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安静的可怕,但却能让止锦感到宁静。
自从亲眼目睹了母后死在自己面前。
她对于黑暗就无比的热衷。
她喜欢黑暗。
伴随着一缕缕的月光显的所有的一切都沉淀宁静了下来。
她也不点蜡烛,就坐在书桌旁啃起了小蝶偷偷塞给她的馒头。
微风时不时地从窗口吹进。
突然,她愣了一下,瞳孔猛然扩大。
随即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小蝶的这个馒头可真实!
她摸黑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下,才总算缓了口气。
吃馒头居然也能吃噎着了,真是。
月亮已经高挂在头上。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止锦放下馒头。
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东西不大不小,更像是一个专门装胭脂的盒子。
打开盒子,顿时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
“嗯,发酵还算是不错了。”
香气绵远悠长,沁人心脾。
也不枉她花了这么久的时间精力。
她用手捏起一小块,寻着月色走到了窗台旁。
在月光下,她敛着手中的那一小块的胶体。
稍稍地揉搓了几下,粘粘软软的。
她把胶体放倒进了一个铁盘中。
哗呲一声,止锦划亮火柴点上蜡烛,屋子也被照亮了。
她站在窗口,在确定已经把门窗都关好后。
她把铁盘固定在蜡烛上方,左手拿起一柄折扇,控制着火候。
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屋中已经飘满了香味。
止锦半是贪婪呼吸着香气。
她喜欢做香料炼香,而今日这个则是她最新钻研出的迷香。
这和普通的迷香不同。
她研制出的迷香一点点就够,多了反而没有迷药的作用。
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还可以使人心情愉悦。
不过这都要基于在正确的调香配置下。
才能够发挥出香真正的作用。
至于她不会因为异香受到影响。
则是由于她的体质较他人来说实在太过特别。
她从小就对香味十分敏感。
那些个胭脂粉黛在她眼里都能回归原始。
知道制作材料的先后各个顺序。
并且在她身上还存在着一种勾人心魂的体香。
只不过是现在为了能够低调安全生存下去。
她特意用了一个月来制作一种可以与她身上味道相互抵消的香味。
她把衣柜中那件带着血的衣服拿了出来。
她把衣服放到了蜡烛边上。
让她做的香料的香味可以彻底渗入衣服中。
血的气味是腥的。
有些从小就被训练大的人就可以通过血味来锁定目标。
这就是她最近在研究的另一款香料。
一款可以把血味掩盖并不会被任何人发觉的香料。
止锦依靠在窗口。
一边赏着月亮,一边吃着刚才没有吃完的馒头。
突然,扑通一声,一阵风吹来,将蜡烛的火焰熄灭。
“谁?!”
一声闷哼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止锦屏住呼吸,漆黑的屋子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但她知道,有人进来了。
她依靠着微弱的月光环视了一圈屋子。
想要找个防身武器,看了一圈也没有什么中意的。
她掂了掂手中的半个馒头。
这么实的馒头可以防身的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
伴随着几声轻微的咳嗽。
止锦瞬间就锁定了方向,颠了颠手中的馒头。
她踮脚,微步走了过去。
咳嗽声越来越大,止锦的心也提了起来。
纵使她胆子再怎么大,她也才只是个十四出头的孩子。
心中也不免慌张不安起来。
她呼吸都不免急促了起来。
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了啪嗒一声,她被吓一哆嗦。
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浑然不知,黑暗中,一个人正向她靠近。
感受到了什么东西向她扑来,她猛然睁眼,却被扑倒在地。
“别动……我不会伤你……”
男人粗喘着气撑在她的身上,气息扑面而来。
有些许不稳。
止锦仰着头,害怕得有些发抖。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在月光下。
一把银闪闪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咙处。
刀尖冒着寒光,像是下一秒就会要了她的小命。
“我知道这个屋中只有你一人,你乖乖配合我。”
“我保你会平安无事地度过今日。”
止锦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声道。
“大侠,我就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平生也没做过一件坏事,你……”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将她的嘴给捂住。
对上男人的眼睛。
“听着,我对你没兴趣,来这是为了找药,找到我就离开。”
“所以,别叫也别惹怒我,明白吗。”
止锦扯出一个微笑,使劲地向男人眨了几下眼睛。
我一定好好配合大侠你。
脖颈上的匕首终于被撤下,止锦心有余悸地揉搓着脖颈。
为了预防再次被男人抵住喉咙。
她很自觉地起身踱步移到了床边。
“我问你,这房间什么味道如此浓厚?”
男人的声音吓的止锦一惊,她磕磕绊绊地说道。
“是……是宫中最近流行的一款安眠香。”
“一个浣衣院的小侍女还备着安眠香。”
“不多见。”
虽然这样说,但男人也没有怀疑什么,这也让止锦松了一口气。
“我们浣衣院可不比其他地方,大侠你要找的药真在这吗?”
浣衣院,一个洗衣浣衣的地方。
就算真的有药,那也只能是一些治疗。
长时间浸泡在水而导致浮肿溃烂手的药物。
难不成这位大侠千里迢迢潜进浣衣院就是为了这些药?
“大侠,要是你想要治疗调养手的药,我,我这里有,你尽管拿去。”
还未等到男人的回应,突然扑通一声。
漆黑的房间中,止锦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表情呆滞,疑惑。
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听到男人倒地的声音了?
为了安全着想,她试探性地问道。
“大侠?你怎么了?是被凳子给绊倒了吗?大侠?”
连问几声后也没有一丝的回应。
止锦壮着胆子快速走到窗台前,重新把蜡烛点燃。
屋子被照亮后,止锦才看了个清楚。
男人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被血染了个透红。
眼睛紧闭着,手上还紧紧地攥着那把沾了血的匕首。
她试探地蹲下使了半天的劲才将男人的手给掰开。
拿出了匕首。
她捏起刀尖仔细地从刀尖到刀头看了看。
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锋利还是挺锋利的。
她将匕首扫进床底,推开门就要去告发这个刺客。
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上停落了一只乌鸦。
嘎嘎嘎地不停叫唤着,止锦叹了口气,退回屋内把门关上。
她看着地上的男人有些懊恼。
就这样不管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不太好。
要是失血过多死了,事情就变的更麻烦了。
过了一会,止锦抿了抿嘴,双手相互交叉。
“有了……!”
软绵绵的太阳晒进屋内,止锦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一晚忙碌可是累坏了她。
窗台上的蜡烛早在半夜就熄了火。
屋中的香味倒不减一点,止锦今日心情也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