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玥没看到刀的事,所以以为女儿应付得来,但肖琢说话一直颠三倒四,她无法坐视不管。
知道母亲转过身来了,杨颜不想她左右为难,先一步开口,“妈妈,没事,我自己能处理。”
她虽说自己来处理,但半天没有说话。
说不通的。
昨晚她做出了此生最大的牺牲,他都充耳不闻,做足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不过他连美丑都分不清,当然不懂怜香惜玉,所以他也能脸不红心跳地说她小巧白净的脚像虫子。
他都这么说了,怎么还接近她呢?
莫非他喜欢大虫子!
她翻出手机,在网上找出一条大白蛇,“你是不是喜欢大虫子?我去给你买回来。”
肖琢看看大白蛇,又看看她,“我不喜欢大虫子。”
杨颜继续找,看到一只大肥猪,想到他和大白猪抱在一起,还被不懂事的猪踢坏了腰,她笑得眉眼弯弯,“你肯定喜欢大白猪,不然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被猪拱呢?”
他以己度人,但她又不是小白菜,他拱她做什么?
她的笑容亮丽生辉,肖琢直接往她软滑细腻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喜欢你。”
在他和她见面的第十二个小时,这是她第一次冲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喜欢你笑。”他又说。
他的脸庞似精美的雕塑,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眼里毫无情意,杨颜当然不相信,“是吗?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要对她好吗?”
她抬手抹掉自己脸上凉凉的触感。
他的吻都不带温度,更别指望他的心了。
“知道,我会赚钱给你花,做你喜欢吃的东西,帮你洗澡,勤换床单……”肖琢平淡的嗓音如数家珍。
乔心玥正在喝水,一向温婉优雅的她突然失了态,水呛进了五脏六腑。
杨凯峰当即把车停了下来,抽了几张纸巾,细细地擦拭她身上、脸上的水渍。
轻缓地抚拍她的背,他过了一会儿才问:“玥儿,感觉好些了吗?”
小琢年轻气盛,身体容易冲动,又没有足够的理智,乔心玥回头,“颜儿,你不是最怕热吗?还不从小琢的身上下来?”
肖琢更加拥紧了杨颜,对乔心玥说道:“妈,这是我和颜儿的事,柳风说当初你和爸之间的事,乔家和杨家都没人管。”
“谁是你妈?”杨颜轻嗤,虽然他同她称呼同一个人为父亲母亲的感觉还不错。
“凯峰,开车吧。”乔心玥脸热。
她和凯峰是青梅竹马,但凡长辈横插一脚,棒打鸳鸯,他们可能不会有今日的相亲相爱。
“谁是柳风?”杨颜微微启唇,她的唇瓣饱满,颜色嫣红,清纯中带娇妩。
肖琢凝视着她的樱桃小嘴,认真地背书,还精心改了台词,“如果你做我的小老婆,做我的小宝贝,做我的小心肝……我一定坦诚相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家暴男,谁要做你的小老婆?”杨颜伸出利爪挠他的脸,但他纹丝不动,蓝眸沉沉,连锁在她腰上的力度也没变。
近距离观赏,他的三庭五眼完美到极致。
空气里隐约浮出燥意,她低头,秀发柔柔地落到胸前,拂拭去她脸上的胭脂色。
肖琢伸手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了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断言,“你的脸红了,是爱上我的征兆。”
“我没有。”杨颜快速地否认,抓住他硬实的手臂,无端气恼,“你……再不放开,休想进我家的门。”
兔子急了会咬人,肖琢懒懒地撤回了长臂,搭在她的身后。
杨颜没注意后面,柔弱无骨的身子散漫无力地往座椅的后背上靠,然后听见肖琢说:
“我放开你了,这一次是你投怀送抱。”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腰上一紧。
昨夜下过雨,逃生的时候没穿鞋,杨颜斜着身体,将沾满了黑灰泥土的双脚放在他的腿上。
看到他的白色衬衣一层不染,她又把小脚拨高,从他的腰腹一路蹭到胸膛。
直到他满身污迹。
她满意地收回脚,明媚一笑,“谢谢你喜欢我的脚对你‘投怀送抱’。”
“颜儿开心就好。”肖琢用两根骨节明晰的手指抵在纽扣上,半垂着眸,“你一向爱干净整洁,我的衣服裤子都脏了,得脱掉。”
“你敢!”杨颜扑上去,按住了他的手。
肖琢倏然凑近她,似吻非吻,在她的小脸泛红时,他掏出一面镜子,“我的衣服借你,你的脸要不要也擦擦?”
镜子里面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眼睛红肿,肌肤被大火掉落细小的灰烬染黑了、涂花了。
丑得人神共愤而不自知,杨颜神情恹恹,无语地远离了他。
追妻第一计——不择手段地调动、掌控对方的情绪,肖琢确定杨颜的情绪因他而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是不是很成功呢?
但看到她缩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模样,他真想拥她到怀里,用尽浑身解数取悦她。
为什么呢?
他在一个月之前接近她,只是对她通体的软香感兴趣。
在她运动过度时,香味最浓郁,和她笑不笑没有任何联系。
她不笑,软香依旧。
他坐过去,五指贴着她的下巴尖尖,稍稍将她的脸抬起,又放开,然后用干净的袖子轻拭她脸上混杂了泪水的污渍。
他的眼睛像海上湛蓝的天空,美轮美奂,又像林间不染尘霜的深潭,微风吹不起涟漪,始终无波无澜。
不通感情还是二话不说地救了父母,杨颜拉下他的手,友好地笑了笑,“谢谢!不用擦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她又笑了,肖琢凑上去,在她的脸上咂摸了一口。
“你这是什么德行?怎么跟佑佑一样?”都是喂不熟的大狼狗,杨颜暗暗决定把他也还给宣平。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