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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行天罚,替天行道

西红柿嘻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灵都,一个独立与外界的空间,因八卦两仪而生。以尚武为天地,以宝塔为方圆,以紫为尊,以灵为力,此乃灵都。多年前的一场战役,让整个灵都近乎毁灭,灵都皇室联合五大家族之力,在雪山之峰与妖皇大战半月有余,最终妖皇泯灭,而皇室和五大家族也受到重创。关于它的一切,也被众人视为禁忌,不准任何人谈及。多年后,一夜晚吴家村满村皆被屠杀,不留活口。而目的,仅仅是为了吴味,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就此,吴味一人踏上寻仇之路。过程中,他遇到几个同样神秘的伙伴,虽然各自有着秘密,但彼此却都深信不疑,就是这样一只队伍,最终颠覆整个灵都,以一己之力抗天道不公,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一路行来,吴味也从为吴家村众人报仇的目的,转化成抗天地不公。

主角:   更新:2022-11-16 1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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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龚行天罚,替天行道》,由网络作家“西红柿嘻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灵都,一个独立与外界的空间,因八卦两仪而生。以尚武为天地,以宝塔为方圆,以紫为尊,以灵为力,此乃灵都。多年前的一场战役,让整个灵都近乎毁灭,灵都皇室联合五大家族之力,在雪山之峰与妖皇大战半月有余,最终妖皇泯灭,而皇室和五大家族也受到重创。关于它的一切,也被众人视为禁忌,不准任何人谈及。多年后,一夜晚吴家村满村皆被屠杀,不留活口。而目的,仅仅是为了吴味,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就此,吴味一人踏上寻仇之路。过程中,他遇到几个同样神秘的伙伴,虽然各自有着秘密,但彼此却都深信不疑,就是这样一只队伍,最终颠覆整个灵都,以一己之力抗天道不公,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一路行来,吴味也从为吴家村众人报仇的目的,转化成抗天地不公。

《龚行天罚,替天行道》精彩片段

那晚,吴味被一群吵闹声惊醒,眼前是那落魄乞丐。

“老乞丐?”

“别说话,听好,我等下把你藏起来,不到三天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

“老乞丐,你发什么疯。”

说话间,那落魄乞丐口念咒语,神态异常的严肃。

他手上,那宝塔竟然已经亮了七层,传境?大宗师?

即便放眼这个灵都,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他怎么会是个乞丐?

不消多时,吴味就被一层透明气罩给包裹住,直到现在,他都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

灵都。

以尚武为天地。

以宝塔为方圆。

以紫为尊。

以灵为力。

八卦山脉西南,一隅。

这是以灵力为主的世界,修灵者分八重,乾表天、坤表地、坎表水、离表火、震表雷、艮表山、巽表风、兑表泽。

修灵者,一生只可择其一。

而此中修炼过程,也分九镜,否境、疏境、怠境、习境、独境、喜境、传境、忠境、痴境。

其中痴境最难,整个灵都入此境者,不过数十人。

达独境者,亦可称之为强者。

吴味,吴家村一员,无父无母,只有个落魄乞丐不忍他孤苦,将他养在身边。

这几年,两人虽然过得不好,但起码算是安稳。

虽说吴家村里众人,多少都是宗亲关系,可奈何对于自己的身世,似乎大家都有意回避。

明明活着,但吴味感觉,自己在吴家村好像个透明人一般,没人理会、没人关心。

除了这个落魄乞丐。

八年的光景转瞬即逝,而今天也是灵都每年一度的断灵会。

这个世界,灵力并不是谁都会有的,数百人中不过几人能有修炼的资本。

八岁断天命。

灵都的孩子只要到了八岁,都会参加断灵会。

由灵都选派的各级长老监督,一旦探查到体内有灵力,既有修灵的资本。

“许长老,我们宗内本就没多少人,今年也没达到年岁的孩子,这次,让您辛苦了。”

“实在抱歉。”

吴村村长,吴欲,年过八旬的白发老人,身形有些佝偻,手边拄着拐棍,因为常年痨病,说话时总有些无力感。

而此刻,他神态卑微,语气中满是敬意,对待眼前人更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无碍,本来这次来到你们村也不过是路过。”

“这几年,你们也算安分,以后好好生活。”

眼前的许长老,看着要年轻些,一副中年人的长相,五官棱角分明,神态里总透着骨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而此刻,躲在角落里的吴味有些犹疑。

明明自己已经到了八岁,为什么村长说没人呢?

不单单是村长,整个吴家村的人,似乎都没人提及。

他不服,更生气。

难道自己连个资格都不配有?

“村长,你是不是忘了我?”

“你是?”

许炎看着眼前不足一米的孩子,一身的乞丐打扮,粗布麻衣,甚至还有几处破洞。

那脸上,不知从何处弄上的泥,脏的看不出他的脸。

可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倔强。

那眼神,细看竟然有些。。。。。。

“许长老,您别听小孩子瞎说,就是贪玩,凑热闹。”

“真的?”

“不信,您问问我们村子的人。”

“是啊,长老,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今年才五六岁。”

“对,上次断灵会,他就这么调皮。”

“是是是,他就是个乞丐,到处瞎说的。”

、、、、、、

村里的众人,显然是有意遮盖,此时,竟然没人承认自己的年纪。

吴味本就不输,此刻更是气愤。

“我的确八岁,出生那年吴家村还发了一场大火,好多房子都毁了,长老您不信,可以看看县志,那里肯定有记载。”

听到这话,许炎眉头微微一皱,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

“试试吧。”

“你把手平摊放在前面,双眼紧闭,用念力召唤能量,试试看。”

吴味听着,有些懵懂,这人的话,好像并不容易理解。

在灵都,即便不到八岁,许多孩子从小都会接触到关乎灵力的理论知识,以便日后有修行的机会。

对于许炎的话,自然是能懂上七八分的。

但吴味不同,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自然只能照葫芦画瓢。

闭眼,脑子里努力的尝试,他强硬的控制脑中其他杂念。

慢慢的。

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里面空荡却巨大,浩瀚如星辰,苍茫似独世般存在,那深渊尽头似乎透着种神秘。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个大小不一的白纱,随着自己的呼吸,那白线飘动的速度也会不同。

抓住它,抓住它。

脑海中的声音,不停的告诫自己。

尝试着抓住那白纱,似乎很难,调整呼吸,慢慢的,或许找到了些方法。

手上,突然有股温热感,眼前更是有些刺痛感。

再次睁眼,自己面前竟无端生出了个宝塔。

九重塔?

修灵者的身份象征。

这塔一共九层,每层对应九境中的一境。

而自己的塔上,竟然已经亮了三层,那意味着自己到了怠境(三境)。

对灵力掌控不够,了解不深,亦处于半知半解的状态,称之为怠境。

他塔上,竟然是紫色?

怎么会?

九重塔的塔顶都有一个宝珠,这宝珠光的分4种,黑、红、蓝、紫,寓意不同的根基。

紫色最好,拥有此等根骨的人,数万人中不过只有一二而已。

这也是灵都,以紫为尊的原因。

“资质一般,难成大器。”

说罢,许长老拂袖而去,神色也有些慌乱。

那夜。

一群黑衣人出现,为首者带着银制面具,花白的头发,形如枯槁,可身手却异常灵活。

“吴老头,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说说吧,那人在哪?”

他的声音透着骨阴狠,虽然有些年纪,但那种阴柔的不男不女的感觉并不多见。

“不知。”

“还不说?”

“你们想找?那就试试。”

眨眼的瞬间,为首者竟已然发力,落魄乞丐被一掌打出了几丈远,胸口处心脏的位置已经被掏空,他却还有一息尚存。

“说。”

“少主的命,配上整个吴家都值。”

一口血吐在了为首者的面具上,那人一脸嫌弃的擦拭,脚上用气,落魄乞丐就断了气。

吴味隐忍着内心的悲愤,看着这一幕,他极力抑制自己想要痛哭的欲望。

落魄乞丐用自己的命,才博的机会。

自己必须活下去。

那晚,吴味看见了太多血腥,整个吴家村,没留下一个活口。

空气中弥漫着人血独有的腥味,那血从四面八方汇聚,最后竟流成了一滩河。

三天.整整三天,那腥味都未消散。

而这三天,吴味也没说过一句话,更没吃过一点东西。

“吴家村的人,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落魄乞丐,到死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老乞丐,对不起。”

“我既是你们的少主,自然会为你们报仇。”

对着眼前的一切,吴味很是尊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本想为这些人收尸,但怕被黑衣人觉察,只能放弃。


“小姐,我们回去吧。”

“再看看。”

虽是个孩子,脸上还未褪去那种稚嫩,可五官生的极好,尤其是那皮肤,吹弹可破、洁白似雪。

她的眸子更是好看,不常见的琥珀色,那眼底细看通透的如同一滩水,给人种说不出的异域风情。

就是她。

许哚,许家新一代的修灵者,年芳十一,八卦为坎(水),怠境,这样的成就,在少年一辈中已经算是天才。

毕竟,大部分修灵者,修炼到怠境,都要五六年,而她仅用了三年。

不过,这种资质在吴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毕竟,他觉醒之时,就已是怠境。

身后突然感觉一丝异样,空气中不易察觉的流动。

有人?不对。

一转身,那人果然在,他双手转动,用力推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形成一种强大的气流,威力足以击垮一个活人。

看了眼那人手上的塔,习境?

或许,这是机会。

不做多想,吴味用身体挡在许哚的面前,紧闭双眼。

按照之前的方法,努力的汇聚脑海中的那些白沙,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瞬间聚集。

不够,还不够。

吴味眉头紧皱。

试着感受周围的一切,大地、飞鸟、水流、一切自然赋予你的力量。

又是那声音?

按着它的说法,吴味尽力尝试。

可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杂乱,自己根本静不下心。

不要用耳,用你的心,慢慢的沉下去。

利用你身体的每一寸皮肤,连带着它的每个毛孔都能感知到很多。

果然,一切似乎好像慢了,那人攻击过来的气流在自己看来也清晰了许多。

清晰的似乎能看到组成那气流的每一个个体。

它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那强大的气流中间有很多断层。

感觉到身边,微风拂过,因为街边桂花树的缘故,那缕微风中还夹杂着桂花独有的香味。

就是现在。

双手本能的用力,脑中的意念在此刻也达到了顶峰。

他努力的感知着那股气流中的每个断层,借力打力。

接着那股微风,就这样将断层打破,那股攻击过来的气流也瞬间被打散的七零八落。

可纵然如此,强大的冲击力还是把吴味震出了内伤。

胸口一紧,嘴里突然有种血腥味,就连抬手也显得有些困难。

艰难的转身,看着被自己护在身后的许哚。

“姑娘还好?”

“你为何救我?”

“长的好看,自然救的。”

这话还未说完,吴味就感觉一滩血从嘴角留出,滴落在地面时,竟然还是黑色的。

许家

“哚哚,这少年救了你?还是以怠境抗衡的习境?”

“是的,父亲,我真的看的清楚。”

许哚有些担心那床上的少年,眼神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看。

“越境的对决,怎么会?还用的是同一重属性,不应该。”

“越境不是也可以吗?父亲这么惊讶?”

“你不懂,修灵者所修八卦相生相克,若遇上能克制的,自然是占便宜,所以即便越境也不是全无胜算,但若是同修一种属性的两人,那比的就是灵力的高低,这越境根本是不可能的。”

许昇有些诧异,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的少年。

许家虽是灵都内的大族,地位不低,但近些年来族里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孩子,除了自家许哚还算可以,其他小辈根本就拿不出手。

而灵都一向尚武,所以,这些年许家的声望早就日渐衰败。

水云宗也不似往日辉煌。

这少年会是许家的转机?

“老爷,这是那少年的血。”

“黑色?不是中毒?”

“不,我检查过,他并未中毒,这血就是他的。”

许昇此刻的诧异,更多的是一种错愕。

双手背立,一袭青袍,默默的走出房间。

此刻虽是下午,但阳光出奇的好,甚至亮的有些晃眼。

许昇就被那阳光照的,短暂性的失明了一会。

那瞬间,他的脑海中也浮现了些东西。

算了,是好是坏,都看他自己吧。

许昇不曾想,他的一个决定,竟然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甚至整个灵都。

“小弟弟,你醒了?”

“你是?”

“许哚,这是我家,你救过我的,不记得啦?”

吴味自然是清楚的,但此刻他需要装作懵懂的样子。

很多事,他还不清楚,就连自己身上的灵力,他都无法解释,

正好,接着这个机会。

“一个星期前,你在街口救了我,当时你越境打败了一个人。”

吴味不语,一脸懵懂的看着眼前的许哚。

“你不会失忆了吧?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多大了?哪里人?”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许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死心的确认了一遍。

想到眼前人,小小的年纪,就如此无依无靠,竟然还是为了救自己。

许哚更是生出一种愧疚,那说话时的声音也刻意温柔了些。

“小弟弟,你以后没地方去,要不要待在这里?”

“不知。”

接近许家,的确是吴味的目的,但他也清楚,这事许哚做不了主。

许昇,那个传说中老道沉稳的家伙,才是决定问题的关键。

“那人,醒了?”

门口传来声响,中年男人的语调。

吴味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步伐,左脚重,右脚轻,很明显他右脚受过伤,应该很多年了。

借着空气的流动,还能察觉到那人的呼吸,并不急促,显然身体还不错,但有些发闷,或许是年纪大的原因,身上总有些常年旧病,才导致呼吸有些不顺,但无大碍。

早在醒来的时候,吴味就发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同。

他的五官好像比一般人更敏感了。

比如,明明很快速的动作,在他看来似乎也放慢了许多。

空气中的任何味道,变化,他都能清楚的感知到。

几里外的马蹄声,如果他愿意,也能听的很清楚。

那次对决带来的改变?

算是灵力?还是其他?

吴味虽吃惊,但并不能表露。

“父亲,他醒了,就是,就是好像有点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先出去,哆哆,不准偷听。”

“哦。”

许哆虽不解,但还是照做。

她并不想表面这般无知,这少年身上的神奇太多,父亲对他的态度也一直不明。

她知道,这或许是关乎水云宗生死存亡的秘密,自己不该问。

“你?真的不记得?还是为了保命?”

吴味不语,他察觉到许昇的精明,但不知他又猜到几分。

双手在棉被里用力,时刻准备,如果情况不对,自己只能拼死一搏。

“你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你们宗门的人是不会说的,当然,我也不会说,这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死,而是为了整个灵都。”

“我不懂,您这话的意思。”

“往后就在水云宗住下,我会安排人教你修灵,不过,能帮你的应该不多,不出五年,你就不会需要水云宗的庇护了。”

许昇看着少年时,眸子里有种慈爱,因为年纪的关系,双鬓已经有些银丝。

那么一个瞬间,吴味竟把眼前人错认成那落魄乞丐。

“为什么?”

“算是还债,而且,水云宗近年人才凋零,马上就保不住五大家族的名声了,所以,也需要个年轻人撑撑门面。”

果然,人性没有无端的善。

吴味内心竟有种不动声色的失望。

但那神态,与往常并无二异。

“你应该没有去处了,以后对别人,就用失忆的借口,我会收下你做义子。”

这人显然已经想好了一切,至于是敌是友,自己还不清楚,但起码接近许家的目的,已经顺理成章了。

“你呢?还有什么要求吗?”

“当了义子,我还叫吴味。”

许昇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毕竟自己的决定,太过冒险,而他的身份,又。。。。。。

“许无畏,吴味还是无畏,加个许。”

“好。”

几天的修养,吴味的身体早就好了大半,可他并不打算出门。

外面的事情,许昇还没解决好,自己的身份,在许家还是个尴尬的存在。


水云宗祠堂

“宗主,您收个义子本没什么问题,但要让他入宗门,加族谱,这就不单单是一家的事。”

“对,这人究竟是谁,哪里来,有没有什么麻烦,没人知道,我们水云宗何必自找麻烦。”

“他救了哆哆,大不了给他些钱财,实在不行,送几颗丹药,也算报恩了。”

眼见宗门内的人,都不太同意此事,议论纷纷。

许哆有些气愤。

祠堂本不是小辈能出入的地方,而许哆之所以能在。

可见身份不低,毕竟她可是水云宗未来家主。

“水云宗现在这模样,想必各位长老也心中有数,这些年为何我们宗门没什么起色,还不是大家太安分,宗门内的人除了享受这五大家族的名利,又有几个有作为的?年轻一辈,资质平平,入习境者不过几人,独境更是没有。”

“如果还是这么无欲无求,不出三年,水云宗就不复存在。那少年救我不假,但入宗门并非私心,他的根基,远在我之上,不入宗门,日后如何用水云宗的名义,参加五大家族的对决?而水云宗,又如何在灵都皇室自保?”

提到五大家族的对决,各位长老脸色明显有些担忧。

每六年,五大家族都会举行一场对决,这也是所有修灵者的机会。

去年,水云宗在那次对决中的成绩,很不理想,也因此,失去了很多威望。

“我许昇自接任宗主以来,向来尊重各位长老,但如今,这义子我是收定了,这族谱也必须入,如果有人不服,大可以来问我。”

许昇的言语并不客气,甚至有些威胁的意味。

此时的他,一袭黑衣,腰间系着一颗墨玉,双手背握。

眸子里无人撼动的坚定,处变不惊,一脸淡然。

这些年水云宗的弊端,自己不是不知,但种种原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自家女儿既然说了,那也算是时候,这水云宗的规矩也该改改了。

众人无言,此事也算是认了。

次日

“如今,你便是我的义子,许哆也算你姐姐,从此,你们日后就一起修炼,五年后的各大家族对决,还得靠你们。”

本来,这入门仪式该隆重些,但吴味并不同意。

在他眼里,一切不过权宜之计,自己终究是吴家人,父亲也不是谁都行的。

“好的,许、、叔叔。”

犹豫着开口,此时的他单膝跪地,手上捧着杯茶,指间感受着茶杯的温度。

明明不热,但自己却感觉,那杯拿着异常的烫手。

我吴味这辈子,唯一一次跪人。

吴家村,落魄乞丐,等等,在等等。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许哆,你先去练功,剩下我还有事,要交代无畏。”

“知道。”

确认许哆离了房门,许昇这才起身,一手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吴味。

“让你委屈了,但这是留下的最好办法。”

“谢了。”

“对于修灵者,我给你简单说说。”

“修灵者,分八重,一生只能择其一,而这八重属性又相生相克,演变无数,比如我们水云宗,八卦为坎,坎表水,宗内所习的灵决都是以水为生。”

“水生木,所以,水系和木系相辅佐,而土克水,自然,这土系和我们对决就大有胜算。”

吴味的大脑,在有意识的记着这些话。

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他从不认为理论的用处低于实战。

有的时候,事半功倍就是理论带来的益处。

“至于你,是全灵都唯一一个特别,你的根基,可以修炼任何属性,当然,这就是你家族带给你的荣耀。”

吴味心底一惊,但此刻的他,还是尽力表现的很淡然。

八卦相生相克,而自己却都可以修炼,那岂不是占尽了便宜。

遇到水系。那就用土系的灵决,遇到火系,那就用水系的灵决。

可,终究是把双刃剑。

“你现在不过刚入怠境,虽然天赋出挑,但灵力不够,这特别之处还是先藏着,不要被人发觉。”

“知道。”

许昇的话,显然是一份好意,这提醒他可说可不说,明白他的用意,吴味话语中多了份温度。

“救哆哆那次,你用的是风系,巽表风,所以,你现在八卦为巽,可懂?”

“知道。”

“风系,水云宗并不擅长,只有几位外族长老知晓,我会安排他们教你。”

水云宗虽习的是以水系为主,但八卦相克,这道理对谁都一样,所以为了自保,只能从外面收纳些别的属性的修灵者。

五大家族的人才,自然是不会外流,只能从普通人中找些根基好的,常年如此。

并非水云宗如此,五大家族都有这种外族长老的存在。

“就是你小子,刚入怠境,却打败了习境?”

中年人一身破烂,脚上甚至连竹鞋都没了一只,此刻正躺在院内的一颗大树上,漫不经心的盘问着。

“想教就教,废话好多。”

“脾气不小?小子,你懂什么?”

“你这手上的杏花酒,埋了至少七年,秋雨时节埋下的,不然,不会有这种香味。”

“呦,懂得还真多,看上你了,叫师傅吧。”

并不是吴味懂酒,只是那落魄乞丐也爱不时喝一口。

那时,为了他,也多少会偷些,时间久了,自然是要懂的闻闻,那些酒值得偷,哪些一般。

想到曾经的回忆,吴味心中隐隐作痛。

“你会什么?”

那中年人手上,不过一挥,庭院内瞬间起了大风,冲着吴味的方向过去。

虽感到一种强大的冲击力,但吴味并没有后退半步,眼中透着一种坚定。

那风虽然强,但并没什么杀气,只是在吴味面前不过半步远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堵墙?

那是借着风力,吸走了树上的叶子,用绿叶活生生的平地筑起的墙。

“小子,这叫旋风斩,简单的很,不过三招,你要是能把第一招学会,以后就算我入门弟子了。”

说完,便扔下一本书,踩着树上的分支,脚上一用力,便顿时飞的不知去向。

旋风斩?

翻书看了几眼,这旋风斩似乎并不难。

第一招,以风起沙。

第二招,风动八方。

第三招,披风乱砍。

名字听着,都随意的很。

但仔细看了看,吴味还是有点收获的。

那人,用的应该就是旋风斩中的第一招,以风起沙。

此招,是以风借力,用风来控制周围的一切,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

比如,以风御剑,可伤对面数人。

以风引水,形成如刚看到的墙壁一般,可抵御火系的攻击。

总之,这以风起沙看着简单,但实际上变化很多。

与八卦相生相克的方式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练好了,一人可抵多人。

“无畏,你灵决修的怎么样了?这段日子我看你成天在院子里走动,就是不见怎么运功,不会,一点成就都没有吧?是不是失忆的原因,让你修灵都困难了些?”

许哆趁着午饭的时候,有些担忧的问到。

这几天,父亲安排沈长风,沈叔叔教他,可以沈叔叔的性子,这徒弟收不收还真不一定。

可自己,又是习水系的,平时跟大家在主院修炼,所以能见到无畏的时间,也只有这一日三餐,或者平常休息的间隙。

“父亲说,按我现在的资质,要是在努力上两年,估计就能到习境了,努努力,五大家族对决之前,争取到独境,你也要加油,你的天赋比我好。”

许哆的那双眸子,总有些说不出的诱惑力,让人不敢久看,看多了,很容易陷在里面。

吴味刻意躲闪着她的目光,回答的声音中,也有些掩盖后的慌乱。

“知道了。”

这段日子的相处,让吴味懂了什么叫男女有别,虽然仅八岁的年纪。

可对待许哆,内心总有些说不出的异样,这或许就是年少的悸动。


这段时间的修炼下来,吴味始终没有任何起色。

再说那书,就算自己翻懒了一共也就那么几句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既然灵力的根本,是靠大脑内的精神力控制,那如果修炼时,我借助精神力呢?

这样,是不是会更快?

话不多说,回了自己的小院,吴味紧闭房门,双腿盘坐在床边。

双手平摊,紧闭双目,不消多时,他又见到了那副熟悉的场景。

在许家的这些日子,虽然平时要练旋风斩,但每每入夜,吴味还会花上一段时间来尝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他深知,精神力是灵力的根基,旁人大多在意的是如何快速提升灵力、灵决,可却忽略了对精神力控制。

一段时间下来,现在的吴味已经能很随意的掌控自己的精神力。

又是熟悉的场景,空荡却巨大的空间,空中漂浮着无数个大小不一的白纱,一切都很是平静。

不管其他。

吴味盘坐在一处,双手自然的放在两边,双目微闭,大脑内不断回忆着书上的内容。

怎么会?为什么这样?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可为什么感觉周身似乎汇聚了一种力量?

睁眼之际,吴味这才发觉,本是漂在空中的一缕缕白纱,如今却都围在自己的身边,好像有什么吸力一般。

但起码,这是好的开始。

不管其他,吴味全身心投入接下去的修炼。

回忆着书上的要领,吴味在大脑内一遍遍的尝试,均匀的吞吐呼吸,尝试着调动自己的感官。

周围的白纱越聚越多,慢慢的,那白纱似乎形成一种力量。

就这样,它们竟然将自己整个身子抬起,随着空气的流动,自己竟然漂浮在了空中。

又变了?所以,这算自己对风的掌控吗?

或许该试一试。

尝试着反转右手,眼神紧紧盯在掌心之上,果然,那手上的白纱聚集的很快。

随手一挥,飘在空中的自己,竟随着自己脑中所想,飘向同一个方向。

以风起沙,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平地起风,以风控制周围的事物,达到自己想达到的目的。

如今,这风自己能造,控制自如也不在话下。

果然,进入精神力的世界,修炼才更容易,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再次回到现实,看了眼窗外,似乎并没有多久。

这是吴味早就发现的,似乎在精神力的世界里,时间、修炼都是平日是不同的。

明明自己练了那么久,可现实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按照这样的发展,别人眼里的五年,或许就是自己的百年、千年。

走到院内,吴味还是打算试试这以风起沙的成果。

眉头微微一皱,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变化。

的确,身体周围似乎聚集了许多风力,起手将周围的风聚会而起,右手一挥。

那风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院内的树上,三十几年的古树,树干足足要两个人才能围起,而今,竟被拦腰折断。

这是自己?

还没等吴味反应过来,房顶就飘来一阵埋怨。

“我说你小子,练功就好好练,闲着没事拿树开刀干什么?以后,我老头子躺哪啊?”

“沈前辈?”

“叫什么前辈,笨的可以,不知道改口吗?真的是,我怎么这么倒霉,有你这个徒弟。”

“师傅?”

吴味试探的说着,但心里已经确定了答案。

“你小子,资质太差了吧?都七八天了,才学会第一招。”

这人,他倒是会说大话,还七八天。

普通人修炼一套灵决,都需一年多,即便是天赋极高的,也都要几个月。

就现在自己这速度,整个灵都都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知道融会贯通,找个捷径,不傻。”

对于旁的,沈长风并未多言,但吴味清楚,自己借助精神力修炼的事,他知道。

“第一招会了,试着练练第二招,五天,最多五天,不然出去别叫我师傅。”

说吧,沈长风又一个腾空,消失不见。

瞬间,吴味感觉一阵强风,自己不受控的被摆弄,眨眼的功夫,自己和周围的一切,竟然都被汇聚到了院子中间。

而那正中间,一个红木盒子安然无恙的凭空出现。

顿时,那风消失,自己一个不留神,跌落在了地上。

这,就是风动八方。

“盒子里的东西,算是你拜师的礼物,吃了它。”

空中再次飘来那声音。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看样子像是一颗丹药。

对于丹药,吴味知道的不多。

以前的吴家村本就不富裕,加上自己和落魄乞丐,本来就没钱。

而丹药,在灵都本就难得,即便是一颗极为普通的,都要好几十个银灵币。

这种东西,一般也至于像许家这种大宗门才有能力买的起。

思考许久,吴味并不急于冒进。

许家主院

“许叔叔,您,您这里有适合我的丹药吗?”

“丹药?你想要?这东西许家的确有,但,你还不适合。”

许昇眼里,不免漏出一丝失望,本该是一个好苗子,没想到,竟然也是如此。

吴味察觉他的异样。

“许叔叔,我并非想觊觎不该有的东西,只是,对丹药这方面,了解不多,想知道些,毕竟将来要面对的很多,我不认为自己需要学的,只是灵力。”

许昇不免点头,这才稍稍放心些。

“练丹师,在灵都并不多见,所以丹药的价格一向昂贵,丹药分品级,大致分为上、中、下,三类,而每个品级下,又分五级。”

“这么说,下品一级丹药最普通,效果也最差,但即便这样,都要几十个银灵币。”

“至于作用,有疗伤的、有强身的、当然,这其中最紧俏的就是提高灵力的。”

“提高灵力?”

吴味有些不信,他总感觉,这种做法带来的后果,或许不太好。

“是,不过灵力是每个修灵者的根,所以自身的和外来的,终究不一样,如果想用这种捷径,轻者,断其根骨,终身不能修炼,重者,暴毙身亡。”

“为何?”

“修灵,其实练得就是修炼者本身,身体的耐受力、敏感度、强度,等等,当你达到一定程度,灵力就会提高,而丹药强行赋予的灵力,并非身体本身能承受的。”

“所以,越是高灵力的修灵者,越不可能靠丹药修炼?”

“对,越高,对身体要求越强,丹药带来的危害更大,能修炼到一定境界的,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所以,越想成为强者,越不会在意丹药,更不会走丹药这条路。”

所以,这才是灵都一直没有太多练丹师的原因。

吴味此时心中疑惑已没了大半。

“是这个意思。”

“那,许叔叔,您能帮我看看这丹药吗?”

说话间,吴味把丹药放在桌边。

“这,这丹药你怎么会有?”

许昇身为许氏宗长,也一定是见多识广,丹药虽难得,但以许家的能力,普通的丹药不会让他如此惊慌。

所以,这药并不简单。

“这丹药,有问题吗?”

许昇的问题,吴味没有回答,他不知若是说出,对沈长风是好是坏。

“中品三级,这么说,即便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个。”

沈长风究竟是何人?以他的手笔,不该是个普通出身,但如果不是,那又怎么会当这水云宗的外族长老?

“那这丹药,有什么作用吗?”

“这丹药又叫空氧丸,吃了对你修炼没有任何作用,不过却能让你随时隐身,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随时隐身?那不捡了大便宜?

这样,岂不是那里都能去,什么都能听?

“不过,以它的品级,一次不超过一炷香的时辰,一日不能超过三次。”

原来如此。

看来,沈长风对自己真的不错,不然,也不会把这种能保命的东西留给自己。

“这丹药,你还是尽快吃了,毕竟被人发现,对你不好。”

说完,许昇就把那丹药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自己,没有过半点不舍。

从他的眼里,吴味并没有看到那那种让人憎恶的贪婪。

或许,这人比自己想的要正直些。

犹豫些许。

“许叔叔,许炎究竟是谁?”

这是吴味接近水云宗的目的,也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线索。

许炎,水云宗长老,许氏一代的强者。

除此之外,关于他,一切都好像被刻意隐藏过一般,了无痕迹。

“你终究是问了,许炎是我弟弟,天赋自小就不一般,是水云宗当之无愧的天才。”

“后来,年少历练,我们一起出了宗门,游历时遇到了很多机遇,而他的天赋也引起了灵都皇室的重视,之后便入了皇室,成为守护者中一员。”

守护者,是由灵都皇室组织的一支神秘力量,只听命于皇家,所做之事,皆是守护灵都。

而能入守卫队的,也都是万里挑一的强者,也是所有修灵者羡慕的身份。

可一旦入了皇室,就要与过去一切切断。

“这些年,水云宗的人,对他都不能多言,这是灵都的规矩,所以,他做的事,与水云宗无关。”

许昇的话,吴味不会尽信,做三份藏七分,世人皆知的道理。

吴味正准备告辞,但今夜的许昇似乎比平时话都要多些。

“吴味,未来你们会遇到很多,水云宗不过是个尘埃,以后你会知道,它有多渺小。”

“无论遇到什么,希望你,能尽力保护好哆哆。”

这话说的,似乎是在托孤。

、、、、、、


又是熟悉的场景,此时吴味的脑海中的世界,似乎已经有些不同。

随着灵力的提升,那本该平静空荡的精神世界里,竟然会多了丝微风。

时不时轻拂一阵微风,从他的身边掠过,轻柔舒适。

浩瀚如星辰,似乎也多了份生机。

此刻的他,已经足足修炼了三天,紧闭房门,没有离开过半步。

灵决中的第二招,风动八方,也算是小有所成。

掌风一动,聚集在周围的白纱,皆四散而走。

手掌紧握,这四散的白纱,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一开始,能随意掌控的,不过一小撮白纱,如今已然不同。

这就是风动八方。

随手聚风,随手散风。

以风为攻,以风为守。

眼见灵决修炼,也算小有所成,吴味自然是满意的。

这边刚回到现实世界,就听到十几丈外,有大队人马似乎正在向水云宗靠近。

显然,那其中不乏灵力高手,他们的移动速度,习惯,呼吸频率,都是常人不同。

这种规模的调动,如果是冲着水云宗来的,必然不简单。

“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希望你,能尽力保护好哆哆。”

许昇的话,又一次的在吴味脑中出现。

哆哆,现在最要紧的,是哆哆。

一眨眼的功夫,吴味已经到了许哆的院内。

随着一段时间的修炼,此时的吴味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也有了一定的提升。

即便平时不使用灵力,他的能力也要比常人厉害的多。

“哆哆,跟我走。”

“去哪?今天好不容易长老给我们放假的,我还打算去后山打兔子呢,你要去吗?”

许哆一身墨绿的衣衫,为了方便打猎,手上脚上还添了束带,此时她,还兴致正好的同吴味说着。

不好,他们比自己想的还要快。

“别说话,我把你藏起来,听我的,千万不要动。”

不给许哆思考的机会,吴味已经拉着她,进了偏房。

这偏房一直是留着给许哆放些东西的,修炼的书籍、丹药、武器,又或者是她喜欢的一些小玩应。

平时没什么人气,自然也不会引人注意。

“无畏,你这是干什么?”

“信我吗?信我就别出声。”

两人都没再出声,许哆就这样看着旁边的无畏。

他的侧脸似乎比初见时更好看了些。

在水云宗这段时间,无畏一向吃好睡好,往日练功也让他的筋骨更强壮了许多。

褪去了那身稚气,此刻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少年感,他身上的自信,坚定,让人莫名的想要多看几眼。

“看看,有没有活口,千万别留下麻烦。”

“怎么会?大人出手,还会有活着的不成?”

“偏院呢,去看看,这院子按理说是住着个小姑娘的,怎么没有?”

说话间,一个黑衣人似乎已经向这边走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哆这才发觉不对劲,她并未出声,她的理智告诉她,那只会暴露自己和无畏的行踪。

黑衣人进门,四处看了眼,并没有发觉不对劲,正要离开,又注意到了墙边的书柜,那里偏巧是两人的藏身之处。

吴味手上一用力,院内突然起了大风,那风将庭院内的黑衣人吹走,黑衣人紧握着手边的石柱。

“来人啊,快来帮忙,MMM,快来人。”

黑衣人这才离开,跑去了庭院。

“这院子,真邪门,没人的话咱们早点走吧,怪奇怪的。”

过了一段时间,似乎已经没了声音,吴味这才放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无畏?不对,我先去看看父亲。”

许哆脑子转的飞快,即便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但她并未害怕。

飞奔着冲到许昇的主院,眼前的一切都似乎,不应该出现。

随处可见的尸体,满园的血迹,空气中新鲜的血腥味,这一切不言而喻。

许哆的眸子,瞬间浸满了泪水,琥珀色的眼仁因为情绪,充满了红血丝,红的吓人。

刚准备哭出声,她的嘴就被吴味用手堵住。

“听话,别大声哭,他们还没走远。”

明明很难过,但不能发出一丝声响,那种隐忍的悲伤,让许哆颤巍着身子,她双手紧握,那拳头里竟流出了血。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吴味确定那队人马走远了,这次放手。

“哭吧,这次安全了。”

许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撕心裂肺,她出奇的安静,默默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眼下的泪不停的留,用那带血的手,拭去落下的泪水。

那脸颊上,血迹将她印衬的有些不同,嗜血后的重生,她,不再是以往的许哆。

两人背靠着背,依靠彼此,就这样坐在满是尸体的院内,一言不发,待了一个下午。

“无畏,你别我想的还要冷静,不像你的年纪。”

“这样的事,半年前,我经历过。”

“所以,我们现在一样了?”

“不一样,你还有水云宗,这份力量你要攥在手上。”

倘若是自己漏了行踪,那黑衣人先出现的,该是自己的院子,而非主院。

后来的黑衣人,明显是了解许家结构的,不然不会知晓许哆院子里该有个女孩。

所以,这是许家内部人干的。

而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只有水云宗的掌控权。

“的确,水云宗,不该由居心叵测的人接手。”

虽然刚刚经历这么大的变动,但许哆已然也想到了这些,她这话已经透露了很多。

七日后 许氏祠堂

满堂的白布,众人侧立两旁,祠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副红木棺材,

“这日子也够了,咱们也算够意思了,是不是该谈谈旁的,水云宗不能没有宗主。”

“按理说,许昇没了,宗主之位该由许哆继承,但奈何这么些日子,许哆一直没有找到,估计也没了,如果大家没意见,那就由我来。”

众人虽低声议论,但显然没人打算触霉头,许妄一向霸道,水云宗宗主的位置,他早就看中。

甚至,就连几天前许家的意外,或许都与他有关。

虽明白,但没人敢有异议。

“三叔,这话言之过早,哆哆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没了?您说派人找了我多次,可我怎么只见提刀杀手,并未见到我许家人?”

许哆一身素衣,从门外大步迈入,周围人无一敢阻拦。

明明还是孩童的长相,可那眸子却出奇的狠决,透着种狼性的可怕。

“许哆?你还、你怎么。”

“怎么还活着吗?当然活着,还活的很好,三叔放心,至于水云宗,我也会好好接手,不让大家失望。”

许妄虽然错愕,但还是很快的隐藏自己的异样,双手背握,眼神打量着面前的许哆。

“哆哆,按理宗主这位置,应该是你的,但毕竟你太小了,宗门内的很多事情, 你处理不了,还是交给大人吧。”

说话间,还刻意走近几步,象征性的拍了下许哆的肩膀,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

许哆心里,忍不住作呕,本能的后退几步,眸子中的嫌弃显而易见。

“我的能力如何,应该由宗门内的弟子一起决定,而非你一人,何况,这位置本就是我的。”

说完,毫不掩饰的用手掸了掸刚被拍过的肩膀。

“对啊,许哆既然回来了,宗主就不需要商议。”

“可,她有能力带领水云宗吗?”

“话不能这么说,许哆毕竟是年轻一辈的天才,也是咱们水云宗的希望,她可以。”

“毕竟太小了,现在灵力也不够,怎么保护水云宗。”

、、、、、、

众人议论纷纷,显然,大家都在犹豫。

“五年为限,五年后的五大家族对决,我许哆必当给水云宗一个名头,届时也是我许哆接任水云宗宗主之位的时候。”

明明一身素衣,可那眸子里透出的,却是一种嗜血的狠毒。

“按你说,这五年,又该如何?”

“堂堂水云宗,难道没了个宗主,什么事都干不了?”

房梁上,轻飘飘的传来吴味的声音。

他翘着二郎腿,俯视着底下的众人,轻蔑的语气让人听着并不舒服。

怎么,这房梁上竟然一直有人?

而且,祠堂内不乏高手,这么久竟然没人发觉?

许妄不免多了分警惕,自己倒是忘了,这许家还有个来路不明的义子。

“小孩,你怎么说话呢?”

“许叔叔死的不明不白,堂堂水云宗竟无人敢查,你们都这么懦弱,还会在意别人怎么说?”

“许哆身为名正言顺的少宗主,凭什么被你们质疑?”

“还有,许家长老是死光了吗?宗门里的事,处理不来?”

“如今,不过要了五年的时间,许叔叔的死,你们交不出凶手,难道连五年的时间,都给不了?”

吴味字字挑衅,他就是故意的。

毕竟水云宗是五大宗门之一,一举一动都会引来很多关注,脸面自然还是要的。

如果,自己这么说,水云宗还是半步不让,那不单是自己,整个灵都都会有异议。

“行,给你们五年。”

纵身一跃,吴味从房梁处飞下,正巧落在了许哆身旁。

两人一黑一白,虽都是孩童,但那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让旁人不敢轻视。


水云宗内自然是虎视眈眈,尤其是许妄。

吴味又怎么会把自己和许哆放在那种危险里呢?

许昇身故后的半个月,吴味就以试炼为由,将自己和许哆带出了水云宗。

如今,也过了大半年,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旋风斩的灵决也修炼的很顺手。

甚至,还不动声色的达到了习境。

不到九岁的年纪,修为已入习境,这种成就,怕世间没几人能做到。

可许哆不同。

她一向是跟着长老修炼的好学生,离开了水云中,一直找不到合适自己的修炼方法。

似乎达到了瓶颈,至今灵力都毫无起色。

“阿离,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修灵?”

从水云宗出来,许哆就一直唤自己阿离,她总说这样顺口,吴味也不在意,随着她开心就好。

“哆哆,你天赋很好,耐心点,记住你还有五年的时间。”

说是五年,但实际上也不过只有四年多一点罢了,毕竟他们在许家,也呆了小一年了。

“呦,前面那小妞不错嘛,待着陪我玩玩,放心,哥哥给钱。”

循着声音看去,对面那人一身绫罗绸缎,身形有些偏胖,手上掂量着钱币,旁边跟着的,应该是他的两个家仆。

“走远点。”

吴味不想过多纠缠,大半年的试炼,让他懂了一个道理。

大鬼难打,小鬼难缠。

“切,你谁啊,让我走我就走?多没面子,不知道我王三是谁?”

王三?王八还差不多。

许哆一直乖巧的站在吴味身侧,对于吴味,她总有些说不出的信任。

她知道,这种事,阿离会解决。

“当真不让?”

“不。”

话音刚落,王三就感觉脚下有些不对劲,明明应该站在地上的自己,竟然无端的飘在了空中,本想反抗,可身体却根本不收控制。

吴味双手背在身后,右手动作轻微一变。

王三整个人竟然在空中平躺,整个人越升越高,眼见就要撞到一树枝。

“停、停、你给我停下。”

身边的两个家仆看此情况,立刻飞奔着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对面的两个小孩。

可还没等自己有所动作,吴味眉头一皱,一股强烈的风就将两人击出了几丈远。

“不是、壮士、好汉、祖宗,您先给我放下,我,我恐高啊 。”

“哦,听你的。”

略微的点点头,神态一副淡然,似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并不是自己。

随着一声吃痛的叫,王三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五官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还不出来,等什么呢?”

此刻,吴味和许哆周围竟围满了人,那些人似乎都是从街边的店里跑来的,一时间,竟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就这样?”

吴味轻蔑的看了眼,脸上漏出一贯的自信。

双目紧闭,脑中念头一闪,眸子里透着股阴狠。

街面四起的强风,将所有人强硬的围聚到了一团,除了吴味和许哆以外。

所有人都在拥挤在一处,王三更是苦不堪言,被挤在正中心的自己,此刻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祖宗、好汉、壮士,我错了,这次真的错了,您放过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就是个活瞎子。”

“还有吗?”

“我色欲熏心,一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不是个人。”

“继续。”

“我,我仗着家里有钱,为非作歹,根本就算不上人。”

“哆哆,出气没?”

吴味低声,宠溺的看着身边的许哆。

“放了吧,没意思,我还饿着呢。”

许哆的话很起作用,无论旁人怎么说,吴味在意的,只有她的话。

本以为事情了结,可谁知,现在才是麻烦的开始。

“壮士,您就收了我吧,我虽然脑子不好,还好色,没什么灵力,但至少,我钱多,有的是灵币,你和师娘随便花。”

“求您了,师傅,师娘,大发慈悲,收了我吧。”

王三一手抱着一人的大腿,根本没有撒手的打算。

拖着这样一个重物,两人根本也没法离开。

关键是,许哆还饿着,这才是吴味最关心的。

“先放手。”

“师傅,您收了我,我就放。”

“你到底是谁。”

“王三啊,师傅您真不知道?这半个城都是我家的,商号、客栈、酒楼、马行,我们家有钱的很。”

所以,刚刚路过偶然听人谈到的王家,应该就是此。

据说,王家虽然不是灵都的五大家族之一,但地位也不低,王家一向经商,整个灵都都有他们的产业,就连皇室的很多用度,都是由他们一手经办的。

这么说,王家就是个聚宝盆,要别的没有,钱多的很。

“你真想当我徒弟?”

“嗯,超级想,师傅放心,只要您认了我,往后您跟师娘的所有费用,我都包了,整个王家也都随您调派。”

吴味看了眼身边的许哆,他很在意许哆的态度。

许哆当然了解吴味的眼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于这个,她压根不在意。

“行,收了你,起来吧。”

“真的,谢师傅、师娘。”

“等等,有三点,其一,我会教你修炼,但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其二,身边的,不准叫师娘,她是许哆,水云宗的少宗主,你看着叫。”

“其三,涧水城那里,也有你们家的产业安排那边的人盯着水云宗的事情,要是有异常,一定要回报。”

水云宗身处灵都东南面的涧水城,而此时,吴味两人所在的位置正是灵都东北方向,距离水云宗太远,所以,已经很久没有过水云宗的消息。

“没问题,这些包在我身上。”

王三很自信的说着。

“师傅,许姐姐应该还没落脚的地方吧?不然去我家?”

“不用,我们找个客栈就好。”

交代过王三明日启程的时间,吴味就出门打算给许哆买些路上的零食。

许哆有一个爱好,就是吃,一路上无论如何,嘴都不会闲着。

甜枣、酥果、蜜饯、糖糕,就没有她不爱吃的。

“老板,这栗子酥来两袋,多少钱?”

“不要钱,您是王少爷的师傅,怎么敢收。”

吴味虽不解,但占便宜的好事,自然不会拒绝。

“糖葫芦,来两串,不三串,多少钱?”

“不要钱,您拿好。”

又不要?

“这糖糕不错,拿几个,多少钱?”

“您收好,不要钱的。”

又这样?

、、、、、、

一路逛下来,虽然手上东西不少,但没一样是花钱了的。

看来,自己这个徒弟还真没收错。

看着时辰,眼看已经到了跟王三约定的时间,可奈何迟迟不见人影。

“师、师傅,您久等了,我、我这实在是东西太多了,差点没拿过来。”

王三气喘吁吁的说着,一路小跑赶来,累的已经蹲在了地上。

身后,好几个家仆拿着一大堆的东西。

“王三,你这是搬家,还是历练?哪需要这么多?”

“师傅,您别误会,东西不多,我派人用商号的队伍送到下一个地方,不用我们动手。”

“对了,这几个是送给师傅的。”

说话时,王三从怀里掏出了几样东西。

“这瓶子里装的,是几枚丹药,好像是中品一级的,没什么大作用,就是强身健体,吃着玩。”

这徒弟,是真划算。

中品的丹药,也算是难得,别人都难见一面,他竟然让自己吃着玩?

这王家,到底是什么实力?

“还有这个,说是什么千年寒冰,从什么雪山上来的,具体怎么用不知,但好像挺厉害的,送给许姐姐吧。”

王三家一向经商,自会察言观色,揣度人心的本事一般人比不上。

即便只有一面,他也能看出吴味对许哆的不同。

礼物也算是用心,水云宗的修炼一向是以水为主,而这千年寒冰具体怎么用虽没头绪,但对水系修炼的许哆而言,一定是合适的。

“剩下也没什么了,就是带了点灵币,应该够了。”

王三说着,掂量着腰间的钱袋,满满一大袋。


几人走了大半天的路程,依旧还是在这山林中不得而出。

显然,他们似乎迷路了。

这山林很大,树木繁茂的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会遮挡到空中的太阳。

以至于,几人无法靠阳光来辨别方向。

“这树林,有些奇怪,都注意点,王三你机灵点,有事记得躲起来。”

“知道,师傅。”

王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默契的走在了最后。

吴味在前,王三在后,两人将许哆不动声色的护在了身边。

“几个小孩都敢出来,不想活了?”

空中悠然飘来一阵声音,可抬头看去,却始终没寻到半个人影。

“姐姐今天我心情好,这样吧,你们商量着留下一人,陪我作伴,剩下的就放了。”

“姐姐,我钱多的很,您要是愿意,开个价,放我们过去,如何?”

“或者,丹药?房产?田地?只要是开口,我都能给你办到。”

王三的话还没说完,胸口处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明明没看到人,可整个人竟然顿时一麻,垂直的倒在了地上。

“一股子铜臭味,安静点。”

吴味有些吃惊,这人的灵力明显高出自己很多,即便拼死抵抗,以现在的悬殊而言,根本不是对手。

“前辈,我们没什么目的,无非就是借路,您行个方便。”

毕恭毕敬的言语,半弯着腰,很是客气。

吴味虽敢拼,但并未愚蠢,以卵击石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该做。

“老规矩,留一人,其他都可离开,否则,都死。”

许哆拉着吴味的衣袖,似乎有话要说,吴味低头侧耳。

“阿离,这人似乎很厉害,我们都留下不划算,我留下,你跟王三离开。”

“什么话,凭什么把你留下。”

吴味搵怒,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许哆。

“水云宗,我现在根本掌控不了,对你没有帮助,而王三,他有整个王家,对你有利。”

吴味不语。

“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本想着帮你可没用了,答应我,可以的话,把水云宗抢回来。”

许哆的话,虽然小声,但却坚定,明显是自己已经做了决定,不容人质疑。

这么久,吴味一直以为他可以把许哆保护的很好,没想过,许哆竟比自己想的更通透。

“小子,听到没,那女娃娃既然都做了决定,你就顺数推舟,反正这也怪不到你头上。”

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阴狠,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双手用力。

“不可能,有些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碰。”

一个措手不及,周围四起强风,树叶被强风汇聚成一团,一个反手,那树叶四散而走。

“啊。”

吃痛间,一个身影从空中掉落。

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清冷淡泊,眉眼间似有若无的透着种寡淡。

一身白纱,强风吹拂,那白纱衬的人更冷,不施粉黛的脸颊,少了世间女子的艳俗,但多了几分孤冷。

“小子,还是我小瞧你了,竟然趁我不备,暗算?”

“暗算如何?能赢就是对的。”

“行,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死无张身之地。”

说话间,那女子手上已经浮现了自己的宝塔,那宝塔竟然亮了七层?

传境,大宗师?

整个灵都都少有的强者,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为难自己一个习境的小孩子?

“再问一次,这女的舍不舍?”

“不舍。”

吴味一手将许哆拉在自己身后,弱小的身子挡在前面,看着那女子的眸子里,满是一种狠决的杀气。

此刻的他,已经抱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心。

“真不应?那后面那小子呢?要是换他,如何?”

“一样,不应。”

空气瞬间凝结,两人的对视,吴味没有丝毫退意。

停顿数秒。

“好久没见过你这种爱找死的了,留着吧,你这性子我不杀,有的是人会动你。”

“小丫头,遇到他算你运气好,珍惜吧,这种傻子不多了。”

白纱女子,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收去手上的力道,眼神打量着对面的二人。

“小丫头,你是水云宗的?”

许哆眼神微变,此刻提到水云宗,不知是福是祸。

吴味正准备说什么,白纱女子随手打了个响指,吴味整个人便如同木头一般,动不了,说不了。

“你对阿离做什么,不是说事情了解了吗?姐姐说话不算?”

“丫头,手上小动作别忙了,就你那点灵力,同归于尽都不可能。”

许哆收去手上的灵力,警惕的后退几步。

此刻,王三早就倒地昏迷,而吴味也根本动不了,三人中,自己一人若逃还可,但想救,硬拼是不行的。

“小丫头,放心,我说话算数他们很安全,就问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姐姐说。”

“你当真是水云宗的?许昇与你可有关系?”

“的确,许昇是我父亲。”

白纱女子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灵力如何?”

“水系,怠境。”

“修过什么灵决?”

“御水决。”

对于女子的问题,许哆皆一一回答,毕竟,吴味的安危,还取决于此人。

“这么多年都没变,水云宗怪不得落败,一群老古董。”

“姐姐,我对你虽然敬重,但水云宗不是谁都能讽刺的,不然,就算拼上这命,我也不答应。”

“叫什么姐姐,叫姑姑。”

“灵力低成这样,还敢叫嚣,也算有点骨气,跟着我,教你点别的。”

姑姑?这人是谁?

自己并未听父亲提过,许家竟然还有这样高深莫测的一位。

“陈年旧事,你也别问了,许蓦然,当年的名字,你们几个都叫我姑姑吧,名字不想听。”

“我为何必须跟你?阿离会帮我,我信她。”

“父亲都死了,还挑三拣四?五年后,以你现在的条件当真能接管水云宗?那小子虽然天赋不错,但修的跟你不同,他适合的并非适合你。”

“以我猜测,你大半年灵力没什么进展了吧?”

许蓦然说的不假,即便在外修炼了大半年,但许哆还是能感觉到很吃力。

虽说每到一个阶段,修灵者都会遇到瓶颈,灵力缓滞不前,但这次并不同,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前面,怎么修炼都不见成效。

“水云宗的老古董们一直没发现的弊端,倒是浪费了不少好苗子。”

许蓦然抬起一根手指,微微弯曲,那上面竟然瞬间凝结出一缕冰柱,晶莹剔透,上尖下宽,看上去很锋利。

手指一变,那冰柱就飞向了一旁,树林里,一只刚活蹦乱跳的野兔此刻就盯在了树上。

“幻冰变,适合你,那野兔正好当今天晚饭。”

“姑姑?”

许哆虽然犹疑,但看到她的灵决,心里也确定了大半。

虽说修灵者以八卦区分,但其中水系最为刁钻,它极其强调血脉,这么说,除非跟许家有关联,不然就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

这也是这么多年,水云宗为何人才凋零的原因之一。

“乖。”

“看样子,你们几个也不太会做东西,别浪费,兔子我做,你们去多弄点柴火。”

不知何时,其余二人身上的禁止也被解除。

三人相视一望,就去了林子深处。


幻冰变。

水本无形,亦可多变。

御水为冰,以冰化水。

冰封为攻,水幻可退。

幻冰变,确为水系修炼的灵决之一,但水云宗内却无人知晓。

因为,这本就是许蓦然离开水云宗之后,自己悟出的一套灵决。

说到许蓦然,她本是水云宗天赋异禀的存在,她的天资远高于许炎很多,但后来,因为一些事。

许蓦然看透了水云宗的不公,自己断然离去,隐遁深山,而水云宗也对她绝口不提。

“姑姑,我这灵决修炼如何?”

“一个多月时间,你就能用水幻冰,不算丢水云宗的脸。”

“那姑姑呢?当时你用了多久?”

许蓦然怀中抱着一只小狼,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的杂色,双目中间唯有一点银会色。

此刻,正安静的躺在许蓦然的怀中,不时发出些呢喃声,很是享受。

“三天还是两天,不记得了。”

许哆脸上神色一变,看着许蓦然的眼神如同见着一只怪物。

“不用这么吃惊,这幻冰变本来就是入门的,很简单,要是无畏那小子修炼,估计不到一个星期,也能行,可惜了,他修的是风系。”

提到无畏,许蓦然似乎有些顾虑,很有深意的看着身边的许哆。

“那小子是你父亲的义子,那他过去如何,你当真不好奇?”

“为何好奇,我跟他有很多未来,何必纠结他不想提及的过去?”

“如果他的未来并不容易,会波及很多人,甚至搭上你的性命?”

“那又如何,一切随心便可。”

平日的许哆虽然一副乖巧的模样,总是安静的待在吴味的身边。

看上去,她似乎习惯了吴味的保护。

可今天的她,并不同,那眼神中的坚定,不同以往。

如同许蓦然手上的小狼,待在喜欢人的怀里,它会乖巧的如同一只酣睡的小猫。

但若遇到危险,它骨子里的狼性,也不会放过任何人。

“跟我当年差不多,你这性子对我胃口。”

“对了,灵决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以你的悟性只是时间问题,明天你们几个出去吧。”

说到后面,许蓦然的眸子里,竟有一种落寞。

怀里的小狼,似乎感觉到了她的难过,不安的小声叫唤了几下。

“姑姑,不跟我们一起?”

“故人都没了,我出去有什么意思,如果未来有什么事,记得把小乖放了,它会来通知我的。”

说话间,许幕然将手上的小狼,递给许哆。

“知道了,谢谢姑姑。”

本是个寻常的夜晚,但许哆总是辗转反侧,这么久的相处,姑姑的为人,她的确舍不得。

看着冰冷,但实际却对任何人都很关心。

似乎对全世界都很失望,可并不抱怨。

活的孤冷,但通透,虽然能看透,但并不愿妥协。

这样的清冷美人,就是自己的姑姑,水云宗少见的天才。

“小子,别装死,跟我出去走走。”

这么晚,姑姑怎么会找吴味?

“小子,马上就要走了,还不打算告诉我真名?”

“算了,看你犹豫的样子,旁的我也不问,就是告诉你,哆哆这丫头,交给你如果有任何差错,我就算掀了你祖坟,也不算完。”

许幕然的话,与初见时一样,透着股冷意。

冷的让人发寒。

但吴味并不怕,自己从未想过辜负哆哆,又何须担忧。

“能借我样东西吗?”

“什么?姑姑请说。”

“手拿来。”

吴味没有迟疑,毕竟就凭她教会哆哆幻冰变这恩情,别说借,就算是要自己赔上半条命,都行。

不经意间手上一挥,随后,吴味的手就被割出一道伤,并不深,但血很快的留了出来。

黑色,果然是黑的。

怪不得,他天赋竟如此之高。

怪不得,许昇会对外称他为义子。

许幕然的眸子,透着种说不出的复杂,那里面似乎藏着很多东西。

“不提都快忘了,今天就当给你讲个故事。”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那是整个灵都都避之不及的存在,他太过强大,强大到让所有人畏惧,但他也是个君子,虽有凌驾世间万物的本事,但并无野心。”

“对人,他有情有义,做事,问心无愧。”

“可纵然如此,怀璧之罪,又怎么能躲得过,最后,还是被整个灵都给背叛。”

简单的几句话,就总结了别人的一生。

许幕然甚至感觉有些悲哀,眼角不知何时,也留下来泪。

那泪珠,晶莹剔透,借着月光,更是透亮了许多。

“那人,就是我父亲,对吗?”

“是,你跟他一样,有底线,初见时,你的眼神就跟他很像。”

“所以,你喜欢我父亲?”

“你父亲身边,我不配,只能说是敬仰,对于他,我很佩服。”

第一次,这是吴味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亲,知道父亲是个怎样的人,知道父亲因何消失。

虽然是从别人口中,但父亲两个字不再冰冷,那是个有温度的活生生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当时,吴家村众人会宁愿舍去性命,也要保护自己。

父亲的为人,终究还是会被有些人记得的。

“姑姑,我要报仇,很难吗?”

“与整个灵都为敌,你说呢?”

“还好,至少我知道仇人有多少了。”

“打算多久?”

“十年,十年之内,我必给父亲一个公平,给吴家村一个公道。”

吴味看着夜空上的月亮,或许是因为在深林中,今晚的月亮似乎很亮,很亮,比往日都亮许哆。

他的眸子里,不但有对报仇的坚定,更有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对吴家村众人的交代,也不单是给父亲一个清白。

他要改变的是,整个灵都的生存法则。

恃强凌弱,本就不该。

以强为傲,更是不对。

强者更该维护世间的公平。


兽城。

城如其名,此城中人,各个如同困兽般绝望阴狠,少有人性,阴狠狡诈,是他们的常态。

这里,算是个三不管地带,无论是五大家族还是灵都皇室,都未能将其收复。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为灵都所不容者,他们做事从不留情,师傅,许姐姐小心些吧,毕竟我这次带的灵币,估计不够买咱们三条命的。”

王三有些担忧,眼神不安的环顾周围,小声提醒。

这条路,本不是计划之内的,但吴味却临时起意,偏要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兽城。

三人的行径,实在与兽城格格不入,太过扎眼,不消多时,就引来了注意。

“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小孩,你爹妈没教过不要乱走?小心丢了命。”

脸上一到清晰可见的伤疤,从左眼到嘴角,暗红的疤痕,显然有些年头。

那伤疤攀在脸上,似乎已经与其融为一体,让那人显得更是丑恶。

“要你多嘴?”

吴味很自然的挡在两人之前,手上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爆发。

“口气挺大,让我教教你兽城规矩,我们这只遵循一条,丛林法则,杀人越货,以强欺弱,在这可是常见的很。”

“所以呢。”

“那个,身后的胖小子挺有钱的,留下钱袋,至于那姑娘,虽然小,但长得不错,我要了。”

刀疤男态度嚣张,嘴里不干不净的挑逗着,周围人越聚越多,时不时的传来口哨声。

恃强凌弱,竟还这般骄傲?

果然,有些人真的不配叫人。

一眨眼的功夫,众人还未察觉,吴味就已闪现到了那人面前。

“嘴巴太啰嗦,不要也罢。”

说话间,隔半丈远的距离,吴味右手一抬,手掌用力。

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狠,神态却如往常一般无二。

众人错愕之间,那人嘴里舌头竟被活生生的拽了出来。

满嘴的鲜血顷刻间浸湿了地面,因为疼痛,那人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狰狞的五官,在此刻更让人作呕。

周围人早就见惯了这种场景,并未出声制止,甚至那血腥味,更是激发了他们的兴奋。

这,就是兽城,没有怜悯,没有道义,为了活下去可以做任何事。

“既然来的了这兽城,我们必然也出的去,如果在座的有什么心思,大可来试试,我自会恭候。”

吴味的声音很响亮,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双手环抱,倚靠着旁边的树干,神态自若,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

人来客栈

“师傅,你刚刚用的不像灵决?都没什么灵力,对不对?”

“的确不是灵力,就是平常的力量罢了,我也说不清。”

该怎么解释,自从灵力觉醒之后,吴味一方面修炼灵决,一方面还专注研究精神力的控制。

如今,不单单是修为突破了习境,就连自己的身体素质都很不寻常。

刚刚 ,虽然没有接触那刀疤脸,隔着一寸的距离,自己不过是稍用了些力,竟然活生生的把他舌头掰断。

有种隔空借力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不同,常人修炼从未听过有此境遇。

“哦,好吧。可是,我还是不懂,虽然师傅您天赋异禀、武功盖世、绝顶天才,但实在没必要走兽城,这里面真的不安全。”

“那你还来?”

“谁让你是我师傅,再说了,实在不行我叫我家多送点灵币,肯定能保命。”

王三说着害怕,但这嘴可是没闲着,几句话的功夫,一盘菜就又被他吃光了。

本来,一个许哆就够爱吃,谁知道这徒弟也是个嘴上不受委屈的主。

“对了,许姐姐,平日里师傅最听你的话,你怎么也不拦着他。”

“阿离去哪,都有道理。”

许哆眉眼间温柔的像是一摊水,一身淡蓝色的打扮,手上的小狼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她怀中酣睡。

不过刚吃过晚饭,就有人上门挑衅。

“诶,那几个小孩,出来好好跟你爷爷玩玩。”

那人两手一边握着一只大锤,那大锤是用上好的古铜所制,火融不断,刀斧无痕,算是极其上乘的兵刃。

更为夸张的,是他的身形,两丈多的身量,甚至比两个成年人还高出些。

古铜色的肤色,身上每一处的肌肉都比寻常人要强上许多。

季恶,就是他。

吴味的嘴角,不免察觉的漏出一丝玩味的笑。

“既然来了,那就试试。”

那人见到吴味嚣张的态度,更是平添一份怒气。

怒发出一声大吼,随即他胸前的九重塔显现了出来,五层,独境?

手上的双锤也变了颜色,暗红色的光彰显着它的血腥之气。

瞬间,天就阴沉了许多,暗的让人有些发寒,空中时不时传来雷鸣之声,那双锤中似乎也带着雷,闷声的发响。

那人双锤一击,一到电闪雷鸣瞬间向吴味的方向闪过,众人本以为事情已经了解。

可谁想,雷击消失后,随着漫天硝烟淡去,吴味竟也消失在原地。

“就这么点厉害?”

循着声音看去,此时的吴味手上拿着短刀,那刀刃抵在季恶的脖颈处。

“不然再给你个机会。”

撤去手上的短刃,还后退了几步,那眸子里更是一副挑衅的姿态。

围观人更是惊叹,甚至还有些叫好声。

此刻的季恶,更是被吴味弄的挂不住面子,气愤之极。

用力的将双锤伦向地面,顷刻间那地上四分五裂,周围人也有些站不住。

天雷滚滚,雷声轰鸣,那一道道雷重重的砸向吴味,力道更大了许多,还伴着种炙热的灼烧感。

就是现在。

明明可以逃,但吴味并不打算如此,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那天雷击打。

身上说不出的疼,嘴里闷着一口血,眼底因不适满血丝。

顿时,吴味感觉周身似乎有一种沸腾之气,它随着血液游走全身,刚刚明明还痛的不行的地方,似乎也没了感觉。

果然,自己猜对了。

手上用力,将不远处的一蹲石像借力扔向季恶。

瞬间,季恶应声倒地,双耳双眼处,皆流出鲜血,本想开口,但却发觉自己已然失声。

浴火重生、凤凰涅槃。

以天雷锻身,借灼火练心。

断其筋骨,重塑其身。

这就是自己的目的。

不止季恶,周围人都显现出一种惊愕,空气瞬间安静了许多。

要知道,独境在灵都本就可以称之为强者,而季恶,更是兽城常人不敢惹的人物。

可吴味,竟然以一人之力,将他击败,并且全程竟然都没有动用灵力。

“呸。”

随意的吐出口中鲜血,用手擦了下,嘴角不免有些血腥味。

吴味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又淡然的看了眼地上的季恶。

“这种程度,还算强者?灵都果然没什么人。”

“本想着杀了你,替天行道,不过今天看了黄历,不宜血腥,放你一马。”

一副处变不惊的神色,手上把玩着短刃,漫不经心的走向客栈。

许是吴味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周围人不由的让出一条路,眼底满是惊恐。

“师、师傅,你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许姐姐,你说,是不是。”

“怎么,吓到你了?”

吴味语气轻柔,眸子里的阴狠也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没,阿离刚刚。”

许哆刻意停顿,低头侧耳,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的吴味甚至能感受到许哆鼻翼的呼吸。

“很、帅”

那两个字,很轻,却有种独特的诱惑感。

“师傅,许姐姐,你们好歹注意点,我还是个孤家寡人呢,多考虑点我。”

王三心里不悦,不满的塞了口蜜枣。

“偷看的,又不止你一个,师傅,跟这么久,不累?”

“你小子,又长进了不少,竟然还能察觉到我。”

沈长风不知何时,随意的坐在了窗口,手上还拿着壶酒,不修边幅的装束一如往常。

“师傅,你当真是狠心,刚刚那人都没逼的你出手,看来,你这入门弟子也不是很重要嘛。”

吴味有些调侃的语气,眨眼间,不动声色的到了沈长风的面前,随手抢过那酒壶。

仰头一灌,那酒壶本就不多,此刻也全数进了吴味的嘴里。

许哆不在意解释,她信吴味的所有,此刻更是淡然拉着王三离开,独留下师徒二人。

“你小子,上次见面砍了我的树,这次又抢我酒,你到底是我徒弟,还是我冤家?”

“谁让你不救我。”

吴味一个白眼,毫不避讳的抱怨到。

“我要是救你,你还能锻成妄身?”

“妄身?”

“刚刚是不是感觉有种很强大的灼热感游走全身,整个身子似乎重新塑造一般,现在也 感觉清爽了许多。”

“的确。”

“这就是妄身,不但五官比常人敏锐许多,身体素质也不一样,这么说,遇到平常人,你这身子也算金刚不坏之身,别人近身不得,更伤不了你。”

不死心的看了眼酒壶,眼神悻悻,这才开口又继续。

“不过,若遇上独境以上的,还是可能会受伤,但以你小子的机灵,也没什么伤的了你的。”

“师傅,你跟我们这么久,为什么一直不现身?”

“历练靠的是自己,我若出现,你们必然是有份依靠之心,无论何时,都无法做到破釜沉舟的魄力。”

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一样。

“对了,你收的那徒弟,还有点意思,这根骨不像能修灵的,不过,也不一般。”

“师傅看出来了?如何?”

吴味有些激动,当时收下王三,一方面是看重王家的势力。

还有一层,自己总觉得,这王三有些说不出的神秘。

“东西我都给你说了,岂不是让你捡了便宜,你当你师父傻,自己悟去。”

“切,糟老头。”

“怎么说话呢,叫师傅,没规矩。”

犹豫了许久,看着窗外的月光,今夜,它似乎圆了很多。

“老头,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们一起吧。”

“算了,我老了,历练的事还要你们自己来,别想着捷径。”

那言语中,不免有些落寞,两人皆是如此。

“按你们的计划,估计下一站就是落日城,那里会有惊喜,自己留心些。”

“知道,糟老头。”

“没规矩,叫师傅。”

“老头。”

“叫师傅,信不信我削你。”

“师、傅。”

、、、、、、


落日城

“师傅,昨天那老头,是你师傅,那这么说,算是我师祖?那么穷?要不要我送点灵币,孝敬他老人家?”

“灵币算了,要是有酒还行。”

“哦,这么说,我师祖还是个酒鬼?”

这话音刚落,王三头上就被不知哪来的石头给打了个包。

指甲盖大小的突起,在额头处更是显眼,尤其是那过分的红,更多了几分好笑。

“许姐姐,我疼。”

撒娇着依偎在许哆身边,更是握着她的手臂不肯松手。

“王三,手要是不想要,我帮你解决了。”

“我错了,师傅。”

许哆不语,嘴角却不漏声色的一笑,那眉眼间生出的笑意,却更让人心动。

迎面走来几个人,看样子很是普通,甚至普通的让人难以注意。

一盏茶的功夫,吴味几人竟感觉有些不对,周身困乏,即便想用灵力,却怎么也使不出,身子有些软绵绵的感觉。

薛府

再次睁眼,已经是许久之后。

吴味双手被铁索困着,双脚上更是系着重达千斤的石柱。

对面正是王三,他此刻的样子与自己差不多,都是束手无策的样子。

“醒了,你算醒的早的,不错嘛。”

“你是谁?这是哪?跟我一起的女生呢?”

“药痴薛家,你不知?女的没见,就你们俩。”

那人手上的铁链似乎比自己的还要重些,看样子,他应该关进来许久。

“药痴薛家?他们与我何干,为何要绑我?”

薛隐上下打量了一番吴味。

“你说,跟你们一起的还有个女的?长的应该不错吧,以我猜测,她估计就是原因。”

“这薛家少爷天生爱美人,落日城里但凡长的不错的姑娘,就没有逃得过的,你们外地的?”

吴味隐隐不安,若是他们目的是自己,还不算太危险。

可许哆,他们要的,竟然是许哆。

想到这些,吴味眸子里透着股可怕,双手握拳,隐隐一种强大的灵力汇聚周身。

但仅仅一个瞬间,那灵力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试了,薛家下的药,你以为有解的可能?这药名曰散灵粉,闻上去无色无味,不易发觉,吸入之人不出半盏茶的功夫,灵力皆会消失不见,即便是没有灵力的,那身上也感觉乏力困顿。”

停顿的数秒,薛隐不经意的瞥了眼吴味的反应。

神态自若,处变不惊,果然,这人不一般。

“不过也不用担心,三天,三天后这药就会失效。”

吴味虽担心,但很快恢复了理智,薛府听上去应该是这里的大户,必然是见过世面的。

许哆身上,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能看出身份并不简单,既然如此,他们应该不敢轻易妄动。

那意味着,自己还有时间。

“还要个问题,你没有回答,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了解这些?”

“薛隐,幸会。”

“你也是薛家人?”

一身粗布烂衫,身上随处可见的伤疤,暗红的,鲜红的,还有些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显然,这是受过不少苦头,估摸着,已经有许久了。

“别瞎想,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看样子你并非常人,说不定日后还能做个朋友。”

“我的确是薛家二少爷,可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从小就被抛弃在外,三岁的时候,他们发现我是百年不遇的药石之身,借我试毒,平日里也那我出出气,一待就是七八年的时间。”

药石之身?这种身子,无论是对药、对毒的耐受性都极强,比寻常人更多了几分求生力,所以,的确是医师们研究药理的绝佳工具。

可薛家,竟用自己骨血,试毒,以毒观身,而这人竟然还活着?

“你可恨?”

“有什么好恨的,我跟他们连感情都没有,更别说恨,不过,一报还一报的道理,我懂,只要我活着,薛家早晚把欠我的都还给我。”

“我若帮你,以后跟我如何?”

薛隐淡淡一笑,他并不惊讶,甚至吴味的话本就在意料之内。

“打算怎么做?”

吴味笑而不语,手上动作很是娴熟,三下五除二,铁链的机关就这样轻易的被自己撬开。

“薛家药用的如何不知,但这机关实在差的狠。”

吴味很是嫌弃的踢了下脚边的铁链,言语中满是嘲讽。

这种程度的铁锁,自己五岁时候就拿它开着玩,根本困不住自己罢了。

刚刚不显露,是不知薛隐究竟是何人,这才故意示弱。

薛隐的锁链,明显是要复杂些的,可见薛家对他的重视不轻,但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

“解药,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当然。”

说话间,用地上的竹签划破手指,鲜血瞬间流出。

那血,鲜红的很是扎眼,但唯独没有让吴味厌恶的血腥味。

“喝了,我的血可解百毒。”

喝了血,吴味的确感觉不同,刚才的疲乏感的确消失,手上似乎也轻快了很多。

尝试着汇聚了下灵力,手掌微动,两脚间瞬时生出了一阵狂风。

还好,灵力果然在。

薛隐起身,正准备往外走去,这才注意一旁还在昏迷的王三。

此刻的他,倒是心大,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鼾声大作。

“你朋友?”

“让他睡,出去了反而不安全。”

薛府毕竟是落日城的大户,府邸自然是很大的,标准七进七出的大院子,单单一个庭院,就要走上很久。

“别担心,那姑娘必然在薛慈的隔壁,他藏人的地方,从不变。”

薛隐虽不多话,可说的字字从不是废话,仅一眼,就看出吴味的担忧。

一柱香的功夫,两人就寻到了薛慈的卧房。

“就在隔壁,英雄救美的事,我不掺和了,自己还有事要了结。”

纵身一跃,瞬间落在了薛慈房间门口,周围瞬间聚集了许多守卫。

虽是三更天,可那些人手上的火把,足足将整个院落照的发亮,甚至还有些温热的燥火。

“薛家人,就这点,再来些一次解决,省的麻烦。”

薛隐的话,玩味中带着些讽刺,眸子里不着痕迹的阴狠,并未有人察觉。

“私生子,不怎么留意,倒是让你逃出来了,竟然还敢过来叫嚣,真不怕死。”

“薛慈,寓意倒是不错,可你担得起这个慈吗?”

“看什么呢,给我上。”

一众围上来数十人,手上拿着刀剑。

吴味一直躲在暗夜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冷漠。

而是,以自己对薛隐的猜测,他不简单,不然又如何能在那地狱般的牢房里,生活那么多年。

“找死。”

此话一出,薛隐紧闭双眼,双手背立,一副泰然处之的淡薄之气。

可那正前方,无端生出的宝塔,竟然也亮了四层,习境?

他竟然也是习境?

在整个灵都,以自己这般年纪,修炼到习境,已是逆天。

可眼前人,算算估摸比自己也大不了一两岁,竟在牢房那般境遇里,修炼到了习境?

或许,糟老头说的惊喜,就是他。

薛隐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动作,淡然的站在原地,紧闭双目,可众人手上的火竟平白无故有了灵魂,肆无忌惮的在空中盘桓。

眨眼的功夫,又四散而走,每个火苗追着个人,攀附在他身上,将整个人烧的体无完肤。

仅留下一具具焦炭。

空气中满是烧焦味,闻着很是刺鼻,还飘着一层单单的烟雾。

而薛隐,由始至终都未曾睁眼,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不同。

“该你了,兄长。”

淡淡的语气,却犹如地狱归来的阴鬼,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挣开双目,看着靠在门边的薛慈,此刻的他,早就被吓破了神,瘫坐在地上。

“放心,你和他们不同,我亲自送你上路。”

说完,薛隐慢步走到他面前,右手抓着他的脖颈,一点点的加大力度。

即便薛慈奋力反抗,却始终未能伤到他半分。

慢慢的加大力度,眼看着他因呼吸不畅,而带来的各种不适,那种故意放慢的煎熬感,让人倍感难受。

“是时候了,再见。”

薛隐说话是,微微歪了下头,脸上挂着笑。

一个用力,脖颈上传来一声的脆响,薛慈瞬间断了气。

径直离去,走向了院落跟深处,彻底消失在吴味的视野中。

“这人,倒是不同。”

不做多想,飞身去向了隔壁房间,打开房门的瞬间,许哆的身影出现在吴味眼前。

被黑布蒙着双眼,手脚也都绑着麻绳,被扔在床榻上。

还好,衣服还在,要是那人真敢做什么,即便已经死了,自己也让他魂飞魄散。

次日 薛府门口

“师傅,我们还等?这都多久了,我肚子都饿了,那人说不定也走了。”

王三噘嘴抱怨着,用手摸着自己那圆滚滚的小肚子,甚至还有些心疼。

“他会来。”

“这么信我?”

身后的声音很是熟悉,果然,他终究还是来了。

“你来了,以后一起?”

“我答应过,你救我,我跟你。”

快意恩仇,驰骋年少。

口中无佛,品淡如水。

虽以狠辣手段行事,却为天公地道之法度。

薛隐,地狱而生的良善之辈,他的公道只为良心。

“等等,你,就是师傅说的那个习境的天才?昨天都没见到,这下可算见到活的了。”

“我是王三,师傅的徒弟,除了钱没别的,都是兄弟,以后你的花销我都包了,不用谢。”

王三倒是不客气,右手一搭,放在了薛隐的肩膀上。

薛隐虽有些不适,但也并未排斥他的热情。

这么多年的地牢,除了薛慈,自己就没见过几个活人,更别谈兄弟情义。

这群人,似乎不错。

“还有旁边这个绝色美人,先说好,不准打主意哦,人家有主了,许哆,水云宗的少宗主,厉害吧?”

许哆淡然一笑,那眸子里的柔情不经意间流露,安静的待在吴味身侧,乖巧的让人不设防。

“薛隐。”

四人队伍继续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此刻远处,夕阳西下,泛着橘红色的天空,有种日落的慵懒之意。

可不知为何,几人心中却无端生出一抹光亮。

如同暗夜褪去日出之前,那抹光虽不引人注意,但不久终会满布大地。

“薛隐,我听师傅说过,你昨晚的血剑薛府的情景,用的什么灵决?听着好夸张诶。”

“地火焚。”

“那你真是习境?看样子也就不到十岁吧?这么厉害。”

“嗯。”

“那你为什么闭眼,不怕被偷袭,还是地火焚必须闭眼啊?好奇怪诶。”

“讨厌血。”

“哦,那你有洁癖吗?”

“算是。”

“这样,对了你很小就被关起来了,那出去看过吗?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出落日城吧?”

“是。”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害怕吗?担心吗?有什么不舒服嘛?跟我说。”

“你很吵,闭嘴。”

“哦。”

“师傅,师傅,薛隐他欺负人,你要替我说话诶。”

“闭嘴。”

“哦,知道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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