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今天就能找到新的线索,然后见到她想见的人。
可是线索又断了——
她本来以为总会有人在线索之后等着她的。
没想到,原来至始至终还是她一个人。
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这样戏弄她呢?是她付出的努力还不过吗?
还是她注定就只能孤身一个人?
云知柚自嘲地笑了一下。
风吹乱了云知柚的发梢,有几根调皮地跑到了她的眼底,似乎是想安慰安慰她,让她别难过。
“唉哟,姑娘,你走路也要看一下路啊——”
偏僻的角落里,云知柚突然出现在了老人面前。
突如其来的一盆脏水泼在了云知柚身上,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云知柚低头扯了扯衣袖,有些无措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老人。
她怎么会走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眼前的陌生场景让云知柚感到疑惑不解。
“姑娘,要是再往前走几步,就要撞到墙上咯——”
老人的话,让云知柚忙看向了一旁。
旁边是一堵厚重的灰墙,略显沧桑,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墙了。
要是她再继续往前走,只要两步,她就会撞上这堵斑驳的墙。
“谢谢您提醒。”
“下次我会的仔细看路的。”
云知柚弯腰向老人道谢。
随后她用手随意抹了抹脸上的污水。
老人慈爱地笑了一下。
“你这孩子,道谢做什么。”
“说起来我这老婆子泼了你一身水,还应该要向你道歉呢。”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老人把盆放在自家门口,然后进了屋子里。
出来的时候,老人的手里多了一条干净洁白的毛巾。
“我来帮你擦擦,很快你的脸啊,就可以擦干净了。”
老人站在云知柚身侧准备帮她擦脸,云知柚赶忙屈膝弯下腰。
老人的动作很利索也很轻柔,三两下就把云知柚的脸给擦干净了。
“这条毛巾是没用过的。”
“本来今年暑假我大孙子答应了我,要回来看看我的。”
“但是因为最后说忙,今年还是没能回来。”
“所以啊,这特意给他准备的毛巾还是没用上。”
“算算时间,他今年应该是比你大上几岁了。”
老人边说,边慢慢地轻轻地帮云知柚擦着身上的污水。
她的神情里满是显而易见的想念和落寞。
“您的孙子,他...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吗?”
老人叹息了一声,手中的动作一顿。
“是啊,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他从小就跟在我身后长大。”
“但是在要上初中的时候,他就被他父母接去国外读书。”
“自那时起,就再没回来过。”
“只是偶尔会寄些东西给我,或者是打个电话联系我。”
老人的语气里满是失落和孤寂。
这是她能感同身受的孤独与无奈。
“那这些年,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云知柚的声音有些艰涩。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酸酸涨涨的,难过的感觉溢满了她心间。
从有家人陪伴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很难过。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而这个人,唯独是自己。
老人把毛巾的水拧干,继续擦着。
云知柚话里的情绪让她触动。
那是心疼。
“嗯。”
“从老头子离开之后,我都习惯了。”
老人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
“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个人,就不会总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叫嚷。”
“笑着说自己今天想吃什么,让你给他做”
“也不会一直跟你叽叽喳喳今天和谁去玩了什么...”
“更不会有人时不时就捣蛋,把东西弄得一团糟,还撒娇让你原谅他。”
老人说些话的时候,浊然的眼眸里充满了怀念和笑意。
老人的话让云知柚鼻尖酸涩,她忍不住落了泪。
她想她的妈妈了。
“小姑娘,落泪做什么?”
云知柚背过身,偷偷抹掉了眼泪。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老人也抹了泪。
“奶奶,勾起您的伤心事了。”
“对不起啊。”
“我不该问您这些的。”
云知柚瓮声瓮气地述说着自己的抱歉。
“你这孩子,道歉做什么。”
老人无奈地对云知柚笑了一下。
“你瞧,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你还是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吧。”
“免得着凉了,就算这是大热天,也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老人关切地说着。
“好,奶奶再见。”
云知柚瓮声瓮气地向老人道别。
“再见——”
......
江边,黄昏。
橘黄色的暖阳洒满了江水,粼粼波光闪烁着。
夕阳挂在远处,让人看着就有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云知柚坐在江边,静默了很久。
虽是炎炎夏日,但是傍晚夏日的微风还是微微凉。
过了良久,云知柚开始有了动作。
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画本,然后开始一笔一划地描摹出了她母亲的模样。
“妈妈,我很想你。”
这是写在画本上她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