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这山里的原住民,毕竟南域真的很大,我们在这山里,就没走到个尽头”
不知是谁问了句,声音还不小。
领头的青衣月使适时醒来,就听见了,当即反驳:“屁话,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逆贼,那外面高高在上的家伙才是最大的贼,快放了我等,我可是青衣月使,齐圣永不败”。
“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眼见齐圣岭的月使很激动,夫子就掺了句,虽然之前问了很多次,都没有结果。
“哼!我们三千人打齐圣岭出发探路,而我们三人只其中一小组,就问你们怕不怕”
听到了回答,夫子心里有数,居然是里面来的,那还好,目标不是直指他们寨,对着老寨主点了点头。
“把他们嘴堵好,一朝君子一朝臣,现在你们就是逆贼,当今圣上挺好的”,老寨主也是讲道理的人,天下不是一家人的天下,有能者居之。
小时候没少听齐圣国的故事,现下有了兴致也和孩子们讲讲。
齐圣国曾经号称同天高,是这片天下最高贵的国,把周边小国都给打团结一起反抗,高层人物全给打没了。
剩下个太皇太后带了皇孙在忠心护卫的保护下躲到深山之中,从此国没了,被改名齐圣岭。
而各国怕其卷土重来,怎么躲都要追,深山里地势不配合,放火啊,放毒啊,最后整出来了大片毒物。
两方人马,谁也不敢与毒物较量,就留下了中心位置的幻谷传说。
山外边的小国领导们临时团结,没了目标,自然不能长久一起,合力借高山做防护,建起十丈高、半丈厚的墙,还挖防护河,把曾经的老大哥压死。
“所以说,我们也是被关起来的逆贼?”
林阡陌听了,有些疑惑,山里的人是逆贼,那他们是什么,他们牛角寨的人可一直在山里。
“那不能算,那些事是在百年之前,而我们牛角寨只存在了七十余年”,老寨主也没多老,将将六十,已经是寨上的最老的老人家。
顺便听了故事的圣岭人也认同老寨主的话,他们圣岭的人,全是皇族、贵族之后,才不会和这等愚民一样。
要不是堵住了嘴,他定要和无知老头好好说道说道圣岭威风,才不是被小贼打怕了躲起来,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
“哦,那我们牛角寨先祖是什么人?”林阡陌替大家伙问个新问题,寨上小孩儿少,只能她出面。
老寨主也不知道怎么说,用眼神示意夫子,夫子思索了小会,吐出几个字:“大概是猴”。
接着又把扯远的话题扯回来:“那些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真有圣岭人,他们要复出,新的战争要开始,我们在中心位置。
山外人多势众,但是过不来幻谷,山里齐圣岭人擅养毒虫,离我们六百里之外”
整个牛角寨的人都在讨论怎么办,这根本不是他们百来人能阻止的事。
齐圣岭休养百年,战事上定是准备好了,说不定早就派人出了去。
真不知道为何当年众小国修高墙,还留门留桥留路是个什么意思。
“寨主,这三人是要关起来还是刀了”,众人听懂了是个什么情况,反正就他们牛角寨倒霉,其中拿刀的高辰不想再听了,举着刀要寨主拿章程。
“我们也不是什么恶人,怎么能随便关人刀人,放了就好”,驱虫药引兽药多撒几包,寨主难得爽快,吩咐大家伙散去。
林阿娘不同意,这不闹着玩么,兴师动众抓人打包,结果是把人抓起来绑了又放了,“寨主,这人放回去不行”。
“没事,放了吧!”老寨主摆摆手,齐圣岭的人身上虫子多,留着容易暴露位置,有夫子给的药包,放远点更好。
南墙上的门可是有十八扇,里面的人又不同外面的有扇门好找地方。
寨主呀,知道了人不是从外面来的,之前的担忧去了一半,开始玩儿起来。
“放人,把这些人踩过的地都冲一冲”,再派人跟着在后面撒药粉,山里药草不缺,野兽不缺。
齐圣岭三人得意,还算这什么牛角寨的人懂事,听到齐圣怕了,虽然怕得不多,依然对他们不客气。
但是能回去就能再回来找场子。
“大家回去放好东西,找夫子领事务,接下来有的忙喽”,老寨主没有过多解释,之前众人打包搬家也不是他的主意。
实在是齐圣岭的人太嚣张,一直在叫嚣三千齐圣战士,给吓的。
谁知夫子一问,就三个到了,那还怕个什么。
以他们寨的防御水平,来了三千人只能跑,三人的话,没得影响。
一个月的功夫,足够他们准备了。
“森宝,你还不回家去”
“寨主爷爷,是我们要搬家了吗?”
林阡陌和大人们一样愁,好好的出来外来人,竟然会让他们没有家,听大人们的意思,连人也会没有,她还想着长大了当官的。
“没有,暂时不动,先回家去,说不定我们能有机会出去”,寨主老了,更喜欢和孩子一起玩,见不得小孩难过。
拉着林阡陌坐一边又开始讲故事。
“孩子,想不想到外面去看看?外面可好玩了,各种好吃的,有漂亮的珠花,好看的衣服……”
“不想去,外面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人人都有”,见过的那人,看着就惨。
而且她也没见寨主出去过,说的不可靠。
还不如高辰叔偶尔说的几句真,毕竟他是九年前从外面来进来的。
“小孩子知道些什么,外面可是有贤太后娘娘在,她至高无上、雍容华贵、威风凛凛、临危不惧、高义薄云、国色天香……”
“寨主爷爷见过吗?”一系列的形容词,林阡陌听了很多遍,趁老寨主喘气,当即问了句。
“嗯?当然见过啦,想当年在一个静谧的暗巷,她为了躲避追随者,匆匆打我眼前而过,留下漫天芬芳……”
老寨主整个人像是陷入回忆,不可自拔,脸上洋溢着笑。
把林阡陌的好奇心打了个七零八碎,寨主又开始瞎编了。
早早在草堂等着的夫子,久不见人来,打发了草堂学生过来寻,听闻是有关贤太后娘娘的话题,二话不说加入其中。
结束吧,好奇个什么好奇,只是个孩子就该听大人话,早知道大人们做什么不会和她说。
不好打断兴奋夸二人组,独自归家。
“走了吗?林家那个丫头”,瞧见林阡陌背影消失,老寨主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敷衍。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学生很疑惑,好好的贤后娘娘就不夸了吗?他新学了好些词还没有用上呢,谁走了?
“行了,你家夫子让你过来寻老夫有要事,不是让你来讲故事”
草堂学生赵一凡无端被训,还找不到个人解释,老寨主步伐比平常更矫捷,只留了下一缕清风,摇动着他反应不过来的发梢。
此时,南域外的断山城,云微尘奄奄一息爬了上岸,被前来防护河捞鱼的刘老汉遇见了。
也是云微尘命不该绝,刘老汉家中只有一子,多年前跟着商人跑了,随着年纪变大,特别想念孩子。
当他看到了防护河边上有个孩子,四周也没有人,并且看上去受了极重的伤,那就是上天送他的乖孙,抱起来就往家跑,捞鱼的网子都不要了。
心里还想着,没人要的孩子,还重伤,说不定就失忆了,不得给他取个名字啊,叫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