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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星光

在见南山写生的小绵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自卑又害羞,敏感又多疑。我在懵懂不知的年龄,因为一个人的突然闯入开始了一场没有休止的暗恋,原来女孩突然有了心事,长大只是瞬间的事。这股突生的爱意之于我是一场磨难,我想若能避开心中猛烈的爱意,自然就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主角:栗青见,滕予洲   更新:2023-01-16 0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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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栗青见,滕予洲的其他类型小说《满目星光》,由网络作家“在见南山写生的小绵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自卑又害羞,敏感又多疑。我在懵懂不知的年龄,因为一个人的突然闯入开始了一场没有休止的暗恋,原来女孩突然有了心事,长大只是瞬间的事。这股突生的爱意之于我是一场磨难,我想若能避开心中猛烈的爱意,自然就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满目星光》精彩片段

拿着一摞需要签字的资料,进了电梯按下楼层,看着缓缓合起的电梯上映照着的身影,闭上眼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进入了休眠状态;从京都金石会计辞职来申洲市世洲国际已经四个多月了,跟董芳菲聊了个天就被她拐来了申洲,我当然不会承认我那另外的一点点私心。是那家伙信誓旦旦的说来了后一起逛街撸串继续姐妹花来着,结果,屁姐妹花!塑料的。

电梯“叮”一声到了,我健步如飞的向总裁助理办公室奔去,现在三点五十八分一定要在四点前将这些单据放到二助的面前,咚咚敲了两下门,听见里面有人说

“请进”

推门进去看见赵璇侧身坐在办公桌前,脸上还带着未完的笑,她的办公桌边,靠着一个男人,男人斜着背对青见看不清长相,穿着一身工装双手抱在胸前,快下班了就连背后的头发都还继续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状态。

“璇姐,不好意思您这里有客,没打扰到你们吧?”

我晃晃手中的资料,一脸谄媚式儿的不好意思。边说边走到桌边将手中的资料放到赵璇桌上,走近了才发现桌上还放着一个GUERLAIN礼品袋。

赵璇看起来心情不错没说什么,拿起来翻看了一下

“已经审评过了吧,你今天来的挺巧,小周总马上就到,不过可能要晚一点帮你签。”

她微抬下巴轻点了下对面的男人继续说道道

“Gavin说他们四点十分有视频会议,大约得四十分钟左右吧,签完我打给你。”

随着赵璇的示意我礼貌的看了旁边的男人回道

“好的,谢谢璇姐,在系统中审评通过了,签完我就上来拿周一我们还要开一个落地会议。”

“嗯,不会耽误你们开会的。你还不认识Gavin吧,葛宏宇,小周总的秘书认识一下吧。”

世洲国际的前身是滕风集团,滕风是做服装起家的,听董芳菲说早几年公家的大小服装定制基本上都是来自滕风,那时的滕风几乎成了公家御用的服装公司。后来滕风因为内部股东矛盾,进行了重组,更名为现在的世洲国际。近几年受国内外政策影响缩减了对公业务,开始着重发展私人订制方面,在董事长周立昂的带领下已经成为享誉国内外的国际型跨国公司。

董事长周立昂也很有意思,他有三个孩子三个老婆生的。一子二女,大女儿周黛妍任风范女装事业部总经理兼任时尚MD杂志执行总裁,女婿是某知名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小女儿还在上小学。

儿子听说很早就出国了,只有公司几个股东见过;这两年周董身体不好才让他回国接手世洲,周董病倒前他很少来公司,除了公司里的高管们几乎很少有人见过他,大家私底下为了区分都叫周董的儿子小周总。

“葛秘书,您好!我是销售部栗青见。”

“你好,葛宏宇。”男人戴了一副银边方框眼镜长得斯斯文文,很绅士的伸手轻轻回握。

“那璇姐,葛秘书我先回去了。”

葛宏宇礼貌的笑了下点头,赵璇“嗯”了声。

关上门听见里面的人压低了八卦的声音问道

“我这才多久没来,销售部又换助理了?”

“葛秘书,您上次大驾光临是哪年黄历,栗青见都来四个多月了。”

非礼勿听我还是懂的撅了下小嘴,快步离开了门口。按下向下键看见另一部电梯正在向上来,心里猜想会不会是小周总来了?我的电梯先上来了,门关上刹那听见另一个电梯门“叮”的一声响起,一个高大的黑影从电梯缝隙中一闪而过,我的心不知为何跟着邹然抽痛了一下。

葛宏宇伸手拿走桌上的计划书,

“我帮你带过去,洲哥应该到了。”

“那谢了。”

葛宏宇已起身离开,背对着她摇摇手。

回到销售部,继续整理手头未完的工作。电脑上的消息亮起来,点开看是室友鲍小曼发来消息

鲍小曼:{下班吃啥?}

我:{吃你!}

鲍小曼:{姐晚上洗好等着你,就问你敢不敢!干不干!}

我:{我错了小曼姐,我怂,我不敢。}

鲍小曼:{老地方等你呦。}

我:{......}

四点五十分接到赵璇的电话,我以为是要我上去拿计划书,谁知还没张嘴就听电话那头她急切的说道

“青见,小周总要见肖总监,让他马上上来一趟。”

“好的,璇姐,是我们的计划书有问题吗?”

“不是计划书的事,你赶紧让他上来吧。”

“嗯嗯,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叫肖总监。”

来到肖郑毅办公室门口,透过拉开的百叶窗幕帘看见他站在窗前正在接电话手中还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他穿了一身世洲国际高层管理人员定制工装,修身的深蓝色丝质衬衣加暗色条纹的西裤。整个人笼罩在夕阳的余晖里背影劲瘦,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别样魅力。

轻敲了几下门里面的人冲我点点头,推开门往里走听见肖郑毅在用法语跟对方说着什么,我大学期间各科还算不错英语达到八级,又因为当时迷恋日本动漫《犬夜叉》而且听说日语是最好学的外语,才辅修了日语。有幸在大三那年做了几个月的交流生这也成了我能顺利进入世洲国际的关键所在,因为,肖郑毅不会日语!但是法语,恕我耳聋。

肖郑毅很快结束电话,转过头来问道:“什么事?”

“刚才赵助理打电话过来,说小周总现在要见您。”

“嗯,好,我马上过去。”

他走到办公桌前将未完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

“继续给良学的人打电话,胜村一定要尽快约到”。

“好的,我马上打给王主任。”他点点头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青见,下班了还不走?”同事们三三两两的拎着包拿着衣服过来打招呼。

“嗯,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等下肖总监。”

“那我们先走了”,“走啦”“走啦,再见”

“再见,再见!”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顿时冷清下来,我将周一开会要用的资料提前准备好,又反复检查两遍,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拿起来一看是鲍小曼。不用接也知道一定是在大厅看见销售部的人都下去了,没看见我才打过来催促的。刚想划开接通就听见外面传来沉稳快速的脚步声,我毫不迟疑的挂断鲍小曼的电话。

“计划书我拿下来了,你下班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好的总监,那我就先回去,有其他事情您在打给我。”

肖郑毅点头回应,刚走几步又问

“良学那边怎么说?”

“噢,我发消息给您了,王主任说晚一点他亲自打给您。”

他没在说什么回了办公室,我偷偷虚了一口气,收拾东西下班!

肖郑毅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收拾东西离开的小助理,想到一个月前栗青见转正单传到人力资源部后,李国栋亲自来找他说的话。

“郑毅,你在世洲快十年了吧?”

“嗯,今年是第八年。”

“我还记得去年的年会周董亲自给你颁奖,当真是年轻有为意气风发啊,哈哈哈......”

李国栋以前是周立昂的秘书,眼看着也要退休了。现任世洲国际行政和人资总监。笑过后,他俯身将自己手中燃尽的烟蒂按灭,肖郑毅又递给他一根,他随即摆摆手:

“不抽了,年纪大了正在戒烟,我女儿怀孕了,都不愿回家吃饭了,说我身上烟味太大,她迎风两百米外都能闻见。”话罢脸上笑容不减。

“是吗?那真要恭喜您了李叔,等您荣升外公一定通知我,我也要去讨杯喜酒沾沾喜气。”

“哈哈,你是要沾沾喜气,也老大不小的了,三十几了?。”

肖郑毅笑了下:“三十一。”

“是该考虑下个人问题了,在不找家里人该着急了。郑毅,咱爷俩没外人,谁也别藏着掖着就坦诚布公的谈谈你这个助理的事。在世洲服务这么多年,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年轻人火气大我也能理解;但是这些年你锋芒毕露,要想再往上更进一步光锋芒毕露可不够啊!是时候韬光养晦了,要知道水满则溢。”他拍拍肖郑毅的手语重心长道。

肖郑毅靠在沙发上似在若有所思。

李国栋见他这是听进去了,又继续开始加码:

“这个助理离职还是辞退,都是小事情,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别让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的事成了你的绊脚石。你看你从光州调任世洲总部,空降集团销售总监。多少人在背后盯着你呢!外界关于你跟肖部长的传言也是没停过。

来总部这三年,换了多少助理了,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主动离职的,辞退的,不告而别的,没过试用期的......这样对你对公司都是一种损失,你看看人别的部门的总监助理哪个不是做了三五十年步步高升了。我们远的不说就说说你上一个助理,外国语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以前在京都高盛科技都做的风生水起,来你这就不行了。要我说啊不是人家不行,是你不行啊,你这个催毛求疵的毛病得改改了,我们那边的小专员说你这是典型的什么星座表现来着?哦,处女座!洁癖,挑剔,神经质!我看人家小姑娘说的没错,形容的很贴切么。哈哈哈”

笑过后敛了神色

“现在这个助理栗青见我看就不错!精通日语,性格也是不急不躁的,正好跟你互补。京都理工大学毕业双一流、名校!我记得学的是会计还是审计是吧?我们做过背调她以前在京都金石做的很不错,金石会计以前跟我们也有合作,没有真材实料人根本不让你接触内部业务。小姑娘我看着很务实,也没什么花花心思,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

肖郑毅不说话起身弹了弹烟灰笑了笑

“别笑,怎么样?你也说说你的想法我听听。”

“李叔,招人的条件人力资源部在里面参了多少水分,我就不说了。来都来了凑合用吧!我没什么想法,也明白您的意思。不看任何人,就冲百忙中您来我这讲的这番肺腑之言,也不能让您失望。”

这番谈话过后肖郑毅真的有在反思,工作上这两年的确有些急进,当初从光洲调任申洲总部有一部分是自己的能力,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二叔的原因,调任自己即是工作需要也是给在京都任职的二叔一个态度。栗青见?希望她能安分守己的做好本职工作吧。


出了电梯往前走几步看见坐在大厅休息区,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的鲍小曼

“嗨,走了!”

“你还知道下来,哼”

“哈哈哈,走了走了带你去超市大采购,姐买单!”

鲍小曼抬起屁股拢了拢波浪大卷发傲慢

“谁稀罕!”

我俩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往外走着,鲍小曼看见站在路边好像在等人的三助李甜甜,她八卦心顿起非要拉着我猫在一边等等看。

“不像是要下班她连包也没背,像是在等什么人。”

话音刚落一辆银灰色跑车从地下车库方向快速向这边驶来,车子戛然停在李甜甜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坐在车里年轻男人的脸。

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可以大致看到男人的轮廓,浓眉下一双幽暗深邃的眼透着张扬和不拘,英挺的鼻梁上不合时宜的贴着一个肤色邦迪。头发是那种理好了是时尚,理不好是过期劳改犯的寸头,穿着一件白色POLO衫,他伸出手从李甜甜那接过什么东西,一张脸上透着不太愉悦的情绪。

那一瞬间我脑子忽然就懵了,心跳加剧,呼吸困难整张脸感觉都在充血,耳边麻木的传来鲍小曼的唏嘘声。

“我靠,谁啊这是,开阿斯顿马丁,还让李甜甜给送东西,不会是小周总吧?长得还挺正的么,没想到周董那么儒雅俊逸的人,生出的儿子居然这么man!哎栗子,你看见了吗?小老板是不是很man!”

鲍小曼正兀自沉浸在年轻男人的容貌上,并没有注意身边眼神凌乱的我只言未语。

李甜甜目送车子离开,转身看见正朝她走来的鲍小曼,

“嗨,Melody,你也刚走。”

鲍小曼小跑过去朝李甜甜挤眉弄眼,低声八卦道

“甜甜姐,刚那个是不是小周总?”

李甜甜也甜甜一笑爽朗承认道

“对呀,小周总,怎样?还想八卦点什么?”

“哪敢啊,我这不是没见过吗?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嘿嘿!就知道甜甜姐最好了,小周总是整容了吗鼻梁上怎么还一个邦迪?”

鲍小曼在社会大学堂里摸打滚爬的比我久,加之为人通透嘴巴也甜很多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对她印象较好,她和我同时进入世洲国际,在新人培训营一见如故,彼此熟悉后才知道我们都一样是从外地来申洲投奔朋友,目前都是寄人篱下的状态。我俩一拍即合一同出去找房子成为亲密无间的室友,不过她是靠关系进入世洲国际旗下的风范女装设计部,公司鲜少有人知道。前几天李甜甜一套礼服不合身想要改改,现成的裁缝就在楼下还是要多少有多少保证质量的那种,她一个电话过去设计部的人专门去她办公室拿,还附带配送亲身测量保证改的跟原装一丝不差,去拿的人当然是鲍小曼,一来二去就熟了。

李甜甜只象征性的警告说:“不要乱讲,整容哪有贴邦迪的。我也要下班了,下周见。”

“好的甜甜姐,拜拜。”鲍小曼跟李甜甜挥手作别,又风风火火转身朝我跑来。

“真是小老板耶,没想到让咱碰见了!哎哎哎,你说人家怎么那么会投胎,有钱有颜,也没听说他有什么花边新闻。当真算是钻石王老五里的王老五。啧啧,哎!这种男人我们也就只看看就行了。哎你咋了???”鲍小曼说了那么多才发现站在一边目光空洞的我。

我想起徐浩然生日,我和他都去了,徐叔叔随口问他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当时他答的也随意,说以前当老师,后来下海经商了。徐叔叔又问做什么生意,他说倒腾衣服!!!是他吗?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他不会真跟世洲有什么关系吧?心里正胡思乱想着鲍小曼的拉扯让我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9月的申洲下午五点半已经不是很热了,而我却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没事儿。”

鲍小曼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吼道

“我靠!你一头汗,都怪我都怪我,忘了你低血糖咱赶紧去地铁,那凉快。”

我们租的房子在距离公司有一个小时车程的另一个区,同租的住户还有另外两家,一户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中介说是一家外贸公司经理,申洲市本地人只偶尔才会回来,目前我俩住了两个多月一次都没见过。另外一户是一对年亲夫妻,她们二人在这边工作一周能住两三次,多数时间也是要回另一区的家。厨房年轻夫妻偶尔才用,冰箱里有些许她们的食材。房子的公共卫生房东请了保洁一天清理一次,平时大家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

今天周五其他两户肯定是不会回来了,我和鲍小曼一个做一个打下手,很快两菜一汤就好了。鲍小曼从厨房里拿出来红酒杯提溜一瓶超市买的干红倒上,举起酒杯每周一次的例行演说道:

“来姐妹,干一个。预祝我俩早日暴富!”话闭碰杯。

我还是没忍住噗呲笑出声,鲍小曼砸吧砸吧嘴放下高脚杯,

“生活么既要有目标又要有情调,没有目标想出一个目标没有情调那就创造情调,这样才能对得起我们轰轰烈烈的青春。”

“哈哈哈......”

鲍小曼翻个白眼

“咱俩应该换换,你这么腼腆的性格就不应该去什么销售部,来我们设计部做个胸大无志的跑腿助理正合适。哪像我胸有丘壑,无处施展,哎~”。

“不要灰心,我们才来世洲多久,你那么优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世洲,噢!不对是全世界,全世界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我还等着看你扬名立万一衣难求的那天呢!”

边聊边吃鲍小曼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顿时食欲全无。挂断!继续吃饭,又响起,在挂断!连着三次面无表情,却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阿鲍,接吧好好跟他说清楚,老这样躲着也不是个事。”

鲍小曼放下筷子随即往沙发后背一靠接起电话却一言不发,电话那头传来鲍小曼男友田昊阳焦急又隐含鼻音的声音:

“小曼,出来见一面好不好,你听我给你解释我去见那些人都是在应付我爸妈啊?小曼?小曼我求你,你出来我们见一面好不好,小曼?”

“没必要解释了,也不需要在见,该说的我早就说过了,别来找我了田昊阳。欠你的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我配不上你更高攀不上你们家,我们就这样吧。”

“小曼......”田昊阳颤抖隐忍的声音随着鲍小曼的挂断动作戛然而止。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鲍小曼在沙发上呆坐三五秒起身道

“我不吃了,困了,睡觉。”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沉默的吃完饭收好后,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走进卧室看见她躺在里侧一动不动,不知道有没有睡。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将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阿鲍?你要不要喝点水?”鲍小曼没吱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们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早就把你当成我可托付的朋友了,否则也不会跟你同租。我来申洲后除了我同学董芳菲就是你,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干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办。你心里不痛快可以跟我说说的,我以前心里难过只要讲出来就会舒服很多。”

鲍小曼转过身来两眼通红,一脸泪水把没来及卸的妆冲的黑一块白一块的。我拿过纸巾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调侃说:

“哎呀呀你快别哭了,你看看你的脸,都能唱京剧了!”

她勉强给了个笑脸,而后绷着一张脸声音有些沙哑的回:

“栗子我没事,真的。”

见她情绪好转了,我从床头柜上拿来水地给她。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鲍小曼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学服装设计吗,毕业后就在我们那肥城市一家公司工作,他也是安惠人但是他家里人早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搬到申洲了,老家也只剩一套房子,只逢年过节才回去看看。他为了我留在肥城,他说我在哪他就在哪。”

说到这眼泪又从眼眶猝不及防滑落,她抬手擦掉

“我们在肥城呆了一年,领着不死不活的工资,但是那时候真的挺好的。我性格你也知道大大咧咧的,丢三落四,他总是在包容我。不管多晚都接我下班,我们吃着路边的大排档,周末一起去...和朋友聚..聚.餐......去......”

鲍小曼哽咽出声双手捂住脸,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不说一句话只把自己的头和她抵在一起。

“他爸妈都希望他回申洲,他学的那个专业在我们那里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的,只能去京申粤这些一线城市。后来他妈直接将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话说的不太好听,我还跟他吵了一架!冷静下来我也觉得他爸妈说的都对,做人不能太自私,他能为我留在安惠,我为什么不能为了他去申洲?

然后就来了申洲,暂时住他家。来了这儿后我想重操旧业,屡屡碰壁,最后在郊区一个小服装电商公司做了一段时间。距离住的地方要两个多小时的通勤,每天起早贪黑累成狗。他刚去新的公司那段时间也很忙我们总是聚少离多,电话里不是冷战就是吵架。

以我的资历是进不了世洲的,是他姐夫认识世洲的人托了关系才进来的,他姐姐姐夫都是博士,走的人才引进来的申洲,就是传说中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鲍小曼泪眼婆娑的又抹了一把泪,继续哽噎着道

“跟他爸妈同住一个屋檐下我浑身难受,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自主权,什么事都要听他家里人安排。有时候想到未来这种生活可能还要继续几十年,我就觉得无法呼吸。”

鲍小曼吸吸鼻子强颜欢笑到:“其实这些我都想多了,我们,哪有什么未来。人都会变得,栗子!”

鲍小曼揉搓着衣角不屑的说着

“他家里人看不上我,一边假惺惺帮我张罗工作,一边让他姐姐给田昊阳介绍申洲土著。”

“田昊阳去见了?”

鲍小曼点点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他说他都拒绝了,只有一个是他姐姐的同事直接拒绝会露馅,他只是做戏了解一下然后准备告诉家里说不合适。”

“然后呢?假戏真做了?”

“然后他们就了解了很久,呵呵。”鲍小曼嗤笑出声,嘲讽着自己的过往,充满了不甘和倔强。

我们两人互相依靠不说一句话,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良久。

“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在给你们彼此一次机会,我看他对你像是真心的。”

“呵呵呵......”她擦着不断流出的泪,笑的凄凉

“我也是真心的,栗子!其实我应该要知足的,我也不亏!他们家毕竟帮我找了份工作。”

她抹掉眼泪拍拍脸说:

“不说了,明天一起去东林寺帮你还愿。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了我洗,我先躺会。”

我看她是真的冷静下来了,点点头说:

“好,那你先躺会儿吧,我去洗澡。”

温热的水喷洒而下,在狭小的浴室里我终于有了独处的空间,终于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垮下来的脸。心口闷痛难忍,那种无法隐忍的悸动、爱慕在这空无一人密闭又安全的空间里,此刻突然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个自己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啊,已经回申洲了吗?他过的开不开心?为什么没有回信给我?不是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为什么我默念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他的音讯?已经有六年没有见过他了吧,就快要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高一第二学期一个很普通的下午,阳光晒的教室暖暖的,暖的让人昏昏欲睡。我被这股暖阳笼罩在金色的光里,尽管老魏慷慨激昂的将古代世界的奴隶制帝国讲的引人入胜,精彩绝伦,依然无法阻止我的上眼皮不间断的亲吻下眼皮。老班突然就敲开了教室的门,老魏被强制按了暂停键脸色微有不愉,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我也在点头跟不点头间抬起了头,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精神!

“咳,咳,哎,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扰大家上课了啊,我就占用两分钟的时间,咱们班今天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

说完大家跟着老班的掌声欢迎新同学,他就背着光走进了教室,我的眼睛被阳光照的并没有看见他的样子,只看见一个又高又瘦的黑影跟老孔立在一处。后来他说,他刚来教室就迅速的把所有人看了一遍,除了那个在光里发光的人没看清是男是女,其他人都看清了。

老师说他是来借读的,蒙城五中是市重点,五中有两个重点班,拼的都是真成绩每年都会考上几个清北的学生。校长更是紧抓成绩,绝不能让任何人的一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噢不,是两锅汤。有关系来蒙城五中不稀奇,能中途加塞进蒙城五中重点班的借读生才稀奇,大家都在背后偷偷议论这绝不是有个矿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们班的是按高矮排座次,每周左右平移调换座位。他很高,坐最后一排是必然,而徐浩然坐最后一排是因为放学从后门去食堂可以更快一些。

“哎,哥们你没带书吗?”

“没有,老师说一会送过来。”

“噢,你从哪儿转来的?”徐浩然一副闲聊的样子问出了班里人想问的问题。”

“申洲”

“申洲?行啊。”徐浩然挑挑浓眉,侧着身子往身后的墙一靠。

“从国际化大都市转来我们这四线小城蒙城五中上学,怪不得没带书,压根用不上啊!”

徐浩然家在蒙城算是富商,每周他们家的司机都会开车来接徐少爷回家,那个司机跟我很熟,他叫栗清波,没错,是我亲哥。最开始我和我哥都知道他老板的儿子跟我同一年高考,我没太在意,我哥说他老板的儿子学习特别好,我也没在意,我哥说他老板的儿子将来是一定要上五中的,我还是没在意。直到我报道那天在签到本上看见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徐浩然。

我也没甚在意,我心里只是想,五中十八个班,叫徐浩然的不知道有多少个,我甚至跟那个叫徐浩然的同班了一周后,一句话都没讲过。直到周末我哥来给我送东西,哦不,是来接徐少爷回家,顺便给我送东西。

后来徐叔叔听说徐浩然跟我是同学,让我哥周末接了我和徐浩然一起去他们家里吃饭。我心里是拒绝的,自卑,惶恐,让我惊慌的不知所措。

我哥拍拍我的肩给我说“不用怕猫猫,徐总人很好的,浩然跟你不是同学吗?你怕什么?浩然的妈妈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一起去吧。你跟浩然要做三年同学呢!总不能三年都不说话吧?”

我如一只被赶上架的鸭子,跟徐少爷一起上了车,尴尬紧张的我缩在车后座上拧着脖子看向窗外。徐浩然应该也是有些尴尬的吧,他明显没有平时在班里那样活跃,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哥闲聊。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他掀开后座的扶手从里面拿出两瓶水,自己拧开一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半,心里想他肯定会问我喝不喝,我都想好了用什么表情什么语气回答了。果然,他忽然转头喊我的名字,

“栗青见!你饿不饿?”

“我不喝。”

尴尬,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在我俩中间,我的脸腾一下又胀又难受。其实也就几秒钟我却感觉过了很久,我哥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俩忽然哈哈哈哈笑个没完。我看见徐浩然尴尬的抓了两把头发,然后学了我的样子扭头看向窗外。

徐叔叔工作忙,见过我几次后对学习成绩好又老实的我喜欢的不得了,告诉我哥接徐浩然的时候把我也接着送回家,还说姑娘长大以后会离家越来越远的,趁现在有机会能多回家几次就多回几次吧。

最开始我不好意思总是拒绝,但是每周五下午放学徐浩然都会在我离开教室前叫住我:

“哎,栗青见!一起走,我在宿舍门口等你啊。”

那时候十六七的少男少女之间,会有超强的自尊和莫名其妙说不清楚怪怪的感觉,淡淡的害羞浅浅的羞涩?反正说不清楚,我就觉得很别扭,全身跟长了刺一样不得劲,最开始班里的人听见都会发出暧昧的

“呦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声,徐浩然脸皮厚大喊一声

“滚滚滚,不好好学习考清北,在这里瞎起什么哄。”

时间久了老师和同学见我俩也没传出什么谈恋爱的信号,就慢慢习以为常。

徐浩然长相随他妈,性格随了他爸。徐叔叔身量不高,长的其貌不扬。听我哥说徐叔叔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吃了很多苦,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自己在小饭店帮厨,后来成了大厨再后来有了自己的餐馆,餐馆又变成酒楼,酒楼又开了连锁。就这样酒楼生意越做越大吃住玩一体发展,徐浩然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徐少爷;徐叔叔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为人圆滑又健谈。他给了徐浩然最好的物质条件却不允许徐浩然身上出现任何嫌贫爱富的习性,用徐叔叔的话说往上数三代都是贫下中农显摆个啥,再说咱家连三代都不用数。徐妈妈是他酒楼的第一个前台,长的又高又漂亮特别温柔,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她大声说过话。

周末休息的时候,徐叔经常让我哥拉着徐浩然去我家边学习边劳动,美其名曰德智体美劳全方面发展,其实是家里没人管他。我们家里人怎么可能让他帮忙干活,也就是乡村自由行而已。最开始我出去帮家里放羊割草,徐浩然就在我家看电视,嗑瓜子,有时候也会闲的无聊跟我一起去坝上吹风,问一些很傻很蠢的问题。

高中时期因为我哥的原因,我和徐浩然成了好朋友,我性格沉闷内向,腼腆害羞;徐浩然阳光帅气,开朗健谈他跟徐叔叔一样是个胆大心细的人。我们高中三年从没有因为任何事红过脸吵过架,但这并不影响日后徐浩然定位我为无脑少女,说我脑子里装的大概都是屎吧。

直到那天我靠在树下看书听见河堤岸上好像有人叫我名字。

那天风和日丽,清风徐人,鸟语花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青草气息。云在飘,水在流,羊在吃草,徐浩然在叫我,而他,站在那儿看着我笑。

徐浩然跟新同学好像很合得来,这点从新同学跟谁主动说话的次数就能看出来,徐浩然那天约着他去体育馆打球。打完球神神秘秘的说带他去一个世外桃源,他反正也没事就跟着来了。车还没开到我家,徐浩然就看见坐在大坝边树下看书放羊的我,他们下车后徐浩然站在大坝堤岸上大喊:

“哎~~~哎~~~放羊的姑娘~~~放羊的姑娘~~~,哥哥来看你了,哎~~!这呢,这,这,栗青见!!放羊的姑~~~~~。”

那是我第一感觉徐浩然给我丢人了,要不是他站在那里,我当时真想捡块石头扔过去堵上徐浩然的嘴。

新同学虽然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俩几乎没说过话。我仿佛又回到了跟徐浩然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时刻,羞涩,尴尬,全身长满了刺似的不得劲,不!甚至比那时候还要令我别扭,有一种淡淡的羞耻感令我不敢抬头面对他!

他好像是第一次见这种家养的山羊,很稀奇的样子,像当初的徐浩然一样傻傻的指着山羊妈妈问他是母的吗?得到肯定答复,他还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母山羊为什么会长胡子?耳边忽然传来徐浩然狂放不羁哈哈哈的嘲笑声

“你怎么认定那是它的胡子?那可不可以是它的毛发?”

他错愕的回头看我,仿佛在向我求证对错,我红着脸干干的给他笑了一个。

家里的母山羊前两天刚下了一窝小山羊,三只小羊胎毛绒绒很可爱,他想要走进看清楚一些,徐浩然在边上大喊:

“哎,老滕!我奉劝你离那三只小羊远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栗青见家的这只母羊凶猛的狠。有生人敢碰它的崽,立马顶你一跟头!不死不休那种!!”

他停住脚步挑眉问:“你被顶过?”

徐浩然轻蔑道:“我说的是生人,生人。我是生人吗?有点自知之明啊你。”

他又转头看向我

“别听他胡说,那次他抱着小羊要带走,羊妈妈不追着顶他才怪。”我走向小羊,小羊跟我很熟悉,都伸着脖子嗅我的手。我俯身摸摸它们的头,抱起其中一只走到他近前。抬起头用无比真挚的口吻说道:

“看,很可爱吧。”

他抬手摸摸小羊的头,小羊还没长出羊角,头上是两个硬硬小点。

“这是他长角的地方吗?它脖子上这是什么?”他手中轻轻拖着一对小羊脖子上垂下的两个像水滴形状,长满了白色绒绒羊毛的小肉瘤问。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们都叫它小铃铛,你看它像不像两个小铃铛,有的羊有,有的就没有。”

他摸着小羊脖子上的两个小铃铛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虽然跟当初的徐浩然一样显得傻乎乎的,但是我 却觉得特别可亲可爱。风吹着他额前的刘海,柔化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他不在是那个对谁都保持距离的申洲转校生,他那么温柔,离我那么近。

我在懵懂不知的年龄,因为一个人的突然闯入开始了一场没有休止的暗恋,那注定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原来女孩突然有了心事,长大只是瞬间的事。我小心翼翼收敛着自己的情绪,警告自己不要在往前半步,日日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习惯,誓要把这份非分之想藏在心底谁都猜不到的地方。这股突然滋生的爱意,之于我来说是一场磨难;我想若能避开这猛烈的爱意,自然就不会有悲痛的来袭,我还没有资格跟他奔赴一场山海,保持距离是我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他的离开跟他的到来一样突然,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只给徐浩然发了条消息,说他妈妈病情恶化回申洲了。他妈妈家族那边有遗传的精神障碍疾病,精神状态很不好,记忆力减退到连他和他爸都不记得了,只认识家里的老人,每天都神神叨叨的问他和他爸是谁?为什么会住在她家?

他妈妈是保姆阿姨带大的,保姆阿姨年纪大了回了老家蒙城,保姆阿姨走后,他妈妈在家里闹的很厉害,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要找保姆阿姨,后来甚至开始自残。他爸实在没办法了,在医生的建议下就联系了蒙城的保姆阿姨让他妈来了蒙城休养。他放了假就来看他妈妈,还入乡随俗的改了称呼叫保姆阿姨“姨姥姥”,这一年寒假来蒙城看他妈,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被迫休学一段时间。

他不愿意多说家里的事情,虽然我对他好奇的要死但是我从未主动问过一句。

“你看他平时不穿校服时候的衣服,随便一身都好几万,还有他那个山地车,波哥说国内买不到!他妈妈那个年代他家就用上保姆了,家世肯定差不了。豪门里的污糟事能少吗?电视上都演了。他不说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这小子人够意思,就算之前在申洲犯过错做了坏事,但人应该没有坏透,还有救!”徐少爷如是说。

后来我和徐浩然考上了京都理工,徐浩然偶然在他专业课老师的微博上发现了他的照片,那是徐浩然的老师参加德国的一个人工智能大会后有感而发感叹后生可畏,还把跟几个教授和他们助手的合照发在微博上。那么巧,他的老师和徐浩然的老师是校友。

他去了英国帝国理工大学,徐浩然问他要剑桥的明信片,他对此鄙视一番,但是没多久徐浩然就收到了来自英格兰的明信片。不只徐浩然有我也有,上面写着:青见,好久不见!

徐浩然窜动他来京都玩,他说等放了假就来跟我们聚聚。我既忐忑又暗暗期待着那天,但是等来不是见面的那天而是他突然又失去了联系的那天。他的头像不在亮起,邮件也没有回复,每个节假日必然飘洋过海来的明信片也没有在来过。徐浩然打他电话不是通了没人接就是关机,在后来成了空号。

徐浩然显示对他再次失联的事情非常恼火,我不敢在多问一句,深怕徐浩然会猜到我的秘密。

有天在校门口遇了徐浩然和他女朋友,两人正往校外走。我和室友从外面买东西回来,我们宿舍五个人都知道我在电子信息工程学院有个老乡学人工智能,我说过徐浩然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他牢记我哥对他的嘱托,“在学校里好好照顾我妹。”他跟我宿舍里所有的人都加了好友,任何时候他都能知道我在哪里,毕竟吃人嘴短,宿舍里全是他的眼线。

他女朋友是我们学校服装设计学院的,人高腿长刚好配他!可惜跟我八字不合,但是那又怎样呢,毕竟可能跟她过一辈子的人不是我。我真不想在徐浩然跟他女朋友一起的时候跟徐浩然说话,我想假装没看见就这样擦肩而过,刚好那个绿茶正挽着他的胳膊撒娇,我懒得搭理他们目不斜视大步往前走。奈何身边的人不给力,生生拉住我前进的脚步。

“哎,靓妹!那不是你老乡吗?哎!!老乡!”

徐浩然果然往这边看过来,笑着跟我舍友打招呼,他女朋友仿佛也刚刚发现我一样娇滴滴道:

“青见,是你啊,我跟浩然准备出去吃饭呢,你要不要一起呀?”周菊道

“啊?呵呵,不了,我买了,回宿舍吃。你们去吧!”演戏谁不会,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徐浩然像个很吊的富二代一样双手插进口袋里,也不说话看我跟周菊在那里寒暄。关于我跟徐浩然女朋友的三两事我们宿舍的人是都知道的,她们都是周菊把我当成假想情敌的证人。

我室友小鹿鸟都没鸟周菊,一脸笑的谄媚跟徐浩然打完招呼挽着我的胳膊打算离开。徐浩然忽然叫住我

“哎,青见!”

我转过头用迷茫的脸色无声询问你有事儿?他还是双手操在口袋里的样子,仿佛在讲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事

“他妈死了,听说连大赛获奖感言都没来及讲就回申洲了,学校里也办休学了。”

“哦”

我十分平静的回了一个哦,连个停顿也没有,好像我俩刚才问的只是你吃了吗?吃了,哦好。

小鹿在一边问我 “谁啊?谁妈死了?”

“一个同学的。”

我拉着她脚步不停的往前走,耳边听到周菊用她嗲嗲的娃娃音问徐浩然同样的话

“然哥,你们说的谁呀?”

“一个朋友,你不认识。走,吃饭去......”

周六睡醒九点钟了,吃过早饭收拾好准备去东林寺,路上需要转一趟公交,我怕吐所以早饭没敢多吃,鲍小曼索性也不吃了。

“啧,啧你穿成这样去拜佛???好吗???”

鲍小曼身高一米七二比我高了六公分,上身穿了一件紧身短款红色T恤,下身一条牛仔热裤,裸着两条又长又白的大腿,腰间系了一件白色长袖防晒衣,脚上一双平底香槟金夹脚凉鞋;一头棕栗色大波浪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一副方型黑色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鼻子和樱红色的性感小嘴。

鲍小曼墨镜下抛来一个媚眼,手指弹了一下我的丸子头

“小道士,多管闲事命不长哦。”

我刚来申洲时董芳菲拉着我来拜佛,说一定能保佑我顺利通过试用期,成功留在世洲国际。我转正请董芳菲吃饭,她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来东林寺还愿否则会有反噬。这个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被她神神叨叨的样子唬的半信半疑,鲍小曼也说反正没事去转转呗。

申洲市的东林寺是一座耀眼的山体奇观,山体就是一座大佛。因为寺庙太大上次已经看了一部分所以这次就有目的看些自己想看的,我俩直奔千佛门还愿的还愿,许愿的许愿。由于菩萨比较多,也分不清谁管理哪方面。董芳菲怕我还愿的时候还错菩萨,在惹恼了他老人家索性让我拜的室内观音最大的那尊,现下看来果然是佛大也更灵一些!

我俩玩了一下午,准备找个素斋饭吃完休息一下就回去,结果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肖郑毅。

“喂,肖总监”

我边接电话边示意鲍小曼小声点

“六点,粤来居316,良学......“肖郑毅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栗青见电话里传来另一个模糊女声

“麻烦快点上,我们一天没吃饭了,我朋友低血糖,谢谢!”

鲍小曼故意伸头对着我手机听筒方向大放厥词,我一边推开鲍小曼的头,一边听着电话

“你在哪?”肖郑毅忽然止住刚才的话题问

“啊?噢,我在东林寺这边。”

手机那头安静了两秒传来肖郑毅沉静磁性的声音

“那正好,现在过来还能提前吃点垫垫胃,免得一会吐了误事。”

我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边,顺便质问他不知在何方的爸妈为何不好好教他说人话!

“好的肖总监,我会准时过去的,我不饿!”

电话挂断鲍小曼恨声道:“现在已经四点三十二了,从这里赶到粤来居,公交要两个小时,地铁加公交也要一个半小时,打车不堵车的话四十分钟可以到。要是堵车,哼哼,一个小时也到不了。你没化妆,没穿正装路上还要找个店买衣服看来这顿饭你只能在路上吃了。”

“我没事,就是对不起鲍小姐了,又要放你鸽子了。你是在这里吃还是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吧,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哎,每个月比我多两千块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当驴使。周末休班还要过去拉磨,烦死人了。”

“哈哈,走啦走啦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么,你不是还没去过粤来居么,跟我过去随便点,我请!”

“我要吃他们家的菠萝古老肉和上汤焗龙虾,你上回给我提的那什么罗曼尼.康帝我就不要了,来个大拉菲凑合就可以。”

我挽着鲍小曼的胳膊差点崴了脚脖子,讨饶道:“姐,小曼姐,你是我亲姐,酒喝多了伤身,你看你瘦的,一米七多的大个还没一百斤。你多吃点,别给我省饭,酒咱就别提了......”

我在车上简单补了个妆,鲍小曼一路吐槽肖郑毅空有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情商低一样没朋友。

“你可得了吧,人家哪是情商低,只是跟咱们这种人没必要用情商。没情商能做到现在这个职位。”

鲍小曼撇撇嘴

“听说他换了N多个助理,看来真不是传言。就看你来公司这几个月的工作状态,连周末兼职的时间都得给他空出来备用!做他助理当真不容易啊!”

“都不容易吧,你容易吗?你也不容易,肖总监容易吗?我觉得他也不容易,你是没见过他午夜街头喝多了走不了路一个人坐车里醒酒的时候,感觉怪凄凉的。”

“凄凉?快收起你泛滥的爱心吧小助理,他光是年薪我们可能一辈子也赚不到!凄凉个头!自己刚说过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话,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有什么好凄凉的。”话罢还送我一个白眼。

“哎,是,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啊。”

“不,是好好生活不容易!”

五点二十六我俩到了粤来居,我点了鲍小曼指定的菜。她怕我又来不及吃饭,让服务员先上了一些糕点给我,就着送的两个小菜我像个快要饿死的难民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啧啧啧,不是不饿吗!看你那样,在这么高档的地方!你也好意思。”

“没事,这里又没有我在意的男人。”

我边吃边往外看,正好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奥迪正往一个停车位倒呢。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喝了水漱口,从包里拿出清口糖吃了两块扔给鲍小曼站起身来。

“肖总监来了,没法陪你吃了。一会还想要什么自己点我过会抽空出来结账。”

往外走两步又回头警告道:“你不许偷着去结账!”

“知道了,你快去吧!”“鲍小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站在悦来居门口看着肖郑毅的车停好,副驾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大美人,女人一头黑色长直发垂在身后,穿了一件黑色赫本风连衣裙,腰部做了一个镂空蕾丝收腰更加凸显出蛮腰盈盈不堪一握,手里拿了一个银灰色鱼鳞亮片小手包,整体看起来低调简单。肖郑毅从车上下来,女人跟在他身后两人通程零交流的向这边走来。

肖郑毅来到门口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忙解释道:

“不好意思肖总监,实在不方便换一身更合适的衣服。”

所以路边小店买了一个烟灰色单西,里面是早上出来穿的一件白T,买的时候我还庆幸还好今天出门穿的裤子是深色,不用在费时间买裤子。

肖郑毅今天穿的很帅,一身哑光银色西装,里面可能是为了配西装的原因难得穿了件白色衬衣。整体更显年轻,跟身边的大美人站一起。啧啧啧,男才女貌!

肖郑毅不说话,我低垂目光正愁这尴尬的局面怎么缓解的时候旁边的大美人轻笑出声:

“肖总监您也太严肃了,看把她吓得,跟不学习跑出来偷玩被家长发现的孩子似的。”

“有吗?”

女人笑着回:“当然有啊,而且我觉得她衣服的颜色跟你的还挺搭,呵呵呵”

一番插科打诨,肖郑毅脸上终于给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可不想当她爸”说完径直往里走去。

女人笑着过来轻挽我的胳膊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你是栗助理吧,我是公关部蔡晓漾,你叫我Caelyn也可以。”

往316去的路上,Caelyn和我聊着要见的客户信息,世洲国际光洲分公司接了一个单,是给国内一家国际学校提供师生的四季工作服和校服,这所国际学校目前有三所分校,在申洲市、光洲市和港洲市。从幼儿园到高中在校师生几万人,光洲分部提前一年就开始谈这个事情,这是个大单盯着的人不少能吞下的不多,目前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只剩最后一个有竞争力的对手就是苏市的创世优品,谈到这个阶段已经没话可谈了。

三人来到316推开房门里面已经坐了一男一女,男的是光洲分部销售总监高术炳,三十三四岁上下,跟肖郑毅一样又瘦又高。女的是他带来的翻译张晴,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下眉眼温柔,皮肤白皙典型的粤省小资。见到青见一行三人,两人连忙起身。

高术炳拧着眉晃着手腕的表急道:”哎呦我的少爷你可算来了,这都六点了我都要火烧眉毛了。”

三人落座肖郑毅才开口说:“急什么,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次就让你安心回光洲!”

青见先给肖郑毅倒了杯茶水又给对面的高术炳和他身边的翻译续上,最后是Caelyn和自己。

高术炳指着自己的嘴角

“兄弟,你看看,你看看哥哥这嘴上的疮包,我他妈快被创世的老焦折磨的英年早逝了!这一年来回飞了多少次,你办公室的沙发我都快坐穿了酒店都特么成我家了。”高术炳烦躁的猛抽两口烟。

肖郑毅坐那稳稳的说道:“行了,把烟灭了这么大一个包间你一个人都能抽成烟云山,我一开门还以为进庙了呢。”

话罢转头对右侧的青见说:“去把窗都打开,帮高总监散散这一屋子的香火。”

在座的女士都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高术炳也跟着气笑了。到底还是按灭了手中的香烟,点头笑骂

“你说说你呀,来了申洲这么久嘴怎么还是那么毒!”

肖郑毅拿起桌上的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皱眉道:“什么?”

高术炳:“菊花啊,小张专门帮我点的,让我败败火。你也得多喝点,这天干物燥你孤家寡人的.......”

肖郑毅一个眼刀飞来,高术炳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们今天约的人是良学国际学校的大股东一个日裔德国人,这个股东很是难约,三番五次不是不在国内就是要回日本,饭局花了很多心思才促成。时间也是对方临时通知的,高术炳和肖郑毅都不会日语,那个假德国人英语和中文又说的不好,所以两人都带了日语翻译。跟对方约好了六点半,他们提前来了,在包间里互相沟通了下胜村苍介的事。

Caelyn起身去外面接了个电话的空隙敲门声响起,青见穿过屏风从里面将门打开,门外站了三个男人,为首的一个五十岁上下,头发有些零落,身后跟了一个年轻人带着黑框眼镜。良学国际学校的王主任站在一旁,我跟日本客人见了礼,引着三人绕过屏风往里走,里面的人看见来人都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各位。走到门口接了个学校的紧急电话来晚了一分钟。抱歉抱歉!“

高术炳半开玩笑的说道:“没事,王主任。一会你就自罚三杯吧,啊哈哈哈“

王志辉笑呵呵的回道:“好你个高阿炳,你这是攀上了胜村先生就想踹了我是吧!今天这顿酒咱俩必须得有一个横着出去的。”

胜村苍介他儿子帮他简单翻译着,两人边笑边听并不搭话。王志辉介绍双方认识胜村苍介跟肖郑毅互相见礼后,各自落座。高术炳拿起桌上的菜谱分别递给胜村苍介三人说道:

“胜村先生,胜村君,王主任你们没来前我们点了几个粤洲特色菜。不知道符不符合三位的口味,你们看看再点些喜欢的。”

王志辉很会来事他摆摆手说到:“你们点就可以,我就负责吃吃喝喝剩下的一概不问!你和肖总都是地道的粤省人,哎,胜村君你不是以前在中山大学留过学吗?肯定也对粤菜不陌生,一会尝尝这里的粤洲菜做的地不地道!“

胜村阳太道:“是的,我的确曾在中山大学留过学,虽然已经多年没去过了但是至今对那里的一切还是历历在目的。”

高术炳:“噢~看来是有故事啊!”

胜村阳太微微一笑低下头,他右侧的胜村苍介接过话来说:“我们都不需要其他的了就按高君你们点的就可以。”

又道“我和家人一直都很仰慕中国文化,所以阳太大学来中国也是我的建议,很幸运他来了后就爱上了这个国家总算没有白费我的一番苦心。”

肖郑毅顺势问道:“听说胜村君现在在学校任教?”

“是,目前在良学任高中部日语老师。我一直很喜欢学校的氛围也愿意跟孩子们打交道,我私心里也觉得能为中国的教育事业贡献一点微薄的力量,也是对过去两国之间不友好的经历做出的一点点弥补吧!”

肖郑毅私下里做过调查知道这个胜村苍介是亲中的日裔,现在看来是果不其然。谈话间菜都上齐了,包厢的门又被推开,Caelyn拿着手机缓步进来。

Caelyn这个电话接的着实有点久,我刚刚还想一会抽个空出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桌上氛围还不错,因为有日本客人在Caelyn走到桌边行了个浅礼,刚想落座突然听见对面有人激动喊道:

“明美!”

胜村阳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激动的站起来,一直黯淡无光的眸子仿佛瞬间被点燃,眼里的流光溢彩像要喷发而出。

而站在青见身边想要坐下的Caelyn显然还处在震惊之中,目露疑惑的看着对方。肖郑毅开口打破了瞬间凝滞的局面:

“胜村君,认识蔡小姐?”

胜村阳太好似从刚才的喜悦中慢慢抽离出来,脸上的笑容慢慢转为疑惑:“你不是明美?”

看到这里我好像有点明白刚来包间的时候肖郑毅口中的过墙梯是什么了,我怕肖郑毅对Caelyn的身份另有安排不敢贸然开口,静静坐在肖郑毅旁边看着他怎么往下编。

胜村苍介转头用日语次责胜村阳太的失礼,并让他坐下来在说。开口对肖郑毅问道:“郑毅君,这位蔡小姐也是贵公司的职员吗?”

我帮肖郑毅转述后,肖郑毅听完一脸认真的看着胜村二人回道:

“蔡小姐是我的朋友,她听说我今天要见的客人曾是日本早田大学建筑学教授,非常希望能跟您见一面。未免唐突我曾拜托了王主任代为转达我们的约见。”

胜村苍介点头:“对,志辉君昨晚已经告诉我了,我的确答应了!”

之后的饭局在肖郑毅的有意为之,高术炳的插科打诨,王志辉的装模做样,Caelyn的欲拒还迎中分外和谐。这是一场高兴的饭局,一场胜利的饭局,一场波澜不惊又惊涛骇浪的饭局。


我借着去洗手间的空隙来到大堂去结账,被告知大堂那桌已经结过了。刷卡结了包厢里的账后转头去找鲍小曼。现在已经八点多了,鲍小曼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好家伙居然在我走后还点了一瓶五粮液!我拿起酒瓶一看,500ml52°,这个酒鬼全干了!

我推了推她:“阿鲍,阿鲍?鲍小曼?小曼姐?小曼?Melody?鲍小姐?”人事不知......

心事重重的回到包间,众人正在起身准备往外走。高术炳原本安排了去唱歌嗨皮,但是胜村阳太有意想跟蔡小姐私下里多多沟通,胜村苍介也说年纪大了,年轻人的活动已经不适合他了。桌上三位女士在胜村阳太的温暖维护下都没喝酒,自然担起了司机角色。

送走了Caelyn几人高术炳拿出烟递给肖郑毅点燃,抽了一口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哪找的这个蔡小姐?”

肖郑毅缓缓吐出口中香烟:“公关部的,六分像而已。其他的,都是画出来的。”

高术炳手中夹着烟,冲着Caelyn走的方向略抬下巴,微眯着双眼问道:“真学过建筑吗?别穿帮的太刻意!”

肖郑毅点了下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开口淡淡回道:“路已经给她铺好了,只要不是太蠢能吊住胜村阳太,创世优品就没机会。加上王志辉在中间撮合你这单不愁不成!”

一支烟抽完,肖郑毅问高术炳回酒店还是继续有其他安排,高术炳喝的不多四瓶茅台五个人喝,那点量还不够给他塞牙缝的,加上心里高兴,他兴致高昂的说:”九点都不到回什么酒店,走,去金陵春。”

“小张,小栗啊,走!带你们去见识下申洲有名的消金窟。”说完扭头就走。

我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快步跟上肖郑毅,站在肖郑毅身侧为难的喊:“肖总监!”

肖郑毅脚步微停转头看我,我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的做出为难状小声问道:

“我能不去了吗?”

“有事?”肖郑毅问。

“我有个朋友在等我。”

肖郑毅看我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样似是故意,回道:“谁?男朋友吗?叫他一起来吧多个人也热闹。”

我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是我室友,也是咱们世洲的。”

“噢,也是世洲的。那更好,没外人。一起!”说完就要往前继续走。

丫平时也没这么热情的毛病啊!今天咋啦嘛???

“不是,肖总监!她可能,没办法一起去......”

肖郑毅跟着我返回粤来居,桌上的人还在睡。肖郑毅看着桌上空位置上的杯碟和已经空的酒瓶揶揄道:

“她自己吃了两碗饭?吃完这边吃那边?看来果真是喝多了!”

我脸红脖子粗的原地扣脚趾,无声承认了我中间出来陪鲍小曼吃了一碗白饭。

“我错了总监,我下回不这样了。”

在东窗事发的点子上,别试图让你的上级理解你的委屈的,要快于他一步承认错误,担下责任,说他想说的话,让他无话可说。

肖郑毅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们不去了,栗青见有朋友在这喝多了。”电话那头传来高术炳喋喋不休的声音,肖郑毅无奈的捏了下鼻梁。

“我送她们回去。嗯,嗯,滚!。”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吧啦吧啦的说着,肖郑毅就挂了电话。

“肖总监,我自己带她打车回去就可以了,这样太麻烦你了!真的不用你送,您还是陪着高总监吧。”

“他是我儿子吗,还需要我陪!”

“你朋友喝了整整一瓶五粮液,看她这状态明天都不一定能醒,你怎么带她走?当然你可以让这里的服务生帮你送她上车,那到了你住的地方,你打算自己背她下车吗?”

我没说话,心里却想我可以让司机帮我送上电梯啊?你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肖郑毅像是看透了我的想法摸着下巴继续道:“或者你愿意出钱让一个陌生男人帮你把她背上电梯,然后再登堂入室。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们那么放得开我就不故作好人了。”说完作势就要走。

“哎,肖总监!不是,我,我没有这个想法!那,那麻烦你了总监。”

肖郑毅俯身抱起醉成一滩泥的鲍小曼大,步走出粤来居,我鼓着双腮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头鱼小跑着跟在后面。来到车前打开后车门,肖郑毅将鲍小曼放进去,我识相的关上车门跑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进去。坐了一会发现司机迟迟不上车,恍然想起,肖郑毅喝酒了没法开车。又赶紧打开车门下来,看着站在副驾旁边面露不悦的肖郑毅,我点头讪笑:

“呵呵,不好意思,我忘了。”只记得你说要送我们。

我是大学暑假期间考的驾照,还好有徐浩然这个师傅指点,很顺利就拿证了,但是除了放假回家给徐浩然当代驾外几乎没开过车。来到世洲后平均每周三五次,这技术都是深夜的申洲街头练出来的,虽然夜里的车少但是还是不敢开太快;回想第一次给肖郑毅开车的经历,他中途下车吐得昏天暗地,最后决定打车回去的事情,想想都还仿若昨天。

到了四季家园,因为是老小区,路灯昏昏暗暗的看不太清路。凭借着记忆将车开到单元门口,肖郑毅下了车抬头看了下我住的单元,又环顾了四周其他单元,似是由不死心的问了句:“多层?”

“嗯,多层。”

借着路边的灯光我看清了他脸上表情,小心翼翼的继续道:

“没电梯,不过我们住三楼!”

肖郑毅没在说什么,下巴点下车里的人:“给她穿好衣服。”

“噢,好。”下车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原本披在身上的白色防晒服,已经被鲍美人抓掉了。她路上哼哼唧唧的喊着田昊阳的名字,还好没有说什么令人尴尬的话。此刻正豪放的横躺在肖郑毅一百多万的奥迪后车座上,一路上我都担心她会不会吐了,还好没吐!

钻进车里费劲给鲍小曼穿上外套,刚想出来耳边传来肖郑毅的声音:“扣子也扣上!”

“啊??噢,好!”

肖郑毅站在单元门口旁抽烟,看着女孩似呆头鹅般忙碌着,有点想发笑,怕小姑娘更尴尬到底是忍住没笑。

“都扣好了,总监。”

肖郑毅将手中的烟按灭在垃圾桶上,顺手扔进垃圾桶内,走到车前一弯腰抱起穿好衣服遮住半个身体的鲍小曼,跟在我后面。我拎着我俩的包,快步走到单元门口打开单元门让两人进来。三楼虽然不高,但是一个喝了酒半醉的男人,抱着一个身高一米七二体重快一百斤的女人,在照明不良狭窄的楼道里磕磕碰碰的向上走着,也是相当费劲的。上了三楼抱人的和没抱的都已经呼哧带喘,打开房门开了灯我快速走进去,肖郑毅站在门口:

“需要......?”

“进来吧,不需要换鞋,我们是合租房没那么多讲究。”

肖郑毅抱着鲍小曼大步走进打开的那间房门,卧室很小,对肖郑毅来讲还没他办公室大。进门右侧放了一张双人床,肖郑毅将鲍小曼放到双人床上,起身扫了一眼。不足十平的房间里还放着一个不大的化妆台,上面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一个双开门的衣柜,还有一把掉漆的椅子和一个红色塑料高凳这就是两个女生的所有家当。但是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目之所及处仅有的物品都归置的井井有条。

他走出房间,里面的人悉悉索索的帮鲍小曼收拾着。

“阿鲍,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喝点水?”

鲍小曼醉的一塌糊涂这会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起身出了房门,看见肖郑毅站在客厅正转头看过来。

“肖总监您坐,我们这环境有点简陋,今天太谢谢您了!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说完他抬步像门口走去,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的确不适合在说些什么挽留的话了。

“总监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照顾你朋友吧。”

“她没什么事,还是我开车送您吧。”

肖郑毅出了门转身道:“不用送了,回去吧。”

我看他真没有要我送的意思,也没在继续坚持:“那您的车,我还是周一给您开到公司吗?”

“嗯,可以“

对着他下到二楼的背影,我像个尽职又懂的感恩的助理一样:“那您路上注意安全,周一见。”

送走了肖郑毅关上房门,快速去厨房给鲍小曼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喝了水,又从另一个大包里翻出肖郑毅的备用车钥匙,拿上手机准备下楼将停在单元门口的车移走。刚打开房门准备下去,手机传来短信声打开一看是肖郑毅发的。

“车我已经移到你们小区门口停车位上了。”

我竟感觉好温暖,这是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后,感受到来自上级为数不多的善意。肖郑毅公私分明,工作上严谨认真,有限的几次团建他身边都围满了狗腿子。下了班有事都是打电话,说的也都是公事,他总是言简意赅,让人感觉很不好相处!

我立即回了条短信给他:{收到!谢谢总监。}

周一我开车载着睡了一天一夜的鲍小曼去上班,为了避开堵车高峰期,我们起了个大早。鲍小曼睡眼懵懂的在车上化着妆,唉声叹气道:

“哎,再忍一个月等房补批了,咱们就搬家。这样以后蹭你们总监的车也能物尽其用了,上回给我妈聊天,给她说开车比坐地铁还慢的通勤她说大城市有什么好的,还是家里好,说咱们这禁摩限电的,车也不能骑请她她都不来。

哎!你们总监这个情怎么还呢?还挺尴尬的,肖总监对我的公主抱,我居然通程做了睡美人!想想都觉得懊恼!!!也不知道我昨天有没有流口水。哎......”

“别逗我,我开车呢,你小命在我手里呢。”

“哎,我发现你车开的越来越好了,我到现在都没有想吐的感觉。”

“真的吗?我也觉得越来越好了,肖总监昨天也没吐!”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在公司门口将鲍小曼放下,我自己开车到地下车,刚下车就听见熟悉的说话声。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一个男声问。

“中午约了甜甜,你不是还要陪小周总吗?”女声听着有点像赵璇。

两人边说边往电梯走去,我躲在柱子后面没敢出来,说话声继续传来。

“那下了班呢?下午下了班你不会也约了人吧?”

这会儿听清楚了是葛宏宇!他跟赵璇?一个秘书一个助理?不敢乱动静气凝神的继续躲着。

“我答应了我妈下班回家吃,不......”

“我只想请你吃顿饭都那么难吗?”

”......“

两人脚步声渐远,我从立柱后出来,抚着胸口!霸道御姐PS多情小奶狗?这组合,一看就是郎有情妾无意呀。

来到办公室同事才来了三两个,从包里拿出路上买的豆浆包子去茶水室解决早餐。边吃包子边刷新闻,世洲国际的内网发布了冬季时装秀的消息,定了国内的首秀的时间在十月十日,地点还是镜淦秀场。公布了邀约的嘉宾,参秀的内部和外邀模特名单。人事信息动态里公布十一放假的消息,又到一年十一了呢。

吃过饭我特意倒了一杯咖啡,来到肖郑毅办公室。咚咚咚!

“请进”

“肖总监,早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肖郑毅正在编辑什么东西,头都没抬。

“前天~~~,太谢谢您了总监,我室友鲍小曼清醒后知道前天的事,本来非要亲自来给您道谢的,但是她觉得有点丢人又怕影响您工作,就让我做代表了。”

肖郑毅停下手中的工作,端起咖啡靠在椅背后慢慢喝着不说话。我睁着一对真挚的眼睛,轻轻吞吐道:“您今天下班有其他安排吗?我们请您吃顿饭吧。”

肖郑毅将咖啡杯放桌上,清冷的声音回道:“不必了,也没什么。你们孤身来申洲打拼不容易,我作为你的同事和上级,不管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给你适当的帮助也是应该的,不用有什么负担,出去工作吧!”

”呵呵,哦。好的,总监。那我先出去了。”

“嗯”

我转身出去没有看见身后的肖郑毅揉揉眉心,似是想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我的办公卡位就在肖郑毅的办公室门口对面,从肖郑毅办公室出来,看见电脑上鲍小曼发来了消息。

“早上我在公司门口下车,被我们部门的三八看见了,丫认识你们总监的车拐弯抹角想证实我跟你们总监是不是有一腿!”

我:{??}

{好不好笑,这年月都什么世道,我说开车的是你还不信!我说要找你证明她们才闭嘴。前一阵子跟我嫂子聊天,说她单位有个小伙刚来就对她有好感,她很明确的告诉对方自己已婚有孩子了。你说以前那人要听说你结婚了直接就是退避三舍,恨不能立即划清界限!现在倒好听说我嫂子结婚了他还来劲了!把我嫂子膈应的跟什么是的!渣男!!!}

我:{......}

鲍小曼:{你得失语症了???}末尾带了一个鄙夷的表情。

我:{你说的这两件事都很令我无语。}

{你跟她们解释清楚没,别让她们产生什么误会,给肖总监造成影响。}

鲍小曼:{放心,肯定不能拖你后腿,都解释清楚了。但是呢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她们信不信这个我可控制不了。}

办公软件中肖郑毅发来消息:{进来。}

关闭了和鲍小曼的对话,起身去总监办公室,肖郑毅还在埋头电脑屏幕上,下巴点了下桌上的一份文件:“存档吧。”

“好的,还需要帮您续杯咖啡吗?”

“不用,准备一下十点的会。”

“好的。”

退出总监办公室,立即又在群里下了一个提醒通知。拿起刚才从肖郑毅那拿来的文件,是昨天拿到楼上签的计划书,十点要开的也是这个计划案的落地会议。

当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上面的签名时,我突然顿住了。心脏猛然收缩,仿佛有一只手在我心上疯狂揉搓,那种窒息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最后一页批准一栏,上面笔迹遒劲的签着三个大字:滕予洲。

怎么会是滕予洲?不应该是周世谦吗?世洲的官网明明写的总裁是周世谦呀?

姓滕,在申洲市,连名字都一样,所以上次在世洲国际门口见到的人就是他?他就是世洲国际的总裁,是周立昂的儿子,是当年叱咤申洲市的风云人物滕文龙的外孙,原滕风集团唯一法定继承人!我早该猜到他身世不凡,却还幻想离他更近一步。来申洲,来他的城市,浅浅的假想也许还有重逢的机会,如今机会就在楼上,对我来说却是遥不可及!

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吓了一跳从呆愣中惊醒!

“怎么了你?”

“噢,没事张经理!我在看东西,您一拍我吓我一跳。呵呵呵......”

“不好意思啊?看什么这么专注?”他瞅了一眼我桌上的资料。

“是今天开会的计划书,就是看到上面的签名挺奇怪的,小周总不是叫周世谦吗?怎么签的是滕予洲呢?”

张弢笑了笑回道:“噢,你刚来不知道,小周总原名周世谦,不过听说早就改名随母姓了,名字都是滕老起的,只是一直没来公司大家都不知道。听肖总说上面所有小周总经手的签批,签的都是这个名。”

他拍拍我的肩:“会议要用的PPT我发给你了帮我考到会议室,我笔记本还没修好?”

“好的张经理!”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出了会议室大家都灰头土脸一脸菜色,今年的冬季服装展因为周立昂的突发病情,导致销售订货会要和服装秀同步进行,方案也因为上层不同意改了又改,现在终于定下来。明天各大区销售总监级别以上的人员都将陆续赶来,世洲营销副总经理是付万康,暂时没有营销总监。付万康明年就会退休,接班人不出意外的话将是销售总监和营销经理里二选一。世洲旗下有服装,安保,杂志,信息技术四个产业,服装是世洲的主要产业,时尚MD杂志是为这个主营产业营运而生的,已成为引领国内服装配饰发展的主流刊物。

安保公司是滕老爷子在世时就有了,因为当时产业比较多,各地工厂的安保人员都是自己家养的,后来产业越做越大人员越来越多,就索性办了家安保服务公司,对内外提供活动安检,现场警务,私人保镖,物业场地保安服务以及信息咨询这些。

信息技术十几年前就有了但是一直都是小打小闹,据说当初投资这个产业是小周总小时候对人工智能感兴趣,周董就投了个公司给他预备着。如今小周总大学毕业竟然将其发展的越来越好,盈利规模蒸蒸日上,有要成为世洲国际第二产业的势头。这个科技公司一直都是小周总自己的人在打理,周董不差这点钱,索性也不管他,放手让他去干,今年自己病倒了才要求儿子立即将精力放回世洲国际。

因为周二还有一个大会,我和鲍小曼很早就来了公司,嘉惠大厦有八部电梯,但是电梯再多也架不住人多。因为世洲国际在最上面五层,所以有两部是专供世洲国际内部员工上下的,周立昂不想占用公共资源并没有为自己单独留一部VIP电梯,但是他和公司高层往来公司乘坐最多的就是右面一部电梯,久而久之大家就形成了习惯,最右面的一部电梯是专供电梯,一般情况下有公司高层在等电梯,其他职员都乖觉的站在一边。今天站在专供电梯的人很多,有各地区赶来开会的总经理,总监,助理。遇到熟面孔的大家都在电梯外寒暄,显得今天的一楼格外热闹。

正在听鲍小曼对这些大区总监品评的时候,听见有人叫我。

“小栗!”

转头一看,是高术炳,他处理完国际学校的订单后一直留在这里等着开会,所以来的还挺早。

“高总监,早啊!”

“比你还是晚了,我以为我够早的了,看来大家都很有时间观念呢哈哈......”

我只能职业假笑,听见右侧专供电梯那里有人给高术炳搭讪:

“阿炳!来了光顾着给美女打招呼了连兄弟都顾不上了!”

高术炳闻言抬头看后一脸嫌弃道:

“你个老鬼,昨晚的酒给我吐出来!”

说话的人笑呵呵的是个四十多岁,身材有些发福的男人,听口音像东北那块的。一身的上位者姿态却并不在意高术炳的恶劣,好像关系很好。高术炳走到男人旁边,调侃着:“行啊老兄,昨天喝成那样,今天都能来那么早,老当益壮堪称我辈的楷模啊!”

高术炳操着一口粤省塑料普通话,损起人来面不改色,又跟男人身边其他几个人点头招呼。


电梯来了,呼啦啦一群人欲往里走,忽然有人听见人群的中响起喧哗声,众人转头一看,转角正走来两个年轻男人。前面的男人带着一副墨镜身量很高,剪着寸头,上身穿了一件白色POLO衫,下身穿了一条烟灰色休闲西裤,一脸的生人勿近。他耳边接着电话,后面跟着戴着银边眼镜的总裁秘书葛宏宇。电梯门口的几个人迅速让出了一条路,有熟络的跟葛宏宇寒暄着打招呼,葛宏宇一 一微笑颔首回应,不紧不慢跟在小周总身后,小周总从众人身边经过,原本喧闹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凝神往这边看。只见接电话的人皱着眉头似是被唠叨的颇为不耐回着:

“知道了,已经到了。嗯,要不你来。”

金钱不论新旧,权势不分年龄!任你在外如何呼风唤雨,在权势面前也得低下高贵的头颅。众人都在电梯门口等他先进,他挂了电话,给众人点下头算是回应,率先迈进电梯。众人陆续进来自觉站在两边,前面空出一片空间。他目不斜视看着正欲合上的电梯,发现门外人群最外面有个等电梯的女孩有点眼熟,她很白,站在人群里目正不转睛,面无表情的看向这里电梯门关闭,切断了门里门外两人瞬间碰撞的目光。

鲍小曼拽着我往电梯门口排队等着,小声跟我八卦。

“鼻子上还真有疤,看来真是脸部有损才戴口罩的。”

“嘘!不要八卦,你想下岗。”

鲍小曼笑着说:“我真的是太好奇了,你不好奇吗,世洲国际的太子爷耶身价几十亿,滕文龙的孙子耶,你说是不是周董砸的?哈哈哈,电视上不都演了吗,叛逆太子爷哈哈哈.......”

大会在顶层68楼召开,桌前坐满了各大区及分子公司负责人,我心神不宁,如坐针毡的和一众无关紧要的助理们坐在最后排。眼角总是不由自主扫过斜前方的空着的主坐,窗帘合起,灯光暗了一个度,大屏打开,接通了尚在医院的周董。

周董由于身体原因,虽然没有亲自来参会,但是会视频全程参与会议。他躺在病床上,脸色看着还不错,只是说话有气无力,头发也白了很多,女儿周黛妍坐在一旁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官方公示的周立昂差不多65了。年近不惑才有了儿子,以他现在的成就这个年龄也不大,但是可能是最近被病痛折磨的原因,明显比去年的年终大会时候苍老了很多。

他开口用暗哑的声音问:“赵璇,予洲怎么还没过来?”

坐在一旁的赵璇起身回道:“董事长,总裁换好衣服马上过来。”

周立昂没再说什么,点点头,付万康在桌旁喊到:“董事长,您怎么样了?也不让我们去看你,周总什么时候过去的,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给董事长准备了一根老参,早知道今天你去,帮我带过去嘛!”

周立昂呵呵笑着:“我很好,你们谁都不用来看我。心意我领了,下个月的展销,你们齐心协力都干出点成绩,比送我一百根老参都管用。”

一旁的周黛妍笑着搭话道:“对呀付叔叔,您跟肖总牟足劲给我爸一个惊喜,说不定爸爸就能不药而愈呢。”

付万康笑的像只仓鼠,开口道:“光我和郑毅哪够啊,还得是黛妍你啊,谁不知道年年女装部都是销售NO.1,哪年我们都得靠你呀!”

众人都开始吹捧周黛妍,只有肖郑毅什么也没说,还是保持以往常态,有话不多言的样子。周黛妍嚷着说付万康是在给她暗里下套,目的就是一会签责任书的时候让她多签点,她是不会上当的!

葛宏宇推开门,闪身站在一侧,一个身影快速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白色衬衣天蓝色浅花纹领带,领夹上镶的钻石在会议室暗淡的光里,反射出淡淡光晕。他步履沉稳,目光坚定,早已是个威仪十足的国际公司总裁。

周立昂躺在病床上,对近期因自己身体原因,耽误了许多的工作深表歉意,并隆重亲切的像各大区销售负责人,介绍了长桌对面椅子上沉默的转着笔的年轻男人。像众多老父亲般慈爱潺潺的说着:

他的儿子因为家庭原因,学业搁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去年才从帝国理工大学毕业,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是对于世洲国际他还是个新人,在坐的各位都是他的前辈,希望各位能与世洲未来的接班人共创新绩!最后结束还提到滕风集团滕老的遗志,为表示对已过世滕文龙老先生的尊重与缅怀,应广大股东的要求,周世谦在对外官宣的名字将改为:滕予洲!

尽管周立昂将世洲国际的未来接班人,如此轻描淡写的推到了台前,但长桌两边谁都不敢小瞧了他,开玩笑,老申洲的风云人物滕文龙的外孙,虎死雄风在!以前没对外公布滕予洲那是滕氏家族内部还在内斗,现在对外公布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内斗结束了。周世父子,完胜!

这些高层都知道周立昂是大学老师出身,滕予洲的妈妈滕子君是他半个学生。为什么说是半个呢,因为周立昂是文学教授,滕予洲妈妈学的是金融。大学的时候经常去偷听周教授的课,后来就成了夫妻。见过周董的人都会被他身上气质吸引,他儒雅温和,谦谦有礼。没生病前妥妥的风度翩翩老大叔一枚。他管理的世洲国际更注重企业文化的培养,发展上更注重服务与品质。世洲国际在他手中的这几年更具盛名,尤其是私人定制,已经在国内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整个会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主坐的人发言不多,尽管他一直都是低调的坐着,但是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面对陌生的事件,他往往是最后给出判断和意见,虽然是最后出手但他的观点和判断,却往往是最切中要害的,无论何时他惬意的姿态下,垂着的双眼总是目光坚定的扫视着桌上的每一个人。

我和一众无关紧要的助理们,坐在会议室最后排的座位上,整个会议我都心神不宁,如坐针毡。付万康的助理瞥了一眼我惨不忍睹的本本,我自信的给她点点桌上的录音笔,她又回了我一个就知道你这样子的表情。

会议结束灯光亮起,众人起身轻身寒暄,有人抱怨目标任务过重,有人沾沾自喜自己的未雨绸缪!付万康侧身跟主坐的人讲着什么,滕予洲不时回应出声。我和付万康的助理,一起收着桌上各大区负责人签署的目标责任书,肖郑毅将自己的那份拿给走过来的我,主坐的人原本在认真听着付万康说话,突然抬头看过来。

我承认那一刻我慌了,“稳住,栗青见,瞧你那怂样!你给我稳住!!”心里一边骂自己,一边装作从容的样子,伸手接过肖郑毅递过来责任书,和手中其他的责任书放在一起。

弯腰在肖郑毅耳边轻声询问:“您还有其他事吗?”

肖郑毅摇摇头。我从后方绕过会议桌往门口走去。感觉身后好像有道目光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敢回头,快步走到付万康助理身边和她一起离开会议室。

主坐的滕予洲看着走出去的人,微皱眉头,面露疑惑。

“肖总监,刚那个跟你说话的是谁?”

肖郑毅回视滕予洲见他面露疑惑,猜不出他想什么,随即回道:

“来我这收资料那个吗?我助理。”

“助理?叫什么”

“栗青见。”

“栗青见?”滕予洲像是将这三个字在口中咀嚼了一遍般又道:

“板栗的栗吗?”

”对,板栗的栗。怎么?滕总认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感觉栗青见是个比较规矩的女孩,年纪不大也没有什么不靠谱的心思,做事细心负责否则他也不会对她多有照顾。她跟滕予洲这种申洲富家子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而看滕予洲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随便问问。

滕予洲一改平日高冷模样,随即笑笑意味深长回道:“不好说。”

众人三三两两的起身,主座的人没走谁都不敢擅自离开,有人聚在一起小声攀谈,有人过来跟付万康说话,其实是想接近他身边的滕予洲。

半小时前就收到鲍小曼的信息,说今天餐厅有她爱吃的板栗炖鸡要去吃。只要餐厅做板栗炖鸡,鲍小曼必要拿来消遣我。

我姓栗,板栗的栗,就是那种外面长满了硬硬尖刺,果实成熟后也是青的,需要曝晒后才能裂开,露出里面的板栗的栗!

餐厅在销售部楼下,对外也开放,很多外部公司的人都来这里,不仅环境好价格也不算贵,最关键的是这里的职场精英更优质!鲍小曼跟我一个楼层但不在一个区,我们在中餐厅汇合,买了两个荤素搭配的菜,一人一份米饭和稀饭。我们蒙城人,三餐都习惯要有稀饭或者汤水。鲍小曼跟我住了两个多月也习惯了每餐喝点稀饭,说每餐不喝点汤水感觉五脏庙都干巴巴的。

边吃边聊下个月的时装展,她跟的设计师还是个事妈,整日一副我不说看你猜不猜得到的德性!鲍小曼这个跑腿助理忙的四脚朝天,恨不能装上风火轮。

“我要是猜得到能,让她骑我头上耀武扬威?”一肚子窝囊气的鲍小曼一脸菜色的巴拉着碗里的米饭。

我夹了一个栗子放到鲍小曼碗里,劝慰道:“行了,别气了,当初分设计师的时候,你不还庆幸自己跟了Amy吗?有本事的人都有个性。所以姐妹,看开,忍着!这才是发展的长久之道。”

鲍小曼撇撇嘴,餐厅突然人声鼎沸起来,鲍小曼抬头看见中餐厅入口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世洲国际总裁滕予洲,身后跟着秘书葛宏宇,他两侧身边还跟着大腹便便的付万康,身姿挺拔的肖郑毅等男男女女八九人。我们坐的是靠窗一桌距离过道隔了两桌,我背对着来人并不知道身后的情况,但是我看见斜前方包间区走出一个女人,是赵璇。

正纳闷她怎么在这呢?鲍小曼适时敲了下我的碗,朝我身后努努嘴。回头就看见那个人在一群西装革履职场精英中,耀眼夺目的朝前方走去,理智告诉我现在应该转过头,可现实是我根本移不开眼。

“哎,小老板耶,帅气!一群人里就你们总监能跟他平分秋色了!!对了,你们上午不是开会了吗,风范的周总来了吗?”

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吓得赶紧转过头来继续扒饭:

“她没来现场,去医院照顾周董了,跟周董一起参加的视频会议。”

“哎,你刚看见小老板刚往这里看了吗?”

“啊?没有啊!往这看了吗?哎呀,快别看了,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又捞不着!”

饭后我们各自回了工作岗位,我独自一人靠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发呆,眼睛看着屏幕,其实脑子什么也没有想。拿起背后的抱枕放在桌面上趴着睡下,眼前闪现着这几天的画面,头痛的要命,心里莫名的烦躁着,见到了想见的人我并没有想象中得偿所愿的欢喜,我怎么了?

心里的悸动伴随着浓浓的失落,让我无所适从......

下了班在外面吃过饭回来,隔壁的夫妻见我们进来,热情的招呼一起坐下吃点。鲍小曼说吃过了,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我跟在她身后对夫妻二人笑笑进了房间。

群租房价格便宜就是很不方便,我们租的这个房子还算人口简单的,有的一套房子里能住四五户!住在隔壁的夫妻上班的地方,距离出租房很近,周一周二会回来的比较早,他们多数会做饭,我和鲍小曼想做就要等他们做完才行,住的久了摸出习惯来就能避免尴尬。

世洲对正式员工住宿和出行都有相应的补助,本地有住房的给予交通补助,无住房的统一给予住房补贴。申洲这个地方想租一个两居室带家私的,距离上班地点不太远的,房租够我俩喝一壶的!好在我俩上个月都转了正,申请了住房补贴,最近都在一边上班一边焦头烂额的看房源。

“哎,栗子你这一路都怪怪的,肖郑毅给你气受了?”

鲍小曼一屁股坐在红色塑料凳子上,我放下包走到床边坐下,落寞的笑笑:“没有,不是工作的原因。”

“不是工作的事?那就是私事,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得了吧,你自己都一身情债没处理好还帮我分析分析。”

鲍小曼像是抓住了重点的学渣一样兴奋道:“嗯~~,情债,谁给你表白了?肖郑毅啊?“

我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你开玩笑也开个靠谱点的行吗!”

“哎,你怎么这么没自信呢,你差哪了,身高不差,身材也不错,受过高等教育,在大公司上班,又白又好看外加比我还大的胸......”

“一边去,说着说着就没正经,我要去洗澡了。“

我跟鲍小曼的美不同,鲍小曼是一眼看过去辨识度很高的美,鼻梁高挺,浓眉大眼一双丹凤眼笑起来张扬妩媚。鲍小曼说我是一眼看过去让人感觉很舒服,然后越看越好看的女生。鲍小曼说我的笑很有感染力,我问她有什么感染力?她说:

“就是那种让人感觉很美好的感染力。你眼里有光耶!让人有种想融进去的魔力。”

高中时候的自己什么样子呢?还不到一米六,坐在第三排。长相普通,还算是白皙的脸上,散落着稀稀落落几颗小雀斑,有点婴儿肥,两腮还有一些高原红。

鲍小曼认为生活就要食人间烟火不能光做小仙女。绕了一圈小区溜溜食,跟周边的阿姨,打个招呼,抱抱人家的孩子逗逗人家的狗,多数都是外乡人,大家一聊非常有共同语言。天刚擦黑,蚊子越来越多我俩正准备回去,手机微信有信息提示,打开一看是徐浩然发的,还有一个好友申请。徐浩然的信息,问我十一放假回不回蒙城,不回蒙城告诉他,他来申洲找我玩!这个祖宗,我自己都还没在这里安顿好,怎么招待他,于是回道:

{不,你别来。等我过年回家找你玩!}

徐浩然回的很快:{为什么不让我去?你藏男人了?}

我笑出声,鲍小曼问:“谁啊?”

“徐浩然“

徐浩然时常给我打电话,鲍小曼问过我,徐浩然是不是喜欢我?不然谁非亲非故的整日关心你,男女之间哪有纯粹的朋友关系。我说我跟徐浩然太熟了,不是兄妹胜似兄妹,如果真的要在一起,我俩可能会被对方膈应死,所以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那种。

我:{男人没有,美女到有一个。要不要换个女朋友,她正好空窗期!也是肤白貌美大长腿,除了有点爷们,其他都符合你的审美!}

徐浩然:{听你这么说,那我更应该去认识认识小曼。}

我:{我说真的,你别来,我回不回去不一定,这不还有十几天呢吗?我现在住的地方也不方便,在加上,囊中羞涩恐怠慢了浩然兄。所以!别来!}

徐浩然:{滚一边去吧你!我还需要你招待吗?玉皇大帝还有几个穷亲戚呢,不丢人!我就去看看你,上个月去你家,大娘还问我跟你联系了吗?怕你过得不好,缺钱不跟家里张口,让我好好问问你。}

提到妈妈,我忽然眼圈发涩。自从哥哥没了后,妈妈对我和妹妹看的更紧,她中年丧子心中的痛大概一辈子都没办法愈合了。

我:{我没事,也不缺钱,让她不要瞎想。我每周都有给她电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谢谢你浩然!}

徐浩然:{谢我什么?这么说不是打我脸吗?我就是大娘的儿子,我回去看我妈,关心我妹妹不是应该的吗?你以前也这样谢波哥吗?}

不由自主的眼眶泛泪,吸吸鼻子把泪逼回去,回了他一个笑脸。

徐浩然:{等你那边确定了在告诉我吧,蒙城到申洲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又不麻烦。}

我:{嗯,行,到时候告诉你,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

徐浩然发了一个,{就你最乖}的表情后就没下文了。

我想着要不要告诉徐浩然遇见了滕予洲的事,想想还是算了吧。退出对话框打开好友申请,头像是一个黑夜下灯火阑珊的海岸,名字是两个英文字母TZ,没有任何介绍。我很疑惑这是谁?我从来不加陌生人,但也不会拒绝别人,直接关掉了页面。

上班没多久,接到行政后勤苗时雨的电话,我顿时喜上眉梢,应该是住房补贴申请有了眉目:“你好时雨姐,我是栗青见,您叫我青见就可以。”

“呵呵,好啊,是这样的你和设计部鲍小曼的住房申请已经批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和鲍小曼来一趟,签字领下门禁卡。”

“时雨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申请的是住房补贴,门禁卡是什么意思?”

“就是员工公寓的门禁卡啊?噢!我想起来了,你和鲍小曼申请的是住房补贴,不是员工公寓,你们不符合入住条件是吧。但是后来好像是你们总监给李总打电话了,说要给你申请一套员工公寓,其他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李总已经同意了,你们过来签字吧!”

我真的是又惊又喜:“好的,时雨姐,那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一会跟我们总监确认完就去找你。”

“嗯,可以,尽量上午我们手续办好,我开车带你们去公寓看看,你们也可以尽快搬进去。那边距离公司很近,住了不少咱们公司的人,环境也很好。你们两个女孩子住起来也安全!”

“嗯嗯,好的时雨姐,谢谢。”

挂了苗时雨的电话,我还是心脏狂跳不止,不会吧?肖郑毅?主动帮我申请了员工公寓?难道是上回看见我们住的地方,他心生怜悯可怜我跟鲍小曼?不过仔细想想肖郑毅平时除了工作上比较鸡毛认真,其他时候还真没为难过我,反而有时候在我犯驴的时候会像前辈一样提点一下。这样看他怎么都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人!!想到这我抬头伸长脖子观察下对面办公室的人在干嘛,丫的百叶窗没收起来看不见!只能直接走一遭了。

咚、咚、咚敲了三下,里面有人回应后才推门进去。肖郑毅在忙着,头也没抬问

“什么事?”

”刚才行政部的苗时雨给我说,您帮我申请了一套员工公寓.....”

“噢,这么快办好了,我也是顺便帮你问了下,他当时没立即答复我,现在打给你那就是可以了,去办手续吧。“

“啊?哦好,谢谢您总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肖郑毅看着我眼含热泪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吐出六个字:“收着点,去办吧!”

“哎,好嘞!那我退下了,有事您在叫我!”颓废的心情,因为房子的问题,立马晴空万里,胆子也似乎肥了点,都敢跟肖郑毅开玩笑了。


我轻飘飘的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拿起桌上的手机,一脸喜色的直奔设计部!鲍小曼的设计部跟销售部一东一西。我踩着小高跟兴高采烈的就杀到了Amy的设计室,门敞开着,走到门口一看,Amy不在,只有鲍小曼一人正坐在一堆布料跟图纸旁边抓耳挠腮呢。

“嘿!哥们,嘛呢”

鲍小曼闻声抬头一看是我,惊讶道:“咦?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到饭点啊?”随即看看手机时间。

“一门心思都在吃上,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什么时候才能混成设计师!”

“你给我过来!”鲍小曼作势要使用化骨绵掌对付我。

我喜滋滋道:“走,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鲍小曼的化骨绵掌收在怀里瞪眼问。

“走啊,路上跟你说,别磨叽!快快快!!!”

鲍小曼站起身,向下拽拽自己的绿色连体包臀裙,拍打掉身上的线头,风情万种的撩了下头发,跟着我走出设计部。

路上我给鲍小曼说了公寓的事,鲍小曼听了高兴的嗷嗷大叫。

“你们肖总监真是太好了,青见!!!哎他怎么会突然要帮你申请公寓呢?”

“上回你喝醉了,他帮我把你送到咱们住的地方,坐都没坐,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四处打量了一下,那眼光怎么说呢?”

我俩来到行政部,苗时雨早已准备好需要我们签字的单据,她把卡递给我说道:“门禁卡目前就一张,等我补好另一张卡在给你们。房子呢是两室一厅的,我给你们讲哦,这可不是普通的员工房哦,这是经理房,一人一间的!家私都很齐全,每月的费用是两千,从你们工资里代扣,水电费你们自己交。里面的东西坏了报给我就可以,我会安排人去修。”

鲍小曼点点头又问:“好的时雨姐,那个居住费是我们每人两千吗?”

“当然。”苗时雨笑眯眯的回道。

“你们现在有空吗?我带你们去看看公寓,看完你们就可以直接搬过去了,里面我已经让保洁清理过了。”

鲍小曼冲我点了下头,我随即回道:“好啊,去看看。”

路上苗时雨跟我们闲聊问道:“下个月的时装秀你们都去吗?”

“对,我们部门的人是都要去的,销售部肯定也是必须都去,是吧栗子!”鲍小曼回道。

“嗯,真好!我也想去,可惜我们部门名额有限,只能在家看直播!”

“我和栗子也是第一次去,但是听我们部门的人说没什么好看的,累都累死了!”

“嗯,我听我们部门那些业务员也是这样讲的,说一天可能连口水都喝不上。”我在一旁附和道。

苗时雨开着车,目不转睛回道:“你们当然累了,像我们这些人又不需要去后台搞服务,往年也就算了,今年听说来的嘉宾很不一般。”

我和鲍小曼对视了一眼,鲍小曼八卦的心里被勾起,兴致勃勃的问道:“嘉宾名单不是都公布了吗?哪里不一般啊?”

苗时雨笑的意味深长:“一看你们就没有好好研究这个名单,往年小周总又没来,特邀嘉宾都是董事长的朋友,今年的名单你们没看见,某某公司董事长后面,都跟了几个不一样的字?”

我俩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不一样的字?”

苗时雨酸酸的说道:“董事长后面几乎都跟了,总裁,执行总裁,甚至往年都是代表来的今年都换人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咱们世洲呀,要换天喽。”

苗时雨见我俩都没说话,又换了个话题。

“青见,知道你们总监住哪吗?”

我送肖郑毅很多次,当然知道他住哪,申洲有名的富人区名仕豪庭,又怕苗时雨是在套我话,反问道:

“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告你,名仕豪庭跟你们住的地方距离没多远,以后下班你们还可以顺便坐下肖总监的顺风车。”

苗时雨这话说得不太中听,但是我也犯不着因为这句话得罪她,毕竟以后少不了跟她打交道,回道:

“呵呵,肖总监的顺风车可不是那么好搭的,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苗时雨似笑非笑的牵了下嘴角,三人一路聊着到了金顶公寓。小区不大也就十几栋楼,但是绿化做得很好,是世洲国际跟明沣地产合作开发的小区,苗时雨出了电梯领着我俩来到最东面的一户,门牌号上写着1101,鲍小曼直砸吧嘴。

“怎么样不错吧?”

两室一厅的房子,有个七八十平左右,除去公摊其实真不算大。但是在这寸土寸金的申洲,这样的房子在这样的地段,家电和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每个月租金至少两三万才能拿下。而且房租多数都是交三押一。

看的出公司是花了心思的,厨房里甚至碗筷都是齐全的,看那样子应该是全新没人用过,我俩只要带着个人用品拎包即住就可以了。也难怪连苗时雨都开始酸言酸语,搁我我也眼红。

回到公司快要下班了,当然还是第一时间去找肖郑毅报告结果。

“办完了?”

“嗯办完了,总监。”拿人手短,这会着笑容甜蜜肖总监升级为总监大人了。

继续说道:“总监,您明儿有空吗?请您吃顿饭呗!”

肖郑毅故作不满,挑剔道:“怎么,送你那么大个人情,一顿饭就打发了。”

“那哪能啊,一顿饭肯定不能够,主要就是,我们现在还没想到怎么好好感谢您,想投其所好吧,可我又不知道您缺点什么?您也知道我资质鲁钝的,能有今天,全凭您老平日的点播。不过总监您放心!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工作的,争取成为您高升之路上,最硬的那块垫脚石!”

我心里暗暗嘀咕,缺什么都行,别缺德就行,不然我这番话就当对狗说了。

肖郑毅看着红着脸,说着不知道打哪学的囫囵的话小助理,猜出她心中的试探和小心翼翼。突然就萌生了想要逗逗她的心思,他故意敛了神色,做出一副严肃深沉的样子,惬意的往后一靠问道:“想做我垫脚石的人多了,不差你这块!怎么回报我自己那么大人了还要我教你?再说,我要是都告诉你了。”

他故意低垂了双眼,放缓了语调:“那还有什么意思?”

刚毕业才一年多的我,道行哪有面前的老狐狸高,虽然来的路上鲍小曼提点了我几句但是这会儿显然是不够用了。听到他的话,我吓得心胆具颤!是我想的那样吗?是吗?果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掉下来的都是陷阱!!!

我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剑拔弩张,脑子里天人交战,哀嚎着,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给他来个拍案而起!某一瞬间我突然恶从胆边生,豁出去了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漏出了来几个字:“我,真,有点儿,想不出来!

我觉得,您~~应该~~不至于,因为一个员工宿舍,就有,想要潜规则我的想法吧?”

看着他饶有兴致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似的,我又不知死活的说道:

“您要真想,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肖郑毅:“......”

我红着脸从肖郑毅办公室退出来,想起刚才肖郑毅瞬间像吃了屎一样的脸色,跟我一样牙齿挤出几个字。

“行啊,栗青见!我真小看你了。还另外的价钱?你还真敢想呐!出去!”

我觉得尴尬无比得同时,又暗暗舒了一口气。用手扇着发烫的脸,鲍小曼个狗东西还说要是肖郑毅真有那想法,让我顺水推舟同意了;毕竟肖郑毅这种优质男千载难逢,还不知道是谁睡谁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睡完在刮他一层皮,这买卖稳赚不赔。

刚回到卡位,后面的跟单文员刘金金提醒我:“青见姐,刚才你手机响了好久。”

“噢,是吗。”

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尾号5个9的霸总号码,不认识啊?我以前总认为陌生人的号码回他干嘛?有急事他自然会打过来!自从做了总监助理后我就改了这个毛病。回拨回去嘟嘟嘟的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我今天准时下班,鲍小曼那边却忙了一个多小时才下班,电梯里说着今天在肖郑毅办公室的事,鲍小曼笑的前仰后合,想到肖郑毅吃瘪的样子,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说:“你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啊,栗子,哈哈哈,哈哈哈!还得是我栗姐,厉害!”竖起大拇指夸我。

我作势要打她:“你还笑,还不是你出得馊主意!我一下午都没脸看他,还好他今天走的早,不然我直接社死在他面前。”

“有什么好社死的!你知道社恐的天花板是什么吗?就是让别人恐惧!啊哈哈哈,哈哈......”

电梯打开里面还回荡着鲍小曼的狂笑声,终于鲍小曼突生了滚滚而来尿意,她闭了嘴,拎着包转头就往卫生间跑,我只能站在大厅长廊尽头,低头无聊的刷着手机等她。

电梯方向又有人陆续出来,错乱深沉的脚步声,夹杂着交谈的声音,耳边脚步声似有片刻停顿。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

滕予洲出了电梯,就看见大厅东侧那道熟悉的身影,女孩低着头看着手机,肩上背着一个黑灰菱形格子包,穿着世洲国际的工装,似乎长高了不少,瘦了很多,身姿窈窕却不失丰盈。他停在那里看着女孩的背影,不走也不说话。身后的赵璇和葛宏宇,你挑眼看我,我挑眼看你。葛宏宇败下阵来,清了清嗓子:“z.......”,突然,他行动了。

“栗青见!”

我茫然的抬头,四处寻望,猝然间看见斜对面站着的几个人。

心脏又狠狠窒息的痛了一下,我又慌乱又不知所措,不敢相信叫我人会是滕予洲。

可是眼前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他,他身后还跟着一脸疑惑的赵璇和葛宏宇。

对面的人不紧不慢的向这边走来,就像我们年少时第一次真正相识那样,脸上洋溢着清风般温柔的笑容,没有我想象中的距离和陌生,似乎昨天我们才刚讨论过习题。

我心跳加速,脸部充血,努力强迫自己不要慌乱,我甚至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然后很快就归于平静,平静的让我怀疑可能我刚才看错了,却看不见自己早已红到耳根的脸蛋。

我也学他的样子,像个老熟人似的抬手挥了挥:“嗨。” 然后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句好久不见爬到嗓子眼,又生生咽了下去。

“还真是你!”

他眼带微笑,连刚毅的面容顷刻间都变得温柔起来,可随即他就微皱眉头,垂着眼看我道:“昨天会上那个是你吧?怎么,你也没认出来我吗?也不过来说句话。”

我笑呵呵的说道:“昨天我见的是滕总,不确定是不是你。”

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滕予洲明显愣了一下,很快他嘴角噙着笑回道:“哦,那你想见滕总,还是我?”

眼前的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衣,领口微敞。身材高而健硕,五官比之少年时期更加立体深邃,这已是一个成年的滕予洲了,哪里还有我梦中少年的模样,我忽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瞬间就不怕了。

我抬起头对上滕予洲的眼睛,反问道:“你说呢?”

他嗯?了一声,突然抬起手摸了下我头上的丸子,我瞬间又懵了!!着实没料到他会摸我,的头发!我阵脚大乱,心中大喊,小曼姐救命啊!!!

他呵呵笑出声,“在这儿见到你,挺令我惊讶的。我真没认出是你,问了肖郑毅才知道真是你。你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他用玩世不恭的样子,说着那么温柔的话,夸我漂亮了,我却好难过。

“昨晚我加你好友,怎么不通过?”

“啊?那是你吗?我不知道是你。”

“今天打你电话,你也没接。”

“啊?那个电话是你打得?我当时没带手机,看见未接电话就回给你了,但是你也没接。”

滕予洲掏出手机一看还真有个未接电话,又道:“我开会了,这是我的私号,你存下来。什么时候来的申洲?自己来的吗?”

“我......”刚说个我字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低头一看是鲍小曼。

“我朋友,也是世洲国际的,我先,接个她的电话?”我眼带询问,见滕予洲点点头。才接起鲍小曼的电话。

“栗子,快来救我,我大姨妈来看我了,这是哪个挨千刀的用完厕纸不让阿姨放回去,连纸也没得用!呜呜呜.....”

鲍小曼在电话里火急火燎的哭嚎,我猜滕予洲一定是听见了她的叫声,果然他先开口问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我拜拜手,转身体捂住手机:“好好好,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转身不好意思回道:“没事儿,就是,我朋友,在卫生间,需要我送点东西给她。”

滕予洲了然的笑了笑:“噢,那你给她送过去吧,我在这等你,一会一起吃顿饭。”

“嗯!啊?不了,改天吧!我......”

“哪天?”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滕予洲打断。

“改天是哪天?”

我们家的孩子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懂事要听话,不要麻烦别人。这导致我的成才路上做什么事情都谨小慎微,深怕给比人带来麻烦,能自己做的事绝不假手他人。而他的成长环境受到的教育跟我完全不同,他和徐浩然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人际关系就是你来我往才建立起来的,你拒绝过来,我们就没办法往来,人情就是要有来有往,你用到了对方,关系才能建立起来。我们两个人啊,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三观,乃至五官都各不相同。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脱口而出:“明天,明天下午吧。”

“好,那就明天下班,我订好地方打给你。”

“嗯,好。”我也郑重的点点头。

“去看你朋友吧,我在这等你,一会送你们回去。”

“啊?不用了,不用你送,我们住的不远,葛秘书他们还在等你,别耽误你们的正事!”

滕予洲蹙起眉头:“下班了还有什么正事!怎么从见到面,你就在一直拒绝我,以前又不是没送过,你怕什么?”

“我不怕!我是怕你吓着我朋友。让她知道我认识世洲国际的小老板,我怕她回家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

“小老板?”滕予洲挑眉重复着。

真是被鲍小曼害惨了,私下里听她八卦。左一句小老板,右一句小老板,今天居然说漏了嘴,唉唉唉!只能用手扶额,没脸看他。

“他们都在等你呢,我真不用你送!我没跟你客气。”

滕予洲大概也察感觉出了我的紧张和不自在,终于大发慈悲不在坚持送我。

“好,那明天见。”

“嗯,好,明天见!”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身后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我,目光似打量似探究,让我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鲍小曼在厕所坐得腿都麻了,正想在打个电话,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阿鲍?”

“在这里姐姐!你再不来我就要风干了。”

我拉开第三格的门,将姨妈巾递给马桶上的人

“你就不能去隔壁那一间扯点纸?”

“我光着屁股过去吗?”

“反正又没有人,怕什么!”

鲍小曼翻个白眼嫌弃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六点多了天蒙蒙的黑,地铁人还是很多。转了一趟地铁后才有座位,穿高跟鞋站一小时真是累成狗。

鲍小曼穿的平底鞋吐槽道:“我让你准备一双平底鞋放办公室下班的时候换上,真是不听智者言,吃亏在眼前,这趟要是没坐你出了地铁就得成跛子!”

“那我更愿意准备个皮搋子,上班了放厕所里,下班了地铁上用。我办公桌离总监办公室那么近,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肖总监这人还有洁癖,我犯不着因为一双鞋惹他不高兴。”

“哎,啧啧啧,可怜呐!比我多两千块有......”

“闭嘴吧你!”

我悄悄松松鞋子,哎,真是又累又疼。掏出手机看着好友申请里的头像,心情出奇的好,嘴角微微弯起,点了同意。翻看他的朋友圈,这应该是他的私号,往上翻隔了几个月才有一些国内外的关于人工智能发展的资讯新闻,没配任何文字。最早的一条信息是三年前的拍的一张海钓的照片,没有人,只有一根伸进大海里的钓鱼竿。

正翻着看,这个头像忽然发来了信息,我吓了一跳心脏也跟着抽痛了一下,点开一看:

{到家了吗?}

对面的人在收到好友通过消息后,也在翻着朋友圈,她设置了只能见最近一年的消息,女孩每个月几乎都有两三条动态,有出行的风景,有美食,有自己的心情。头像是一只看起来萌蠢的没有角的小羊,伸长脖子抬头,露出了脖子上的两个肉肉的小铃铛。滕予洲第一眼看见噗嗤笑了,确定无疑她就是栗青见,朋友圈还有一张男人推着行李箱的背影图,文字写到:谢谢你,风雨无阻的浩然兄!

有消息回过来,是一张地铁上的图片,都是腿。

我:{还没有,不过马上就到了。}

滕予洲:{住哪?}

我:{金夏区。}

滕予洲:{金夏区哪里?}

我:{问那么详细,滕总要过来喝茶吗?}

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是却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有一会,一条消息过来

{方便吗?那我现在过去。}

这回换我正在输入了。

滕予洲见我迟迟没有回复:{浩然来申洲了吗?}

我:{他没有来,他和你一样,家里有爵位要继承。}

坐在车里的滕予洲忍俊不禁笑出声,前排司机抬头看了下后视镜没出声。滕予洲安排好葛宏宇的晚餐,找个回老宅吃饭的借口就走了,他也不是拉纤保媒的,兄弟帮到这也是尽了力,假公济私了都,还想怎样。

他问我要了徐浩然的联系方式,我不得不在他联系徐浩然前,将我遇见滕予洲的事提前给徐浩然报备,不然这家伙又要找我麻烦。

我问徐浩然:{他联系你了吗?}

徐浩然:{他联系我我就一定要让他联系上吗!我是谁想联系就能联系到的人吗?}

我扶额,回复了一个你牛的表情。

徐浩然:{你毕竟在他公司,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管他是谁的儿子孙子,惯的他这些毛病!还玩消失,有种别在地球出现!}

我:{或许他有他的难处吧。}

徐浩然:{我不让他说了吗?我缺他一个朋友吗?}

我:{好吧,你是大佬听你的。}

徐浩然:{好了,做饭呢,晚上聊。}

我:{好的,徐大厨。}

徐浩然回过来一个可爱小女孩,脸被反复揉搓的表情包。


晚上躺床上,我和鲍小曼商量着什么时候搬家的事,还有在哪里宴请肖郑毅,商量完后我话锋一转:“明天下午下班,我有个约,你是自己回来呢,还是跟我一起去。”

鲍小曼一边回复别人的信息一边回:“约了谁?客户?”

“不是,一个老同学”

“老同学?什么老同学?董芳菲吗?那我可以去玩耍一下。”

“不是芳菲,是个高中同学,会上刚遇见的。”

“谁啊?男的女的?我见过吗?”

我闪躲着鲍小曼八卦的眼神,搪塞道:“男的,你应该没见过吧!我们也好多年没见过了。他变化挺大的,我刚开始没认出来,今天下班等你的时候,又遇见他了。说了几句话,然后约了明天吃个饭,就这样。”

鲍小曼斜眼看我,“耶耶耶耶耶,不对啊哥们!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关系挺好呢吧?见了面寒暄一下都不够,还要去吃饭饭??”

我哈哈尬笑了几声,开口道:“是以前关系还不错,所以...嗯......”

鲍小曼斜睨着我,“编,继续编!麻烦你编故事前先多敷点粉,看看你这拙劣的演技!不知道自己说瞎话会脸红吗?”

“啊?我脸红了吗?啊哈哈哈......我是对他有点意思,但那都是青春年少的懵懂暗恋,他不知道的,再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长怎么样?有没有你们总监英俊潇洒?”

“嗯,还好。用你的话说,就是五官都长在我审美上了。两人是两个不同风格。就像你喜欢苹果觉得苹果好吃,但是也不能否定我的香蕉就没人爱。”

我不敢跟鲍小曼形容具体长相,她那么八卦有点痕迹就能捕到风捉到影。

“谁啊,我还来劲了,你曾经暗恋他?现在还喜不喜欢?看你那样,肯定还是喜欢!”

“我哪个样子?”

鲍小曼打开手机照相机举到我眼前:“看看吧栗助理,您现在一脸的春心荡漾!啧啧啧,哎!芳心缠乱尤不知啊,唉唉唉!”

我捶了她一拳:“正经点,给你说正事呢!”

“我现在就很正经啊,这人一准越长越有男人味了。能来参加今天的会的,也算是事业小有所成吧,有钱又有颜你曾经还暗恋过人家,不春心萌动才怪了!我说整天对着肖郑毅这么个极品,你怎么没点想法呢?合着是心里早有人了,除了他谁都入不了你眼呗。”

我靠在床背上颓废道:“唉,以前是暗恋怕别人不敢让人知道,现在就更不敢让他知道了。”

鲍小曼看着眼中息了星光的我,劝慰说:“他家世很好吗?”

“嗯,很好!以前是觉得自己跟他有差距,但是那个差距看的见,仿佛我努努力就能跨过去。现在,已经不是一段距离,是一座大山!一个跨不过去的鸿沟。”

“我不信世洲有这种人,除非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觉得我除了配不上周董,公司上下谁我都能高攀!”鲍小曼不死心的徐徐诱导。

“那要是周董的儿子呢?”

“小老板?”鲍小曼意外道:“怎么不能,我配不上周董,是因为他让我感觉身处商海,沉浮几十年还能保有一副谦谦君子心,儒雅博爱,温和可亲,跟他讲话如沐春风!对每个员工都很和善有礼。也没听说他有什么老牛吃内草的行径,我站他面前就想自降小辈,给他当闺女,哪敢有亵渎他的心思。

小老板么?说好听点世洲国际未来接班人,出生就抱着金饭碗,走哪都是主角。但这些都他祖辈给他留的,他也就是继承祖业,投胎比我好一点嘛!再说,我也是安惠有名的茶商,鲍云雷的爱女好吧啦,而且我自己养活自己,凭双手在申洲打拼,怎么就配不上他!我要是投生到滕家,我也可以是别人妄想的高岭之花!”

“哈哈哈”我笑的肩膀抖动,歪到在她肩上。

“笑屁啊,在笑,在笑。”她伸手挠我身上的软肉,我一边抵挡,一边求饶。

“有什么嘛!想都不敢想才没劲。别说你那同学不是豪门,就算是又怎样?要是真喜欢,搏一把啊!你不敢有的是人敢,豪门不好嫁,跟豪门公子谈场恋爱总可以吧!你怕什么,青春漂亮就是资本,青春漂亮还有学识就是财富,作为既有资本又有财富的女人,必须得有点上山打虎心,下海擒龙志!对不对,小妞?”

我认真看着鲍小曼:“阿鲍,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乐观,自信满满,看见你的样子,我不用嫁豪门,就感觉自己一条腿已经迈进豪门了。”

“真的阿鲍,你跟徐浩然真的好像,你们都是那种,人格会闪闪发光的人,天生的乐天派!远观会被你们的表象迷惑,近距离接触又会被你们的灵魂深深吸引。”

“拐弯抹角,说我傻大憨粗?”

“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整天徐浩然,徐浩然的,我看你别想你那老同学了,徐浩然就跟你很合适,知根知底长得也帅还有钱。”

“浩然兄是我兄弟,我对他的感情,如高山流水遇知音般纯洁,长再帅再有钱也没用!”

“行了行了,都洗洗睡吧。明天脱掉你那身工装,在标致你能把工装穿出花来吗!”鲍小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你明天跟......”

“我有病吗,去当电灯泡!睡觉!”

我一把拉住她:“哎,我最近都没问你,你跟......那谁......”

“谁啊?谁?你说谁?”

早上鲍小曼扔给我一条暖黄色连衣裙,鲍小曼说第一次吃饭,不能穿太寒酸,也不能太刻意,不然显得目的有点不单纯,要的就是想看看不到,不想看还有一点点感觉。这条裙子还是世洲内部风范女装旗下的品牌,风范内部有服装处理群,很多中高端的尾货和有些微瑕疵的退货等等,都在内部消化了。我穿上试了试,还挺合适,就是胸部有点勒得慌,外面还罩了一层不规则薄纱直垂到小腿,穿上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又欲又禁。不过最后我还是脱下来,自己挑了一身。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滕予洲的电话,

“喂?”我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好尴尬。只能尽可能温柔妥帖的喂了。

“忙完了?”电话那头问。

“嗯,差不多了。“

“有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你安排吧。”小曼姐说女生不要随便说随便!

“行,我车停大厦门口了,出来吧!”

“啊?我们还没下班,你能等我一会吗?还有八分钟。”

对面的人轻笑出声“好,一会见。”

“嗯,一会见。”挂了电话,我在心里闭眼鄙夷自己的行为:接个电话都心跳加快,真是没出息呀栗青见!

滕予洲今天没来公司,快下班了专门开车来接青见,车停门口,电话刚挂断,安保经理走过来。

“总裁,需要帮您挪车吗?”

滕予洲靠在椅背上,墨镜后的眼睛看不清表情:“不用,我等人。”

“好,那不打扰您了,有事您叫我。”

男人坐在车内,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轻点下头,经理离开。

最后八分钟时间格外的难熬,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拍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唾弃自己的没出息,提前收好包看时间差不多了,给后面的文员刘金金打声招呼起身去打卡。我突然想到,滕予洲把车停到大厦门口那么显眼的位置,我要是去晚了岂不让很多人看见,想到这个我不禁加快了脚步。

出了电梯才五点零二,疾步向门口走去,忘记问他开什么车,拿出手机想打给他,一抬头远远的就见大楼门口,停了一辆比常见的车都大的银色SUV

电话接通“我到大厅了,你在......哪?”

滕予洲接起电话转头看向大厅,透过玻璃看见女孩耳边听着手机向门口走来。

“我看见你了,门口银色车就是,过来吧。”

走到车前,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笑着调侃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老板!”

滕予洲转头看着后面的女孩,她穿了一件香槟金V领衬衣,下身配了一件黑色高腰鱼尾裙,长发披肩正笑意盈盈的抬头看着自己。

“鲁东倒装句,果然还是老样子。”

“呀!还能听出来?不错。”

滕予洲嘴角一扬,转过身驾车离开,大厦里安保经理和值班人员一脸八卦的看着走远的车子,互相挤眉弄眼。

“几年没见,你变化挺大的。”滕予洲开着车目不转睛。

六年,是六年不见。

“嗯?是吗?呵呵,你也是,你变化也很大,我刚见你差点没认出来。”

“噢?是差点没认出来?不是没想认?”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认出来了,只是没敢上前搭话。”女孩笑着做出苦恼的样子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我没有答话。手中的手机适时的想起,人间及时雨鲍小曼:“阿鲍?”

“喂,咋样,见着你老同学了吗?”

“嗯,你几点能下班?”莫名的不想让前排的男人听见电话里的八卦

“我这个不好说,看灵感吧!不过Amy早走了,我估计我这个也快了。哎说我干嘛,说你呢,现在在哪呢?”

“车上。”

“噢,准备去哪吃?”

“姐姐,你不觉得自己僭越了吗?。”

“切,遮遮掩掩的,还不好意思了,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让对方知道你的行踪也是有人惦记呢,万一临时起了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

“大姐你想的可真够多的!”

“哎,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跟这个老同学那么久没见,谁知道他变成狼还是狗了。”

“好的,鲍小姐!晚上给你带好吃的,不给你聊了,你忙吧。嗯拜拜。”

滕予洲看着镜中接电话的女孩,说着熟悉的倒装句,笑意嫣然,没了刚才跟自己聊天的拘谨他似随意般张口问道:“昨天那个朋友?”

“嗯,对。”

“哪个部门的?”

“设计部的。”

“设计师?”

“不久的将来应该就是了。”开车的人似是嘴角牵起,没有答话。感觉气氛渐渐又向寂静尴尬的局面发展,得及时找个话题活络活络氛围。栗氏尬聊三法宝,吃了吗,今天天气不错,去哪儿!

“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吃申洲菜,马上就到了。”

抬眼看了后视镜的女孩后,又问:“你不晕车了吧?”

他这一问我又心中小鹿乱撞,高一暑假班里同学约着去潍市方特乐园玩,徐浩然拉着我和滕予洲一起去,下了火车有直达的公交,徐浩然家庭条件好,但是只有周末回家徐叔叔才让司机接送,平时出门都是坐公交,滕予洲低调大家都看他骑单车上下学,只有我和徐浩然知道他家司机就在后面跟着他。

徐浩然调侃滕予洲:“滕少爷,你是与民同乐呢还是独乐乐?”

滕予洲也没含糊,斜眼睨他一下,语气淡然:“自是与民同乐!”

一行九个人上了公交,浩浩荡荡奔向游乐园,我向来胆小不敢玩过山车之类的刺激游戏,顶多做个旋转木马,摩天轮都不敢上的。男生就不一样了喜欢冒险刺激类的项目,徐浩然拉着我去坐过山车,我看着头顶呼啸而过的过山车,和让人脑仁爆炸的尖叫撕喊声,内心是拒绝的。

天知道我太想在滕予洲面前保持良好形象了,结果其他三个女生都要试试过山车,逼得我不得不一起去试试。而且那时候连滕予洲都对我说‘很安全的,不用怕!’我怎么忍心拒绝他。

最后怎么说呢,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涕泪横流。我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喊出来的,反正我是被吓得手脚发软。我想大声尖叫结果一张嘴被大风灌满了嘴,瞬间感觉整张脸被风吹的扭曲变形,心脏也不会跳了,完全无法正常呼吸!整个身体都在失衡状态中被抛来抛去,刚开始还能睁开眼,后来越来越快,从最高处俯冲而下眼里的泪都没了, 因为都被风吹散了,只能全程紧闭双眼,最可气的是,耳边还冲刺着徐浩然兴奋的像孙悟空刚化成猴子时,又蹦又跳,大喊大叫的嚎叫声!我完全听不到滕予洲的声音!难道他不害怕吗?还是跟我一样吓得喊不出来了?要不是顾忌道他坐我后面,我真的会哭着喊

“我不玩了,快停车啊!救命!.......”

从过山车上下来后,我们四个女生互相搀扶,心有余悸的我脸色煞白。滕予洲跟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站那听徐浩然吧啦吧啦说着什么好玩,刺激的!从那时候起我就看出来了,滕予洲这孩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快要走的时候,我们在游乐场门口拍了照片留念,徐浩然拉着滕予洲,让班长刘林给我们三个拍了一张合照,就站在旋转木马前面,徐浩然靠着后面的栏杆,滕予洲一本正经的站在旁边,我是站在两人中间的矮子,头上扎了高高的马尾,眉眼淡淡,鼻梁上铺了几颗显眼的小雀斑,肉肉的脸蛋晒的发红,额前一缕汗湿的碎发紧紧贴在脸上,不敢大笑,怕露出牙齿,嘴角轻扬满目星光。

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晕车药丢了。来之前大家都分好的,附近没有药店只能硬扛了。上了车一路颠簸感觉刚才吃的饭已经到了嗓子眼了,我几次强忍住要吐的冲动,脸色苍白,冷汗连连。坐我旁边的杜晴,把自己带的风油精给我抹了好多,结果涂抹完,不但没减轻我的症状,我连头都疼的不行。车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站,我迅速跑下车,本着能不丢人就不丢人的想法,快步找到一棵树扶着树就吐了。

同我一起下来的女同学给我递了瓶水,拍着我的背,这哪是来玩的,这不是来受罪的吗!我难受的想驾鹤西去。徐浩然和滕予洲坐最后排,两人等人都出来了才看见我坐在路边靠在别人肩膀上,大家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

杜晴扶着我一起进了候车室,徐浩然递给我一瓶饮料:“试试这个,滕予洲买的,说你喝点能舒服些。还好你不晕火车,不然这一路麻烦了。”

我脸色苍白的接过,抬头看了眼站在徐浩然身后的滕予洲,孱弱的说:“谢谢。”

滕予洲笑笑没说什么,走到一边坐下。

往事酸酸甜甜,记忆中默默给我买水的少年,已经成了眼前开车带我去吃饭的少爷,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还是会晕车,不过不知道是你的车好,还是你开的好,我现在还没有晕车的感觉。”

滕予洲笑出声:“那很好,一会儿不影响你食欲。噢,还有,我叫了两个人陪你。”

他如此体贴入微,着实令我差异:“嗯?谁啊?我认识吗?”

“嗯,认识。”

“我认识,你也认识,在申洲我们共同都认识的人?肯定是公司里的人?不会是我们总监吧?”

“是公司里的人,但不是肖郑毅。怎么,你怵他?”

“那倒不是,就是从来没有跟肖总监私下里吃过饭,突然坐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消化不良。”

滕予洲听完我对肖郑毅的吐槽,轻笑道:“自己优秀也许是天赋和努力,但能让周围人舒服那就是善良和有同理心,他做销售那么多年,双商很高的!如果哪天他真令你感觉消化不良那不用怀疑,他肯定是故意的。”

“你对我们肖总监,评价蛮高的嘛!”

“强将手下无弱兵,夸他就是夸你。怎么?难道你没听出来?”

我假笑两声回道:“我谢谢你哦!是有那么一点点与有荣焉的赶脚......”

“几年没见,你性格也开朗了很多。女孩子就是应该自信洒脱一些。”

“我以前不自信吗?”我笑眯眯的问他。

他开着车一只胳膊架在操作台上,转头看了我一眼,“你说呢?”

“呃,我觉得我还好啊。”

拐过一个大弯后,又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不觉得你以前太腼腆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不腼腆了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开口甚是郑重的回道:“你脸没红,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躲闪我的目光。”

我:......


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地方,是一叫家申洲故事的,民国风情餐馆。下了车我很自觉的想要跟在他身后,可他似在有意等我,放慢了脚步。等我跟上前来,跟他并肩后他才附和着我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往里走。

“这是一个亲戚家的餐厅,里面的申洲菜做得很地道,一会儿点几个觉得好的给你朋友带上。”

他一路都很照顾我的情绪,又如此体贴入微替我想着这些小事,我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丝丝甜蜜。譬如此刻,我只会乖巧的“嗯,好,谢谢啦。”

“谢什么,以前也没少打扰栗阿姨。”

我朝他笑笑,他又反问我:“怎么不纠正我了?我还记得第一次去你家,叫你妈栗阿姨的时候,你给我说‘我妈不姓栗!’你那认真又执拗的样子,我现在想想还有点发憷。”

也不知道他是在没话找话说,还是真的对蒙城的往事印象深刻,但是他刻意提起的这些往事,真的令我很受用。我们似乎又回到蒙城时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陌生又不会令对方感到压力,一切都刚刚好。

“我那时候就觉得你叫错了,没想那么多。”

昏黄的怀旧灯光洒满厅堂,墙面上贴着申洲风景和古建筑的老照片和报纸,窗户也做成了复古的木质雕花样式,柜台前留声机播放着舒缓的音乐,里面的服务人员穿着修长的旗袍。看见两人进来,欢迎问好,一个领班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热情的招呼滕予洲。

“滕总您好,您定的包间有两位客人已经到了。红姐刚刚还在念叨,您怎么还没到,我现在打电话告诉她您过来了。”

滕予洲心情很好的回:”不用,你们忙吧。别影响她做生意,待会我再找她。”

“哼,做什么生意做生意,这么久不过来,来了还不第一时间过来看我,我刚还去包间帮你关心了下朋友,下楼就听见你说待会在找我!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呀!你们一个个的,都一个德行,白疼你们一场了。”

一个穿着黑色金丝绒旗袍的女人,从楼上娉娉婷婷的走下来。头上烫了老申洲式样儿的卷发,一层黑色纱网斜斜遮住半个额头,浓妆艳抹的脸上半是嗔怪半是生气的撅着红唇。明明已经徐娘半老,却依然做着小女人的撒娇模样,我脑中惊现电视上,妓院里老鸨跟嫖客嬉笑打闹的场景。

“才几个月不见,红姐你又年轻了。哪里做得头发,很配你气质!嗯,旗袍是郭师傅做得吧,很适合你。”

这是滕予洲嘴里说出来的话吗?我哽住喉咙双眼圆睁,而后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楼上下来的‘红姐’。

红姐好像很是受用,我看着她抬起纤纤玉臂,伸手捶了下滕予洲的胸口。

“又来这套,油嘴滑舌的,说再多都不如常来店里坐坐!”

“呵呵,知道了,这段时间有点事耽误了,有空我会常来看你的。”

“这还差不多,还有福元那小子,他总没什么可忙吧,整天也不见人影,看他下次来我不踹他屁股。”红姐气鼓鼓的说道。

“行,我改天约他过来,你穿上你最尖的鞋。这脚你不踹尽兴了他走不了!”

“你个臭小子,跟福元一样惯会说这些好听的哄我!赶紧上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

“嗯,那我们先上去了,待会我过来看你。”

“我又不是美女,看过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赶紧陪你朋友去吧。”

滕予洲没有要介绍我跟红姐认识的样子,我礼貌的跟红姐笑了笑,她也回以微笑。跟着滕予洲上了二楼。打开包间的门,看见葛宏宇坐在赵璇身边正殷勤的帮她倒果汁。滕予洲煞风景的‘嗯哼’一声,两人抬头看过来。

“嗨,栗助理,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葛秘书。”

“呵呵,叫我Gavin,或者宏宇都可以,不用葛秘书葛秘书的叫显得生分。”葛宏宇化身社交小助手自来熟的跟我套近乎。

我对葛宏宇的突然热络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着已在上首落座的滕予洲。他点了一根烟,火机放在桌上。口中吐出烟雾缓缓道:“叫什么都可以,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

“那我以后叫你Gavin吧。”我坐在葛宏宇帮我拉开的座位上回道。

“我更喜欢你叫我宏宇哥。”葛宏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

旁边赵璇开口笑道:“行了你,滕总面前你也敢称哥!有点自知之明吧。”

葛宏宇拿起菜单递给我:“来栗助理,噢,不,青见看看喜欢吃什么。你们没来前,洲哥已经让我点了几个申洲特色菜,洲哥说你喜欢吃辣的酸的,我们也帮你点了几个,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忌口吗?你在看看有其他喜欢的吗?”

我接过菜单翻看了几下,菜价果然不菲,可以说跟粤来居有一拼,有的特色菜甚至还要超标很多!四个人的饭局他们竟点了十几个菜。这个申洲故事门面看着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虽然只有上下两层,但不管是一楼堂食的小隔断,还是低调奢华的二楼包间,处处都透着店主的精致和小心机,酒水饮料也都是中高档居多,桌上摆的也是鲍小曼之前提过的MlX果汁。

“这些就很好,我没有什么要加了。”

葛宏宇给滕予洲倒了一杯茶,拿着茶壶又化身Waiter绅士的问我:“Juice or Tea?”

旁边正拿着果汁瓶准备给我倒上的赵璇,斜眼横过来:“在公司里抢我工作,现在还想抢我风头,这么没眼力见,还怎么给滕总做秘书,我看你这秘书真是快要做到头了。”

葛宏宇一手拿茶壶另一只手连忙拜拜:“Sorry!Sorry!冒犯了,冒犯了。您继续,继续。”

滕予洲靠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什么也不说,只看他俩笑闹。等红灯的时候就看到他似是想拿右边操作台里的烟,不过最后又塞进去了。

我一手扶住杯子谢谢赵璇,一边心里嘀咕滕予洲可真会找人,一个秘书一个助理。

虽然我跟赵璇经常在工作上打交道,但是毕竟没有深交,赵璇看起来很适应,她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局促的我。一改往日御姐范,温和的问:“来申洲多久了,在世洲这一段时间还习惯吗?”

“有四个多月了,我觉得还好,我有同学在这里,我们经常一起聚聚。”个屁。

“同学也在咱们大厦上班吗?来了之后出去转转没有?我可以给你们做向导,我可是地道的申洲通。”赵璇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

“呵呵,谢谢璇姐,她不在这边,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

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十几道菜上齐,红姐端了一个托盘。人跟声音一起进来:“听小陶说你点了白粥,怎么了?是胃又不舒服了吗?我就说平时不要喝那么多酒,现在年轻瞎折腾,等你像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健康有多重要!你爸也不管管你。”

“你怎么还亲自送来了。”滕予洲也没起身,随手将烟蒂拍到烟灰缸里笑着问。

“想给你们送几瓶我新得的酒呢,我一看怎么一桌子好菜不够吗?还要了一罐白粥,我肯定要亲自过来看看!”红姐走到滕予洲近前,将托盘上的碗和陶罐放在转盘上,还贴心的盛好放到他面前。

“我没事,胃不行的那是赵福元。”边说边将面前的碗放在转盘上,转给了旁边的我。

其余三人看着他这波操作,都没说话但是眼神具是意味深长,我脸色微红说了声‘谢谢’。

“这位是?不介绍下吗?”红姐眼睛看着我,话却是对身边的滕予洲说的。

“我亲自带你这里吃饭,当然是自己人。”滕予洲从进来连抽两支烟,这会儿第二只抽完将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自己人?那更要好好认识一下,是不是姑娘,哎,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耶?”红姐半开玩笑的追问。

我还没搭话,滕予洲已抢先替我回了,他抬头看着一旁站着的红姐,玩味的痞笑:“怎么,你是我爸派来的卧底吗?打听那么多。”

依然没有要介绍我的意思,我只能得体的坐在那里又冲着红姐笑了一个,刚刚因为他那两句‘自己人’升起的甜蜜指数一瞬间归零。

不怪红姐好奇问的多,滕予洲每次来都是跟很熟的朋友来这坐坐,更多的是替家里照顾她这生意。他从小就心高气傲桀骜不驯,从不乱交朋友不管男女。

红姐嘁了一声“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的知道哩!你们吃饭吧!我走了。”话罢,优雅妩媚的一扭腰离开了包间。

“红姐是滕阿姨生前的朋友,说话做事一直都这样,很随性的。不过人很好的,很关心洲哥的终身大事,怕他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以后熟了就知道了。”葛宏宇看着我说道。

“噢......”我了然的冲他点点头,表示我没在意。

“你话真多!”滕予洲打断葛宏宇,拿起公筷侧身给我夹了一块糖醋小排。

缓和的说:“尝尝红姐这做得排骨,味道还是不错的,喜欢的话以后可以跟朋友一起过来。”

“报洲哥的名,可以免单。”对面的葛宏宇继续发挥话痨本质。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面吗?”赵璇在一旁嫌弃道。

葛宏宇突然一改刚才的社交达人脸,一本正经深情款款的对着赵璇说:“那我可以不要脸的跟你在一起吗?”

刚把盘中小排骨塞进嘴里的我,突然被这错不及防的表白吓了一跳,嘴里叼着那块排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说什么呢你!”赵璇脸色微红的瞪了旁边的人一眼,用手撩了一下头发掩饰的喝了一口桌上的饮料。

“当当当”上首的滕予洲用火机敲了三下桌面,看着两人道:“现在是在吃饭,我想吃人吃的东西!”

同为女人我多少能感觉到赵璇对葛宏宇矛盾的心里,看这样子小奶狗化身小狼狗对极品御姐已经展开猛烈攻势,赵璇的矛盾点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年龄问题,葛宏宇不高,目测一米七多点,赵璇若是穿上十几公分的鞋,说不定还能压他一头。而且他还长了一张清纯小哥的娃娃脸,还挺白,整体看起来比我还小!听说赵璇上个月刚过的29岁生日,葛宏宇喊滕予洲哥,极有可能跟滕予洲是一年人或是更小,大了至少三岁呢。

一顿饭下来,都是赵璇和葛宏宇在跟我聊着。要了两瓶红酒,滕予洲自己喝了一瓶,饭菜反而吃的不多。饭后,红姐将我们四人送到门口,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夜风徐来阵阵寒意,里面的领班小陶手里拎了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送过来,红姐递给赵璇和我。

“我自己做的小点心,你们两个第一次来给你们拿些尝尝,喜欢就常来红姐这吃。”

“谢谢红姐。”我干巴巴的道谢。

“谢谢红姐,您这里的环境和菜品真的非常好,尤其是那道熏鱼特地道!不知比我妈做得好吃多少倍。”赵璇开口道谢。

“哈哈,你们喜欢就好,都是申洲小菜,年纪大了就喜欢以前的东西。”赵璇跟红姐寒暄着我安静的站在滕予洲身旁,像个带着假面面具的假娃娃。

代驾将车开过来,滕予洲拉开车门示意我上车,我站在车前跟三人寒暄再见,见我上了车,他帮我关上车门又跟外面的三人交代了什么事情,葛宏宇又是点头又是傻笑,红姐也在一旁呵呵直笑,赵璇背对着我看不见她的样子,我看见滕予洲跟他们三人挥手作别,然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车子启动缓缓驶离。

跟他坐的那么近,我真怕他听见我心跳的声音,我默不作声的将腿上的包放在两人中间,腾出一只手使劲掐了下大腿。我状似随意的转脸看向身边的人,没想到滕予洲也在看我,我俩错不及防的对视片刻,我羞涩的转过头没忍住笑了,错过了旁边滕予洲也牵起嘴角的微笑。车厢里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诡异的和谐。

“十一放假有什么安排?回家吗?”滕予洲主动打断安静。

“下个月十号有订货会,十一怕肖总监有别的安排暂时不打算回去了。”

“哦,销售部有你这样敬业的员工,肖郑毅躺着都要笑醒了。”

我:“......”

我此刻全身躁动,大脑短路,平时能跟鲍小曼掰扯的嘴上功夫,此刻全都退化了。车里开了空调,我忍不住上下抚了下双臂。

“冷吗?”

“啊?嗯,有点儿。不过,没事儿!”

滕予洲探身帮我把空调调小,“不用忍着,申洲九月后早晚气温温差还是很大的。”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的白色POLO衫,跟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件差不多,下身穿了一条休闲浅色裤子。他忽然倾身过来,我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清凉松木香气,和着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谢谢。”

“谢什么,从见面到现在,你好像不停在给我说谢谢。”

“谢谢你的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那的生活习惯,很意外,所以,谢谢!”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的说道。

滕予洲看着眼前双夹泛红,面露羞涩的女孩,心里忽然泛起波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将窗户降下,随即熟练的点燃,抽了一口吐至窗外,可能车开太快,烟雾又被催回来一些他竟呛的,咳了起来。

我转头看他,他咳了几声用手挥掉身上掉落了寥寥烟灰,继续不置一词的抽着,似是有什么心事。

车里再次安静下来,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夜景,我转过头问:“这是去哪儿的路?”

“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还怕我把你卖了。”滕予洲吐出一口烟手臂撑着车窗一脸坏笑。

我圆睁着一双大眼,心中泛着难掩的激动,目不转睛看着斜靠椅被上的男人,心神具乱。妈呀!别撩我!!

还没等我回答,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滕予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嫌弃的说了一个字“说”。听不清电话那头人说了什么隐隐约约中能听出是个男声。

“不去!”

“不干嘛,老子修身养性不行么!该干嘛干嘛去,整天跟个女人似的缠着我做什么!”

滕予洲似是跟电话里的人很熟,他一脸想要尽快结束对话的样子,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滕予洲突然将头探出窗外往后看。

“你妈的!后面那个是不是你!我......给我滚一边去!”

我看见玻璃上被后车闪了几下灯,代驾也侧脸看了一下后视镜。滕予洲坐回车里,边挂电话边开口道:“师傅,路边停下。”

司机打开右转向灯,向路边缓缓停靠,后面的车突然加速疾驰而过,超越我们的车后,停在了我们车前。滕予洲并未立即下车,继续稳稳的坐着抽完手中的烟。

“遇到朋友了吗?”我问。

“嗯,一个二百五,我出去一下。”他随手关上车窗,打开车门下了车。

前车响起一声关门声,一辆看不清是蓝是绿的跑车里,下来一个男人,看不清长相,他穿着白衬衣,浅色马甲包裹着劲瘦的身材,又是一个完美的衣服架子。

赵福元下了车,先点了一根烟,而后不急不缓的靠在车旁,双眼微眯看向走来的滕予洲。忽明忽暗的车灯下,难掩男人身上散发出来得纨绔浪荡气质,滕予洲走到近前,赵福元给滕予洲递过来一根烟。

我看见两人说了几句,那个人似是开了滕予洲什么玩笑,那副贱贱的表情,实在是拉低了身上衣服的品味!徐浩然说的是对的,你看到的都是别人表现出来的想被你看到的样子,滕予洲并不是我们认为的滕予洲,他掩盖了很多真实的自己。

我还记得徐浩然似是猜出我的秘密时,他犹豫不决,抓耳挠腮想让我明白,滕予洲并不适合我,希望我能尽快结束这段暗恋的样子。可是喜欢就是不由自主,像着了魔迷了心智,想要不顾一切的靠近。哪怕有一丝机会,都想要振翅一试遍体鳞伤也不惜,无法控制的结局,真是令人难过啊。

两人结束对话,滕予洲将未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两人挥手告别,带了一身的烟味上了车还不忘打开车窗,说道:“走,送你回家。”

代驾缓缓启动车子,外面的男人还保持原来的动作靠在车上,车身在男人眼前慢慢滑过,我看着窗外继续抽烟的男人,黑暗中模糊的轮廓俊美非凡,又是一副好皮囊的富二代呀,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孩子啊。

外面的男人也看见了车里坐着的我,他立马精神抖擞的站直身体,拿出手机似是准备打电话。果然车里滕予洲的手机又开始嗡嗡嗡作响,他划开接听:

“还有事儿?”

赵福元听着对面滕予洲一本正经的声音,装的挺像啊!他在电话这头乐出声回道:

“行啊,阿洲!我说今天怎么不跟我玩,还他妈累了回家睡觉,合着你小子车里藏了人了,急着回家共赴巫山啊!你告诉我我还能拦着你啊,哥们什么时候坏过你好事!藏着掖着看都不让看,怎么着害怕我比你英俊潇洒,车里的人跟我不跟你啊。”

赵福元在电话里一顿胡侃,滕予洲没在继续给他想象的机会,径自打断道:

“行了,别特么胡说八道了,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不是你想的那样。车里是有人,不给你说是没有认识的必要。你别在跟我了,我还有事儿,晚上在回给你。”说完也不等赵福元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靠在椅背后,又升起了车窗,忽然问道:“浩然现在还在蒙城吗?”

“嗯,对,在蒙城。徐叔叔和阿姨也想让他回去,毕竟徐叔叔的万贯家财是一定要继承的,老在外飘着也不是个事。”几秒后又疑惑道:“你们没联系上?”

“嗯,徐老板气性很大,我看,我不亲自给他登门道歉,他势必是要跟我割袍断义了。”滕予洲无奈道。

“电话也不接吗?”我突然有些忍俊不禁。

“岂止是不接我电话,还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我在打,他直接无法接通。”滕予洲一副头痛的样子。

“哈哈,哈,不愧是我浩然兄,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我笑的眼睛泛泪。

“你这算是幸灾乐祸吗?看我被他挫,这么开心?”滕予洲一副神色不渝的样子。

我一边擦着眼角的泪痕,一边牵起嘴角说道:“没有,没有,我绝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滕予洲从我这知道徐浩然下个月要来申洲,说等确定来的时间后告诉他,到时候一起去接徐浩然。他收起桀骜和高冷又化身成蒙城那个识礼,阳光,低调的少年,还告诉我“在申洲,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他。”

我问他还会回蒙城看看吗?他说目前没有这个打算,我猜应该是不会再去了吧!那里早就没有他想见的人了,去了只会徒增伤感。多么可悲,我心心念念爱在心底的家乡,成了他不会在踏足的禁地。

“我到了,这么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坐坐了,我先下去了。”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转身看见滕予洲也下了车。他点了一支烟抬头说道:

“回去吧,到家给我电话。”

看着他双指夹烟,吞云吐雾的样子,又痞又帅!唇边一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少抽点吧!”话说出来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又补道:“一路见你抽了很多,吸烟有害健康,滕总!”

滕予洲略显惊讶的笑了笑,点头说“嗯嗯,今天不抽了!”话罢真的将烟丢在脚下碾灭。

我朝他挥挥手:“那我走了,拜拜。”

“嗯,拜拜。”

我转身闲庭信步般进了小区,我知道身后的人正在看着我,强忍回头的欲望,径自走回了小区。到了门口一边开门,一边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给滕予洲发了个信息。

{老板,我到了,您也赶紧回家休息吧。晚安!}

很快信息过来:[嗯,好。};一秒钟后又在后面发来:{以后不要叫老板。}

我看着信息,嘴角不自觉牵起一个弧度很快回道:{好的,小老板}

信息又过来:{小老板也不行!}

我捂嘴偷笑,脑海中想象着他回消息的样子,继续回道:{收到!滕总!}

滕予洲:{......}

回到住的地方,将红姐送的糕点放进冰箱,走进卧室,鲍小曼躺床上看电影,看见我进来了两眼放光,立即坐直了身体,一副邀宠的样子。

“怎么样,怎么样?约会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意思,一个骚扰电话都没打!”

我放下包,走到室内唯一的桌子边拿起一瓶饮用水咕咚咕咚喝下半瓶。

“渴成这样,你这老同学看来秀色可餐一点水分都没有啊!”

我放下水走到床边,疲累的一下躺倒在鲍小曼脚边,闭上眼又睁开,一句话不说看着白色的屋顶发呆。鲍小曼看着我这一波操作将电影暂停,趴到我脸上方疑惑的问:“咋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有气无力提起手指了指外面说道:“冰箱里给你带了高档糕点,去尝尝。”

“大晚上吃什么糕点,到底咋样了么?说呀说呀!”

我颓废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哀嚎道:“”阿鲍!完了!我见完他之后更喜欢他了怎么办?”

“啊?哈哈哈哈,果然不出小女子所料呐!哈哈哈,哈哈哈,那能怎么办?喜欢就追啊。”

我无力的看了一眼鲍小曼,又转过头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此刻很乱,脑袋很痛。鲍小曼用手撑开我的眼睛说道:

“到底是谁?我太好奇了,你说呗?”

我躲开鲍小曼的魔掌,继续看着屋顶回道:“现在不能说!阿鲍,我好累。心累,脑袋痛。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都像我这样子难受吗?明知道不可以,可是还是跟着了魔一样。”

“我可没暗恋过谁,我的人生格言就是喜欢就去追,想要就去买!”鲍小曼眼珠子乱转,沉思了一会,“不能说是谁,又不能追?他结婚了啊?”

“没有结婚。”

“没结婚为什么不能追?他有绝症啊?”

“不是,没病!健康着呢,不能追不是因为他残障,是,是因为,因为距离!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们不管身份地位,还是家庭条件完全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鲍小曼认真的思考,试探问道:“王子?癞蛤蟆?”

“你滚~~~~你才是癞蛤蟆”我苦笑不得的打着躺一旁的鲍小曼。

“哎,哎,哎开玩笑,开玩笑。这不看你丧着一张脸想让你开心开心。说正经的,说正经的,王子跟贫民窟姑娘?”

我点点头,鲍小曼一只手支起脑袋,一只手把玩着我的头发。

“戴安娜能当王妃,你怎么不能?不要妄自菲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再说你咋知道人家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

鲍小曼抬手抚平我紧皱的眉头,又道:“当然了,我的想法可能并不适合你,还是看你,有的人光是呆在喜欢的人身边就觉得满足了,有的人就觉得那不够,一定要拥在怀里才可以。”

鲍小曼看着我呆头呆脑,目光空洞的样子,只觉得酸的牙花子疼,嘴上感慨道:“还是太年轻太单纯啊,这么至纯至善的姑娘遇到一个有钱又会撩的男人,不陷进去才怪!”

我没有说话,但是鲍小曼的话我全都听进去了。


滕予洲独自坐在车内抽着烟,没喝多少酒,此刻却觉得有点上头了。从见到栗青见后他就开始失眠睡不着觉,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跟放电影似的一帧又一帧的。

有很多年没有梦到蒙城的事了,这几晚梦魇不断。有他妈看见他,问他是谁时错乱又慌张的脸,有姨姥姥站在门前迎他回家的身影,有家门口那棵两人怀抱粗的枣树,有蒙城五中的人和事,有徐浩然有栗青见,也有他自己。

梦里他常独自一人走在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周围大雾四起,朦朦胧胧中可隐约看见有很多院落,每个院落都大门紧闭,周围没有一个人,整个村庄都极其寂寥的安静。梦里他大声喊到‘有没有人’,他试着叫妈,叫姨姥姥,甚至徐浩然,没有任何回应,天色阴沉灰暗,然后自己就不停的漫无目的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自己毫无征兆的醒来。

他扔掉烟蒂,下车乘电梯上了八楼。摘下腕表换了一件黑色T恤和裤子,拎了一个运动包,开车离开了小区。

二十分钟后来到了Power Jazz上面写着搏击,格斗,散打,健身,运动,休闲,娱乐,刚进门前台服务生热情的打招呼

“滕先生,晚上好!”

滕予洲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服务生,服务生刷卡操作好后将卡递给他,又问:“需要我帮您通知老板吗?”

“不用。”滕予洲淡淡开口,收起卡转身向里走去。

开门插卡,室内灯亮起。包手机车钥匙一股脑扔到床上,从橱柜中拿出鞋子换上,床上手机响起,边穿鞋边接通开了免提。

“喂,劦源。”

“我在六楼,要不要上来。”

“不去,我运动下就回去,你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

“那行,我一会去找你。”

“嗯。”

张劦源下来的时候滕予洲已经打了一会拳正在喝水,他穿了一身迷彩黑短袖训练服,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连头发丝都在滴水。看见张劦源随即从地上站起来,一身结实紧绷的肌肉线条清晰,随着他的走动全身散发着危险又令人血脉喷张的男性荷尔蒙。

“走,陪我玩两下!”

滕予洲从小就跟着张劦源爸爸学散打格斗,张劦源爷爷曾是滕家的家仆,年轻时候跟在滕予洲外祖爷爷身边做保镖,后来儿子也在滕家的培养下为滕家经营安保公司,家族基因也影响了后来的张劦源一直从事这行,他拿过很多不同比赛的冠亚军,这几年年纪见长,就退出了比赛成了家,开了这家会所。

滕予洲属于业余选手里的佼佼者,普通四五人都围不住他,但是跟专业的散打冠军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张劦源虽然退出专业组了,但是功夫一直没落下,他以陪练的模式跟滕予练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人都气喘吁吁靠坐在围栏边休息,张劦源起身拿来两瓶水递给滕予洲一瓶,一口气喝了半瓶做回在他身边。

“看你情绪不是很好?”张劦源开口问。

“嗯,最近睡眠不太好,来你这里运动下,能睡个好觉。”

张劦源听完关心问道:“要不要去武爷爷那儿看看?别什么也不说,你现在也不是小孩了,周伯年龄大了,以后滕家都要靠你的。”

张劦源和滕予洲一起长大,他比滕予洲大了五六岁,一直都是兄长般的存在,滕予洲跟他关系也很亲近。

“不用,我自己能调节。”

张劦源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笑着感慨:“你呀,福元那小子呢,没喊你出去玩。”

说曹操曹操就到,VIP区的大门被人从外“砰”一声推开,撞到装了隔音棉的墙又弹回来,被站在门外的赵福元用手压住。

赵福元看见斜对面台上,坐着的两人呲牙一笑,走进来:“我说怎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还以为你溺死在温柔乡里呢,怎么跑这儿来了,那小美人没满足你啊?”赵福元是京都人一口的的京都官话说的地地道道,京都二世祖本祖是也。

滕予洲看见他直接气笑了,张劦源接过话茬说道:

“我刚和予洲说你呢,你这就来了。你在我这放耳目了啊!”

“你这里有点姿色的都是他眼线。”滕予洲开口损道。

“哎哎哎,怎么说的这是,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我也是有要求有品位的!”

“什么意思!嫌我这的人档次不够?”

赵福元呵呵笑了,张劦源开口问:“这都快两点了,你们还要出去?”

滕予洲摘掉手套护腕,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擦脸上脖子上的汗,扔掉毛巾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累了,回家睡觉!”

“哎!滕少爷,我专门来接你出去玩你都不去,有异性没人性。”滕予洲头也没回的挥挥手潇洒的走了。

“他情绪不太好,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张劦源问。

“我哪知道,我就今天路上看见他车了,喊他去玩,他说有事不去,我看他车后座坐了一个女人,问他是谁也不说。”

“女人?”张劦源重复道。

“嗯,天黑,又坐车里。一闪而过就看见一大概,不过我确定绝对是一年轻女人!”赵福元一副敢打包票的样子。

张劦源没说什么拍拍赵福元的肩膀,忍俊不禁的往外走去。

“哎,你那什么表情,回来!”

赵福元还站在原地叫喊,张劦源已经拐弯没影了,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赶紧找他去吧!”

滕予洲洗完澡出来,一点也不意外的看见躺在他休息室沙发上的赵福元,毛巾扔他头上去柜子里拿衣服换上。

身后的赵福元接住毛巾:“啧啧啧,看看这一身的腱子肉,哎哎哎,要是长小爷身上,还不得让小玉为我神魂颠倒!”

滕予洲从冰箱拿出两瓶水递给赵福元一瓶,而后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仰头一口气灌了半瓶水。

“有酒吗,我想喝酒?”赵福元一脸认真的问。

“厕所有尿,想喝自己去取。”

赵福元:“我r......”还是那块毛巾,劈天盖地的迎面袭来。

“咚咚咚”

“总监,生日快乐,这是公司让我给您带来的生日礼物,祝您财源广进,健康长寿。”话罢弯腰行个大礼,双手将包装精美的礼盒奉上。

肖郑毅伸手拿过礼物放在桌上,我直起腰又将胳膊上挂的一个没有包装的两个绿色礼盒递上。

“这是小曼和我的一点心意,感谢您为我和小曼解决了住房问题。几次请您吃饭您都没空,这是小曼家乡的绿茶,我也不懂茶,据鲍小曼说这是雍正皇帝年轻时,最喜欢喝的什么太平猴魁!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您帮着给品鉴一下。”

肖郑毅眼神不善的挑眉瞅了我一眼,而后眼光挑剔的拿过我手中的礼盒,放桌上金口一开说道:“嗯,谢谢!礼物我收下了。”

“今天晚上您是赏脸跟部门的人热闹热闹,还是跟家人过?”

“不回家,去荟萃楼吧,上个月的团建临时取消了,而且马上要到订货会了,借这个局鼓舞一下士气。”

“好的,那KTV预定金陵春还是乐都?”

“他们不是都很喜欢金陵春吗?就那里吧。”

“好的总监,那我这就去定下包间。”

“嗯”

肖郑毅过生日除了公司的惯例礼物,谁的都不收,这点比公司大多数人都好,下面的人也不用一到日子就绞尽脑汁送礼,不收礼大家就花样百出给他祝贺,他在申洲过了三个生日,销售部内部老人基本都很了解他的性格,只要工作有业绩,私下里怎么闹他都能包容。

等到下班,一大帮人三五成群呼啦啦往荟萃楼去,申洲销售部因为划分的销售区域里包含了申洲市,所以办公地点一直都在嘉汇大厦,实际上说它是总公司的销售部也不为过。它的区域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业绩却是世洲国际前二,尤其是肖郑毅来了后,每年销售业绩都在递增。

世洲国际的前身滕风集团那是申洲市的老企业,有点需要的商场,政府,学校,各企事业单位几乎都跟他们有合作,前几任销售总监来了后挖了又挖,后来的销售总监再来其实很难开发新的业务源。

肖郑毅的用人方式就是少而精,各个都是英姿雄发。当时肖郑毅空降申洲总部,世洲国际在销售部内部也是做了很大的人员调动的。内勤人员配置商务跟单四人,外加一个总监助理十七人的团队负责华南地区的内外销。

十七个人除了一个老销售因为家里临时有事需要晚来会,销售经理张弢在国外,其余人全部到齐。

公司工作系统提前一周,就给我发了生日提醒,我第一次给肖郑毅组织生日宴,没有经验啊,我在销售部除了总监外其余销售部人员都的小群里发起群问群策。

有热情给我介绍三次生日经过的,有在一旁撩闲的,有敲边鼓的,当然也有阳奉阴违说酸话的。总结一条就是:开玩笑!总监大人的生日谁会不参加,销售部除了新来的哪个不知道他生日是哪天?这不仅是一种工作上的交际应酬,也体现了你做事的计划性。你只管把大家吃的喝的玩的准备好,其他的大家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荟萃楼跟世洲国际有合作,很多商务接待都在这里办,大包小包堂食都有世洲国际的专属位置。我提前到了包间,将路上取的蛋糕放到隔间的保鲜柜里,几个商务跟单文员也陆续赶到,帮着一起布置现场,气球吹起来,彩带拉起来,几个女孩子一边干活一边嘻嘻哈哈调侃着。

有人敲了几下门,刘金金放下手里的气球,“谁啊?我去看看。”女孩蹬蹬蹬跑去开门不久传来对话声。

“你好,我是你们隔壁包间的,听服务员说你们这里在办生日宴,我们也是。但是做好的气球被小朋友不小心弄破了几个,设计师留了几个备用球给我们,但是我们那里没有充气筒,你们有吗?可以借用下吗?”

“噢,有的有的,不过我得帮你问下,您稍等一下。”

“好!”

蹬蹬蹬刘金金又跑回来问我:“青见姐......”

“我都听见了,这个给他用吧。”我将手里的充气筒递给她。

刘金金接过充气筒,对着包间里可以照影的墙壁整理了下头发。转头用嘴型无声说道:“是个帅哥!”

几个人都挤眉弄眼无声而笑,刘金金将充气筒递给门口的人问:“需要帮忙吗?”

男人很礼貌回道:“谢谢,不用了。”

刘金金返回包间里,坐回原处叹气道:“哎,这年头帅哥都这么高冷吗?”

“人家可能只是对陌生女人高冷,对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高冷!”另一个跟单悠悠回道。

“呃,扎心!”刘金金做了一个一箭穿心,伤重倒地的动作,众人哈哈大笑。

肖郑毅推开包间的门,还是老花样,花筒爆开有人兴奋的喊着:“surprise!”

他波澜不惊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摘掉头上脸上的彩带,不疾不徐的往里走着,嘴上还不忘挖苦道:

“年年这一招,还敢喊surprise,surprise都被你们玩depression了。”

后面的人都嘴上笑骂着,没创意!没品味!跟在他身后往里走,转过屏风看见包间里面的场景,笑骂的人陡闭了嘴:“这,这这,一屋子的金色和红色气球是什么鬼!!!”

肖郑毅也被惊到了,他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主位坐下,狗腿郭主管笑呵呵的调侃:“总监,你看这一屋子的喜庆,我刚进来也被这阵势惊住了,还以为你要定亲,也没提前给咱们说呢?”

“你懂什么,谁说只有结婚订婚才能用红色金色,再说这是石榴红,总监就是过三十而立的生日时没用红色金色,到现在还单着!要过三十一岁生日,当然要来个寓意未来红红火火,美好繁荣的!而且石榴色可是旺桃花的,今天这包间的单身有一个算一个,未来一年都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伴侣!”

业务员邢晓朵站在人群里夸张的附和道:“对对对!姗姗姐你这个我喜欢哦。”

商务跟单何姗姗是老人,也是除了销售经理张弢外年龄最大的。现在是跟单组组长,也只有她敢跟郭淮这样说话。两人相识多年,有事没事互相上点眼药,逞下口舌之快都是常有的事。邢晓朵跟何姗姗当众来个眉来眼去你知我知的表情,大家都笑闹着落了座。

服务员进来斟茶倒水上菜,开局三杯酒,肖郑毅举起酒杯,桌上霎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主位的他。

“这是我来申洲过得第四个生日,第一杯酒,我先敬诸位!在座的大多数同仁都与我共事三年有余,在这期间,有人走有人来。能给我肖郑毅庆生的人不稀奇,难得的是去年有你今年还有你!希望明年还能看见各位!”话罢举杯,一口干了。

我看着眼前一杯一两的描金酒杯,还没喝胃就开始翻滚,没辙,一仰头一口干了!

这种商业吹捧聚会,我们一般不要服务员的,两个服务员躲在茶水室里乐的清闲。众人各自互相倒酒,肖郑毅的自然是我给他满上。

肖郑毅弹弹烟灰,举杯第二个酒。

“人这辈子不能马虎两件事,一是找对事业,二是找对爱人,太阳升起投身事业,太阳落山与爱人相拥。世洲国际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平台!而诸位也为世洲创造了源源财富!祝你们,都能在这里找到这两样!”话罢,大家再次一口干了。

紧接着第三杯来了

“十月十日,世洲国际冬季服装发布会,暨各大区服装订货会,在此我预祝各位立足新起点,迈上新征程!”

“好,来各位,时不我待,一鼓作气挑战佳绩!心中有梦立刻行动!”张弢不在,助推小能手狗腿郭淮随时在线,众人齐举杯,干了!

“总监您看,青见是不是就别喝那么多了,她还得给总监您做好服务,那酒量别您还没喝过瘾呢,她先醉了,到时候总监您还得安排人送她!”

郭淮正给肖郑毅点烟,肖郑毅抽了一口看过来,点点头缓缓吐出口中烟雾。何姗姗给我眨了下眼,我立马识相的转头朝肖郑毅甜甜一笑,开口谢道:“谢谢,总监。”

我是的确不敢喝多的,我还要安排后续的KTV,然后再将这些人一一送上回家的小车车。销售部十几个人一人敬肖郑毅一杯,肖郑毅来者不拒。他喝了那么多,整个饭局我没见他去过厕所,只让我给他泡了一壶绿茶,还要浓一点。

我端着托盘刚压下门把手,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我。

“小姐你好。”

我转过头一看,是个陌生人:“你好?”

“噢是这样,我是隔壁包厢的。之前借了你们一支充气筒,被小朋友抢着玩不小心搞坏了,真是不好意思!你看多少钱,我赔给你们吧。”说完作势就掏出手机。

他一说充气筒我就想起来他是谁了:“不用了,没关系,一支充气筒而已。我们也不用了,不值什么钱的,您不需要有负担。”

我说完就要进去,他忽然就叫住我。“哎,小姐,请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我还没弄明白他要我等什么,他已经几步走回了包间,有个七八秒左右,他又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托着一个包装精美小蛋糕。

“这个送给你,谢谢你的充气筒。”他笑着将手中的蛋糕递给我。

我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摇着拒绝:“真不用的!您太客气了。”

“收下吧,小姐。不然我会感觉很过意不去。”

我看他态度如此诚恳,我也没在推迟,只得点头说好吧。

“那也谢谢你的蛋糕,我会跟我的小伙伴分享的。”我也朝他笑笑。

他还贴心的将蛋糕放在我的茶盘上,我朝他礼貌的笑笑又说了句谢谢推门进了包间。

饭局上吃饱喝足,转战第二战场。有家室的何姗姗和另外两个男销售一个孩子生病了,一个老婆回老家了孩子太小一人在家,不能去金域,其余都去继续转战第二场。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开向申洲市第一销金窟——金陵春。

十一点到了金陵春,正是门庭若市的时候。门口一水的豪车,听过没见过的,见过没坐过的在这里都能找到。刘金金第一次来金陵春,小眼睁得溜圆忍不住跟我吐槽。

“怪不得大家都不太愿意开车来这,原来是不好意思停车啊。”她伸着舌头甚是可爱的笑着。

我接话道:“不好意思开来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你知道什么吗?”

“什么?”

我低头在她耳朵边轻轻说道:“这里的停车费,贼贵!”

“有多贵?一小时多少钱?”刘金金当真的问。

“小时?那是别的地方的算法,这里按分钟,一分钟一百块,一小时六千块!”我做作的夸张道。

“啊?真的吗青见姐?那么贵吗?我的妈呀,一个小时停车费都快赶上我一月工资了!”刘金金人如其名,小财迷一个,听到这个价位心疼的咂舌。

“嘻嘻!当然是假的,你还真信!先不说它合不合理,市场监管局会不会查他。你觉得来这停车的人会差钱吗?而且像这种场所,不管是金陵春还是其他家,消费满一定的金额是免收停车费的。”

刘金金恍然大悟状,捂着胸口自我嫌弃道:“哎,我瞎操什么心,搞得跟我有车要停一样。”

刘金金如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恨不能长了八只眼睛。一边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燥动,一边偷着四处打量。

“青见姐,这里消费肯定也不是一般的高,我们这么多人是可以公费报销吗?”

“怎么可能公费报销,这是私人宴请。”

“私人?我们还是总......?”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小声用口型和眼神示意走在最前面的肖郑毅。

我点点头,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刘金金缩了下脑袋。

一路走来如贝阙珠宫般的金陵春,无一处不彰显着有钱人的富贵无边。

乘电梯上了六楼,打开门看到里面的装潢,更是瑰丽堂皇,还没等刘金金细看不知谁把灯又灭了,漆黑的房间里,突然亮起调节氛围的宇宙球灯,霎时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同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一个女销售尖叫喊道:“谁啊,神经病!乌漆嘛黑的开这个灯,我差点踩到总监的脚!”

“总监离你那么远,你都能踩到他脚!我看你是想趁着黑灯瞎火的占总监便宜吧。”

“哈哈哈......”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吗!”

“开灯,开灯,快快快。”

“快开灯,我有夜盲症......”

“开什么灯,一个月来好几次,金陵春的门你摸的比你家门都清楚。”

“快开灯!在不开李戴阳就要兽性大发了!!!”

众人哄笑出声,和着女销售嗔骂声灯终于打开。

一群人各自落座,长相白净的男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酒水小食水果都齐了,有人点歌有人邀歌,气氛很是热闹。

我会唱歌,唱的也还不错,这多亏了我铁子徐浩然,他五音不全,所以他经常去练歌,自己还买了整套的家庭音响,高中的时候徐浩然拉着我和滕予洲去唱歌。那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当时我拿着话筒根本发不出声音,那时候真是恨死徐浩然了,觉得丢脸到家了,气的我脸红脖子粗,干张了几次嘴,还是没发出声音,我气愤的将话筒塞给徐浩然:

“我都说了我不会唱,你自己唱吧你!烦死人了。”我作势要夺门而逃,徐浩然拉着不让我走,还说要唱歌给我赔罪。最后我和滕予洲都被他唱笑了,妈呀,简直是魔音入耳余音绕梁啊!滕予洲也坏,非要唱一首《K歌之王》挑衅徐浩然,徐浩然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哥早晚是K歌之王’!”

那套家庭音响没有让徐浩然成为‘K歌之王’,他至今还是五音不在调上。但是却间接成全了我,我能张开嘴唱歌了,可惜一直没机会唱给他听。


“第一首歌《生日快乐》送给我们最最英俊潇洒的总监大人,肖郑毅,肖总监!祝您生日快乐,圣体安康,天天开心,万事如意,早日脱单,步步高升,马上有对象!来兄弟姐妹们一起唱,嗨起来!”

一首生日快乐在女销售邢小朵的叫喊下燃爆全场,酒局饭桌分大小,KTV里乱翻场。

肖郑毅坐在中间跟几个销售谈事,郭淮没当狗腿,簇拥在几个美女旁边点歌陪唱,我跟几个跟单员坐一起吃东西聊天。

“青见,还有你们几个,别光坐那里吃,都过来,我们玩几把纸牌。”销售李戴阳喊道。

另一个跟单回道:“我不想玩纸牌,想玩找邢小朵他们,没意思!”

“那你们想玩什么?骰子?真心话大冒险?谁是卧底?谁......”

“哎哎,我们玩谁是卧底吧,上回我输了五次,回去后我找到门道了,这次看我一雪前耻!”

我不想玩或者说是不想跟李戴阳玩,但是奈何这种场合什么也不玩干坐着肯定不行,只能随波逐流。

大家坐在一起打开手机软件,第一局 纸巾——手帕,一局结束被抓的人两杯啤酒不分男女。第一局从我开始,有过几次经验我学精了,含糊道:“软软的”。

下个刘金金:“白色的多一点!”

李戴阳:“很多人都用白色。”

“不行,你抄袭我,说个别的。”刘金金说道。

李戴阳双目不离的看着青见,托着腮又补充道:“我喜欢跟喜欢的人完事后一起用。”

其他人都暧昧的呦呦呦,大壮笑着推了一把李戴阳:“好好说话啊,总监在那坐着呢,公然调戏良家f.....子,犯法!”

“我怎么就犯法了,你吃完不用啊!你不用你就是卧底!”李戴阳反唇相讥,说出得话依然很令人恶心。

“有我就用,没有我就用手啊。”大壮装傻接上,转头让下一个人继续。

曹潇月接到:“消耗大,昨天刚买了好多!” 旁边的人继续:“去厕所要用厚一点。”

一轮下来我已经察觉我可能就是卧底,我不动声色的坐着,看眼前人表演,果然第二轮结束李戴阳先跳出来:

“我怀疑是青见!”李戴阳个贼人,还真敢最先指认我。

“我也觉得青见的答案有点......”曹潇月附和。

最后我不得不喝了酒,我们几个人又玩了好几轮,除了李戴阳外其余人最低都是喝了两杯,刘金金喝了六杯想去厕所,结果包间里厕所有人,好不容易等人出来了自己还没走到,又被别人抢了先。她实在憋不住了拉着我带她去外面的厕所,李戴阳见我俩出去,吵着要当护花使者,里面的人有知道李戴阳动机的调侃他:

“阳阳,把握好机会噢!”

要说李戴阳,长相中等,但是很会穿搭,为人不算热络。看他平时穿着和开的车家里应该有些底子。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来公司也有五六年了,听说是付万康的亲戚,亲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左不过就是外甥子侄之类。

世洲国际禁止同部门谈恋爱,一旦发现是要采取调岗,降级等措施的,但是跨部门可以,这在员工入职前都有培训。所以大家对部门内李戴阳的行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居多。

李戴阳就像一只发情期的野猫,得谁跟谁撩骚,尤其喜欢招惹新人,刚好我跟刘金金够新!他没有做的太明目张胆,就给你玩暧昧,时不时撩拨一下,可以说是花样百出。

我不知道他怎么骚扰刘金金的,但是他每月最后才交报销单给我,还发信息可怜兮兮的让我一定给一次机会!订单也是,每个业务员都有固定的跟单员。他们接了订单后,做好订单申请表,直接下给跟单员就可以。后续我汇总了签批后在和跟单一起对接排单问题。他非直接找我给他排单,还总拿订单额度说事儿。说“给别人做不放心,要是你直接给我做,我就放心了。”当时真是一股恶气冲头,差点把电脑砸了!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何姗姗曾私下里给我说过,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让我装傻充愣别理他,通过几次较量我对这个人已经上升到厌恶了,还有那些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想骂句脏话!“妈蛋!关你们什么事!”

我听到背后的声音,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外走。

刘金金跟着我去了外面的卫生间,四个隔间三个在里面吐的,我不着急让刘金金先上。知道李戴阳在外面抽烟,我只能在里面等着。

刘金金上完厕所出去了,看见在走廊拐角抽烟的李戴阳。悄悄来到身后想吓吓他,突然蹦到他耳边大声招呼道:“嗨,阳哥!”

李戴阳靠在墙上抽烟,眼皮也没抬一下的开口道:“早从墙上看见你了。”

刘金金撅着嘴,撒娇似的说:“你就不能装没看见么!”

李戴阳眼带戏谑的上下打量刘金金,嘴角轻笑往刘金金脸上慢慢吐了一口烟,目光淬毒慢慢吐出一句话:“没你会装!”

笑容在她脸上一寸寸干裂,她脸色僵硬,表情极不自然的开口道:“说什么呢阳哥。”

我出来的时候见只有刘金金一人目光涣散的呆站着, 走过去拍了下刘金金肩膀:

“哎,你怎么了?叫你几声都没听见。”

“啊?哦,没怎么,在想事情,有点出神,我们走吧。”她一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可爱,揽着我的胳膊向前走去。

“青见姐,你为什么不喜欢李戴阳?”

我警惕的看着她,她连忙摆手:“我可不是他说客,我就是纯粹八卦。”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警惕的转头:“干嘛问我这些,要给我介绍啊?”

她突然尴尬的屡屡头发,抬头脸色灰败的说道:“你看我像认识富二代的人吗?”

“谁说我要找富二代?”

到了包间门口,我们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麦霸邢小朵正在乐此不疲的跟肖郑毅约歌。肖郑毅还是老样子,任谁在威逼利诱,我自巍然不动。据老销售说肖郑毅就刚来那年可能是年轻酒喝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么,开了金嗓,后来再没张过嘴。

邢小朵见这次也是约不到歌了,矛头一转直至青见。

“青见,别光在那吃,过来唱歌。”我一边把一个小柿子赛进嘴巴里,一边摆手。

“你们唱就行,我负责吃。”包间里灯光昏暗,酒味烟味,熏的人头疼。

邵壮也喊着:“妹子,来啊,跟哥唱一首,还没跟你合唱过呢,快快快,给哥个面儿。”

邵壮是东北人,人如其名壮壮的,白胖白胖的,外表虽然长得又高又壮但是人很厚道。几次仗义出手帮我解围,我见他诚心邀歌,也没矫情爽快的站起来说道:

“好吧,给你个面儿,朵姐来一首《NEW BOY》”

邢小朵假装不依不饶:“行啊你,小栗子,重色轻友!我可记住你了啊!”

“咋滴!哥们!不服来战啊!”邵壮作势就要用身高威压邢小朵,邢小朵穿了高跟鞋才一米六多点,叉腰不甘示弱的要跟他较量。

《NEW BOY》

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

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

新世界来的像梦一样

让我暖洋洋

你的老怀表......

以后的路不再会有痛苦

我们的未来该有多酷

啦啦啦啦啦

清癯的歌声如一缕柔柔的清风拂面而来,在这喧闹鼎沸的人声里又恰似一股清流挠的人心痒痒的。宽大昏暗的包间里,有人在认真附歌,有人在认真听歌,有人举杯喝酒,有人眸色深沉。

肖郑毅喝了很多酒,此刻靠坐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跟众人闲聊。桌上的电话响起,划开接通键还没开口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哥,对不起对不起,我生日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但是我的备忘录设置日期设置错了,生日祝福我也没赶上第一,呜呜呜......”

“没事,一个生日而已,你好好学习。高三了累不累?”

电话里的女孩抽抽搭搭止住哭声,合着鼻音沮丧的说道:“别提了,才刚开学妈妈家教都给我找好了,我现在连周末休息时间都被取消了!对了生日礼物,我早上给爸爸了,原本你一上班就能收到我的礼物,现在只能等到明天了,爸爸也真是!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他都没有发现吗?还给我吹牛说自己以前当侦察兵有多厉害!”

肖郑毅听着电话里女孩的抱怨,一边揉着鬓角一边笑出声:“礼物我今天就收到了,不要冤枉二叔了。”

“啊,真的吗,真的吗,真是太好了,他也不给我讲,害我自责了好久!这个坏老头!太不讲武德了!!”

电话里女孩又问:“哥,我十一去申洲看你,你帮我给妈妈讲下好不好,她肯定不会拒绝你的,好不好哥哥,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了......”又来这套,每次都是屡试不爽。

“来申洲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不能影响学习。”

“我一定不会影响学习,到时候我把学习资料都带过去,你比家教厉害多了。”

“十一我不一定有时间陪你,公司下个月有订货会会比较忙。”

“我不用你陪啊,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行吧,不过先不要告诉你爸妈。”

电话另一头女孩点头如捣蒜,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都听你的。”

已经凌晨二十了,因为白天还要上班,也不能玩太晚。结了账我安排了代驾,叫好出租车,还清醒的扶着走不动道的,我见肖郑毅醉的厉害,先将肖郑毅这尊大佛送上车。平时的团建何姐在的时候,都是何姐和我善后,现在何姐不在只能我自己做了。一一送走大家后我长出一口气,一阵凉风吹来,雪纺的衬衣贴在肉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我抱起双臂,准备往回走,正好跟一群人撞个正面。

为首的人还是一件白色POLO衫,身后跟了五六个人。一个穿着包臀浅色牛仔鱼尾裙,白色露肩塑腰上衣,小蛮腰蜜桃臀的女人拉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似在撒娇一样的撅着小嘴嘤嘤呀呀说着什么,随着一路的走动一双登在银色细高跟鞋上的细长双腿,将蕾丝做成的鱼尾摇成了一道妖娆的风景线。

滕予洲不耐烦的抽出自己的胳膊,语带严厉的说道:

“行了,有闲工夫在这缠我,不如回家求你哥让他说几句好话。”

转过头来看见从对面走来的单薄身影,女孩也在看他,脸上带着礼貌温柔的笑,走到近前红唇轻启:

“滕总,晚上好。”

“怎么一个人?”滕予洲问。

“噢,我们结束了正要回去。”女孩放下抱着的双臂,一手拎包一手拿着手机。

“其他人呢?”

“都走了,肖总监在车上等我。”

身后的人都在看向我们,滕予洲点点头没有在多问什么只说了句:

“嗯,那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滕总再见!”

我听见背后有个女声问,

“谁啊?新来的助理还是秘书?”没听见回答声,只听见错落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们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生活,而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哎!那天车里的人是你吧!”背后突然想起人声,吓的我一激灵。转身看见一个有点面熟的男人,金陵春璀璨夺目的灯光,映照着他俊朗深刻的面容,他身上穿了一件宽大的时尚西装,里面一件黑色类似舞蹈服的内搭,露着大半个前胸,拖地的长裤拉的他身形修长,头发全部向后梳的一丝不苟,让人看了莫名觉得性感勾人。

对面的人一开口我就猜出他说的是哪天,我微微一笑,柔声回道:“不是。”说完转身直接走了。后面的人还哎了一声,我充耳不闻快步向街对面的车走去。

走到车前,听见一个男声说道:“是你!这么巧,我们又见面。”

我抬头看过去,是荟萃楼借充气筒的男人,他换了一身休闲得体的浅色西装,里面穿了一件半高领的深色打底,头发也是又精心打理过得,脸上带了一副银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贵气,身后还停了一辆白色超跑。

“嗨!你好,是挺巧的。我们刚结束要回去,您这是刚来?”

男人如谦谦君子般莞尔一笑,“我来建个朋友。”

“喔,那不耽误你们的时间,再见!”我朝他摆摆手,没等他回答小跑了几步上了停在路边等我的车。

肖郑毅可能是真醉了,坐在后面一动不动,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也是一个跟我一样会累会醉的普通人。他业务能力极强,为人又很正直,一般带我去见客户的话对方是男的,他会在上车前提前说,青见你坐副驾,我跟某总还有事要谈;对方要是女的,他会主动坐副驾。有时候桌上没有女宾的话他会提前说自己等下还有事,助理就不喝酒了,如果有女宾在,他会让我主动发挥。不论多晚,他带出来的人都会安全送回去,除非他喝的不省人事。当然正式场合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装的除外。像这种内部聚会他通常比较放松,十有八九是真要醉的,但是每次都记得走之前在众人面前说“青见,你坐我车。”

我坐在副驾打开半扇车窗,秋风凉凉的,车内却很暖。

“不要在部门内谈恋爱。”假寐的人突然开口。

他突然发话吓了我一跳,我纳闷回道:“我没有啊?”

“嗯,最好没有。否则我又要换助理了。”后座的人轻叹出声。

“您放心不会让您这么快就换助理的。”

“不要靠近李戴阳。”肖郑毅今天应该是真醉了,话比平时多了许多。我有些惊讶他会如此直白的提点我:“我没......”

“也不要让他靠近你。”他直接打断了我未说完的话。

“可我?怎么,能让他不靠近我呢?”我侧身认真看着身后始终闭着眼的男人。

他突然睁开眼睛,眼里已完全看不出醉态,开口道:“我会敲打一下他,你自己也要注意分寸。无风不起浪,你不让他误以为自己有可趁之机,那他就翻不出什么花来。”男人表情冷漠,眼眸冰冷的看了眼我。

我并不赞同他的话,但还是回道:“嗯,我明白了总监。”

后排的人闭着眼没在说什么,车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代驾恪尽职守的做着工具人,一个眼神也没有参与。

肖郑毅先送我回了四季家园,我下了车后,抱臂往小区内走,门口的大叔帮我打开门乐呵呵的问:“又加班了啊。”

“嗯,是的大叔。”

包里手机响了,我跟保安大叔拜拜手,边往里走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字母Z。

我很意外划开接听:{喂?}

电话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到家了吗?}

我:{嗯,马上!}

滕予洲:{肖郑毅没送你?}

我:{送了,把我送到门口了我正在往小区里走呢。}

滕予洲:{好,到家发信息给我,早点休息吧!累的话明天就休息一天。}

对面的人看不见我牵起的嘴角,他还是像少年时三个人一起出去玩,关心唯一的女生有没有到家一样。

我:{好,你也早点回去,熬夜伤身。}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嗯,一会我就走。}

我:{那我先挂了?}

滕予洲:{嗯,挂了吧。}

我:{拜拜,滕总。}

滕予洲:{呵呵,拜拜栗助理。}

我嘴角含笑不舍的挂断电话,看着刚才的通话记录出神。拇指轻轻摩挲那窜数字,仿佛触到了心爱之人的衣炔。

KTV包厢里,滕予洲独坐在隔间里单人沙发上,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按着扶手上的手机。耳边传来包间里阵阵歌声和笑闹声,赵福元从大包里进来,手里拿了一瓶酒一只杯子。

“自己躲这干嘛?”边说边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又给滕予洲放在桌上的杯子倒上酒。

“打个电话,处理点公事。”

“哦~没给你小美人打电话问她到没到家。”赵福元调侃道。

“打了。”滕予洲一副我就承认了怎么样的样子。

赵福元没想到他承认的那么爽快,转脸看他又问:“什么关系?之前你们走了,我问她那天晚上车上是不是她!她说不是,哎,我说你们玩挺花啊!”

滕予洲听了没什么表情,手底的手机传来一声信息提示音,打开看是女孩发来的。

{老板,我已平安到家。老板勿念,老板晚安!}一个眨眼吐舌的可爱笑脸,还拍了一个驴的玩偶给他。

{嗯,晚安。}末了又发了一句{驴不错,回头也送我一只。}等了能有三五秒女孩回复

{只要老板喜欢,老板随时拿去。}

“谁啊,笑的那么轻浮。”赵福元伸头过来。

滕予洲将手机按灭反问:“学校的事处理完了?”

“哦,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是她闺女跟她长得一样,我都怀疑是不是故意让他闺女摔断胳膊想闹事!哎!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他一副企业家创业不易,摇头晃脑的感慨着世态炎凉。

滕予洲嗤笑出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站起身来:“走了,搞艺术的大企业家!”

“哎,去哪?在聊聊那女的啊!”见滕予洲没理他,继续往外走,他站起身又问:“哎,袁野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我等着和他一起出海钓鱼呢。”

“就这几天”

包间的人见他们走出来都转头看过来,灯红酒绿中众人都难掩醉意。姚宝钥将手中的话筒塞到旁边男人怀里,蹬蹬蹬跑过来抱着滕予洲胳膊,身子和头就贴了上去。

“什么时候自己躲起来的,也不陪我唱歌!”仰着头翘着樱桃小口语不成调的撒娇道。

滕予洲一手分开她缠过来的胳膊,又略显费劲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面不改色的回道:“你看你喝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回去吧!让福元送你!再晚宝临哥该担心了。”

赵福元突然被点名只能干瞪眼,姚宝钥恼怒的撒娇吼道:“我才不要他送!我哥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他才不会担心呢!他最放心你了,我不要二元送我,我要和你送我!”

一旁的赵福元翻着白眼开口道:“行了行了,看你自己现在那样!但凡我有第二个搭档你死这我都懒得看一眼,别在这腻腻歪歪了,赶紧走!”

边说边一手扶着抱着哼哼唧唧的姚宝钥往外走,姚宝钥喝的东倒西歪走路直崴脚,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赵福元身上,赵福元半搂着她走到门口,回头看滕予洲还站那没动,遂问:“你什么时候走?”

“你先送她回去,我跟廉君说点事。”

赵福元点点头继续拥着怀里的人往外走,姚宝钥语不成调的继续嚷嚷着不走,要在这里陪着滕予洲。吵嚷声随着厚重的隔音门的关闭被隔绝到了另一边。

廉君跟滕予洲是大学同学,滕予洲就比他毕业晚一年,再见廉君时,他已被这多出的一年,毒打成了微胖的油腻大叔,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

他乐呵呵的走过来:“姚小姐对你还是那么热情啊,哈哈。”滕予洲看他一眼,他立马闭上嘴巴拜拜手:“不说,不说行了吧。”

“今天先到这,你安排他们回去。马上就是新品发布会,这中间不要在出任何叉子。”

廉君点点头:“好,我这就安排他们回去,放心吧!李季的事情不会在出现第二次!”

滕予洲微微颔首又开口道:“李季那笔尾款我有办法了,他压了曼森商贸一批货要求对方把剩余的货款转到第三方私户,曼森商贸要开专票两边为这事正在打嘴仗。这笔款付我们的绰绰有余,你去找法务部想办法在曼森商贸妥协前看看能不能做成合同保全。”

廉君眼前一亮:“好好,好!我明天早上就安排,李季是不想在产业圈混了,你看现在要不是有我们给他托底谁还给他合作。当初要不是你压着,我非废了他不可,妈的!无耻小人斯文败类!让我们君联到现在都还被行业耻笑!”

廉君想起当年的事就恨得咬牙切齿,公司刚起步几个人没日没夜研发的全屋智能家居新品,有一半都被另一家公司抢先发售,高智商无下限的人犯罪你知道有多令人恼火吗?事情的最后结果就是君联智能不但无法起诉李季的泄密,还要为了合同跟他互惠合作!

廉君,李季和滕予洲三人都是校友,李季的技术能力是三人当中的翘楚,是他们公司里创作研发组的灵魂人物,话少低调。滕予洲和廉君共同出资各占35%,给李季20%干股剩下的10%用作公司内部发展。当时滕予洲正忙着毕业和回国的事情,君联智能的事都是廉君在打理,李季后来的返出跟廉君的独裁自大脱不了关系。但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用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只能先饮鸩止渴解了燃眉之急才是首要。

“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算什么?等我们的新品稳定上市,我让他在整个申洲都没法立足。”

廉君还想顺着滕予洲的话同仇敌忾的放几句狠话,又被滕予洲打断:“行了,我先走了最近都没空去公司,你自己搂着点,要是在出差错我比李季还不是人!”

滕予洲放完狠话扬长而去,独剩廉君一人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大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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