...”

一道有些疲惫的妇人声音在门口响起,杨贤躺在床上一个哆嗦,又来了,救命哦。

这倒不是杨贤害怕自己会被毒死,这道声音的来源,是自己的母亲,她肯定是不会害自己的,问题在于,这个药,实在是太难顶了。

作为一个远洋船上的厨子,杨贤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正开开心心的在船上摸鱼,然后就跟着船一起,被浪头给掀飞了。

之后他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躺在了这里,跟许多穿越前辈一样,年纪轻轻的,就显现出了大帝之姿,活出了第二世。

但是好歹自己算是阳间开局,穿过来之后,家里只有父母,还有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弟弟。

最要紧的是,杨家非常的有钱,原本的杨贤,是在自己书房里,劳累过度猝死的,杨大郎年方十六,在六岁蒙学结束之后,就立志要读万卷书。

在孜孜不倦的苦读之后,喜提重新做人的机会一次,希望大家是礼尚往来,原主要是能反向穿回自己身上,那就皆大欢喜了,自己手机上,不知道存了多少小说,够他看的。

只不过眼下,自己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自从三天前穿过来,现在的家里人,尤其是母亲大人,生怕自己的好大儿,身体再出什么差错,天天除了好吃好喝,这补药,愣是一天没断过。

随着推门的声音响起,母亲大人带着自己的胖弟弟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补药,隔着老远,杨贤就被这药的味道,呛的想流眼泪。

“娘,您来了”,杨贤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不全是为了给母亲大人请安,主要是想表明,我身子好了,可以不用喝药了。

可惜事与愿违,原本的杨大郎,身子弱的难以想象,都醒来三天了,自己竟然还使不上什么力气。

看到自家儿子这幅样子,杨母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大郎,别乱动,我扶你起来。”

力不从心的杨贤,在自己母亲的帮扶下,总算是坐起身子,靠在了床上。

而在母亲身后,弟弟杨德朝着他做了个手势,伸出了两根手指,在身前晃了晃。

杨贤立刻会意,对着胖弟弟点了点头,二两银子,你帮我把药倒了,杨老二看见自家大哥点了头,会心一笑,指了指母亲。

“娘,我有些饿了”,杨贤看着自己母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吗,大郎啊,先把药喝了,想吃什么,我这就叫杏花去弄”,杨母开心的擦着眼泪,端起了装着药的碗。

啧,这不对啊,昨天用这招的时候,母亲不是亲自去厨房了吗,怎么今天改成叫杏花去了。

杨家的丫鬟下人也不少,母亲身边有两个小丫鬟,一个杏花,一个微雨,还是原本的杨贤给起的名。

杨老二无奈的摊了摊手,不是我不帮你啊大哥,实在是无能为力,小弟人微言轻,你自求多福吧。

“咳...,娘啊,我有些渴了,能不能先喝点水,再喝这个药啊。”

“对对对,大夫说了,你要多喝水,二郎,快去给你大哥端些水来”,杨母指了指门,示意自家老二。

“好嘞,我这就去”,杨老二晃动着胖乎乎的身子,向着门外跑去,临走之前,不忘留给大哥一个怜悯的眼神,同时也很遗憾,今天的二两银子算是泡汤了。

“娘,这药有点烫,要不放一会我再喝?”,这已经是杨贤最后的挣扎了。

“烫吗?”,杨母拿手捂了捂碗边,“不烫啊,来,娘帮你吹一吹。”

看着老母亲这饱含母爱的动作,还有迟迟未归的胖弟弟,杨贤最终放弃了挣扎,接过了碗,以野兽般的心境,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药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让杏花给你弄吃的”,杨母看见儿子喝了药,终于舒展了眉头,摸了摸儿子的头,收起碗走了出去。

等到脚步声走远,杨贤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趴在床沿就吐了出来,“呕...”

此时,胖弟弟端着一碗水,正好走进门,看见这场面,小脸一黑,“大哥,帮你打扫这地面,可就不是二两银子的事了,你得加钱。”

“你别废话,快把水给我,我肠子都快绞到一起了”,杨贤有气无力的伸着手,指着那碗清水。

“哦,给你”,把水递给了大哥,杨老二皱着眉头在床前走了两遍,很快冲出门去,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工具,把床前都收拾干净了。

等到小丫鬟杏花把饭菜端来,床前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怯生生的把饭菜放到了桌上,杏花就告退了,在她的印象中,大少爷不是很喜欢跟下人们相处。

“大哥,今天这个事,三两银子哦,你可不能赖账”,杨老二一屁股坐到了桌子边,开始大快朵颐。

“知道了,你记账吧”,杨贤喝了口水,总算是缓过来了。

“唔...,好”,杨老二说着话,从身上摸出来一个小本子,熟练的又掏出来一根毛笔,舔了舔笔尖,呸了两口,开始记起账来。

对此杨贤已经见怪不怪了,第一天醒来,自己就发现这个弟弟不一般,早熟的厉害,如果说平常人的成熟,大概是蟠桃级别,起码三千年一熟,这小子就是极品的杂交水稻,恨不得一年熟好几次。

“我这两天,欠了你多少钱了?”,杨贤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昨天倒药一次,二两,端水一次,一两,取书三次,一共五两...”

“等一下,等一下”,杨贤扶了扶额,“怎么取书三次,会变出个五两呢?”

“正常是一次一两,每次两本书,超过的话就得加钱,多出来的书,一本加一两”,杨老二得意的在椅子上摆动起了双腿,像个刚吃饱的无尾熊。

“你就直说我到底欠多少吧”,杨贤很无奈,怎么这剧情,感觉老二才是个穿越者,自己是个大冤种呢。

“两天一共二十一两,你要是现结的话,我给你抹个零,二十两整,要是继续记账的话,看在咱俩是亲兄弟的份上,就不收你利息了,等你身子好了,一起结给我就好。”

杨老二很开心,大哥这钱可太好赚了,要不是躺在这的,是自己亲大哥,我恨不得他在床上躺个十年八年的。

“那就接着记账吧,老二啊,今天城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伸手把碗放在了床边,杨贤摸了摸心口,开口问道。

自从醒来之后,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一直不能下床走动,原主的记忆虽然是继承下来了,但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很有限,除了读书之外,其他的东西了解的都很模糊。

上一辈子的杨贤,在地方福利院长大,好歹靠着国家的照顾,念完了义务教育,

最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选择了去念烹饪学校,毕业之后,去了海船上当厨师。

平时有空的时候,除了划水摸鱼,也就是看看小说什么的,毕竟你天天在海上漂着,还能培养出什么其他的爱好呢。

根据自己多年来看小说的经验,在第一天醒来之后,杨贤就迅速的接受了穿越的事实,然后就开始呼叫系统,目前看来,系统很可能不在家,过几天再试试吧。

既然没有辅助,那暂时就没办法了了,只能靠弟弟杨德,别看这小子才六岁,除了爱钱以外,还很早熟,要说正常人是蟠桃,保底三千年才成熟,胖弟弟就是优品杂交水稻,恨不得一年成熟好几次。

杨老二可以说,就是杨贤现在的包打听、百晓生。

“没什么事啊”,杨老二听到大哥问话,嘟囔了一句,往嘴巴里塞了几口菜,转了两下眼睛,又仔细想了想。

“今天早上,老杨家的烧饼买二送一,听说是他媳妇有身孕了,嗯,没了。”

“你好好想想,这两天你不是不用去上学吗,就没在城里看到什么陌生人,遇到什么新鲜事?”

托杨贤的福,杨老二因为要回家照顾大哥,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没办法,谁叫那蒙学是自家老爹出钱建的,先生都是领的自己家发的薪水。

“陌生人?好像还真的有,听向老二说,昨天城里来了好多和尚跟道士,得有百十号人,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杨老二想了想,终于说了一个有点用的信息。

向老二?杨贤翻了翻自己的记忆,这才想起来,原主这么个宅男,除了自家的亲人,还有杨家的丫鬟下人之外,好像还有两个接触比较多的人。

其一是父亲的好友,在书院教书的孔先生,也算是杨贤的授业恩师,另外一个就是向老二了,这位本名向西的公子哥,是城主向云中的二儿子,同时也是个一品武夫。

对于这个世界虽然知道的不多,杨贤是能确定,这里是可以修行的,能不能独断万古什么的他不清楚,起码改善一下身体是可以的吧,谁家穿越者,过来先躺床上喝药啊。


向西小时候因为过于愚笨,开蒙的时候,硬是换了五个先生,直到某一天,跟着他爹,来杨家做客,遇到了孔先生,带着他念了一整天的书。

这让向云中大喜过望,干脆把儿子寄养在了杨家,交给孔先生教导,因为这个,两家关系也越发的好,靠着这层关系,自家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向西也就成了杨贤为数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朋友。

“他不是今年去城卫历练了吗,你怎么遇到的他?”,杨贤有点意外。

“大哥你不知道吗?他是去历练了不假,这不被分配到西城门,去看大门了嘛,我去那边闲逛的时候看见他的,嘿嘿”,杨德吃着菜,突然就乐出了声。

“不会吧,他老爹这么舍得,好歹是咱们城主的二公子啊,这个身份,去看大门?”,杨贤倒吸了一口冷气,竟有如此的严父。

“一开始是去城卫里,负责巡逻来着,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降职了,没去扫大街就不错了”,杨老二说着,笑得更大声了。

“道士跟和尚是吗,最近城里要办什么法会吗?”,钱塘城里的寺庙跟道观,都只有一座,涌入了这么多人,除非是有什么大活动,不然住都住不下。

“没有吧,要是有这种事,老爹肯定上赶着去送钱了”,杨老二撇了撇嘴。

这话倒是没错,杨家生意做的大,人脉关系这方面,自己老爹称得上是八面玲珑,钱塘城里面,不管是城主府,还是书院,乃至于寺庙道观,跟自家关系都还不错。

“老二,你再跑一趟书房,把孔先生上次带给我的书,都给我搬过来”,杨贤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赶紧招呼自家兄弟。

“我还是个孩子啊,上次孔先生带了那么多书,我得搬好多趟呢”,杨老二睁着黑亮的大眼睛,期待的看向了自己大哥。

“知道了,记账,你快去吧”,杨贤叹了口气,这小子哪都好,就是这爱财如命的性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也怪自己母亲,生怕儿子身体未愈,不准下人们随意在这走动,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每次都得找老二帮忙,至于说直接找母亲大人,可别了,她哪里舍得让虚弱的自己,拖着身子看书。

“好嘞,马上就去”,杨老二嘴都没擦,直接跳下了椅子,蹦蹦跳跳的跑向了书房。

儒道释,还有武夫,杨贤眯着眼,在床上努力搜寻着记忆,好像这几家,都是修行流派,钱塘城一下子进来这么多和尚道士,难道说,有什么事要发生?

出人意料的是,端个水都要很久的杨老二,这次回来的很快,跟着他一起走进来的,还有自己的父亲杨富,以及那位孔安仁孔先生。

杨老二一马当先,冲进门之后,迅速做了个手势,表示这次书不是我搬来的,但是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样要记账。

躺在床上的杨贤没搭理他,挺直了腰板,抬起双手,“见过父亲,见过孔先生”,原身一直很重视礼节,自己还是照做比较好。

“儿啊,快躺下,你这身子,还行什么礼”,杨富腆着个大肚子,迈着杨老二同款的小碎步,赶紧跑到床前,把杨贤扶着躺了下去。

“呵呵,虽然身子还未痊愈,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兄长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再来给他看一看”,孔安仁放下了手中的书箱,走到床前,拍了拍杨富的肩膀。

“好,那就麻烦贤弟了”,杨富搬过来两张椅子,跟孔安仁一起,坐在了床前,而杨老二,早就上桌继续吃饭去了。

孔安仁伸手搭在了杨贤的手腕处,拍了拍自己学生的肩膀,“放宽心,呆会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开口说出来就好,切忌讳疾忌医,明白了吗?”

“是,学生明白了”,杨贤心里有点忐忑,在记忆里,前两天给自己治病的,是个白胡子老头,很符合自己对老中医的刻板印象。

今天忽然换了个人,而且还是个修行者,会不会看出自己有问题呢,杨贤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乖乖的接受诊断。

翻过杨贤的手掌,孔安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并着食指与中指,在手腕处轻轻一按,一股淡淡的白气,从双指上流淌而出,顺着杨贤的手腕,直直的钻进了体内。

“先生,这是...”,杨贤瞪大了眼睛,情绪稍稍有些激动。

“不要害怕,书院内的人,修行的乃是浩然正气,这股气息,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相反的,在你体内游走之时,你感觉到哪里有疼痛感,就说明哪里受到了损伤,游走全身几次之后,这气息会自然消散。”

孔安仁贴心的给杨贤解释了一遍,这个学生哪里都好,性子温和,读书刻苦,就是对于修行二字,丝毫无感,以前跟他提过几次,现在看来他压根就没听进去。

那就好,杨贤点了点头,心想着,原身到底是个什么极品啊,放着这么好的师傅在面前,你不去修行,反而在那看书,书有什么好看的,连插画都没有,看个带颜色的,都得靠脑补。

随着这股气息的进入,杨贤的手臂,率先有了反应,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爬行一般,但是并不让人感到难受,反而有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很快,这股气息从杨贤的左手开始,缓缓的流淌过全身,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唯有在流过心口的时候,让他有了剧烈的痛感。

看着他眉头紧锁,头上隐约可见流出的汗水,孔安仁皱了下眉,收起了手,扶起了杨贤,把手掌抵在他的后心处,来回搓揉了几次,才让杨贤恢复了正常。

“贤弟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儿这是?”,杨富往前凑了凑,有些担忧的问道。

“兄长先不要慌”,孔安仁把杨贤又扶躺下,才开口问道,“刚才心口处很痛是吗?”

“是的,其他地方都没事,唯独在经过心口的时候,疼的厉害”,杨贤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刚才那可真的是钻心般的疼痛。

孔安仁掀开了杨贤的衣服,仔细检查了一遍前胸,沉吟了片刻,“嗯...,没有外伤,看来是心力受创,精神有损,无妨,好生静养就是了。”

“兄长,我给杨贤开个方子,每日一剂,饭后服下即可,过几天我再来,看看效果如何,这些天就不要再让他劳神了,这书先放回去吧”,孔安仁起身去拿纸笔,顺手把书箱提远了一些。

别啊,我就指望着这些书,能给我开开眼界呢,还有,您老人家行行好啊,我不想喝药啊,杨贤欲哭无泪,只能把眼光,又投向了自己的胖弟弟。

杨老二福至心灵,指了指书箱,又比划了个倒水的动作,随后拍了拍胸脯,大哥你放心,有好兄弟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全在账本里了。

崽卖爷田不心疼,许下空头支票就更不心疼了,杨贤看着杨老二,跟刘玄德发出了一样的感慨,我二弟天下无敌。

很快孔安仁就写完了方子,递给了杨富,走过来看了看杨贤,“书院那边不着急,要两月后才能入学,你安心在家里调养就是,有什么急事,让家里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就好,我先回去了,你好生歇息。”

“多谢先生,您慢走”,杨贤使劲挤出了一丝笑容。

“来来来,贤弟啊,我送你回去”,杨富过来把被子盖好,揣起了药方,一手拎起书箱,一手拉起杨德,跟孔安仁一起走了出去。

唉,真是倒霉啊,杨贤看了看窗户,难受的蛄蛹了几下身子,怎么刚才那股气息,还没消散呢。

这会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股浩然正气,正在自己脖颈处,不停的盘旋,一点点的往上涌,好像是准备探查自己的大脑。

孔先生,你快回来啊,你这股子正气有问题啊,杨贤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能默念着,正气兄,有话好说,我一不脑残二不脑瘫,你主人还是我老师,不要乱来啊。

也许是他真的沟通到了这股正气,刚默念完,杨贤就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这股子气息直通天灵,冲入了脑中。

与此同时,杨贤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不要修行,来白玉山见我”,几乎是在这道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在他的眼中,仿佛看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一片迷茫之中。

陡然出现的身影,对着身子前方一指,那股所谓的浩然正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眼中的影像也全部消散,什么动静都没了。

“你是谁?”,杨贤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停的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还有那道身影的踪迹,然而徒劳无功,就这么突兀的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这是见鬼了,还是说我身上有什么秘密,总不能是系统吧,我都在心里喊了三天了,要是系统,早该出现了,再说,哪个系统会阻止宿主修炼的,这不是闹吗。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不可能啊,那股气息刚才就在我身体里,我能感觉到,它就是被那个发出声音的影子,给击碎的。

这下杨贤坐不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叫杨贤,不是杨间啊,什么灵异事件,我一点也不想遇到,别搞我啊老天爷。

刚准备开口大声呼救,杨贤忽然想到了,自己现在好好的,喊家里的下人进来能干啥,得喊那些有修为的人才行。

可是刚才,那个声音真真切切的击碎了儒门的气息,再把孔先生喊回来,自己怎么跟他解释呢,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能帮自己,对了,不是还有向老二吗。

杨贤福至心灵,挣扎着坐了起来,经过刚才,那股气息在体内的游走,自己明显感觉身体好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子,顺着门滑溜了进来。

杨德一进来,立马关上了门,看了看自己大哥,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然后很快镇定了下来,跑到桌子边,踮着脚把账本拿回了手里。

“大哥,你是不是好了?那今天就能结账了?”,杨老二走到床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好,不信你看”,杨贤松了口气,轻轻往后一仰,砰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哦,那就好,啊不是,那可太不好了”,杨德努力的,没让自己脸上露出笑容,贴心的给自家大哥盖好了被子,并在账本上记下了‘盖被子一次,一两’。

“老二啊,帮大哥一个忙好不好?”

“嗯...,你说吧”,小杨德思考了一下,还是稳一稳,先听听看能不能帮再说,比如现在要是去拿书,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老爹已经把书房关上了。

“你去一趟城门口,叫向西来见我,就说我有要紧事找他”,杨贤说着,伸出了拳头,舒展开手掌,五两!

“这...,城门离家里可远了,而且最近我不太好出门”,杨德眼巴巴的看着张开的手掌,把自己的小肉手递了过去,张开手掌,双掌并排。

你真的是我亲弟啊,十两这种价你也开得出来?杨贤感觉,原身会不会是被这个小子气死的,一天到晚,眼睛里除了钱,还有没有别的了。

“行...,十两就十两,快去,大哥真的很急”,杨贤咬着牙,接受了这笔不平等的交易,小子你等着,我只要能下床,你就完蛋了。

“好嘞,大哥你等着”,杨德屁颠屁颠的,拿着空碗的跑了出去,很快又跑了回来,把装满热水的碗往杨贤手边一放。

“大哥你且等着,小弟去也,待到某回来时,此碗中的水尚温”,杨德眼神坚定,朝着床上抱了一拳,一撩袖子,又冲了出去。

杨贤傻傻的看着那道不见的小人影,老二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我就是随便一想而已,我耳朵可不大,你脸也不红啊。

得到了钞能力加持的杨德,效率极高,带着楚西回来的时候,这碗水的确实还有温度,大概三十七左右,全进了杨贤的肚子。

一进门,楚西两步跑到了床前,一把握住了杨贤的手,“贤仔啊,你可算活过来了,脑子没事吧,书院能进吧,以前说好的一起去青楼,你没忘了吧?”

这人是谁啊,杨贤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面色黝黑的家伙,又转头看了一眼得意的杨德,咱们真的是桃园三结义吗,您就是张翼德?

“哎?贤仔,你说话啊”,楚西伸出手,在杨贤眼前来回晃了晃,转头问道,“德仔啊,你大哥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西啊,你才脑子有病”,杨贤仔细看了看这个小黑子,好一会之后,才勉强把他跟记忆里的向老二,对上了号。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把兄弟我给忘了”,楚西总算松了口气,你这个财神爷要是把我忘了,以后咱们还怎么去青楼。

“你怎么黑成这样了?我一下子都没敢认”,杨贤忍不住问道。

“嗨,别提了”,楚西自来熟的扯过来一个椅子,往上一坐,环抱着一只腿,开始解释原由。

作为钱塘最有势力的二代之一,向西本来是去了城卫历练的,也就是走个过场,镀个金而已,偏偏这位大爷,脑回路有些异于常人。

既然我都进城卫了,那我总得做点成绩出来给人看吧,于是走马上任第一天,向少爷带着强烈的使命感,在巡逻的过程中,一口气捉拿了十来个案犯。

其中不乏偷盗与行骗的,甚至还有一名采花贼,这本来是很露脸的事情,如果里面没有冤假错案的话。

接下来,就是他老子向云中,亲自下场给他擦屁股,该放的放,该给赔偿的给赔偿,该道歉的道歉。

别的不说,小小的扬州,向云中能稳坐头把交椅数十年,绝不是靠着武力压制,全凭一手以德服人。

为了表明城主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何况是知法犯法,向西在第一天的巡逻之后,就降职成了一名光荣的门卫。

后面差不多个把月,他每天就在门口,接受日光与风雨的洗礼,如今正是十月份,上个月的天气,还能算上是炎热,于是他就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真是委屈你了”,杨贤敷衍道,这不是胡扯吗,钱塘城哪有律法,还不全都是你老子说了算,“你不是还办成了几个案子吗,既然罚也罚了,办案有功的话,就没有点赏吗?”

“办成个屁”,向西愤愤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杨德在边上,眉毛一挑,在账本上提前记下了,‘打扫地面,一两。’

“剩下的案子,两个偷盗的,都是儿子偷老子,人家不告了,说什么儿子偷爹不算贼,采花那个,其实是个在外面偷养外室的,被老婆逮住了,光着身子跳了墙。”

说着说着,向西的声音低了下来,“还有那个行骗的,我哪知道人家真的是南派的高人,正儿八经的道门真传,就为这事,我家老头子,差点就准备把我吊起来,送给人家出气了。”

道家南派,那是紫阳宗?杨贤眼前一亮,“那个高人现在在哪?你还能找到他吗?”

“干嘛”,向西看了他一眼,“老道士就在我守的城门边上,摆了个挂摊,天天给人看相算卦,这不是纯纯的恶心人吗?”

“贤仔啊,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没事的,君子报仇,多少年都不晚,你都躺床上了,就别想着替我报仇了,等老道士寿元尽了,咱们再去他坟头上,好好撒回野。”

去你的吧,我现在这样,我都怕自己撑不到那时候,自己就先没了,还坟头蹦迪呢,到时候你先给我哭个灵吧。

杨贤动了动身子,“哥哥求你个事,你去一趟城门那边,帮我把老道士,啊不,老神仙请到我家里来呗。”

“啊?”,向西皱了皱眉头,忽然俯下了身子,在杨贤耳边低声说道,“贤仔啊,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家里,埋伏了多少人,到时候是摔杯为号,还是一声令下?这老道士有点本事的,人少了,恐怕不够。”

大哥,你多少带点脑子,我家里怎么会有这么些人,你老爹是城主,手下那么些人,都要大义灭亲把你交出去,我杨家何德何能啊。

“你别瞎想,我这不是刚大病一场吗,就想着,找个老道过来,给家里看看风水,再给我自己算算运势什么的,求个心安,你帮兄弟一回,以后去风雅的时候,兄弟请你。”

有看风水做借口,自己老爹应该就不会拦着了,杨贤觉得这个计谋,万无一失,只要向西点头就行。

没想到这个小黑子,摇了摇头,“风雅?不风雅,不风雅,我一个练武的,从来不参加什么游春赏花。”

“不是你说的那个风雅,是那个,那个风雅,花钱的那种,有很多好看的小姐姐,穿得很少,声音特别好听,还很热情,能跟你单独呆一晚上的那种”,杨贤急了,你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吗?

还是小杨德福至心灵,拍了拍向西的肩膀,“大哥的意思是说,以后你们去逛青楼,他请客。”

说完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在账本上又记了一句,‘翻译一次,二两’,深藏功与名。

“这个啊,哎呀,贤仔你早说啊”,向西恍然大悟,大笑着拍了拍腿,“你等着我的啊,我去去就回。”

说完之后,小黑子拉开房门,风驰电掣一般,冲向了城门。

躺在床上的杨贤,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胖弟弟,“你小子有点东西啊,谁告诉你的,风雅是去青楼?”

“没什么啊,我陪爹一起去过啊”,小杨德翻着账本,正掰着手指头算账呢,随口就回答道。

可恶啊,杨贤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老爹是怎么搞的,这种事,不背着人也就算了,怎么能带小孩子去那种地方呢,你的好大儿,年方十六,正是合适的年纪啊。

等我身子好了,我一定要亲自跟老爹谈一谈,要是他不同意,那我就只能去找母亲大人谈一谈了。

杨贤微微冷笑,自家老爹杨富,当年做了杨家的赘婿,靠着外公去世后留下的家财,一跃成为了富商。

扬州这里,宗族观念又很重,老爹最后改姓了杨,在原身的记忆里,老爹是很害怕...,很尊重母亲的,这么些年了,一个妾室也没有,就是很好的证明。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竟然去逛青楼,还带着老二一起,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老二啊,你跟着爹,去过几次啊?都是去哪啊?”,杨贤准备多收集一些证据,以便日后跟老爹谈这个的时候,能占得优势。

“嗯...”,杨德放下了账本,掰着手指头,嘴里念叨着日期,手指随之摇动,最后得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十五次,每次都是去百花坞。”

说完又想了想,“大哥,这个问题也要记账的,一两银子哦。”


十五次...,杨贤平躺在床上,双眼失去了神采,累了,毁灭吧,我两辈子加起来,去风雅场所的次数,都不如一个六岁的娃,苍天无眼啊。

小杨德坐在椅子上,开心的晃着腿,大哥这次病了之后,真的挺不错,又不会拉着自己念书,还能给自己不停的赚钱,老天爷开眼啊。

“大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再喝点水?”,杨德跳下了椅子,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情真意切的问道。

“随便吧”,杨贤不想说话,他现在很难受,感觉自己的心口,是真的受伤了,很重很重的那种,药石罔效。

“好的,弟弟这就去给你端水”,杨德端起了碗,开开心心的又跑了出去。

过了许久,杨德又进来了,跟之前的场面有点像,他又是跟着人进来的,不同的是,这次走在前面的,是点头哈腰的向西,还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道长,您这边请,您慢点,您请坐”,向西赔着一副笑脸,来了一套三连,搬过来椅子,哈了口气,拿衣袖擦了擦,才扶着老道入座。

小杨德歪着头看了看,仿佛又学到了点什么,乖巧的把碗放在了桌上,自己安静的坐在了一边,掏出了小账本,随时准备着。

“就是这位小友,让你请老道来府上,准备看看风水,问问运程?”,老道士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着问道。

“正是小子,还请道长见谅,身体不适,不能起身行礼”,杨贤的眼中,终于恢复了一点光芒。

“无妨,你的事情,向二公子已经跟我大致说了一遍,先不要着急,我道门中人,药石一道,也是颇有造诣的,老道我先帮你看看身子,其他的不着急”,老道士笑呵呵的说道。

就在这会,门又被人推开了,杨富擦着汗,走了进来,“哎呦,哎呦,是紫阳真人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啊,真是有失远迎,是我礼数不周,您老人家别见怪。”

对于这个老道士的事情,杨富门清,在自家地界上,能让向云中低头认怂的,那身份来历,能小得了吗,要不是顾忌着城主的颜面,自己早就上去套近乎了。

“杨老板过谦了,你家里的酒楼,整个扬州也是有名的啊,老道早就想去尝尝那儿的珍馐美味了,可惜囊中羞涩啊...”

“您放心,包在我身上了,小儿这就拜托您了,您看完之后,咱们得意楼,顶楼包间,您尽管开口,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全是我的,吃饱喝足,咱们再谈风水的事,您看这样安排,可还合适?”

“好好好”,紫阳真人满脸的笑容,拍着手喊了三声好,“杨老板有心了,还请稍等,我这就为令郎看上一看。”

紫阳真人看了看杨贤的面色,点了点头,“身子是虚了些,不打紧的,以后补一补就好了,孩子啊,把手伸出来,老道给你切个脉。”

这个我懂,老中医的必备嘛,杨贤终于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忙不迭的伸出了手。

老道士拿出了一块黄布,折叠了几下,垫在了杨贤的手臂下,伸出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处,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老人家。

过了一会,紫阳真人收起了手指,拿回了黄布,捋着胡须笑道,“无事,无事,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心神受创,静养一阵就好,老道给你开个方子,每日服用一次即可。”

我特么的想死,怎么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要给人开方子啊,你就不能直接一点,来个什么道法,把我一下子治好算了。

杨贤为自己默哀了一下,同时看了一眼,正眼冒着精光的胖弟弟,不禁悲从中来,但是好歹还记着自己的目的,赶紧开口,“道长您,能不能给我一道真气啊?”

“真气?你这个小娃娃,也懂我道门的修行之法?”,紫阳真人愣了一下,转头笑着问道。

不知道啊,我瞎蒙的呀,小说里你们道门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杨贤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之前我先生来看过,往我身体里送了一道,好像是叫浩然正气的气息。”

“那股气息在我身体里面,来回跑了几次,我感觉身体就好了一些,我就想着,您是老神仙,肯定也会这个,就没管住嘴,问了这么一句。”

“那个真气什么的,我也不懂,是向西跟我说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杨贤把目光投向了小黑子,在老道转头看向西的时候,嘴巴动了动,做了个口型,‘风雅’。

诚实善良的向二公子,立马会意,“我也是随便说说,我这兄弟吧,记性特别好,我随口一说,他就记住了,这不是巧了嘛。”

“呵呵,无妨,我道门中人,修行利生,本就是份所该为”,紫阳真人到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不然向西现在,应该是在城门口吊着才对。

“来,把双手都伸出来”,紫阳真人看向杨贤,指了指他的双手。

就等着这个了,杨贤很听话的,伸出了双手,还生怕老神仙够不着,往床外欠了欠身子。

抓住了杨贤的双手,紫阳真人手心抵着手心,与杨贤十指交错,身子稍稍往前,送出了两道气息,同样顺着手臂,开始游走在杨贤的全身。

不同于之前孔安仁的浩然正气,这两股气息,一股温热,一股清凉,虽然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却意外的,让杨贤感到很舒服。

撤回了双手,紫阳真人微微一笑,“万物负阴而抱阳,这两股真气,正是一阴一阳,交融相济,可惜你不是修行中人,这阴阳二气,只能滋养你的身子,心神之事,还是要静养。”

“多谢老神仙,小子感觉舒服多了”,杨贤感激的点了点头。

“举手之劳而已,杨老板,咱们开方子吧?”,紫阳真人看向了杨富。

“这是当然,您快请”,杨富又一次,熟练的摊开了纸笔。

开完了方子,杨富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真人您快请,咱们移步得意楼,现在正是吃蟹的好时候,咱们今天,好好尝尝得意楼招牌的醉蟹。”

“好,老道我就却之不恭了,哈哈哈”,紫阳真人满意的捋着胡须。

“儿啊,你好好休养”,杨富走过去,嘱咐了一句,转过身,“小西啊,中午跟我们一起吧,老神仙这个身份,我这个辈分,你去给我们倒酒,不委屈你吧。”

那有什么委屈的,向西又不是不知道好歹,白吃白喝,还能跟老道士把关系打好,哪怕现在擅离职守,自己老爹知道了,也只会夸自己一句会来事。

“不委屈,晚辈就爱干这个,您二位请,得意楼我熟啊,我给您带路”,向西给了杨贤一个眼神,兄弟先走了,说好的事你记着啊,转过身很狗腿的拉开门,在前面带起路来。

而乖乖坐在那里的杨德,也被老爹拉着,一并走了出去,踏出门的时候,小杨德转过身,拍了拍胸脯,朝着大哥挥了挥拳头,放心,大哥,我还会回来的。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房间,杨贤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紧张的躺在床上,感受着阴阳二气,慢慢在自己身体内游走。

顺着自己的手臂,两道阴阳气,如同鱼儿在水中畅游一般,很顺滑的,在胸口处汇聚到了一起,很快并做了一股,缓缓的向上游动。

来了,就是这里,杨贤攥着拳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股气息慢慢的游到了齐肩的地方,随后顿了一下,盘桓了许久,才猛地冲入了头部,随后,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不要修行,来白玉山见我!”,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话语,阴阳气一瞬消散,紧接着那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了,我的身体里,真的有什么东西,杨贤感觉自己有点虚脱,系统呢,系统救一下啊,该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不应该是系统你吗,你被人鹊巢鸠占了,你快出来啊。

在心里默默的喊了半天,激将法用了,舔狗大法也用了,连诅咒骂街都用上了,杨贤算是认命了,可能自己真的没有系统。

这不要修行是什么鬼,我活出第二世容易吗,那可是舍弃了上一世的生命,才换来的机会啊。

凭什么在这种能修行的世界,不准我修行,我还就不信了,杨贤在心中,把各种小说的主角模板,全往自己身上套了一遍,瞬间感觉整个人,变得好起来了。

不准我修行是吧,等着,看我怎么治你,杨贤给自己加了加油,撑起身子,坐在床上开始等待,等什么呢,等午饭。

不知道是不是孔安仁跟紫阳真人,灌输的气息起了作用,杨贤感觉这会,确实身体要好受多了,以至于中午吃了一整碗饭。

这让送返过来的母亲大人,差点喜极而泣,趁着吃饭这个机会,小杨德又一次成功回到了大哥的房间,摇钱树大哥,我又回来啦。

吃完了饭,与母亲说了会话,杨贤借口要睡午觉,恭送走了母亲与随行的丫鬟,单单留下了杨德,理由很简单,有弟弟在,我睡的才踏实。

有哪个母亲,能拒绝这个兄友弟恭的感人场面呢,那当然是要把二儿子留下来啊。

等人都走远了,杨德一骨碌坐了起来,“大哥,陪睡这种事,很贵的,五两一次哦。”

你怕不是按照百花坞的消费水平来算的吧,杨贤白了他一眼,“记账吧。”

“好嘞”,杨德跑下了床,蹦上了椅子,趴在桌子上开始记账。

“记完了就过来,还有新活派给你。”

“记好了,大哥你说就是”,对于能赚钱的事,胖弟弟一向很积极。

“我记得母亲是信佛的,你去找向西,让他去请一位有修行的高僧过来,这个活,我给你十两”,杨贤坐在床上,很淡定的说道,空头支票嘛,别说十两,一百两我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得令,小弟这就去办”,杨德振臂一呼,迅速的记好了账,跳下了椅子,看了看周围,这次没有碗,就先算了吧。


也不知道中午在得意楼,到底弄了几个菜,等到喝完了酒,杨富直接就不省人事了,是被家里的下人,抬着回去的。

紫阳真人满脸的红光,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特别的好,临走的时候,甚至还打包了一只烧鸡,些许黄酒,说是看风水的时候,起法坛用。

得意楼的掌柜也不敢说什么,也许是这位高人有什么独家法门呢,他说什么就给什么呗。

杨德打着见父亲的名头,冲进得意楼之后,愣是找了半天,才在后厨那里,找到了向西,这会向老二,正蹲在后厨,端着碗米饭,就着两个荤菜,哼哧哼哧吃的起劲。

“你不是跟着我爹来吃大餐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小杨德看着两个荤菜,吸溜了一下口水,好奇的问道。

“唔...嗯,别提了”,向西吐了吐肉骨头,嘟囔着说道,“菜刚上桌就被老道士赶出来了,要不是你家的人认识我,我连这口饭都捞不到,你怎么跑这来了?”

“有事找你,十万火急”,杨德跑到了向西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把大哥的话,全部转述了一遍。

“啧,贤仔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得了次大病吗,有这么紧张吗,行吧,你先回去,等我吃完,就去慈恩寺找个大师傅带去你家,放心吧”,向西说着,狠狠的扒了两口饭。

“那我先走了,你可记着啊,别耽误了,我大哥说了,十万火急”,杨德强忍着食欲,扭过头不再去看那两个荤菜,拿手在嘴边抹了一把,一溜烟的跑了。

在家里,杨贤正坐在床上,在那里发愣想事情,没等到杨老二,却又等来了自己母亲。

“娘,您怎么过来了?”,杨贤往后靠了靠,眼睛一阵乱瞟,生怕是端药来的,毕竟今天又新添了两张方子。

“大郎啊,娘看你这身子,也好些了,就想跟你商量个事”,杨母作为这偌大的杨家里,绝对的主母,很少跟人这么说话,也就是自己儿子,才有这个待遇。

“您说就是了”,杨贤没来由的,有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好,你看你今年也十六了,正好这次又病了一场,娘就想着啊,是不是咱们家里,该办个喜事,来冲冲喜啊。”

完了完了,我就说没好事,杨贤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己母亲那期盼的目光,点着头说道。

“确实,那不如让父亲纳个妾吧,反正有我跟二弟在,就算妾室有孕,产下子女,也无妨...”

“他敢!”,杨母一下子站起了身,“只要我杨丽华还活着,他杨富就休想纳妾,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不至于不至于,娘您别生气,这也就是我忽然想到的,您也知道,冲喜是要有规矩的,我身子还没好,二弟才六岁,只有父亲合适,您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千万别生气啊。”

这下子真的把杨贤吓到了,没想到一提到纳妾,自己母亲反应这么大,还好没作死把青楼的事抖出来,不然冲不冲喜先放在一边,杨府怕不是要先办白事。

杨丽华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好像是大儿子想歪了,“大郎啊,娘的意思呢,是你自己给自己冲个喜。”

“啊?这不合适吧”,杨贤想着,自己现在也就十六,毕竟以前的年龄,早就被归零了,还是太小了些,不管是哪一方面。

“没有不合适的,娘都想过了,反正你年底就要去书院了,咱们也不是明媒正娶,就先给你纳个妾,这样到时候能跟去书院伺候你也好,要是去不了,待在家里,也不影响你以后成家。”

还有这种说法呢,那不跟找个丫鬟差不多了吗,杨贤想了想,“那娘您有合适的人选了?”

杨母有些局促的说道,“现在是来不及了,我想着,要不咱们去城外的村子,买个丫头回来,你看行不行?”

买卖人口啊,杨贤陷入了沉默,发自本能的就想要拒绝,看了看母亲,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儿子半天没说话,杨母又说道,“你放心,咱们家不做那种强买强卖的事,要是有那种家里没人的孤儿,或者说家里过不下去,自愿卖丫头的,咱们再给钱买过来,你看行不行?”

杨家这夫妻两个,虽然都有些小毛病,但是本质上,算是善人,也就是因为这个,杨丽华年轻的时候,才看中了杨富。

孔安仁一个书院里的先生,能跟杨富称兄道弟,也是因为,当年孔安仁落魄街头,差点要饿死,是杨富救的他。

那会杨富还没入赘,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小子,真就当他是亲兄弟一样,有自己一口吃的,就有兄弟一口。

到后面孔安仁考书院,全是杨富挣钱供的他,为此两人才关系如此之好。

一般读书人,是不太喜欢跟商人来往的,但就因为两人年轻时候这关系,书院里的人,不仅不看低杨富,还会经常来关照自家的生意。

这些年来,夫妻俩一直觉得,儿子以后能考上书院,将来一定有大出息,所以就一直没往这块操心。

反正儿子以后进了书院,还怕没有别家的好女子,愿意跟杨家结亲吗,也就是这次杨贤大病,才让杨母有了些危机感,想到了这一茬。

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非找个女子成亲,明媒正娶,根本来不及,大礼都下不了,而且跟杨家门当户对的,都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哪能忍得了这个呢。

也就只能从妾室上面做文章了,杨母也是没办法,才过来这么问了一茬。

“娘,这件事万万不可啊”,杨贤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您想想,我假如纳了妾,要是她先有孕了怎么办?那以后娶妻,咱们家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退一步说,我不碰她,那不就等于让她守活寡,本来买来的丫头,就够可怜了,咱们也不能干这种事吧?”

这已经是杨贤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母亲大人应该是很能理解的,她这么多年都不让父亲纳妾,肯定是知道,后宅不宁有多大的危害。

“唉,还是我家大郎懂事啊,你看看娘,一着急就糊涂了,这事不提了啊,都是娘糊涂啊,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杨丽华重重的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光想着给儿子冲喜,差点忘了,后宅争斗,不利阖家安宁啊。

“没事的,娘,我也知道,您就是心疼我,今天我都想过了,让老二去找向西,晚些时候请个大师过来,给家里念念经,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好了。”

杨贤又一次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如此一来,连找和尚的事,都变得名正言顺了。

果然,杨母听了以后,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事你办的对,这几天你生病,娘天天在小佛堂求菩萨保佑,想来还是有点作用,本来是想等你好了,再去寺里还愿的,现在你请个师傅过来,倒也可行。”

“这样吧,娘先去小佛堂,替你念经祈福,等大师傅来了,你再让人通知我过来。”

“都听娘的,您先回去吧,儿子在这里等就是了”,杨贤乖巧的回答道。

杨母满意的点了点头,喊上杏花,出门一转,去了佛堂。

送走了母亲大人,过了不久,杨贤终于盼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师,向西中气十足的推开门,往前一伸手,“大师快请!”

然后杨贤就看见,两个胖乎乎的小孩,从他身后钻进了门内。

其中一个自然是在家门口,等着人来的杨老二,另外一个...,是个光头小和尚。

“大...大师?”,杨贤眉头一挑,伸手指向了那个小和尚,不会吧,你当我这是拍西游记后传呢,如来佛转世灵童是吧。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正经,正是慈恩寺里的僧人,方丈大师派我来,给杨施主诵经祈福的”,胖胖的正经小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正...经...大师?”,杨贤人都麻了,你这怎么看,也不是很正经的样子啊。

这会向西急了,跑到床边,悄悄耳语道,“贤仔啊,别乱说话,这位小...,这位大师可是有真本事的,你不是要找有修为的吗,慈恩寺除了弘信方丈,就数他修为高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请来的。”

你特么的在逗我,他还没有杨老二高,估计也就几岁吧,这慈恩寺,已经没落到这个地步了吗,那我要是去他们那出家,是不是能成为第一高手,拳打老方丈,脚踢小和尚?

“唉,说了你也不信,看我的”,向西叹了口气,贤仔啊,你天天闷在家里读书,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这小和尚,起码能打五个我,你懂不懂这个含金量啊。

“正经师傅,要不您去给我兄弟露一手?他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您别见外,这是酬劳”,向西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包糖山楂。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一包太多了,半包就够了”,小正经义正言辞的推了推手,从纸包里取出一半的山楂,递给了杨德,把剩下半包揣进了怀里。

“大师就是大师”,向西适时的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杨贤坐在床上,目瞪口呆,你们不是串通好了来谋算我的吧。

舔了舔嘴唇,正经小和尚忍住了享用美味的欲望,走到床边,礼貌的行了个礼,脱下鞋爬到了床上,“杨施主,您看我该怎么样,才能让您相信呢?”

别,我已经信了,你赶紧走开,去吃你的糖果吧,杨贤一脸的生无可恋,“我说小和尚啊,你可别逗我了,我是想找个大师傅,给我体内度一道佛气,帮我调养一下身体,你看你这...”

“阿弥陀佛,此事好办”,小正经点了点头,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杨贤的手腕。

还没等杨贤再说两句,忽然间,这个房间内金光大作,直透门窗,正在那舔糖霜的杨德,被闪的一个哆嗦,山楂都掉到地上了。

杨贤也没好到哪去,佛祖在上,弟子多有不敬,等我身子好了,一定去多捐香油钱,给您磕十个八个头,也不是问题,阿弥陀佛,斗战圣佛保佑。

金光散离之后,杨贤就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温暖气息,覆盖了全身,不知道是不是小和尚故意的,总之,这次的气息不是之前那种小河流淌,完全是开闸泄洪,直接拍脸。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正经和尚坐在床上,宝相庄严,用他稚嫩的声音问道。

“可以,太可以了,老二,快带大师去找佛堂找娘,向老二你留下”,杨贤激动的喊道,这场面,跟郭老师说济公传似的,我哪敢不激动。

小杨德皱着眉头,捡起了山楂,吹了吹上面的灰,塞进了嘴巴里,走到了床边,“阿正啊,你下次动静小点,我山楂都被你吓掉了。”

“那我以后注意,咱们出去找吧”,正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下床穿上鞋,取出小纸包,跟杨德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

“向老二,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杨贤瞪着向西,特么的为什么,我家老二跟这个小和尚,一副很熟的样子。

“这有什么,你娘是慈恩寺最大方的香客,每次布施都是百两银子起步,德仔经常跟着去,跟人家熟也是正常的,再说...”,向西咳了一声,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拉过椅子坐在了床前。

“事我办完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一口气说完,我今天擅离职守,说不定后面几天,都没法再随便乱跑了。”

“你先等我一会”,杨贤躺了下去,该是做试验的时候了。


满身的佛气,比之前的效率高多了,都不用去等,刚躺下,杨贤就在自己脑海里,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同样的一瞬之间,身上那股温暖的感觉,直接消散无形,杨贤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儒道释都不行。

“兄弟啊,我问你,你练武十来年了,能不能渡一道...,不管是内力还是什么的,就是一股气,送到我身体里,你懂我的意思吧?”,杨贤把目光对准了向西,就剩下这一个没测试了。

“你在说什么玩意?”,向西一脸懵逼。

“就是,传功那种,或者什么度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你伸手,往我身体里度一道气息,大概就这么个意思”,杨贤用尽了自己贫瘠的见识,说了个大概意思,其余的只能靠向老二自己脑补了。

“我想想啊,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把内力打进你的体内呗?”,向西琢磨了很久,好像只有这个解释了。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能行吗?”,杨贤点着头,期待的问道。

向西这下可犯了难,武夫六大境界,只有从二品武师这个境界开始,才能练出内力。

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一品武士而已,我哪能外放内力呢,不是不会,是压根就没有这个能力你知道吧。

但是男人不能说不行,就像我巡逻第一天办案那样,武夫就是要迎难而上,不惧挑战,今天我向西,就为你贤仔破一回例。

“可以,你等我一会就行。”

“要等多久?”,杨贤没弄明白,随便来一点就行,你怎么还要蓄力啊。

“看我状态吧,你先把手放好,等会我很有可能,要打你个出其不意”,向西有点心虚。

上次老爹要把自己吊起来,送给老道士出气,大哥向东怕他出事,偷偷的传给了他一些内力。

最后不是没被送去嘛,这内力就留在体内,自生自灭了,也许还剩下一点,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它找出来。

至于说杨贤,那就更是不知所谓了,蓄力就蓄力吧,怎么还出其不意,你还要找到破绽,打出会心一击吗,你到底是想把内力给我,还是想把我挫骨扬灰?

就这样,房间里的两个人,一个修行小白,还有一个初级武夫,陷入了迷之沉默。

僵持了许久,杨贤终于受不了了,“要不算了吧,我这手都麻了,下次吧,什么时候你挑个时间,也别提前告诉我,到时候一样能出其不意。”

杨贤转动着酸麻的胳膊,很干脆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向老二,意思是可以了,你赶紧走吧,咱们以后再见。

没想到就在这会,向西憋红了脸,大气都不敢出,终于在体内,找到了那一丝丝残留的内力,双指一并,猛地向前递出,正中杨大郎的屁股。

“嗷呜~~”,杨贤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蹦三寸高,满脸惊恐的转过了头,“向老二,你是不是有病,你戳我屁股干嘛?”

“屁话,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向西这才大口喘着气,邀功一般的说道。

“我一个一品武士,哪来的内力,就这么点,还是我大哥传给我保命的,现在全都给你了,你就说怎么谢我吧。”

捂着屁股,艰难的趴在了床上,杨贤努力的感受了一下,确实有一股气息进入了自己体内,只是...

怎么说呢,对比之下,先后进入自己体内的几道气息。

佛气大概是海洋的水准,阴阳气差不多像是河流,浩然正气的话,姑且算作是小溪吧,可是这内力,特么的,就是水龙头滴出来的一滴水。

要不是我这身子有病,多少对这些气息比较敏感,差点都感觉不到了,杨贤无奈的摇了摇头,“等我病好了,百花坞,我请。”

“好嘞,就知道贤仔你敞亮,还有事没,没有兄弟我就出去了,正经大师是我带出来的,我得跟着人家,晚上还得把人送回去呢。”

“没事了,今天的事你记得替我保密,不然你那百花坞可就没了”,杨贤提醒了他一句。

向西点了点头,他以为杨贤说的是被戳中屁股这件事呢。

一个大老爷们,被另一个大老爷们击中屁股,还是在床上,这事不用你说,我也会保密的。

“你放心,打死我也不说,走了”,向西伸出手指,在嘴巴上比划了两下,做了一个缝针的动作,潇洒的离开了房间。

这下杨贤可苦了,那么一丁点的内力,动作缓慢的,如同以前看过的树懒闪电一样,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杨贤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倒立!

山不向我走来,我自向它走去,同理,你上来的慢,那我让你下来,总能快一些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那一碗饭,给吃撑了,杨贤弓着身子,爬下了床沿。

半个身子在地下,半个身子搭着床,用自己的体力,力所能及的方式,摆出了一个很羞耻的倒立动作。

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漫长的煎熬之后,那点内力,总算是到达了它宿命的终点。

不出意外,又很快的烟消云散了,杨贤赶在那声音响起之前,自己复述了一遍,“不要修行,来白玉山见我。”

真的是,一点新意都没有,你哪怕换个小姐姐的声音也好啊,唉,杨贤干脆也不上床了,就这样翻了个身,双腿放在床上,后背靠在了地面。

目前已知,在下废物一名,身无半点修为,没有系统爸爸,没有金手指,甚至没有一具健康的身体,各大修行流派,全部被自己的身体排斥,或者说被那不知名的身影排斥。

那么眼下,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做条咸鱼,继承家业,做个富家翁,娶十个八个老婆,每天辛勤耕地,争取为杨家开枝散叶。

第二条路,做个逆反的娃,我偏要修炼,反正只要不让修炼出来的气息,冲到头部就是了呗。

杨贤觉得,这好像可以啊,在这个有修行者的世界,不让我修行,我真的很缺乏安全感啊。

打定了主意,杨贤立马感觉,心里都阳光了起来,单说穿越这件事,我就是这世界里特殊的一个,没道理我特殊在不能修行啊,哪个主角是这种待遇啊。

我不管,我就要修行,我还真就不信了,至于什么去白玉山,神经病吧,那地方在哪我都不知道,再说,万一这是个陷阱,一去了那里,我就被那个身影夺舍了怎么办。

想我杨某人虽然不是苟道中人,但也绝不是个莽夫,就这么着吧,等进了书院,要想办法好好修行,要是到了哪天,真的没办法了,再提去白玉山的事吧。

翻身爬上了床,杨贤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刚想到进了书院,抄诗震惊众人的时候,房间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杨富摸着肚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儿啊,身体好些了没有啊。”

老爹你上午不是才来过,杨贤露出了虚假的微笑,“好多了,爹您怎么这个时候想到过来了?”

“没什么,这不是刚睡醒嘛,就想着来看看你,没事就好,你先躺着,我去看看紫阳真人怎么样了”,杨富来的快,去的也快,搞的杨贤摸不着头脑。

来到了门外,杨富的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干脆背着手,在家里散起了步,一路走来,颇为感慨。

院子当中的老道士,起了法坛在掐诀念咒,小佛堂那边,在小和尚的带领下,自己夫人跟二儿子,跪坐在蒲团上念着经。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我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跟开水陆法会似的,杨富叹了口气,摸了摸袖子,扭头喊道,“杨忠,出来。”

“老爷,您叫我?”,一个方脸的汉子走了过来,正是杨富的心腹杨忠。

“嗯,你去准备一下马车,咱们晚上去百花坞留宿,不回来了。”

“今日府里不少客人呢,老爷您晚上不在家,合适吗?”,杨忠问了一句。

“唉,再合适不过了,你让杨义安排一下,晚上带道长再去一趟得意楼,伺候好了再给人拿五百两银子,小佛堂那边让杨猛过去照应着,一切听夫人的吩咐,大少爷那边呢,让杨勇看着就好”,杨富一口气,就把家里安排的明明白白。

“是,小的明白,这就去给您备车”,杨忠躬身告退。

忠义勇猛,这都是杨家的老人了,办事效率自不用说,老爷才吩咐下来没多久,一辆马车就出了杨家的大门,慢慢悠悠的,朝着百花坞的方向驶去。

路过街角的时候,杨忠顺手扔了一把铜板,赏给了路边的乞丐,顿时引起一阵哄抢,一个瘸子乞丐,靠着墙站在阴影下,一步未动,漠然的看着前方。

等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瘸子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忽然拔腿就跑,比正常人的速度,还要快上一些。

转过几条街之后,瘸子来到了一处小院子前,伸出手指,很有节奏感的敲了敲门,门内的人开口问道,“哪一家的?”

“念书人”,瘸子开口回答道。

“礼仁祸世”,门内的人又开口问道。

“儒罪千古”,瘸子流利的应答道。

‘吱呀’一声,院子的门打开,瘸子闪身进入了其中。

来到院中,瘸子才松了口气,“只有你一个在这里?”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这次行动出了纰漏,他们都已经撤了,现在就我在这里,等着你们过来联络的时候,好通知你们一声,赶紧撤离,事不可为了”,开门的人叹了口气,递过了一碗水。

瘸子端起碗,一饮而尽,“我刚从那个书生家外面赶过来,如果我的消息没错,他应该也没死。”

“那这次行动,就有三个目标都没死了,唉,天意啊,你在这好好呆着,晚上我会安排你撤离,之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离开扬州之后,再做打算。”

“好”,瘸子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空碗,不再言语。


在床上坐了一下午,杨贤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紫阳真人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假酒,明明说的是看风水,最后搞成了跳大神,还把法坛搬到了他门外。

对于这个事情,下人们也不敢多嘴,这可是老爷请来的高人,然后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和尚跟道士不对付。

小佛堂那边,正经小和尚带着家里人,活生生拔高了不知道几个八度,隔着老远,杨贤都能听到念经的声音。

还好孔安仁不在,要不然他再到屋里来,朗诵几首名作诗歌,杨贤觉得,自己应该会死于噪音污染,成为穿越者之耻。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饭点,才消停下来,杨大郎要不是身子不方便,都想跪下来,求几位大神收了神通。

下人们也是不胜其烦,最后还是夫人发话了,准备好饭菜,招待两位高人,不靠谱的杨老爷已经溜了,杨义也不好说什么,听夫人的吩咐呗。

最后给道爷准备了大酒大肉,都是得意楼厨子做的,下人跑了个腿,专门端回来的,而小和尚这边,特意准备了全素斋。

而且在夫人的安排下,这素斋的地点,选在了杨贤的房间,一张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四凉四热两个汤,愣是看不见一点荤腥。

杨贤靠在床上,觉得这是对自己厨子行业的侮辱,什么人啊,做菜没肉就算了,你连油都不放的吗,饮食健康你懂不懂啊。

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也很不开心,就是杨老二了,这会他正苦着一张小脸,朝着自己大哥挤眉弄眼,倒不是因为母亲偏心,只给正经师傅夹菜,实在是这桌素斋,难以下咽。

看着胖弟弟愁眉苦脸的样子,杨贤差点都想打手势,告诉他,二十两,我给你整一桌大鱼大肉,可惜,终归是痴心妄想。

作为一个病号,杨贤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得养身子,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的太素,给我来点鸡汤泡饭,再随便加点绿菜就好。

于是乎,在满满的香气中,杨贤算是吃了个半饱,杨德在椅子上,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然并卵,自己还是只能嚼着没味道的菜叶子。

正经小和尚倒是吃的很香,面对杨母不停的夹菜,也不推辞,道一声谢,然后乖乖的全部吃下,让杨母不禁感慨,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孩子哦,要不把胖儿子送去慈恩寺,寄养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杨德魂都被吓出来了,跳下椅子,冲过去抱住了自己大哥,说什么我与大哥兄弟情深,我走了谁来照顾大哥,小胖脸上,愣是挤出了几滴泪水。

惹得杨母赶紧过来,把胖儿子抱回了桌上,一顿安抚,结果正经小和尚开口了,“阿弥陀佛,杨夫人有子如此,实在是有福之人,小僧被杨德施主感动,今晚愿意在此处,为杨大公子彻夜诵经祈福,还望夫人应允。”

我可去你的吧,杨贤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你在这念一晚上经,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还是不用了吧,今日小师傅念了一下午,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没想到小和尚丝毫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既然一个下午就能让施主感觉好多了,想必一个晚上,效果更好,杨夫人,您说呢。”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儿身子还是很虚弱,念上一晚,他能受得了吗”,杨母大喜过望,但还是保留了一定的清醒。

亲娘哎,还是你疼我啊,杨贤赶紧示意胖弟弟,五两银子,你给我把小和尚搞定,下午那会,我看你不是跟他很熟吗,赶紧的。

万万没想到,两个小不点,交头接耳了片刻,杨德一脸的正气,跳下了椅子,理了理衣服,朝着母亲大人一拱手,“娘,我也要留在这,跟小师傅一起,给大哥诵经祈福。”

你是谁,你不是我二弟,你是不是也被人顶替了?杨贤双目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是五两不够,你直说啊,咱们不是不能讲价,你现在直接反水,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要害死大哥,好继承家业吗?

杨老二心里也很苦,白白丢了五两银子不说,刚才还被自己的好伙伴,慈恩寺有道高僧正经大师,给威胁了,要是自己不照做,就让母亲把自己送去慈恩寺,做一个月的烧火童子。

反正大哥这身子,三两天的也好不了,钱可以慢慢赚,但是去做烧火童子,那是万万不能的,叛变什么的,呵呵,叛变的前提是忠诚,我对大哥,哪里有什么忠诚可言。

接下来杨母的反应,更是让杨贤的处境雪上加霜,怎么能让两个小孩子,念一整晚的经呢,不如这样,就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跟着两个孩子一起吧。

正经小和尚当即表示,杨夫人大善,而杨老二哪敢说个不字,就算大哥给他做了一个,撕账本的手势,他也没有理会,愚蠢的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留下副本。

就这这会,有下人来报,说紫阳真人刚用完了饭,已经离开了,临走之前,留下一个护身符,说是给大少爷用的,能祛病消灾。

这个举动,让杨贤对老道士大为改观,您老人家要是还有力气,明日不妨再来看看风水,看一整天都行,到时候记得多给我点符。

杨母接过护身符,吩咐杏花,去拿针线过来,准备绣个锦囊,装这护身符,给儿子挂在身上,杨德在边上,蹦蹦跳跳的,想要从母亲手里,抢过护身符,看看是什么模样。

唯有正经坐在那里,瞄了一眼屋外,起身对杨母说,往日在寺庙里,都是要做晚课的,今天虽然来了杨家,也不能例外,请杨夫人行个方便,借小佛堂一用。

这对于杨母来说,都不叫事,喊来下人交待了一下,说一切请正经师傅自便,只是请小师傅记着,晚课结束了,回来这里,给大郎念经祈福。

小和尚微微一笑,表示绝不会忘,对着众人行了个佛礼,就跟着下人先出去了,杏花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微雨,本意是,晚上灯光太暗,怕夫人伤到手,让手艺最好的微雨来做针线。

但是杨母哪里肯让,我自己的儿子,给他缝个锦囊怎么了,两个丫鬟也不敢顶嘴,就乖乖的站在夫人身后,又多点了两根蜡烛。

杨贤算是认命了,到底是人家一片好心,何况母亲这么疼爱自己,今晚就忍忍吧,以后身子好了,再找老二好好算账就是。

既然不能反抗,不如苦中作乐,杨贤这会,正好可以近距离瞧瞧两个小丫鬟,之前杏花微雨,都来送过饭,不过每次都是怯生生的,送完就走,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这让长在红旗下的杨贤很不适应,搁在以前,咱们就算是陌生人,你一句帅哥,我一句美女,多少也能打个招呼不是。

想我杨某人,现在这脸,虽然不是天乐彦祖之流,起码也还算英俊,你们那么怕我干嘛,杨贤托着下巴,仔细的打量起来。

杏花皮肤很白净,个子不高,脸蛋圆圆的,很有一种元气美少女的感觉,微雨呢,一副瓜子脸,没有杏花那么白,但算是很耐看的那种长相。

身材尤其的好,那一双大长腿,还有已经长开的身子,绝对是可以拿来考验干部的,除去两人手上因为做活,留下的老茧,几乎没有缺点,有这么好的丫鬟,原主还天天读书,真是瞎了眼。

杨贤一边感叹着,一边继续暗中观察,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郭老师诚不欺我,小杨德看了看自家大哥,嘴角微微上扬,默默掏出了小本子,躲到了旁边,记下‘百花坞头牌介绍费,二十两(待定)。’

看着一屋子的人,还有这温馨的场面,紫阳真人站在对面的院墙上,捋了捋胡须,“唉,大善之家啊,希望这孩子,不是被附身了。”

“小僧觉得,应该不会,”,进入小佛堂后,关上门又溜出来的正经和尚,悄然出现在了老道士的身边。

“呵呵,小孩子懂什么,怎么你家老和尚不来,把你给派来了”,紫阳真人似乎很熟悉这个小和尚。

“师傅还要为圆寂的几位师兄超度,不方便离开寺里,只有小僧代劳了”,小和尚行了个礼,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倒是很看重你啊,怕是让你来护着那杨贤是假,让我们两个护着你才是弘信的目的吧”,老道士微微一笑,五岁的天选佛子,我道门的人,可不相信这个。

“紫阳真人说笑了,真要是为了保护小佛子,你我二人,怕还不够看”,又一道声音在院墙上响起。

“怎么是你?”,老道士似乎有点诧异,看清来人后,微微皱了下眉。

“安仁心太软,又与杨家关系匪浅,如果坐实了杨贤是被附身,书院怕他下不去手,所以使了点小手段,让我代他前来。”

“儒门荀舟子,见过真人与佛子”,荀舟子抬起双手,恭敬的行了一礼。

钱塘城内,最有名的风月之地,当属百花坞,依靠河畔,连绵数里,有万家灯火可看,也有河上美景可览,更妙的是,这两样美景,都比不上百花坞的美人。

杨富坐在二楼的小包间里,不停的拿手指摩挲着茶杯,直到杨忠敲了敲门,“老爷,孔先生到了。”

“快请进来”,杨富这才站起身,迎了上去。

孔安仁有些疲惫的样子,坐下之后,先开口问道,“兄长约我到此,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不是你留了纸条,约的我吗?”,杨富愣了一下,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本来是想找儿子确认一下的,可惜当时脑子不太清醒,看到儿子精神不错,一高兴给弄忘记了。

接过纸条,仔细的看了看,孔安仁面色一沉,确实是自己的字迹无疑。

但却不是写给杨富的,这分明是昨日里,荀舟子拜托自己,代写给岳其木的,只是被人裁掉了落款那一截。

“兄长,今夜你就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等到明日,我亲自来接你,切记”,孔安仁拱了拱手,急匆匆的走出了门。

刚踏出百花坞,一道袅袅婷婷的身影,赫然挡在了前方,“安仁兄,请留步。”


“是你,颜如玉?”,孔安仁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女子,面露不解。

“抱歉了,是我与荀舟子骗了你,今晚之事,恐怕你不能插手了”,颜如玉走到了光亮之下,一身素白的衣衫,眉目如画。

“为何?书院不是早就有了安排,今夜应该是我守着杨家的”,一向是老好人模样的孔安仁,罕见的有些生气。

“怕你下不去手”,颜如玉面色清冷,话说的非常干净利落。

“你们...”,孔安仁握了握拳头,“是你们自己的主意,还是书院改变了安排。”

“书院不点头,我们何必要多此一举”,颜如玉也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要是不敢回去面对杨富,就在这站一晚,全当是陪我看看街景,如何?”

“自蒙学开始,我教了他十余年,如果他真是被附身,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但如果证实了没有问题,明日学海无涯,请两位做好准备,与我一战”,孔安仁吐了一口气,默默走到了河边,背对着颜如玉,独自站在了那里。

杨家之内,三道人影并肩而立,只是到了正经那里,身高直接断崖式下跌,显得有一点点滑稽。

抬头看了看月色,小和尚双手合十,“两位请自便,小僧要去房内诵经了。”

“啧啧啧,你这是认准了他一切如旧,还是说,觉得离得近,动手方便呢”,老道士冷笑一声。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小和尚也不生气,行了个礼,跳下了院墙。

“唉,真人何必呢,你都给了人家一道护身符,不也是认定了,这杨贤没有问题,非要跟小孩子呛两句,何苦”,荀舟子在边上摇了摇头。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给他的是护身符,还是五雷符?”,老道士转过头,不想再理会这个讨人厌的读书人。

“凡被离魂邪法附体者,三日之后,附身的邪魂必须出体接受一次月华,那两个幸存者,都已经过了第三日,只有这个杨贤...”

荀舟子欲言又止,看了看老道,最后还是说出了口,“这邪法脱胎自道门的元神出窍,按说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中招之后,必死无疑,那两个孩子是靠着师门的法宝,才幸免于难...”

“行了,假模假式了半天,现在肯说心里话了?”,老道士转过身来,面色狰狞,“想说我如果判断错了,万一邪魂离体,会牵连无辜?”

“没有的事,真人您误会了”,荀舟子向后退了两步,连忙摆手,“不止您与佛子,书院也派人探查过了,这孩子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是吗?那小和尚为什么要待在房间里?你又为何会在此处”,紫阳真人深吸了一口气。

“信与不信是你们的事情,这邪法,是我道门难以洗刷的耻辱,但不是你们能拿来,污蔑道门的借口。”

这下荀舟子也不好再提这件事了,只是这次的事件,影响甚大,数十名儒道释三教的弟子或者准弟子,尽数被人用邪法害死,引了邪魂附身。

如果不是那两个靠着宝物庇荫,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堂堂三教,恐怕就要被人算计成功了。

因为这件事,三教之间更是打破了原有的协议,各自加派了力量,要将整个扬州的邪徒,尽数清除。

短短数天,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除恶是否全功,难以确定,但是受害者的数量,却在探查的过程中,越来越多。

好在道门这次起了大作用,第一时间确认了,是离魂邪法,但是那些受害者,全都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除去最开始发现的两人,只剩下杨贤,还无法确认。

如果他是运气好,侥幸活了下来,那倒也无妨,好生调养,收入书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他是被附身了,恐怕不止他要尸骨无存,整个杨家,也不会好过。

荀舟子站在墙上,静静的看着院中的房间,杨贤这孩子,自己也是见过的,沉默寡言,读书很是用功,孔安仁待他,如同半个儿子。

要真是出现了最坏的情况,自己倒是下得去手,但是以后如何与老孔相处呢,自己可还欠着他不少买酒钱呢。

随着月色渐升,房间里开始传出诵经的声音,老道士不耐烦的捂住了耳朵,最受不得这些秃驴念经了。

一旁的荀舟子倒是无所谓,平日里书院学子一起念书,比这声音大多了,早就习惯了,干脆在杨家的院墙上,来回的巡起逻来。

月上中天,慢悠悠的行走在院墙上的荀舟子,脚步一顿,眼露精光,直直的看向了远处的街角,在那里,有道人影,一瘸一拐的向着这边走来。

一个瘸子,这么晚了还出来干什么,荀舟子默不作声,身子微微晃动,落回了紫阳真人的身边。

伸手示意老道放开耳朵,指了指街道,小声说道,“真人,那个人有些不对劲。”

老道士刚准备发作,听到这话,皱了下眉,转过身看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准备动手,那个瘸子是假的。”

“真人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从未见过哪个瘸子,每一步踏出的距离都是一样的,这是个有功夫在身的,多半是冲着杨家来的”,老道士淡淡的说道。

“那依真人的意思,在里在外?”,在里就是放他过来,到了杨家再动手,在外的话,那现在就该去拦截了。

“放过来吧,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调虎离山,又或者是来探查邪魂的”,紫阳真人说完,足尖轻点,整个人迅速隐没在了夜色中,道门之法,与天地同。

荀舟子点了点头,估算了一下这个瘸子,可能进入杨家的地点,身子一动,整个人悄然无声,飘飞到了屋顶,蹲下了身子。

屋内的杨贤,正趴在床上,拿被子蒙着耳朵,幸好这破床,还有个帘子,放下来之后,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状况,不然杨母好歹,要把他的被子给掀了。

杨德盘坐在地,不停的点着脑袋,显然已经扛不住了,正在跟周公极限拉扯。

小和尚似有所觉,睁开眼往上看了一看,随后加大了声音,继续念经。

顺着大街走了很久,瘸子很小心,最近组织里的人,被三教的人杀了不少,今夜自己是偷跑出来的,本来在院里接头的人,已经被自己偷袭打昏了。

从加入组织那一刻开始,自己就不在乎生死了,今夜是可以离开,可是离开之后,又能去哪里。

天下五大州,三教各占其一,武道势力再霸占一州,除了这多方势力混杂的扬州,还有哪里能藏身。

数年谋划,牺牲了诸多同志,最终功亏一篑,我刘亦正,不做那贪生怕死之人,这个书生,我杀定了。

离魂大法没要了他的命,决不能让他入儒门,否则日后,被研究出离魂大法的应对方式,将是组织最大的威胁。

走到了杨家的大门前,瘸子四下看了看,悄悄的走到了一处墙边,伸手按在墙上,嘴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整个人竟然逐渐虚化,径直穿过了墙。

伪装成乞丐在杨家之外,已经盯了许多天,刘亦正对于杨家的布局,早就了然于心。

这家的主人所住的地方,以及那个本该死的书生,所住的房间,只有几个家仆守卫。

哪怕杨家很有钱,除了些普通的武夫,也请不到什么修行者来护卫,如果在其他地方,倒还不至于如此,为名为利,修行者出手做点护卫的活,也不是不行。

可谁叫这里是扬州呢,刘亦正冷笑一声,要不是扬州这里如此特殊,组织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行动,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进入的地方,是个死角,只要再穿过一堵墙,就能到达目标所在的地方,杨家的护卫都是普通的武夫,谁又能发现使用术法的自己呢,今夜,我一命换一命,值得了。

小心谨慎的连穿了两堵墙之后,刘亦正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房间,不由得有些诧异,这个书生应该很虚弱才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稍微往前走近了两步,房内传出的诵经声,又让他一愣。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道人影,从房顶上飘然而下,荀舟子摸着下巴,打量着来人,“就你一个?”

麻烦了,刘亦正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落入圈套了,自己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早知道白日里,就不该去找联络人,提前动手好了。

“逆府刘亦正,请教”,瘸子抱了一拳,双腿交错,摆出了架势。

“没看出来,还是个讲究人,武夫?”,荀舟子倒是有些错愕,见过的邪徒不少,还没见过这样的,上来不直接动手就算了,还自报家门,拉开架势,武夫果然都没脑子。

“废话真多”,瘸子足下一动,身形如同射出的利箭,径直冲了上来。

荀舟子瞥了一眼高处,不疾不徐,单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横在身前,向前一挥,在空中与瘸子互对了一掌。

短暂的肢接过后,两人各退数步,房间内的诵经声又提高了一些,荀舟子皱了皱眉,双手捏成剑指,在身前一抹,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乍然而现。

柳亦正冷哼一声,双手握拳,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两柄小巧的斧子,也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到这一幕,荀舟子脸色一变,“有儒门的人加入你们了?”

“加入我们的人,何止千万”,刘亦正怒喝一声,挥舞着斧子,再度攻杀上来。


双斧挥动,刘亦正鼓起力量,身形摇动,衣袖刺拉拉的被暴涨的肌肉,给撑裂开来。

荀舟子蹙着眉,横起长剑,潇洒的一个转身,借着旋转的力量,一剑劈下,却被双斧轻易的架开。

随后眼前一花,月色映照下,持斧之人,猛地一跃而起,单手竖起斧子,力劈而下。

荀舟子不敢大意,沉气吐纳,一道若有若无的白色气机,从他胸口溢出,瞬间缠绕在长剑上。

铿然一声,横起的长剑,与劈下的利斧,在空中相互撞击,发出刺耳的金鸣声,惹得房间内的诵经声,又变大了一些。

荀舟子站在原地,手臂有些发麻,这一斧下来,脚下的地砖都碎裂开了。

“退开!”,荀舟子一咬牙关,再次释放气机,手上力道加催,震开了持斧的刘亦正。

“吼~~”,被震退的刘亦正,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叫声,在月色下,依稀可见,他的双眼已经一片血红,身上的肌肉,也露出一条条赤红的纹路。

“真人!还不出手?”,荀舟子露出了警惕的神色,这是哪里的武夫,怎么会用这种燃烧气血的招式,真就不要命了。

“道法自然,万物无声”,老道士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缓缓落下,霎时间清风缭绕,顺着杨家的院墙,在整个宅子里游走了一圈。

清风拂过,突然间整个杨家,变得异常安静,交战的两人耳边,失去了恼人的诵经声,原本察觉到有些声响的护卫,也挠了挠头,好像是自己多心了。

做完这一切的紫阳真人,没有任何要援手的意思,再次隐没在了夜色中,原本还有些顾忌的刘亦正,稍稍愣了下,随后狰狞的一笑,嘶吼着又冲向了持剑的身影。

荀舟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来不及多想,又与刘亦正厮杀在了一起,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说好的三教共同除恶,怎么就遇见这么两位奇葩。

一个老道士,出工不出力,布下个隔音阵法就不见了。

剩下一个小和尚,你念经就念经,外面一有动静,你就提高音量是怎么回事,都这样了,还怕屋里的人知道真相吗?

心里骂归心里骂,解决不了眼前不利的局面,荀舟子在对方赤红化之后,只能被动挨打,好在凭借手中这柄刻舟,还能勉强防守住。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荀舟子闪转腾挪,尽量避开利斧的攻势,实在无法避开,也会采取卸力的方式,用剑带着斧子砸向地面。

赤红色的双眼与肌肉纹路,应该是北域流传的燃血秘法,硬拼不过,只有拖延了,人力终有尽时,燃血秘法再强,也要你有气血可燃才能为继。

已经早就置生死于度外的刘亦正,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力求要速战速决,不顾燃血的副作用,手上的双斧,挥动的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又被一斧震退了数步,荀舟子捏了捏发麻的手臂,这是哪里来的怪物,竟然是儒武双修。

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荀舟子面对冲向自己的赤红人影,紧握手上长剑,突然整个人倒翻而起,剑尖朝着地面一点,顺势腾空,避开了横贯而来的利斧。

同时在空中一个翻转,一脚踢出,正中刘亦正的后背,借着这一脚之力,荀舟子顺利的拉开了距离,飘飞在半空中。

攻击失利的刘亦正,提起斧子,转身咆哮,就看见那道飞在半空中的身影,忽然松开了剑柄,双腿岔开,稳稳的站立在空中。

旬舟子伸出双手,手心朝上,恭敬的托着剑身,微微低头,嘴唇上下翻动,“儒生刻舟,唯求一剑。”

话语一落,长剑刻舟寒光大盛,与荀舟子周身散发的气机,互相牵引,随后长剑发出一声剑鸣,独自飞上空中,不断变大。

由三尺到一丈,再由一丈到三丈,一柄巨大的宝剑,横亘当空。

“恶徒受死”,荀舟子单手一举,猛然向下一指,长剑受到指引,不偏不倚,带着狂暴的剑意,从空中落下,直刺刘亦正而去。

回答他的,依旧是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刘亦正浑身血红更加刺眼,气血蒸腾,在周身凝聚出一片红雾,随后双手一横,两把斧子在空中,平行而握,同时横在了身体左边。

赤红的身影脚下猛地一踩,地砖应声碎裂,整个人在原地转了一个整圈,借由旋转的力量,抡起双斧,对着空中的巨剑,挥舞而去。

一声巨响,强烈的撞击,引得周围的景物,都颤动不已,已经隐没在夜色中的紫阳真人,也被隐隐约约震出了身形。

巨剑片片破碎,化作飞舞的流光,长剑刻舟倒飞而回,刘亦正也被轰飞出去,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沟壑。

荀舟子一剑砸下之后,有些力竭,扭头冲着老道士喊道,“真人,还不动手?”

或许是实在不好意思再旁观,紫阳真人一扬道袍,身形迅疾如风,刚出现在院墙处,一眨眼就已经近了刘亦正的身。

已经红了眼的刘亦正,看见来人,完全不顾已经渗血的七窍,提起双斧,一左一右,朝着紫阳真人的身体,劈了下来。

老道士冷哼一声,稍稍一个侧身,从两柄利斧的空隙中闪过,横着向前一步,避开了巨力一击。

紧接着右手握拳,曲臂向上,带着一阵破空声响,正中刘亦正的下颚,同时左手道指捻转,指尖火光大作,连续点在了刘亦正的手腕处。

受力吃痛,刘亦正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头槌向前,逼的老道士连续后退几步。

“真人,除恶务尽啊”,荀舟子在旁边提醒道,这老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怎么一直不用道法。

不是划水就是肉搏,知道您老人家是性命双修的高手,但是这会,怎么也不至于放水吧。

“哼,无知小辈,本真人要抓的是活口”,紫阳真人甩了甩衣袖,丝毫没有动用道法的意思,迈步朝前走去。

“现在老老实实投降,老道保你三日的性命,再顽抗,别怪老道士心狠手辣。”

刘亦正的脸上,混杂着汗水与血水,不甘的吼叫着,拖着浴血的身躯,再一次提斧攻上,一手横扫,一手竖劈,力量之大,丝毫不逊色于之前。

“可惜了一个武道的好材料”,老道士摇了摇头,真气一荡,道袍无风而起,双手分开,向前一伸,同时抓住了斧刃,看的荀舟子眼神一凛。

就在抓住斧子的一刹那,老道士手上力量急转,一手顺势向下,一手往向身前,身体扭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随后将这势大力沉的两击,生生的遏在了身前。

“喝~~”,老道士长喝一声,双手向外,同时震开了双斧,趁着对方中门大开的一瞬间,横跨一步,抬起手肘,整个身体斜着飞起,靠上了刘亦正。

伴随着几声脆响,赤红人影被撞飞离地,老道士再转攻势,双手伸出作爪状,往后一撤,抓住了刘亦正的两只手腕,然后向外一拧,咔嚓两声之后,利斧落地。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以及技巧,比起同等的武夫,也是不遑多让,荀舟子看的目瞪口呆。

这位真人原来这么强,光凭着道门的体术,就能制伏这个恶徒,那他的道法,又精通到了何种程度,难怪他那个叛徒师弟,能搞出离魂邪法这种东西。

老道士看了看刘亦正,又飞起一脚,正中对方的小腹,使得刘亦正,不得不往前弓起了身子,随后老道士双臂一展,并掌如刀,斜着劈下,正中刘亦正的勃颈处。

“好了,这下清净了”,老道士看了看晕倒在自己身前的刘亦正,掏了掏耳朵,袖子一挥,撤去了阵法。

“真人果然好手段,只不过留下此人,有什么用吗?”,荀舟子收起了刻舟,走到老道士身前,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们这些书生,当真是百无一用,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我说明给你听?”,老道士这嘴巴,是一点也不饶人。

“还请真人解惑,否则晚辈回去不好交代”,上面给的任务是除恶,不是抓活口回去审问,荀舟子不想自找麻烦,本来骗孔安仁一次,后面要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

“老道我今天,进出杨家宅子两次,这个伪装成瘸子乞丐的家伙,我也见了两次,那帮乞丐的窝,就在南边的破桥下,你今晚发现他的时候,他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紫阳真人面带鄙夷,看了一眼身旁的儒生。

“原来如此,晚辈明白了”,荀舟子恍然大悟,这个假瘸子,是从北边的大街走过来的,那就是说,他有同党,或者说有据点在北边。

“你只管如实回报,这个人我带走了,有什么异议,叫你们山长来找我谈”,紫阳真人拎起了昏死过去的刘亦正,准备先行离开。

就在他转过身的一刹那,地上的两柄斧子,忽然凭空飞起,朝着灯火通明的房间,旋转着疾驰而去。

“放肆!”

“不好!”

两人同时惊呼道,只是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老道士措手不及,荀舟子那边,刚才一剑之后,还没有恢复过来。

飞斧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已经逼近了房门,屋内忽然金光大作,沛然闪耀之间,一尊金色大佛虚影,隐约闪现。

随着大佛的出现,原本已经要破门而入的飞斧,顿时受阻,而后一声佛号响起,大佛缓缓伸出右手,一掌按下。

两柄飞斧被佛掌压下,发出两声诡异的哀嚎,从斧身流出两道赤红色的液体,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的动静未免有些太大了”,正经小和尚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荀舟子探头往里面看了看,除了正经以外,其他的人都睡着了,床上应该还有一位,被帘子挡住了,看不见情形,估计是那个杨贤。

“佛子宅心仁厚,我们这也是一时疏忽,不过这不是有你的睡梦禅念吗,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荀舟子笑了笑,打起了圆场。

我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你全是老道士的锅吧,放在以前我估计敢,今晚上我可是见识了老人家的实力,姑且帮他背一半的黑锅好了。

紫阳真人没有说话,丢下手上的刘亦正,走过去把斧子捡了起来,眉头紧皱,又伸手摸了摸那红色的液体,长叹一声,神色有些颓然,一撩道袍坐在了地上。

“真人您这是?”,荀舟子摸不准这老道士的想法,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是什么这是,麻烦大了”,老道士又使劲叹了叹气。

“今晚大有收获啊,抓住了恶徒,护下了杨家众人,只要等天亮,确认杨贤没有问题,就算是皆大欢喜了,真人何出此言呢?”

听到荀舟子这么说,正经小和尚也跟着点了点头,他在里面多少也察觉到了,一些外面的动静,按照荀施主的说法,确实是皆大欢喜啊。

“呵,说了你们这些书生,全是废物”,老道气冲冲的哼了一声,指了指正经,“小和尚,你过去看看那个恶徒,再来告诉这小书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经摸了摸头,怎么还有我的事了?我念了好久的经,很累的,不过迫于老道的身份,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来到了刘亦正身边,正经小和尚蹲下了身子,其实就他那个身高,蹲不蹲感觉差别也不大,伸出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确实是使用了某种燃烧生命力的秘法,造成的后遗症,浑身赤红,发热流血,不治身亡,没有什么毛病啊。

等一下,正准备起身回话的小和尚,忽然想起来,刚才荀施主说的是,抓住了恶徒,不是击杀了恶徒,这个人身上,除了使用秘法留下的痕迹,就只有几处不致命的外伤,怎么会死了呢?

察觉到有些不对,小和尚又伸出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在食指上,照现出一小团金光,正经抬起手指,往刘亦正的眉心按了下去。

片刻之后,小和尚也站起身走了回来,“荀施主,这位恶徒已经死了,神魂俱灭。”

“你说什么?”,荀舟子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再听下去了,这可能又是什么大麻烦。

“现在明白了吧”,老道士站了起来,晃了晃手中的斧子,指了一下刘亦正的尸体,又指了指地上那红色的液体。

“离魂大法,现在已经被彻彻底底,改造成了威力更大的邪法了,刚才这个人,就是把自己的神魂,附到了斧子上,不,不止神魂,甚至还有一部分肉身的力量,这已经不是离魂了,更像是副作用极大的化身之法。”

“您的意思是,同时割裂肉身与神魂,不止是附身在活人身上,还能附着在死物上?”,荀舟子咽了咽口水,真人你别开玩笑啊。

“嗯,只是这种方法,限制肯定很大,副作用就更不用多说了,你看这个人的死法就知道了,在我打昏他之前,斧子就已经离手,那时候他还活的好好的,等到斧子被小和尚镇杀,他马上就死了,而且神魂俱灭。”

说到这,老道士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长吸了一口气,掏出一块玉符,掐了个法诀,把红色液体,利斧,还有刘亦正的尸身,全部收了进去。

“老道先走一步,你们在这守着吧,明日准备接受问询吧”,老道士看了看被打坏的地面,猛地一跺脚,吐出一口清气,将地面恢复如初,才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阿弥陀佛,荀施主您请自便,小僧要回房睡...,要回房念经了”,正经小和尚背过身,打了个哈欠,走进了房间,贴心的关上了门,房间内,安静如初。

“唉,这都是什么破事啊”,荀舟子怅然一声,捂着脸晃了晃脑袋,干脆又上了院墙,枕着手臂躺在了墙头。

被老道士鄙视就算了,连个小和尚,也敢骗我,荀舟子感慨着人心不古,到最后,竟然要靠自己这个老咸鱼来守夜。

第二天清晨,在正经小和尚的叫床服务下,屋里的人才一个个的醒来,杨母一脸的愧疚,没想到诵经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竟然睡着了,还有这锦囊,才绣了一半不到。

好在正经师傅是个明事理的和尚,告诉杨母,心诚则灵,有您这份心意,杨大郎肯定能受到我佛护佑的。

要是您实在不放心,不如去一趟慈恩寺,稍作布施,到时候香火一点,佛祖也不会计较的。

旁边的杨德目瞪口呆,举着自己的小账本,想了一想,还是不记了,这一招在自己这,好像没法用。

万一去跟大哥说,替你去庙里上香,一次五两,反而把自己送进去做了烧火童子,那可就难看了。

杨贤这会也幽幽的醒了过来,睡的真舒服,咦?怎么今天伸懒腰,身上有力气了,也不像之前那样,浑身难受了。

撩开了帘子,杨贤不好意思的告诉母亲,能不能让杏花跟微雨先出去,自己要下床换衣服。

杨母当时就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招呼着两个丫鬟,给大少爷更衣,杨大郎哪里见识过这个,换完衣服之后,脸上红的跟染了胭脂一样。

看到这场面,杨德坐在椅子上无奈的叹着气,怎么这到手的大生意,才三天就黄了呢。

反而杨母那边,真的是喜极而泣,抱着大儿子又哭又笑,等到情绪稳定,连忙对着正经小和尚说,佛祖显灵了,我儿不仅能下床,这脸色比以前都红润了不少。

什么也别说了,我这就去慈恩寺布施,正经师傅,咱们这就动身,一百两肯定不够,来人呐,给我准备一千两银子,咱们去慈恩寺,感谢佛祖去。

小杨德吓坏了,赶紧抱住了杨贤的大腿,小声说道,“大哥,咱们可是亲兄弟,你得救我啊,我要是去当了烧火童子,以后谁帮你跑腿呢。”

杨贤想了想,我杨某人言出必行,既然能下床了,也是时候跟你这个胖弟弟,好好算算账了,干脆就求了求母亲,把杨老二留在了家里。

对此杨母也没说什么,昨晚上二儿子也很懂事,陪着正经师傅,在这念了一晚上的经,虽然后面睡着了,但这份心,是极好的,就让两兄弟,多亲近亲近吧。

张罗了一会,杨母带着杏花还有微雨,跟着正经小和尚一起,去了慈恩寺,杨贤在确认他们出了家门之后,冷笑了一声,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刚才听下人说,老爹去外面潇洒,还没回来,现在母亲大人也走了,这家里,就是我最大,二弟啊,你该接受惩罚了。

喊人上了一壶茶水,杨贤学着看过的电视剧,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碗,一边拿碗盖刮着碗,一边吹气,“老二啊,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啊?”,杨德挠了挠头,他还没有从痛失巨款的心情里走出来,面色有点恍惚。

“别装,那个小账本,明白?”,杨大郎翘起了二郎腿,抿了一口茶,真香。

“哦哦,我知道了”,小杨德拍了下脑门,跑到大哥跟前,麻利的掏出了账本,摊开放在了他的腿上。

你这是哪一出,莫非是想把账本献给我,然后就当销账了?

没看出来啊,老弟,你很有天赋嘛,以后继承了家业,我不会亏待你的,杨贤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哥你看看啊,每一笔我都记着呢,清清楚楚,你可别耍赖啊”,说着杨德就撅起了小嘴,很不情愿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荷包。

“我耍什么赖?”,杨贤不能理解,你不是准备投效你大哥,以后为我鞍前马后吗?

“给你,这是找零”,杨老二心疼的从荷包里,掏出了一点碎银子,交到了大哥的手里。

找零?杨贤更懵逼了,随后杨老二拿过了账本,翻了几下,熟练的从里面撕下来几页。

“给,大哥,这是这几天的账,你收好,咱们这就算清账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再来找我,弟弟告辞了。”

小杨德长叹一声,揣好了账本跟荷包,背着手默默的走出了房间,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就好了呢,怎么就起来了呢...

端着茶碗的杨贤,有些不知所措,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啊。

像是约了个妹子,共度美好的夜晚之后,你想着掏点钱,撇清关系,结果人家提前动手,给了你一沓零钞,还要说你不太行。

放下了茶碗,捏着手里的银子,杨贤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淦!那个荷包怎么那么眼熟,那不是原身装零花钱的吗。

来不及出门去追胖弟弟,杨贤抓着几页纸,开始计算起来,到最后相加得出了数目,再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碎银,我特么的...

杨老二你找死啊,哪有先拿了钱,后办事的,还有,你什么时候进的我书房?

天光大亮之后,荀舟子一脸的疲惫,买了两个包子,啃着走到了百花坞前,抬眼看见了颜如玉的身影,往前靠近了些,才看到孤身站在河边的孔安仁。

“怎么样?事情有的缓不?”,荀舟子走到了颜如玉身边,悄悄问了一句。

颜如玉摇了摇头,不远处的孔安仁听到了动静,眼眶中带着些许血丝,缓缓走了过来,转头死死的盯着荀舟子,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呃...,杨贤没事,确认没有问题,咱们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孔安仁如释重负,转身冲向了百花坞,杨富还在那里等着呢。

“哎,我还没说完呢”,荀舟子挥着手,大声喊道。

“安仁说,今天要跟我们学海无涯见”,颜如玉淡淡的说道。

“那就没事了。”

“没事了?”

“是啊,我今天要被喊去问话,估计没个三五天,怕是见不着面,你自己小心点哈”,荀舟子吃完了包子,挥了挥手,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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